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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側花滿堂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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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京城風雲 第十章 滅門之誤

第二卷 京城風雲

第十章 滅門之誤

離開點墨軒之後,她便思忖著要去哪裡為好,因為《天一聖經》下卷的下落一直未明,前兩天又為景升病倒所累。之前給悅姨又飛鴿傳書一次,這次得到的字條卻是「萬花樓」三個字。
向昕聽聞她還要巴結自家的哥哥,心下便覺得不舒服,劍眉深蹙,疼惜道:「巴結?你在明家過得不好嗎?他們欺負你?」
美仁並沒有去書院,而是直接將那幅畫送到小甜水巷的點墨軒。
突如其來的情形讓美仁驟然怔住了。
「啊?昕大哥,我身體沒事。只是聽到你說這些,心中有些難過罷了。」
許久,才沉靜睡去。
藍希凌突然又高聲尖叫,一直不停地念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只不過是一盒胭脂而已,她竟然寄託了太多的東西。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美仁緊握著木棍的雙手倏然頓住,僵在半空中。她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人,慌忙收回手,驚喜地叫道:「昕大哥,怎麼會是你?」
「美仁……」
為了不讓他再窘下去,美仁岔開話題,問道:「對了,昕大哥,你怎麼會突然來京城?而且還偷偷跟在我身後。要找我,為何不直接上明府?」
向昕輕笑,柔聲道:「是我,跟我來,這裏說話不太方便。走!」
「我不該和你說這些的。」向昕自責。
「那十具屍首身上除了很多大小不一的刀傷之外,我並沒有見著其他原因致死的痕迹,換句話說,那十具屍體身上的刀傷,並非是一個會武功之人所造成的。」說到這兒,向昕的聲音有些消沉。
「就在你走後不久,一個多月之前。你還記得你被秀姑抓去的那間密室嗎?一夜之間,那間祠堂被燒成一片廢墟,密室也不復存在。那夜,我與兩個弟兄巡城,正巧碰上凌兒被人追殺,我將她救下,可是卻讓兇手逃走了。她全身是血,滿臉恐懼,口中含混不清,只知道重複地說著一句話,就是『不要殺我』。」
「嗯,一邊走一邊和你說。」向昕回過神,聲音聽似平靜,心底卻是波濤洶湧,「藍家……慘遭滅門。」
「那是怎樣?你帶著她上京城,不就是為了確認我是不是兇手嗎?還有,你跟蹤我一事又做何解釋?」望著窩在他懷裡的藍希凌,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如今你可有什麼頭緒?那晚你和兇手交過手,可曾看清他的相貌?」
因托著藍希凌的身體,向昕無法追過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身影越跑越遠。
她掙脫向昕的手,頓住腳步,喉間微動,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昕大哥,不用太擔心,藍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這時,侍書與和奉劍將一頓奇特的早膳端至她的面前。她不禁疑惑,之前的早膳都比較豐盛,而今日卻只有一樣。
「沒有,沒有,昕大哥怎麼會這麼想?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這種方式是在增進我們兄妹之間的感情嘛。如今能夠待在明家,美仁真的很開心,爹和哥哥們對我都很好,尤其是二哥,還有三哥。哎呀,總之他們對我都很好啦。」美仁在心中暗暗緊張,雖然她說謊的功力已經登峰造極,可是面對昕大哥,她還是會緊張。
「只打了個照面,是個女人。」
點點胭脂,碎夢,情緣嘆平生。
她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我知道,但一定要找到她,若是她再出什麼意外,或許這一生我都將會在自責中度過,無法原諒自己。走!」
驀地,向昕頓住步子,望美仁一眼,皺著眉道:「看來你在明家學了不少東西,但方才那一招有些過於毒辣了,誰教你的?」
「嗯,你開心就好。」向www.hetubook•com•com昕淺淺一笑,望著美仁長高的個頭,十分高興,兩個月沒見,小丫頭竟長得這麼快,唯一沒變的還是那副甜甜的笑容。沒由地,他的耳根微微一熱,憋了半天,道:「看來你在明家過得真的很好,個頭長高了不少,像個大姑娘的樣子了。」
美仁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刀。她緊握著雙拳,手背上的青筋暴突。
侍書小心翼翼地揭開盅蓋,盛了一碗粥。
「不是那個女人,還會有誰?」美仁疑惑。
又是凌兒?原來與他一同來到京城的還有藍希凌。
「管轄之地出了這麼多事,他的烏紗何以能保?信陽城的老百姓並不知事情的真相,官府對外宣稱是藍家三夫人瘋病發作,放火燒了藍家,藍家一十三口全葬身於火海。新官上任之後,阻止我們再繼續追查下去,就以此結案,上報了朝廷……而我辭去了總捕一職。」向昕的臉上滿是無奈,想要破藍府滅門一案,如今官府是靠不住了,唯有靠他自己。
「你可知魏大人被罷了官?」
她真是越來越糊塗了,那萬花樓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樓,悅姨卻要她去萬花樓?莫不是悅姨想將京城的萬花樓給吞了,所以讓她先來摸底?
路經一家綉紡,美仁突然想起說要買褻衣卻一直沒空,今日正好,然而當她打算進入店鋪時,餘光正好捕捉到身後有人跟蹤。
難怪她覺得這一次見著他,他的言辭閃爍不定,原來他是在懷疑她是殺人兇手。所以,之前他與她說了那麼多的案情,只是想套她的話嗎?藍希凌說她是兇手,難道她就是了嗎?
「嗯,我知道。」
「走。」向昕不由分說拉起美仁便往屋外步去,一邊走著一邊急道,「凌兒不見了,一定要在他們找到她之前,我們先找到她。」
這一聲親昵的稱呼,讓美仁的心猛地一下子收緊,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宛若失去了什麼一般。
穿過幾條街,是往東水門的方向而去,那一片荒棄的屋舍比較多。
「那昕大哥查到什麼了嗎?」其實她最關心的是,為何他與藍希凌的關係會突然變得那麼親密。
向昕回以一抹無奈的笑容,道:「不知道。但我知道謝小環絕非自殺身亡,而是他殺,她的死也一定與藍府的十二條人命有關。祠堂內的那場大火也絕非單純的失火,而是有人想毀滅證據。」
美仁道:「你的意思是說兇手在京城?」
若是沒什麼不適,她就不去了,省得碰見那個讓她心煩的景璇,看見她嘰嘰喳喳心疼景升的模樣便受不了,一天的心情都會很糟。
雖有些疑惑,但美仁輕點了點頭,便隨著他離開。
美仁即刻接道:「謝小環?」
她怔怔回過神,點了點頭,在桌前坐下。她倒要看看他讓膳房都做了些什麼。
她瞥了眼包紮好的左手,指腹上還殘留點點胭脂,是之前硬抹在景升臉上時留下的。她從懷中掏出那盒胭脂打開,之前因她情緒激動,胭脂已消耗了大半,忽地她又從枕下摸出一個綉包,那裡裝的才是昕大哥送她的胭脂,只可惜已經碎了。
「這是我在謝小環的屍體上發現的,依據當日的情形,謝小環應是被人以巫術操縱,而我所說的那個不會武功的兇手,極有可能是凌兒,或許凌兒也中了那種巫術。」
美仁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明明是男兒的衣衫,怎麼就看出來姑娘的樣子了?
美仁靜靜地聽著,昕大哥所說的好像存在好些漏洞,其他人是被亂刀砍死的,那麼藍德宗呢?他的屍首呢?她不敢問,亦不會問,只是靜靜地等著向昕接著說。
「為何?」和_圖_書在美仁看來,那魏貞毅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也確實為信陽百姓做了不少事。
美仁定睛一看,便知那是用來封住人的風池、百會、風門三個穴道,以施驅魂術所用的三根銀針。
「嗯……」
「生龍活虎?」美仁在心中暗嗤,從她見到他的第一面起,除了欺負她,就沒見過他有生龍活虎的時候。她訕笑幾聲,道,「他既然好了,我今日就不去他那兒了,免得四小姐瞧見我不開心。替我往他房裡回個話,謝謝他的青木瓜粥。我先去書院了。」
「承哥哥?」向昕更加疑惑。
「美仁真的很聰明。案發第二日,謝小環便死於縣衙大牢內。」
究竟誰是兇手?
大姑娘的樣子?
自她細心照顧景升以來,侍書與奉劍對她的態度雖不似從前,但也不似前幾日那般冷漠了。
多情思,無情絲。
「我不要聽!」之前,為何對她那麼好?為何送她胭脂?現在……
「另有其人?不是一個兇手所為?何以見得?」
「你是不是奇怪另兩具屍首?」向昕忽然冷哼兩聲,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可怕,聲音也變得冷漠起來,「我有近十多年沒見過這種武功了,裂石碎心拳,只有藍德宗與藍仲兩人是死於這種拳法之下。」
許久,胭脂用盡,美仁勾勒完最後一筆,小心翼翼地將畫著垂絲海棠的雲母熟宣紙輕拈起,對著燭火細細看了又看。
說到這兒,向昕頓了頓,神情困惑地望著美仁,想要在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一陣夜風從半敞的窗戶中透過,吹動著她手中的畫紙,燭火跟隨著輕輕搖曳。
美仁見狀,不禁疑惑地問道:「昕大哥,怎麼了?你在找何人呢?」
她不僅將海棠花在雨中洗滌之後半坼半閉的嬌美神韻描繪出,連畫工也精細得無可挑剔。
「藍德宗與藍仲死後,屍體胸前現出的拳印大小也能證明她是個女人。但殺藍家另十口的兇手我可以確定,絕非這個女人,而是另有其人。」
她抬眸,看著向昕幽深如潭的雙眸,還有那對因害羞而習慣性泛紅的耳朵,輕笑一聲道:「哪有,昕大哥取笑了。」說完卻忍不住撲哧笑出聲,向昕的耳朵更紅了。
「自秀姑一案之後,藍家是敗了,所幸大部分下人都被遣散了。藍家的人加上留下來的下人一共是一十三口。我在藍家找到十二具屍首,凌兒是唯一的活口,其中十具屍首我仔細查過,都是死於亂刀之下,有的還被砍得面目全非。」
向昕直視著美仁,道:「越是接近事實的真相,我的心就越寒。是我害了藍家,從凌兒滿身是血地遇見我,我便不能置之不理。」
向昕直視美仁的面龐,眉心微鎖,內心十分困擾。
面對藍希凌突然撲過來的身體,向昕的身體一時間僵住了,尷尬得動都不敢動。很快,他將她稍稍拉離,然後望了美仁一眼,黑眸之中透著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那一聲聲急切的呼喚,每聽到一聲「凌兒」,美仁都覺得自己的心被利刃用力地深刺,好痛……
美仁迴轉身,小心翼翼地捲起昨夜挑燈所作的畫,揚著笑臉,稱讚侍書與奉劍兩人今日很漂亮,便心情舒暢地離開了明府。
「自殺?還是他殺?難道是同一兇手所為?」
美仁撇了撇嘴,答道:「唉,都怪他。他是美仁的三哥,名喚明景承。整天沒個正經兒,大多時候都是在萬花樓里和姑娘們待著,偶爾回府上一趟,總是與爹鬧得不愉快。他從來都不叫爹,心情好的時候叫爹『明莊主』,心情不好的時候叫爹『老頭子』。起先,我以為他是明家的客人,後來才知道他竟是明家的三公子,也就是美仁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三哥。他說『明莊主』這個稱呼叫起來比爹順口,還讓美仁也跟著這麼叫。美仁也知道這樣不合規矩,不懂禮數,但是私下裡還是要巴結哥哥他們。」
「走,我們回去再說。」他伸手牽住美仁的手腕。
這青木瓜粥很補嗎?所謂補品就是這個?還當他真那麼好心,會給她燉些什麼燕窩鮑魚翅呢,結果是什麼青木瓜粥。
向昕的臉色沒由地一黯,輕點了點頭。
凌兒?
突覺向昕的異樣,美仁心中更為困惑。究竟是怎麼了?昕大哥的言語之中總是有些隱瞞,難道有什麼不願對她說明嗎?
點墨軒離萬花樓很近,從南大門街穿過錄事巷拐個彎就到了。南大門街是汴京最繁華的一條道。一路上,美仁走走看看,心情十分舒暢。
恢復神色,向昕接著又道:「安撫了她,然後點了她的睡穴之後,我便與幾個兄弟即刻去了藍家,希望還有活口。但是,我們見到的卻是藍希群和藍德宗幾位夫人的屍首,他們全是被人用亂刀砍死的。」
那人身手相當敏捷,以劍鞘迅速擋住刺過來的木棍,驚呼一聲:「美仁,是我!」
「嗯?」昨夜,她只當他隨口說說,沒料到,他今晨一醒,還真吩咐下去了。
「啊?」美仁一直沉靜在自己的思緒里,突然聽到向昕這句問話不由得一怔,很快回過神急忙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昕大哥你誤會了。雖然明莊主替美仁請了師父,但美仁也只是依葫蘆畫瓢而已,都不知道自己亂使的是什麼,更談不上什麼招式。」
「不要碰我!」美仁憤怒地甩開手。
終於,在附近的一堆亂草堆里,他們看到了藍希凌的身影,她蜷縮在草堆里不停地顫著身子。
腳下的步子微頓,美仁怒嗤一聲,沒有回頭,快步跑開。
「也就是說藍德宗知道有人要對藍家不利,他知道兇手是誰?」
「啊!那個……那個……」美仁有些懊悔,一不小心說漏了嘴,連忙改口,「啊,都怪承哥哥啦。」
向昕搖了搖頭,望著眼前一排廢棄的簡陋房舍,沉聲道:「先進屋再說吧。」
邁入其中一間,向昕直往裡屋去,似在找尋什麼人,直到整個屋子都找遍了,也不見那人的影子。他僵立在那兒,臉色煞白如紙。
藍希凌聽見向昕的聲音,猛地抬起頭,激動地叫道:「向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所以今日得以抽身,自然是要先上這萬花樓走一趟,但青樓大白天是不迎客的,姑娘們多在歇息,這會兒跑過去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倒是可以去萬花樓附近轉轉,或許會有些收穫。
美仁放下畫,又提筆在畫上寫下:
在她的眼裡,她可以對別人撒謊,她可以利用別人,她可以對不起別人,但絕不允許別人騙她、利用她、背叛她。她可以負人十分,但絕不允許別人負她一分,絕不允許!
「證據?什麼證據?那密室里不是只有一些藍德宗珍藏的珠寶和他們藍家烘焙茶葉的秘方嗎?」
回到房中,美仁毫無睡意,坐在桌前想著這幾日來發生的事,懊惱無比,真是太丟人了。她竟然慌張到連噬骨水與辣椒水都沒分清,還放任自己的傷口惡化,還好是三天,那人只說了三天,若是日子再久一些,只怕她的左手真的要廢了。
這時,沉寂了許久的向昕,終於將心中的話憋了出來,對著她的背影激動地大聲解釋道:「若是未與那兇手交過手,僅憑凌兒的話還有反應,我會誤認為你就是兇手。但我與她交過手,她雖與你長得一模一樣,但從她的眼神我便可以認出,擁有那種陰毒眼神的人絕不是你。還有你的身形、你的氣息,與她的決然不同。m.hetubook.com•com
藍希凌怎麼會這般模樣?這無疑是在向別人宣告,兇手是她向美仁。但看藍希凌的表情,卻一點兒也不像是裝的。這天下竟然還有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是她殺的人,卻故意栽贓到她的頭上?易容術?
正所謂來者不善,就不要怪她太卑鄙。
東水門附近幾乎被他們找遍了,但向昕始終相信藍希凌沒有走遠。
「我沒有。」向昕即刻回道。
侍書輕搖了搖頭,道:「回少公子,不是,聽師傅說是青木瓜粥。」
「沒有?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就是這麼想的。你暗示我兇手在京城,而你到了京城,可你並沒有上明家找我,反而是偷偷地跟蹤我。若你不是在懷疑我,為何要跟蹤我?若不是被我發現,你還要一直跟蹤下去,是嗎?」第一次,美仁沒有裝,而是完完全全地在向昕面前展露了自己憤怒的情緒。
她怎麼也沒有料著那跟蹤的人會是昕大哥,她這樣說也不知能否讓他信她。正如昕大哥所說,這一招陰狠毒辣,一出手便是要置對方于死地,非死即傷。幸好那一招沒傷著他,否則她便要悔死了。
當下她便改變去路,往得勝橋的方向走去,一路走走停停,四處張望,似在閑逛。待下了橋,她腳下的步伐越行越快,穿過楊樓街,迅速閃進一條隱蔽的巷內。
就在那人跟著拐入巷口之時,她掄起從地上撿的木棍便向那人的要害刺去,內力連生變化,招式陰狠毒辣。
她一直以為他與倚笑樓內的那些男人不同,他對她的好是發自真心的,孰知在他擾亂了她的一切之後,卻讓她發現原來他也會騙她……
驀地,他從身上掏出三枚銀針,遞至美仁面前,道:「你可知這是什麼?」
昨夜還想著他,卻沒料著今日就能見著他,走在他的身旁,美仁發覺自己竟有些莫名的緊張。
迫於無奈,向昕只得出手點了藍希凌的睡穴,托住她下滑的身體,對著盛怒中的美仁急道:「你真的誤會了,絕非你想象的那樣。」
「是。」
奉劍回道:「回少公子,今晨大夫已經來過了,說二公子的身子已無大礙,再休息個幾日,便又可以像以前一樣生龍活虎。」

裂石碎心拳?
花落花開輾落塵,聲聲化傷心,海棠謝。
美仁追問:「昕大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為何你突然來到京城?我走了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凌兒是怎麼逃出來的,以那女人的身手,想要置凌兒于死地簡直是易如反掌,但依那夜的情形,她卻一直當凌兒是玩物,就好比貓抓耗子。」向昕頓了頓,望向美仁的神情有些複雜,未久才又道,「凌兒醒來之後,對那人要殺她之前的事一概記不清,只記得藍德宗在得知祠堂被燒的一剎那,也並不急著救火,而是讓她和希群帶幾位夫人先行逃命。」
悅姨說得沒錯,男人永遠是不可靠的。
好些話哽在喉間,美仁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又問了一次:「那昕大哥何以會來到京城?」
「美仁很聰明。我問了凌兒,她說藍家從商,最講究和氣生財,從未聽藍德宗說過與什麼人結怨。最妙的是,你可知信陽縣衙的大牢內也發生了件怪事?」向昕嘲道。
只可惜海棠花謝了,胭脂也碎了,人又在何方?如今她唯一能夠留下的也只有這幅畫了。
望著碎掉的胭脂,她苦澀一笑,深深嘆息。忽然想到什麼,她小心翼翼地捧著兩盒胭脂,跑到書案前,鋪起畫紙,將兩盒胭脂代作水粉,以指代筆,輕輕在紙上淡淡勻開,再以筆墨勾勒。
美仁抹凈了嘴,很滿足地問道:「二公子身子還好嗎?今晨有沒有什麼不適?」https://www.hetubook•com.com

「慘遭滅門?怎麼會這樣?多久的事了?」
向昕輕喚一聲:「凌兒!」
正所謂裂石碎心,這種拳法其實是天一族最普通的拳掌,修習到高深的境界,亦能成為厲害的武功。按向昕這麼一說,那殺藍家的人就只有天一族的人了。天一族的人為何要滅了藍家?難道是因為她帶走了《天一聖經》的上卷,藍家才會慘遭滅門?
次日一早,美仁便醒了,想先去看看景升的身體是否較昨夜更好一些,而後準備將那幅畫送去小甜水巷的點墨軒裱上。
美仁的身體倏然僵住,難以置信地望著向昕。
美仁撇了撇嘴,鬱悶地一勺一勺吃起來,不承想味道還不錯,一口氣連著吃了兩碗,直到實在是吃不下,方罷休。
「美仁,你冷靜些,聽我把話說完。」
奉劍見她吃完,連忙遞上一塊濕巾。
美仁望了向昕一眼,他想的與她不謀而合,她雙眉輕皺,道:「昕大哥,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那麼,藍姐姐她知道嗎?」
只不過短短的兩個月,昕大哥卻已經稱藍希凌為凌兒,那種在乎與緊張的神情,是只有在那密室里才有過的啊,但那時的人是她啊。
「怎麼死的?」
向昕有些不解,疑惑地問道:「明莊主?你不是說他是你爹嗎?」
倏地,她凝視向昕,慍道:「你懷疑我?你竟然懷疑我?」
「十具?你方才不是說十二具屍首嗎?」
越說美仁越覺得事情不似那麼簡單,若是族人所為,那祠堂內根本就沒有他們所要的什麼證據。據她所知,除了都桓藏身在藍府之外,本來天一族人與藍家是毫無瓜葛的,而都桓的屍體早就化為一攤膿水,《天一聖經》的上卷則在她的手中,寧、麻、都、連四家女兒查到了上卷在她的手中,並找上她,所以她們沒理由再去滅了藍家,否則就是多此一舉,為自己惹禍上身。天一族的人怎麼會與藍家結怨?這一切都說不通……
美仁看見那些又黃又綠的果肉,覺得很奇怪,便問道:「這是什麼東西?南瓜粥?」
尚未詢問,奉劍率先開口道:「今晨二公子醒了。少公子可知道,二公子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膳房給少公子準備早膳,還囑咐奴婢一定要看著少公子全部喝完。」
既然是族人出手,就沒有理由只殺藍德宗與藍仲兩人,于理不合。難道是藍希凌?驅魂術?如今唯一能夠解釋得通的理由就只有藍希凌中了驅魂術。
「青木瓜粥?青木瓜粥?」美仁難以置信地連問了兩遍。
「女人?」難道真的是族人下的手……
藍希凌在見著美仁的那一剎那,雙眸里滿是驚恐,抱著頭尖叫起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直到點完最後一筆,她又一聲嘆息,用鎮紙鎮住畫紙,方依依不捨地回到床上躺下。她將胭脂盒緊緊攥在手中,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的全是昕大哥那極易耳朵紅的俊容。
「一頭撞死在牆上,頭蓋骨全碎。」
唉,這真是吃了好大一個啞巴虧,叫人鬱悶。
為何胭脂偏偏在這種時候碎了,它不會無緣無故碎的……
找到藍希凌,美仁見她安然無事,臉上現出一絲慶幸的笑容。然而,見著兩人親密的模樣,那笑容很快僵在了嘴角處,她用力地咬著嘴唇,錯開視線,目光落在一旁的亂草堆上。
「沒事。說起來,藍姐姐對我真的很好,聽到藍府出事,一時間我有些無法接受。」
強抑著胸中那股熊熊怒火,她生怕自己失控,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她失望地冷冷說道:「原來我在你的眼中就是這麼的不堪。向昕,算我錯看了你。」說完轉身便走。
向昕見美仁臉色異樣,緊張道:「你怎麼了?美仁,是不是又哪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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