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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側花滿堂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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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京城風雲 第二十三章 做好人難

第二卷 京城風雲

第二十三章 做好人難

看如媽的神情,聽她的語氣,她與葉聲泉之間的關係匪淺,而且她心甘情願在他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
她往後退了兩步,望著如媽細心地將湯藥一勺一勺喂進葉聲泉的口中,時不時,他的嘴角處總是溢出好些湯藥,而如媽會毫不厭煩地一一擦盡再喂。
望著清洗乾淨、衣裳整潔,還在昏睡中的藍希凌,美仁沉默了很久。出屋后,她便對庄飛和庄傑稱藍希凌是她失散了的表姐,勞煩他們兄弟二人好生照看。她打算先回明府去見一見景升。之前是庄飛抱著佳人回來,所以美仁便將看顧佳人的任務交給了庄傑,自己帶著庄飛回了明家大宅。
「嗯,還早呢。」景升輕應。
美仁憤恨地看了一眼,大步邁向屋門,立在門口處,她頓了頓,忍不住說了一句:「如媽,下次熬藥的時候,記得多放些辣椒油。」
原來這裡有秘密的並非她一個人而已。
這一次美仁在葉聲泉的臉上見到了一抹異樣的笑容,淺淺的,轉瞬間又消失了。
似是看出他們的想法,美仁輕笑一聲:「哦,我有一幅畫留在點墨軒里好些日子了,一直未取回。」
幕後主使是明家,究竟要將藍希凌安置在哪裡更為安全呢?
「好說好說。」美仁笑應。
按美仁的推測,昕大哥是絕對不會告訴藍希凌,其實是藍希凌自己殺死自家一十二口人這個殘忍的事實的。
他的同伴沒由地一陣恐慌,胡亂指著圍觀的人群,顫著聲嚷開:「是……是誰?有……有種的站出來!」
但她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這刀痕是新刻上去的,最有可能應該就是在昨夜。
「美仁小姐,老奴要下去看看葯是否好了,有勞小姐代為照看一下。」如媽道。
美仁走向藍希凌,將手伸給她,意欲將她拉起,孰料藍希凌在看清她之後,驚恐地抱著頭,尖叫了起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走著,庄飛與庄傑一人抱著藍希凌,一人抱著一堆東西,緊隨其後。
到了明家之後,看門的小廝見著美仁十分驚訝,但礙於她的身份,不敢多說什麼。美仁問了話,得知明經堂與魚海浪已經回到府中,景升舊傷加新傷,這幾日在府上養傷,大門都不曾邁出,她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急忙往水竹苑步去。
她方想再說,這時如媽端著葯盅進了屋。
「哥,你讓人送這麼多畫像到我房裡是什麼意思?」是景璇的聲音。
如媽微愕,目光茫然,緩緩垂下頭,微微轉身,望著床上的葉聲泉,幽幽地說道:「十多年前的舊事了,聲泉的雙腿是摔斷的。那一摔不但摔斷了腿,也將https://m.hetubook.com.com腦子摔壞了……」
昨夜?那個奇怪的人?
美仁回到自己的住處,見著庄飛、庄傑兄弟二人像個門神一樣守在那兒一動不動,她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對兄弟二人招了招手,狡黠地笑道:「我想出去走走,你們兩人要陪我嗎?」
方想敲門,忽然聽見一個女聲尖銳地響起。
果然如美仁所料,葉聲泉那一直痴獃的眼神中終於有了一絲細小的變化,這變化小到她都不敢相信他確實是有了反應。
庄飛憋紅著臉,低著頭,按指示抱起藍希凌,結巴著道:「小……」
想來這明家的人個個對她畏懼,似乎都默認她是「第四公子」了。
美仁打算離開,忽然又聽見景璇說:「哥,再過幾日便是七月初七,我想在乞巧節那晚出去看花燈。我還聽說今年的煙花會跟往年有所不同。哥,你陪我一起去好嗎?」
原來她並非是神志不清,風池穴上根本就沒有封穴的銀針。轉念,她又感到十分困惑,依昕大哥所言,藍希凌的確是中了驅魂術,若是沒人幫她解除咒術,她應該像藍家三夫人一樣成為一個真正的瘋子,為何她會這麼清醒?最怪的是,除了天一族的人會解這驅魂術之外,難道還有人也會解?
美仁翻了翻白眼,和上次一樣,她還是當自己是兇手。
屋內一陣沉默。
「璇兒,咳咳咳……」景升及時出口斷了她的話,卻因一時語急,又是一陣猛咳。
美仁心下疑惑,抬眸之際,正好見著如媽推著葉聲泉立在池對岸望著她。
「摔壞的?哦……」美仁拖長了話音,卻未追問是何時從何處又是為何摔下的。
如媽的手微顫,以餘光睨了一眼,美仁已經甩了衣袖出門。
點墨軒內,美仁見著那幅裱好的胭脂海棠圖,緊抿雙唇,倏然捲起,隨手擲給庄傑,大步邁出點墨軒。幸好庄傑眼明手快及時接住,兄弟二人緊跟上前。
「你是不是又想去看他?那個臭小子有什麼好看的?他自私、無禮、傲慢,心腸還惡毒。上次,絕非是我在做夢,就是他掐著我的脖子,雖然我記不清那是怎麼回事,但我記得他那雙充斥著魔血一樣的眼睛……」
「哎,叫公子。」
庄飛與庄傑瞟了一眼那「肥豬」,腦子裡聯想到桌上的菜色,胃中一陣翻滾,連連朝美仁搖了搖頭。
最終,鬼使神差地,她還是將藍希凌帶回了竹芙園。
美仁也苦惱。
庄飛低下頭,慢慢向後退去,很快便離開水竹苑。
景升的屋門敞著,這一次她沒有像以前一樣大叫著「明景升」三個字直接衝進去,而是立和_圖_書在門外猶豫半晌。
「璇兒,別鬧了。」
美仁愣在原地,還想繼續聽些什麼,誰知聽到兩人的腳步正往外屋來,她緊張地轉過身,背對著屋子。
勾了勾唇,美仁的笑容很燦爛,手中的彎刀貼在那人的臉頰之上,來回颳了兩下,雲淡風輕地對著庄飛兄弟二人道:「庄飛啊,你不是說今晚要給庄傑弄些下酒小菜嗎?聽如媽說,最近這豬肉價漲了好幾錢,正巧眼前有這麼一頭不要錢的肥豬,勉強也能做幾道下酒的小菜,給你們兄弟倆解解饞。你說是現在就宰了拖回去,還是拖回去再宰呢?」
「你胡說!你胡說!你血口噴人。」藍希凌尖叫出聲。
「所以,這個抱美人的差事還是讓給你哥來吧。」美仁扶著藍希凌,以眼色示意庄飛將手中的東西全丟給庄傑,快過來抱起藍希凌。
抱著藍希凌坐在地上,美仁偏過頭掃視庄氏兄弟二人,道:「哎,庄傑,看在你是弟弟的分兒上……嗯……」
美仁直盯著藍希凌:「姐姐在生什麼氣呢?」
景升那一聲聲咳嗽,讓美仁的心猛地一揪。她咬著唇,攥緊拳頭,立在門扉處一動不動。她又沒要他救她,明知道自己的傷未痊癒,還要強出頭,她也不想那樣無法控制自己。死丫頭!說她什麼自私、無禮、傲慢、心腸惡毒,難道她明景璇就是個好人嗎?在背後說三道四,也沒見著留什麼口德,還不是小人一個。
那人的嘴不知又被什麼東西猛擊了一下,頓時滿嘴鮮血直流,嘴唇腫得老高,想再開口說話都難,只捂著嘴示意同伴。
「如媽客氣了,稱呼我一聲美仁就好。」美仁笑道。
「嗯。」
又是一個多情的壞男人。
這時,一身錦衣華服的美仁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美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望著藍希凌。
當一個人雙腿廢掉的時候,在沒有拐杖的幫助下還能走的話,那唯一可以用的便只有雙手,用手開門,所以門上牆上有泥印也就不足為奇。
典型的「逼良為娼」!
集市上,美仁一路不停地買買買,而所謂忠心的貼身奴僕非庄飛、庄傑二人莫屬,兩人手中提著,懷著塞著,嘴中叼著,若是腳可以不用來走路,估計也一併使上了。
「姐姐,是我。」美仁蹲下身,抓住她的手輕聲道。
圍觀的眾人無不稱快,眼見沒什麼戲好看,很快散去。
庄飛、庄傑兩人面面相覷,半晌都不敢吭聲,昨夜被那些姑娘們折騰得半死,今日他們可不想再去那萬花樓里受罪了。
那名女子拼了命似的掙扎,在拉著她的那個粗壯男人的手背上狠咬一口。那個hetubook•com.com粗壯的男人吃痛,一把揪過她的頭髮,狠狠地甩了她一記耳光,將她打翻在地。
藍希凌偏過頭便抓住美仁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上去,下一刻便被美仁以內力震開鬆了口。她盯著美仁,眼中的怒火似要噴射出來,猛地將美仁推開。
景升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一陣驚詫。
又是一個痴情的傻女人。
「這頭豬的肉好像不怎麼新鮮。那好吧。」看似很簡單的一句話,豈料,美仁翻手以刀背拍向那人左肩,只聽那人慘叫一聲,撫著右肩,口中不停地慘叫著:「少俠饒命——」
「別叫我姐姐,我當初瞎了眼,才會讓你住進我們藍家。老天會開眼的,你會不得好死,你一定會遭報應的。」藍希凌咬緊了牙,怒瞪著美仁。
待如媽出了門,美仁立在葉聲泉的面前,哂笑了兩聲:「當年名震江湖,與紫玉公子齊名的葉聲泉葉大俠,如今卻成了又痴又殘的廢人,真是令人難以想象。」
藍希凌的臉色一黯,顫著聲問:「你……你什麼意思?」
「少公子,要庄飛將這位姑娘送至哪裡安頓,竹芙園?」庄飛問。
聲泉?
「賤貨!給我起來。」那打手又厲聲喝道,右手方想再揪住藍希凌的頭髮,卻聽他慘叫一聲,捂著流血的手腕,衝著四周大嚷,「是誰?是哪個王八龜孫子暗算老子?啊——」
就在那女子撐起身體揚起臉的一瞬間,美仁看清了她的臉,不由得震驚。
藍希凌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目,望進美仁飽含笑意的眼眸里,那裡除了笑竟然還有著一種莫名的傷痛,來不及深究,她便被美仁點了睡穴。
「唉……」景升嘆了口氣,便往外屋走去,卻被景璇拉住衣袖。
藍希凌衝上來,就要撕爛美仁的那張笑臉,卻被美仁輕易抓住。
「呵呵,我什麼都沒說啊,姐姐這麼激動做什麼呢?」美仁忽然笑靨如花。
再之後,就沒了聲音。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嫁人,留在家裡很好,我就是要留在家裡守著……守著爹和你。」景璇大聲嚷著。
望著越走越遠的二人身影,美仁突然嘴角微微上揚,原來如此。
竟然是藍希凌!
美仁淺淺一笑,目光一直落在葉聲泉那一雙廢腿之上,再抬眼看向葉聲泉那張俊朗而有些蒼白的面容,一雙好看的黑眸找不到焦距,一臉痴獃的表情真的讓人很困惑。她想了想,便道:「如媽,不知方不方便問,葉二叔的腿是怎麼傷的?」
那一瞬間,美仁飛快地在藍希凌的耳邊道了一句只有她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話:「想活下去,能再見到他,你就給我繼續裝瘋下去。」
庄傑望著美仁,是要和_圖_書他去抱這個小女子嗎?他偏首望了下哥哥庄飛,此時庄飛也同樣是一臉困惑。
「璇兒,再過些日子,你就十七了,可以嫁人了。」景升的聲音聽上去低低淺淺的,與往日那種動不動就譏諷她的語調完全不同,想來當真傷得很重。
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兩人聽聞,頓時鬆了一口氣,跟在美仁身後一同出了竹芙園。
美仁邁進屋子,靜靜地看著二人。
如媽犀利的目光直射在她手中的琴上,美仁防備地將琴抱起,緩緩地步向二人,有禮地問了一聲:「葉叔叔今日可好?」
那黑衣人一開始不敢面對她,就怕她知道他是個廢人,所以在第二次出現的時候,他選擇坐著面對他——沒人會懷疑,那個坐著的人其實是個廢人。
面對藍希凌驚嚇過度的模樣,美仁深皺起眉頭,撫開她披散在臉上的長發,理了理,順手摸向她頸后的風池穴。
弟弟?這丫頭討厭她,以為她就稀罕她嗎?切!
她微笑著,緊接著又道:「啊,真可惜,不知道是誰剜了清風上的那個字,究竟是聽什麼聲呢?聽水聲?聽雨聲?聽荷聲?不好,都不好。啊!我想到了,泉聲……妙,妙極,怎麼填似乎都是這個泉字最為合適。全句應該是『月影風清聽泉聲』,葉二叔,你說是不是?是不是應該填這個『泉』字?」
「哥,你身子還沒好,又想去哪兒?爹和魚三叔回來了,生意上的事也不用你再操心,你要去哪兒?我不讓。」
「先這麼抱著吧。」美仁不確定明家到底有多少人認識藍希凌。
命人將清風送回屋內,她緩緩向主屋邁去。邁上竹階,立在葉聲泉的屋外,透過竹窗,她瞧見如媽嬌小的身影在不停地忙碌著,而葉聲泉則是痴痴獃呆地倚坐在床沿。
如媽聽見聲響,回首見是美仁,頷首:「美仁小姐……」
次日,庄飛、庄傑兄弟二人酒醒了,匆匆趕回竹芙園,卻見著美仁氣定神閑地坐在亭中彈琴,兩人萬分羞愧,靜靜地守在一旁。
「別亂說,她的年紀比你還虛長一歲多。」
「哥,對不起,我又惹你犯急了。其實你也不用擔心他,反正你都罰他在竹芙園裡閉門思過了,不是還有如媽守著嗎?而且昨日明飛不是有去那裡問情況嗎?你也知道,他還是死性不改,依然跑去萬花樓喝花酒,你還有什麼擔心的呢?難道他真的如三哥說的那樣,是爹在外面的私生子?」景璇見著景升避而不答,驚叫一聲,「天哪!我才不要有他這麼一個弟弟。」
「那我就當哥你答應了,到時候你可不能像去年一樣,再以什麼事為借口說不去。」
美仁撫摸著竹椅背,目光和圖書直視葉聲泉,一字一字由櫻唇逸出:「月影風清聽……」
「借你衣服擦一下,回頭讓人給你做件新衣。」美仁將彎刀在庄傑的身上蹭了兩下,收起彎刀,對著那人大喝一聲,「下次再讓我見著你,你這隻豬肘能不能還這麼安穩地擱在上面,那就要看天意了。滾!」
美仁不惱,湊往藍希凌的面前,輕笑一聲:「你有沒有想過,按理來說那個殺手很厲害,何以你們全家就只有你一人逃了?你是被壓在你家人的屍身下沒被兇手發現,還是你的武功比那兇手高?據我所知,那兇手可是追你追了好久,都未曾動手殺你,為何?」
她心中愕然,記得景升將清風送給她的時候,這琴首上好像是有那麼幾個小字,當時她一心放在了《月影風清曲》上,未曾留意那幾個字究竟是什麼,只當是琴名罷了。
「有牢美仁小姐費心了。」如媽的目光從琴上收回,恭敬地回應。
「怎麼可能?你和三哥十八九歲的時候也不像他長的這樣啊。」
美仁在心中冷嗤一聲,回頭憤憤地瞪了一眼庄飛,原來這兩人將她的行蹤時刻上報了。
除非有錢賺,美仁向來不愛管閑事,但心中一直煩躁,聽著那人的叫嚷聲甚是不爽。於是,她抬眸循聲望去,便見兩個長相猥瑣、身形粗壯的男人,拖著一名身著素色衣裳的女子正往西去,那女子的衣裳早已被扯得破爛不堪,圓白的肩頭若隱若現。
經過昨夜,向昕不會再留在東水門,難道她為了要表示自己的清白,保住藍希凌的命嗎?
靠在床上的葉聲泉眼波連動都未動。
「意思很明白,」美仁將嘴湊近藍希凌的耳邊,「那晚殺了你一家一十二口的不是我,也不是那兇手,而是……」
景升沒有再來。
突然,不遠處一個惡聲惡氣的嗓音叫了開來:「死丫頭,再不快點給我走,老子現在就扒光你的衣服。」
那人驚恐地望著眼前奇特的彎刀,連連往後退,孰料被人用東西從身後抵住,進退兩難。另一人見擋在同夥身後的正是跟著美仁的兩名護衛,情況不妙,連忙拔腿就跑。
美仁也只是無意間聽到下人提及他的病,說是要好好靜養一陣子,才能恢復元氣。心弦微動,她停下撥動的手指,目光頓在琴身之上,忽然餘光瞥見琴首,意外發現其上赫然刻著幾個小字:月影風清聽×聲。聽與聲之間原先也應刻有一個字,卻不知被何人以刀給剜了去,刀痕還很新。
「臭小子,你竟然敢暗算老子,老子非……」那個被打得滿嘴是血的男人話未說完,一柄彎刀已經指向他的咽喉。
「美仁小姐自便,老奴還要伺候葉二爺,這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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