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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心公轉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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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是姦情似姦情

第四章 不是姦情似姦情

怎麼女人就動不動喜歡哭,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用哭的?!
「你再多喝一點,我上半身的衣服差不多就等於泡水了。」
樂天突如其來的冷淡,弄得江文溪滿頭霧水。
她哭著向大舅再三保證,她一定會學會好好控制自己,再也不會動手打同學。大舅這才勉強同意不送她去醫院。
顧廷和不禁失笑出聲,偏頭望了一眼身旁的江文溪,道:「李妍和我說,你買的那兩套咖啡杯,其中一套是想送給我的?」
艱難地鬥爭了好久,才終於將那根小魚刺給咽了下去,但這用餐的好心情完全被攪沒了。藉機,她佯裝痛惜不已,為了生命安全,不得不對那幾位同事揮淚離別。
樂天嘴角微動,心念:這女人該不會是打了人,然後又忘了?
樂天已經數不清自己有多少個晚上是在外應酬了。做他們這行的,若是沒點喝酒的海量,是很吃虧的。
「既然你朋友來了就早點回去吧。」他站起身,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顧廷和,雙眉深深蹙起,轉身他對江文溪又開口,語氣非常冷淡,「關於李大海的醫藥費和賠償費,先由公司墊付,每月從工資里扣。」
值此深夜,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氣氛。
飯店大堂經理好言相勸:「李經理,你看這裏圍著這麼多人,我們去辦公室談好不好?」
江文溪以為他為衣服生氣了,急道:「樂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弄髒了你的衣服,不過這次我可以幫你去乾洗,你可千萬別再讓我賠了。」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起,她對聲音特別敏感,也許就是十四歲那一年,被嚇過導致失聰,休學了一段時間,聽力恢復正常之後,她就變得對聲音特別敏感,常常會變得人很暴躁。
漸漸地,她很少再出現狀況,即便是大舅因公殉職,她坐在墓碑前哭了很久,也沒有像最近一段時間這般不正常。
「不行,這裡是第一現場,要解決就這裏。」李大海瞪著被打得很疼的眼睛堅持。
酒醒了之後的李大海也明白此等醜事不宜宣揚,答應看在樂天的面子上放過江文溪。
到了高二那年,父母不幸雙雙去逝,她整個人變得更加沉默了。
「樂總,我真的沒有打他……」江文溪一臉無辜拉著他的衣袖。
「啊?」江文溪抬眸有些不敢相信。
李妍抓了抓頭髮:「怪我?這麼多年,那我上洗手間有上到動手打人?」
第二天,大舅強拉著她去看醫生,最終是她哭著求大舅不要帶她去腦科醫院,因為她不想被人當成一個精神分裂的患者。
「你買那麼貴的咖啡杯做什麼?」
高中有段時間,她經常被叫家長,因為老師經常會接到同學告狀,說她欺負他們。
「妍妍!」江文溪驚詫地轉頭,見到是好友李妍。
「什麼?」江文溪哽咽著瞪大著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樂天。
「我……我……」江文溪尷尬地抽回手,抬眸便撞上一雙無奈的深眸,幾乎是眼對著眼,鼻對著鼻。她赫然發現她離他是那樣的近,整個身體差不多掛在他的身上,如此之暖昧。
「喜歡?交往?」江文溪想了想,她應該是算喜歡他吧,至少對他印象不錯,至少他比以前追她的男生,還有那個又帥又多金的白髮魔男強太多了,為人有禮又謙讓,最重要的是她和他能談得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覺得輕鬆又沒負擔,非常的舒服。

可每當看到商品標價簽上的數字,江文溪連拿起這些高檔衣服的力氣都沒了,總是會被震撼得猶如一縷遊魂,直接飄出了商場大門。
「你真要提高生活品質自己用?」李妍好奇:但見江文溪搖了搖頭又問,「送誰的?」
「真的,你不知道以前每年放假回家,我真的好嫉妒你,那麼多男生追著你,要保護你,就沒有誰動過想要保護我的念頭。」
到了醫院門口,大舅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終究是狠不下心,又帶著她回了家。
「我有聞有看啊,可是茶水間里飄得到處都是咖啡味,我哪裡會想那麼多,當時覺得奇怪,可是一想到他怪癖那麼多,說不定剛好這世上就有墨水味的咖啡呢。」
只要李妍這個貼心的好友在身邊,江文溪永遠都不會感到寂寞。
樂天望著她梨花帶淚的模樣和那一臉不知所措的神情,怎麼看都似在勾人。心間猛地一縮,他有些煩躁地從紙盒裡抽了一張紙遞給她:「先把眼淚擦乾。因為杯子摔碎了,你就要揍人家,並且事後不承認,你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假裝忘記?」
她終於明白小梁失去這套咖啡杯為什麼會哭天喊地了,不過是一套咖啡杯,居然比她十天的工資還多。
驀地,江文溪臉一紅,低聲道:「什麼啊啊啊那樣,他正好在這裏吃飯,幫我解了圍。我和他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一次,兩次,三次……漸漸情況有些不對,老師也很困惑,學生迫於學生家長的壓力,不得已,勸她轉學。
「我哪知道遇上色狼非禮人家服務生,還打壞了我今天才買的兩套咖啡杯。」江文溪把自己知道,和*圖*書怎麼遇上樂天,以及怎麼處理此事的情況說了一遍。
「嗯,可惜被打碎了……」她抿著嘴角。
「別哭了,別哭了,有什麼難言之癮你儘管說出來。」他的雙眸之中透著從未有過的溫柔,嗓音也在不知不覺輕柔了起來。
「瞎講,你這種樣子最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慾望,如果我是男的,根本就輪不到小顧。」李妍趁機緊緊地摟住江文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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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妍拉過她小聲地道:「白髮帥哥怎麼會在這裏,你們兩人還啊啊啊那樣?」
江文溪連連抽噎了幾聲,總算順了口氣,隔了好久方道:「是他打碎了我今天才買的兩套咖啡杯,那兩套杯子很貴的,花了我大半個月的工資。那個色狼他非禮別人,還打碎我的咖啡杯……」
「說不出來就是不喜歡了。」
「你們……你們……」李妍意外地撞破了好友與其上司的奸|情,不禁在心中大呼「歐!賣糕的!」。

找了個包間,幾方人馬坐了下來,李大海衝著江文溪罵罵咧咧近十分鐘。江文溪縮在樂天的身後低垂著頭,再不敢說一句話。
還好,樂天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個空位,端著餐盤,邁著優雅的步伐在最後一排臨窗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還是不要聽歌了,你專心開車吧。」她有些慌張地伸手關了音樂。
第二天一到公司,江文溪立即覺得公司氣氛不對,每個人見到她都會投以明媚陽光型的笑容,十分熱情地打完招呼,偶爾還會加一句「請多多關照」。
不一會兒,車子開到了江文溪住的樓下。
李妍聽完之後,一副撕心裂肺的模樣:「就為了兩套咖啡杯,你就動手揍了人家?」
好容易從那群嗜酒如命的酒鬼中逃脫出來,靜靜地立在走廊上抽了一支煙,隨手搓了一下有點發燙的臉頰,熄了煙便往洗手間走去。
「那人真的不是我打的……嗚嗚嗚……」江文溪啜泣著,再三重申自己沒有打那個李大海,「我真的沒有打他……嗚嗚嗚……」她本來打算回家了,只是剛好路過這家飯店,因為內急就進來找洗手間,怎麼可能就莫名其妙地打了人。
樂天看著眼前除非用硬擠才有可能走過的過道,深深皺起了眉頭。
江文溪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越流越多,彷彿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般。
聽完江文溪的述說,樂天沉默了。
這時,樂天的手機響了,樓上包間的一群人見樂天消失了近二十多分鐘,以為他半途開溜,打電話催他回去。
「江文溪,建議你去看下腦科醫生,再不濟心理醫生也行……」
「我不知道……也許是也許不是……」驀地,她緊張地從他的胸前抬起頭,顧不得一切,雙手緊抓著他胸前襯衫的衣襟不放,邊流著淚,邊顫著唇急道,「樂總,請你相信我,我做那些事的時候,是真的無意識。請你不要開掉我,我知道我很笨,我一定會努力的工作。剛才那個李經理的醫藥費和賠償費,你從我工資里扣好了。請你千萬不要讓我走人,也不要告訴其他人,我真的不想失去這份工作……我求求你了……」
大舅知道那些事一定是她乾的,非常地生氣,狠狠地罰她跪在門外跪了一夜,並不准她再學散打。
「還不都怪你,每次和你逛街,你上洗手間專挑星級飯店,我正好路過,習慣了,就進來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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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分說,李妍將沙發上的包往江文溪的懷裡一塞,拖著江文溪出了包間門。
當看到洗手間門上貼的本樓層洗手間正在維修的告示,不由得低咒了一聲,轉身往通往飯店一樓的樓梯口走去。
淡淡地彎了彎嘴角,顧廷和打開了CD,音響里隨即流淌出蔡琴優雅舒服的聲音,是那首《落花流水》:
關照什麼?就憑她這種軟腳蝦能關照什麼?
樂天見到她抽泣著卻依然滿臉難以置信的模樣,有些不忍,但他不得不說:「你不用瞪著我,至少這一次,已經是第四次我發現你不正常。第一次,就是在周成的婚禮上,我強吻了你,你狠狠地甩了我一記耳光;第二次,讓你送一個壁布樣布,你卻拿它砸搶賊犯的腦袋;第三次,聖誕節那天早上,你在醫院電梯口教訓一個下三爛的男人。這三次都是我親眼所見。今天晚上,雖然我沒有親眼見你打李大海,但鑒於你前幾次的行為,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李大海說的話是事實,並且我已經找到那個女服務生證明了此事,李大海的右眼的確是被你打青的。四次,如果加上酒吧那一晚,就是五次,而你每一次都以事後不是你做的為借口,你難道就真的沒覺得自己有問題?」
昏黃的燈光下,長長的沉默籠罩在兩人之間。
聽完樂天的話,江文溪面色蒼白,平日里,那雙充hetubook•com•com滿了靈氣的大眼,一片朦朧,神情獃滯地直視著前方,未久,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又緩緩地落了下來。
樂天完全沒有想到方才那句話會帶來這樣的結果,他咬著牙咒了一聲,從一旁的紙盒裡抽出幾張面紙遞給江文溪:「有什麼話你好好說,哭什麼?」
她近似哀求的聲音,一聲一聲敲打在樂天心間,心底有種莫名且難以言語的情緒被觸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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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妍拉長了聲,如果白髮帥哥最後出門時說的那句話,她理解為是在吃醋,一切都好解釋。她瞄了一眼零EQ的好友,曖昧地笑著:「好,都是我的錯。」
江文溪想了想,說:「也許吧,我不記得了……」
星級的飯店,豪華的裝修,尊貴的氣氛,寬敞的通道,若是能發現人影攢動十分擁擠的現象,除非是出現了什麼大牌明星。但是,此番熱鬧的情形,顯然與這通向洗手間的通道應有的景象完全不搭。
「麻煩讓一讓。」推開人群,他急忙向她走去。
「你還真是會睜眼說瞎話。」
樂天伸手急忙抓住她「意圖不軌」的縴手,挑著眉淡淡地道:「你想幹什麼?」
她依然記得大三年那年暑假,那一天,她病得連爬樓的力氣都沒有,她真的是用雙手爬上了樓梯,躺在床上,發著高燒,想要喝水的時候沒水喝,肚子餓得時候沒飯吃,有那麼一刻她甚至在想,如果她就這樣死掉了,這世上也沒有人會知道的,會為她哭的她許只有一個李妍。
了解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樂天大致知道當時是怎麼個情況,他可以確定李大海那一隻熊貓眼肯定拜江文溪所賜。想當初他被江文溪甩那一耳光,事後可是疼了好久,那女人的手勁,他是知道的。
聽著這首歌,江文溪心中不由地一縮。
江文溪盯著他胸前的衣襟一看,那裡被她的眼淚淹沒了好大一塊,羞愧地急忙鬆了手,連聲道歉:「哦,對不起,對不起……」
樂天收回手,心中說不出的煩躁,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個音階:「拜託你別哭了好不好?!有話不會好好講?!」
原本開朗活潑的一個人也變得沉默寡言。
「哦哦,隨便。」
此時此刻,她依然堅持,這讓樂天恨恨地咬緊牙根:「江文溪,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己,在某種特殊情況下,會做出一些與你平時行為完全不同的舉動來?」
飯店大堂經理嘴角微微抽搐,第一現場,敢情這位是看TVB偵探片看多了。
她剛想開口說話,身旁又圍了幾個人過來,七嘴八舌地傳授她所謂的「御男」秘訣,害她口中的一根魚刺沒及時吐出來,卡在喉間不上不下,難受的要命。
伴隨著一個男人的怒吼聲,他終於看清了那個說話女人的聲音,竟然真的是窩邊草。
可堅持不到十秒,他便受不了她的哭聲和眼淚,棄械投降,抓起幾張面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一把攬過她,將她按在懷中,輕輕地為她擦起淚水。
他有些不耐煩,正打算迴轉頭,驀地,一個熟悉的女聲闖入他的耳際:「我沒有打他,我真的沒有……」
雙眉深蹙,樂天沉默了幾秒,淡淡地對她道:「江文溪,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己很有問題?」
江文溪的雙頰微微一熱,在心中咒著李妍這個大嘴巴。
「妍妍,你說我要不要就買一個杯子送給顧廷和?你知道的,他前兩天送我一個水晶鑰匙掛件。」
「嗯嗯,別哭了,你慢慢說。」樂天很自然地抱著她,輕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順著氣。
江文溪咬著唇,剛想站起身,這時,「怦」地一聲,包間門被撞了開來,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溪溪,究竟出了什麼事?!」
江文溪不得不佩服李妍,以她的資質再活個一百年,也做不到這樣。正打算付錢時,她突然想到顧廷和,於是又問那個專櫃小姐:「買兩套能不能算便宜點?」
情況就是這麼簡單。
「呃?」江文溪不明所以。
「你也知道自己蠢。」樂天冷哼一聲,然後又說,「你要那套咖啡杯直接和我說不就行了,我柜子有幾套全新的。周一,你自己去拿。」
酒乃穿腸物。
明明剛才他不是這樣的,怎麼一轉眼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難道他也和她一樣?人格分裂……
眾人唏噓不已,弄得她好不尷尬。
「其實,更多的是我覺得我配不上他,現在,只是我一個人想的這樣美好,等到某一天,他發現我是多沒用的一個人,說不定會離我遠遠的。」江文溪不禁想起大學時代那段比兔子尾巴還要短的戀情。
終於到了陶瓷精品區,江文溪找了半天,總算找到那個咖啡杯,當瞄到標價簽上的價格,她不禁低呼:「天啊,一個杯子加一個托盤,要、要、要三百四十八塊?!」
樂天雙手交疊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在不停抽泣的江文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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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經理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視線在這位惹事的小姐和樂總身上逗留了很久,發現了一絲微妙的情況,其實他很想對樂總說,這位小姐看似這麼柔弱怎麼可能有打那位李經理。
她的正對面立著一個個頭不高,滿臉酒氣,目光凶神惡煞的肥胖男人。這人他認識,是X通建工集團的項目經理李大海,為人有兩大噬好,女人和酒。
自從父母和大舅去世之後,就留她一人在這世上孤苦無依,很多時候,她說不出的孤獨寂寞,想要哭訴的時候,卻連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都沒有。開心的時候沒有人分享,痛苦難當的時候沒有人分擔,生病的時候沒有人照顧。
落花流水?這是在暗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嗎?
凝視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他緊抿著雙唇,抽了幾張紙,輕輕為她拭去淚水,嘆了一口氣,放柔了聲音:「好,我答應你,但你能不能先放開我的衣服,這裏不是K.O.,你再扯壞了,我上哪找襯衫換?」
「在這裏已經算便宜的了,那邊還有更貴的。」李妍轉身就去找那個櫃檯小姐。
「有。」江文溪雖然不記得自己動手打人的全過程,但是每次事後看到別人的反應,她知道自己真的有做過。
「你這種情況身邊就沒有人發現你這種異常?你的父母,你的朋友,難道都沒有發現過?」
紅黃兩色燈光交替,映照在江文溪滿臉淚痕的臉上,越顯得她的無辜和楚楚可憐。
樂天約了李大海單獨談了一會,有關李大海非禮女服務生的事,他也沒點明,該賠的醫藥費和損失費全由他買單。
一時之間,他緊握著拳頭一臉無奈地凝視她,不知道該如何止住這女人的淚水,一連串想要安慰的話語,剛到嘴邊卻硬生生地梗在了喉間,說不出口。
倒底發生什麼事值得這麼多人圍觀?
樂天以接電話為由,出了包間,同那群人稍做了解釋。
偏過頭,江文溪正好看到顧廷和向上輕挑的唇角,似乎心情十分的好。
「不是,我說不上來,但是我覺得他讓人安定又舒服,對我很細心很體貼。我只是覺得一個人生活有些累,或許找一個人來疼就不會這麼累了。」江文溪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頓時,窘得她雙頰飛上了兩朵紅雲。
她在心中感嘆,這下這些雞婆們沒什麼想法了吧,可是就見著宣傳部超級無敵八卦的劉姐拍了拍她的肩頭,一臉安慰地說:「小江,男人都這樣,要面子,在公司里講究的就是公私分明,等下了班,想怎麼都可以。別放在心上。」
父母的去逝,她一直找不到一個宣洩口,也許,那一刻,她是在宣洩自己心中的悲傷,才會在潛意識裡模仿著大舅……
藉此機會,他找到了飯店的服務生了解當時的情況,這才明白原來是李大海喝醉了酒意圖非禮一位女性|服|務生,正好撞到經過洗手間的江文溪。江文溪手中的東西被撞飛了出去,跌碎了一地。江文溪蹲在地上看見一地碎瓷,憤然起身,就給了李大海一拳。李大海自是不可能放過江文溪,就這樣鬧開了。那位服務生見事情一下子鬧大了,又不敢得罪飯店的常客李大海,只好逃離了現場。
樂天輕輕蹙眉,難怪覺得那個碎瓷片那麼眼熟,原來是他用的同款咖啡杯。這笨女人買這麼貴的咖啡做什麼?難不成也學那些女人……
李妍淺淺笑著:「還買不買?」
她幾乎就是跟在大舅身後長大的,父母去逝之後,大舅更是擔負起照顧她的重擔,雖然大舅的工作也忙,但對待她絕不疏忽。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調解,包間內只剩下樂天和江文溪兩個人。
「上次害你喝墨水,對不起。其實,我買咖啡杯是要賠給小梁的,因為我怕同事們知道我幹了蠢事,我偷偷把她的杯子扔了,所以打算偷偷還回去的。」
事後,為了控制自己,她大多數的時候是一個人玩,盡量遠離同學,因為她怕她再聽到什麼聲音受了刺|激,做出對同學不好的舉動來。唯一一個最好的朋友就是妍妍,可是曾經因為耳聰休學過一年,妍妍就比她高了一屆。後來上了大學,也只有放寒暑假的時候,兩人才會又膩在一起。
無論是再高檔的酒,喝進肚裏沒有不難受的。
經過半個小時的砍價,李妍不但讓專櫃小姐找來了VIP卡打八八折,還拉著做市場調查的廠家銷售人員侃了一會,最後八折價搞定。
她就知道,總經理的辦公室不是好睡的。
他注意到李大海的左眼圈有些微微發青,他皺了皺眉,偏過首忘著連連他身後躲的女人,回首又見到地上一片狼籍,精美的包裝袋裡跌出一片碎瓷片,那些瓷片還真是有些眼熟。
經過一晚和李妍的交流,她決定接受顧廷和對她的心意,可是只不過是幾個小時之間,就撞上這種不明不白的事,真是傷透腦筋。
午餐的時候更加頭痛,本來一個個在她面前坐得好好的,一見到樂總出現在餐廳,主動將她對面的位置讓了出來。
樂天的話音剛畢,江文溪的淚水猶如泉水般涌了出來,就這樣放和_圖_書聲痛哭了起來。
我歷盡風霜 我受盡凄寒 心愛的人兒何在
她剛到家,洗了個澡出來就聽家裡人說手機不停地響。然後一看是江文溪打的,回撥過去,才知道那丫頭出了事,就急忙奔了過來。怕溪溪吃虧,她還特地找了男友大熊和顧廷和一起過來,誰知道竟然是這副讓人長針眼的一幕。作孽哦!
「嗯。」江文溪點了點頭,不管將來如何,既然人家都送了聖誕禮物,她當然不可以那麼沒禮貌。
從小她就和大舅學散打,因為她的理想就是能成為一名像大舅那樣的警察。她的心中充滿著正義感,她教訓的那些男生都是會欺負人的不良學生。
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傷感,他的心莫名地擰了起來。
父母的工作是長年在外省山裡考察,常常聯繫不到人,有時候一年半載才回來一次,每一次回來都會帶好多漂亮的蝴蝶標本和照片。那一次回來幫大舅慶祝生日,事後因為她的事,又耽誤了近一年,才重新回到工作崗位。
聲音永遠是那般柔柔軟軟的,清純無邪,除了那個窩邊草,他再找不出第二人選。
越是年底,建築行業越顯冷清,但卻是應酬的爆發期,就連周末也不得清靜。
這都哪跟哪?這有什麼好放在心上的,她巴不得他別坐她對面,不然這頓午餐沒法吃了。
「哧——」
李妍似乎洞悉她心中的想法,拋過來一句:「優質生活,優質品味!」
一連幾天,她都鬱悶不已,就連嚴姐見到她,偶爾也會露出曖昧的笑容。
據目擊全過程的另一名服務生說,原本很飆悍的江文溪不知道怎麼搞的,矢口否認打了李經理,這才有了後來的一切。
李妍見她半天立在那一動不動,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李妍明白江文溪的苦處,父母雙亡,一個生活在這世上,既艱辛又苦澀,也許找個男人依靠是對的。她拍了拍江文溪,道:「唉,話說回來,小顧他人的確不錯,不失為一個好對象,對你又有心,你和他一起不會吃虧。不過,我還是得說,想到你大舅,我就有點不太放心,畢竟你也知道的,他那種工作經常會幾天幾夜不歸家,你還要跟著他擔驚受怕。」
「你之前會失業那麼多次,是不是也因為這個原因?」樂天突然想到她的朋友當初推銷她時,所說的那一番話,根據她這種情形,會失業那麼多次也不無可能。
有錢人真是造孽,喝咖啡的杯子要這麼貴,像她一樣買個幾塊錢的陶瓷杯喝喝不就OK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江文溪擺了擺手。
「只要你沒事就好。」顧廷和淺淺笑著。抬手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這一折騰,都近十二點,他又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你喜歡人家嗎?人家送你一個水晶你就要反送人家咖啡杯,那你是打算要和他交往了?」
樂天伸手握住李大海亂揮的拳頭,不著痕迹的拿下,微笑著說:「李經理,這位小姐是我公司的員工,請賣我一個面子,我們有什麼話找個包間好好談一談。」
這一次,她死命地拖著不停看衣服的李妍上了六樓的精品陶瓷區。
付了錢,拎著兩分禮盒,兩人又繼續逛。
他咬著牙,別過臉,決心等她哭夠了再繼續談話。
這裡是N市高檔的消費場所,以前,李妍總喜歡有事沒事就拉著她來這裏散步,說就算沒有錢買,也可以感受下做個有錢人的滋味,挑幾件自己喜歡的衣服,在衣鏡前轉幾個圈,滿足下自己沒錢也能穿名牌貨的慾望,然後再高傲地丟還給櫃檯小姐,誰知道你有錢沒錢。
難道是生活的壓力,讓她再次無法承受,才會又出現這種情況。
江文溪雙手絞著手指,貝齒不停地咬著下唇。
她突然好慌張,有種被男朋友抓姦的感覺。
她轉學了,可是類似情況依舊在重演。
江文溪一臉措愕地看到立在李妍身後,臉色有些發白的顧廷和,連忙從樂天的身旁起身,離了一米開外,掩飾地順了順貼在臉頰兩側的亂髮。
如果這一身衣服再搞個幾千塊,那簡直是要了她的命。想著,她的手就伸向他的衣襟,恨不得馬上剝了他的衣服,直接打包帶回家送去洗衣店乾洗。
「現在我眼睛這麼疼,這死丫頭居然不承認。不承認也行,那你就給我打一拳。」李大海揚起拳頭就要打江文溪。
一路上,顧廷和緊抿著嘴,一言不發,專註地開著車。
「那周成結婚那次,是不是因為你撞碎了服務生的盤子?」
飯店大堂經理一見是江航的樂總,立即鬆了一口氣:「樂總,情況是這樣的,李經理聲稱這位小姐打了他,而這位小姐堅持沒有打他。」
李妍叫了起來:「我的大小姐,你讓我們都省省心吧,讓小顧送你回雲,我不想待會你再惹出什麼事來。」
都怪裡間辦公室里那個可惡的傢伙,做什麼要抱她進辦公室睡覺,直接丟她在椅子上不就好了。
「不用說對不起,你下次少喝點水就行了。」樂天垂眸望著胸前濕漉漉的一大片,略皺起眉,這女人和_圖_書的眼淚還真是多,沒完沒了,這一身衣服被毀得也差不多了。
「遍地都是?開花啊?你端咖啡前都不知道聞一聞看一看的嗎?」
江文溪又瞄了一眼旁邊那個所謂更貴的,只是花紋多了幾道居然要八百多一個杯子。
「……嗯。」江文溪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吧。」
她心中明白,就算她記不得那些事,但看到同學每次看到她的恐懼神情,還有曾經被她打過的那些討厭男生臉上的傷,她知道那是自己乾的。
說完,他便出了包間門,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墨水味的咖啡?唉,我真是服了你了。」李妍搖了搖頭,她對江文溪基本失去信心。
在李大海的手尚未觸及江文溪的身體,樂天已及時將她帶過身側,口氣微淡:「李經理,出了什麼事,你要發這麼大的火?」
樂天越是吼江文溪,她越是哭得凶,彷彿眼淚流不完似的。
淚眼婆娑,江文溪不明所以地抬眼看向樂天,抽泣著:「有……有什麼……問題?」
江文溪想說自己也不知道當時真實的想法,所以就點了點頭:「嗯。」
「嗯。」顧廷和溫和地笑著。
他眉心深鎖,抬手看了一下時間,這麼晚了,這個蠢的要死的窩邊草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還惹上這種人。
李妍三步並作兩步沖向前,拉著僵立的江文溪急道:「我的大小姐,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又跑到飯店裡打了人?」
「啊?少喝點水?」
她只能跟著陪笑,只是一個上午,就只會嗞牙咧嘴了。
「……」就算再笨,江文溪也明白了顧廷和的意思,有些羞澀,吱唔著道,「那我請你吃飯吧。」
她究竟是怎麼了?
江文溪一臉委屈:「我哪裡知道他的愛慕者遍地都是。」
「哎,你真是夠作孽的,墨水也能當成咖啡端給你上司喝,還害他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李妍攬著江文溪不停地嘆著氣,「我說他沒當場掃你出門,你真是幾輩子修來的好命,還好,還知道要把那杯子丟了。」
江文溪噤了聲,乖乖地出了飯店門,上了顧廷和的車子。
李妍一進了商場就走不動路,對著滿眼英文字母的國際品牌,就差沒直接撲上去。
順著樂天的話,大堂經理好言又道:「對對對,李經理,這裏……人這麼多,我們找一個安靜點的地方坐下來談,好不好?」
「我真的不記得了。這次,我想可能是因為杯子碎了吧……」
「因為碎了,才打了那個人嗎?」顧廷和雙眸直視著前方。
我早也徘徊 我晚也徘徊 徘徊在茫茫人海
淡雅氣息遠離了,樂天竟突然覺得心裏變得空空的,彷彿少了些什麼,有一瞬間的失落。他抬眸看著滿面紅霞的江文溪,又看門外立著的三人,突然心中有些不快。
事情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只要聽到一些不同於尋常的聲音,她就會變成另一個人,變成一個保護意識特彆強的人。
江文溪趴在樂天的胸前,難以控制地抽噎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真的想不起來……有打過人……但是我知道……我一定有打過……一定有打過……嗚嗚嗚……」
「聽說近期有不少電影上映。」
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安,顧廷和笑著開了口:「想聽什麼音樂?」
熊亦偉憨笑著:「你的事就是妍妍的事,妍妍的事就是我的事,客氣啥?」
「好,今天我李大海賣你樂天一個面子。」
「你又來了。」江文溪衝著李妍翻了個白眼,那些男生後來和她一接觸,覺得呆板又無趣,最後都跑得遠遠的。
江文溪見李妍笑得很詭異,頭皮直發麻,嫌棄地掙脫了她的胳膊,推了她一把,向立在門處的顧廷和和熊亦偉走去,一臉羞愧:「很抱歉,這麼晚了,還給你們添麻煩。」
「周末晚上有空嗎?」顧廷和又問。
「什麼沒有打我?你看看我這隻眼睛。」李大海對著對面的鏡子指著自己的左眼,明明青了一圈,然後指著躲在樂天身後的江文溪吼道,「你這個三八下手這麼重,告訴你,你今天要不是給我一個說法,你今天就別想走出這裏。」
一開始,老師都認為她平時性格乖巧,沒人相信她會對人動粗,更不會相信她能夠赤手空拳對付身高、體力都看似比她壯很多的男生。
江文溪與顧廷和告別,直到見不到顧廷和的車子,江文溪才轉身上了樓。
大堂經理暗自甩了一把汗,總算把這位喝高了的李經理請去了別處,要知道洗手間也是飯店的臉面。
如果找一個疼自己的男人,至少,在自己最無助最痛苦的時候,還會有一具溫暖的胸膛可以讓自己依靠;開心的時候,她可以抱他笑,痛苦的時候,她可以抱著他哭,就算是把眼淚鼻涕都擦在他的身上,他也可以眉頭皺都不皺一下,會抱著她安慰她……
好容易挨到了周末,江文溪約了李妍直奔市中心的金X國際購物中心。
再次回到那個包間,樂天便見到李大海暴跳如雷,若不是大堂經理攔著,就差沒跳到江文溪身前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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