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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心公轉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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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都是拳皇惹的禍

第五章 都是拳皇惹的禍

「嗯嗯。」
天啊!她怎可能這麼烏龍,把遊戲碟錯買成A片……
江文溪完全不明白周圍幾個人目光的意義,目光熱切地看著那老闆。
拿開抱枕,李妍剛想說話,這時手機響了,不得不先接起了電話。十秒鐘不到,這位大小姐就暴跳了起來:「什麼?明天早上六點半出差?你有沒有搞錯?」
「沒關係,已經過去很久了。你看,我家裡都沒有掛他們兩人的照片,我真是很不孝。」江文溪乾笑了兩聲,「從我開始有記憶的時候,他們兩人就在山裡撲蝴蝶,我,這麼爬爬就長大了。」
他說是接吻,可是在她認為,只有愛戀中的情人才會接吻,他為什麼好好的會這樣對她?
江文溪臉脹得通紅,結巴道:「我、我我我想請你教我打拳皇。」
李妍伸過頭,壞壞地一笑:「說曹操,曹操就到。」
她咬著唇,心中愧疚,明明是自己買錯了碟子,卻衝著他怒吼,換作任何一個人完全可以甩手走人。更何況,他還是自己的上司,被屬下這樣誤會,是多麼有失體面的一件事。
唉,怎麼才短短几個小時,心中的那桿天秤就偏離了,難道她天生就是一個見異思遷的女人?
這對樂天來說是極大的盅惑,他不再給她逃避的機會,將她緊緊困在懷中,性感的薄唇再一次欺上她的唇,霸道地以舌撬開她的唇齒,攻城掠地。
微眯起眼,樂天凝視著舉止言語異常怪異的江文溪,過了幾秒,薄唇輕啟:「周末愉快。」
都怪那個坑人的小販。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真是無比挫敗,這個女人,他吻了她兩次,兩次都只會流淚。
其實她更想問,是不是今天遊戲學不起來了。
嚴素抬了抬眼鏡,審視著正在穿羽絨服的江文溪,打趣:「今天穿得這麼惹人憐愛,晚上和男朋友約會?」
下周都比賽了,下周再學就等著送錢啦。
「我該回去了。」這時間對經常應酬的他來說,連真正的夜生活開始都算不上。但,他該回去了,他可不想在第一個晚上就嚇到了他的窩邊草,讓她誤以為自己有什麼不良企圖。
「四個國家?」眉角微挑,樂天對這幾張碟深表懷疑。
「樂、樂總……」得不到回復,江文溪又輕輕叫了一聲。
「啊?」江文溪的臉一熱,連忙對王大媽擺了擺手急道,「他、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上司。」
怎麼會有人整天無所事事的在山裡撲蝴蝶?除了昆蟲學家,他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人會這麼無聊。
「真的。」
「對,沒錯。」
彈了彈手中的煙灰,樂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沒有外人的時候叫我樂天,或者阿天。」
「那也當我什麼也沒說過。」
江文溪一聽有拳皇碟賣,興奮不已:「那太好了,我想買一張。」
走出客廳,站在陽台上,樂天點燃了一隻煙,深深地吸了一口,伸手打開了陽台上的窗戶,一陣冷風灌了進來,讓他頓時清醒了很多。
「哎,美女,你嚇著我沒事,你嚇跑我的客人就不好了,你問問他們有沒有被你嚇著?」
江文溪推了她一把,接起電話,那頭傳來顧廷和的聲音:「文溪,是我,顧廷和。你們公司的年會活動還真與眾不同。」
車子繼續往前開。
「嘶——」江文溪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嚴素瞄了一眼江文溪的位置,又看了一眼樂天,從他的雙眸中只看到莫名的情緒,她又道:「當我什麼也沒說過。」
哎呀,都怪那個行政組織部的人,愛慕他,也不帶這樣坑害平民的。
「給你十秒鐘考慮,去你家還是去我家,如果你想不出來,那就下周再說。」
不求拿獎金,但求不罰款。
驀地,她的眸色一黯,吸了一口麵條又道:「我高二那年,他們又去雲南某個山溝溝里撲蝴蝶,後來那裡發生山體崩踏,兩人以及那次同去撲蝴蝶的工作人員全部被埋在了山裡,再也沒出來。」
「嗯。」江文溪點了點頭,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打開光碟機,他將其中一張盤放了進去。
顧廷和微笑著揚著手中的兩張票:「還有五分鐘就開場了,我們得快點。想吃什麼?爆米花?可樂?」
「嗯,晚安,不打擾你們了。」王大媽很瀟洒地將門關上了。
嚴素皺了皺眉,反問:「咦,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江文溪揉了揉被撞得很痛的大腿,結巴道:「哦,這、這就走了……」
「喏,就是裏面的人。」嚴素朝裏面辦公室的方向指了指。
無辜,甜嫩,柔軟,好似一縷絲緞在人的心間輕輕滑過。
「不過呢,今年公司會這麼做,是在培養員工工作的激|情,這也是公司良好企業文化的另類表現。」
被吻得有些痛的嘴唇彷彿再也不屬於她,就連打顫的牙齒也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心中一片慌亂,她只能聽到交織在一起異常急促的呼吸聲和「咚咚」不停的心跳聲,她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他的,雙腿越來越軟,雙手只能緊緊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生怕自己就這樣滑落在地。
電腦屏幕上,一對男女老外,赤 裸著身體十分賣力的做著活塞運動。音箱里時不時傳來女人高亢興奮的叫聲:「Fuck!Fuck me!Fuck me!」
李妍聽到江文溪說要學拳皇,差點笑岔了氣:「唉喲,我的娘喂,這是本年度聽到最好笑的笑話,就憑你,也能玩那遊戲?哈哈哈——」
第二次坐進樂天的車子,江文溪選擇坐在了後座。
江文溪的話剛落,周圍幾個正在挑碟片的男生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她。那個賣碟的男生張大了嘴巴,一副超級驚訝的表情看了江文溪足足有十幾秒。
江文溪迫不急待地打開塑料袋,從裏面拿出一把裸|露的光碟片一張張翻看,只見上面分別用不同的記號筆寫著「A」「J」「R」「E」等等的英文字母,她不禁有些疑惑:「老闆,這個是拳皇的碟?怎麼這麼怪啊?這些字母都是什麼意思啊?我要的可是那種有男有女,各個國家的都有,而且還是三個人一起上的那種哦。」
雙手放在皮質的後座椅上,她方想挪一挪僵硬的身體,車子一個急轉彎,便往另一個方向開去。她的額頭差點撞到右側車門的玻璃上,她揉了揉額角,車子行駛了好一會兒,她看清了道路兩側繁華的店鋪,她才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往她家方向的那條路。
想著想著,「潛規則」三個字一下子跳進她的腦海里。
不一會兒,江文溪的右手掌心貼上了一塊創口貼,血止住了,但只要稍稍一用力,隱隱的刺痛由掌心傳來。她抬起頭,望進一片深邃幽暗的眼眸,那裡透著一絲怒氣,還有一絲她不能確定的關心。
「啊什麼啊?不用吃飯啊?!」他的口氣很不好。
樂天一言未發,毫不猶豫拿起一張上面寫著英文字母「J」的光碟塞進了光碟機內,點動了滑鼠。
江文溪見他接起手機,眉頭越蹙越緊,臉色也很難看,口中應著:「嗯,我馬上到。」
不過幾秒,他便繼續手中的動作,在心中冷嗤:真是個噪音。
顧廷和又道:「好了,很晚了,不打擾你休息了。晚安。」
江文溪盯著電腦上那份比賽通知,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
「八塊錢一張。」
「怦」的一聲,腿撞上了桌子,疼得她直想抓頭皮。
「一點都不麻煩,」顧廷和笑了笑,「不過我手上沒有拳皇的安裝盤,而且我現在人在外地,等我回去找個安裝盤給你裝上,還有遊戲操縱手柄。」
那老闆眨了眨眼,說:「有!有!你放心,那種碟我只做全黃的。」
周圍的客人對江文溪一致投注目禮。
走回房間,她看見寫字檯桌上那塊光碟碎片,不由得雙頰又滾燙了起來。
得到預期中的答案,他頓時鬆了一口氣,揚著眉,淡淡地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這麼簡單的問題要想這麼久?」
不一會兒,樂天將青菜洗好切好,準備下鍋時,卻見到一旁電飯煲的燈是滅的,他揭開鍋蓋,赫然發現裏面的米還是生的。
為什麼都是人,她卻要這樣生活……
人不可貎相,這年頭變態上司多,還是防著點好,何況這白髮魔男有前科。
江文溪淺淺笑著,將那晚買的四張碟子交給樂天,不好意思地說:「這是我買的安裝盤,不過是盜版的。」
她突然間有些害怕,惶恐地叫了一聲:「樂、樂總……」
接近年關,公司內部為了期待已久的年會,一個個激動不已,除了有吃有喝有玩之外,最重要的是還有大獎的刺|激。
「這世上還有不用花錢買的東西嗎?」樂天又看了一眼後車鏡中那個有時又笨又蠢有時又十分精明的女人,他有些弄不明白,這個女人究竟是怎樣的矛盾產物。
小綿羊原來也是有脾氣的嘛。
掛了電話,差點憋出內傷的李妍,終於爆笑出聲。
嚴素偏過頭望著江文溪,這丫頭似乎把那個比賽罰款的錢看得很重。她問:「小江,最近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需要急用錢?如果急用,我這邊有。」
這是樂天懲罰性的咬噬,他在以他的行動證明他討厭她的聲音,所以他要懲罰發出聲音的紅唇。
「很抱歉,年底各方面工作都得加強。等我忙完了,給你電話。」
「哦……」江文溪清澈的雙眸黯淡了下去。
這是她的原則。
江文溪懶得理她,將手中的抱枕砸在她那討厭的笑臉之上。
「哎喲,我的姑奶奶,我在這擺攤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誰不知道我童叟無欺。這些碟百分百是全黃的,有男有女,什麼國家的都有,別說三個一起上,就是幾十個一起上都沒問題,包你滿意。看不清楚,有打馬的,全算我的,」那www.hetubook.com.com個老闆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拿起其中的幾張,指著上面的英文,「以前都是有包裝的,最近要不是因為嚴打,我們也不會用英文字母標識啦。那,這個A就是代表美國,這個J就是日本的,這個R就是俄羅斯的,這個E就是英國的。你想要什麼國家的自己找,歐美的在上面,日本的在下面。」
她抓起其中一張碟,毫不猶豫用力掰下去,只聽「叭」地一聲,碟片應聲而斷。她憋紅了臉,接著又拿起第二張碟,顫抖的雙手再用力。
樂天一雙黑亮如星的眼眸專註地盯著電腦屏幕,靜靜地等待著安裝程序的出現。
驀地,樂天抬起頭問:「你一個人住?這裡是你家,還是你租的房子。」
切!就他混飯,她買碟不也為了糊口飯。
驀地,江文溪想起了學拳皇的事,抬眸又問樂天:「樂總,我今天還能不能學那個遊戲?」
「嗯?哦,那個賣碟片的老闆說是四個國家的都有,所以我就全買了。」江文溪嘟著嘴,她當然想買一張碟片就好了。
江文溪剛想說501室,這時,502室的門打開了。
「沒、沒什麼,」那老闆總算回過神,「話說這烏漆抹黑的夜晚,美女你能不能把頭髮弄弄好,學貞子出來嚇人啦。」
「金融危機啊,你沒聽說那誰家,全體員工工資打九折。」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俗了,把錢看得太重,似乎現在活著眼裡除了錢就是錢,每天腦子裡想的也是錢。生活已經將她逼到一種無可救藥的地步,如果可以,她希望像嚴姐一樣,罰款就罰款,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是,誰叫她這麼沒用,一事無成,個性膽小懦弱,父母雙亡,大舅因公殉職,身邊連個親人也沒有,日子過得那樣拮据,每天都會擔心自己有了上頓沒下頓。
她偏過頭,緊張地望向坐在面前的樂天,幾乎看不清他雙眸的顏色,之前木然的臉上竟然泛著微微的紅,眉頭深鎖著。
「人頭豬腦!」樂天被她氣得無話可話,轉身下了樓梯。
「涼拌。」
「我臉上有東西?」
咬著唇,江文溪的手緊緊地抓著門把,她想下車了,被罰二百五算了,何必這樣折騰。
「阿姨,晚安。」
一個大姑娘三更半夜不但頭髮弄得像貞子,還一開口就要黃碟,能不嚇死人就怪了。
見他雙手擱在陽台窗戶上,她走過去,立在他的背後,卻聽到他一聲輕輕嘆息。
也許,命中注定,她和顧廷和有緣無份。
江文溪羞澀地點了點頭:「嗯。」
只是輕輕蹙眉,見江文溪一臉堅持,樂天便將手中的盒子遞給了她。
江文溪嘟著嘴:「唉,我朋友說今晚去我家教我拳皇,結果他又去查案了。」
拳皇的製造商SNK什麼時候變成四個國家的?就算是多種語言版本,在國內不就一種可以搞定。
顧廷和買了一大桶爆米花和兩瓶飲料,兩人急急忙忙向放映室走去。還沒進門口檢票,這時,顧廷和的手機響了。
「怎麼了?」江文溪不禁為其擔心。
漫漫長夜,自父母和大舅相繼去世,這麼久以來,卻是江文溪第一次失眠。
樂天跟著她,依言將手機摸了出來,照著漆黑一片的樓道。
她又向前邁了一步,雙手絞著手指,輕聲道歉:「樂總,對不起,剛才是我錯怪你了……」
今天晚上,她決定爽約。收拾東西走人,回家該幹什麼幹什麼。
回首,樂天凝視著緊咬著櫻紅下唇滿臉委屈的窩邊草,有種說不出的莫名其妙感覺,慢慢地目光變得柔和,但語氣依舊冷淡:「你欠我的一頓飯還沒吃呢。」
寧缺勿濫。
接吻?這樣是在接吻?
江文溪瞪大了雙眸,驚愕地望著驟然反應的他,客廳里透出來的光亮照在他的銀白色的頭髮上,俊朗的臉龐佔據了她的全部視線,那一雙深色的眼眸里透出的訊息,與平日里他生氣的時候,完全不同。
李妍在一旁無聲地大笑,猛捶著沙發。
黑暗中,她慌張地將被子往上又拉了拉。
樂天突然停下,回首,眉眼一挑,漂亮的眼眸直直地看進她的眼底,以一副平和輕淡的口氣問道:「你是不是該先請我吃飯?」
「咦?今年怎麼又多加了一條放棄年終獎?」嚴素挑了挑眉,「我看看。」
江文溪沖那老闆揮了揮手,意圖揮去尷尬:「我、我是來買碟子的啦。」
「唔,痛……」她痛苦輕聲呻|吟,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她決定先把拳皇的安裝盤準備好,這樣就不用麻煩顧廷和幫她準備,等他回到N市,到了她家,直接就可以安裝。
嚴素慢慢地收拾桌子,語調漫不經心:「那就讓他繼續等。二十年我都敖過來了,還有什麼的。」
換了鞋,出了門,樂天驟然轉身,道:「明天,早上八點在樓下等我,我來接你。」
江文溪錯愕地看著對面表情有些古怪的樂天,難道她又說錯什麼話了嗎?
樂天皺了皺眉,拔下插頭,重新插了一下,電飯煲的燈依舊不亮,回頭問江文溪:「哪兒還有插座?」
「嗯?」江文溪不明所以地抬首。
她滿心期待會和顧廷和有所發展,可是全讓那幾張碟子毀掉了,所以事情完全走了樣。
樂天淡淡地看了她的右手一眼,道:「你覺得呢?」
「你怎麼還在這?」樂天進了門見到正在收拾東西的嚴素,不禁奇怪。
去她家,如果他要是敢非禮她,好歹她可以用叫的,這樣對門的阿伯阿嬸可以使出無敵掃帚功。如果去了他家,那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嗯。」江文溪喝了一口麵湯,點了點頭,「賺錢對我來說,很辛苦,你不會明白的……」
第二次親密接觸讓毫無防備的她倒抽了一口氣,一瞬間,整個人彷彿像是一大塊冰塊突然掉入滾熱的沸水中,「嗞嗞」作響,不停地泛著熱氣,像是隨時都要化在水中似的。
驀地,身體被輕輕拉離,一隻手在輕輕地撥弄著散亂在身前的髮絲。
樂天將四張碟放在手中看了好一會,隱約覺得哪裡不對,也許是他多慮了。
「啊?那我們不會也這麼慘吧?」江文溪心中的小算盤霹靂叭啦直打,如果她的工資再打九折,就只有九百塊了……
李妍聽見這兩人一來一去,客氣得讓人雞皮疙瘩直起,做了一個嘔吐狀。
自打早上嚴姐提議讓她去找他,整個一天,她的腦子裡都盤旋著他一挑眉一抿唇的表情。就連在開會的時候,她也會忍不住地偷偷瞄他兩眼,被他發現了,還要假裝是在膜拜他的會議發言。
「怎麼會是這樣?!」江文溪難以置信,一張臉脹得通紅。
「哦……」嚴素的視線停在裏面辦公室的門上,嘴角微揚,偏過頭對江文溪說,「我知道還有個人是玩拳皇的高手,你可以請他教你。」
「臭妍妍。」江文溪氣得狠掐李妍的脖子。
「我本來就沒期待。」
將四張光碟放在書桌上,她洗洗便睡下了。
如果說,上一次是因為他想掩飾順手抓了她,那麼這一次究竟是為了什麼?
「你手抓著那裡幹什麼?往中間坐一點。」
瑞X路是商業、金融、娛樂高度集中的地區,江文溪住的地方是九十年代老式住宅小區,從霓紅燈閃爍的光亮中一下子進入了狹長幽黑的小巷,讓人很不適應。
「怎麼不合理了?」嚴素敲完最後一個鍵,看了一眼江文溪。
「就你說的那個警察?」
江文溪咬了咬唇,鼓起勇氣,說:「樂總,今晚你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吃飯。」話音剛落,她就後悔了,明明是想要說請他教她拳皇,怎麼一開口就變成了請他吃飯。
「我現在很餓,你還欠我一頓飯。先吃飯。」不由分說,他牽著她的手進了屋。
樂天淡淡地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向門口走去。
再說了,這場比賽本來就是為了奉承他而舉辦的,那麼他本來就有義務幫自己的下屬,何況她是他總經辦的人啊,如果總經理辦公室得了最後一名,被罰了款,臉上無光的也是他嘛。
雖然兩人沒有看成電影,但至少向前邁出了半步。
她回首看了他一眼,心念:做什麼這麼凶?誰說她明天不上班,不上班要扣工資的啊。
被樂天這樣抱著,江文溪的臉就像是發著高燒一般的滾燙,緊貼在他的胸前,她不敢動,更不敢抬頭,腦中早已是一片漿糊,她無法相信剛才,第二次又無防備的被人強吻了,並且還是同一個人。
剛進屋,一股子糊味迎面撲來,樂天不禁皺了皺眉:「什麼味道?」
李妍發了好長時間的火,掛了電話,江文溪便問她:「你明天早上要出差?」
「客廳電視機那插座。」
「是哦,你要是被罰款半個月工資,我起碼半年不用活了。」李妍挖了挖耳朵。
「不要再放了!」掌心傳來的熱力,讓江文溪驚愕地睜大了雙眼,一抬眸便對上樂天深邃的眼睛,緊張地連忙將自己的手收回,結巴著道,「我、我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種碟子。我當時買的時候,我明明和老闆要拳皇的碟,而且他也說這是拳皇的碟,可是——」她講著,倏然頓住,口中喃喃地念著,「拳皇……全黃……各個國家的都有……有男有女……三個人一起上……」
江文溪笑著說:「我先去淘米煮飯。」說完,她便出了房門。
對,他教她是天經地義的,保總經辦名譽地位也是應該的。
嚴素大笑:「還不至於。不過,不想沒年終獎,就只能當最後一名,不想當最後一名,就只有去學玩這款遊戲。我都這把年紀了,你不會指望我在短短半個月之內就能學會,並能打贏那些工程部的高手吧。」
「能不能便宜點?五塊錢一張好了,我買你四張呢。」她從www.hetubook.com.com口袋裡掏出來五十塊錢。
四下張望,神秘兮兮,她將長發全數撥向臉頰,邁著小碎步,小心翼翼地挪向那攤點。
望了望牆上的掛鐘,江文溪將挎包遞給了李妍,說:「唉,不留你了,你早點回去收拾收拾吧。」
假如,那句接她上班只是客套話,她到時候不只是要挖地洞鑽了。
送走了李妍,江文溪想到家裡沐浴乳快沒了,打算去路口的便利店買瓶沐浴乳,這時,剛走了十多米,就遇上一個盜版碟的攤點。
「壞了。」樂天拔下插頭將電飯煲重新端回廚房。
樂天知道自己起了一個多麼爛的話題,岔開話道:「別說了,快吃麵條吧。」
「隨便吧。」江文溪又問,「我們要看什麼?」
她咬了咬唇,想要感激的話語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完全無法消化他所謂的「接吻」二字,江文溪瞪大著眼睛,想努力看清眼前一片模糊的臉,可無論如何努力,映現的只有一張模糊不清的輪廓。熟悉又陌生的溫熱氣息,就這麼放肆地吹拂在她的臉上。她突然覺得眼前一片炫暈,不由得閉上自己的雙眸。
醉翁之意不在酒。
怕剛才老闆沒聽清,江文溪清了清嗓音,又說了一次:「我要買拳皇的碟,有賣嗎?」
「真的沒有?」
「總經辦只有我和嚴助兩個,別的部門至少也有一兩個男同事,我們怎麼可能會這種男生會的遊戲,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有總經辦墊底。」江文溪的聲音越說越小,「我不想被罰款……」
江文溪倒了一杯熱水給樂天,有些不好意思:「沒有茶葉,只有白開水。」
「喂喂喂,溪溪,開玩笑的嘛,鬆手啦——」李妍掙扎著,一臉陪笑。
樂天端著電飯煲到了客廳,打開電視機,確認了電視機的插座是好的,重新插上了電飯煲,可是燈依舊不亮。
江文溪抱著一大桶爆米花和兩瓶飲料,立在檢票口,微笑著望著顧廷和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人潮之中。
樂天目光極度不爽地望著江文溪,似乎她很怕人誤會他是她的男朋友,他當她的男朋友有那麼讓她丟人嗎?
「美女,走好啊,看不了,隨時歡迎來換。」
「嗯,不好意思,你這麼忙,還要麻煩你教我這種東西。」江文溪揮手推開貼在耳邊偷的李妍。
聽到她的呼聲,樂天停止了帶著怒氣的噬咬,懊惱地以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雙手捧住她的臉頰,拇指輕輕地拭去她眼角滲出的眼淚,卻是霸道地命令:「不許哭!」
樂天木然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從桌上拿起第三張光碟,正欲將光碟放進光碟機里,左手突然被江文溪迅速伸來的手掌覆蓋住。
「哦,算了。」
收了手機,顧廷和一臉歉意:「對不起,不能陪你看了,我得回局裡一趟。」
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吐出,想要將內心的一片混亂全數吐出。
賣盜版光碟的老闆是一個年輕的男生,打扮得非常前衛,頂著一頭金黃的頭髮,立在三輪車旁,不停地在為客人介紹各種大片。
但樂天不容許她逃避,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嘴唇,不,確切的說是懲罰性地含咬。
下頜被迅速地抬起,她聽到了蘊藏著怒意的聲音:「江文溪,你的聲音真的很讓人討厭。」
顧廷和忍俊不禁:「漂亮,無論什麼時候都漂亮。」
果然,美女的口味比較重。
「……那怎麼辦?」
漸漸地,嘴角處那一抹淡淡的笑意隱了去。她也曾年輕過,可以卻從未像正常女孩子享受過愛情的甜蜜。或許是姐姐失敗的婚姻,給她這一生都造成嚴重的陰影。
「啊?」
江文溪大叫一聲:「糟了,四季豆還在鍋里煮著!」
「呵呵,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嗯。沒見過這麼變態的。現在晚上十點半,通知我明天早上六點半出發。」李妍叉著腰。
有時候,她覺得上天很不公平。
「轉彎了。」
江文溪看著已經開吃的樂天,跟著拿起筷子,入口鮮美的湯汁讓她的唇角微微向上彎起:「沒想到你下得青菜雞蛋面這麼好吃。」
「啊?」江文溪驚詫,然後擺了擺手,「沒有沒有。」現在家中就她一個人,哪還會出什麼事。
江文溪默不作聲地看著一言不發他,以為他又生氣了,不自覺地抿了抿嘴:「真的很抱歉……」
和顧廷和如果是兩條交叉線,那她和他基本就是兩條平行線。妍妍說過,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剛才,他又一次強吻她,或許就是受了那該死的碟片誘惑。說起來,禍是她惹的。從頭到尾,他都是那一臉被強迫的姿態。他喜歡她才會吻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江文溪的話讓樂天想起自己剛出獄的時候,什麼事都做過,每天十幾個小時的勞動強度,累得就像是一條死狗一樣,一個月下來只能掙幾百塊。
來不及反應,她的唇便被堵上。
「很抱歉,這並不是很好的話題。」樂天輕輕地將手中的筷子放下,凝視著對面淺淺微笑的女人。
皺著眉,樂天望著眼前分別寫著「A」「J」「R」「E」幾個英文字母的光碟,便問:「怎麼會有四張光碟?」
「嗯哼?」那老闆挑了挑眉,來這不都是買碟的嗎?
輕含、輾轉,緊纏著她不放。
「男人和女人接吻本來就痛。」樂天冷哼,吻到嘴唇紅腫、麻木破皮、呼吸不暢筆筆皆是。
哪有這樣強人所難的啊?五百塊可是她半個月的工資啊。
江文溪看了看自己貼著創口貼的右手,握緊復張開,還有些痛,右手掌心那個傷口一周之內肯定不可能會好的。這就意味著,她準備罰款了。
至此,辦公室里每天都會有異常激烈的討論聲音。
樂天回過頭,繼續向前行駛,直到江文溪住的那幢樓前才停下。
被他這麼一說,江文溪雙頰滾熱,清了清嗓音:「你一個大男人膽子怎麼那麼小?」
微微抬眸,樂天凝視著對面一臉滿足的白痴女人,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閉嘴別說話?!」
「同情心是什麼?能當飯吃?能當錢使?那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同情我好了。」
「嗯,晚安。」
「怎麼不公平?」
拼了?
真是個霸道不講理的傢伙。
回過神,他便道:「深叔在停車場等你等了你有一會了。」
令樂天驚訝的是,依然沒有想象中女孩子會喜歡的粉色系列毛絨玩具,除了一張睡覺的單人床,一個衣櫃,一張寫字檯,剩下的全是書,牆面幾乎就是書櫥做成。更令他驚訝的是,這些書的名字大多是與刑事案件有關,《刑事犯罪案件偵查方法》《刑法評論》《福爾摩斯探案全集》《美食偵探》《異常殺人者的心理探索》等等。
「……」噪、噪音?從來只有人誇她的聲音好聽,沒聽人說過她的聲音像噪音啊。
「嗯,這樣最好。你繼續為他賣命,我先走了。」
樂天起身端起碗筷走向廚房。
「當然有。」老闆終於掏出來一個大大的黑色塑料袋,然後小心翼翼地遞給江文溪,「全在這裏了,你慢慢挑。」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我這房間,一點都不像個女孩子的。」
「呵呵,那就這麼說定了,等我回去教你。放心吧,有我這個老師在,得個倒數第二名是肯定沒問題。」顧廷和說完大笑了起來。
咬著牙,他的兩指微微用力,再度抬起她的下頜,迫她對上他的雙眸:「說話!」
江文溪發著呆,「嘎吱」一聲,對面的門打開了,她看見白髮魔男從裏面走了出來,神經緊張地立即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又是一片慌亂,她忍不住抓住那隻手,低垂著頭輕道:「我自己來吧……」
樂天淡掃一眼她的絞著的雙手,輕道:「手機給我。」
「嚴姐……」不要這麼殘忍吧。
瞧,她說的沒錯,對門的大叔大嬸比物業公司巡邏的保安還要盡責,所以只要進了這幢樓,她是怎麼都不可能會出事的。
在他就要邁出辦公室的門,江文溪終於忍不住大叫一聲:「樂總——」
「這個遊戲操作手柄是不是還要花錢買?大概要多少錢?」如果比二百五還要貴,她馬上就下車。
「……」
江文溪見了,很不服氣:「有什麼好笑的?好朋友這麼慘,虧你還笑得出來。」
江文溪的雙眸晶亮亮,兩簇希望之火熊熊的燃著。
江文溪一聽要改下周,連忙介面:「那、那個還是去我家吧。」
這個窩邊草怎麼一點自覺性都沒有?
這似在撩撥人的聲音讓樂天的身體驟然一僵,夾著的手指輕輕一顫,一截煙灰隨風飄散。
樂天眉頭緊蹙,慍道:「那種關係?那你認為是哪種關係?」
「……」
阿姨又怎樣?自己的事還不是亂七八糟,他的事不用她操心。
緩緩轉身,他望著離他約數米遠的女人滿臉期盼,淡淡地道:「什麼事?」
她寧可孤獨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也不願像姐姐那樣,遇人不淑。
李妍道:「這下我夠義氣了吧?」
其實本來,今天,她可以有一個男朋友的,可是計劃不如變化,那剛剛萌生的戀情種子芽兒尚未破土而出,總是遇到阻礙。在她開口請眼前人教她打拳皇的時候,就註定她沒資格做人家的女朋友了。
她嘴角微微抽搐,緩緩抬眸,盯見那耀眼的銀白色頭髮,心念:他的思維可不可以不要跳得這麼快。
「唉,美女,現在嚴打,出來混不容易。你看這麼大冷天,三更半夜的我還在這裏擺攤,不就是為了混口飯吃嗎?」
「啊?」方才明明離得還很遠的薄唇,此時此刻卻是近在咫尺,江文溪尷尬地別開視線,羞紅了臉轉身離開。
他惱怒地將面紙扔掉,瞪著眼凶她:「家裡有沒有創口貼?」
緩緩地靠回後座,她深深地閉起了眼。
「包括https://www.hetubook.com.com,」嚴素對著電腦,並沒有回過臉,隔了一秒又加了一句,「但,部門比賽時就不包括。」
三十多秒鐘過去了,安裝程序依然沒有出現,電腦主機的指示燈依舊閃爍個不停。樂天以為這張盤有問題,正想退出這張光碟,這時屏幕布上跳出WINDOWS自帶的WMP的播放軟體。
時間彷彿停滯了一般,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樂天終於放開江文溪。
「那以前的我就不漂亮了嗎?」和顧廷和在一起總是那樣無拘無束,江文溪也學會了開耍嘴皮子。
方才她那樣不明所以的表情,讓他有些惱火,如果這個女人敢在招惹了他,撩撥了他之後說一個「有」字,他一定會要她好看。
她撇了撇嘴角,不敢搭話。
江文溪看到幾位挑碟片的客人連連點頭,羞憤地恨不能找個地洞鑽下去。這不是因為第一次買盜版碟嘛。
本來他還有些欣喜,以為她會和其他女人一樣,知道玩一些手段接近他,結果卻是讓他咬牙的是,完全是他自作多情,這女人壓根是為了不想罰款。他與那二百五十塊比,有那麼差勁嗎?
她直視他的眸底,犀利的目光彷彿是在警告她,如果敢說出不稱他心意的話,她就死定了。她膽怯地垂下眼帘,目光移向別處。
憑良心說,她既沒財又沒貎,比起見過他身邊的幾隻鶯鶯燕燕,人家要身材有身材,要美貎有美貎,像她這種傻頭傻腦的笨鳥還不知道排到哪邊去,更別提那個經常出入他辦公室的曾姓美|少|婦,還有那次婚宴上見到的方氏美|少|婦。
聽到嚴素的話,江文溪閃著輝彩的雙眸立即又黯了下去,去求白髮魔男教她玩拳皇,不如現在就扣她二百五十塊好了。
江文溪以為他生氣了要走人,急忙跟著站起身,急道:「那個,你要走了?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不是存心買錯碟子的。」
兩人陌陌地吃著麵條,只能聽見吸食麵條的「咻咻」聲。
「江文溪,你能不能閉嘴?哪來那麼多廢話!」
樂天緊抿著雙唇,凝視著身前那張因氣憤而泛紅的小臉,他微眯起雙眸,那裡閃爍著一觸即發的危險訊息。
搗著碗中的麵條,隔了許久,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為什麼那場比賽一定要規定最後一名的部門罰款五百?」
「我是請你來幫忙教我遊戲的,你怎麼可以用我的電腦看這種東西?!我不要你教了,你馬上離開我家!」江文溪怒吼著,以最快的速度撲了過去,將光碟取了出來,當她看清光碟上面寫著的英文字母「A」, 赫然怔住了。
他的眉頭深深蹙起,這個窩邊草怎麼會喜歡看這些東西,這不禁讓他想起,她的幾次異常。
「真的?」江文溪的雙眸里滿是激動。
瞧,李妍這死沒良心的,小的時候,她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想著她,長大了,這種事不和她這個朋友抱怨,還跟誰去抱怨?現在也學會別人諷刺她,嘲笑她了。
周末那天,江文溪穿了自己最喜歡但平時又捨不得穿的水藍色羽絨服,毛絨絨的兔毛領,前襟、衣袖口、口袋都是獨特風格蝴蝶蕾絲邊設計,配上白色的綉珠毛衣,顯得整個人甜美嬌小。
「請你以後做事多用點腦子。」樂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站起身。
擦乾了手,樂天看了一眼牆上掛鐘的時間,已是晚上九點半。
「你咬得我很痛……」江文溪的眼流仍是抑制不住地外流。
江文溪的電腦配置是幾年前的低配置,速度奇慢。
起身拿起茶几上煙灰缸,放在他的面前,她伸手在他的眼前招了招,輕輕叫了一聲:「樂總……」
「啊?」江文溪的表情呆如木雞,隨即反應過來,「樂……樂總,如果你不嫌棄,就在我家吃好了,不過你不要期待有什麼好菜。」
一瞬間突然想通了,江文溪衝出辦公室,追著樂天的身影大叫:「樂總——」
樂天又嘆了一口氣,抬首望了望五樓還在亮著的燈,挫敗地發動了車子,飛馳而去。
樂天住的天都豪庭離瑞X路很近,沿著市中心主幹道一直向東,拐個彎就到了。
對著這兩個字,她又發起了呆,不禁喃喃自語:「真的是男女朋友那種關係嗎?」
江文溪以手捂著嘴悶笑了幾聲,其實她很想學李妍那樣開懷大笑,可又覺得影響本來就差強人意的形象。
江文溪渾身癱軟,雙腿無力,只能將身體全部的重心放在他的身上,伏在他的胸前大喘著氣。
「小江,你打錯幾個字哦。」嚴素看著面前的一份報告,幸好她有多看一眼,這上面都打錯了好幾個字,這小丫頭今天是怎麼了,心神不定的。
下午的時間猶如蝸牛在爬,終於挨到了下班。
不由分說,樂天拖著她出了卧室,將她塞進了衛生間,命她將手掌上的血跡用冷水沖凈,一邊在抽屜里翻找著棉簽和創口貼。
對著電話,江文溪的嘴角微微抽搐,連顧廷和都知道她天資愚鈍。
望了一眼只顧盯著電飯煲發獃的江文溪,樂天輕輕蹙眉,道:「有沒有速凍水餃或是麵條之類的?」
「可是,企業文化也不該拿下屬員工的荷包來填充啊……」
「……哦。」江文溪又咬了咬唇,「那明天下班后,你還會教我遊戲嗎?」
未久,兩碗散著濃濃香氣的青菜雞蛋面上了桌。
「對不起,我忘了你很忙,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邁進江文溪的家,乾淨舒適是樂天第一眼的感覺。
「啊——」被樂天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到,江文溪尖叫出聲,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後跌去。
「可是,你不覺得這個比賽很不合理嗎?」
稱讚他也會被罵,為什麼他對她總是那麼凶?剛才,莫明其妙地抱著她親吻,還聲稱那是在接吻,讓她不禁懷疑他是不是有點喜歡她,可是這會對她又這樣凶。她是腦子犯混了才會認為他喜歡她。
嘴唇被吮得很痛,低呼只要出口便被吞沒。江文溪睜著一雙無辜大眼,雙手用力地抵著他的胸膛,意圖要逃開這灼熱的吻。
周圍幾位客人聽了,不由得嘴角抽搐,好個奔放的貞子小姐。
江文溪弄不懂他,只好跟著起身,去了陽台。
不明白?呵呵,賺錢有多辛苦,他比誰都知道。如果不是他好命,遇到深叔,也許他現在還只能捧著一份盒飯蹲在馬路邊上吃著。
一個緊急的剎車,江文溪的頭差點撞上前面玻璃,整個身體彈了回來,她拍了拍胸口。
「這個還有很多版本的嗎?」
「的確。」
李妍不停地猛拍著大腿,就差沒捶地板了。
江文溪倚在廚房的門框上,靜靜地看著樂天不停動作的雙手。
「赤壁。」
江文溪見他滿臉的怒氣,唯有顫著聲說:「……有,在……客廳柜子的第二個抽屜里。」
下一秒,她又緊張地開始輸入他的名字,從「樂天」「阿天」到「口香糖」「白髮魔男」,甚至還有一個噁心的昵稱「天天」都輸過了,可是反反覆復,她都覺得不太滿意,最終還是輸了樂天兩個字。
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她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右手握著,莫明其妙地,就好像與他的手相握一般,她找出最後一個通話記錄,盯著那一串數字,猶豫著要不要存進手機。
時間就是金錢,金錢就是生命。
江文溪將兩張票送給了一對買不到票的情侶,那對情侶拉著她要付錢,她笑了笑,抱著一大桶爆米花,邊走邊吃。
江文溪想了想,攥緊了拳頭,氣勢高昂地說:「嗯,我決定了,為了五百塊,拼了。」
原本以為顧廷和回N市了,周末能夠教她玩拳皇,誰知到了周五,江文溪接到電話,他大忙人又要跑什麼田埂上去蹲點。
江文溪不敢答話,臉頰越來越燙,彷彿是燒著了一般。她好怕被他瞧見她現在的模樣,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小心翼翼地調整氣息。
嚴素點開公司郵箱,細細地閱讀了那份通知,不禁失笑。
江文溪歪著頭,不禁疑惑,一個小小的對決遊戲,怎麼會弄出這麼多碟出來,這些人還真是會賺錢。
江文溪見著,急忙端著自己的碗筷追上:「你要幫我洗碗?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樂天額上的青筋隱隱泛起,嘴角不停地抽動。一句粗口硬生生的忍住,都是那該死的「拳皇」,才會讓他意亂情迷地看上這個白痴一樣的窩邊草。
忍不住,他從口袋裡又摸出了一支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話說,明天可是周末了,她究竟要不要開這個口呢?可她真的想省下那二百五十塊錢。
屋內的光線頓時泄了出來,照亮了門前的過道。從裏面探出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媽,她看了看樂天,犀利的目光猶如X光線,最後盯在他一頭銀白色的頭上,防備地挑了挑眉,當看到剛爬上來的江文溪,便問:「小溪啊,剛才是你叫的?出了什麼事?」
「啊?」江文溪回過神,「只有青菜了,還有昨天晚上剩下的一條魚。」
離年會比賽只還剩下一個禮拜的時間,江文溪欲哭無淚。這樣一來,她就等著和嚴姐一人二百五的交罰款吧。
唉,就憑她這種樣子,哪裡值得人家「潛規則」。
「哦,沒事就好。」王大媽的目光再度轉移到了高大英俊的樂天身上,然後問江文溪,「帶男朋友回來啊?」
「算了,當我沒問。」被江文溪的眼光盯著看,樂天有些不自在。
江文溪見樂天一臉不明,笑了笑:「嗯,他們是專門從事蝴蝶研究工作的,在外人看來,他們是昆蟲學家,可是在我看來,就是和大多人小時候一樣,無聊撲蝴蝶的。」
美其名曰是為了獎金,更多的是為了比獎金更吸引人的鑽石王老五的集團總經理。
那是什麼東西?不是只要安裝盤就好了嗎?
「嗯。」
和-圖-書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煩躁?他突然覺得自己有毛病,口口聲聲說對窩邊草沒興趣,可今天當她提出請他教她打遊戲的那一刻,他竟是有些欣喜若狂。看到她掌心流血的模樣會禁不住心疼。尤其是剛才,那兩段少兒不宜的片段,讓他心猿意馬,一直到現在,他的胸口之處還在怦怦地亂跳個不停。
「我看還是算了吧。」白髮魔男會肯教她,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上次在飯店裡還說了什麼櫃櫥里的咖啡杯儘管拿,可是第二天一看見她,他那張臉就好像六月飛霜,更別提去他柜子里借咖啡杯了。
「這個東西我來拿。」樂天從她的手中將遊戲操作手柄奪了過來,繞過她的身體往上又爬了幾個台階,「到了,幾零幾?」
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再簡單不過的裝修,到不像一個女孩子會住的地方。
造孽!都怪那該死的黃碟!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似乎無法移開視線,腦中突然浮現之前陽台的一幕。排除先前他蠻不講理的啃咬發泄,繼而綿柔溫暖的唇細細包含著她的,靈活舞動的舌頭,總似在有意無意的安撫又挑 逗,唇齒糾纏間,她迷失了……她控制不住地以齒輕咬著下唇,雙頰越來越燙……
「就像你說的這遊戲本來就不公平,你要是能拼個倒數第二,不就公平了嗎?」
江文溪抓了抓頭髮:「樂總,要不你先幫我去裝下遊戲,我去煮飯,一會就好。」
下一秒,江文溪的手便迅速地按向光碟機按鈕,顫著手從光碟機里取出碟片,將兩張碟片緊緊的攥在手中,不停地念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下一秒她的手被他的左手緊緊握住,下頜被他的右指輕輕挑起,只見他一本正經地問:「有沒有男朋友?」
「……」江文溪說不出的驚詫。
白熾光下,映襯出他側臉完美致極的側臉,犀利的發線,飽滿的額頭,漂亮的眼眸,挺拔的鼻樑,還有那張薄而性感的嘴唇……
樂天順著她的目光望向窩邊草的座位,似乎明白了嚴素的意思,平時窩邊草走得比較晚,今天到是挺準時的。
「問我?」樂天不解,「我今天一天都在飯店那邊。」
她掙開樂天的手,叫著一路跑向廚房,濃重的糊味直嗆入鼻。她伸手將鍋蓋打開,原來翠綠的四季豆,此時此刻,有一大半全成黑乎乎的,鍋里的水早已燒開,這下子就算是炒干扁四季豆也沒的想了。
為了激勵所有員工的鬥志,江航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每年年會活動必設一份大獎,同時也有一份懲罰,這個不成文的規定已經成了江航特有的企業文化。
「哦。」
「好好好,大冷天的,看在美女這麼漂亮的份上,就給二十吧。」老闆從小腰包里抽出三張十元紙幣遞給江文溪,不停地感慨,「美女真會還價,虧本啦。」
江文溪只覺得自己的嘴角在不停地抽搐,她在心中咒著,那個該死賣黃碟的販子,害死了她。
「謝謝。」江文溪將錢收好,拿起光碟轉身就走。
「嗯,拜拜。」樂天轉身往自己辦公室走去,手剛搭上門把手,便聽到嚴素調侃的聲音傳來:「話說,你是不是有點太遜了?加油吧,小子。」
江文溪盯著那用了好多年如今已經壽終正寢的電飯煲,臉色有些微微泛白,前兩天微波爐才壞掉,為什麼今天連電飯煲也壞了?她都為公司那該死的遊戲對決比賽罰款愁死了,這會,家裡的電器居然給她提前罷工了。
「哦,沒關係,你工作最要緊,畢意關係到全N市百姓的安危。」
江文溪連忙解釋道:「阿姨,我沒事,剛才腳滑了一下。」
攤子周圍圍了幾個客人。
江文溪一見樂天回來,立即將臉別向右方,故作眼睛微痛,掩飾地擦去眼角滲出的幾滴眼淚。
「今天的你很漂亮。」他發自內心的讚歎。
又是一怔,樂天細細地盯著愁眉不展,總是喜歡死命咬自己嘴唇的江文溪,一言不發。
嚴素關掉郵件,不以為然,一邊埋首工作,一邊對江文溪說:「嗯,往年都是我掏錢,今年多一個你分擔,我真是要好好感謝樂總。」
心在怦怦地亂跳個不停,她甚至不敢去想那種不可思議的可能。
她能給他什麼好處。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啊?那這次比賽總經辦就只有我們兩人?」
「哦?」王大媽的眉毛直向上挑,難道是她老了?現在不流行說男朋友了,改流行說上司了?
她皺著眉頭,看向嚴素:「嚴姐,我們總經辦的人包括樂總嗎?」
「青菜在柜子下面,魚在冰箱里,你等一下。」江文溪轉身出了廚房,很快地從冰箱里端出一條魚,折回廚房,驚愕地看見樂天熟練地摘起青菜洗了起來。
眼淚在瞬間止住了。
樂天的嘴角微微抽搐。
樂天通過後車鏡瞄了一眼坐在後面的江文溪,微微挑眉:「你家有遊戲操作手柄?」
透過車前窗看向車外,一個醉漢跌跌撞撞走了出來。
江文溪一聽,急道:「你、你、你怎麼能這樣說?不幫我就算了,還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抬起手,她看著掌心那塊創口貼,想到被白髮魔男握住自己冰涼雙手的瞬間,有一股暖意直透心底。
樂天抬眸,一臉莫明,完全不知她在說什麼。
「嚴姐,你還笑。這種男生喜歡玩得遊戲,我們女的怎麼可能會?別的部門最少也有一兩個男的,總經辦就只有我和你……」江文溪嘟著嘴。
江文溪以手托著腮幫,雙目緊緊地盯著對面的門。
意亂情迷。
眉心深鎖,樂天抿緊了唇,心中低咒一聲。
「碟子可以用嗎?」江文溪趁著煮四季豆的時間跑進來看看進展如何,孰料當她看清電腦幕上的畫面時尖叫出聲,顫著手指著樂天怒道,「你在看什麼東西?!」
「麻煩你待會幫忙打個手機的燈哦。」
周圍的人集體為了江文溪的話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原來貞子小姐還好這口子。
嚴素怔怔地望著江文溪,思緒飄回了三十年前,那時的姐姐,為了母親、她和嗷嗷待哺的小侄子,辛苦得來的每一分錢都會精打細算,依如眼前的江文溪一樣。她記得最清楚的,姐姐笑著對她說:「為了生活,拼了。」
江文溪不明所以,心想:這賣碟子的老闆和這些買碟子的人真的好奇怪,幹嗎這樣看著她?
她頓住腳步想了想,購買盜版是非常不道德的一件事,可是道德能讓她掙回那半個月的工資嗎?答案是顯然不能。所以,道德與金錢,聰明的人當然要選擇金錢。
江文溪連忙說:「啊,沒關係,你工作要緊。」
嚴素見她一臉沉默,就知道這丫頭沒膽去找樂天,不禁笑了起來:「樂總最喜歡玩這種遊戲,你別把他想得跟什麼似的,只要你開口,他一定會教你的。」
嚼在口中的半口麵條,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怎麼會是她買的光碟?!
某一天下班,正好他看見她追著公車跑得氣喘吁吁,結果還是沒追上。她立在寒風中,拉著衣帽,不停來回走動瑟縮的樣子,讓人憐惜。以後他接她上下班,不用風吹雨淋,豈不省事?
「為什麼不要?」樂天有些動怒,他接她上班,是省了她搭公車的時間。
「……哦。」為什麼她把快樂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依舊得不到上司的歡心,還真是難伺侯的傢伙。
但,心裏一直期盼的那個人從不給她承諾,卻又不停地將那簇希望之火輕易點燃。
江文溪見著,一臉困惑:「之前燈明明是亮的啊?」
「嗯。」江文溪點了點頭,然後又嘆了口氣。
江文溪正在心中咒著他,突然聽到問話,差點被口中的青菜給噎住。她咽下了青菜,怔怔地望著樂天。他好奇怪,剛才還那麼凶,怎麼現在關心起她的家庭,變臉比女人變得還快。
江文溪咬著唇,吱唔了半天,終於說出憋了很久的話:「我們並不是……那種關係,別人誤會了就不好了……」
李妍出差也沒回來。
到了下班時間,江文溪迅速收拾東西,對還對著電腦辦公的嚴素說:「嚴姐,我先走了,周末愉快。」
江文溪挪近攤子邊,很小聲地問那男生:「老闆,有拳皇的碟嗎?」
江文溪咬了咬唇,說:「我只是覺得這個對決遊戲不太公平。」
「玩得開心。」嚴素淺淺地笑著。
「哎?」這句話怎麼聽起來就那麼的彆扭,貌似有奸|情的男女才喜歡用「去你那還是去我那」。
江文溪到了約好的電影院門口,顧廷和已經早早地在那裡等著了。
第一次約會,與江文溪所想完全不一樣。
「……」
將房間簡單的收拾了下,她洗洗上了床,躺在床上望著雪白的牆頂天花,習慣性地咬著嘴唇,腦中糾結著明天早上八點,白髮魔男要是真的來接她,她該怎麼辦?
「沒關係。」樂天在小小的客廳沙發上坐了下來。
作孽哦,都是那個死小販,真是會坑人。
「也行。」樂天起身,跟隨江文溪進了她的卧室。
揚著優美的唇線,樂天被她的話逗笑了。
「我這什麼黃碟都有,不知你想要什麼樣的?」那老闆蹲在推車柜子下翻找著。
坐進車內,樂天倚在車座上嘆了一口氣,大把的鮮花等著他去採摘,他偏偏就是要來拔這根窩邊草。真是快被她氣吐血了,沒見過腦袋這麼轉不過彎來的,他的意思已經這麼明顯,有那麼難懂嗎?他真是折服了。
「在哪?」他問。
令人羞愧的是,剛開始的掙扎到最後是不但沒有推開他,而是欣然接受,並且是那般的投入。
江文溪異常尷尬地從樂天的懷中站直了身體,連連道歉:「對不起……」
「這裡是我家,我一個人住了很多年了。」江文溪雙手抱著面碗,抿了抿嘴,「我父母在我高二的時候就去世了。https://m.hetubook.com.com
又破財!
樂天的表情一片木然,沉默了許久,有些不悅:「所以你就想學這個遊戲?保證至少不是最後一名?」
他究竟是怎麼了?他絕對不是一個受外界刺|激就輕易混亂的人。
這一次,他真的走出了辦公室。
她往左邊挪了挪,小聲道:「樂……樂總,瑞X路不是這個方向。」
樂天並未應聲,目光始終注視著那個醉漢,直到終於遠離了車子。
江文溪見他不說話,心不由得一沉,他一定是不願意了,畢竟人家是總經理,還是優質單身漢,今天又是周末,哪來的閑功夫教她打遊戲。她一定是腦袋撞牆了,才犯糊塗。
樂天見著,急忙伸出手及時地抱住她倒下的身體,薄唇不悅地抿成了一條直線:「你真是個麻煩。」也許他瘋了,才會答應這個女人,教她打遊戲。
面對電腦顯示器,嚴素停下了敲打鍵盤的手。
很快,樂天拿著一套遊戲操縱手柄走回車子。打開車門,他將東西往副駕座輕輕一放,卻意外地看見了後座的女人緊閉著雙眼,似乎眼角還閃爍著點點不明光亮。
「你……能不能換個地方發獃?」磁性的嗓音飄來。
她抬眸注視著他,輕吐了兩個字:「……沒有。」
「撲蝴蝶?」樂天不解。
倏地,樂天一個轉身,毫無預示,他的手掌便扣住了她的雙肩,手上的力道用力緊收,她便落入了他懷抱之中。
再次聽到窩邊草的聲音,樂天不禁又皺了皺眉,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什麼事情讓她這麼難以開口。
她伸出手打算倒了那一鍋四季豆,當右手剛碰上鍋把手,這時某人慣用的命令式口吻再次響起:「你是不是打算明天不用上班?!」
「好吧,那我就先買這四張,多少錢?」
他皺了皺眉,不解地問:「什麼部門罰款?」
頓下腳步,樂天回頭一臉疑惑地望著她:「什麼事?」
「走開。」樂天不耐煩地將她趕向一邊,端起那一鍋煮糊掉的四季豆倒在了垃圾桶里,然後動作麻利地將鍋洗洗乾淨,迴轉頭問立在身後呆如木雞的女人,「你今天晚上想煮什麼菜?」
樂天剛邁出辦公室門準備下班,見到江文溪莫名期妙的舉止,不由得蹙起眉:「下班了,你怎麼還不走?」
今年不知是哪個愛慕樂總的拍馬女同事提議,要求加入一場拳皇遊戲對絕大賽,獲勝部門和個人會有豐厚的獎金。最絕的是,樂總竟然毫不猶豫地在申請報告上批複「批准」,比賽舉行地點將在公司旗下的K.O.酒吧,這讓全公司上下全都轟動了,最為亢奮的則是公司內部那群對遊戲完全一竅不通的女同胞們。
江文溪不知道自己又哪裡得罪他了,如果不是她的手受傷了,也不會麻煩他下面,而且明明是他自己搶著要去下面的,幹嗎又怪她。
樓道里,又恢復了之前的黑暗。
江文溪從包里摸出鑰匙,很快地打開了門,開了燈,從鞋櫃里找了一雙男式拖鞋遞給了樂天。
江文溪失落地轉身,這時身後又想起了樂天優雅的聲音:「我有什麼好處?」
江文溪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抬手給自己輕輕一個耳光,她真是個沒用的東西,一見到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話到嘴邊都不敢說出口。
「現在想不到,那就記著。」未等到江文溪的回答,樂天已經替她開了口。
江文溪不甘心地瞪了一眼電飯煲,嘟著嘴有氣無力地回答:「……有。」轉身,她從柜子里取出一袋速食雞蛋水煮麵,遞給了樂天,「不好意思,本來是我請你吃飯,應該是我燒菜的,結果變成你煮麵條了……」
「啊?」
伴隨著碟片斷裂的聲音,鋒利的碟片斷口劃破了她的掌心,頓時鮮血流了出來,迅速在她的掌心蔓延,順著指縫滴落在地。
望著已經下車,走向對面一幢高層大樓內。她探了探頭,審視著環境優雅的高檔小區,樓頂「天都豪庭」幾個大型霓紅燈字映入眼底。這裏,好像是N市中心地價最貴的高檔小區。以前有聽李妍說過,最便宜的一套房子也要好幾百萬。
「你千萬別這麼說,我覺得不好意思才對。」江文溪用手又撥了撥李妍的腦袋。
李妍挨近她,哄著:「哎,我早就替你想好了。你認識會打拳皇的不就是顧廷和和宋新晨嘛,最佳人選當然是我們顧警官啦。上次約會,他半途跑了,你倒好,反而不好意思開口。下午一接到你電話,我就給他電話了,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哎?就是參加拳皇對決啊,贏得第一的部門有五千元獎金,最後一名的部門罰款五百啊。」江文溪咬著筷子說。
下一秒,淡而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那就記著欠我兩頓飯。」
「小心哦,這層有七個台階。」
可是不喜歡她,幹嗎又吻她。這種感覺真的好不舒服,胸口之處彷彿堵了一塊鉛似的。
女人和男人比賽玩遊戲,這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
「這上面寫著所有人必須參加,不可以棄權,棄權當視為放棄本年年終獎。還有,如果比賽得分是最後一名,該部門還要罰款五百塊……」
「這層有五個台階哦。」
「你在幹什麼?!買錯碟片就買錯了,當自己是無敵金剛粉碎機?!」樂天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江文溪的右手,從一旁的紙盒裡抽出好多張面紙,小心地按在她的傷口上,不一會鮮血便浸透了面紙。
樂天怔怔地望著江文溪,許久,他壓低了嗓音:「究竟有什麼事,你就直接說吧,別拐彎抹角的。」
「這位小姐,已開場了,你還進去嗎?」檢票員問。
江文溪怔怔地望向那一片黑暗,許久,才有氣無力地合上了門。背抵著門,她想著他臨走前的話,究竟蘊含了什麼樣的意味。
江文溪怔了怔,轉身走回房間,從包中取出手機,然後折回客廳,遞給了樂天。
樂天抿緊了唇,不以為然:「路怎麼走?」
「什麼?」江文溪聽到急轉身,「好、好處?」
江文溪下了車,指著最裡面的一個單元對樂天說:「這個遊戲操作手柄我來拿吧,這裏樓道很黑,我家在五樓,我比你熟。」
「這麼貴?!不是五塊錢一張的嗎?!」她昨天還聽同事有說現在盜碟五塊錢一張。
「怎麼了?有異議?」他挑了挑眉。
江文溪蹙緊眉心,死咬著唇,羞愧得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被這聲音一嚇,她只乖乖地往中間坐。
下車之前,樂天對江文溪說:「你在車上等我,我上去拿遊戲操作手柄,再去你家。」
江文溪氣得一張臉來回變了好幾次顏色。
「……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江文溪咬著唇,嚴姐平時對她十分照顧,這緊要關頭如果她還佔便宜,顯得有點說不過去。
「你、你要接我上班?」江文溪驚呼出聲,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連忙擺手道,「不要!」
細細軟軟,異常甜美的聲音飄入樂天的耳朵里,他整個人異常煩燥。他覺得這個窩邊草真不是一般的聒躁,當他是瞎子還是夜盲,他能看得見。
樂力的唇貼著她的髮際,用力地嗅著髮絲散出的淡雅香氣,擁著她的雙臂用力收緊,直到她低呼一聲,他才緩緩鬆開。
「那個……那個……」江文溪發現自己始終開不了口,只好又硬擠出一絲笑容,「沒事,沒事,只是想和你道聲周末愉快。」
根據以往的經驗,江文溪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奏,她急忙將那幾張碟子拿起,對他結巴道:「對……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這種碟子。」
微微蹙起眉頭,樂天思索了幾秒,選擇沉默,發動了車子。
幾乎每上一個樓層,江文溪都會好心地提醒。
回到家中,江文溪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明天還要上班,她得趕緊休息了。
一滴汗從她的心中猛然滲出,原來那個老闆所謂的拳皇其實是「全黃」。難怪碟子上標著「A」「J」「R」「E」,四個國家,原來指的是四個國家的A片,難怪有男有女,難怪三個人的一起……
顧廷和見著她穿得這樣漂亮,雙眸里閃爍著欣喜的光芒,薄嘴勾勒出溫暖的笑意,快步走向她。
「好一些了嗎?」樂天的手指插入她柔順的髮絲之中,溫柔地自上而下輕輕撥弄。
「去你那,還是去我那?」
「好吧。你自己看著辦吧。」嚴素淡淡地笑著。
江文溪坐在後座異常緊張,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感覺好像上了賊船,顫著聲道:「瑞……瑞X路。」
「你知不知道你的聲音很像噪音?」樂天刻意佯裝淡漠的聲音,卻依舊掩飾不住內心的矛盾。
在她無比糾結的同時,車子已經穩穩地停在了一個高檔小區內。
「我送你到樓下。」
「走開。」他奪過她手上的碗筷,將她轟出了廚房。
江文溪緊張地絞著手指,等了約莫十幾秒,屏幕上再次跳出類似的畫面,依舊是三具肉晃晃的身體,只不過這次的兩男一女換成了東方臉,音箱里傳出女主角高亢興奮的聲音:「呀買爹!依庫——」
「謝謝嚴姐,祝你也有個愉快的周末。」穿好了衣服,江文溪拎著包出了辦公室。
樂天接過手機,按了一串數字,直到自己的手機聲響,掛斷,將手機還給江文溪,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嚴素受不了江文溪那憂怨的眼神,說:「好吧,你去學玩這個遊戲,如果贏了,獎金全歸你,如果真是最後一名,罰款我包,怎麼樣?」
她又習慣性地以齒咬著下唇,有些為難對樂天說道:「抱歉,忘記提醒你進這條巷子的時候要注意,路燈壞了很久了。」
淺淺的輕笑聲從頭頂上傳來,感受到那寬厚的胸膛的震動。
煩人的噪音。
江文溪有些錯愕。
驟然之間,屏幕之上一片肉色模糊,畫面抖動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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