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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小皇后

作者: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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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後者迷迷糊糊,若不看那雙清澈明透的眼眸,不過是個相貌尋常的普通丫頭。而大凡的男子,只會看到最美最好的姑娘,不會注意到這麼株野草小花,再加上這小花野草也的確不安生,難怪她會被雲皇厭惡,連貶再貶。
大門紅漆剝落,分分寸寸透出古舊的氣息。
他的目光太過於冷漠、殘酷,還帶著股說不出的嘲諷。這終於挑起了費妍同學為數不多的羞恥感,她忽然驚覺,自己這模樣看起來糟糕透了。
費妍不知道杜子騰在想些什麼,她只覺得身後似乎被什麼人盯上,一陣寒氣陡然冒起,小心臟禁不住瑟縮起來。
「雜家在宮中呆了少說也有三十年,什麼樣的嬪妃沒見過。進宮前都是黃花閨女,第一次侍御寢,臉皮兒薄的,心跳著慌,雜家都明白。
「絳主子說笑了,雜家雖說老了,但這等事兒,怎會錯傳。」
這丫頭,好著呢!
「既是沒有看完,為何不苦讀鑽研。」
朝顏想開口,可抬眼看見她徨然無助的模樣,那些幾欲出口勸慰,忽地變成了默然,一時無語。
一想到那麼多書,居然都要看完,費妍就忍不住抓狂。
費妍站在他們中間,彷彿是圍棋盤中,突兀地被人丟了枚象棋在裏面,且不管丟進去的這枚象棋是軍是卒,總之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絳……
他冷斥的聲音冰冷如披冰雪,彷彿是針一般倏地在在心間,費妍無端一個寒顫,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和自己說話。
真是……暈!
「端端個惠鳶池,何等靈秀的地兒,被你折騰的烏煙瘴氣。」
不管是哪個朝代的封建社會,原來對女子的束縛和要求,都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杜子騰俊臉一陣青,一陣白,他居高臨下睥睨著腳下的小丫頭,鼻腔里透出聲不屑的冷哼,「夏侯絳,你沒話說了嗎?」
手中這本《女誡》是雲妃遣人送來的,腳下散落的幾本,是雲皇從藏書閣中特地派人取出拿給她看的。
雲皇狹眸一冽,倏地逼出分迫人氣勢。
這種負面的情緒,在她身上從從一開始不舒服,轉化成憤怒,一直到習慣,再到最後的自暴自棄。速度快如流星,轉瞬即逝。
代溝,這絕對是代溝。三年一個代溝,他們和她整整相隔一個時空呢,這代溝加起來都不知道多高了!
桂公公見她反應,老臉沉下,「絳主子可別小瞧了它,奴才可是聽說司禮監的嬤嬤不曾入夏侯府,教導絳主子如何取悅王上,於是特地從藏書閣將它翻了出來。絳主子把它丟到一邊,可是嫌老奴多事?」
人沒被他教好,自己卻被氣的不輕。
小費妍卻聽的膽戰心驚,幾欲拔腳而逃。
「雲皇……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絳主子侍寢?
「今晚,由絳婕妤為本王侍寢吧。」
居然是春宮圖!
見她沒反應,桂公公只當小女娃兒臉皮薄,神神秘秘在她手心裏塞了一本書,又朝她別有深意地一笑。
十五歲,在現代是最美好的年齡,可以在學校里和大家一起瘋,一起無心無肺地不管地老天荒,那麼快快活活地任時光飛逝,歲月沉凝。
那日從惠鳶池回來,她就一直處於精神萎靡的狀況下。
風陵宏對她是越看越歡喜,他摸這花白的鬍子,笑眯眯地看小妮子把書整理成一沓又一沓,一雙老眼漫不經心地朝不遠處的草叢瞥去一眼,神色若有所思。
https://m.hetubook•com.com話音落地,老先生臉色刷白,捂胸倒退數步。「咔嚓!」不知從哪兒,忽然傳來一聲樹枝折斷的輕響。
正躊躇中,雲皇緩步而來。
清凌凌的女嗓如黃鶯出谷,排簫聲澈。
他扣緊她的下巴,逼她不得不抬眼面對自己,費妍支吾了下,眼神複雜起來,好半天蹦不出一個字。
連雲皇自己都不曾發現,眼前的小丫頭,比別人似乎更容易挑起他的怒意。
清澈的男嗓含著分不自覺的笑意,卻在雲皇掠來的一眼中,戛然而止。
他向來小心謹慎,怎的連這一茬都忘了?
「回主子的話,是。」
杜子騰看著院中收拾書簡的少女,分明是乏善可陳的臉孔,平板如斯的身材,哪比得上後宮繁花似錦的貌美嬪妃。
這一看,是一次邂逅,一念之差,註定了費妍從此的淪陷。
回頭,一個姣美如月的絕色女子,一雙星子似的美眸,正緩緩從自己身上滑開,來人款步若柳枝輕曳,說不出的優雅高貴。
一開始的確是因為害怕鬧鬼,於是誤打誤撞進了惠鳶池。
然而,在他低頭的瞬間,卻沒有察覺到雲皇倏地捏碎手心的斷枝,更不曾發現雲皇眼底一閃而逝的冷酷與決絕。
小妮子一把按住肚子,臉蛋刷地紅到了耳根,她拔腳欲跑。
朝顏連退兩步,右手扣在胸前,低頭便是個標準的侍衛禮。
哪個嬪妃若是得他這般示好,早就悄悄使宮女塞上打賞的錢銀,偏這丫頭居然敢把他桂公公拿來的書丟到一邊,就沖這兒,別想往後他提拔她了。
絳閣,遠離清風殿。
每次的見面,似乎都在這種極不愉快的情況下,若不是顧念著夏侯老將軍的面子,這丫頭就算萬死也不夠解他的氣。
他訝然看著雲皇,後者沉斂的眉眼,如最清潤的冷玉,淡漠中散發出不怒自威的氣勢,令朝顏一時心顫,不敢直視,只正色答道。
她嬌憨抬眸,粲然一笑。
他哪裡是過分,他分明是把「過分」兩字運用的如同當家常便飯的人物。別說過分的事情,就算比過分更過分的事情,他做起來依然是眼不眨,氣不喘。
「你叫朝顏?」
「惠鳶池如斯美景,似畫中顏色,美不勝收。王上何必動怒,不如由臣妾獻舞,王上且看是這景美,還是人美。」
同樣的十五歲,在滄原王朝,她卻嫁入宮中,從此身不由己。
眼前俊男美女,賞心悅目,宮女太監成群,唯唯諾諾。
費妍好半天得不到回答,一聲輕嘆。
某人撇撇嘴,悶悶憋出兩字,雲皇一聽著答案,臉色越發陰沉下來。
雲皇是誰?
然而,後宮之中,哪怕是再不受寵的嬪妃,每月的餉銀都是按級分發,絕不會虧了欠了,讓這群女子身寒腹飢,手頭寒磣。
是非黑白,她看的無比分明。
眼前的丫頭,雖看似嬌憨,一雙眼眸兒卻清透地沒有半點瑕疵。宮中的女子大多城府頗深,爭寵不絕,心思百轉,可夏侯家的次女卻不同。
畫冊上的男女,如藤般糾纏悱惻,春意正濃,每一副都充斥著濃濃香艷氣息,說不出的奢靡與放蕩。
這樣的認識,讓小妮子有種想逃的衝動。
書,費妍最近可是看多了。
連太傅都認為她好嗎?
「好個貪婪的女人,你可知你每月所拿餉銀多少?」
小費妍手裡捧著本淡藍封皮的書卷,斜倚hetubook•com.com著院里的一顆大樹,昏昏欲睡。
「他」如魔似幻地一笑。
抬手,一卷裝訂整齊的書從她的腿上滑落在地。遠遠看去,她整個都幾乎被埋在書堆里,周圍散落的書,堆積起來幾有半人高。
草叢后,正立兩人。
配合著她的稱頌聲的,還有費妍的肚子發出「咕嚕嚕」的聲音,驚兀響起。
既然……連老太傅認為她好,那麼他就親手摧毀她吧。
原來,她就是被貶成婕妤的夏侯絳。
杜子騰看見她的動作,稍霽的俊容當下沉了三分。
她,她,她才十五歲,她不要侍寢,管他是御寢還是什麼寢。
後者迷茫地抬起張小臉,亮晶晶的圓眼中猶帶淚光,分外委屈的模樣。不知怎的,杜子騰心裏忽地狠狠地一抽。
朝顏驚得當下合不攏嘴。
這個詞出現在別人身上還好說,在雲皇心裏出現可就不正常了,非常的不正常!
「恭迎王上,那米拉接駕來遲,請王上恕罪。」
「回家?」
桂公公一聲冷哼,並不答話。
這些話,他是想都不敢想,可這麼簡單的就被眼前的女娃兒說破。
連宮女太監們都道來這兒教書的,不過是個老頭兒罷了,於是輕慢了去,可夏侯絳不知他的身份,卻對他一直恭恭敬敬。
小丫頭撇撇嘴,只當是什麼禮教篇,順手攤掌一看,只一眼,還沒翻完,轟地一下,她一張小臉刷地紅透了耳根。
費妍抬起頭,讓夕陽流轉的光芒落入自己的眸底,眼眸里忽然酸澀了起來,緩慢地吐字問出了心裏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那抓住費妍的老嬤嬤聽著聲響,當下嚇白了一張老臉,顧不得偷吃東西的小賊,慌忙拜倒在地,「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圍層層疊疊跪倒了大片的人,齊聲拜道:「恭迎王上!」
不遠處,朝顏待立一邊。
她摸摸鼻子,恍然大悟——
遺憾的是,她的希望再次落空。
被點名的人,背脊倏地一僵,準備溜走的美好夢想「啪嗒」一聲破滅了。
後來看到那麼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小妮子這才感覺到腹中空空,飢餓難忍,於是才有了上面一出的雞飛狗跳。
王上對絳主子的態度,從始至終就不曾好過。
「完?怎麼會,那麼多呢。」
「是屬下逾越了。」
雲皇的眉峰禁不住斂緊。
一聲冷嗤,雲皇掠來的目光如果說剛才只是嘲諷,那麼現在已經升級到輕蔑。
侍寢?
乍聞這倆字,費妍同學晴天霹靂,只覺萬道金光閃閃的雷電在自己眼前亂竄,旁邊不時的有陌生的宮女太監們穿梭絳閣,布置房間,將之裝飾一新。
小費妍低頭,心裏莫名的抑鬱起來。
「嚴刑重罰,愚民欺弱。」
她在這兒懨懨答著,話語一出,風陵宏眉頭登時皺緊。
這一摔,痛的她禁不住齜牙咧嘴,淚花漣漣。
風陵宏身為太傅,位列三公,乃是正一品的大臣。
桂公公拂塵一掃,訕笑一聲,鶴皮老臉上依稀帶著些曖昧的神色,他扯著尖細的嗓音一字字地細道開來。
宮裡哪個嬪妃不巴結著他桂公公,這小丫頭片子忒不知好歹!
聲音略顯青稚,脆亮入耳。
因為與夏侯文交好,於是寧願紓尊降貴,本想著親自來教夏侯家次女夏侯絳,能將這頑劣不遜的小丫頭引上正途,誰想來這兒不到三天。
一番話,恩威並施。
他忽然有種悲戚的滄桑感,宮裡的太監宮hetubook.com.com女們都在說,絳閣的主子是個笨丫頭,手腳粗陋,相貌尋常,又不會討雲皇開心,遲早被送進冷宮。
院里雜草叢生,門可羅雀。枯黃的草葉從亂石板中零星蹦出,破舊的屋子,木骨從頂梁旁側斜斜刺出,猶如鋒芒畢露的長劍在歲月的腐蝕下,綠銅斑駁。
她從小到大被唾棄的前半生,加上穿越過後被唾棄的後半生,變成了現在莫名驚起的自卑。
「到!」
想到這兒,費妍心裏忽然泛上一股莫名的情緒,不是愁苦,也不是醋意,只是深深的彷徨。
說,還是不說。
「以後這些話,萬萬說不得……這可是要殺頭的大罪,這次好在是老臣一人聽著,旁里沒別的人。娘娘若真不愛看這些,丟了也就罷了。」
「先生讓我總結,於是我總結了,又有什麼錯嗎?」
今兒個來絳閣,純粹是太傅天天在耳邊念叨,說什麼後宮雨露不均,是非迭起,別有所指地讓他多來絳閣看一看。
「你也不知道嗎?」
她的動作優雅無比,彷彿是一場絢爛的煙花,在費妍眼前此起彼伏地綻放出無以倫比的光華,灼灼入目,高低立見。
雲皇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小妮子的心態已經徹底調整過來了。
對滄原的王這樣無禮,她有幾條命夠玩?
對方不過是十五歲的小姑娘,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費妍愣愣看著眾人忙碌,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那些話兒就脫口而出,說出以後,才驚覺出一身冷汗。
「宏大人對絳主子似乎挺中意呵。」
風陵宏面色幾轉,好半天才啞著聲,強自鎮定。
後者茫然抬頭,一見他老臉笑成朵菊花,當時就一個天雷在腦海里霹下,鬼使神差想到了網路上非常出名的一句雷文——
不知怎的,費妍的心忽地不受控制地劇烈跳了起來。
「先生,這些書,不過是觸類旁通,以一反三,大抵的一個意思,即便不看完,也能知道裏面所書內容,何必再看。」
分明放誕荒淫的言語,由這麼個異域女子說來,卻彷彿尋常。
破舊的房屋,在宮女們的巧手下,一點一點,恢復的曾經的華麗富貴,一點一點,變的精緻而華美。
「卑職送您回宮吧。」
看上去有些狼狽,偏一雙清亮的眼眸骨碌碌地轉著,讓人禁不住心生好感。
一路斜陽脈脈,映襯著兩人身後波光粼粼的惠鳶池,越來越遠。朝顏在前面引路,費妍在後面默默跟著,好半天才打破沉默。
一開始,小妮子還翻的津津有味。
可她笑起來,卻粲然明亮。
小妮子下意識憋足了嗓音,聲音嘹亮,聞者紛紛回頭,偷眼覷了下答到的小姑娘,只見她臉蛋粉|嫩,尚沾著些灰撲撲的塵土,一襲淡藍衫子,這溜一下、那竄一會兒,早被撕成了破布般的模樣。
她冷不丁一個寒顫,搖頭用力搓了搓手臂,試圖搓掉自己詭異的想法。
杜子騰深吸一口氣,試圖平息自己忽如其來的怒意。
即便是不去想,可那個俊臉柔膚、烏眉靈目的年輕男子,那麼優秀,也有那麼多的女子傾慕著他,她們容貌絕美,與他纏綿悱惻,只羡鴛鴦不羡仙。
「可王上對絳主子,卻是千萬個不中意。」
「絳主子是第一次侍寢,心理尚有些忐忑。
她的餉銀早就拿給小桃了,因為小桃有一次閑聊時說到城外的乞丐流離失所,很可憐,於和-圖-書是她就把自己的餉銀拿去賑災了。
「絳主子?」
眼見著風雨欲來,雲妃那米拉神色微沉,她起身,雪白的手腕和足裸間,環佩叮咚,隨著走路的動作,宛如風鈴齊動,聲音清脆悅耳。
好一個「嚴刑重罰,愚民欺弱」。
這些東西,看多了是毒害,看少了被鄙視。
她正猶豫不絕時,雲皇似乎厭倦了這樣的問題,他冷哼一聲,不再逼問,一把摔開手,費妍就這麼好巧不巧地屁股著地,落地開花。
唇齒纏綿,一股香艷奢靡的氣息頓時濃郁在惠鳶池。
前者美貌擅歌舞,玲瓏心思,是一見傾城、再見傾國的絕色女子,比之滄原第一美女夏侯清,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先生看著眼前清秀的少女,忽地長嘆一口氣,索性坐在一邊,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看上去那般迷糊怠惰的女娃兒,心思卻如此玲瓏。
費妍在老先生面前,不敢造次,只是抬起眼眸,有氣無力地答著。
他討厭遇見她,恨不能將她徹底的剷除,因為每次她都能漫不經心中,撕碎他臉上森嚴的情緒面具,逼出他最真實的憤怒。
他驀地捏緊費妍的手腕,冰冷的兩字從齒間蹦出,咬牙切齒。那雙冷漠的烏眸里,凝聚起一場風暴。
「我,我只是肚子餓了。」
「屬下得令。」
這威力強大的,當時就把費妍霹傻了。
她哀怨地瞅了瞅一地的書籍,旁邊被派來教她讀書的老先生看著一地狼藉,額角隱隱躊躇,連著花白的鬍子,也氣的微微抖動起來。
上課點名的後果,就是聽見有人叫名字,立刻回答。
桂公公說了陣,一回頭,見這丫頭還呆在原地,咧嘴一笑,「絳主子。」
費妍看著眼前的一幕,如著雷擊。
「這些話,娘娘是從哪兒聽來的?」
「嗄?」
這是向來樂觀的她,穿越到滄原王朝後,第一次嘆息,卻不知是否會是最後一次。
他是她的夫君,卻不是她一人的夫君。
光明殿上的初見,那麼個迷糊的丫頭從天而降,打亂了他精心策劃的一場「逼婚」,那時他就把她這張臉深深印在心裏,深惡痛絕。
費妍不知這到底是什麼香,只覺聞了以後頭腦昏沉,整個人飄飄欲仙,芳媚膩人。她看著眾人流水般退去,心中忽地警鈴大作。
在那樣的一張美麗的臉蛋前,費妍忽然自卑起來。
這一路,似乎走的極長。
「都說伴君如伴虎,王上的心思難琢磨,今兒個還厭著的,沒準明兒個見了,心生了歡喜。嘖,這寵幸啊,不就又回來了。」
忽地撞見她訝然略顯獃滯的目光,他見她不過是十五歲的姑娘,和自己的妹妹年紀相當,心下微微一動,忽生出一股不忍,不由已湊上身來,輕聲。
雲皇猿臂一勾,扣住她的腦袋,薄唇猛地印上了懷中少女的紅唇。
此時,太監們鋪宮完畢,整個絳閣煥然一新,宛如新房。一陣陣異香濃郁撲鼻,沁人心脾,單隻是聞著,都叫人臉紅心跳。
這樣的怒意來勢洶洶,彷彿只是看著這麼張臉,聽見那麼個名字,他都極容易動怒。
費妍慌忙躍起,手忙腳亂地幫他收拾,口裡不住道:「先生年邁,這些我來就好了,您在一邊坐著歇歇。」
那可是滄原的王,滄原的神,按現代的說法,借一句比較出名的語言,那就是閃著奪目的光芒,連走路都璀璨迷人的超級美鑽。
雲皇的目光掠過費妍,定在眼前宛和-圖-書如清玉的絕美少女身上,忽地別有深意地笑了,他張開手臂,艷色|逼人的少女含著分喜悅的笑意,立時如蝴蝶般撲入他的懷中。
「這些書,娘娘莫非都看完了?」
如果他現在的反應被風陵南,甚至是跟了他許多時間,非常了解他的近侍知道,恐怕會嚇的好半天合不攏嘴。
她寧願雲皇杜子騰繼續拿她當空氣,她雖然彷徨度日,至少也樂得清閑。
不為權貴而折腰,不因位卑而倨傲。
她抿了抿略顯蒼白的唇,暗暗抓緊一邊小太監扶來的手,試著深吸了兩口氣,煞白著臉色問:「王上……一直都很討厭我的,公公是不是傳錯了聖旨。」
他頓了頓,繼續補充,「當然,娘娘若覺得簡單,可以僅用八字概括一下。」
風陵宏彷彿一瞬間老了數歲,他擺擺手,佝僂著老硬的身軀,去拾一地書籍。
「回家。」
小妮子支支吾吾,被老太監嚴厲的眼神嚇愣了,只得艱難地俯身把春宮冊撿起,撇開眼不願再看封首那兩具赤|裸交纏的身軀,吶吶道了聲:「方才多有得罪,還望公公海涵,不要生氣。」
她腦海中莫名其妙蹦出的一句,不知怎的,竟然是「姦夫淫|婦」四個大字。
在他看來,卻不一定。
桂公公含笑解釋,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語重心長。
第二次,是在夏侯府上交換信物。小丫頭居然把亂七八糟的紙張往自己的臉上貼,還念叨著什麼「邪魔散去」,她當自己是魔嗎?
居然……
哪怕是聽著個名兒,都會引來一場暴怒。
說什麼話?
不到一刻鐘的工夫,她就厭倦了——
「唔?」
過分?
費妍的眼睛晶亮如天邊星子,純然清澈。
說話?
不過是個小丫頭,她有什麼好?
另一個,就是被雲皇厭惡,捲鋪蓋被丟進了疑是冷宮的婕妤夏侯絳。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
雪裙曳地,絕色佳人俯首跪拜。
老先生擺明了刁難,小費妍咬一咬牙,八字概括脫口而出。
她抬頭看看天色,日駕西斜,點點腦袋,乖順地隨他一起離開。
話音落下,雲皇扣緊斷枝,任粗礪的枝幹摩著自己的掌心,泛出微微刺痛的感覺,他從鼻腔中透出一聲冷哼,一言不發。
這點,費妍自然也是想到了,所以話一出口,她立刻感覺到這麼說十分不妥,她忍不住咬掉自己的舌頭,希望對方壓根沒有聽見自己在說什麼。
「夏侯絳!」
為首的乃是雲皇杜子騰,他抿緊薄唇,修長的手指扣緊一截斷枝,腳下散落著零星的綠葉,看的出他臉色並不是很好。
他要親手毀滅她的笑顏,只因那張粲然的小臉,讓他心裏莫名生起了一絲心悸。
談不上美艷、更談不上絕色,可就是這麼張清秀的小臉,卻讓人看了極為舒服。莫名的,杜子騰心下微微一緊,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一句話就這麼淡淡擲下。
她燙手山芋似地慌忙丟到一邊,往後跳了好大一步,一臉駭然盯著腳下那本書。
「我……我……」
這些日子,宮中傳聞沸沸揚揚,熱點話題不過是兩個,一個是被雲皇百般賞識,寵愛至極的雲妃那米拉。
「夏侯絳,你又準備跑到哪兒去?」
這種感悟,迅速化為了行動力。
風陵宏冷哼一聲,只當小丫頭眼高手低,貪圖玩樂,只會用話堵他,於是白眉一挑,冷笑道:「既然娘娘已經知道這些書里的內容,不如說來聽聽。」
一場心理間的拉鋸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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