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對方笑道：「別裝了，你手法菜到家，地球人都知道。」
趙文娟這會兒，心裏微微有些發虛。
說話的工夫，溫卿之已經走了老遠。
劉女士不說什麼，料准了黃小婉一個小小的辦公室主任不會與自己把事情鬧大，冷笑一聲，攜著趙文娟就往外走。趙文娟紅著眼眶，趁著無人注意，回頭掠來一眼，那目光怨毒的，實令人心中發顫。
有一把火，在腦海里轟轟烈烈的炸了。
「這不是午休時間……」陳君不服氣。
「再次讚美上帝，他創造了日月星光、山川河流……以及人類陳君。」
趙文娟犯了這麼個事兒，聽劉女士的口氣，竟是寧信趙文娟，也不信技術部調出的證據，大夥一時不由重新評估起這兩人的關係。
一根弦。
趙文娟低下頭，額前的劉海一絲一縷的垂落下來。
冤家路窄，尼瑪居然是溫卿之！
其實和小婉也沒什麼關係。
一提這茬，小婉的臉忍不住哭喪起來。
大門被人敲了敲，從外旋開了：「項目部的複印機壞了，可以借複印機用下嗎？」
溫卿之不語，轉身就走。
這回，又是百里衝刺，萬分驚險，總算趕到九點前，哈著雙手，火急火燎的到了公司打了卡。
陳君這個傻孩子，雖然現在和辦公室里的秀茹確定戀愛關係，且穩定，可到底是自己喜歡過的女孩在和自己說話啊。見女神發話詢問，他忙道：「也沒研究什麼，在說遊戲的事情，有一富二代要花十萬買小婉姐的號……哎呀。」
但是很快，她也笑不出來了。
領導永遠沒有錯，我們永遠有不足。萬一領導出錯，全權按第一點處理。
雖然在樓層中，二十四小時開著空調只穿著毛衣，不算太厚重，可到底遮了手腕。當時趙文娟伸手一探，竟是直接掠開了毛衣，觸碰到皮膚。如今，老姑娘想起什麼一樣，掀開袖子一看，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江湖人稱二貨】：你二啊，咱們幫主是女的。
可偏偏被這句「幼稚」又激了起來，惱不擇言：「如果不是你偏聽偏信，怎麼會有這麼個破事兒！」
「黃……小婉，你屬小狗的么？」
然而，造謠還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兒，謠言都散步出去，木已成舟，除了咬緊牙關狡辯到底，還能怎樣？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句「據說你技術很爛」上面。
只聽一聲悶哼。
小婉怒道：「她還沒和我道歉，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趙文娟眼神閃爍了下，冷然道：「小黃主任在公司時間久了，可有些事情，不是嗓門大就是有理的。您玩沒玩遊戲，您自個兒心裏清楚。相信溫總也會有判斷，不需要我多說什麼吧……」
【艾慕替】：這不科學，幫主那小破號價值10萬？「桃花輕舒」出的不是人民幣，是遊戲幣吧。
雖然她不喜歡陳君，但是不妨礙她利用陳君和小婉拉拉近乎。
「這家羊肉湯味道如何？」陳君眼睛盯著電腦屏幕，隨口問道。
「比人項目部的趙文娟大那麼多歲，欺負人家小姑娘，不就是憑藉著老資歷嘛！」
黃小婉眼一紅，直接幾步竄到辦公桌前，道了句「接個電話」，然後按著電話薄，查到項目部的分機號碼，手指快如閃電按下幾個鍵，直接冷著嗓，和對方說：「讓趙文娟上一下二十六樓。」
士可殺，不可辱。
好半天，才聽她長長嘆了口氣，決定把真相永遠爛在肚子里也不要告訴這群傢伙。
可待他說也說過、刺|激也刺|激過，老姑娘居然不服氣，直接丟出一句「證據在哪裡」。
也就小婉，三年如一日，待在這個崗位，從辦公室什麼都不懂的新人，做到了如今嫻熟老練的辦公室主任。
是以，她小報告打的心安理得光明正大。
沉默。
拆開筷子，打開飯盒，一陣誘人的羊肉香味兒立刻散發在請冷冷的辦公室。不僅很香，賣相也很好。但見飯盒內，雪白勁柔的是粉絲，脆亮鮮嫩的是小青菜，紅潤潤的是辣椒油，薄韌鮮美的是大片大片的羊肉……
可……對方真把她當男人啊。
溫卿之也有點上火了：「黃小婉，你別不識好歹。繼續鬧下去，吃虧的絕對是你。事情淡下去，我自然會給你個交代。」
陳君「啪啪」打開QQ，然後點開「遊戲群」，指著彈出的對話框，激動道：「看，冤大頭今兒個又出價了，已經出到十萬了！」
「……」
她抬眼看見陳君，眼底分明掠過一分厭惡，卻偏偏嘴角一扯，嫣然一笑：「我看你們聊的挺歡的，在聊什麼啊？」
小婉敲了敲略顯酸澀的脖子，把自己癱在桌子上，只聽見自己的肚子「咕嚕嚕」的抗議。可是……看看時間，想也知道食堂關門了。
老姑娘小宇宙徹底爆發了，拍著桌子忍不住辯道：「你打哪兒聽到的謠言！這麼不負責的傳言，作為一個有理想有追求有文化的三有青年，你怎麼就信了？」
刷的一下，小婉小臉漲紅，猛的抽回自己的手，怒然：「乾乾脆脆明明白白說清楚，就算吃更大的虧，我也不要現在這樣不清不楚的吃個悶虧走人。溫總，您真是慧眼。局兒看的真清楚，什麼都分析的明透簡單，可我黃小婉是個直性子，不喜歡這樣的後面由您出面陰著來解決。道不同，不相為謀。您走您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拜拜了您吶！」
聽說這位BOSS工作嚴謹，對自己苛刻，對下屬更是嚴厲冷血。
猝不及防，被人拉著領帶這麼一拽，溫卿之頸后一炸，莫名的低了低頭。
隨著個柔軟好聽的靚嗓傳入耳中，一個二十齣頭扎著馬尾的明麗女孩拿著個U盤，笑眯眯的睇著小婉。
不知為何，趙文娟心裏忽然有些兒發虛。
不管她解釋多少次，那傢伙都固執的認為小婉玩的是人妖號，認為小婉其實是一善良義氣特有哥們義氣的純爺們。
溫卿之繼續問：「你覺得她會和你道歉么？」
陳君不以為然，笑道：「人家一才畢業的小姑娘，哪有小婉姐你說的那麼可怕。安了安了……沒事的。」
劉女士攜著趙文娟的手，也是一個用力，不由自主鬆了開來。
再點開新浪新聞，大驚：「哎唷，北京暴雨了……」
一陣沉默后，Q群繼續以噴薄之勢，轟轟烈烈的炸開了。
對方不答，反道：「別玩遊戲了，據說你技術很爛。與其這樣，不如多出來走走……」
「別，小婉姐，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全區第一劍客不是在追你？」
人說新官上任三把火。
「啪嗒！」
電腦這邊，看著對話框彈出的勁爆內容……陳君忍笑忍的很辛苦：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犀利的。
即便與劉女士有過節，素來看不過眼劉女士的那些惹事混主兒，一個個也忍不住議論著——風向驟轉，直指小婉的尖刻與冷漠。
小婉背脊倏的一涼和圖書，總覺得有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謝謝。」
後者從容收回踩著他的腳，用眼神示意他少說幾句。
確切的說，較真到有點兒傻氣了。
黃小婉可不管。
「暫時沒事。背後捅你一刀，到時候看你哭都哭不出來！」
黃小婉問：「時間？地點？事件？」
他冷然道：「上班時間都杵這兒幹什麼？都閑的發慌了是不是？沒什麼事情就都回去。」頓了頓，他可以放緩了語氣，淡淡道：「趙文娟，你也回去吧。」
是以，小婉推門而入，只看見新領導的一個側面——挺秀如竹的身姿，高挺的鼻樑，雪白如梨花的面頰……人如傳言，很是清美，可不知道為什麼，小婉一進來，總覺得這個側面有詭異的熟悉感。
趙女士安慰道：「姨媽給你做主，別怕。」
趙文娟以為溫總會說些什麼。
一把無名火，轟的一下衝到了小婉的腦海。
被小婉拖進《少年游》做備用倉庫的陳君童鞋，展現出他對遊戲的超凡天賦，短短一個月不僅裝備手法將她狠狠摔了一大截，更迅速爬到了競技場前五十強……然而這麼個高玩號碼，也就小貓三兩隻願意花個幾千元收購。
他話音戛然而止，疑惑的看著小婉。
「姨媽，是我的錯，您別和小黃主任生氣。」小姑娘一張漂亮的小臉沾滿了淚水，聲音帶著哭腔，哀聲哭求。聲音不大，卻恰好是諸人能聽見的音量。周遭一片細細吸著冷氣的聲音，才知這個文文弱弱的小姑娘背後竟是這樣一尊靠山。
一滴眼淚砸落在腳面，趙文娟低著頭，再抬臉已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事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展開著。
在小婉的印象里，這就是一單純的小男生。
是。
她掐著指，幽幽扶著額，虛弱的呻|吟著，低低道了句：「姨媽，好疼……」
他記性很好，雖然上任時間不長，下屬的資料卻都看過一遍，清楚的記得辦公室主任是黃小婉。
尼瑪，她黃小婉五行金木水火土都不缺，就是命中缺桃花么？！
在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後，新領導倏的回頭。年輕男子鏡片下的目光咄咄逼人，靜默的看著小婉。
老姑娘累的骨頭髮軟，實在懶得下樓去附近的小攤吃東西。
一直沉默的溫卿之終於發話了。
繼續點開網易新聞，特別驚：「我擦，海葵登陸了……」
這是工程部新來的丫頭，叫趙文娟，剛畢業，人長的美，嘴甜，但一般活動範圍也就在項目部那一小塊兒，和小婉她們不是很熟。
什麼文質彬彬、家境優渥、上面有人、沒有老婆……的鑽石王老五新領導，原來就這麼一坑爹貨！
趙文娟臉面掛不住了，咬著下唇，指甲分分寸寸掐入掌心。
溫卿之！
「哇，QQ群好多消息啊。」
偏偏，聽見這句……
小婉愜意的喝了一口熱咖啡，優哉游哉的打趣道：「發現你愛上你小婉姐了？這可不行，秀茹會掐死我的。」
在小婉的堅持下，幾番折騰，網路監控的資料很快被調出來。
「劉總這句話，說的是誰？」小婉止住腳步，冷然問道。
【劍純爆氣場】：+1
【江湖人稱二貨】：我沒睡醒，回籠補個覺，等我醒來，這世界還是老樣子……
溫卿之還想拉住她，可氣急的老姑娘那就一不講道理六親不認的主兒，牙齒恨的直痒痒，看著某人拉過來的手，一傢伙就這麼咬下去。
她紅著眼圈，委屈的看了劉女士一眼，只顧著低頭往外走。
劉女士扶著外甥女，居高臨下，冷漠驕傲的看著黃小婉，就好像她是蒼蠅一樣。
小婉被她抓住的地方，火辣辣像是要燒起來一樣的痛著，心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成了無敵女超人，稍稍摔一下手，人竟然會飛了出去。
溫卿之眼底容不下砂子，也是頭腦一熱，這才一個電話讓小婉上樓。
小婉瞠目結舌，忽然有一種天雷轟頂的感覺——我了個去，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犯錯的反而占理了？
上任領導對辦公室的格局布置很是奇葩。那個快要退休的小老頭總認為辦公桌要側對落地玻璃窗和大門，這樣無論是誰，都能看見他四十五度角的完美側面。雖然小婉一度認為這個老頭太臭美了，不過老頭兒平時好說話，溫吞平和，很得人緣。
加到最後，群里的「狼群」蠢蠢欲動。
人類總有一個習慣，就是習慣性同情弱者。
南方沒北方的氣溫低，但濕潤的空氣加上小寒風一吹，冷風打在赤|裸在外的皮膚上，就像是冰雹子彈360°全方位爆炸。
嗯，結果自然是失敗。
「這麼漂亮的姑娘，額頭都磕破了，你黃小婉是嫉妒人家比你年輕比你漂亮還是什麼啊？想把人家弄破相，和你一樣去做老處女啊？」
時鐘在雪白的牆壁上，滴滴答答的響著，更襯的辦公室里淡漠的寂靜。
「你手上的傷。」
「文娟，文娟你怎麼樣？趙家就你一個獨苗苗，若是在姨媽這裏出了什麼好歹，我拿什麼與我死去的妹妹交代啊……」
「黃小婉，我原以為你在兼職事件中表現出的工作態度，是讓人不滿意的。沒想到對於本職工作，你也如此玩忽職守。」
趙文娟略一思索，煞有介事，道：「上午10點多的時候，我去辦公室送資料，看見陳君溜班找你一起用公司的電腦玩遊戲，而且，還有人說要用十萬元收購你的遊戲號，你們討價還價了好久，聊天消息都不知道聊了多少……」
【斷黃瓜】：+1
一聽這話，小婉整個人都炸了。
若有若無的一眼，瞄到小婉胸前掛著的工作牌，他冷笑一聲，直接伸出食指中指夾住薄薄一張的卡片，微微用力的往前扯了扯，「辦公室主任？是靠著聊天、玩遊戲升上來的？我倒不知，我的前任人老了，性格懦弱喜歡和稀泥也就罷了，連著眼神都一併老眼昏花了。他到底是怎樣能把你提上辦公室主任……」
「是嗎，這麼厲害？」趙文娟笑笑，熟練的複印好東西，抱著資料，也不急著走，徑自到了陳君身後。
這邊兩人聊著，門外傳來「噠噠」的腳步聲。
乘電梯，輕車熟路來到領導辦公室里。
小婉喝了口咖啡，似是而非答了個「嗯」。
【福爾花生】：OH MY GOD！全區第一劍客真的是玻璃。我原來說，你們不信，瞧瞧，紅果果的證據……現在就有一高富帥為了他一擲千金，要買咱們幫主的號，上演一場轟轟烈烈的男男愛情故事！
倘若是別個，他有機會提點一下，也就這麼過了，偏偏是黃小婉。
然而，當鐵一般的證據展現在諸人的眼前時，大家一下沉默下來。剛才還把人家說的這麼不堪……那是料准了事情鬧這麼大，小婉鐵定在公司混不下去——這個吧，就是人的劣根性，落井下石。
小婉忍不住用m.hetubook.com.com閑著的手，揉了揉眼睛。
趙文娟巴不得領導早點說散，好離開這尷尬境地。
忽的，一個威嚴的女嗓不悅的響起。
顯然，溫卿之沒有任何「認親」的想法，兀自冷然，冰冷冷的道：「老員工怎麼能犯這樣的錯誤。上班時間玩遊戲，聊QQ，公司發你薪水，是為了讓你插科打諢么？呵，瞪我？我還說錯你了？」
轟。
陳君點開QQ新聞，驚：「咿呀，江蘇地震了……」
……
溫卿之不悅道：「造謠，你比不過她。使壞，你更是鞭長莫及。就那麼點兒職場經驗，以為資歷老，見的多，就能尋回場子么？沒見著人家傷到明面上，所有人都看著。她隨隨便便說說，你當旁邊圍觀的會幫你說話么？何況，劉總原是她的姨媽……」
手中的資料重重丟擲在桌面，溫卿之幾步逼近，居高臨下的看著老姑娘。
她琢磨著語氣，小心翼翼答了一句：「是……」
小姑娘白著一張漂亮的小臉，輕聲細語，淡淡解釋道：「小黃主任，我不是故意在溫總面前揭您的過兒。我只是好奇辦公室到底有多閑，於是問了問同事。沒想到被溫總聽見了……給小黃主任帶來麻煩，這是我的不是。」
小婉整個人都木了。
趙文娟眼底尷尬閃過，很快恢復過來。
倘若只是這樣都無所謂，偏偏小婉有次聽見她在洗手間打電話，不耐道：「陳君？省省吧。來公司上班都兩年了，到現在還只是個小技術員。我寧願找個比我大二十歲的老頭兒，也不要找這麼個窩囊廢！」
小婉炸的雙眼通紅，「溫總，溫大少爺，溫卿之！你這是什麼意思？」
溫卿之冷笑，好看的唇角優雅的彎了彎。
「可道理總是要講的啊！」
「呃。」
陳君打趣道：「小婉姐，你男人婆的形象深入人心，快點把自己嫁出去，狠狠堵住這幫小子的嘴！」
那天，她一口惡氣算是出了。
黃小婉二話不說，直接扯著溫卿之走到她面前，怒然道：「是你和溫總說我上班時間聊Q玩遊戲？」
趙文娟略急，道：「怎麼是潑髒水，我親眼看見還能有假？」
大家都好奇——
這個時候，剛好幫派里不管是上班族、還是學生黨，都到午休時間，群里鬧哄哄的，如炸鍋一般。
新任領導到了不足三天，空降人員，背景頗深。
她接過筷子，先挑了一片鮮嫩可口的羊肉送入嘴裏，待茸茸肉香溢滿唇齒，這才愜意的舒了一口氣，讚不絕口。
然而，誰知道黃小婉壓根不是個按理出牌的主兒。
是以，當那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兒在走廊，用輕蔑的語氣和人議論某個辦公室主任上班時間打遊戲聊QQ時，他才記掛心上。
噼里啪啦的在腦海中接二連三的炸開。
上班這麼久，她所見到的同事們，永遠秉持一點——
趙文娟臉色倏的慘白如紙。
新領導笑笑，道：「也算是老員工了。」
「那個是辦公室的小黃主任吧。」
難怪趙女士幾次三番為她說話。
趙文娟、劉女士說成這樣什麼意思，小婉怒了。她幾步衝上去，剛想和趙文娟好好說個清楚，但聽一個清冷漠然的嗓音淡淡插入，以生硬強勢的態度，直接截住了小婉，一臉煩厭道：「好了，這麼個小事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趙文娟一邊複印，一邊甜甜笑道：「黃主任，我剛進公司就聽同事們說過你了，說你人長的漂亮，工作能力有強，還特仗義。」
趙文娟眨眼的時候，餘光恰好瞥見小婉瞅著自己在發愣，尷尬了下，心知沒戲了。不過小婉知道自己裝的，外面那些人姨媽的心腹或是不怕惹事兒的混主兒都沒看見啊……這戲還得演下去。
陳君噌過來，無限艷羡道：「小婉姐，說真的。你說同樣玩遊戲，為啥我全身極品裝備全副本聲望都滿了，都沒人出十萬買我的號……偏偏，就你那小破號，還真有一冤大頭盯著？」
天上要下紅雨了嗎？
「黃小婉！」從喉結間，低吼著，逼出憤怒的三字。
趙文娟彷彿受到天大的委屈，張著水汪汪無辜的眼眸兒，抽泣著，難過道：「小黃主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為什麼非要這麼為難我……」
落地玻璃窗外，下起了蒙茸的小雪。
何況，就算當面對峙又如何，趙文娟看著文靜可愛，卻絕不是吃素的主兒。
多漂亮的一個太極，把問題推溫卿之身上了。
待她一走，小婉忍不住數落起來：「用公司的網上QQ，聊天，你聊就是了，還眼巴巴的公告天下，你傻不傻啊。」
陳君正喝著一口水，一聽這話，臉色一變，含著一口老血，幽怨道：「小婉姐你這是誇我還是貶我啊！」
小婉以為工作久了，心思都被辦公室傾軋給污染了，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可事實證明，她想的真心不多。
在無限「+1」中，Q屏倏的蹦出一行耀眼無比的紅色大字——
「噯，也是。」
A城地處南方，空氣常年濕潤。清早起來，倘若洗個頭出門，很快你會發現頭髮上迅速凝出了細小的冰渣兒。比之北方的乾冷，這裏的天氣更加磨人。濕潤潤的空氣貼著暴露在外的皮膚，總能凍的人骨子裡發顫。
「好了吧，黃主任，得饒人處且饒人。誰能沒犯錯的時候。」
【福爾花生】：#白眼 廢話，你見過咱們區哪個妹紙比咱們幫主更像男人的？
一萬、兩萬、三萬……五萬，冤大頭一擲千金，不知柴米油鹽貴的加著價。
劉女士道：「不要和她道歉！」
「這幾者之間有必然聯繫么？」
老姑娘的眉毛冰冷冷的舒開，斜插入鬢，眉角微挑，一抹冰潤的氣息悄無聲息的散發在空氣中，如碎落在流水中的冰，尖銳而恣意。
「我了個去，她和我到底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居然掐成這樣了……」
為這，她已經連續一個禮拜差點遲到。
雖說溫卿之口上總說黃小婉做事不負責，可聖誕節當日那套小熊道具服裝，以及後來在家，小婉被妞兒隨便說幾句，就喝了一瓶藥酒的事兒……足可以看出黃小婉根本不是一個渾渾噩噩不作為的人。
就在這時，辦公室緊閉的大門被人「刷」的一下推開了。
黃小婉眼一紅，都敢拽著新領導溫總的領帶據理力爭。
趙文娟捂著臉，兀自哭的慘兮兮的。
「我幫你沖杯咖啡。」
所以，當「桃花輕舒」加價到十萬時，「朱衣盟」幫會所有人下巴都掉下來了。
劉女士的眼神倏的冷了下來，怒然罵道：「黃主任，至於揪著小姑娘說個沒完么？你還想怎麼樣？一棒子把她打死是也不是？」
【人送綽號吃貨】：如果他是玻璃，那他給咱們幫主放了十三個海誓山盟，怎麼說？
周圍的議論很小聲，卻越來越不堪入耳。
相反，這姑娘對什麼都很較和_圖_書真。
新領導依然沒抬頭，提筆，在資料上隨意畫了幾筆，繼續道：「你在這個工作幹了幾年了？」
又有人道：「難怪這麼大歲數了，還嫁不出去……」
那男人和小婉Q聊的時候，就這麼說了句：「其實我挺欣賞你的……」
小婉眼睛一下就亮了，一個鯉魚躍就活了過來。
我擦勒，你害人不成，我沒捉著一棒子打死你，還記掛上我了！
本來沒多大點事兒，若是擱在別的時候，辦公室哪裡沒有磕磕碰碰，小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受多大委屈，就這麼過了。
【福爾花生】：你們覺得這是一簡單買號事件么？我覺得這裏透著濃濃的陰謀！
早就說過，小婉玩的遊戲，是網上頗為火爆的3D遊戲——少年游。
話音方落，溫卿之喉嚨一干。
小婉想過一萬種領導喊自己上樓的理由，偏沒想到是這樣。
「小黃主任……您也在啊……」
小婉抬眼，看見來人，捧著熱咖啡微微一頓，淡淡道：「複印機在門口，你用吧。」
黃小婉既然是自己前任提拔上來，必然有其過人之處。
猶豫半天，欲言又止。
小婉的唇抿的宛如一條直線，墨亮的眸子里看不出丁點兒情緒波動。
「溫總剛上任，她敢在領導眼皮底下偷懶，膽子還真大啊。」
甚至於，她敢捧著咖啡，優哉游哉的偷個懶，腦補一下辦公室那個可惡的小黃主任被新上任的領導罵的狗血淋頭的挫樣兒。
陳君嚴肅搖頭。
上午的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待小婉分門別類處理好資料，已經過了午飯時間。
是，他在工作上面對自己苛刻，對認識的人也苛刻。
小婉道：「小姑娘，剛畢業吧。算計不錯，智商欠缺。辦公室傾軋學的有模有樣，造謠能力欠點火候。難道你不知道上班時候，網路是被監控的。幹了些什麼，自然可以查出來。你的故事編的不錯，可惜查一查就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趙文娟複製的東西似乎挺多，一時半會兒，還弄不好。
再回身，溫卿之……居然在幫自己揉淤青。
小婉怒了：「她就這麼結了？」
小婉平白無辜又挨了一腳，小腿骨被踹的生疼。
「趙文娟這姑娘，你以後少和她說話，省的被賣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婉沒把那天在洗手間聽見的事兒告訴陳君，只淡淡提點了一下。
小婉直接開了門，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冷然的看著門口那個扎著馬尾辮的明麗女孩，忽的，發出一聲冷笑。一開門，冷不丁看見黃小婉，馬尾辮女孩嚇了一大跳，很快，面色有幾分僵硬。
小婉徹底炸昏了，完全無視了溫卿之漆黑的臉色，整個人都毛了：「說我也就罷了，李總是招你還是惹你了？好，不提別的，說我上班渾水摸魚插科打諢玩遊戲，證據呢？證據在哪裡？」
據傳，這位BOSS相貌俊朗，文質彬彬，頗是清美。又據傳，這位BOSS不過二十八歲，年輕有為，沒有老婆。還據傳，這位BOSS家境優渥，上面有人，下面有路，橫著走都沒人敢攔著擋著，可謂鑽石王老五一枚。
「所以你想的別太美了。」
有一個ID叫「桃花輕舒」的男孩子，更是索性加入小婉所建這個朱衣盟幫會的親友群，全天二十四小時的盯著，死纏爛打求小婉轉讓她的刺客號。
小婉謹慎，答：「是。」
一聲重響，就見文秀嬌小的趙文娟整個人被摔的踉蹌跌出，額頭狠狠撞上了鐵制的文件櫃。就聽著一聲尖叫，一坨黑色略胖的身影飛也似的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趙文娟，那尖叫似死了人一樣的惶恐，聽的人心理髮虛。
「長的不差，收入也不低，嫁不出去，我就猜是心地太惡毒了……」
溫卿之沒說話，一雙眼，靜默的睇著小婉，可是，那目光中鋒銳的冷意，卻讓人禁不住心中發顫。
全天下都背叛了自己，至少有一個人站自己這邊，小婉火氣本來都沒那麼大了。
偏偏是小婉那裝備爛到極點，職業選擇也沒什麼營養的刺客號，隔三差五有人跑來套近乎，要買號。
趙文娟掙扎著起來，哀求道：「姨媽，別，小婉姐不是故意的……」說著說著，自己倒先哭了起來。她掙扎著起來，想要繼續來抓小婉的手。小婉這才反應到她剛才用的狠勁在掐自己，慌忙躲開，「你不要碰我。」
畢竟午休時間開個QQ，在辦公室潛規則中，的確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何況，公司並沒有明文禁止休息時間不能用QQ聊天。
趙文娟哭道：「小黃主任，真的不是我編排您的是非。我一個剛畢業的小新人，在公司都沒立穩腳，我怎麼可能有那個膽子找您的麻煩……您想把我擠出去，不過是幾句話的事情……」
怪事天天有，今年特別多。
「累死我了，緩口氣先。」小婉有氣無力的揮揮手。
小婉被她抓著手腕，只覺一股銳痛驟然刺入手背。
「你們鬧夠沒有？」
「還不錯，就是吃多了口渴。」小婉答道。
男孩想了想，嚴肅點點頭，似乎認可了小婉的說法，只聽他「啪啪」輸入一串兒數字密碼。緊接著，QQ消息「嘀嘀嘀」的聲音不絕於耳。
「聽說她周末一天相八次親，每次都被相親對象拒絕……」
領導發話，一個頂幾層辦公樓……
有陣子，小婉相親到一個個子不高，但是其他條件尚可的男人。
【桃花輕舒】：老子是純爺們！
溫卿之淡淡道：「你還把她撞到文件櫃，害的人家小姑娘差點破相，我也沒見你和她道歉。」
「砰！」
死一般的沉默。
「找打！」
這丫不過隨口說了句「背後捅一刀」，事情迅速以東風點火燃枯草的姿態轟轟烈烈的發展開來……下午，小婉正整理著資料，忙的焦頭爛額之時，領導直接一個電話過來，讓小婉上樓一趟。
是誰說「領導永遠沒有錯」？
「嗚……」
「來，姑娘，擦擦眼淚。不要哭了……沒事的……」
自己當弟弟護著的小男孩，被人在背後這麼削，小婉對趙文娟的印象一下就糟了。
「怎麼回事？這人一個個怎麼都圍技術部來了？」
待陳君端著泡好的咖啡送她手上，小婉發現這小子沒有回到電腦旁邊，重複他半步不離電腦的網蟲生涯，反而狠狠盯著自己，不由頭皮有點發悚，「咋了？難道這羊肉湯我吃了過敏？臉上張痘痘了？」
【替拉脫離】：據說全區第一劍客最近給咱們幫主放了十三個海誓山盟啊。我覺得這個「桃花輕舒」是那傢伙的白富美粉絲，為了橫刀奪愛，上演金錢攻勢……
趙文娟轉過身來，換上一張柔軟無辜的表情，急聲道：「小黃主任，我真的沒有壞心，我也不知道溫總會把事情看這麼重，還喊你上來……」
噌到小婉的位置上，名叫陳君的男孩熟稔的打開和_圖_書電腦，無聊的開始上網。
趙文娟靜靜伏在她身上，一動不動，似撞暈了。
「秀茹說你沒吃飯，讓我幫忙帶點過來。喏，這是樓下步行街新開那家店的羊肉湯，你嘗嘗味道如何，如果不錯，下次我也去吃。」
長這麼大，唯一一個她看著還順眼，對方也說對她有好感的男人……就這麼，靜悄悄的把她拖黑，讓她孤零零的躺在了黑名單中。
「嘿，你瞧她還瞪人！」
也怪她眼神太好，竟然又看見趙文娟朝著姨媽眨眨眼，又在裝暈。
小婉留下這句預言，其實也沒往壞處想。
溫卿之漂亮宛如玉石般的墨亮眼眸不動聲色掠過周圍辦公室、項目部、技術部所有看熱鬧的人——目光所到之處，噤若寒蟬。
小婉一下子激動了。
溫卿之名上職位比這位劉總監要高，但畢竟新官上任，在這兒根基並不紮實，是以只見得名頭上的好看，其實並不怎麼能鎮住場兒……而這位劉總監——劉女士可就不一樣了。她在這裏幹了二十年，一步步爬到現在的位置，為人最是護短、又兼喜怒無常。
「陳君你小子太賢惠了，哪個娶了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小婉還以為他會說些什麼，怎見此人斜睨了她一眼，薄唇輕啟，送她倆字：「幼稚。」
墨潤如玉石一般漂亮的眸子，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小婉……當看見她手腕上那一塊明顯的淤青，以及一小塊乾涸的血塊時，年輕男子眉頭不禁一皺，眼底迅速掠過一抹不易錯覺的陰霾。
事件說的有模有樣，然而小婉冷靜下來，因為憤怒微微漲紅的臉蛋恢復了平日的冷白。一雙清冷的黑眸，宛如冬水沉沉，看不出丁點兒情緒波動。
「嗚嗚嗚……」
小婉白他一眼，道：「你說的容易，人家說三條腿的蛤蟆容易找，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可為什麼對我而言，是三條腿的蛤蟆容易找，兩條腿的男人……和國寶大熊貓一樣，電視上經常見，可惜不是你……的。」
小婉冷笑，心道：「幸虧你沒壞心。」她早過了剛入職時的天真無邪，自然不會別人說一句，就傻乎乎的相信，她冷冷推開趙文娟拉住自己的手，淡淡道：「不用解釋了，你存了什麼心，你自己心裏清楚。」
然而，最後一項據傳，直指BOSS性格……
老姑娘手往桌子上一拍，怒然道：「你哪隻眼睛看見辦公室閑？還是那句話，哪知眼睛看見我上班時間玩遊戲？」
領導的面子要撐著。
所有人以幸災樂禍看笑話的心態，看著技術部調查。
小婉一愣，下意識脫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玩網游？」
黃小婉氣毛了，怒極反笑，拍了兩下掌，道：「好，不錯！真不錯！髒水潑的如火純青啊！」
同時，小婉臉色發黑，怒氣隱忍的也很痛苦。
一想到外面有多冷，小婉就格外的貪戀被窩的溫暖，趴在被窩裡渾身的懶骨頭都在發酥。
新領導似乎在看資料，頭也沒回，淡淡道：「黃小婉是吧。」
「說明你和日月山川一樣偉大。」
溫卿之不坐電梯，上樓的腳步聲空曠且冷寂，他頭也不回，問：「你還想怎麼樣？」
「小婉姐，又沒吃飯吧！」
而自己的前任，也並不是一個懦弱無眼光的主兒。
趙文娟面色一僵，步子險些一個踉蹌。
不知道什麼時候，溫卿之停下腳步，已然轉身。
溫卿之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揪著領帶，他臉上迅速凝著一層漆黑漆黑的氣壓。
「你幹嘛……」小婉還沒反應過來，被掐青的手已經被溫卿之抓了過去，一雙修長漂亮的大手將她的手妥妥拉住。
可自己罵都罵過，還能怎樣。
溫卿之這把火，在很莫名的情況下燒起來，燒到了辦公室，項目部……又迅速燒到了技術部。事件很無語，過程很折騰，結果……結果就是許多忙完手頭上事兒的，都忍不住鬼頭鬼腦跑過來看熱鬧。
小婉在市政建築單位的辦公室上班，工作內容瑣碎枯燥。
她愕然的看著哭鬧不休的趙女士。
多少剛畢業的年輕人來這兒，都做不滿一個月，迫不及待就跳槽走人。
溫卿之吃痛，捂住被咬的地方，徹底愕然。
對方頓了下，欲言又止，道：「可你總這麼宅家裡玩網游，不是什麼好習慣。」
也說過，小婉的操作手法比較水，遊戲意識更是差到無可比擬，卻建了個小幫，勉強算上一幫之主。
兩根弦，三根弦……
【人送綽號吃貨】：#星星眼 桃花鍋鍋，其實你想買的是人家的號，不是幫主的號吧？人家給你打七折，七萬就賣給你啊……
辦公室里冷冷清清，同事們大多趁著午休，到外面逛一逛。
小婉道：「這總是要講道理的。」
小婉一頭霧水，答：「兩年。」
只聽周遭圍觀的分紛紛在道——
知道在公司，她素來是喜怒無常，行事為人很是不給人留情面，只要惹著她，她甚至也不管自己的臉面。小婉忍著手上的疼痛，雖想不通趙文娟為什麼會摔出去，人畢竟是自己摔的，她心下略愧，想去看看趙文娟傷的如何。
說什麼，便是什麼。
就在這時，只聽劉女士冷笑道：「文娟，來，以後少和那些不好好上班的人亂混。」都知道趙文娟是劉女士托關係招進來的，但是劉女士在公司也沒特別照顧過趙文娟，是以都以為只是尋常干係。
直到看清楚新領導的模樣，一陣陣天雷無預兆的從頭頂上滾了過去——
後面他說什麼，小婉完全沒注意。
在魔獸世界這樣的大型遊戲里，不少富二代願意為極品裝備開出十萬百萬的天價。
BALABALA……
「看你的就是了，那麼多廢話。」小婉美美吃著羊肉湯，一口一口，鮮濃美味的肉汁混和著鮮蔬的香味，吃的她滿臉熱汗，從胃部湧上了滿足的溫暖感。
許是剛搬進這件辦公室，格局布置依然是老樣子。
複印機「滋滋」吐出雪白的A4紙，上面是肯德基新出的優惠券，複印可用。
小婉猛的收回步子，冷冷看著兩人的背影，寒聲道：「大家一個公司上班，我說某些人是剛入行的新人，本來不在我手下做事，不該我教你什麼。可既然惹到我頭上了，別的我也不想說，只想告訴你，以後好好工作，少整那些花花腸子。職場就算有傾軋，也不應該發生在純技術為主的項目部。」
如果她黃小婉真是一犀利無敵「高玩」，至於人家挑那麼幾句，就炸的連北都找不到？
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孩提著個熱氣騰騰的白色塑料袋，一溜煙的竄進房門，然後畏冷似的，搓著手心，狠狠把門摔在身後。見到小婉癱在椅子上，他立刻幾步走來，把手中提著的東西擱她面前，誇張的嚷了起來。
「切，就小婉姐您那長相，說這話……臉紅不？」陳君嗤之以鼻。
小婉被他煞有介事的語hｔtｐs://wwｗ.ｈeｔｕbｏｏｋ.cｏm•ｃｏｍ氣逗樂了，吐槽道：「你又不是國家領導人，江蘇地震北京暴雨海葵登陸，這些和你有毛線關係啊？」
「至於這麼揪著人家不放么？不就嚼了你幾句舌根，人長這麼大，還不就是被人家說到大的。想要不被人說，簡單啊，活真空環境去。」
BALABALABALA……
男孩笑眯眯的把塑料袋打開。
一見著她，許多膽小怯事兒的心肝一顫，腿腳都有些發軟。
小婉前幾天剛好不在，所以和BOSS沒有正面接觸。這才周一上班，BOSS居然就喊自己上去談話，她登時有點發悚。
看見電腦屏幕上的對話框，她眼神微微一閃，又和兩人聊了一會兒，見小婉一直冷冷淡淡不怎麼搭理自己，也覺無趣，很快便走了。
無論新老員工，到底有些怕與她打交道。
但見個五十齣頭穿著板正工作套裝的微胖中年女子排開人群，一雙刀子似的眼睛不快的瞪著諸人。看見來人，趙文娟手指絞緊了衣角，紅著眼眶，委屈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低低喊了一聲「劉總」。
趙文娟復又轉過頭，淚眼朦朧道：「小黃主任，我真不知道事情會鬧成這樣，我也是聽人說辦公室閑的不得了，與人閑聊多說了幾句，求求你別惱我，原諒我好不好……」
「長相問題。」
【氣純插無敵】：+1……P.S.後面的排隊跟上！
從周一九點上班，到下午四點。甚至於上周的網路監控，統統事無巨細，一覽無遺。
可還沒走過去，就被劉女士一腳踹開，「滾，你滾開，都是你這作死的女人惹出的事！」她喘著大氣，怒氣沖沖的罵著。
所有的證據都清清楚楚的證明了黃小婉上班時間盡責盡能，沒有半點兒玩忽職守的地方，更不存在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大家沒想過趙文娟一剛畢業的小女孩，居然敢這麼陷害個老員工。
你說你演技又不好，為什麼還要演出這麼一出事。演就演了，裝的像點別被人抓包啊。偏偏……整出這麼多的事！小婉頭一次見這麼能生事的人，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就逮著自己要鬧騰，一下子懵了。
小婉一激動，語音撥過去，義憤填膺的飆了：「你大爺！尼瑪你哪隻眼睛看見老娘手法菜了。有種單挑，一對一，老娘揍的你連你媽都認不出你！擦，說老娘技術差！你去少年游XX服XX區的十里八鄉問問，誰不說老娘英名蓋世所向無敵……」
簡簡單單一碗肉湯，食料齊全，整整齊齊的碼在湯麵上，直勾的人食指大動。
她不知道小婉看她不爽，卻也知道小婉的態度很是冷淡。
溫卿之冷下臉，不悅道：「工程部的趙文娟親眼看見你上班時間玩遊戲，你還想怎麼解釋？」
小婉拽著樓梯扶手，好追歹追，慌慌忙忙的跟上，只求討個說法，可對方腿長，走的就是快，氣的小婉牙齒直痒痒。小婉急了：「我根本沒有用力，誰知道她怎麼會撞到文件夾。」她趙文娟額頭撞到了，她黃小婉手腕被抓的還疼了。
他一邊上網，一邊大驚小怪的嚷嚷著。
在小婉心裏，永遠秉持著一點：是就是是，非就是非。黑白分明的世界，永遠不存在灰色地帶。
除開劉女士的一些心腹，或是早與她交惡破罐子破摔不怕惹事的主兒，其餘的聽她說散，立馬散得七七八八。
由此可見，人家的「據說」並非空穴來風。
【全部停手】：無限排。
陳君這孩子能力有，但是脾氣大，容易得罪人，所以在公司三年了職位上沒什麼起色。
大家只看見小婉氣急敗壞的扯著溫總來技術部查資料，又看見趙文娟這個小姑娘安靜秀氣的跟著，了解了大概的始末后……很多男同事骨子裡的憐香惜玉立刻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一個個小聲議論起來。
「切，你長的真美。」
然而這款《少年游》畢竟不算大型網游，上手快，要弄一個不錯的號，只要有點錢、又有點閑，一個禮拜都可以速成。
只不過聽說陳君在這丫頭剛來公司的時候，被對方的美貌聰慧所政府，使出了渾身解數去追她。
「哎，餓死了。」
小婉憋著一口怨氣，還沒等狠狠吁出來，溫卿之已經把人紛紛攆的乾乾淨淨。連著罪魁禍首趙文娟，也走的不見影兒了。
陳君一口水噴笑出來。
趙文娟打小報告之前，從沒想過居然會有人敢扯著領導大呼小叫，更想不到這人居然敢用領導的電話把自己給喊上來當面對峙。
小婉是北方人，每到這個時候就特懷念北方的暖氣——且不管外面零下多少度、凍了多少層冰，出門公交車上有空調、進門厚厚的毛氈子擋著外間的寒風，無論何時，暖氣全天二十四小時開著，絕不會讓你凍的上牙打下牙。
溫卿之眉頭微擰——這女孩太世故了，知道什麼話兒該怎麼說，怎麼說才說的漂亮。而這樣精於算計的主兒，在技術為主的項目部，實在不是件可喜的事兒。
上位者做久了，從沒人敢忤逆自己的意思。
可溫卿之眉頭輕擰，依然靜默，只看得她咬碎一口銀牙暗暗著急，卻又無可奈何。
她一把揮掉溫卿之輕佻拽著自己名牌的手，猛地抓著他的領帶，憤怒的罵道：「溫卿之，說話得有憑有據，別以為你是我現任領導，就可以不負責任的隨意攻擊別人。我工作，得我應得的職位與薪水，公司有目共睹。我知道你討厭我，可討厭一個人，就可以紅口白牙張口閉嘴的污衊人么！我以為你只是個渣，沒想到你比渣還武斷可恨！」
似乎發現這個說法太站不住腳，小婉愣了愣，旋即以更加肅穆嚴謹的姿態，道：「那隻能說明這是人品問題了。」
小婉是受不住金錢誘惑，轉手賣號，還是「桃花輕舒」覺得一破刺客號不值這麼多錢，甩手走人。然而，誰都沒想到，昨兒個「桃花輕舒」不知發了什麼神經，一咬牙，居然開價到十萬元人民幣。
說我上班時間玩遊戲？
那麼尖銳的痛，讓她下意識摔手。
一句句，含沙射影，不懷好意。
然而，誰想到石頭砸錯了人。
小婉只覺眼前倏然一片火紅。
不過兩分鐘的工夫，敲門聲弱弱的響起。
「不相干的都散了幹活去！」
的確有一年齡正好風華正茂論壇上爆料的照片絕對稱得上高富帥的男人在追她啊。
不管一個人做了多大的壞事兒，只要不傷害到自己，而且處於弱勢，那麼這個人很快能夠得到大多數人的同情。當然，倘若犯錯的弱者是漂亮的女孩兒，那麼她將會得到更多男性的憐惜與原諒。
溫卿之的臉色黑的宛如塗墨，袖下的拳頭，倏的握緊了，發出「咯吱」的脆響。
就連溫卿之，看著諸人，眉頭也不由自主的擰了起來。
無數頭草泥馬從心間奔騰而過。
單這一點，澆熄多少青春LOLI蠢蠢萌動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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