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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情似情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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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初情似情的日子 第二十一章 意外的相遇

第二卷 初情似情的日子

第二十一章 意外的相遇

他也不阻止她,招手叫來服務生,問她想吃什麼。她看了半晌,點了一客套餐。他問:「這就夠了?」見她點頭,指著甜品對服務生說:「來個這個,吃完後上。還要兩份湯,新鮮水果先上兩盤。」何如初見端上來一大堆東西,忙說吃不完。他頭也不抬說:「吃不完慢慢吃,有的是時間。」
他遲疑半晌,既不知道何如初的宿舍號也不知道她在哪個班,光知道一個名字,怎麼找?正為難時,范里拍手說:「有了,你跟我來。」走到來客登記處,轉頭說:「他們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北京本地的。外地人本來就顯眼,再加上是女孩兒,應該不難找。」問了工作人員,電腦上查了,說有這個人,但是不肯讓他們進去。
拉住幾個學長學姐問,都說好像是有這麼個學校,具體在哪就不知道了,都建議他去問輔導員,可能比較清楚。老師都下班吃飯去了,他這會兒正急呢,靈機一動,問旁邊打掃的清潔工,「師傅,您知道清華有一個和美國什麼大學合辦的國際學院嗎?怎麼走?」他想這些職工長期在清華工作,學校里的事情大概知道一些。哪知道這個大嬸抱歉地說她也是新來的,不知道。他這樣無頭蒼蠅似的亂撞,還真有點病急亂投醫的味道。
范里剛想介紹,何如初隨著她的目光轉頭,一看之下,不由得呆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強笑說:「嗨,鍾越,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真是萬萬沒想到。
有經過的同學好奇地張望,明白過來便說:「你們找何如初啊,她不在宿舍,這會兒在餐廳吃飯呢,進去也白進去。」
「是啊,他說何如初也在清華,只不過在什麼什麼國際學院,我也沒聽說過,不知道是哪。回頭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其實不屬於咱們學校,是私人創辦性質的高等院校。有錢人家的小孩高考成績不夠,就往那種地方送。」
更吃驚的是鍾越,從頭到腳打量她,一頭海藻似的長發剪短至耳下,斜斜分開,露出一張白皙素凈的小臉;耳朵上戴了一對小小的寶石藍海豚抱球狀的耳環,十分精緻;上身是一件白底黑色粽葉圖案不對稱樣式小毛衣,下身穿了件剛到膝蓋的紅黑相間褶皺式格子裙,美麗卻不張揚,還是像一幅畫。抬眼看他的樣子,是那麼熟悉卻過於安靜。一時間,竟想不和圖書到好的說辭,只微微點了點頭。
冰淇淋端上來,夏原又起身幫忙拿勺子吸管。這些細節對他來說,已經成為一種禮儀習慣。注意到這一點,她也就安然享受他的服務,嘗了口,非常美味,家裡都沒有的味道。夏原問:「還行嗎?我自作主張點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她實話實說,「恩,好吃。以前在家裡沒吃過。」夏原笑:「這個也沒吃過?那你在家都吃些什麼?」
夏原見她這樣生澀的表現,知道她不慣於這些,主動說:「我說你是不是多想了?大家在一起吃頓飯而已,以後這樣的事還多著呢。既然你不好意思,下次換你請我,我可不會客氣的啊。」
范里遠遠見他跟清潔工胡亂比劃呢,站在旁邊聽明白了,待他問完,拉他過來,笑說:「原來你急急忙忙下來問的是這個啊,早知道問我不就行了。我正好有朋友在那裡念書。」
他搖頭苦笑:「別提了,昨天晚上宿舍一哥們過生日,請大家出去喝酒,喝完一攤接著換另一攤,差不多都喝倒了,東倒西歪統統睡在包廂里。我前兩節是專業課,掙扎著一大早爬回來,差點沒死!你看我眼睛——」
范里輕聲說:「這是他們的宿舍樓『菊苑』,左邊住的是男生,右邊住的是女生,倆人一間宿舍,條件很不錯,一應設備俱全,看的我挺羡慕的。他們跟咱們學校一樣,陽盛陰衰。」介紹完,又問他要找誰。
夏原見她一個勁兒悶頭吃飯,便說:「少吃點,我給你叫了一客冰淇淋,這家店新推出的,你嘗嘗看,喜不喜歡。」見她手動了動,連忙起身,倒了杯飲料給她。何如初忙說謝謝。這樣殷勤周到的服務,讓她有種受寵若驚之感。
「何如初!」最驚訝的莫過於鍾越,轉頭緊緊盯著張炎岩示意他趕緊說,臉上滿是焦慮之色。
鍾越大喜,忙問在哪,說他去那兒有急事。范里便說:「我這會兒也沒什麼事兒,帶你過去吧。那個地方挺難找的,七彎八拐,躲在旮旯里,外人還不讓進。」他連聲說謝謝,倆人一起找過來。
范里看著他們笑,「原來你們認識。」鍾越對她介紹:「這就是何如初。」心中的震驚仍沒有消褪。范里吃驚不已,連聲說好巧好巧,對一頭霧水的夏原解釋:「我們是來找何如初的,沒想到和_圖_書你們在一塊兒。更巧的是,大家都認識。」四個人面面相覷,都覺得是難得的緣分。
何如初忙問:「我怎麼不知道?」鍾越微笑:「哪裡敢讓你知道,又不是不要命了。」夏原笑起來,「何如初,沒想到你這麼剽悍,一點都看不出來。」何如初搖頭苦笑,連聲分辨不是的,不是的,一臉認真的神情。弄的范里都笑起來,「哎呀,何如初,你真可愛。」
她想了想,說:「家裡有什麼就吃什麼。」夏原有點驚訝,「想吃什麼你不會自己買嗎?」她挖了一大勺草莓汁,含糊說:「很少,我媽媽不大讓我吃這些,說容易吃壞肚子。而且,邊吃飯邊說話也是不允許的。」
她四處看了看,坐下問:「怎麼就我們兩個人?其他人呢?」夏原奇怪,「什麼其他人!本來就我們倆啊。」她這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竟是約會!臉色變得遲疑起來。夏原見她那樣兒,便說:「都是同學,我請你吃頓飯,難道你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她只好懦懦地說:「不是這樣的,只是無功不受祿而已——」解釋的有點勉強,神態舉止有一種說不出的笨拙。
鍾越立刻坐不住了,拉著他連聲問:「那國際學院在哪兒?東邊還西邊?怎麼找?有沒有什麼標誌性建築?」張炎岩看著他笑:「瞧你這樣兒,你急什麼!以前說你跟她有關係,你還不承認!要真是一般同學,聽到她的消息會這麼激動嗎?像我驚訝歸驚訝,卻激動不起來——」
何如初十二點整走進餐廳,站在門口到處張望,忽然聽到背後傳來聲音:「看哪兒呢?這兒呢,快過來。」夏原靠在窗口的位置,斜對著正門,正笑著對她招手呢。
夏原忙站起來讓座,招手叫服務生,四人重新坐下。鍾越看著對面形象氣質大變的何如初,心中有許多話要說,只是當著別人的面,最簡單的都問不出口。范里好奇打量他們,笑說:「鍾越,你這樣急著找何如初,有什麼事兒嗎?」
他這樣一說,何如初反而坦然,覺得自己是太多慮了,這裏的人和家裡不一樣,沒那麼多虛的禮數客套,熱情直爽,男女間的尺度也大許多,經常見大家又打又鬧的,畢竟不是高中了。當下點頭:「好啊,你想吃什麼,我請你。」說著當真拿出錢包。
范里是宣傳部的,說話跟演hetubook.com.com講似的,好口才,由她出面跟工作人員交涉。倆人拿出證件說他們是清華的,有事來找同學。工作人員看了,態度變得客氣起來,委婉地說這是規定,若沒有人員陪同,是不讓進的。話雖如此,口氣已經有所鬆動。倆人自然不肯放棄,杵在門口遊說。
夏原只是笑。在北京從沒見過這樣的女孩兒,說什麼是什麼,句句當真。有倆人吃飯讓女孩付錢的道理嗎?傳出去他面子都丟盡了。剛才說的敷衍話,偏偏她還就當真了,真是天真的好氣又好笑。何如初的在男女情事上的天真,讓他感覺十分新鮮。原來還真有人這麼大了,什麼都不知道的。
范里指著一棟灰白色的大樓說:「喏,這就是他們的教學樓,不過這會兒肯定沒人,都下課了。」見他似乎很急的樣子,便說:「我帶你去他們宿舍樓看看吧,只是有點麻煩,沒卡不讓進,出入還得登記。」
由此,夏原得出一個結論,何如初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乖乖女,人生純粹是一張白紙。「嘖」了一聲,說:「我就奇怪了,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是起早摸黑,認認真真念書的那種,怎麼跟他們一樣來這兒上大學了?」
鍾越雖然也覺得上的沒什麼意思,可是為了獎學金著想,輕易不逃課。到目前為止,他還沒逃過一次課,被同宿舍的人視為奇迹。張炎岩昨晚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一直趴在桌上睡覺。等他醒來時,已經快下課了,問鍾越:「沒點名吧?」鍾越打趣:「你睡昏頭了!點沒點名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是偷雞還是摸狗去了?」
人滿為患,後到的同學到處找座位。老師已經在說:「請同學們趕快坐好,我們要開始講課了。」鍾越抬頭,見張炎岩在過道上東張西望找座呢,連忙招手,讓出最裡面的座位。
張炎岩擦了把汗坐下,不滿說:「學校怎麼安排的,這人也太多了點。」鍾越深有同感,點了點頭,拿出本兒開始做筆記。這些基礎課實在沒什麼可聽的,枯燥乏味,老生常談罷了。所以,一到課間小休時,不少人便逃了,叮囑同伴,若是點名,能答到就答到,不能答到通知一下。雖是名校的學生,逃課現象卻不在少數。不少學生極具個人想法,覺得某些無用的課不上也罷。清華有一句口頭禪:「沒逃過課的學生不算是清華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人。」
夏原覺得此刻的她突然又不像是一張白紙,若無其事的表情下,似乎隱藏了許多的東西,帶點神秘的氣息。知道不能繼續問下去,立即岔開話題說:「初來北京,還習慣嗎?」
鍾越沒好氣說:「張炎岩,你閑的很啦,還有心情開我玩笑!何如初——她突然缺考,又一下子銷聲匿跡,誰都會擔心——」聲音充滿感情,又不好太過表露,漸漸低沉下去。
張炎岩嘆息一聲,「何如初,真是很不幸。既然都在北京,還同在清華,多麼難得,大家應當去看看她,給她一些支持和鼓勵。」
鍾越點頭:「都有血絲了。」他嘆氣,看了看表,忽然又說:「對了,我回來的時候碰見韓張,他有沒有來找你?」鍾越有些吃驚,忙說:「沒有啊!一大早的,他跑清華來幹嘛啊?」想起昨天他說要告訴他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既然來了,為什麼不找他?奇哉怪也。
何如初聽的一怔,看了他一眼立即低頭,慢慢說:「成績不好唄。」她不想別人知道事情真相,連自己也不願再提起。
夏原聽的津津有味,笑說:「原來你們那兒是這樣的啊!還有呢還有呢——」她笑了笑,說:「現在好很多了,慢慢適應了,入鄉總要隨俗的。」他挑眉,「沒想到你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其實挺不錯的嘛。」倆人漸漸熟稔,話多了起來,邊說邊笑。
鍾越大半夜被韓張吵醒,心裏疑惑了半天,猜想他到底有什麼話要說,等不及似的,很晚才睡著。早上起來晚了點,早飯也沒吃,匆匆忙忙上課去了。最後兩節課是「毛澤東思想概論」,屬於基礎課範圍,十來個班級不分專業集中在大講堂上課。他尋了邊上的座位坐下,上課鈴很快響了,還有不少同學陸陸續續推門進來。教學樓分佈太廣,前後上課的地方離的太遠,課間時間根本來不及。不少學生抱怨清華為什麼要建這麼大。
范里沉吟了一會兒,說:「聽鍾越說,倆人以前是高中同學。何如初好像出了什麼事兒,他急著找她,一刻都等不得。」夏原轉頭,「哦,是嗎?」輕輕一句帶了過去。鍾越那個人,遇事沉穩,可不像是會輕易著急的人。倆人心裏雖各有想法,卻都沒有說出來。
鍾越微微點頭,不答,好一會兒說:「何如初,你這個樣子,若是走在路上,一時走了眼,以m•hetubook.com•com前的同學恐怕都認不出來。」何如初低頭,掩飾性喝了口飲料,問:「變化這麼大嗎?只是剪了頭髮而已。」夏原很感興趣她以前是什麼樣,催著讓她說說。鍾越笑著代答:「她以前頭髮很長,老愛穿卡通圖案的衣服。我們大家曾笑她是卡通人物。」
來到一座低矮的宅院前,三層樓的仿古建築,如「丁」字一色排開,琉璃瓦鏤刻窗,古色古香。四周綠竹掩映,柳槐環繞,中間一座不大的噴池,水花在空中灑落成半球形,順流而下。環境清幽,寧謐安靜。從外面可以看到走道上擺滿了盆栽的菊花,碗口大小,五顏六色,開得十分熱鬧。風中遠遠聞見清香。
她搖頭,緩緩說:「不習慣,什麼都不一樣。我問食堂師傅要調羹,人家不知道是什麼,後來硬說是勺子才明白過來。還有,我們家沒有人生吃蔬菜,我頭一次見了,很吃驚,簡直不敢相信菜也可以生吃的。包菜在這裏叫圓白菜,簡稱白菜,曾被人取笑過……」她告訴他許多彆扭的地方。
夏原站起來端水果沙拉,不經意抬頭,看見范里站在門口,眼睛到處搜索,像是找人的樣子,揮手喊:「怎麼來這兒了?找我嗎?」范里見他也在,走過來寒暄:「不是,找別人呢。」鍾越沒有走近,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微笑點頭示意。
鍾越簡直等不及,一到下課,書包也不要了,託人帶回去,匆匆忙忙跑了,連范里連聲叫他也沒聽見,一頭往樓下沖。待站在林蔭道上,才迷茫起來,這個所謂的國際學院到底在哪兒?他根本就沒聽說過。清華這麼大,一棟一棟樓找,還不跟大海撈針一樣。
她見大家都在笑,訕訕地不說話了。大家說了幾句閑話,范里想鍾越心急火燎地找何如初,只怕有事,當著自己和夏原的面不好說,於是邀著夏原先走了。夏原送她回宿舍,路上說:「這個鍾越跟何如初又是怎麼一回事?」
張炎岩拍了下自己腦袋,「哦——想起來了。我扯著他問來幹嘛呢,開玩笑說天還沒亮,是不是趕著來見心上人呢。他挺高興地說他來找何如初——」
鍾越忙細問。那人聳肩,「我跟她一個宿舍。上完課問她回來不,她說大家約好了十二點在『水木閣』集合,也不知道什麼事兒,早就去了。你們要找她,去旁邊那家門口掛南瓜燈的餐廳就是。」倆人謝了她,往餐廳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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