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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驕傲

作者: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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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三載春夏

第十七章 三載春夏

「真的,官兒,」琴安嘆了口氣,抿抿嘴,有些委屈地道,「我和皇上從小一塊長大,我太了解他了,如果不是他心裏有人了,又怎麼會如此置我于不顧呢?」
「小姐,官兒來了。」小環道。
「是,奴婢告退。」五官目光閃現疑惑,卻不以為意,近一年來,皇帝的性子變得異常古怪,動不動就會像現在這樣發莫明的火,她已然習以為常,靜靜地退下。
「五官?」一見是五官,須王慎的雙眼一亮,「你怎麼會在這裏?」然而,當他見著五官蒼白的臉時,擔心地道,「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沒事。」五官搖搖頭,又輕咳了幾聲。
腦海里映上琴安的話語,五官搖搖頭,皇帝怎麼可能心中有人呢?如果真有人,她一定是會知道的,這些年,她一直在皇帝的身邊侍候著,不論是吃飯還是睡覺,甚至是散步,如果皇帝心中真有人,也得有這麼個影子吧,可這三年來,皇帝並未接觸到過其他的女人呀。
「我懂,我懂。」五官點點頭,又笑道,「可是王爺,你只不過是被一個女人碰著了嘴角而已,這並沒有什麼好介懷的呀,以後,你還會有更多的姑娘呢。」以須王慎的長相,這輩子恐怕沒有幾十個,也會有幾個老婆吧,五官暗想,那時這小王爺估計樂呵都來不及,還會像現在這般的計較嗎?想到這,五官只覺胸口悶得慌,但她將這感覺忽視了。
「官姑娘,不好了。」路公公一見著五官,便道。
悠悠清香繞空,彷彿置身於世外桃源。
「王爺,你都十五歲了才失去初吻,別的男孩子比你更小時就已失了身了,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呢?」五官依舊笑道。
「賞花?」五官一愣,隨即臉上湧現痛苦,哀求地道,「小環姐姐,我能不能不去呀?」五官只覺賞花是這世上最痛苦的事了,她不覺得一朵花有什麼好賞的,一個人有那麼多事情可以做,怎麼偏偏她家的主子就喜歡把時間浪費在賞花上呢?
原來這就是接吻,五官從小在妓院生存,看多了這樣的事,她不解情事時便已開始接受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相處方式,對此,她是老道的,因此她並無臉紅,更無害羞之感,當你沒日沒夜的都能看到激|情的床戲時,想害羞也是件難事吧,更何況,在五官未懂害羞之時已然看盡了害羞之事。
「王爺,你為什麼要對五官這麼好呢?」五官一直不明白,如果說須王慎喜歡自己,那他喜歡自己什麼呢?既沒才又沒貌的。
五官一怔,不是宮中的人?問道:「那是哪個大臣的女兒嗎?」須王慎身體一僵,道:「也不是。」五官迷糊了,「王爺,你直說了吧,是誰呀?」說完,又只覺好笑,是哪個女子竟如此大胆,看王爺的表情,敢情是被強吻了。
咳咳,五官輕咳了幾聲,並不理會一旁阿茶的嘰喳聲,走出了儲秀宮。
須王慎一怔,面色更紅了,他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明顯得都讓五官察覺了,他還以為自己表現得挺夠含蓄的,「唔,我不是說了要一輩子對你好嗎?」五官一愣,困惑地道:「王爺為什麼要一輩子對我好呢?」為什麼王爺要如此執著于對她好呢?
被五官這麼一問,須王慎臉上的紅潮更濃了,轉頭不看五官,只是輕嗯了一聲。
就在此時,一老太監匆匆跑了過來,當看到假山上的五官時,停下腳步,喘了幾大口,叫道:「官姑娘,不好了,官姑娘,不好了。」五官一愣,此時,陽光正在她的正前方,因為光芒的折射,五官並未瞧見來人的模樣,只覺這聲音耳熟得很,當那老太監走上了假山時,五官才看清其模樣,微訝,「路公公,你怎麼到這裏來了?」路公公是須景宮的管事,沒事是不會來御天殿的。
「有幾位秀女到南郊的別苑去避冬去了,我們便把她們的被子拿去奴洗宮晒晒,去些潮氣,等秀女們回來了再給拿回來。」宮女說道。
須王慎一怔,淡淡的困惑也湧上心頭,是啊,他為什麼會喜歡五官呢。
沒去逛妓院?五官心中鬆了口氣,只要沒去逛就好,想到這,五官的臉放柔了,道:「王爺,既然沒被親個正著,也不算失去初吻了呀,而且你一個堂堂大男人,還怕失去初吻呀。」別的男人早在他這個年紀時恐怕都有好幾個女人了。
「沒有嗎?是嗎?那麼說來,你那樣盯著朕的解釋只有一個啰。」皇帝冷笑著看著五官,「你喜歡上了朕。」
五官一怔,吞下了欲說的話,心頭湧上苦澀,同時,也疑惑:皇上為什麼在這三年裡不選后?為什麼不封妃?五官能肯定,若是選后,她家的www.hetubook.com•com小姐定能位冠。
撲哧……五官一笑,道:「王爺,你可是我見過最會臉紅的男人了。」
第一次,?五官望著須王俊美的臉兒出了神,也是第一次,她發覺了原來須王爺是如此的俊美。
一見五官,須王慎臉上突然閃現內疚,咬了咬牙,大步走出了落霜宮,毫不理會在後面呼喚他的五官。
「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假的不明白呀?」須王慎臉色一沉,近乎完美的臉上閃過一道陰霾,因為這陰霾,使得他全身散發著一股霸氣,讓人生畏。
在御花園假山上的五官,眺望著皇宮的一隅,深吸了一口氣,再吐出來,只覺渾身舒坦,皇宮,在這個季節是最美的,萬物復甦,也使得人人精神萬分,她喜歡春天,因為她可以告別冬天的咳嗽了,身心便不會再難受,其實這三年來,她的咳嗽病便已不再複發,這多虧了須王爺對自己的照顧,每到冬季,便拿來一大堆的藥品給自己,想起須王慎,五官突然只覺很是想念,她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著他了。
「是呀,小姐,你就別多想了。」小環也在一旁點點頭。
「嗯。」琴安淡淡地點點頭,隨即撲哧一笑,淡定的容顏被她這一笑,浮上如三年前那般的純真,道:「官兒,你怎麼也來和我趕這一套呢,快起來,別多禮了。」五官咧嘴一笑,道:「是,小姐。」
「怎麼走得這麼匆忙?」須王慎並未發現宮女的小女兒心態,只是皺著眉喃道,「我可是來要人的,這下可好。」
「這位姐姐,你們在做什麼?」五官拉住一位搬運被條的宮女,問道。
「是,聽說是昨個秀麗姑娘發了高燒,輕咳不止,皇上未免幾位秀女受不了這樣的冷天,便讓她們都去了別苑避寒了。」宮女答道。
他變高了,整整高出了自己一個頭,也變成熟了,肩膀變闊了,雙眼已然不再如當初那般的單純,時時的,她能看到他眼裡透著的睿智以及一抹如星辰般亮麗的光彩。
「不是被宮中的人。」須王慎儘管氣得咬牙,但還是硬著聲道。
就在五官走近儲秀宮時,卻只見儲秀宮的幾十位宮女正拿著從各院秀女們的寢院中拿出的被條朝奴洗宮的方向走去。
撲哧……五官突然一笑。
「發脾氣?」五官微訝,「怎麼回事?」
「小環姐姐,我——」五官剛想說皇帝在裏面批摺子,她是不能隨便走開的,哪知小環卻轉頭,有些落寞地道:「官兒,就當是陪陪小姐吧,小姐這些年好寂寞呀。」
時間,對皇宮裡的人來說,毫無意義,他們每天重複著同樣的工作,每天對著同樣的主子,但對一個成長的孩子來說,時間,卻他們卻是極有意義的。
須王慎一怔,瞬間咧著嘴望著五官笑了。
「我沒有多想,這是事實。」琴安哀怨地道。
當一切都已然好時,五官便將絞好的絲巾遞給皇帝,「皇上,給。」皇帝接過,卻在接觸到五官的手指時,一愣,這手指,怎麼這麼冰呢?
「你知道嗎?皇上心裏有人。」琴安看著眼前的花朵,幽幽地道。
「是的,王爺。」
「小姐叫你一塊兒去賞花。」小環笑道。
須王慎一聽五官的聲音,臉上充血更是嚴重了,趕緊轉過頭,面朝未央湖,輕嗯一聲算是回答,他是怎麼回事啊?須王慎無奈于自己的反應,更是暗暗氣著,對著別的女人,他正常得很,怎麼對著五官就是不行呢,想起方才的親吻,須王慎的心終於有了知覺,開始狂跳起來。
五官的臉上依舊蕩漾著春風一般的笑容,她靜靜地望著須王慎,享受著二人之間的寧靜。
「嗯。」五官和小環對視一眼,裝出一副熱情的樣子,陪在琴安的身邊,一會兒聊這花,一會兒說那花,好不熱鬧,但五官的心裏卻猶如被巨石壓頂,沉得透不過氣,下意識地想著,她該如何幫著小姐坐上后位,能讓小姐真正地如當初進宮時的那般開心?
「有人?什麼意思?」五官一時沒聽明白,就連小環,也是一臉的霧水。
「嗯。」五官點點頭,整理了一下儀錶,便推開里門,此時,皇帝已然起床。
當皇帝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御天殿時,五官福了福,道:「奴婢叩見皇上。」
「怎麼,原來你不知道?昨個,皇上下旨,我家主子,小梅的主子,還有蓮兒的主子以及你家主子,都到別苑避冬去了,可惡,小環和蓮兒都跟了去,就我和小梅不被允許跟去。」阿茶恨恨地道。
五官一怔,這可是三年來從未有過的事呀,他從來都不會不理自己的,五官皺眉,看來,事情很嚴重了,想到和*圖*書這,五官心中一緊,朝一旁的白衣女子道:「娘娘,您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白衣女子看了五官一眼,道:「這事還是讓他自己跟你說比較好。」說完,便搖搖頭,繼續品茶。
「嗯,我在,王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五官不動,只是讓須王慎緊緊地抱住自己,這幾年來,須王慎時不時地會突然擁抱自己,她早已習以為常,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避冬?五官心頭湧上疑惑,前幾天她還聽小環說小姐在盼著初雪的來臨的呢,怎麼這會兒卻去避冬呢?
五官一聽,忙走到御案旁將案上的東西整理了一下,又從一旁架上的木盒子里拿出御用的硃筆放置到御案上,動作流利,毫不見慌亂,顯然皇帝是常常在此批閱奏摺的。
當五官剛走進裡屋,便見二張同樣冰冷的面孔直視著對方,大有劍拔弩張之勢。
「發生什麼事了,路公公?」
「真的嗎?」
「可王爺為什麼會喜歡我?我記得以前王爺對我可討厭得緊呢。」五官納悶,若不是昨晚白花林的那一個承諾,她也不會想這樣的問題,只覺最近這小王爺對她好得出奇。
今年的第一場雪下得很大,五官一踩上去,已然過了膝,幾個小太監在一旁清掃著雪,雪太厚,他們掃起來顯得異常的吃力,一旁的水木楊已然被初雪壓彎了枝梢,屋檐上,掛滿了冰棱,在陽光的折射中透著七彩的光芒,幾個宮女拿了木棒正將這些冰棱給打下,以防它們突然墜落而傷到了人。
五官僵住了身體,睜大眼看著眼前緊閉著雙眼的人兒,意識已然空白,甚至完全沒有享受到什麼感覺,直到齒被撬開,直到雙舌碰觸在一起,直到一股奇怪的心悸紜繞住她的全身,她才回過神來。
「王爺喜歡我,是嗎?」五官依舊是不溫不火地問,這是她早已知道的事實,但她依然迷惑。
吻,輕輕的在彼此的唇中盪開,只是蜻蜓點水般的碰觸,卻足以星火燎原。
「什麼時候的事?」
「小環姐姐,怎麼跑得這麼急呢。」五官微笑,看著小環。
「你?」一見五官的笑容,須王慎緊握了拳頭,久久,才恨恨地放下,轉身不理會五官,真是氣死他了。
此時,外門被推開,十幾個宮女手上拿著清洗用的東西一一走了進來,一見到五官時,都行了個禮,道:「官姑娘,皇上早朝的時候到了。」
「唉,王爺,我能知道你的初吻是被哪個宮女給奪了嗎?」五官笑問,這些年來,須王慎過於陰柔俊美的容顏已然成為宮中所有宮女暗暗喜歡的對象,甚至有些大胆的宮女還會佯裝不經意的袒胸露腹,以便引起他的注視。
「不可能,小姐。」五官搖搖頭,她在皇帝身邊三年,怎麼不知道皇上心裏有人了?
「李得勝,你去御書房將朕的奏摺拿到這裏,朕今天要在這裏批閱摺子。」皇帝淡然地道。
五官一怔,不自覺的,笑,慢慢地從她的嘴角開始拉開,其實,這種氣氛下,她並不想笑的,但不知為何,當聽到須王慎的這話時,她就想笑,一種被在乎,被幸福的感覺開始充盈著全身,她無法壓下這股幸福的感覺,所以,五官悄悄地笑了。
生氣?生什麼氣?須王慎一愣,好久才想起自己剛才是在氣來著,突然,須王慎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麼自己每次面對五官時都會臉紅,可他卻從未見過五官臉紅呢,想到這,須王慎轉過了頭,卻在見到五官直愣愣地注視著自己時,臉上的紅潮又回來了。
當五官匆匆的從御花園回來時,皇帝早已批完了奏摺,正在一旁假寐,五官便從龍床上拿過御毯蓋到皇帝的身上,又把一些摺子給整理好放置一旁,便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候著,然而,她的雙眼卻不自覺地逗留在了皇帝俊秀的臉龐上,望著這張能令全天下女子都失魂的臉,五官暗忖:就是這麼一張臉,使得小姐難以割捨吧?也就是這麼一張臉,使得張秀麗在這三年來足不出院,整日落落寡歡吧?更是這麼一張臉,使得秀女們爭破了頭都想擠上那張龍床。然而,五官更明白,這張臉,代表的已不再是一張臉了,而是權欲的至尊。
然而,二人都沒注意到的是,就在離他們十步之遠的白花樹后,一道明黃的身影已然站立很久很久,久到他的四周圍的白花林都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的陰森,令人望而生畏。
琴安一怔,嘆了口氣,道:「其實,秀麗挺可憐的,官兒,你說,皇上最後會不會像對秀麗那樣對我?」看著琴安不安的雙眼,五官只覺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竟險些透不過氣來,忙道:「不會的,小姐,皇上和hetubook.com•com你的感情不同,你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皇上是不會對你不好的。」
琴安苦笑,「這三年來,皇上一直未封后,甚至連妃子也沒有一個,唯一的解釋便是皇上的心裏已有女人了。」
直到那雙狹長的雙眸睜開,兩人對視,而唇卻依然相偎著。
「皇上是天子,天下臣民們都喜歡著皇上,奴婢自然也不會例外。」五官答道。
「有啊。」五官指了指心裏,誠實交代,「我在這裏臉紅。」她的心到現在都感覺滿滿的,更有著一份羞澀,只不過不濃而已,她與他,認識已然那麼久,他對她的好已然那麼久,這個吻,她只覺幸福,一種平淡的幸福。
五官猛地抬起頭來,與須王慎對視,眨眨眼,起先是迷惑,到後來,眸瞳中已然充盈了笑意,接著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傳遍了整個白花林,同時,也驚動了一旁正散著步的明黃色人影。
突然,須王慎一個轉身,五官來不及剎住,便直直地撞入了須王慎的懷裡。
「我……」五官剛想把自己的感覺說出來,突然,身子一緊,緊接著便被抱進了一個寬闊的胸膛中,唇上開始有了重量。
「你說什麼?我家小姐也去避冬了?」五官驚道,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她一點也不知道。
「不行,一定要去哦,現在這個季節可是花季最旺的時候,不賞花的話就浪費了。」說完,也不顧五官的不願,拉著她就往御花園跑去。
「我保存了好多年的。」須王慎懊惱地道。
「就算是事實好了,可是小姐,那時皇上不是很喜歡秀麗嗎?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五官道,她倒一點也不擔心皇帝心裏有人了,皇帝嘛,哪個不多情,哪個又不薄情?
「官兒,」琴安突然地道。
「須王爺在發脾氣呢。」
「你下去吧,叫李得勝來侍候。」皇帝把停留在五官身上的視線上收回,漠然地道。
心中的渴望更甚了,當須王慎親上五官的瞬間,心跳已然離去,因為他感覺不到了自己的心跳的速度,只有碰撞,碰撞,全身似乎都在跟一種奇怪的感覺碰撞著,這感覺幾欲奪走他全部的理智與身心。
五官將窗戶打開,讓春天的溫暖瀉進屋內,對著溫暖的陽光,她閉上了眼,享受著這難得的清閑,就在此時,李得勝的尖嗓子突然響起:「皇上下朝。」五官睜開了雙眼,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凌亂,便走到門邊,靜候皇帝的下朝。
「原來如此。」五官點點頭,便朝自個主子的寢院走去。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笑?」望著五官的笑容,須王慎好不容易壓下的那份悸動又從心口涌了上來,臉上潮|紅還未退去,又再生。
白衣女子一見五官來了,白了須王慎一眼,便靜靜地坐到一旁喝茶去了,而須王慎,則是生著悶氣,鬱悶之情表露無遺。
五官微微一笑,道:「王爺,你對我真好。」須王慎面色一紅。
「我,我……」須王慎懊惱地道,「我失去初吻了。」說完,偷眼看了看五官的表情,一臉沮喪的樣子。
五官已然離去,然而,那胯|下的慾望卻是越來越強烈,皇帝低咒一聲:「該死的。」初春的太陽不大,卻能暖人身,今年的春天,是個暖春,比起以往的還要暖。
冬天已去,春天又來,輕風撫柳,轉眼間,已然梨樹開花,盛夏又悄然來臨,熾烈當空,男耕女織,秋天的繽紛在人們悄然的期盼聲中,開始了它的步伐,落葉飄揚,與空中的晚霞相互輝映,已然成為一幅翩鴻的畫卷,當鵝毛般的大雪再次覆蓋住大地時,已然過了三個年頭。
五官遠遠地看著自家主子,心痛痛的。
翠竹並立,直聳入空,清淡竹味兒混合了白花的清香,使得落霜宮的四周圍如一個在世中卻獨立於世中的聖地。
五官感覺到了須王慎對她的珍惜,所以,她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望著眼前特大的臉,眼中有著她也不知道的迷惑和不解,原來男女接吻的感覺是如此的,她並不排斥。
「嗯。」看著自己個主子沒有自信的神情,五官的胸口只覺更悶了,什麼時候開始,她主子的臉上也已然變得如此這般的不自信呢?
一個初吻,一個結結實實的吻,一份悸動,一份終身不忘的悸動在二人之間開始蔓延,蔓延!
「王爺。」五官走近須王慎,福了福。
風塵女子?五官一愣,那不是妓院的人嗎?臉,迅速地冷了下來,五官後退了一步,盯著須王慎的背面,硬聲道:「王爺去逛窯子了?」若別的男人去逛妓院了,五官並不覺得有什麼,但須王慎是和自己從小長到大的人,亦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她對著他一hetubook•com•com直有著一份獨特的感情,是兄是弟是朋友亦是主子,如今一聽到他竟然去逛了妓院,只覺心中怒火很甚,那種地方只有不成器,一輩子出不了頭的男人才去的。
「皇上,一切已然準備妥當了。」五官把茶放置到御案最偏遠處的桌角上。
「是一個風塵女子。」想起自己嘴角的那份濡濕,須王慎更是懊惱了。
竹林中,五官追上了須王慎,走到他的面前,五官輕聲道:「王爺,發生了什麼事嗎?」須王慎看了五官一眼,臉上更是內疚了,不語,只是朝一旁走去,直到了未央湖旁時,才停下,五官緊緊跟隨,心下更是糊塗了。
「怎麼?朕的臉惹到你了嗎?還是你也喜歡上了朕?」皇帝睜開了眼,如深潭般的眼眸逼視著五官打量他的雙眼,冷冷地道。
「來,我們賞花去。」琴安牽過五官與小環的手,笑嘻嘻地朝一旁的小徑走去。
唇,柔柔的,濕濕的,幾乎是毫不費力的,他撬開了她的齒,長驅直入,與她的舌交纏在一起,這是一份無法描述的心悸,是幾乎能讓他失去力量的心悸,彷彿他即將與這感覺同化,化在這溫暖的感覺里。
「就昨兒個夜裡。」宮女答道,雙眼偷望了須王慎一眼,臉上瞬間布滿了紅霞。
臉上湧上可疑的紅潮,須王慎幾乎要大吼:「這還用問嗎?」
「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呀。」路上,須王慎拿過五官的手,往嘴裏哈氣,又給使勁地揉著,希望五官的手能溫暖點。
「王爺?」五官道。
情,是奇妙的,不是兩個才十二三歲的半大孩子能懂的,或許等他們懂時,人生已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嗯。」皇帝冷冷地輕嗯一聲,便走到御案旁拿著五官早已為其準備好的青紅茶一飲而盡。
「奴婢沒有想什麼。」
察覺到了五官的怒火,須王慎趕緊轉身,果然,只見五官正冷冷地盯著自己,那眼神如冰如霜,看得須王慎心中一驚,趕緊道:「我堂堂一個王爺,怎麼可能去那種地方,只是路過,哪知突然跑出來一個瘋女人,見我就抱,要不是我閃得快,就給她親個正著了,但還是給被碰著了嘴角。」想起不久前的經歷,須王慎更覺鬱鬱寡歡了。
「官兒,官兒。」當五官剛走出御天殿時,便只見小環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你在取笑我嗎?」須王慎眼中有抹受傷。
皇帝緊緊地盯著五官,眼中厭惡,看著五官倔強的小臉,厭惡之情更甚,這奴才,每次回答問題都要繞一圈,可他對著她卻無可奈何,甚至於……想到這,皇帝收回了已遠離的思緒,他的心思怎麼又在這奴才的身上打轉了呢?
白花兒飄灑于頭頂,一抬頭,滿空的飛舞,形姿變幻無常,令人的視覺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和享受。
就在五官走出儲秀宮之際,卻見須王慎正在跟一個宮女說著話,五官走近了一步,只聽得須王慎道:「什麼?出宮避冬了?那個安安也去了嗎?」
皇帝心中一驚,盯著五官,冷聲道:「下去,朕現在不想看到你。」
望著已然十五歲的須王慎,五官有時還是無法置信,這眼前的美男子真的是自己從小認識的那個萬分調皮搗蛋卻又萬分溫柔的須王爺嗎?
「你為什麼不臉紅?」須王慎有些惱羞成怒。
「可是小姐,官兒在皇上身邊那麼久,都沒見過皇上跟哪個女人走得很近呀。」五官奇道。
「五官。」須王慎抱住了五官,將頭壓在五官的頸邊,喃喃地道。
五官看著當年還是破落殘舊的落霜院,此時已煥然一新,哪還看得到什麼雜草,灰塵,不禁笑開了嘴,深吸了一口氣,當走至門邊時,看到階梯上剛長出的一株雜草,皺了皺眉,隨手一拔,便拋進了林中,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你?」須王慎臉色更陰沉了,無端的生起悶氣來,道,「你都十六歲了,怎麼還不懂呢?」
「你笑什麼?」須王慎納悶地轉頭,卻看到五官露在外的雙手時,心疼,將他的手放進自己的手裡溫暖著。
當五官的身影消失於御書房時,皇帝收回了視線,冷冷地盯著御案,強迫自己忽視心中的那份對五官的特別,當李得勝和一乾奴才捧著摺子來時,皇帝已然是皇帝。
五官疾步朝儲秀宮走去,她得去找自個的主子要些止咳的葯來,咳嗽了大半夜,她的喉嚨生澀得很,胸口更是沉得難過,看著一路上清掃著路面的宮女們,五官暗想:雖然自己也是個奴才,可比這些人好過了很多,她只要服侍皇帝就行,不必做體力活,不過,想起昨天的驚魂,五官還是會覺得后怕,但既是如此,她寧可高處不勝寒,也絕不再去享受那些苦日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
難道跟我有關?五官聽著一頭霧水,趕緊追了出去。
「皇上,奴婢來給您洗漱了。」皇帝輕嗯一聲,看著五官忙碌的身影,有一瞬間的迷惑,她昨夜不是沒睡好嗎?怎麼現在還能如此精神?
盯著五官的側臉,皇帝的目光變得深邃,優美的弧線將她的輪廓非常完美地展現在他的面前,潔白的肌膚光潔而滑嫩,沒有胭脂的點綴,是生來就有的優質,沒來由的,皇帝小腹一緊,一股衝動衝擊著他的胯|下。
「我這就去。」五點點頭,說完便朝須景宮走去。這時路公公道:「官姑娘,須王爺已不在自個兒的宮裡了,老奴出來時便見他往白花林里去了。」白花林?原來是去他母親那了?五官淡淡一笑,便轉身往白花林走去,那個曾經是冷宮,現在卻如她家的落霜宮。
琴安轉過身來,看著五官,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卻已不再如三年前的那天純真,而是淡淡地,如牡丹靜靜綻放,高貴而優雅,讓人下意識地產生一種恭敬之心,這便是儲秀宮這三年來對秀女的教育,一個成為妃子該有的氣勢和風度。
五官一驚,沒料到皇帝會在此時醒來,趕緊低頭,卑微地道:「奴婢不敢。」皇帝站了起來,俯視著五官,嘴角有絲揶揄,淡淡地道:「告訴朕,剛才你在想些什麼?」
「是,奴婢告退。」五官輕輕地福了一福,便退出了御天殿。
「老奴也不是很清楚,跟著戰將軍從宮外回來后就不對勁了,官姑娘,你快去看看吧。」
三年的時間,能改變很多事,改變很多人,也有人在老去,在死亡。
但五官並未被嚇住,只是困惑地看著須王慎的臉,她知道他生氣了,卻不知道他在氣什麼,「王爺?我應該明白什麼嗎?」
「你笑什麼?」須王慎微怒。
「王爺不生氣了?」五官問道。
她變美了,當五官一轉身,皇帝的視線不自覺地又鎖住了五官的背影,十六歲的她褪去了少女的稚嫩,變得嫻靜和沉穩,她的美,不在於表面,不在於那種談吐舉止,但皇帝依舊感覺到了她的美,一種他說不上來,卻真實存在的,能令他駐目的美。
「王爺?」五官眨眨眼,她沉浸在這雙眸散發的光芒中,但卻不懂這樣的情,也無法看出這光芒中的其他意思,但這話她卻聽懂了,並且深深地如樹根般扎進了心裏。
看著五官的忙碌,皇帝冰冷的目光放柔了,三年了,他對她的態度始終是不冷不熱不好不壞的,他是皇帝,有著皇帝的樣子,但皇帝也知道,五官對他,也並沒有特別化,她是奴才,也有著奴才的樣子。
「我很開心。」說完,五官嘻嘻一笑,「不管王爺為什麼會喜歡我,總之五官非常的開心。」是啊,只要有人對她好,就行了,為什麼她非要去問個全究竟呢?
然而,皇帝不知道的是,他每回抗拒得越是厲害,五官在他心裏的位置便會越高,這是皇帝如何也沒有料到的。
「是,奴才遵旨。」李得勝領旨而去。
五官依舊是眨眨眼,盯著須王慎。
這是一個溫柔的吻,輕輕地,柔柔的。
看著五官露出的笑容,須王慎臉上又是一紅,嚅嚅地道:「我也很開心。」二人相視一笑,牽著手一蹦一跳地朝須景宮走去。
「著涼了?走,我那有葯。」說完,也不顧其他宮女異樣的眼神,須王慎拉過王官的手,便往須景宮走去。
驀地,須王慎放開了五官,後退了一步,臉上的潮|紅開始以驚人的速度在他臉上奔走,甚至連耳根子也亦未放過。
「喲,這不是五官嗎?你怎麼沒跟你家的主子去避冬呢?」當五官走過魚池時,阿茶從假山後走了出來,攔住五官,挑著眉看著她,一臉的挑釁。
「王爺?發生什麼事了嗎?」五官走到須王慎的身邊,悄悄地問。
白花林的美五官已然習以為常,因此,她只是走過,並未多看一眼,便朝落霜宮而去。
「是,小姐。」
「你?」須王慎的怒氣看起來已然快爆發,然而,卻在瞬間,他的怒氣一下子彷彿傾瀉了般,幽幽地望著五官,道,「五官,你是真的不知道嗎?我的初吻可是一直都想給你的。」心,突然地一緊,五官抬頭望著須王慎,卻望進了一雙深情而執著的狹長雙眸中,因為這雙眸子的狹長,使得它看起來如一個萬年深潭,散發著使人沉溺的光芒。
「小姐,官兒陪你來賞花了。」五官輕輕地朝琴安一福。
百花爭艷,鳥語花香,花的美此起彼伏,如臨仙界,只見琴安居於花中,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那美,渾然天成,三年的時間,她家的主子更美了,美得令人心碎,也更落寞了,看得讓人心疼。
御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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