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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驕傲

作者: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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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揮袖中的惆悵

第二十二章 揮袖中的惆悵

下意識地搖搖頭,五官喃喃地道:「沒有。」暗暗地吐了口氣,須王慎道:「五官,從今往後,你只准對我心跳,不許對別的男人心跳。」這是一個霸道的命令,亦是一份強烈的佔有。
雖然並不明白須王慎在說些什麼,但五官還是點點頭。
看著李得勝的離去,雙言道:「主子,你這樣做不是也把須王爺給害了嗎?須王爺那麼喜歡五官,若知道您利用五官……」陌寒悄然抬眼,望著雙言寒光一閃。
久久,陌寒才道:「那丫頭雖然聰慧,但天下丫頭都長成她那樣,慎兒只是盲目地喜歡她,她並不特別,在民間,跟這丫頭同樣的人有很多,她會特別,是因為她在皇宮。」陌寒頓了頓才道,「慎兒若走出皇宮,便會知道貧民堆里儘是她這樣的丫頭,皇帝也一樣,情,若經不起考驗,便無法真心擁有。」雙言一怔,知道陌寒雖然說的是須王慎,但其實說的是先王。
五官默默地搓洗著水盆中的雙腳,用左腳輕輕地撓著右腳的腳背,再雙腳一換,用右腳輕輕撓著左腳的腳背,思緒卻已然飄遠。
「賢王爺為何要擋?」戰善奇道。
二人一時之間專註地洗著腳,並不言語。
「嗯,幸福永久。」五官點點頭,只覺頭有點暈,搖搖頭,卻見須王慎正深情地望著自己,不禁一愣,心不由得漏跳了幾拍。
「王爺?」五官的喉嚨一動,卻在看到須王慎緊抿著的薄唇時,皇帝冷肅的面容突然間浮現在了她的腦海里,五官眨了眨眼,只覺胸口一股奇怪的感覺突然湧上。
「心跳?」五官搖搖頭,她的心跳從她懂事以來似乎從沒有加快過,唯一加快的那次便是上次須王爺誤會她的那次了,那時她心跳的害怕她此時還能感覺得到。
「這樣,我們便能幸福永久了。」看著空空的酒瓶,須王慎滿足地一嘆。
牆上,門上,窗上,都貼滿了大紅「喜」字,喜氣洋洋,房內,手肘大的紅燭已燒至一半,此時,已是半夜時分,細聽,依稀還能聽到前廳里賓客們的喧鬧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無意識地用腳輕輕玩著水,有家是一種什麼感覺?五官彎著頭想著,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她的嘴角卻飛揚起一抹漂亮的弧度,家啊家,這個字,她真的不排斥,不知道這個「家」字是如何寫的。
「你?」須王慎怔忡了半晌,臉色更是陰沉了,才挫敗地道,「我當然不喜歡那種女人了。」如果他喜歡的是那樣的女人,他又怎麼會喜歡上五官呢?
「吃醋?為什麼要吃醋?」須王慎緊抿著唇盯著五官半晌,臉上孩子氣的笑容已不復見,俊容一暗,眼中一閃而過失落。
「皇上。」戰善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道,「就算相爺曾是孝德皇后的心腹,但這麼多年,他都一直為您忠心耿耿,並沒有背叛您呀。」
「有些有,有些沒有。」仔細地想了想,五官道。
「王爺,你在做什麼?」當五官回過神來,卻見須王慎將赤|裸著的腳放進了她正洗著腳的木盆里,五官驚呼。
「皇上?」
皇帝奇怪地看了戰善一眼,一把拿過紙條,卻在看到紙上的內容時,目光越來越冷,冰冷卻僵硬地吐出幾字:「古樓生。」
「王爺?什麼是愛?」五官問道。
蕭家大門。
「你來做什麼?應修立,不,應熊立。」陌寒猛然轉過了身,一張白得近乎于透明的臉映入了她的瞳孔中,至陰至柔的結合使他渾身都充滿了一種陰美,他是那麼的無邪,那麼的純潔,然而,他的手卻又是如此的邪惡,在她已赤|裸的身上遊走。
撲,五官輕輕一笑,柔柔地對著須王慎道:「王爺,別生氣,五官跟你開玩笑呢,我當然會吃醋了。」
「王爺,這不合禮呀。」五官輕聲道,話雖如此說,但卻沒任何行動,依舊自顧自地搓著腳。
「嗯,回宮。」皇帝收回了視線,突覺得惆悵無比。
他愛她,這是一份後知後覺的愛,卻已然是埋藏了多年的情,他三年的掙扎,三年的自我抑制,最終在她漠然的雙眼中,依舊臣服。
「王爺,怎麼了?」見須王慎只是看著木盆發獃,五官奇道。
「後天你便是我的新娘了,我們會是夫妻,夫妻之間無須顧忌這些。」看著須王慎注視自己的溫柔眼神,五官點點頭,心中欣喜,但並未表露。
「緬懷故人?」戰善聽著一愣。
嚓的一聲,皇帝手上的茶具突然粉碎,他雙眼寒光一閃,道:「城門那邊呢?可有動靜?」
衣衫全部褪去之時,須王慎的手已然伸至了五官的腿上,輕輕www.hetubook.com.com地分開了它們。
五官失神地望著須王慎,退去了青澀稚氣的外衣,小男孩在一眨眼之間已然成長,五官的心不自覺地漏跳了一拍,兩拍,然而,她並未發覺,她只是盯著這張臉,那份陰柔和張揚,在五官的記憶中,似乎並未見到過須王慎的這一面,是什麼時候開始,她的須王爺已然變成了一個大人呢?五官正在腦海里搜尋一切可以形容須王慎的臉給她的感覺時,須王慎突然道:「別的男人呢?你可有對別的男人心跳過?」須王慎的雙手在說這話時竟然微微地顫抖著。
繁星點點,月弧如鐮,照亮了聖城的各個角落。
然而,陌寒卻在聽到這一道聲時,竟然全身開始僵硬。
「皇上,有消息了。」
五官重重地點點頭,道:「可是,您終究是個王爺呀,定是要娶王妃的,以後還會娶三姨太,四姨太、五姨太,五官不貪心,只要當個二姨太就好了。」嘴抿得更緊了,這會,須王慎甚至連眉都皺在了一塊,悶悶地道:「我只要你,不需要別的女人。」五官一怔,隨即開心地笑了,道:「王爺對我真好,不過,你若娶了王妃,總不能把王妃晾在一旁吧,而且你是個男人,天底下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呢。」五官想起自己在飄紅院時見到的那些男人,個個左擁右抱的,自個家不回,倒是把妓院當成了家似的。不過,五官心中自有一番考量,等她成了須王爺的人時,一切再見機行事,反正二姨太的位置,她是坐定了。
沒有任何的前戲,應熊立閉上了眼,吻上了她的,霸道而肆虐,深深地與她結合,也在這一瞬間,他解開了她的穴道,亦如每一次,當穴道一解開,她便開始掙扎,然而,她的手剛有所行為時,他便已將它們給壓住,用一隻手固定在了上方,而另一隻手便在她的身上遊離。
「皇上,御膳房的點心到了。」兩天了,已然兩天了,她到底去了哪裡?想到這兒,皇帝皺著的眉更緊了,心,痛!那痛,幾乎讓他發狂,他從不知道,在乎一個人時心會有那麼的痛,痛得沒有餘留,彷彿那心要從胸膛里給蹦了出來。皇帝知道,五官這個名字已浸到了他的骨髓里,在他還沒有發覺時,已然靜悄悄地毫無知覺地一點一滴地滲進了他的血液中。
此時,在東衚衕西南角的一處不大的宅子里,一個穿大紅連緞,胸抹綉鳳,裙擺配以牡丹七彩花邊的新娘子被扶上了轎。
「太過傷人嗎?若不太過,他又怎會出現。」陌寒抿嘴一笑,雖笑卻是諷笑,「皇帝若不嘗盡情苦,他又怎知我的苦?我要讓他看著他心愛|女|人的兒子受著我曾受過的苦,重演歷史。」說到最後,陌寒手上的茶盤砰的一聲被捏碎,鮮紅的血頓時從她的手掌心裏直冒了出來,滴滴落於地上。
鳳釵,合鳴朝頂是大應朝男子娶正妻時所必有的新娘頭飾,男子若再迎娶其他的女子時,是其餘的妾氏所沒有的。在須王慎的心裏,五官就是她的正妻,兩天前,她讓五官拜入他曾外公至友斐家,當了斐家的女兒,依禮,在成親時,他行了「六禮」,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只不過最後一宗親迎,他是在家門口完成的,而這,也是娶正妻的六個過程。
「五官。」須王慎一手撫上了五官不知道是因為酒氣,還是胭脂已然陀紅的臉,輕輕地為她摘去了頭上的鳳釵和合鳴朝頂。
「皇上,已近午時,該回宮了。」戰善看著那新娘轎子從茶樓下喧鬧走過,隱於不遠處的胡弄里,便對著皇帝道。
成親?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是,奴才告退。」李得勝退了下去。
「噢。」五官點點頭。
「這酒怎麼苦的?」一喝完,須王慎便皺著眉頭盯著瓢酒。
「我會常想王爺,可我從沒想過王爺過得好不好,你是王爺,怎麼可能過得不好呢?這根本不用想呀,我也會非常渴望你,因為每次王爺來都會給我帶些好東西來。」五官回答得極為認真。
兩天後。
成親后,她是不是將不會是一個人了?五官暗想:不再是孤身一人,會有了牽卦,有了一個家。
皇帝突覺思緒紛亂,想不出一個頭緒來。
「嗯。」五官抬頭,望著須王慎臉上已然的潮|紅,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上落下,滴入了她的胸前,身上,因為他的汗漬,她的全身已然濕黏。
「進來。」戰善道。
「一切如常。」
五官已是他的妻,就在剛才,在他的曾外公,聖城人的見證下,他們行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禮,拜了天地,已然成親。
他的眼是專註的,狹長中閃著如星光一般的光芒,是渴望,是深情,深深地灼痛了她的視線。
「你不乖哦。」應熊立眨眨無辜的眼,修長的手指出其不意地在陌寒的胸前一點,頓時陌寒無法動彈,甚至連聲音都無法發出。
雙言立時噤了聲,站在一旁不語。
「娘娘英明。」李得勝恭敬地道。
如果陌寒不是那麼的憤怒,如果她不是被仇恨蒙蔽了內心,她便能發覺在應熊立看似粗暴的行為下那深深地溫柔和眷戀。
大紅喜袍褪去,須王慎抱起了五官。
此時,殿外武士道:「稟將軍,又有飛鴿傳書到了。」皇帝和戰善相互看了一眼。
應天宇幾個起落,便從『須王府』躍至到了聖城最高的聖光寺的千年百步塔頂,從塔頂望著偌大的一個聖城,燈火如盤旋的巨龍,蜿蜒而下,百折而回,炫彩奪目,但這一切對應天宇而言,如同廢墟,目光始終未曾遊離,只是專註地看著皇宮的方向,那片白亮的一角,喃喃地道:「陌寒,我已然幫你將她送到了應慎的面前,可我依舊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月光撲朔,像是要跟人躲貓貓般,不一會,藏進了一片陰雲裏面,大地,安靜。
幾朵陰雲從須王慎的額上飄過,自然,他這會是不會知道五官此時所想的。
應天慎推開了新房的門,轉頭望了望前廳的燈火通明,又輕輕地合上,看著坐在床上一動未動的新娘子,他的五官。
夜,漆黑一片,天邊,幾道閃電如皎龍翻滾,一閃一黑之間透著壓倒大地般的狂肆由遠至近。
皇帝停下了不安的腳步,抬眼望著御案旁的位置,平時,只要他一抬頭,便能見到五官漠然地站在那個地方,時不時地,能聽到她會說,「皇上,奴婢給您泡杯茶吧?」
什麼是愛?須王慎一愣,一時間竟也說不上來,想起自己對五官的感覺,便拙笨地形容道:「如果你愛一個人,你會常常想她,想見到她,想著她過得好不好,而且心會跳得很快,渴望著她。」想了想,須王慎道,「應該是這樣吧。」
須王慎抬頭,望著五官的雙眼中有抹陰沉,亦有抹受傷,道:「你不會吃醋,代表你的心裏並沒有我的存在。」五官沉默,雙腳晃了晃木盆中的水,平靜地道:「吃醋有用嗎?我若吃醋了,王爺便不會娶那張佟兒了嗎?」
「慢著。」就在戰善轉身欲走時,皇帝突然制止。
此時,在落霜宮裡,雙言替主子陌寒倒了一杯濃濃的橘懷春,水一入杯子,便香氣撲鼻,既有著橘子的濃酸味,亦有著迎春的春味兒,謚香無比,與宮外的沉悶完全不同,此時的落霜宮內,哪還有往常那般的陰森。
聖城西門東衚衕。
「李總管。」戰善見皇帝在沉思,便走到李得勝旁,輕問,「須王爺這些天有來過宮裡嗎?」他已有好些日子沒見過須王慎了。
沉吟了半晌,五官彎著頭看著須王慎,道:「原來王爺喜歡一哭二鬧三上弔的女人呀。」
「你有嗎?你見不著我時有這樣的感覺嗎?」須王慎緊張地望著五官。
「你去查一下,這些年天慎是否去過白花林里的冷宮。」戰善一愣,才道:「是。」一旁的李得勝看了皇帝一眼,恭敬地立在一旁。
望著那頂喜橋,皇帝目光一閃,正欲開口時,便聽得轎子旁的媒婆高著嗓子對著轎子里的新娘道:「姑娘呀,你可是有福了,東衚衕橋邊的蕭家可是個名門望族呀,你這一嫁過去,可是一輩子不愁吃穿了,呵呵。」春風吹過,吹起了轎子上的小帘子,露出了裏面一身的紅衣新娘,她端莊地坐著,並未因為橋的左右晃動而有所失態,微風一過,吹起了喜帕的一角,露出了新娘微揚的嘴角,是那樣的幸福。
見五官點頭,須王慎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隨即咧嘴一笑,臉上又變回了孩子氣的笑容,溫和而暖人心。
突然,皇帝的目光犀利了起來,古樓生那天在未央湖所說的話不期然地映上了他的腦海,「看望一個故人而已」,「臣只不過是無意間想到在這裏還住了一位故人,便來了。」疑惑又重湧上皇帝的心頭,古樓生為何會在那時「無意間」想到這位故人呢?
「當然有用,你若吃醋,若和我大吵,我便知道你是在乎我的。」須王慎低吼道。
就在喜轎經過一家輝煌氣派的酒樓時,灑樓上一角,一個身穿江南華錦服的男子,緊抿著唇打量著西門的一切,他雖滿面冰霜,卻依舊無損他的和*圖*書尊貴,當小二為他奉茶時,不知道是被他冰冷的氣息所嚇,還是被他君臨天下的氣勢所震懾,奉茶的手竟有些微的顫抖。
皇帝一怔,苦笑,她終是走了,皇宮雖然關住了她的身,卻關不住她的人。
應熊立笑了,他知道她恨他,但他也知道她不能沒有他,一個月前,當她傳書給他時,他便知道她要展開了她的報復,他便帶了十幾個親衛在聖城上演了一場戲,也在三天前的晚上,大鬧了皇宮,讓皇帝的視線被他所轉移。
蕭員外悲痛欲絕,但為了女兒唯一的血脈,他的外孫女,他也只好忍下這口氣,光陰匆匆,轉眼間外孫女已然長大成人,十四歲的她出落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哪知被一權勢之人看上了,幸好那男人的正妻已然死去,他的外孫女嫁過去也算是個正兒,可天下男人皆好色,那男人不僅看了上蕭員外的外孫女,也看上了那風塵女子生下的小女兒,這小女兒雖然外表柔弱,但心地卻很壞,用計陷害了蕭員外的外孫女,使她被那男人休了,他的外孫女受不了這個打擊,瘋了。
「皇上,臣已下令多派了二十人去追趕。」皇帝略微沉思,便道:「不了,讓她們走吧。」戰善微訝,不解地看著皇帝。
家?
夜,漫長,紅燭燃燒至天明。
應熊立看著身下的女人,她依然美麗如舊,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亦如那年,高貴,驕傲,跋扈,冷情,深深地吸引著他的視線,他終於忍不住,在她十六歲的那一年,摘下了她的驕傲。
「是。」侍衛進來將一小紙片交給了戰善,便退了下去。
雙言一驚,忙進入內屋裡欲拿出紗布,卻在轉身時,背後突然一麻,瞬間便失去了知覺。
唇被輕輕地覆上,五官閉上了眼。
當然,須王慎並不清楚,又或許他是知道的,只是在五官的面前,他表現的始終是自己稚氣的一面,然而,此刻,五官的回答令他內心失望至極,須王慎不自覺地將自己陰霾狂肆的一麵攤在了五官的面前。
皇帝看著一愣,那樣的一個幸福笑容不知為何卻令他的胸口彷彿被壓了大石般,竟令他險些喘不過氣來,他欲出口的話便被這樣一個笑容給壓下了腹,暗笑自己,這新娘只不過是嫁到這個衚衕里的蕭家,他怎麼會以為裏面會是那想念至心痛的人呢?
看著五官認真地替自己擦腳,須王慎抓過五官的一隻手,急切地道:「五官,你愛我嗎?」愛?五官想了想,迷茫地抬起了頭望著須王慎,在須王慎近乎完美的臉上,她看到了渴望和焦慮,似乎曾在不久前,須王爺也問過她同樣的問題,那時,她並沒有回答他,因為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現在,她依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皇帝不言語,但他的身上卻發出了一股冷咧的氣息。
「王爺,你怎麼了?」見須王慎一直不說話,五官奇道。
這天,天氣晴朗,和風日麗,太陽照在身上使人暖洋洋的,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當須王慎推門進來時,便是看到五官一副傻笑的模樣,雖然不明白五官在笑什麼,但一見五官笑,他的嘴角也露出了一個孩子氣的笑容,輕輕地走到五官的身邊,坐在床沿,便脫掉紫綢鑲金邊靴。
「這酒不苦,苦的是匏包。」五官笑道,「老人說,只要成親的新人喝了這合卺酒,他們便能同甘共苦,還能苦盡甘來,幸福長久。」
此時,已然圍滿了人群,都紛紛想一睹新娘的容顏,這蕭家在西門可是個望族,專營珠寶生意,在聖城裡,只要你隨便一問,蕭氏珠寶,連個三歲的孩童都知曉,然而,提起蕭家,讓人津津樂道的並不是它的珠寶生意,而是這蕭員外樂善好施的品德,聖城沒人不知這蕭員外有著一副菩薩心腸。
淡藍色的罩杉被褪下,輕輕地覆于地上,應熊立對著陌寒燦爛地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五官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奴才,拜蠱教又怎麼可能抓她?皇帝只覺全身一冷,暗惱自己的糊塗,若不是安安和秀麗的出走,使他懷疑她們二人是被拜蠱教所抓,他也不會把五官的失蹤跟拜蠱教扯上關係,可是,如果五官並不是被拜蠱教的人所抓走,那麼五官又如何會失蹤呢?想到這兒,皇帝的手捏緊了,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須王慎了,而古樓生則是幫凶,不管是為了孝德皇后,還是他的女兒,他都會如此做。
皇帝沉下了心思,他平常並未在白花林見到過古樓生,沒道理在那拜蠱教的節骨眼上他就緬懷起故人來了。
皇帝苦笑,並不語,安安會走,恐怕是www.hetubook.com.com知道他愛上五官了吧,她是個單純的女人,但並不笨,只是,他沒有想到安安會跟秀麗一起逃離皇宮,這兩個女人,他是註定要負了她們了。
「該死的,她到底去了哪兒?」皇帝動怒,怒氣中又有著無比的擔憂。
就在五官怔忡之際,她的唇已然再度被覆上,須王慎一個挺進,深深地進入了她的,五官驚呼出的痛全部埋沒在了須王慎深情的吻中,腦海中的面容開始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須王慎雙眸中的深情和他近乎完美的容顏。
輕輕挑開了喜帕,是五官粉|嫩的臉龐,不是美艷,不是絕色,而是一種淡定和素雅,她微微笑著,就如一朵盛開的苗圃花兒,緩緩地綻放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幽靜。
「滾開。」陌寒恨恨地道,她厭惡這張臉,厭惡這眼神,厭惡他一切的一切。
「那安安呢?皇上,您可是要在兩個月後便立安安為後的呀。」戰善奇道。
「下面的人已然追蹤到了二位秀女的行蹤,但是,照飛鴿傳書中所說的,她們似乎並不是被應熊立給帶走的。」戰善道。
「不用查了,從現在開始你直接去盯著須王慎的一舉一動。」皇帝下令。
「皇上,時候不早了,您該歇息了,明天還要上早朝呢。」李得勝在一旁道,此時已是二更天,再過兩個時辰,便是皇帝該早朝的時候了,再不睡,可得一夜無眠到天亮了。
「水涼了。」五官將腳從水盆中伸出來,從床沿上拿過抹布,將腳抹乾后便開始侍候起須王慎來。
「五官,看著我。」
應天慎是個美男子,狹目微揚,唇薄高鼻,當他緊抿著唇,陰霾著一張臉時,顯得狂肆而陰柔,全身的霸氣表露無遺,而當他狹目笑眯,咧嘴大笑時,又顯得天真而魅惑無比,無須任何的陪襯,他的這張臉,在一沉一笑間,有著兩個極端的反面,卻同樣迷惑人心。
「回將軍,有,不過都給賢王爺給擋回去了。」李得勝在一旁答道。
「一起洗腳啰。」須王慎咧嘴笑道,說完,便學著五官的模樣,雙腳開始揉搓起來。
見須王慎一直望著自己,五官微微一笑,走到桌邊,拿過匏包,剖成兩個瓢,又將酒倒進了這兩個瓢裏面,一個給了須王慎,道:「王爺,給。」須王慎接過,喝了交杯酒。
此時,那迎親的隊伍已然行至了茶樓下,嗩吶的聲音將整個東衚衕的人群都給引了過來。
自十五年前,這蕭家落戶西門之後,每隔五天,便要在城門處擺個施粥的棚子,以接濟生活困難的人家,有時還分發一些衣服,家用品,得到了聖城人的愛戴,曾有商人問那蕭員外,為何要如此散盡家財救濟別人呢,存點本錢養老不是更好?那蕭員外當時便幾聲悲愴,原來,那蕭員外有個女兒,嫁給了一戶大戶人家,哪知那女婿在他女兒過門還未滿一年時,便又娶進了一個風塵女子,那時蕭家小姐已然懷有身孕,為了腹中孩子,她只好忍下了這口氣,一年之後,當她產下腹中嬰兒之時,便含毒自盡了。
「真的?」須王慎狐疑地看著五官。
就在此時,皇帝突然道:「戰善。」
「這兩天來,二位秀女東躲西藏,利用各種誘敵深入,棄殼脫身之戰術擺脫了臣下的部人,並不是因為應熊立,而是,」戰善看了一眼皇帝,才道,「而是秀女秀麗的計謀。」戰善在心裏嘆道:真是個奇女子呀。
然而,陌寒卻是恐懼的,她的雙眼中透著強烈的恨意,十八年前,他就是這樣毀了她的清白,在她毫無防備的心靈上,硬是劃下了深深地恨,而那人,卻在她的宮門前,與她的妹妹說著情話,遠去,他明明看到了她求救的眼神,明明看到了自己臉上滑落的淚珠,可他,還是選擇了晴柔。
就在皇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時,暖簾被掀開,戰善帶著一臉的疲憊出現在了皇帝的面前。
就在皇帝轉身之際,在茶樓對面的萬春酒樓上,應天宇的身影出現,俊肅的臉上閃過絲驚愕,喃喃地道:「難道天臨對那奴才已動了真心嗎?」看著新娘轎子的隊伍漸漸地消失在胡弄里,應天宇的內心突然閃過一絲複雜,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是嗎?」須王慎咧嘴一笑,道,「那我就多喝點。」說完,又把灑倒進了瓢里,多喝了幾口。五官彷彿也感染到了須王慎的歡樂,合著也多喝了幾口。
「心若要走,想留也留不住。」
「沒什麼。」失望湧上心頭,須王慎有些陰霾地道。
此時,一冷肅高大的男子走了過來,對著小二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便對著正緊望著東衚衕的男子輕聲道:和圖書「主子,沒有查到二位秀女的蹤影,也沒有五官的去向。」這二人正是皇帝和戰善。
「主子,我想不明白,為何應熊立要將二位秀女兩個奴才擄走?」戰善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出這原因,如果那應熊立是要以安安要挾皇上,那為何又要擄走小環和五官?這說不過去。然而,更可疑的是,在當天刺客夜襲皇宮之後,只是半炷香的時間,便退了個一乾二淨,沒人知道他們是如何出現的,也沒人知道他們是如何退走的,唯一的解釋便是,這皇宮中還有他們不知道的密道,想到這兒,戰善渾身冒出了冷汗。
西門很大,約佔了聖城的三分之一的地方,而西門的東衚衕,則是西門最繁華的一個地段,因為這裡是聖城各大商家的府邸,也是聖城經濟的紐帶,整個聖城物價的動作都在這裏形成和落幕,凡是在全國能買到的東西在這條東衚衕上亦一一俱全,所以,東衚衕龍蛇混雜,魚目俱多。
當戰善將紙條放平細看時,臉上的表情先是疑惑,然而,越看到下面卻越是蒼白。
「起轎了,新娘出嫁——」轎頭一聲高喊,四名轎夫便起轎朝衚衕的一棟豪宅走去。
「皇帝也不笨嘛,查到了古樓生那裡,不過,他是註定要多繞圈子了。」陌寒冷笑,想起古樓生,這個曾經常常在她後面深情注視著自己的斯文男人,她待他也不薄啊,不過,他選擇的終究是先王,而不是她,不過,這也好,皇帝既然認為他是自己的心腹,那就將計就計吧。
陌寒鳳目一抬,望著下方的李得勝,輕押了口茶,道:「雖然跟我安排的有些不一樣,不過,也多虧那兩個逃走的秀女分散了皇帝的注意力。」
「呃。」李得勝看了皇帝一眼,輕輕地對戰善搖搖頭。
一雙修長好看的手繞過她的腰采上了她的胸前,熟練地解開了她的外衣。
「難道你不會吃醋嗎?」
「五官,」須王慎突然嚴肅地道,「我娶了那張佟兒,你會不會恨我?」五官一怔,下意識地搖搖頭。
「主子,您說得對,但若做得太過,便傷人了。」雙言在心裏幽幽一嘆,就像當年她的第一位主子那般。
心緒有些不寧,皇帝來回的踱步在御天殿偌大的空間里。
原本定在郊外舉行的成親儀式定在了西衚衕內,須王慎雖然不明白應天宇的安排,但這卻是他所希冀的,因為在這裡有他母親的外公,他的曾外公在。
「是。」
悔恨,他悔恨,悔他曾那樣殘忍地對她,恨他自己看不清自己的心。
皇帝眯起了雙眼。
「忠心耿耿?忠心耿耿還會去未央湖緬懷故人嗎?」皇帝冷笑。
「王爺?」五官微喃,想說些什麼,一時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蕭員外的打擊可想而知,他幾欲尋死,可為了他外孫女兒的兒子,也就是他的曾外孫,他又將這苦藏在了心裏,這不,十五年過去了,他的曾外孫也已長大成人,要娶老婆了,蕭員外欣喜加交,忍不住落淚,他的一生過得極苦,但終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聲音依舊慵懶,愜意而自在,他抿嘴勾起一抹彎弧,天真地道,但雙手卻並未停下。
「而且,依紙上所言,二位秀女旁除了小環,並沒有五官在。」戰善亦皺緊了眉頭,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你下去吧。」陌寒玉手一抬。
「臣在。」
皇帝緊握了拳頭,他的這一生,還未有他無能為力的事,他的智慧和才幹,一直使他運籌帷幄,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底下發生和解決,只有這一次,一切都出了他的意料之外,明明應熊立的目標是他,為何卻但卻將安安和秀麗擄走,甚至連五官和小環也……想起五官,皇帝眼中的冷森更冰了,應熊立,如果你敢傷害五官,朕要你碎屍萬斷。
「快說。」
「你的苦?是因為我嗎?」一道慵懶的聲音在陌寒的身後響起,無盡的魅惑,無盡的愜意。
「什麼叫『有些有,有些沒有?』」
「那心跳呢?」雖然回答得有些差強人意,但須王慎還是能接受的。
「慎兒啊,新娘子已到了。」蕭員外擦去了眼角的淚珠,對著裡屋里早已興奮得不知下步該如何辦的曾外孫道。
「怎麼?才半年不見,便不記得我了嗎?」慵懶的聲音漸漸地逼近了陌寒的耳側,薄唇開始欺上了陌寒完美的側頸。
床上的冰涼,讓五官睜開了雙眼,望著眼前的須王慎,他的吻很柔,很輕,她只覺自己在他的吻中仿如珍寶,一種被珍惜的感覺,內衫的扣子已被除去,沿著耳墜,須王慎的吻漸漸地落於了五官的胸前,是那樣的溫柔和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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