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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驕傲

作者: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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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情形的嚴峻

第二十三章 情形的嚴峻

就在五官離去,應天宇專註地想著事情時,應天宇身後的那名侍衛盯著五官的身影發了好長的呆,突然雙眼一亮,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興奮起來。
「是。」
「算了,還是去睡覺吧。」五官喃喃自語,站起了身,此時,轟雷一聲響,似乎是由遠及近,更像是在頭頂,五官邁出的步子硬生生地被卡住,緊皺了皺眉,臉色開始蒼白,想起了小時候自己被關在柴房鞭打時的那種雷雨天的害怕,畏怯。
五官一轉頭,便見到了應天宇修長的身形朝她走來,而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名年約二十一二,濃眉大眼的侍衛。
「嗯,總算像個樣子了。」一旁的須王慎滿意地點點頭。
朱貴一愣,忙垂手恭敬地立於一旁。
「王爺,這會兒您不是應該在前廳陪著須王爺招呼客人嗎?怎麼反倒來這個冷清的地方吹風了呢?」對於應天宇的挑眉質疑,五官只是淡淡地道。
「是真的不知嗎?」什麼意思?五官微一抬眼,卻見到應天宇目光微諷地望著自己,那神情令五官心中惱火,但五官只是淡然地反問道:「奴婢應該知道嗎?」她都離開皇宮那麼多天了,怎麼可能會知道皇帝為何心情不好?
「下去。」須王慎對著朱貴道。
須王慎見狀,雙眉一挑,奇道:「五官,我記得以前你吃東西很小口,很慢的,怎麼這會兒吃得這麼快?小心咽著。」很快的,五官又吃下了一個糯米甜糕,道:「那時和現在不一樣。」
皇上心情不好嗎?五官暗忖:這皇上的心情不是每天都不好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不會,將軍要找的女人也就只有十五六歲,你看她頭頂戴滿了珠釵,衣服又穿得像個二十五六的婦人似的,哪有姑娘家的樣子呀?」另一侍衛道。
可是,應天宇看著五官離去的身影,暗想:陌寒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的讓李得勝火燒儲秀宮來轉移皇帝的視線,而方便讓他將五官送離皇宮呢?面對那夜拜蠱教的夜襲,儲秀宮的失火,賢王宇只覺一切太過巧合,心頭也湧上了些許的疑惑。
「嗯。」應天宇點點頭。
「皇上,」當皇帝剛一踏上龍輦,胡樓生突然道,「皇上,兵家最忌衝動行事,一切都要三思呀。」說完,躬身退在一旁。
「古相,有些日子未見了。」戰善一見來人,抱了抱拳。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皇帝的腦海,皇帝站了起來,一旁的李得勝和一乾奴才們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紛紛跪下。
「不累。」五官收回手,抿嘴一樂,看著自己身處的環境,幸福地道,「王爺,須王府好大啊。」真是氣派,王爺的府邸竟然能有那些大的湖泊,她的這一輩子還沒有看過這樣氣派的住處呀。
「我只要你,五官,只要你。」須王慎輕喃,又重新覆上了她的唇,他愛五官,從小就是了,毫無理由的,在她第一次揪他的耳朵時,她的身影便已然駐足到了他的心裏,當他初識情時,想到的人是她,當他一夜春夢時,想到的人是她,當他成人後,想將自己的全身奉獻的人也是她,他愛她,愛得心疼;要她,總覺不夠;想她,會至瘋狂,現在她已然在他的身邊,可他的心卻並沒有因為她的存在而穩定,明眼人都能看出,五官對他的愛連他對她的三分之一都沒有。
楊柳彎彎,綠意飛揚。
「皇上找我?」五官心中一怔,下意識地問,「皇上找我做什麼?皇上難道不知道須王爺已要了我嗎?」應天宇眯起了雙眼,隨即一笑,道:「皇上當然知道,只不過皇上覺得御天殿少了一個人而有些不習慣而已。」少了一個人而有些不習慣?五官目光閃動了一下,湧上疑惑,這賢王爺所說的皇上跟她認識的皇帝是同一個人嗎?
當古樓生與皇帝行至須王府門口時,已然有太監頂著傘過來接替了古樓生的位置,門外,龍輦而立,數百名奴才們站在雨中等著皇帝的回宮,而在官道二旁,在大雨滂沱之下,則跪著喜宴上的富商,眾臣們,皇帝若未離席,他們又怎敢離去呢?
八天後。
「他那裡呢?」皇帝冷聲道。
喜宴上的高聲笑語在這偌大的須王府里已是無孔不入,朝廷的高官要爵,民間的富商都在今夜集結於此,可以想見,其酒席之多,人員之密。
「怎麼會?我覺得挺好看的。」
「給。」此時,應天宇從懷中拿出一個錦盒遞到了五官的面前,道,「是白花林冷宮裡的娘娘讓我轉交給你的。」
見賢王宇並不太想說話的樣子,五官輕輕地朝他福了一福,道:「奴婢告退。」望著五官的遠去,賢王宇的心頭浮起幾片疑雲,他一直以為五官是知道皇帝對她的喜愛的,雖然是陌寒讓他把五官送到了天慎m•hetubook.com•com的面前,但心中,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兩位弟弟因為一個宮女而傷了彼此之間的感情,更何況這個五官又是擅用心機的女人,留在皇宮只會是個禍害,為了以防萬一,而天慎又喜歡她,他便索性成全了他們。
他要她愛他,亦如他愛她。
「要不要走近看看?」
「可有想過再回到皇宮?」想也未想,五官直覺地拒絕,「奴婢沒有。」說完后又在心中暗忖:除非她的主子當上了皇后。
「嗯,好,我一會就過來。」須王慎不舍地看了眼五官,便隨著朱貴離開。
「真的?」須王慎輕輕地環住了五官的腰,柔柔地道。
「真舒服。」將自己全身置於桶內,讓溫熱的水包圍著自己的全身,五官滿足地一嘆,輕輕地用手在水中划動著。
「那你幹嘛戴這麼多在身上?」
「好看。」五官堅持自己的看法,在街上,哪個姑娘不是把家裡最好看的首飾戴在身上的?
古樓生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對著皇帝道:「皇上,臣從始至終效忠的是您,是先王,而非別人。」說完,古樓生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目光變得有些遲疑,道,「還有,小心白花林里的人。」說完,便轉身離去。
但皇帝毫無所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如果應熊立用心的並不是五官,那麼支使他利用拜蠱教的勢力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的人會是誰?是她嗎?古樓生的話在皇帝的耳旁響起,「小心白花林里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她?皇帝從沒想過,或者說,根本不會想到她,一個被廢了的皇后,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被關在白花林里整整十五年的女人,會與拜蠱教有關係,更沒有想到,她會在自己的身邊安插了人。
「是嗎?」須王慎突然眼中劃過一抹受傷,但只是一瞬間,便消失於無形,讓五官以為她只是看錯了,「那是誰說『只要王爺一直待我如現在這般好,我的心便會永遠向著王爺』這話的?」這話不是許久以前自己在白花林里時所說的嗎?五官微訝,沒有想到須王慎竟然還記在心裏。
終於,轟雷滾滾肆虐地朝別處而去,五官閉上了眼,輕吐了口氣,望向頭頂,緊抿了唇,冷笑,道:「就算你是雷公,又能奈我何?」然而,只要你稍微注意一下,便能看到五官的雙手微微地顫抖著。
「不試。」
此時已然是半夜,但須王府里都高掛著宮殿御用的婚慶燈盞,像是一條長龍,儘管天上烏雲周密,但須王府上還是白如晝。
「就算好看,但這麼多東西戴在身上走路都不靈活。」
「安安的離宮,朕也很難過,但……」皇帝剛一開口,便被古樓生給截斷,「皇上明明知道老夫所指的並不安安的事,安安是自己要離開王宮的,老夫從未怪過皇上。」見皇帝不語,古樓生沉吟了半晌,便道:「既然皇上沒什麼要對老夫說的,那老夫便告退了。」
兩個已然成親的人在此時就如那孩童般,滿心知足地吃著普通的糯米甜糕,吃得不亦樂乎!
「拜堂那天我要抱病在床,讓別人代我迎娶那女人。」須王慎認真地望著五官,執著地道,「我的一生只娶你當我的正妃,不需要別的女人,我說過,我雖然只是個王爺,但我會給你最好的,一定會的。」五官一怔,被須王慎眼中強烈的執著所嚇,不禁愣愣地道:「就算王爺不給我最好的,五官對王爺也會好的呀。」
「官主子,奴婢們已然打好熱水了,讓夏兒服侍您沐浴吧。」丫頭走了過來,幫著五官脫下外襖,又走到面前替她將青綠的外衫給脫去。
皇帝看了那人影一眼,轉過身,朝裡屋走去,就在此時,一把傘出現在了他的頭頂,皇帝一愣,轉身,卻見著了古樓生手持著傘望著自己。
「嗯。」應天宇點點頭,望著五官淡笑道,「怎麼?你也會怕打雷?」剛才五官的神情都映入了他的眼底,明明害怕著,卻硬是死撐著獨自面對,這勇氣可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
皇宮的氣氛依舊陰沉而壓抑,並沒有因為空中明媚的陽光而緩和。
「奴婢不知。」
「是。」朱貴心中已然驚出了一身冷汗,只覺這個王爺真是喜怒無常,便匆匆出了亭子。
這賢王爺怎麼回事?五官納悶,只覺他每次望著自己的眼神都帶著刺兒般,自己是什麼時候惹到他了嗎?
雨下得更大了,打在身上,只覺生疼。
「什麼?」五官轉過頭來,不解地望著他。
答案呼之欲出,皇帝眼神變得鋒利,他擄走五官,顯然是知道了五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想利用五官來對付自己,想到這兒,皇帝的全身驚出了一身冷汗,宮裡的人能知道他喜歡五官的可說沒有,這三年來m.hetubook.com.com,他一直隱藏得很好,甚至根本沒有對五官表露過自己的心思,那麼,這幕後人又是如何知道的?顯而易見,他的身邊有內奸,而這個內奸,心思縝密,常常是在暗處偷窺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他對五官從不顯于外的情,定是他從自己的言行中給推測出的。
「嗯。」應天宇點點頭,「皇上今夜的心情顯然並不好,宴上沒人敢大聲喧嘩。」說到這兒,應天宇別有深意地看了五官一眼。
「回答得還真是乾脆。」應天宇冷哼,略一思索,道,「你有沒有想過,這皇宮裡的人或許會因為你的不見而每天都在惶恐中度過呢?」
御天殿里的奴才們大氣都未敢出一口,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做著事,生怕一個不小心惹了皇帝而丟性命,就連李得勝也是一臉的謹微。
須王慎原本快樂的臉霎時仿如被蒙上了灰,對道男子道:「朱貴,你是這裏的管家,這種事你自己看著辦,用得著來問我嗎?」管家朱貴表情一呆,半晌才道:「王爺,王妃過門,這些禮單是何等的重要,奴才不敢擅自做主。」
「不好看。」須王慎搖搖頭,看來,哪天他得讓雙姨過來好好地教導一下五官對穿著和美的認識。
就在此時,一侍衛匆匆從殿外走了進來,跪道:「稟皇上,將軍,拜蠱教在今天清晨消失了,聖城各地方都未見著他們的人影,似乎在一個晚上都轍出了聖城似的。」皇帝和戰善對望了一眼,眼中的凝雲更甚了,他們同時在想著:這個拜蠱教來也奇怪,去也奇怪,他們到底想做什麼?那天行刺,殺了一會突然又退了,令人摸不著頭腦。
「難道你不知道皇上在找你嗎?」賢王宇看著五官,心中也略有些奇怪,難道這奴才真的不知道皇帝喜歡她嗎?
「重呀。」五官如實地點點頭,不重才怪,她在暗地裡悄悄地咬過,這些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呀。
「五官,當初我娶你時並沒這麼多東西,你會不會怪我?」當朱貴離去后,須王慎愧疚地看著五官,狹目中帶著自責。
這是一個非常美麗的湖泊,清澈見底,水中,依希還能見著魚兒的嬉戲,湖邊的楊柳迎風飄搖,如一個個婉約的女子在空中飛舞,湖泊的中央,白玉橋頭,燕紫晴琉璃欄杆築成的水上長廊從西向東橫跨了整個湖泊,宛如一條連綿的玉帶,春天的風帶著大地的青草味兒從湖上吹過,吹起了亭子四周圍的白色蔓紗布,露出了亭內正專註寫字的二人。
「我並不准備跟她拜堂,有什麼好試的。」須王慎突然道。
皇帝看了古樓生一眼,黑深潭般黑漆的眼中閃過一道犀利,便進了龍輦。
古樓生微微一笑,道:「是嗎?本相倒常在自家府邸附近見著將軍的人呢。」面對著古樓生的暗意,戰善亦是一笑,道:「什麼事都瞞不過相爺啊。」古樓生嘆了口氣,見皇帝只是一味地看著空中的陰雲,道:「皇上,皇上難道沒有什麼想問老夫的嗎?」
「是呀,而且那時王爺不是也賞賜了好多東西給我嗎?」說完,五官伸出一隻手來攤在須王慎的面前,只見在她的一隻手上赫然戴著兩隻玉鐲子,兩隻金鐲子。
這個吻來得突然,在五官還未回過神之時,二人已然衣衫盡褪,置身於床上,五官陡然清醒,道:「王爺,你明天……」
此時,管家朱貴又從湖泊的橋頭處匆匆跑來,對著須王慎道:「王爺,戰將軍求見。」五官一聽,便道:「王爺,你快去吧,我再坐一會兒,喝點茶,練會兒字。」
「你這人真俗,這樣子就叫好看?」侍衛搖搖頭,「走了。」
「是。」朱貴點點頭,便念道,「八寸大小的玉馬一座,千年瑪瑙鏈子一條,金鳳玉環神鼎一個,玉器二百六十六件,金飾五百六十六件,子鼎銀銅二座,絲錦紅綢五十匹,上等翡翠七十件……」
「謝王爺傳送,奴婢亦謝謝蘇娘娘的賞賜。」五官緊緊地將這錦盒握在手裡,心頭有股淡淡的感激,或許是愛屋及烏吧,她心中喜歡著須王慎,自然而然的,對蘇陌寒也多了一份喜歡。
輕輕地搖搖頭,五官心中一暖,將頭靠在了須王慎溫暖的肩上,道:「不怪,王爺已經給五官太多的東西了,雖然五官名義上只是個小妾,但卻是王爺名媒正娶的,五官滿足了。」
「都是一些玉器,金飾之類的,大同小異。」須王慎不滿地在桌底下拉了下五官的手。
「看來你在這裏生活得很好。」賢王慎突然轉了個話題,打量了五官一身的青綠綢緞,道。
皇帝站在一排密實的青木松旁,遙望夜空,目光深沉,亦如這陰雲,轉頭看了戰善一眼,苦笑,突然道:「戰善,朕從沒如此想念過一個和圖書人,你可知道這種想念足以將人的靈魂給毀滅。」
「好吃。」須王慎點點頭。
「皇上,須王爺娶妻的吉時已然快到了,您還不更衣前去嗎?」李得勝看了看皇帝的臉色,知道皇帝的心情此刻並不顯得好,但他還是只得硬著頭皮道。
「嗯,她很喜歡你,你和天慎成親時她無法參与,便托我帶這東西過來送你。」
目送著須王慎的離去,五官喃喃道:「這戰善怎麼每天都來呢?奇怪的人。」說完,便走進亭子里繼續享用她的糯米甜糕和迎春茶。
雷,繼續轟鳴著,低沉如龍吟,令人頭頂發麻,只怕人一不小心,便成為了龍嘴裏的肉,而五官,卻是站在這轟雷的眼皮底下,皺著眉頭,緊握著拳,一步未移。
五官並不理睬,只道:「管家,麻煩你報一下上面的禮單。」
不,皇帝搖搖頭,她並沒有在自己的身邊安插人,而是這人,早在先王的時候,她便已然安排在了先皇的身邊,自先王雲遊,他成了皇帝后,這人自然而然地也就成為了自己身邊的人,身邊的人?是呀,既然她能安排這一步棋,這人自是先王的親信,亦是他的親信。
五官一怔,亦笑道:「奴婢不怕打雷。」
「皇帝,相爺這話是什麼意思?」戰善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
五官一詫,趕緊行禮:「奴婢見過賢王爺。」同時心中暗忖:這賢王爺不在前廳喝酒,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李得勝。」皇帝狠狠地吐出三字。
「皇上,老臣來給你送傘了。」古樓生恭敬地道。
「還有這個。」須王慎看著五官的知足樣,樂呵呵地從一旁的石凳上拿過糯米甜糕給五官。
皇帝的發濕了,臉上,身上都是雨滴,他筆直地站在雨中,緊抿著唇,表情冷漠,修長的身子如一尊石像,任憑雨打,風吹,終於,他眨了眨眼,喃喃地道:「你可以對付我,但若你敢傷害五官,我定不會饒過去。」皇帝的心焦慮了,已然半月,五官失蹤已然半月了,如果說那女人真想要對付自己,為何在這麼多天中還未動手?她到底要用五官如何對付自己?想到這兒,皇帝已然站不住腳,他要回宮,要見那個女人。
這些年,天慎和五官的感情,以及他們每隔幾天便偷偷地去白花林玩的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以為,陌寒亦是為了天慎而讓他將五官送離皇帝的身邊,她也擔心以五官的心計會將心思動到皇帝的身上而傷害了天慎。
可是,為什麼?拜蠱教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對一個宮女如此用心?想到這兒,皇帝的面色更為凝重了。
「在皇上的面前,誰還敢能放鬆心情玩樂,」應天宇望向湖面,道,「這會兒酒席都已然散了。」原本喧鬧的喜宴,在皇帝陰沉著臉出現后歸於沉寂,最終,人員一一散去。
須王慎放下了摺子,狹目微揚,原本就近乎完美的臉此時在燭光的照射下竟然別有一番誘惑,五官一怔,一時看著竟忘了移開視線,須王慎見她出神地望著自己,嘴角的飛揚更為魅惑了,乾脆放下手中的摺子,走到五官的面前,動情卻又溫柔地道:「五官,你是第一次這樣望著我。」五官還未回過神來,唇便已被緊鎖,帶著無限的眷戀,纏綿。
「王爺,這東西你是應該親自過問的。」五官在一旁說道,見朱貴朝自己感激地一笑,五官也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下意識地嘀咕著:這朱貴是個管家,府上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他管,自己要跟他套好關係才行。
皇帝緊握了拳頭,一個奇怪的想法躥上他的腦海里,拜蠱教為什麼要對一個宮女如此用心?反過來一想,如果說拜蠱教用心的並不是五官呢,而是為某個人做事的,替她遮掩?應熊立根本不認識五官,又何來用心之說?想到這兒,皇帝眼中的陰深加濃,很顯然,自始至終,他的視線便被徹底地轉移了,有一個幕後的人在操縱著這一切,那幕後之人深深明白拜蠱教一直是他心中的刺,只要它一出現,自己勢必會把精力都轉到它的身上。
湖風依依,吹得湖上波紋一圈一圈,偶有小紅錦魚露出湖面透口氣,見那波紋蕩漾,還以為是什麼有趣的東西,盡一路跟著追逐而去。
「你可知道皇上為何心情不好?」應天宇突然道。
「不用,你想以將軍的眼光能看上這樣的女人?」侍衛想了想,點點頭,「也是呀。」二人如此談著話,便離開了湖泊旁,朝別的院子去尋找他們將軍要找的女人。
「五官,」須王慎突然握緊五官的手,有絲緊張地道,「你會不會怪我沒有向皇兄說取消與張佟兒的婚約?」五官身體一僵,在還未理清心頭突然湧上的奇怪感覺時,便已然搖搖頭。
「該死的,這雨怎麼說來就來和-圖-書呀。」五官推門走進自己的居處,看著自己渾身的濕,今天剛穿上的新衣已被淋得沒有一處干,不禁抿緊了唇,這青綠色的披襖可是自己最喜歡的一件了,她還打算穿上個兩三天的呢。
「王爺,你看,我能寫自己的名字了。」五官興奮地拿起石桌上自己所寫的兩個字,只見在透白的紙上,「五官」二字工整地書寫著。
五官接過,一張嘴便把糯米甜糕給吃下了腹。
「看來,這丫頭也有真性情的一面啊。」應天宇淡淡一笑,顯然他以前對五官的認識也有一些是錯誤的。
「皇上回宮了——」當執事太監一聲高喊,數百個奴才腳步便開始移動,此時,只聽得龍輦內皇帝道:「朕知道了。」聲音雖然輕,在強勁的雨勢中亦顯得模糊不清,但跪立在龍輦旁的古樓生卻聽得一清二楚,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
「蘇娘娘?」五官伸手接過。
夜色深濃,但此時,須王府里卻依然燈火通明,府里上上下下都在為明天須王爺的大婚而忙碌著,張燈結綵,好不熱鬧,偌大的一個須王府,明亮已然如白晝。
「我自己來,你們下去吧。」五官朝一干丫頭們揮揮手,便自己走到內室,利索的脫去了全身的衣物,開始沐浴。
雨,開變大,一滴滴成為了一豎豎,猶如直線般,連綿不斷地落下。
「那是當然,我可是練了五天了。」五官感嘆道,沒想到練字也能如此辛苦,可是這辛苦值得,因為現在她已然能寫自己的名字了。
「夠了。」朱貴還沒念完,須王慎突然大喝道。
散了?五官心中微訝,這麼快就散了?
此時,湖泊盡頭,一個四五十歲穿著家丁服的男子匆匆地跑進了亭子里,從懷裡拿出一張紅帖子,對正吃著甜糕的須王慎道:「王爺,兩天後你大婚時所要準備的事情下面的人都已一一辦妥了,不過還有一些禮單要您親自過目。」說完,便把帖子遞到了須王慎的面前。
當春天的第一個響雷響徹大地時,須王府里的大門也迎進了它的女主子——張佟兒。
「好一句-就算你是雷公,又能奈我何。」就在五官欲走之際,應天宇的聲音在橋廊上響起。
今夜,是她一個人,成親近半月,這是第一次,她坐在亭中獨自面對這一個大湖,須王慎終究還是親自去迎親了,當皇帝親臨須王府時,由不得他抱病稱恙,只不過,五官皺了皺眉頭,當她由遠處見到須王慎時,卻見到他是僵著身體,那模樣彷彿是被人抬著走般。
冷風吹過,幾個轟雷響起,亦帶動了空中陰雲的翻湧,頓時,地上一股潮濕之氣撲面而來,滴滴滴——空中,幾滴豆大般的雨滴已開始落下。
「嗯。」皇帝輕嗯一聲。
「嗯,朕也乏了,回宮吧。」
五官一愣,已然明了須王慎的生氣是因為在她成親時他無法給予她太多這些物質上的東西,心裏感到難過。
「不會啊,我覺得挺好看的。」
「皇上派人盯著老夫的家,不就是想抓著什麼嗎?現在老夫已然站在了您的面前。」古樓生苦笑。
皇帝臉色凝重,並未說什麼,只是心中暗忖:拜蠱教出現在聖城,行刺當天卻半途而回,那一夜,安安和秀麗失蹤,五官也失蹤,這一切難道都會是巧合不成?不,如果安安和秀麗離宮只是巧合的話,那五官的失蹤便不是巧合,想到這兒,皇帝全身一冷,一個他從沒有想過的問題擺在他的眼前:拜蠱教的出現,只是為了能讓五官離開皇宮,以擾亂他的視線。
白花林里的人?皇帝目光一頓,望著古樓生的遠去,突然對著戰善道:「戰善,你馬上去調查十五年前孝德皇后和應熊立是否有過接觸。」戰善一怔,隨即道,「是。」人影便消失於陰暗之中。
「王爺,那時五官是一個奴才,好吃的東西當然要留著慢慢吃,現在我是個二姨太了,這些東西什麼時候吃都行,當然要先填飽自己的肚子,解解饞了。」五官在說話之時,又吃了一個糯米甜糕,其實,在另一方面,她總感覺這樣幸福的日子像是偷來似的,說不上來為什麼,總帶有點不實際的感覺,就像是在做夢,等夢醒了,一切便都消失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擄走五官?擄走一個宮女對他而言有什麼用?
五官將視線移向了滿是陰雲密布的當空,今夜的天氣似乎並不怎麼樣的好,空中閃電隱隱曝于濃密陰雲之中,偶有幾個悶雷從遠處劃過,不過,對前廳喝喜酒的人來說,天氣的好壞並不會影響他們的心情,相反,歡聲笑語似乎更為高亢了。
雨已然越下越大,此時,一個青綠色的人影在離皇帝十步之遠處跑過。
「王爺?你怎麼了?」五官道,這朱貴不是念得好好的嗎?
「皇上,怎麼了?」戰善道,莫和_圖_書非皇上是想到了什麼嗎?
須王慎輕吁了口氣,他以為五官會怪他,幸好沒有,但他還是道:「我必須迎張佟兒過門,她是重臣的女兒,我若不娶她,那些大臣們會對皇上二哥有意見。」五官望著須王慎點點頭,在這一瞬間,她並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只覺心中怪怪的。
「皇上,您既如此相念秀麗琴安,又何必阻止臣去將她們追回呢?」戰善疑惑。
「你想讓朕問你什麼?」皇帝轉頭漠然看著古樓生,這個曾經的帝師,他亦師亦友的臣子。
可是,從今晚的情形看來,這五官似乎並不曉得皇帝喜歡她,而她的表情更是平常,似乎對著皇帝也沒什麼特別的心思,更奇怪的是,她竟以為她和須王慎在一起,皇帝是知道的。
「皇上,該回宮了。」戰善在皇帝身邊輕語。
皇帝看了一旁默不作聲的戰善一眼,戰善搖搖頭,皇帝的眉皺得更緊了,如果五官並未在須王府,那到底會在哪兒?
「嗯嗯,說得對,有吃時就得吃。」須王慎對於五官的話從不論好壞,反正只要是五官說的話,壞的也是好的,錯的也是對的,他只要聽並且接受就是,於是,他也拿起盤上的糯米甜糕吃起來,唔,甜絲絲,黏糊糊的,真是好吃。
「是。」古樓生亦步亦趨地跟在皇帝的身後。
「是呀。」五官點點頭,想了想,道,「習慣就好。」一聽五官此話,須王慎的臉上不禁多出了幾條黑線。
「我以前從沒戴過嘛。」手輕輕一動,這些鐲子撞在一起,便叮噹叮噹脆響著,五官閉上眼,細細地聽著,只覺百聽不厭。
皇帝一怔,失笑,搖搖頭,「不,朕想的不是安安,亦不是秀麗。」就在戰善驚詫之時,一道青灰色的人影來到了皇帝的面前,沉聲道:「皇上終於說實話了。」
雖然皇帝並未言明,但戰善自是知道這個他便是指宰相古樓生,便道:「一如以往,並沒有任何的特別。」皇帝的皺頭皺得更深了,一切的線索彷彿都斷了線似的,令他焦急萬分,卻又無可奈何,想起記憶中的人兒,皇帝的心只覺被什麼東西在刮著似的,那痛,天天散蔓著全身,讓他食無味,夜不寢。
「怎麼不一樣了?」
「王爺,明天就是你大婚,你好歹也去看看吧。」五官對著一旁的丫頭揮揮手,示意她退下,便對著正看著戰善拿來的摺子的須王慎道。
五官伸手接過,喝了幾口,又感嘆道:「真是好喝。」這種日子過得很是舒服呀。
「那怎麼可以?萬一在大婚那天喜服出了什麼事,王爺那時可要丑大了。」五官嘻嘻一笑,拉起須王慎的手便往她們的新房走去。
須王慎一愣,奇道:「五官,這些東西戴著不重嗎?」
迎春花那橘色小花被風一吹便脫落而掉于湖上,跟隨著春風的步伐,玩轉于這片純凈的湖泊,此時,只見在那迎春花兒上方的柳樹旁,兩個穿著侍衛服的人正盯著五官遠望著。
然而,雖然懷疑,但皇帝依然無法相信,一個廢后的勢力能有如此之大!並且如果她真要動手,為何不在十五年前,在他還是孩子的時候,在他剛登上了帝位時動手,卻要選在這個時候呢?她的目的是什麼?
「可你戴著這樣子太俗氣了。」須王慎心中雖心疼五官小時受的苦,但又覺五官把這些東西全部戴在身上有說不出的怪異。
「哦?」應天宇挑挑眉,難道他剛才看到的是假的?
胸口悶悶的,如這沉悶的天氣,說不出的難過,五官輕皺雙眉,遙望著天空,但思緒卻是一片空白,只是發著呆,五官曆來不是多愁善感的人,面對著前廳的歡歌載舞,自身的孤獨處境想感嘆一下,也只覺腦海空空,唯一的感覺或許就是胸前沒由來的浮躁吧。
「好吃不?」五官嘻嘻一笑。
雖說自己現在身份不一般,但她並不喜歡在自己洗澡時有人觀看著,並不是她不喜歡被人服侍,而是,五官看了看全身上下透著的隱隱的鞭痕,是那麼的醜陋,她怕那些丫頭們看了之後私下亂說,讓下人們瞧不起自己。
「王爺,兩天後便是你大婚的日子了,昨天織繡房已把你的喜服拿來了,要不要去試穿一下?」五官突然望著須王慎道。
「累了嗎?」須王慎心疼地拿過五官的手左看右看,只見在她的手掌心因為這些天一直練筆的關係已然有了幾顆繭。
「你說,將軍要找的女人是不是她呀?」一個侍衛指著五官道。
「當然,這裏可是我們的家。」須王慎從一旁拿過迎春茶遞給五官。
「王爺是在說笑吧?」這賢王爺到底在跟她說什麼,或者想跟她說些什麼?五官悄然抬眼望著應天宇,只覺今晚的賢王挺怪的,人怪,說的話更怪,這皇宮中的人怎麼可能會因為她的不見而惶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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