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一身驕傲

作者:呂丹
一身驕傲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二十五章 灰色的旋渦

第二十五章 灰色的旋渦

「在這裏吃?」五官冷冷地問,宮中的人吃飯自有膳房,妃子能在御天殿里吃飯的,就只有皇后才有這個資格。
執燈宮女已悄然地點上了燭火,在皇宮的各個廷廊,宮道支上了琉玉燭籠,夜,開始了!
「官主子,您忘了那廢后還有一個兒子呀,俗語說母憑子貴,當年,孝德皇后在剛生下須王爺便被先王給廢了,心中能不氣嗎,能想著不報復?現在,須王爺已然十五了,也該是時候了。」
「官主子,早膳已然上桌,請主子用膳。」暖簾外,一宮奴道。
「皇上,奴婢現在可是須王爺的二姨太,奴婢已然和須王爺成親了。」五官急中生智,喊道。
「休想。」
「不能。」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皇帝從喉嚨里迸出了這兩個字。
張能心中一驚,看著五官的模樣,心中不知為何一顫,直覺著眼前的官主子不簡單,只因在她的身上有股子狠色。
靜靜地擦拭著身體,五官已然冷靜,遏止自己再去想著昨夜的一切,過去的已是過去,是如何再也改變不了的,五官任自己的思緒漫無邊際地遊盪,就是不想集中精神想事情,暫時地,就暫時地,休息一下吧。
五官趁著這一個空當,起身就往外跑,不管身上是否赤|裸,她只想逃離這裏,只要出了這裏,皇帝為了顧及他的形象便不會對她亂來,然而,當她掀開暖簾,跑至大門處時,卻發現偌大的御天殿竟無半個人影,五官欲推開大門,然而,任她怎麼使勁,那巨大的稀木大門卻始終未動分毫。
「怎麼個說不得?」
有種痛,是喊不出的。
然而,未等五官說完,唇便已被封住,五官睜大了雙眼,搖頭,掙扎,原本溫柔的吻在五官不斷的掙脫中變得霸道而肆虐。
五官急了,大喊:「有人嗎?外面有人嗎?開門,快開門,開門呀。」身後,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五官渾身一僵,轉身,卻在看到皇帝修長而赤|裸的陽剛之體時,心頭湧上絕望和無助。
猛然,張能的話在五官的腦海里一閃而過,「官主子,您忘了那廢后還有一個兒子呀,俗語說母憑子貴,當年,孝德皇后在剛生下須王爺便被先王給廢了,心中能不氣嗎,能不想著報復?現在,須王爺已然十五了,也該是時候了。」
穿戴好宮女送來的衣服,五官將玉藏在了胸前,輕挽起披散著的髮絲,她的動作很慢,雙眼微垂,似在思索著什麼,久久,當她抬起頭,望著銅鏡前的自己時,秀眉一抬,輕撫了撫身上的這套衣裳,喃喃地道:「月白提藍錦繡?這不是貴妃服嗎?」
驀地,五官嘴角浮起一抹冰冷,然而,雙眼中卻透著興奮,暗喃:難道蘇娘娘要報復的是皇帝嗎?
「娘娘對奴才的家人有再世之恩,奴才又怎敢怪娘娘。」這是李得勝的真心話,如果他怪,又怎會幫著蘇娘娘設計當今的皇帝,蘇娘娘早就料到以皇帝的聰慧是會懷疑到自己的身上來的,所以,才讓他說出了五官在須王府里的那番猜測,然而,也正因為如此,他這個皇宮總管也已當到了頭。
二十道菜色都以大盤的形式端了出來放至圓形的御用桌上,一旁,十幾個奴才躬腰站立著。
「這個,呵呵!」張能看了看四周,便依著五官道,「依奴才在想啊,那李得勝可不是個慈悲心腸的人,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地去照顧那蘇娘娘呢?其中定有什麼說不得的事。」
白花林里的娘娘?蘇娘娘?五官聽著有些迷糊,但她亦未表露,只道:「這李得勝膽子可真是大啊,那裡的冷宮可是皇宮裡的禁忌。」
「是。」二名宮女退下。
「是,奴才正是新上任的總管,官主子,奴才名叫張能。」
「你們還愣著什麼?主子的話都沒聽到嗎?」張能看了五官一眼,對著一旁十來個宮女太監喝道。
「朕說了,朕愛你。」
「奴才對主子定是知無不言。」張能在一旁賠笑,不經意地摸了摸臉頰,卻發現臉上有些微的濕,心中莫明地忐忑起來。
皇帝漠然地眨了眨眼,視線鎖住了五官驚恐的目光,冷森地道:「害怕嗎?你也會害怕嗎?」
五官又將自己埋進了水裡,水已然有些冷卻,但還沒有到受不了的地步,五官浮躁的心靜了下來,從水中抬起頭,目光一冷,突然想到:這李得勝是個穩重的人,蘇娘娘亦是個聰明人,若她真要報復皇帝,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皇帝發現了呢?
「是嗎?」五官只是漠然地望著地面,牽起了皇帝的手,朝龍床走去。
「張總管說得有理,」五官淡笑著,押了口張能遞過來的茶,道,「不過,若真如張總管所說,那李得勝就不只是被貶而已了,皇上會……」接下來的話二人心知肚明。
五官卸下hetubook.com.com衣物,沿著池中的階梯走入了池內,當溫熱的池水將她包圍住時,舒服地一嘆,然而,下身的酸痛卻讓她剛舒解的心情又沉入了谷底,望著自己身上遍布全身的吻痕,五官水中的雙手突然緊握成拳,屈辱與不甘同時浮上心頭。
皇帝一愣,低頭望著手中的小手,五官的手因為剛才拍打的緣故,已然腫脹得很是厲害。
張能一怔,忙道:「是,是,官主子說的是。」
啪啪——啪啪——五官繼續拍打著大門,任憑手掌心傳來的疼痛直達全身,她使勁地拍打著,叫喊著,然而,就在一雙厚大的手握住了她胸前的豐|滿時,五官徹底地絕望了,就像一隻被困的野獸,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五官絕望地大喊:「王爺,救我,王爺,救我啊,王爺。」
他愛她什麼?
「那就看你的表現了。」五官起身。
五官猛地站了起來,皇帝把御天殿里的所有人換除,就是說他早已認定李得勝是蘇娘娘的心腹,他那麼做,目的就是為了拔去李得勝多年來在御天殿種下的勢力,不論蘇娘娘的目的是什麼,皇帝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和皇位,都不會放過任何一人,其中須王爺恐怕就是頭炮了。
空氣突然在此刻凝結。
「是。」幾個太監走了進來,當見到屋內凌亂了一地的碎衣時,並不驚訝,彷彿是早已知曉般,手上,早已準備好了龍袍。
五官轉身欲跑,然而,她剛轉身,手已然被應天臨抓住,五官愴然抬頭,應天臨並沒有看她,他只是靜靜地望著地面,眼中,依舊是她初見時那般的死寂。
他摒棄了身為帝王的尊言,放下了心中的驕傲,將心扉赤|裸裸地對著這份情時,她卻嫁人了。
「哪三個?」
這是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很大,很寬暢。
「另外,須王爺對皇上可忠心得很,而且皇上對須王爺也疼愛有加,須王爺又怎麼會有二心呢?」五官玩著手中的杯蓋,想起須王慎的溫柔,閉上了眼,思念,如潮水般湧來,伴隨著一種莫明的痛,使得她全身受著一股前所未有的煎熬。
半個月來的日日夜夜,他無眠至天明,想她想得心痛,在各個角落找尋著她的身影,放下了他身為帝王的一切職責,瘋狂地找著她。
「連這也不知道呀?張總管,你這總管位置看來也不會長久呀。」五官看了張能一眼,對他,她自不必客氣,不過,他能當上這總管一職,顯然在皇帝的眼中還是有些分量的,皇帝?五官握住筷子的手不禁一緊,險些把它折斷。
她嫁人了,烏黑如墨的青絲已被挽起,露出了她潔白而又美麗的頸項。
五官的聲音亦在她睜開眼時被硬生生地卡在喉,臉色開始變得蒼白。
皇帝並不是一個多疑的人,但他是皇帝,他則必須多疑,如果張能因為李得勝去了白花林而聯想到這一切,那麼作為皇帝的他恐怕早就想到了這一層吧?蘇娘娘的計謀失敗,她的處境不僅危險,甚至也會涉及須王爺。
當五官在轉頭的一瞬間,他銳利的目光動了動,空氣亦開始有些波動,但他身形依舊未動,只是盯著五官微張的雙眼中透出的惶恐,以及慘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龐,心,竟是苦澀,一種欲哭而無淚的苦澀,散蔓全身。
陌寒輕輕地摘下一片白花,仰望著已被枝葉遮得密實的天空,漠然地道:「後面的事可都安排好了?」
身體打了個冷戰,當她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個夢境時,出於直覺,五官感受到一道冰冷卻憤怒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徘徊,毫不遲疑的,五官轉頭。
「知道了。」五官漠然地道,話音剛落,便已有奴才掀起了暖簾,靜候著五官的出來。
「是。」奴才們慌忙下去準備。
蘇娘娘,你害了須王爺,五官在心裏憤恨地喊著,心竟有些浮躁,冷靜,一定要冷靜,五官在心裏告訴自己,形勢越是複雜,則更要冷靜,有些事情自己還未想透,想明白,更要冷靜,可是,是什麼事情呢?
「第一,請皇上遣散後宮中所有的秀女,第二,請皇上立我為後,第三,皇上今後永不納妃。」看著皇帝變得難看的臉,五官冷冷地諷笑,「這三個條件,皇上應該很耳熟吧。」
五官看了眼不遠處的一盤素菜,宮女馬上為她夾了來放進碗內。
深深地注視著身下的人兒,皇帝的表情未有所波動,依舊死寂:「你不知道我想做什麼呢?」不是朕,而是我。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張能接過宮女手中的筷子,殷勤地為五官夾了一塊魚肉放進碗里。
「皇上能囚禁我的身,但不能囚禁我的心。」
「呵呵,小勝子,你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奴才,」頓了頓,陌寒又道,「宮中本就是https://m.hetubook.com.com個是非地,你也不年輕了,離開了也是件好事,回了老家好好地過餘下的日子吧。」
做錯了事?李得勝做總管都做了十多年了,自不必說他處事的圓潤,單以他的老奸巨猾,又怎麼可能輕易做錯事?而且還被罰?五官心中想著,卻不露聲色,只是道:「他被罰到哪個宮當差了?」
「放開我。」望著皇帝的目光越來越深沉,那裡,有著人類最原始的慾望,五官開始害怕。
「你是我的,是我的。」應天臨吻上了那一手的豐|滿,輾轉地親吻。
「皇上,該上早朝了。」暖簾外,一太監道。
五官在應天臨的唇上狠狠地一咬,使得應天臨的思緒被打斷,但他亦只是微皺了皺眉,唇上的力道卻加大了,貝齒被敲開,他長驅直入,和著那血腥味與她的舌開始糾纏。
「是,這是皇上吩咐的。」
深深地看了五官一眼,皇帝不再說什麼,靜靜地離去。
身上,已是一身華麗的婦人服。
蓮步微移,陌寒緩慢地走到了未央湖旁,滿空的驕陽使她的雙眼微眯,望著依舊清澈能見底的未央湖,陌寒淡然地道:「晴柔,愛人被奪的恨與痛,你的兒子,現在嘗到了。」說完,嘴角上揚,竟是那麼的冷艷和絕情。
「呵呵,張總管,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不說傻話,你也看到皇上對我的厚愛了。」五官斜看著張能。
緩緩地下了床,五官一個踉蹌,險些站不住腳,身體的酸疼讓她想起了昨夜皇帝對她無數的需求,輕咬下唇,五官面無表情,蹲下身,撿起那些被皇帝撕裂的衣物,當她摸到衣服中一塊硬東西時,微微一怔,拿開碎衣,是一塊圓形的玉佩。
「是啊,奴才也這麼想呢。」
「嗯。」五官無意識地輕嗯,突然想到,御天殿里的宮女太監們都已不在是她在時的那批人,為什麼?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勞師動眾地換人?五官輕皺眉,難道這李得勝出的事真的如張能所說的那般嗎?
「你恨朕。」這是一句肯定句,皇帝從五官的目光中見到了她對他的恨,心下苦笑,罷了,如果恨能讓她注意到他,那便讓她永遠的恨他吧。
春風,伴隨著冬天的殘冷從窗外吹進,強勢地與這滿室的溫暖相融。
「密謀?能密謀什麼?那廢后又沒什麼勢力,而李得勝亦只是個奴才,有什麼出息。」五官佯裝不在意地道。
不知道?五官在心裏冷哼,這宮裡雖然規矩森嚴,然而,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在這深宮中,每一個人都長了幾個心眼,宮中是沒有秘密可言的,一個有能力當上總管的奴才,若無法知道李得勝是因何得罪了皇帝,他還能在這宮裡混得下去么?
「李總管已被撤去了職務,給皇上貶出皇宮,回家養老了。」
「當年,孝德皇后在剛生下須王爺便被先王給廢了,心中能不氣嗎,能不想著報復?」五官拿起池上的一朵白花兒,暗忖:報復?當年蘇娘娘被廢是因為皇帝的母妃柔妃娘娘的死引起的,可是,柔妃娘娘已然死了,蘇娘娘想報復什麼呢?
「有何不可?」
「是啊,奴才想著,那李得勝是不是和廢后在密謀著什麼,而被皇上發現了,所以皇上才貶了他呢。」
「是,娘娘,奴才已然依著娘娘的吩咐安排妥當了,另外,皇上這會兒恐怕已然將五官給弄進了皇宮。」三步之遠的李得勝恭敬地道。
身後的人一怔,然而,卻沒有放下遊動的雙手。
皇帝死寂的目光一閃,湧上了複雜的色彩,一手輕輕撫摸著五官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小臉,閉上了眼,唇輕輕地覆上,溫柔而纏綿。
五官一怔,然而,就在她怔忡之際,身體一個晃動,便聽得砰的一聲,「好痛。」五官痛呼出聲,便發覺自己竟然躺在了龍床上,而剛才的碰撞身便是自己撞上龍床的御欄時發出的聲音。
「主子不需要奴婢們服侍嗎?」二宮女相互對視了一眼,有些不解。
「我不屑。」不再壓抑,不再卑微,五官冷然出聲。
「須王爺。」竟是須王慎送給自己的玉,五官輕輕撫摸著翠玉,玉的紅繩已然被扯斷,顯然是皇帝在撕裂她衣服時,不小心也把這玉也撕了下來,拋到了地上。
「是嗎?」五官雖然心中驚訝,但卻對著張能笑了笑,道,「原來是張總管呀,五官剛才失敬了。」
皇帝不語,看著五官的目光充滿了深思,突然,他大笑起來,然而,卻語氣冰寒,道:「看來,你的伶牙俐齒恢復了。」
頸上隱約的酸麻,令五官清楚地意識到她被襲擊了,更是她突然出現在皇宮裡的原因,怎麼會這樣?是皇上嗎?為什麼?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做?
「皇上能做到這三點嗎?」
望著李得勝已然m.hetubook.com.com消失的身影,陌寒望著四周圍的空曠,緩緩地閉上了眼,輕風掠過她及腰的秀髮,吹起了她月白的長裙,竟是如此的孤獨。
溫柔的手僵住。
「真疼。」五官坐了起來,頸上的酸疼令她疼痛出聲,「奇怪,好端端的怎麼會痛呢?」有些迷糊,但五官卻利索地下了床,當她見到屋內熟悉的一桌一椅時,身體僵硬,突然間失笑,輕喃,「這不是皇宮的御天殿嗎?我怎麼會夢到這裏?」
皇帝只是稍一用力,便已然將她亂揮的雙手置於頭頂。
「皇上,你為什麼要五官。」五官轉過了身,面無表情地望著皇帝已是熾烈的雙眼。
夜,漫長著。
「呵呵,官主子還不知道嗎?李總管做錯了事,被皇帝罰了。」剛才的太監在五官耳旁說道。
五官張開了雙眼,暗喃:蘇娘娘是先皇的皇后,那時,李得勝也是在服侍著先王,如果要說有牽扯的話,這牽扯恐怕在先王在位時就已然種下了吧。
「是是。」張能點點頭,隨即諂笑道,「奴才心中清楚,往後還要靠官主子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呢。」
五官一步步地後退,當她見到皇帝時,她驚訝,不敢置信,忘了該有的禮儀,看著皇帝不發一語,只是漠然地望著自己,她畏怯,懼怕,然而,此刻,她卻防備。
看著宮人的離去,張能依在五官的耳旁,討好地道:「官主子,奴才是真的不知道李總管為何被皇上貶出了皇宮,不過,聽宮裡的奴才們說,是因為李總管常偷偷地給白花林里的娘娘送東西吃,皇上知道了,大發雷霆,才貶了他的。」
「哦?怎麼個知無不言法?」
「皇上,你要做什麼?」五官強自鎮定地道。
只有一個理由,想到這兒,一股冷森的氣息從五官的腳底開始向頭皮蔓延,五官打了個寒戰:蘇娘娘是故意的,她是故意讓皇帝發現的。
「哎喲,官主子這話可折煞奴才了,您是主子,又是皇……」未等張能把話說完,五官便笑道:「張總管呀,這李得勝不知是犯了什麼罪而被皇上貶出了皇宮呢?」
「既然張總管不想說,那我也不勉強。」五官神色不變,又吃了幾口張能遞過來的菜,便放下了筷子,道,「昨夜兒侍候皇上累了,我要沐浴。」
五官輕輕地靠在一旁的白玉石上,沉思。
「主子你想啊,一個廢后,那李得勝若沒有好處,去她那裡幹嘛呀,還要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張能悄然地望了一眼五官的側臉,心中嘀咕:這官主子絕不是個軟柿子,看她的架勢便知道不是單純好欺負的主兒,況且依皇帝現在對她的寵愛,搞不好往後還能當上皇后呢,自己可得巴緊著點。如此一想,張能便把自己的所知所得都一一講了出來。
「不,我不是你的,我是須王爺的,皇上,你在玷污你弟弟的女人。」五官厭惡地望著皇帝,先前的憎恨在此刻又從心底浮現。
這是什麼感覺?五官想抓住這一閃而逝的痛,想弄清這份異常的煎熬,然而,這感覺來得突然,去得太快,她只覺心裏彷彿被人刺了一刀,當睜開眼時,那人早已揚長而去,見不得蹤影。
什麼意思?五官倔強地望著皇帝。
燕子歸巢,嗖的幾聲,優美的飛翔于夜幕的皇宮上空,落入了不知明的角落,告示著一天的結束。
應天臨漠然地看著五官,當他的視線移至五官微顫的雙唇時,眼神更為凌厲了。
「是嗎?」五官漠然地看著皇帝,恨,一閃而過,道,「如果皇上能答應五官三個要求,五官便留下。」
此時兩個宮女走了進來,對著五官道:「官主子,奴婢們服侍您沐浴吧。」
「愛?皇上懂愛嗎?」
看著袖子邊兒上的提藍金刺,五官諷笑,貴妃,是嗎?
「皇上,奴婢只是一介奴才……」
「難道皇上想囚禁我一輩子?」
五官想鎮定,然而,當她的腦海里浮起須王慎的笑容時,不知為何,心中卻如何也無法靜下心來的,反是更為慌亂。
陽光從枝葉間穿過,灑落細碎的光影,濃密的樹群則繞著未央湖形成了一道自然的綠色屏障,然而,就在這道屏障深處,光與影的交融亦只是幽幽灰暗。
當他深深地進入她時,五官閉上了眼,將滿腔的憤恨吞下了腹。
窗,半開著。
「呵呵,主子說得是,這些不都是那些奴才們沒事做亂猜的嗎,奴才也只是拿來給官主子充當笑話聽而已。」張能訕笑幾聲。
「你希望我哭么?」不,她從不在敵人面前示弱,五官心中冷哼。
被置於頭頂的手緊握,直至指節泛白。
她嫁人了,在他焦急的尋著她時,她卻幸福地依偎在他最親愛的弟弟懷裡,幸福地微笑著。
「好處?」
「由不得你不屑,朕的愛,你就得接受。」
hetubook.com.com「為什麼,我只是一個奴才。」五官全身一僵。
想到這兒,五官突然面色變得蒼白,當她將所有的事情聯繫到一塊時,得到了一個結論。
蘇娘娘?蘇娘娘真的會和李得勝有牽扯嗎?一個被困冷宮十幾年的廢后,一個是服侍了兩朝皇帝的奴才,能有什麼牽扯?
五官心中一驚,轉身欲從床的另一端下去,然而,她還未付諸行動,皇帝修長的身影已然壓了上來。
戒心?讓一個皇帝有了戒心的事,這事應該會很大吧?
終於皇帝抬起了頭,望著五官微腫的紅唇,一會,目光下移,注目著那潔白的秀頸,出神。
也該是時候了?五官聽著心中一驚,按著這張能的言外之意,豈不是在說李得勝和蘇娘娘之間密謀之事不是造反嗎?然後擁須王慎為帝。
「你,可怪我?」陌寒轉頭,向來清冷的臉上竟多了份離愁。
「是嗎?」皇帝的嘴角露出冷笑,突然起身,毫不遮掩自己的赤|裸,目光邪肆的盯著五官,道,「那就試試吧。」說完,便對著暖簾外道:「來人。」
「是嗎?」五官看了這奴才一眼,便坐了下來,立時,有宮女走到她的身邊,恭敬地道:「主子想吃什麼。」
當最後聲嘶力竭時,五官停下了早已被啪打得紅腫的雙手,心,已然冰冷,孤獨和絕望讓五官停止了求生的吶喊,剩下的只是喃喃的低語:「王爺,阿慎,對不起,對不起,五官儘力了。」
她不再反抗,只是承受著這一切,當她看到御天殿空無一人時,便已然猜到今天所有的一切是早有預謀的,反抗也只是徒增了他的征服欲而已。
「不用了,衣服留下,你們都出去。」五官冷硬地道。
「王爺,五官想你。」眼睛濕濕的,五官想哭,但她只是緊皺了眉,把心裏突然湧出的酸意也強壓了下去。
皇帝一怔,苦澀地道:「我愛你。」聲音竟有些嘶啞。
「是嗎?」應天臨危險地眯起了雙眼,在五官的慌亂注視下,褪下了她的底褲,聲音魅惑而冰冷,道,「今夜,你是我的。」說完,應天臨站起了身,開始褪下自身的衣服。
「王爺,王爺。」五官喃喃著,心又開始痛起來,突然,五官張開了雙眼,就在眼中的淚水即將掉落時,她將全身都浸入了池水中,她不哭,她不會哭,絕對不會哭。
「貶出皇宮?」五官聽著心中一驚。
有些訝然,亦有些不信,五官站起了身,在銅鏡的面前從頭到腳打量了番,領口上月白的旗綉,邊兒的上提藍金刺,這是貴妃特有的裝飾,五官眯起了眼,嘴邊浮起一抹冷笑,輕喃:「難道皇上想封我為貴妃?」
池中,漂浮著無數朵白花,因為這些白花,整個大殿被層層的白花香味兒給包圍著。
一個奴才,一個已然嫁人的奴才,他為她尋尋覓覓,為她食之無味,為她擔驚受怕,他是皇帝啊!
皇帝的手一頓,目光在一瞬間變得犀利,在五官還未驚呼出聲時,嘶的一聲,她的外衣已然被扯成了兩半。
「王爺會找到我的。」
望著眼前的兩張新面孔,五官眯起了雙眼,原本就深沉的心思想到張能剛才的猜測時,猛然間一個想法竄入了她的腦海,不禁硬生生的打了個冷戰,暗忖:莫非在皇帝的內心最深處也是如此想的么?
「你很強悍。」皇帝眯起了雙眼,望著五官,眼中卻一閃而過柔情。
窗旁,明黃的身影倚著窗欄站立著,他,沒有束髮,肆意地任憑黑髮隨風飄蕩,黝黑深如冰潭的眸子是銳利的,但卻只是盯著五官出神,他斯文依舊,俊美依舊,一如從前,溫文儒雅,玉樹臨風,可奇異的,他的氣息竟是如此的死寂,一種空洞。
此時,殿外的一宮女道:「官主子,奴婢們就站在門外,您需要什麼只需出聲就好了。」
「我要離宮。」
應天臨身體一僵,胸口湧起憤怒,道:「這輩子,你註定了是朕的女人,休想再離開。」
皇帝未有所動,另一手已移至到了衣領的第一顆扣子上,輕輕地一撥,錦布的一字扣便滑了出來,露出了柔嫩的前胸,在紅艷肚兜的映襯下,使得應天臨的目光更為深沉了。
那天,就是她吧,花轎里的新娘,應天臨的身體一僵,心,如針扎般,痛,無法言明,是悔恨,痛恨,內心的悔,令他無法發出吶喊,只能讓這份痛苦沉睡在心的深處。
「不——」胸前的冰冷令五官的懼怕已達到了頂點。
想到這裏,五官幸福地一笑,突然,她的身體一僵,就在她不小心碰到閣台削尖的一角時,刺痛從手指傳來,五官眨眨眼,輕皺著眉,茫然地看著那被刺痛的手指,盯著那手指尖半晌,五官的臉開始逐漸蒼白,做夢,也會感覺到痛嗎?
「不——」五官突然出喊出聲,聲音中竟透hetubook.com.com著無比的惶恐。
蘇娘娘想立王爺為帝嗎?不,五官搖頭,直覺地否定了這個可能性,現在朝野上下對皇帝的服帖得很,民間對這皇帝更是愛戴,蘇娘娘若真有這個想法,無異以卵擊石,反會陪上自己的性命,她不會這麼傻的。
「官主子,請用膳吧,再不吃,要涼了。」一年約四十左右的太監,走到五官的面前,獻媚地道。
「朕說了,朕愛你。」
「放開我。」就是這一份死寂,五官意識到了驚慌和無措,皇帝在生氣,她不明白皇帝在氣什麼,然而,她的心卻無端地害怕,第一次,她有了想要逃跑的衝動。
「朕當然懂。」皇帝恨恨地道。
終於,皇帝看向了五官,眼神迷離,喃喃地道:「為什麼?」
他到底愛她什麼?
幾個宮女看了皇帝一眼,直到皇帝輕微地點頭,才一一退了出去。
「是,奴才謝娘娘的成全。」李得勝跪在地上,朝陌寒叩了三個響頭,便如來時般,悄悄地退隱於白花林中。
輕輕地一扯,紅色肚兜在下一秒便被揭下,皇帝一手撫上了五官的豐|滿。
在大殿的中央,是一個約莫四十平方的水池,池的四周圍,設置了些許的靈蔓紗布,蔓紗近乎透明,並不能遮掩什麼,然而,在這偌大的空間里,卻也因為這靈蔓紗布,使得原本大殿僵硬的線條多出了些許的柔媚。
「為什麼?」
當婢女們話音剛落,剛才魚尾進入的太監們紛紛走了出去,寢宮只只留下三名宮女,以及皇帝。
「皇上,你得到了你所要的,可以放五官離宮了。」昨夜的記憶洶湧而來,但五官只是淡然。
「李總管呢?」五官吃了一口,只覺索然無味,不經意地看了眼四周圍的奴才們,赫然發覺竟然沒有一個是她所熟識的,不禁奇道。
當五官從水中抬起頭,臉色已然恢復了平靜,眼中精光閃過,此時的五官,不再是三來年為奴為婢的卑微樣,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讓人聯想到了少年時的五官,那個為了生存,不惜花任何代價的五官。
貴妃?五官嗤笑,只覺想狂笑,是恨,亦是怨。
幽幽地一嘆,臉上儘是疲憊,經過昨夜,什麼都不願想,也不想去回想,應天臨輕輕地擁住了五官已然僵硬的身軀。
五官不語,只是冰冷地望著皇帝。
「身又如何?心又如何?只要朕囚禁了你的身,你的心,朕遲早會拿走。」
五官緩緩地睜開了眼,突然映入眼帘的明黃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望著床頂,那深色的明黃是如此的熟悉,令她的記憶在此刻顯得獃滯,明黃的顏色,是龍的顏色,是天子的御用顏色,怎麼出現在須王府呢?
他愛她什麼?應天臨微眯起了眼。
當皇帝的穿戴完畢時,從暖簾外,又走進幾個宮女,朝龍床上的五官福了一福,道:「官主子,奴婢們來侍候主子起床。」
「你背叛了我。」應天臨的嘴角揚起一抹陰殘的弧度,靜靜地道。
清晨,幾聲脆麗的鳥叫聲驚醒了睡得很不安穩的五官,五官輕皺了皺眉,有些不耐,就在此時,一雙溫柔的手撫上了她緊皺著的秀眉,五官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睜開眼,輕笑道:「王爺,你——」
應天臨起身,緩步走向五官,身後的黑髮隨著他的動作而飄揚,如黑夜般深邃的星眸緊鎖著五官的視線在空中糾纏。
他焉能不知道她想說什麼,這麼多年來,她處處在貶低自己,她在他面前裝出的卑微,恭敬,目的不就是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嗎?她怕他的權勢,怕他打她,欺她,因為她明白他對她的厭惡,她只有表現得卑微,才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對於張能的話,五官並沒有全信,別人所說的,所做的一切對她而言,只會是一個參考,然而,面對御天殿里所有的新人,五官不得不懷疑:皇帝貶了李得勝,把原先的宮女和太監們也撤了去換上了新人,這隻能說明李得勝的事情令皇帝起了戒心。
五官掙扎。
五官緊咬著下唇,狠狠地盯著皇帝,道:「放開我。」
東方,天已露白,透過窗門,五官看到了折射進來的太陽光線,竟是如此的明媚和柔和。
「嗯。」五官點點頭。
然而,她卻不知道,就是因為她的卑微,表現得太過完美,反引起了他的注意。
「皇上,」五官坐上了龍床,望向皇帝,漠然地道,「五官是一個人,不是妓|女,如果你真的愛五官,那麼,請像對待一個人那樣對五官吧。」
彷彿一個老友見到了多年不見的舊朋,五官緩步走到御案旁,輕手撫摸著案上的硃筆,龍硯,閣台,以及疊得老高的奏摺,喃喃自語:「三年了,我在這裏為奴為婢,戰戰兢兢地過著日子,不過,現在好了,終於離開了,苦日子到頭了。」
「你們都下去吧。」五官朝身後的宮女道。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