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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驕傲

作者: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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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灼傷的錯覺

第三十章 灼傷的錯覺

「一時的失憶?什麼意思?」
「佟兒?」須王慎欲說些什麼,哪知,張佟兒卻突然抱住了他,輕泣出聲,「王爺,佟兒不在乎您有別的女人,只求您別這樣漠視佟兒,我們是夫妻呀。」
睫毛動了動,五官吃力的睜開了雙眼,呆然的望著頭頂的明黃紗帳,有一瞬間的失神,當看到床邊一張憔悴的睡臉時,突然眉頭深皺,目光冷霜,但只是一瞬間,微笑眉聳,伸出手輕輕的捏著他的挺鼻,不讓他呼吸,嘴角露出一絲調皮的微笑。
「嗯,好。」五官笑眯起成了一條線,隨即躺下,只覺這樣的感覺挺棒的,眼中一閃而過滿足,然而,當她的身體剛躺下,疲倦頓時涌了上來,隨即沉沉入睡。
「皇上,娘娘可能是刺|激過大,一時緩不過來,因此寧願選擇忘卻。」說這話時,胡得適的額上滲出些冷汗,但皇帝只是憐惜的望著五官的睡顏,因此並未察覺。
「你長得真是好看,你是誰呀?」五官開口,翻了個身,與應天臨近距離的對視,面對著他的驚愕,笑道:「怎麼不說話?」
一聽五官此言,皇帝的心中鬆了口氣,轉身對著殿外的張能道:「戰將軍人在哪?」
夜,沉靜,偶有幾顆星星展露鋒芒,但很快的,又隱於了漆黑的夜幕中消失於無形,彷彿從未曾出現過般。
五官盯著應天臨不語,眼中也有著深深的迷惑,警戒明顯,但只是一閃而逝,笑道:「你知道我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嗎?」
看著雙言欲言又止的望著自己,陌寒挑了挑眉,目光一沉,道:「怎麼,你認為我太狠了嗎?」
「嗯,你先睡吧,朕去去就來。」皇帝輕撫著五官細嫩的肌膚,有些不舍,便轉身離去。
「皇上,你的臉有些蒼白哦,是不是生病了?」
胡得適站了起來,恭敬的站在一旁,偷眼望了沉睡中的五官一眼,心中疑惑,道:「啟稟皇上,娘娘的失憶應該是一時的。」
「啊?」胡得適先是愣了愣,忙道:「娘娘,請躺好,讓老臣給你把把脈。」
「不愛。」有了皇帝的保證,五官誠實的道。
https://m•hetubook•com•com但五官亦知道,若她不假裝失憶,一切的一切便無法進行下去,她唯有失憶,才能生出解決之道,精明如皇帝,他又怎會輕易相信她的失憶,然而,五官清楚,皇帝是寧可選擇她是『真的』失憶,也不願再面對她的冰冷。
高雅依舊,清艷依舊,緊眠的傾國之顏亦如天山的白雲,看得到,卻是如此讓人追嘆莫及。『未央湖』旁的白影,孤獨而伴著濃濃的清冷立於一旁,雙言隨侍左右,這個忠心的僕人,憂心的望著自己的主子,目光中是隱隱的心疼。
五官眼珠一轉,暗忖著該如何回答時,皇帝的面色一沉,道:「對朕,你只許說真話。」這表情,他太熟悉了,雖然以前的五官沒有現在這般的形於色,但每當她欲說一些違心之言時,目光總會變得深沉。
「有。」五官點點頭,見皇帝眯起了雙眼,便道:「不過記不起他長什麼樣子了。」
眉頭輕皺,五官的目光中閃過絕望與強烈的怨恨,但只是一瞬間便被壓下,幽幽的望著頭頂的一片黑,只是緊抿著唇。
「這有什麼,他是一個堂堂王爺,多的是願意為他生孩子的女人。」況且她那時也不知道五官懷了慎兒的孩子,陌寒面色一僵。
皇帝的身體一僵,看向五官,卻見五官依然只是吃著御案上的糕點,當聽見張能所報之事時,奇怪的望著殿外,又將目光移向了他。
應天臨輕撫上了五官蒼白如紙的睡顏,額上那道白紗布觸目驚心,想起三天前的驚魂,混亂的心在如此平靜的黑夜裡依舊無法安寧。
她沒有失憶,她怎能失憶?
「官兒,你,你剛才說什麼?」應天臨一把奪過五官手中的銅鏡,雙手緊按在她的雙肩,目光帶著絲疑慮。
胡得適奇怪的看了眼皇帝,暗忖:難道皇上還沒對藍妃說嗎?便笑道:「是啊,在娘娘昏迷的這段時間里,皇上已然封您為藍妃了,娘娘快躺下吧,讓老臣給您把把脈。」
「官兒,你愛朕嗎?」還是,只是恨,恨得只有忘了記憶才能撫平hetubook.com•com心中的痛,皇帝深情而痛苦的望著五官。
「皇上,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五官吃著手中的糕點,奇怪的望著怔視著自己的皇帝,神情並不顯得熱絡。
半柱香后。
「顯然是真的,」雙言在一旁道:「胡御醫都如此說了。」
「為什麼?」皇帝一怔,面對於五官的坦白,心中苦澀,沒有了那段不堪的記憶,她還是一樣不會愛他嗎?
應天臨的眉角動了動,深邃的眸子睜開,卻在對上了五官充滿著笑意的小臉時,心頭一顫。
「王爺,我是你的妻呀,你,你怎麼能如此待我?」張佟兒有些哽咽,但聲音卻依舊柔和。
「這麼晚了皇上還要去處理國事?」五官一聽皇帝說『備燈』,便問道。
「胡御醫?胡得適嗎?」
「王爺,有消息嗎?」張佟兒從屋裡拿出錦衣外袍,披至須王慎的身上,望著眼前這位她早已芳心暗許,卻還未有夫妻之實的夫君,心微微的酸著,他瘦了,雖然俊美依舊,卻說不上來的憔悴,張佟兒心中暗暗傷神,那女人在夫君的心裏真的有如此重要嗎?酸,妒,忌,是她此時唯一的感覺,可同時,她竟是如此的羡慕著那女人。
「官兒,你對須王慎可有印象?」皇帝目光緊鎖住五官,不答反問。
皇帝注視著五官的目光由擔憂,驚詫,直到深沉,卻未發一語。
是,他狠。但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狠會用在自己所喜歡的女人身上。
「好險。」輕摸著太陽穴旁的紗布,五官望著鏡中的自己輕喃道:「再偏離點就死定了。」幸好是在太陽穴的旁邊,不過,她如此寶貝自己的身體,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傷到了頭呢?
陌寒對這一切的美景視若無睹,目光深鎖,凝眉而聚,暗忖:失憶嗎?還真是時候呀,五官,這個局,接下來便看你的了。
就在此時,張能在暖簾后恭敬的道:「稟皇上,胡御醫來了。」
窗外,紫竹優雅,明月高照。
「老臣見過皇上,娘娘。」胡得適一進來,便行禮,當他見到五官已然站了起來,忙道:「藍妃娘和*圖*書娘,哎喲,娘娘怎麼起來了呀,快快躺下,您現在身子可虛得很,不宜走動呀。」
然而,他依舊執著於她。
他,不會拆穿她。
「夜深了,你先回屋吧,我再呆會兒。」須王慎的臉上閃過不忍,張佟兒心中的苦,他清楚,他憐惜她,然而,僅此而已。
皇帝神色複雜的望著五官,從五官的眼中,他看到對陌生人的戒備與疏離,一個奇怪的想法竄上皇帝的腦海。
三天了,她一直昏睡著,他寸步未離,相守在一旁,衣不解帶,腦海中什麼都沒有想,只是等待著她的醒來。
「我的身體,怎麼這麼累呢,哎喲,我的頭,該死的,」當五官撫摸到額上的白紗布時,眼中一閃而過狠色,道:「是誰打的?」
「王爺?你——」張佟兒的臉上有絲受傷,他連碰都不想讓她碰嗎?
「是的。」
「稟皇上,將軍在『御書房』候著呢。」
就讓一切在『亦真亦假』中來臨吧,她的恨,怨,她會保留著。
「胡得適,藍妃好像失去記憶了。」皇帝雖然是對著胡得適說這番話,當目光卻是直視著五官,彷彿要看到她的內心深處般。
雙言未再言語,只是憂心的望著陌寒美麗的身影出神,久久,嘆了口氣,欲說些什麼,但最終也只能將話藏在心裏,只是望著無邊的天際出神:愛,是這樣解釋的嗎?
「是。」
白花林已沒有了初春時的繁茂,卻別有一番空靈的美,空中,飛舞的白花瓣兒猶如一個個調皮的精靈,隨著風的吹撫,朝四面八方散開,偶有一個迴風捲來,頓時千變萬化,目不暇接。
「但王爺最愛的還是五官……」雙言未說完,陌寒便接道:「愛?慎兒所謂的愛也只是圖一時新鮮,像五官這樣平凡的女子,宮外多的是,他要幾十個也行。」
「沒有。」須王慎抬頭望著越空,烏黑的眸子亦如這越空,沒有半點星光。
「官兒恭送皇上——」
「呵呵……」陌寒微微一笑,道:「這人的確是個老實人,說謊話時渾身冒冷汗,外人一看就明了,況且依他的性子也不敢撒謊。」
「官兒?」五官皺緊和_圖_書了雙眉,似在回想著什麼,想了半晌,敲敲頭,又搖搖頭,防備的看著皇帝,道:「我叫官兒嗎?這名字挺熟的。」
「備燈。」
「這是哪兒呀?」五官坐了起來,打量著四周,一頭霧水,隨即翻被下床,哪知剛一站起來,便只覺得頭暈目眩的,就在她要跌倒在地時,一個寬厚的胸膛及時抱住了她。
雙言一怔,想起須王慎離開王府的起因,不禁問道:「主子,為何當初皇上在王爺面前暗指五官是被『拜盅教』的人抓走時,您不阻止王爺出城呢?」
「官兒,別戲弄朕。」皇帝目光沉痛,心被五官無辜的眼神給深深的灼傷。
此時,就在暖簾后,皇帝俊挺卻僵硬的身子筆直的站立著,透過暖簾與木牆之間的縫隙,怔怔的望著五官一身的孤獨,落幕的臉上是濃濃的失落與哀痛。
「是。」
夜,更為靜謐了。
「讓他進來。」
「我是藍妃?皇上的妃子?我有這麼顯赫的身世嗎?」五官有些迷惑,為什麼她覺得不是這樣的?
應天臨從訝然中回神,從御案上將銅鏡拿過交到五官的手裡。
醒來後會如何?他不知道,但定是驚天地的,以五官的性子,他完全無法預料到她會如何做。
五天後。
微微一笑,皇帝搖搖頭,「不會,朕只會愛你。」
他狠嗎?
當走出了『御天殿』,胡得適搖搖頭,輕喃:「經絡暢通,雖有淤青,卻無絲毫阻滯,陰津而上,底子還不錯,沒失憶呀。」真是怪哉,他當了這麼多年的御醫,不可能看錯,這藍妃為何要佯裝失憶呢?
幽幽一嘆,張佟兒柔聲道:「王爺,回屋吧,外面冷,小心著涼了。」說完,欲牽起須王慎的手,哪知就在她的指尖剛一碰到他,便被他無情的甩開。
『須王府』。
「老臣開些葯,過個一二個月,娘娘應該能恢復記憶的。」
雙言沉默,躊躇半晌,才道:「主子,五官肚裏的,懷的可是須王爺的骨肉呀,王爺若是知道了,會怪您的。」
「藍妃娘娘?你是在叫我嗎?」五官不解的望著眼前的白鬍子老頭。
五官正欲回答時,便聽得殿外張和*圖*書能的聲音傳來,道:「啟稟皇上,戰將軍來報,須王爺已然回府了。」
「官兒?」應天臨的喉嚨一澀,面對著她如此無害的笑容,一時竟說不上話來,同時,震驚於五官對他的態度,怎麼回事?
「主子,現在皇上都封她為藍妃了,她這一失憶,皇帝豈不是得了個便宜?看來這步棋子是走不下去了。」
殿內,燭光冉冉,把應天臨修長僵直的身影拖得老長老長——
正打量著四周圍的五官一聽暖簾后的聲音,睜大了雙眼,驚道:「皇,皇,皇上?你,你是皇上?」
想了想,五官道:「那如果我說錯了,皇上會殺官兒的頭嗎?」
「鏡子呢?快給我鏡子。」五官瞪了一旁默不作聲的應天臨一眼。
「是嗎?」陌寒嘴角浮起絲冷笑,冷然的道:「慎兒也快回來了吧,雖然五官已然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但這戲也唱夠了。」
「失去了記憶?看來這丫頭是無法利用了。」陌寒不帶絲毫的憐憫,隨手抓住飄散過來的白花瓣兒,端詳著,「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既然這是皇帝的意思,我又怎能阻止呢?」陌寒臉上露出一抹沉思的笑容,這皇帝已然猜到她與『拜盅教』有關係,便想借慎兒的刀除去『拜盅教』,來個一石二鳥,她豈會不明了?只可惜,他這招要落空了。
「是,老臣告退。」胡得適再次偷望了眼五官,便退了出去。
刺|激過大?皇帝握緊了拳頭,呼吸一窒,強將心中浮起的酸澀壓下,揮揮手,聲音疲憊且沙啞:「下去吧。」
五官細細的吃著盤中的糕點,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盤中無一物,直到手中再也抓不住什麼東西,五官站了起來,走至窗旁,打開了這雕刻著龍鳳呈祥的圓窗,望向早已不知跑到何處的明月,目光深沉。
胡得適沉吟了半晌,暗忖:他向皇上撒個小謊應該不礙事的吧,畢竟是藍妃現在正得寵,自己若拆了她的謊言,豈不是自找罪受,哎,這世上呀,誰都可以得罪,但千萬別得罪女人,特別是這後宮中的女人呀!想起自己在15年前所發的誓言,胡得適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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