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驚鴻掠影
反是少年，應該說少女怔了怔，好奇的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磨磨蹭蹭的在幹嘛呢，快點。」帶路的少年郎突然拉過我的手，快步走向了廳后。
「掌柜？」我一愣，他與這少女認識？
那個男人對我未再多看一眼，大步進了大門。
「什麼？」我心一沉。
買我？想到這幾天所發生的事，眉又擰緊了幾分。
小丫眨眨眼，歡呼：「聽著比爹還厲害，哥，我喜歡皇帝，我要當皇帝的女人。」
剛離開巫臣華禹的懷抱，其中一名暗影突然撤下了面罩，熟悉的聲音也在空中飄蕩：「姐姐，是我。」
剛說話，一道庸懶的聲音就響起：「你輸了，該回去了。」竟然是巫臣華禹。
二人的身影頻繁的閃現在半空，傳來對擊的掌聲，下面的我們，只能看到一白一玄二道身影飛來飛去。
再次見到巫臣華禹時，已是隔日的正午。
「那這裏的掌柜是將我帶來的那人嗎？」鋪子與男色的結合，這樣的點子會是那個男人想出來的？
望向巫臣華禹，夜風下，白衣飄舞，幽深的眸子也靜靜的望著我，一派散慢，一如的慵懶。
王媽一訝：「姑娘沒聽說過天下絕色？」
我看到劉幕漸漸滑下的身影。
張進遲疑了下，點點頭：「皇上那麼在乎姐姐，最遲明早就會來找姐姐的。」
心中一動，望向巫臣，後者毫不在意的一笑，彷彿極為篤定我會留下。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往常，天下絕色的生意是越來越好，每個來這裏的男女都很喜歡這裏的宮女制度，就算不是來買東西的，喝杯茶他們也感到非常的享受。
王媽噗的一聲輕笑，眼神帶了許些深意：「姑娘以為他們在做什麼？」
傍晚時，天邊聚集了些烏雲，山雨欲來之感。
少年冷冷一句：「以後她就是管教你們的師傅了。」說完，走人。
「天下絕色，搜盡了天下至寶，只要進了這裏，不管你要什麼，都能買到，就算買不到，只要給了錢也能為你找到你所要的東西。」王媽笑說：「姑娘進來時應該看到樓上的那些房間了吧？說得明白點，那些都是鋪子。」
而我，也愛好上了這樣的日子。
「柳夫人？」我來這裏三個月，大大小小的貴客盡數都見過，若這位柳夫人是財神爺，沒道理三個月都沒來啊。
「不，你不能這樣做。」欲阻止，手卻被他死死握住，只能看著暗影們將巫臣二人包圍。
搖搖頭，這些已不是我該想的。
再者，他離開皇宮做什麼？
他眼底的趣味更濃郁：「在想別的男人？」
「皇上，皇上。」念瑤焦急的聲音傳來。
如今都不重要了。
「一路上你都在察顏觀色，小心翼翼，看著不像會是犯錯的主，換句話說，你應該不是自願離宮的，我可以完成你未了的願望，只要你安心在這裏。」他淡淡說。
我慌然別過了臉，心下驚怒，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這些人都在做什麼？
「你很在乎他。」巫臣說的很肯定。
巫臣華禹衣袂飄舞，悠閑自得，劉幕沉靜而立，夜般漆黑的眸子深沉一片，下一刻，他吐出一口血。
那到底是誰通過皇宮的層層鎖禁將我送出？那些刺客來時竟然沒有驚動宮裡侍衛，除了那二個暗影。說到暗影，他們會是劉幕派在我身邊的嗎？
「掌柜還想知道什麼？」既已聽到，也不必再隱瞞，我亦平靜的回視他。
「朕不會放你走，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劉幕說完，望向巫臣華禹，眸底冰冷一片：「殺了他們。」話音剛落，數十名暗影便沖向了巫臣二兄妹。
我點點頭，以左相的勢力，布置妥當一切，再綁一個在廢宮裡的后妃出宮確是不難，只沒想到他的野心這般大。
握著我的手已有些汗意，劉幕是在緊張嗎？望向他依然冷靜的側輪廓，深吸了口氣，道：「放開我吧，我要留下。」
那個男人悠悠然開口：「她不是這裏的客人，而是我買來調|教丫頭們的宮女。」
「你笑什麼？」少年不悅。
再者，我更喜歡的是出宮后的日子。
當巫臣華禹一躍而起他時，劉幕放開了我的手，迎了上去。
「那就做我的女人。」他雲淡輕風。
「念瑤？」驚望著蒙面下的美麗面龐，一時竟驚鄂得說不出話來。
「是。」念瑤點點頭：「左相早已有了謀逆之心，不管玉妃生下的是什麼，都會調包成皇子，將姐姐綁出皇宮，那時皇上定會去找姐姐，到時，左相便派殺手刺殺皇上，一旦得逞，便扶持玉妃的孩子坐上龍倚，他好挾天子以令諸候。皇上就借力使力，打了個回馬槍，使他措手不及，才贏了這場權斗。」
「哇，太厲害了。」小丫眼底冒著激動的光芒，拚命點點頭：「那這個皇帝在哪裡呢？」
一步步走向劉幕，在他的眼底見到了欣喜，發自內心的，久盼的欣喜。
一陳銀鈴般的笑聲突然從門外傳來：「哥，原來她是皇帝的女人。」
「偷聽？」小丫噗的一笑：「我們在自己家裡走走而已，是你www.hetubook.com.com們功夫爛，沒發現我們早來了好久。」
我的心又提到了心口，環觀四周，雖然不知道是在哪兒，但看周圍的建築，也知道還在京城之內，甚至可以說是在京城的中心。
夜幕降臨時，馬車停在了一處燈壁輝煌的府砥前，大宅外形的建設與別的房砥不同，牆壁竟是波浪型的，而顏色也是大紅色，抬頭，天下絕色四個金漆大字閃閃發光。
「第一聲夏雷啊，真響。」王媽嚷嚷。
他點點頭，嘴角微微噙笑，隨手指著我：「帶她下去梳洗，等會來見我。」
「都讓開。」一聲高亢的斷喝。
「皇帝，不要輸。」小丫朝半空喊，聽聲音中的興奮，大有希望她哥哥輸的想法。
半步之距，抬眸望著他，輕聲開口：「皇上，放了我吧。」
「姐姐放心，我方才已秘密通知了別的暗衛，皇上很快就會知道你在這兒，最遲明天，就會來救你了。」張進很是興奮的說。
望著這二張滿是誠意的面孔，我淡淡一笑：「真有你們說的那般好嗎？你們不是不知道我在宮裡所受的苦與痛，失去了那麼多，卻什麼也沒有得到，天天膽顫心驚，還有我曾經信認過，甚至一直當做親人的二個人，背叛了我之後消失得一乾二淨，再見面竟是暗影。」
劉幕不在宮裡？我泡茶的手停了停，此時聽得夥計問：「皇上不在宮裡那在哪裡？」
陡聽得小丫『呀』了聲，只覺眩暈的身子被誰拉過，跌入了個寬闊溫暖的懷抱，巫臣華禹悠然而聲音從頭頂傳來：「不許再胡鬧，要不然，馬上送你回去。」
一時呆愣的站在那裡，從小，他就是高高在上，鄙視一切的，吃飯、穿衣、睡覺、坐、卧、起，哪怕是一個表情，都必須符合帝王的形象——近乎于神的存在，神聖不可侵犯。像這樣倒下，絕對不允許，那隻會讓人覺得帝王也是人，是能被打倒的。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朝半空喊。
對於小丫的激動，張進和念瑤紛紛翻白眼。
「自那左相被抄斬后，我家老爺忙得不可開交，」柳夫人嘴裏埋怨，眼底卻儘是得意之色：「人都瘦了一圈，哎。」
正當我奇怪這二人的關係時，少女臉一揚，不馴的說：「哥，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我向來說話不算話。」說完，竟然過來拉著我的胳膊笑嘻嘻的說：「哥哥說你是宮女，對皇宮應該熟門熟路吧，我上次去皇宮玩，都分不清東南西北，有你就好了，走，陪我去玩。」
那天，聽到有人在說『左相一家全部抄斬，玉妃被廢』時，已過去了半個月，我也只是淡淡一笑。
他沒有看向我，只抿緊了唇，帶著他的倔傲，傲然的站在夜色下。
「大胆，你以為你是誰？主上可是當今皇帝，你不想活了。」張進黑了臉，將我更是緊緊的護著。
劉幕突然沉默不語。
「青華，你的回答？」巫臣華禹的視線至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我。
張進已然一個躍步開門沖了出去，怒聲道：「你們竟然偷聽別人說話？」
巫臣天禹的身上有股涼涼的類似冬雪的味道，說不上好聞，卻能心曠神怡，他的懷抱很暖和，也很讓人安心，跟劉榮的很像，可這樣的親密畢竟不合禮，我掙扎著要離開，哪知他卻抱我抱得更緊。
指尖有些發涼，又要回到以前的那種日子了嗎？儘管他承諾過會給我要的生活，可他真能做到嗎？皇宮，身不由已的事情太多太多。
輕咬下唇，很想將以前的仇恨在此刻撿起，這樣才會拒絕得麻利，但……伸了伸手指，最終還是握緊，別過臉：「我想留下。」
這種日子與皇宮有著異曲同工之感，就像當年在幫著太后……所不同的，這裏的僅需要考慮的是最大程度滿足客人的需求。
「既是暗影，便是皇命難為，我不怪你們，過去的一切，我不會追究，也不想再去回想，我只是希望，不要讓皇上知道我在這裏，你們做得到嗎？」不想再與那個男人有任何的牽扯，哪怕是一丁點。
安在陌生的環境，睡在陌生的床上，怎麼也無法入眠。
店裡的夥計有事時會時常來找我，讓我拿著出主意，說這是掌柜授意的。
握著我的手已有些汗意，劉幕是在緊張嗎？望向他依然冷靜的側輪廓，深吸了口氣，道：「放開我吧，我要留下。」
進了二樓的鋪子，就見一身著淡黃襦裙的少婦正與夥計說笑著，也不知那夥計說了什麼，逗得柳夫人笑不可抑。
「你說什麼？是左相設計綁的我出宮？目的只是為了引皇上出宮找我？」我不敢置信的聽著張進的訴說。
我一怔，不明白他問這話的意思，想了想便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要好好想一下。」這是我對他的回答，然這句回答，我不知道只是應付，還是內心裡真的想去考慮他說的話，只是突然意識到，我已經出宮了，是啊，不管是如何離開的，我是真的出宮了，脫離了那個牢寵。
「放開她。」
https://m.hetubook.com.com薄涼、肅迫的聲音陡然傳來，周圍的空氣也似在瞬間被擠壓成一團。「他，他不會有事吧？」似乎現在的擔心是多餘的，但我還是忍不住。
張進和念瑤嚇得臉色慘白，緊張的望著半空。
自告訴巫臣華禹會安心待在這裏后，連著一個月，我並沒有見到他。
二人的身影頻繁的閃現在半空，傳來對擊的掌聲，下面的我們，只能看到一白一玄二道身影飛來飛去。
我看得心驚，然而，心驚的時間只有一盞茶的時間，小丫甚至動都沒動，數十名暗衛便倒在不起，夜色下，巫臣華禹白衣飄飄，一塵不染。
怎麼會這樣？生平第一次手足無措，他們竟為了我……不希望他們為了我打架，猶其是劉幕，他從小習武，卻並未用上過，就算與侍衛動手，也只是練練拳腳而已，身為帝王，怎可以為了我一個小小宮女而犯險，他的身上可是肩負了大漢天下啊。
後者只要宮裡稍有變動，民間就會有消息。
「天下絕色的夥計不容被外人欺負，不管這個人地位多高，權利多大。一旦你做了我的女人，我則更有理由來護著你，不是嗎？」巫臣華禹的聲音依然是那般，彷彿皇帝對於他而言只是二個簡單的字，沒別的意思。
對這個男人，有過太多不好的回憶，儘管以前他帶給我的折磨苦痛是真的，但他的情意也是真的。後者，身為一個帝王，得放下多大的枷鎖才能來愛我？因此，此刻的我有著許些的內疚。
巫臣華禹的目光在我身上逗留了片刻，最終什麼也沒問，只淡然說了句：「夜深了，先回天下絕色再說。」
「知道宮中禮儀的人其實很多，為什麼選我？」對這個男人還是充滿了戒備，我問得小心翼翼。
小丫嘿嘿一笑，對著我俏皮的眨眨眼，一手扶上我腰身，一嬌喝，我只覺身子騰空而起，一陳眩暈襲來，發覺自己竟在半空中起躍著。
「你認識？」巫臣華禹低頭問我。
「不要臉。」念瑤呸了下。
少年清澈的目光轉到我身上時，突然湧上無數的柔情，那笑容像是滲了蜜：「姑娘，歡迎來到天下絕色，就讓我來為您效勞吧。」說完，就過來摟上了我的腰。
屋內。
該怎麼辦？
這聲音，猛然望向一側。
和妃，玉妃，王陵，劉幕，劉榮……這些我曾想過的人，防備過的人，恨過的人，隔了那麼一層厚厚的宮牆，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 那我去想那些問題有意思嗎？
「皇上？」張進和念瑤跑向他，左右扶住他。
「青華姐，我們回宮吧。」張進與念瑤也緊張的望著我。
小丫一蹦一跳的跑了過去，對著劉幕道：「皇帝，那個宮女不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別傷心了。」
「為什麼皇上要執著於我？」不明白他的執著，到底我有哪裡好？
張進與念瑤面色浮上愧疚，雙雙跪在我面前，異口同聲：「對不起，姐姐。」
我被嚇了一跳，轉身望去，月光下，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翩翩而立，少年生得很是輕靈，猶其是他的眸子，一直骨碌碌在轉動著，彷彿時刻都在淘氣著，全身上下卻有著一股子不馴的味道。
我一愣，他身邊的小丫也愣了愣。
苦苦一笑：「我不想再回宮。」皇宮是牢籠，儘管是在陰謀之下被綁著出宮，可也算是出宮了，還過上了頗為安逸的日子。
在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中，我的心穩了下來，安安心心的待在這個大店鋪中，偶爾過忙時也會充當丫頭去大廳端茶上果點。
他走向我，學著劉幕方才的舉動，伸出了手，閑閑的說：「皇帝的武功雖高，卻還不是我的對手。青華，放心留下吧。」
不知不覺，二個月過去了。
這個時候，真的很痛恨所謂的青梅竹馬，他的一舉一動，使得我都能明白，他甘願被打倒，他在乎我的程度……
「喂，」小丫拉拉我的袖子，俏皮的說：「皇帝對你挺好的，真的不跟他走？」
「喂？」驀的，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江山和美人的抉擇？心裏失笑，這是百姓多少津津樂道的話題，又幾乎是每代帝王們要面臨的事情，可惜，我不是美人，而他也不只是愛美人不要江山的皇帝。
「掌柜，男女授受不親，請放開我。」我擰眉說。
少年郎很是不耐的帶我進了大門，門內又是另一翻景像，三條外放式的走廊將諾大的大廳分隔成了三部分，每一部分都延伸有數十間廂房，妙的是每個廂房的窗口都對著大廳 ，能見到大廳內發生的所有事。
「沒有。」居皇宮這麼多年，出宮的次數也頗多，但這個天下絕色確是沒聽說過。
「是啊，姐姐，」張進也在邊上疑惑不解：「是姐姐的話，定能寵冠後宮，成為皇后。那是多大的榮耀啊？」
「哪怕放棄你的皇位？」巫臣華禹聲音裡帶了絲趣味。
聽得少女嘟嘴說：「才不回去，好不容易出了家一趟，不好好玩玩那不是虧了。」
天下絕色的每一個人開始叫和_圖_書我姑姑，而我也如管教宮中丫頭們般管教著她們，王媽說，這麼做的目的是要讓這裏女客人感覺到如后妃娘娘般的尊貴。
顧不上她在說什麼，只焦急的對過招的二人喊道：「快停下來，不要打了。」
「男子而言，走路的身形在於腰身，直挺，有力，而姑娘的身形，柔軟在於腰以下。」我淡淡說道。
「你們？」念瑤氣得握緊雙拳就要衝上去，被我攔下。
廳后是個極大的院子，花草之多叫人目不暇接，更是小橋流水，一副江南水鄉之景，出了院子是一幢幢小院，此時少年便是帶我進了一處院子，剛進院子，數十名丫頭裝扮的妙齡少女便涌了上來，她們都以新奇的目光打量著我。
「是嗎？」巫臣望向我，斷然說：「青華，再說一次你的決定。」
可如今，再多的驚訝也難以形容我此刻看到的情景，大廳內很熱鬧，男男女女，男的每一個都十八九歲的模樣，長得極為俊俏，他們統一穿著潔白的袍子，腰系青色鑲絲腰帶，談笑風聲，或溫柔，或可愛，或冷漠……女的大多是束了發的美貌婦人，也有些年輕女子，他們的交談舉止極為親密，甚至有的令人臉紅心跳。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巫臣天禹眉一挑，悠悠的說：「只會送死。」
高興的是，我已能出入自由了，想著再過二天便去找父母，一想到此，興奮的難以入眠。
「朕也不知道，朕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愛上的你，從小，朕的目光就在你的身上，因你笑而笑，因你皺眉而皺眉，只是朕那時不知道這就是喜歡。」劉幕的聲音從低沉變得暗啞，他伸出手：「青華，和我回去，我會好好的待你，不會再不明心意，不會再置你于不顧，不會再犯以前的錯。」
巫臣華禹像是沒聽到他們說話，懶散的聲音問：「你的回答呢，青華。」
「這位柳夫人啊是當朝右相的小妾，雖是妾可深受右相喜愛，得侍候好了。」王媽道。
緊閉的大門在此時突然打開，一名長相頗為俊俏的少年走了出來，在見到帶我來的男人時，滿臉欣喜：「大哥，你回來了？」
進去時，他沒有看我一眼， 只懶懶的問了句：「有什麼心愿未了？」
他換了一身的青杉，寬鬆的耷拉在身上，彷彿輕輕一扯便會掉似的，整個人庸懶愜意的靠在椅子上，一手支著下鄂望著窗外，另一手則拿了個酒壺輕抿著。
王媽的神情和她的聲音截然相反，很是和藹，我點點頭，想了下便問：「王媽，這個地方是做什麼的？」想到方才看到的樣子，只覺像極了某個風月場所，又覺得自己的想法荒唐，這世上，怎可能有男人……
腦海里塞了太多事情。
「既然你不要他了，那我收了。」小丫嘻嘻笑說。
震驚的看著地上的暗影，再看向巫臣華禹，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功夫會這般高強？那可是從小就訓練有素的暗影啊。
張進和念瑤臉色沉了下來，護在我面前，張進冷聲說：「主上的女人你若是敢動一毫，我們定不會饒了你。」
我是滿嘴的苦澀：「這麼說，他很快就會來了？」
「皇帝，不要輸。」小丫朝半空喊，聽聲音中的興奮，大有希望她哥哥輸的想法。
小丫忽然拍起手來：「太有趣了，哥，你說皇帝是正是邪？」
我打量著他，復淡淡一笑。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個巫臣天禹的武功之高，只在喝口茶的功夫就被二名暗影給制服，還是在抱著我的情形之下。
丫頭們似乎極為懼怕這聲音，紛紛讓出一條路來，一個身著褐色青布杉的中年女子便走了上來，對著我笑說：「這裏的人都叫我王媽，是負責管大家的食宿，姑娘的房間已經備好，進去梳洗下吧。」
我真的已經出宮了。
「所以說，如今天下，右相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就連皇上也要讓其三分啊。」夥計道。
去還是留？方才的選擇在巫臣華禹的一句話後有了鬆動，不管以後會遇上什麼事，我都不想自己後悔，回宮，一層不變的生活模式，留下，是不知的未來，但只要努力了，相信自己會活得很好。
「不管你是怎麼出宮的，別忘了你的賣身契還在我手上，天下絕色從不做虧本買賣。」
我被他的舉動一嚇，下意識的避開與他的親近，暗暗觀察著那個大哥的臉色，他臉上並無不悅之情，反倒是那個少年像是嚇了一跳似的，心底鬆了口氣，便拘束的說：「我自己會走。」
「什麼正邪，主上是天下人的主，正邪都要聽命於他。」念瑤沒好氣的說。
劉幕的臉色極為黑沉，握著我的的力道卻更為用力，冷冷的望著他：「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她。」
帝王是神聖不可侵犯的，甚至在這世上，沒有人可以與他做對，一直如此認為，但在他幽深平靜的眸子下，忽然有種荒唐的認為，覺得這個男人可以與那個男人一較高下，明明他只是個店鋪的掌柜而已，出了這個店，他也只是個平民。
當春暖花開時，已然五月。ｗｗｗ.hetuｂoｏｋ•cｏｍ•ｃom
而我，則是震驚的無以加復，為什麼念瑤與張進會是暗影？明明一個是侍寢，一個是內侍。
這少女，竟然會功夫。
唯一的心愿便是見父母，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便能見到他們。
「哥，要是爹爹來了告訴他，我給他找半子去了。」小丫興奮的朝著我們揮了揮手，也跟著離開。
是劉幕，俊美的面龐消瘦了許些，神情有些疲憊，卻依然難掩他君臨天下的氣度。
「姐姐不高興嗎？」念瑤見我神情頗異，問得小心。
「給我看看今天的進帳以及客人的需求。」我對著管帳人道，猛然一個響雷從頭頂劃過，平靜的心陡跳了幾分。
臉莫明的一紅，那場景實在讓人想入非非。
「不想。」只怕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但依然回答得乾脆。
「什，什麼？」對於少年突然的變臉，我顯得呆愣。
此時，另一名影衛也撤下了面具，竟是突然消失的張進，他激動的說道：「姐姐，我們找得你好辛苦。」
「你的心愿是什麼？」他輕嘗了口美酒。
「我不想回宮，不想被困在那個地方老死，不想再受那些傷痛，皇上，請放過我。」
「想回宮嗎？」他問。
「那你見過皇帝羅？長什麼樣啊？」
望著這張精緻到極致的面龐，腦海里閃過劉幕和劉榮的模樣，這三人同樣俊美，所不同的是這個巫臣華禹舉手投足間儘是懶散淡若，彷彿世間事都不在他的眼內。
王媽不再差著我做事，反而成為了服侍我的人。
少年一聽，迅速撤去了表情，變得一臉淡漠：「大哥不早說，害我浪費表情。」復又對我冷聲道：「跟我來吧。」
我儼然成為了總管級的人物。
王媽又說：「那些俊俏的小夥子都是這裏的夥計，他們奉承著的都是一些貴婦人，這些人可是我們這裏的財神爺，漬，都說男人好色，其實，女人也逃不開情|色這一關啊。」
深夜。
他居高臨下的望著我，漆黑如子夜的眸子透著複雜，擔憂，害怕，柔情，欣喜，失落，無法一一說出。
心中緊張，剛邁出腳步要去看劉幕，巫臣華禹過來拉住了我：「他沒事，只會昏迷而已。」
只著了單薄的中衣坐在院中望著月亮，在天下絕色三幾個月，他們是越來越相信我，除了上街，行動上基本是自由的，甚至還有了俸祿，相信過不久，便能去記憶中的地址看望父母。
「原因很簡單，我太過俊美，眼饞的人太多，不厭其煩，」他突然面對著我，幽黑的眸子閃著一絲趣味：「你是第一個見了我沒動心思的女人。」
「青華，快把這上等的碧螺春送去頭號鋪子，」王媽急匆匆拿著一袋碧螺春過來，說：「這個柳夫人可是我們鋪子的財神爺，你茶藝好，又不多話，就由你去侍候吧，別的丫頭我不放心。」
他沒有看向我，只抿緊了唇，帶著他的倔傲，傲然的站在夜色下。
小丫嘟起了嘴，正要說什麼，就聽得巫臣華禹一聲冷喝：「誰？」
一個起躍落地，他離我僅四步之遙，修長身形便不再動分毫，定定鎖住我目光，淡然的聲音隱隱可感覺出緊張：「青華，到朕身邊來。」
眼眶有些濕潤。
少年頗為無辜的看著我，眨眨眼，突然咧嘴而笑，變得可愛而調皮：「姑娘不喜歡溫柔型的？那現在可愛型的喜歡么？」
「鋪子？」我著實被度住了，下意識的反問：「那樓下的那些人在做什麼的？」
劉幕眼底閃過一絲受傷的痛楚，沉著音說：「朕可以為你改變，無論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朕都可以努力做到，唯獨這個，朕無法答案。」
「對不起，姐姐，」念瑤眼底的愧疚越來越濃：「暗令一旦發出，是收不回的，我們不知道你……」
當巫臣華禹一躍而起他時，劉幕放開了我的手，迎了上去。
「姑娘真愛說笑。」深宮多年，男女身形上的區別又怎會辨別不出來。
「你猜他還會不會來？」巫臣淡若一笑，眼底的趣味越發濃郁：「與天斗，其樂無窮。」
果然，聽得劉幕說：「朕不用選擇，江山是朕的，青華也是朕的。」
念瑤戒備的望了眼華禹，看向我時眼底透出幾許哀求的意味：「姐姐，你怎麼了，我是念瑤，你的妹妹啊。」
念瑤和張進望了我一眼，眼中儘是責怪，最終帶著劉幕消失在夜色里。
當皇帝的女人？看著小丫純凈無垢的面龐，我苦笑，是啊，世間女子沒有一個不被皇宮的繁華、無上權利所吸引，在她們的想法中，嫁給天子，飛上枝頭成鳳凰，那是一種奢念，一旦能達到，便是飛蛾撲火，直到把自己燒成灰燼。
屋頂上，一身的青玄衣，僅以金絲鑲著衣邊，以及明黃的腰帶告訴著世人他的身份，在他的身後，是數十名黑衣蒙面的暗影。
我淡淡笑了笑，緊張的心真正的鬆了下來，雖然這裏的手段有些不當，可至少也是人意人家。
我一愣，天下絕色？那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慌忙的環顧四周，月夜之下，是起起伏伏的青瓦黑頂，除了夜風徐徐，哪還有hｔｔps://m.hｅtuboｏｋ•com•ｃｏm什麼人影。
它的結構與精雕的裝飾，那是一種近乎于完美的布置，足以令人驚訝。
「青華不想給掌柜惹麻煩，這事我自己會解決。」不想無辜的卷進他們，不管他有怎樣的勢力，天下又有誰的勢力大得過皇帝呢？
少年郎一走，丫頭們便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起話來。
小丫蹲著身，雙手托著下鄂，好玩的望著所有人，不過她看得最多的還是劉幕，眼底的趣味明顯濃厚。
「為什麼，皇上可是極為喜歡姐姐的，在姐姐離開的這幾個月，沒封嬪不說，就連後宮都不去。妹妹從未見皇上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念瑤抓過我的手急說。
「你？」張進和念瑤白了一張臉，從腰間拔出軟劍。
「是嗎？那便試試吧。」巫臣天禹嘴角一勾，幽深目光沉澱幾份，和著本該是慵懶的笑容，整張臉竟多了幾份邪氣。他的聲音剛落，身形一閃，好聞的氣息鑽入鼻下時，身子已被他抱在懷裡，離開原地三丈之遠。
「為什麼要幫我？」他明知道那個人是皇帝，天下的主，但我更不明白的是，自他從人販子那裡買下我，與他的交談不過數句，甚至才見了幾次面而已。
我這才算是完整的鬆了口氣，儘管不知道這個天下絕色是什麼地方，但看來，他是真的買我來調|教他所說的丫頭們的，而不是……
「是。」右相的小妾？如今左相被抄斬，朝堂便是右相的天下，幸好榮王爺羽翼日漸豐|滿，儘管關係密切，但相信榮王爺會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張進冷笑一聲，語聲不屑：「那算什麼？你還不明白，就算沒賣身契，天下人都是我家主上的僕人。」
「小丫？」巫臣華禹的聲音已有了警告的意味。
巫臣華禹卻在此時放開了我，慵懶的聲音傳來：「相信我，足以有與他相抗衡的能力，並且不傷一分一毫，是去還是留？」
一旁的小丫已是蹲在屋頂著，一手托著下鄂好奇的看著這個，好看著那個，再看看我。
「世俗之禮我從未放在眼內。」巫臣天禹微低頭，幽黑眸子透著肆無忌憚的張狂。
「他會是個好皇帝。」這是我僅能回答的，八年的歲月，除了怨，還有歲月留下的二小情，我非冷漠之人，對於他的改變，他的情義，怎會沒感受？只是人都有選擇，都有想要的東西，而我選擇了跟隨自己的心。
「你是？」我戒備起來，天下絕色雖說是個鋪子，但也有武夫在護著，他是怎麼進來的？
那些問題已經不重要了，不管他們想怎樣，最終的目的就是要我消失，不是嗎？
我一步步走向念瑤，念瑤與張進眼底流露出欣喜之情，儘管心裏有很多的疑惑，但也知道此刻不是問問題的時候，暗影的身份不能讓外人知道，若不然會給自己造成很大的麻煩，更不想讓劉幕知道我在這兒，腳步停在二人面前，我轉身對著巫臣華禹道：「掌柜，他們是我的弟弟妹妹，還請掌柜饒了他們。」
「都關好窗，點上燈。」王媽在大廳內吩咐各鋪的夥計：「要將鋪內照得亮如白晝，一個角落也不要遺落。」
「誰知道啊，我也聽得模糊。喲，這支珠釵的色澤真不錯啊，樣式也獨特。」
張進和念瑤嚇得臉色慘白，緊張的望著半空。
「我是採花賊，專門來采長得你們這般美的女子。」少年輕挑的打量著我。
原本抬起要來抱著我的手僵住，劉幕怔望著我。
我一愣，這樣的張狂……這個人，真的只是普通的生意人嗎？
「皇上根本就沒在宮裡，現在朝事都由我家老爺在管。」柳夫人的眉梢越發得意。
這個男人，他是知道他對面的男了就是當今皇帝吧？怎麼還這般的淡定，不為所動？若是一般人，早就嚇得伏跪在地臣服。
「那是，皇上登基才幾年啊，很多久自然要依仗右相大人。」
「宮裡的娘娘們好看嗎？」
不管這個巫臣華禹是不是值得相信，如今的我所想的也只能是以後的路，而不是以前的事。
「我們可是打了賭的，要是她認出了你是女扮男裝，你就馬上回家。」巫臣華禹的聲音有著淡淡寵溺。
「沒有。」慌忙收回心神。
想逃開這裏，想知道是誰將我從宮裡運逃出來又賣給了人販子？想知道宮裡現在情形如何？
見生意來了，夥計趕緊介紹起東西來，我恭候在一側，心不知怎的忐忑起來，又覺得是自己多想，皇權，那是每個帝皇心中的至寶，拚命想得到，哪怕粉骨碎身的東西，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劉幕定是會想辦法奪權平衡自己與右相、甚至剝奪右相權利的時候，三歲孩子也知道不可能離開皇宮。
「你是從宮裡來的？是真的嗎？」
驀的，二人分開落地，彼此之距十丈之遠。
「見過主上。」念瑤和張進臉上閃過激動，單膝屈地跪在地上。
二個全身黑衣的蒙面身影突然飛快的朝他出手，他們的打扮，我心中一驚，分明是暗影，暗影怎會出現在這裏？那劉幕？
我看向他，這個男人，幫我只是表面之詞，真正想的要只是與天斗的樂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