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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做帝妃

作者: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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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無妄之災

第六章 無妄之災

「蘇恩,娘叫我恩恩。」
「你說呢?」她笑,笑得嫵媚。
「放開我,放開我——」
原來,天已經黑了。
我驚了一跳,那一夜,那個毀我清白的男人也是從背後……不堪害怕的過往使我下意識的尖叫,手腳掙扎。
不知不覺中,我雙掌緊捏成拳。
「奴才(婢)見過娘娘。」身邊的人都紛紛下跪。
「是你自己跑來告訴柳妃娘娘的?」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我似乎被算計了,可我與她並不認識,她又為何要這樣害我?
強行將波濤的心緩緩撫平,我深吸了口氣,施禮淡淡道:「柳妃娘娘,奴婢並沒有弄破您的華服,娘娘明鑒。」
「他可是皇上,天下至尊,被他寵愛那是你的榮幸,哪個女人不是想盡辦法投他懷抱,戰戰兢兢討他喜愛,你有這樣的機遇卻還在做一個小小洗衣女?該說你傻呢還是笨呢?」她緩轉在我身邊,眼眉之間儘是挖苦與諷刺。
「什麼?你胡說什麼呢?」我驚詫的望著她,過於驚愕,使得我一時不知該如何辯駁。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能說什麼,與她,說與不說有差別嗎?
這是在做什麼?這般輕隨,他只一個笑容竟能讓我輕作至此。
「都退下。」陳柳兒吩咐。
我心底凌亂一片,不知該說什麼,只好點點頭,在姑姑關上門之際,將臉深埋進被褥中,想到方才愣傻的模樣,真想大聲叫喊一下以舒緩懊惱的心情。
「恩https://www.hetubook.com.com恩,真是好聽的名字。」他一手撫上我的臉來回觸撫,欺近我,近看之下的他叫人迷亂:「這張臉遠看不怎麼樣,近看卻極有味道,且肌膚嫩如玉脂,滑若遊絲,觸感上好。」
而我,她每笑一分,我的心就痛一分,努力平復的心情,努力壓下的不甘,怨恨,無奈在她肆笑的聲音中再次被狠狠挖開。
「恩恩,真是好聽的名字,我喜歡,還有你的發香。」他在我耳邊輕輕落下這麼一句,在我的怔忡中燦爛一笑,翩翩離去。
「我與你無怨無仇,誣陷你做什麼?那間房放的衣裳都是各宮娘娘們用進貢的上等蠶絲綉成的綾羅綢緞,根本就不允許我這樣的洗衣女進去,若不是你騙我進了屋,我也,我也……」小洗衣女抽啜不已,讓人真覺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出了柳妃宮,我緩慢走在長長甬道上,不遠處,打著燈籠的宮人不時的在二邊的圓門進進出出,我駐足,看著她們忙碌的身影,只覺心有些亂。
我離去的腳步鈍了鈍,只聽她又說:「看在你我相識的份上,我呢就好心提醒你一下,明妃向來是個小心眼的人,借刀殺人在宮中屢見不鮮了,你這次是僥倖遇上了我,下次可沒這麼幸運了。」
「看什麼如此出神?」伴隨著輕挑的聲音,一雙比女人更白晰的雙手突然從后伸過抱住了我,溫暖的氣息在耳https://www•hetubook.com.com旁吹呼:「真是好聞的發香。」
突然而來的聲音讓我陡然清醒了過來,望著面前狹促笑望著我的男子,我只覺全身火燒般,羞得無地自容。
在我轉身剎那,她那美眸的笑意不再,而是驚鄂,不敢置信,直至冰冷,最後笑意又回到了她的瞳內,變化之快令人幾乎會以為她方才的驚鄂只是眼花。
夜風極涼,白天金碧輝煌的皇宮在月光的照射下幽靜而灰暗。
「別去管什麼衣裳,你說啊,你怎麼會進宮的?」
彷彿真的很好笑,她又笑了好長一會才停。
他是尚書大人?我驚詫。
面對他越發輕挑的語調,我本該推開他,轉身離去,但這溫柔的聲音就像有磁力般,將我深深吸住。
「奴婢已經進宮了,就算娘娘知道了奴婢進宮的理由又如何呢?」我與她除了那一夜,又相干什麼呢?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成為了娘娘。
「本宮在問你呢,你怎麼會進宮的?」她又問,多了絲急切。
「尚書大人,快走吧。」公公在旁吹促。
我後退了一步,面色瞬間蒼白。
「你怎麼會進宮?」她終於說話。
當今百姓對肅帝極為愛戴,雖他登基還未到一年,但惠民政策卻下了數十條,且條條言而有信。不過百姓對他的愛戴還有一個緣由,那便是他非好色之帝,他的女人一共也只有八人,一后四妃三嬪。
「我沒有撒謊,若真是我做的,又怎和圖書會來告訴柳妃娘娘?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這個聲音我很熟悉,熟悉得叫我忘了她此刻的身份,猛然轉身毫不避諱的直視著她。
進了屋,就見素顏姑姑坐在板凳上,見到我鬆了口氣,什麼也沒問,只道了句:「回來了就好,夜深了,早點休息吧。」
俊顏的距離越來越近,靜到我都能感受到他輕緩的呼吸聲。
我依然愣愣的,又覺得心似被什麼給撥了下,那種感覺很奇怪。
「什麼意思?」我轉身。
在我渴望的眼中,他眼眸如月,笑得更加溫柔:「你叫什麼名字?」
「啊——」
吹來的夜風涼如冰水,我卻是渾身發燙,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最愛的娘親也在那時離我而去。
她突然嬌聲大笑:「你恨他,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后竟還恨他?」
「既然娘娘已不再追究,那奴婢先告退了。」我再次施禮。
「這幾天宮女們私下說著一件事,」柳妃緩緩開口,聲音是那樣的悠哉:「如此看來在明妃宮對皇上不敬的人是你羅。」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我怔怔望著他,白衣勝雪,高冠束髮,廣袖翻飛,星空下的他翩翩而立,俊顏如玉。
我暗氣,氣自己是如此隨便的女人,在一個陌生男人在前,我竟然……
「怎麼會?」我欲問她怎麼回事,哪知小洗衣女突然一反先前懦弱的模樣,跑到推我進來的太監身後,一手指著我,哭啼:「公公,就是她,是她弄破了柳妃娘娘的衣裳和*圖*書,還,還恐嚇我不要說出去,要不然就要我好看。」
宮人退下時,特地掌上了燈。
「人抓來了嗎?」柔媚的聲音,不同於明妃娘娘嬌柔聲音中透著矜傲,柳妃娘娘的聲音媚得能使人酥骨。
在只有我與她的殿內,陳柳兒沉下了臉,冷冷的盯著我,目光似針,把我從頭至腳盯了個緊。
「我沒有胡說,你問我有沒有針線,說要偷偷補回去,這才去了繡衣坊借針線啊。」
彎彎黛眉,含笑美瞳,如花桃面,妖饒身段。
想也不想,我轉身快速朝他跨下出腳,哪知,腳還未沾到他衣邊就被他扣住。
陳柳兒目光滿是疑審,打量我半響,半似試探的問:「蘇恩,我問你,那夜,本宮是說那個男人,你可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我的身子再次僵硬,本想藏起思緒,哪知她突然食指緊捏住我下巴,強硬的抬起我的頭與她直視,目光相碰的剎那,她的面色變得陰沉,緩緩開口:「看來你見過皇上了。」
「尚書大人,您又在戲弄宮女了?哎喲,幸好奴才早早的就出來等您了,要是皇上到『非或殿』還沒見著您老,奴才又得受罰了。」
「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你怎麼能撒這樣的謊?」我氣得青了臉。
「站住。」她厲聲道:「本宮在問你話呢。」
回到洗衣局時已快半夜了。
我靜靜站著,任是心底波濤洶湧,也沒出聲,只是再怎麼冷靜,恐怕此刻我的面色也極為不佳。
「女孩子可不能這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粗魯。」他笑,嘴角的笑弧彎彎的,與眼底的溫柔融為一體。
肅帝並沒有過渡寵愛誰,后妃均是雨露均沾,平分秋色,不過這柳妃在後妃中雖排第四,實質上卻僅次於皇后,為何?聽說肅帝能順利登基,柳妃功不可沒,儘管肅帝對后妃一視同仁,但在賞賜上,皇后之後就是讓柳妃先行挑選,其中就可看出一二了。
「娘娘若沒別的事,奴婢告退了。」這個柳妃宮,我不想再多待片刻。我如草芥,他們都生活在我上方,被欺凌,被諷刺,我只能沉默,但沉默並不代表屈服,只是保留了想法。
驚慌抬頭,一雙晶亮帶著溫柔笑意的眸子像是一顆流星就這麼沖入了我的眼底。
身後的男子愣了愣。
我全身僵硬如石,再怎麼想也絕想不到當今的柳妃娘娘竟然是曾經的紅樓花魁陳柳兒,記憶再次如潮水再至,那一夜,我前去紅樓送帕子,結果清白被毀,還被欺凌,幾乎死去。
剛進入柳妃宮,就見弄破了柳妃衣裳的小洗女兒害怕的站在正殿上,一見我被推了進來,慌張別過臉,不敢與我直視。
「明明是你弄破了柳妃娘娘的衣裳,我好心幫你,你怎麼能這樣誣陷我?」
在他的溫柔下,我驚亂的心漸漸平復,收回腳時,只覺臉火燙燙的,卻還是睜大眼望著他,這樣的溫柔我好貪戀,自娘親去逝后,我一人孤苦無依,四處碰壁,懷著不安的心冒名進宮,戰戰棘棘,安安份份做事,可這心總是吊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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