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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做帝妃

作者: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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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貼身侍女

第八章 貼身侍女

剩下的只是有理了。
他沒有說話。
「恩恩,」姑姑放下茶盞,又說道:「在宮裡生存,得多留個心眼,似防似攻,必要時,也不得不採取一些手段,明白吧?」
汪公公別有深意的望了我眼,「以後,逢月六,二十五就上內務府來看看,這二天是內務府向各宮發放日常用品的時候。」
卑微如我,能做的就只是好好活下去,為了自己,為了對娘的承諾。
面對皇後娘娘,當朝的國母,第一次與她這般接近,怎會不緊張?可相比這下,我竟發覺自己最為緊張的還是手中端著的青玉琉璃杯子。
「奴婢蘇恩見過汪公公。」
「帶走。」二雙有力的大手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突然左右夾住了我。
他人的冷淡,欺弱,對於像我這樣的宮女來說,只能適應。
我一驚:「你們是誰?」
「難道小如沒告訴你西域新上貢了雲絲茶,讓你上內務府去拿嗎?」
「蘇恩,怎麼說你也是我帶進宮的,我雖不是你的頭頂人,但吩咐下來的事你也該給七分面子吧。」
「奴婢見過皇後娘娘。」我與小如施了禮便上茶。
幸好有驚無險。
我捂住胸口,拚命去揉它,可越揉,痛越深。
深呼了口氣,暗自寬慰自己,我還能做一件事,就是把目光當箭,射扁他。
這人怎麼這樣說話?只要點個頭或是一個微笑也好啊,又何必把話說得這般難聽。
陡然,心口似乎被什麼東西刺了下,突然而來的痛讓我顯些窒息。
入殿時,就聽見幾聲嬌笑聲,看來,皇後娘娘與那趙姑娘相談甚歡。
「你不知道這是宮規嗎?珍貴的茶具必須由茶具負責人親自拿取收入。」
儘管是冒名進宮,但這名公公也算是我進宮第一位認識的人,因此心裏有點兒高興。
不由分說,他們將我拖出了樹后,立時,歌舞聲停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這邊看來。
「還愣著做什麼?你是負責茶具的,我只負責茶飲,這樣珍貴的杯具自然是要由你端上去。」
我走至他面前,抬頭望他,以輕淡又不會讓人忽視的語聲說道:「棠公公,這宣紙不臟不破,丟了實在可惜,我才會向你討要,可你既是那般看人,這是你的東西,要丟你自己去丟。」
是帝王又如何?就能這麼輕易的忘掉嗎?
「姑姑,您什麼時候來的?」我嚇了一跳。
那個長得像花一樣的人愛戲弄宮女?也,也是在戲弄我嗎?
小屋的院中長起了很多野艾,小時這個時分,娘會拿著一小籃子領著我上野間采野艾回來做餃子,艾餃極為好吃,我一下子能吃上二十個。
我抬眸,見著門人外時愣了愣,這不是那天帶我進宮的,那位麗姑姑叫他汪公公來著的那名公公嗎?
我面前的人是帝王。
一股熱氣由腳底直衝臉頰,燒了個透徹,我都覺得我的臉熱得能煮雞蛋了。
「公公,關了是指什麼?」
陽光正好,不冷不熱的。
「呵呵?」公公怪異的笑了笑,打量了我半響:「剛入宮的?」
「對不起。」我未抬頭就趕忙道歉,彎下身子一片片拾起宣紙。
不知不覺中,我竟來到了御花園。和圖書
這樣的態度,好讓人生厭。
她只是無聊的一句話,我聽著卻像是有石頭壓在胸口般難受。
這些天茶具房並不忙,以往小如每天都要上皇後娘娘那五六次,這幾天也不知怎麼回事,二天了也不見小如去一次,讓我省下很多整茶具的時間。
在侍衛來押走我時,我緩緩道:「皇上,奴婢真的沒有偷竊,只是路過而已,您說奴婢是偷竊,又有何證據?沒有證據就斷了奴婢的罪,不是草菅人命嗎?」
真沒想到洗衣局在這些太監們的眼中竟然是皇宮裡的鄉下人,我並不在意表面化的名聲,但對這人極為輕視的態度心底也有些微氣。
「你說景臨大人戲弄宮女?」剛緩和的心無由的有些燥動,不由自主的就問了。
「是啊,你一直在洗衣局裡,當然不會知道景臨大人,景大人可是我我朝有名的少年尚書,當今皇后的胞弟,人長得又俊美,是我朝第一美男子呢。就是太花心了,宮裡的宮女十有八九都受他戲弄,可憐那些人還把心丟在景大人身上了,殊不知景大人只是玩玩而已。」
「受小如欺負了吧?」
那看我的視線,分明就是二枝冰箭。
我抿抿乾澀的唇:「只要是人,見到這般場景也是會駐足看看的,而所謂偷窺,是指偷看,皇上與娘娘們在這麼大的地方玩樂,奴婢用得著偷看嗎?」
也是,她向來受皇后與太子的寵愛,向來只有差遣別人的份。
「你幹嘛答應他們去拿雲絲茶啊?」小如滿臉不悅,插腰瞪著我:「向各宮送東西本就是內務府的份內事,你身為皇後宮的人怎麼這麼好被欺負?真是太丟我的臉了。」
心重重下沉。
不能,我已經不能了。
他似乎被我表露的開心怔了下,這才聳著眉道:「罷了罷了,即是熟人就不追究了。」
「怎麼會是小事呢,皇後娘娘統御六宮,況且她又是皇後宮的人,姐姐這麼做豈非不給皇後面子?皇上,您說呢?」
「讀聖賢書不就是教人知理嗎?奴婢只是講出了認為的理,請皇上和娘娘明鑒。」頭落得更低,只怕明妃會對我更加記恨了。
「公公,請坐。」
「被當場歹到,還用得著證據嗎?」
我聽得糊塗:「汪公公,奴婢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他終於說話,淡涼淡涼的,幾分無情幾分嘲諷。
自然,我先撞了他,本就應該負責把散落的東西物歸原主,只是這人……
想到此,忍不住彎腰摘艾。
而我,卻並不覺得這是在被欺負。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般與皇上說話?」明妃的怨恨更加明顯。
半柱香的時間后。
爹爹在世時曾教我,與人理論要有理有力有節,沒有足夠的禮便壓制不了對方,在氣勢上更要有足夠的魄力。
我該怎麼辦?當真要再受仗打嗎?
退出時腳步幾乎有點軟了,幸好很快身子被夜色所掩沒。
現在的我,只有老老實實的,安安份份的做著眼前的差事,領著每個月那點微薄的俸祿,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等著出宮的那一天。
剛摘和_圖_書了一手把,小如匆匆跑進院子,不待氣平就問我:「那組透明的青玉琉璃杯去哪了?」
所有的少女情懷在那一夜已離我遠去,我甚至連幻想也不該有。
我望向他,以為他會說點什麼,哪知他的目光停在我的腰側,冷冷的說了句:「景臨大人已有未婚妻了,還是他喜歡的女人,你以玉瓶傳情,只會自取其辱。」
我,什麼也不能做。
我邊撿宣紙邊偷眼向上瞄,誰料那人也正在看著我,若非狹長的眸底那一點閃動,我真以為這雙讓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的眸外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做為宮女,目光是不能平視前面的,只能看到主子的鞋上幾寸為止。
等等,他說玉瓶傳情?我摸上腰側的小玉瓶,他不會是認為我把小瓶子掛在腰側是,是在暗示景大人我喜歡他吧?
「奴婢記下了。」
「放在最底屋的格子里。」景大人的未婚妻進宮了?我有些怔忡。
回到了茶具房,喘息著將懷中的冷茶一飲而盡,這才勉強緩解當時的不安。
景大人有未婚妻了?我懵忡了下,腦海一時轉不過他突然而來的這一句話,儘管如此,在聽到這話時,心裏還是覺得被什麼給撞了下,有點疼。
我忍不住又喝了幾杯茶,溫熱的水將全身都暖和后,才覺得全身舒服。
是啊,我怎麼忘了,我早已失去了喜歡人的資格。
我只笑笑,現在的心情沒法接她的話。
「丟掉?這麼好的紙,還未用過呢,怎麼可以丟掉呢?」我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些宣紙,潔白如玉,紋理細膩,手感如布,搓折亦無斷痕,普通百姓要省下一年的伙糧才買得起幾張啊。
「恩恩明白,知道姑姑是為我好。」
一旁所站的正是那天送新茶過來的公公,本是看好戲的目光突然變得熱情起來,細指輕抬朝我一點:「原來蘇姑娘與公公是舊識啊,怎麼不早說呢?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
皇後殿位於宮中的中位,雕鏤畫刻,金碧輝煌。
「有些時候了,就連方才小如所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姑姑笑了笑,向來平淡的目光中多了絲親切:「傷口還疼嗎?」
「咦,是你?」汪公公也認出了我。
「我也去?」
看來姑姑是知道我被杖打之事了,我點點頭,「現在好多了。」
「不錯,是個識趣的丫頭,滾子,走。」
雖說入宮快一年了,但對於這些公公們的蘭花指,我還是有些不習慣,剛入宮那會,還以為這蘭花指是宮中規定使用的。
以往撞了人,我一歉句拾物后,物主要或說沒事,要或罵一句,但都會匆忙彎腰拾物,沒有像這個人,話不說一句,人也不動,就看著我拾物。
渾身像是被澆了桶冰水,從頭至腳,冷了個徹底。
「明妃妹妹,這株紫母可是皇上專門派人從塞外給你運過來的,還特地為它在御花園弄了個雪池,聽說這雪池斷不得雪,一斷這紫母就得枯了。皇上為妹妹的這翻心思,臣妾可是羡慕極了。」
對於我的話,他置若罔聞,經自朝內屋走去,好像看我一眼都是麻煩事似的。
我搖搖頭。
我一時沒弄明白她話中www.hetubook.com•com的言外之音,「你在說什麼?」
我緊閉雙眼,緊咬下唇,努力將緊張與害怕的情緒緊緊壓下。
未待入殿,就見殿外左右站了數十名宮女與太監,嚴謹的舉止,肅容,讓人的心也無由的了多了份拘束與謹慎。
青玉琉璃杯是極為珍貴的一套杯子,聽說世上就只有這一副,連皇後娘娘自己也沒用過幾次:「你要它做什麼?」
「很好,就勉了他的杖打吧。」。他薄涼開口。
「關了。」
對於她的冷淡,我只溫笑之,開始清掃官瓷四周的薄灰。
可沒走幾步就頓足,只用手死死的握著身旁的枝條。
被差遣就是被欺負嗎?不過是拿一下東西,似乎並不會怎樣,卻把小如氣成那樣?
重重的失落齊卷了心扉。
這就是皇宮裡的人。
「又是你?」坐在他身側的明妃嘴角的笑弧滑落,沉下臉。
我忙朝她笑笑,點點頭。
真的,真的好懊惱,剛才就該離開的。
我嘆了口氣,這是在做什麼呢,這般幼稚的舉動簡直就是小孩子在胡鬧,還把眼晴瞪得那麼酸痛。
「明妃姐姐認識這名宮女?」是柳妃的聲音。
廣袖輕動,他挺然離去。
被打的傷已全好,不過,這些日子來,做任何事總是提不起勁,心頭像是梗了根刺般難受。
我半天才醒悟,莫非小如所說是指給皇后泡茶之事?不禁苦笑,若擅自泡上新茶邀功,只怕小如要拿我當對敵了,好意去叫她,還無顧被打,竟又被猜忌。
哎,皇宮裡的人架子都很大。
拳頭不自覺的握起,我沖了上去。
抽氣聲從四周傳來。
此時,已是夕陽漸下,黃昏了。
現在,快入夜了。
不想再去想那一夜,不願再把傷痛挖出來,想好好的活下去,可現在,我才發覺,那痛是不可能過去的,那回憶是惡夢將伴隨影響我一輩子。
我暗自想著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我死死的盯著那個高貴到讓人不敢直視的身影,任周圍多麼熱鬧,他就是用他涼涼的目光看著,在那雙闃黑的眸子下仿若周圍所有人只是被關在籠子里的猴子,耍著樂兒供他觀看。
一會,她突然抬頭望著我,以一慣老氣橫秋的聲音道:「看來,你還挺懂宮裡的規矩,就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了,不過,日子還長著呢。」
「丟掉。」
我點點頭:「是的,來皇後宮也快十天了。」
我這個模樣,她定是看不慣的。
心頭暗喜,我磕頭謝恩:「奴婢謝皇上恩典,奴婢告退。」
這疊紙是他的,他自是能做主,可丟掉了好可惜啊,想了想,轉身:「棠公公,既然你不要它了,那可不可以給我?」
「自然是要用了。景大人的未婚妻趙家姑娘進宮了,娘娘特地吩咐用青玉杯,你放哪裡了?」
心又多了几絲惆悵。
「皇上,都說牡丹花姿天下第一,可依臣妾看來,眼前這株紫母才是艷冠群花,稱得上天下第一。」
我不禁悶呆了好一會,就連素姑姑進來都沒發覺,回過神就見姑姑若有所思的望著我。
「一個不知羞恥的宮女而已。」明妃冷哼:「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偷窺罪按律當杖打https://www.hetubook.com•com二十,還不拖下去?」
這件事似乎極能讓人聯想出什麼,我不想讓人覺得我與小如之間有什麼事,便道:「中午小如好像是在對奴婢說著什麼來,不過奴婢太專註于清掃眼前的茶瓷了,也就沒特別聽她在說什麼。奴婢現在就去拿。」
「公公,我是皇後宮的蘇恩,來拿雲絲茶的。」我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只是問這名公公要茶葉,他竟說關了,是什麼意思?
他們就不懂得也應該尊重一下他人嗎?
「滾子,就她嗎?」一道頗為熟悉的尖嗲聲在房外突起。
氣勢是他的,魄力也該是他的,有力有節也該與氣勢與魄力聯合才行。
嬌滴滴的聲音,銀鈴般的歡笑,一曲曲動聽的琴音飄進了我耳里,猶其是女人的說話聲,軟綿綿中帶點討好,又有點些微的刻意,在悠揚的聲樂中是那般顯耳。
將紙放入他懷中,我轉身離去。
見我不說話,她似乎覺得無聊了,又說:「皇後娘娘今天又訓訴景臨大人了,皇後娘娘最心煩的就是她這個弟弟了,每次進宮都要戲弄宮女一翻,弄得那些宮女們都無心做事。」
剛送走汪公公,轉身進屋時就見小如霜著一張小臉瞪著我,也不知道她是何時進屋的,方才並未見著她回來啊?
望著乾乾淨淨,鋥光鋥光的茶具,我滿足的一嘆。
姑姑是在關心我,我能感覺得出來。
「不明白?」
「難怪,這洗衣局裡的人就像那些鄉下人,沒見識,也只配低個頭幹些洗衣雜活,你還真幸運,竟到皇後宮辦差了。記住了,我們內務府的儲物室一到太陽落山就會把門給鎖上了,沒有總管大人的令牌任誰都不能打開大門,除非有皇上的諭旨。走吧走吧。」他像是趕牲畜似的。
我更加不安與緊張。
一滴冷汗從我額上滑落,我不敢去抹,伏在地上的雙手情不自禁的握起,心底雖有怨恨,但這樣的安靜只讓我害怕與忐忑。
拍拍胸口,回想方才,真覺自己太大胆了,怎麼能這樣與皇帝說話呢?
雲絲茶看來得明天再過來拿了,幸好上頭現在不用。
那個人也不例外,目光若有似無的閃過點什麼。
小如輕哼一聲:「這都聽不出來?裝的吧。」說完,端起茶水就出了門。
因心裏想著方才的事,也就沒顧上前頭走過來的人,剛邁出內務府門檻,就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隱隱的,覺得棠煜是說對了。
不該去招惹一個惹不起,恨不得的人。
苦笑,這個時候,似乎很慶幸他沒有認出我。
就能不受到懲罰嗎?就能這般的肆意生活嗎?
而在那鳥語花香之地,歡聲笑語,歌舞灑意,那一群或艷或雅打扮的后妃們笑如牡丹,不是輕聲交耳便是看著眼前美人歌舞,亦或輕淺美酒,但不管做何動作,她們的目光總是似有若無的飄向高高在上的那個男人。
杖打?我驚出一身冷汗,那天被打的痛猶在身上。
一個殘花敗柳的身子,還能去『喜歡』嗎?還有資格像別的姑娘家那樣去喜歡一個人嗎?
「這麼小的一點事,何必驚動皇後娘娘?」
「髒的地方我都拍乾淨了,還是能用的。」我朝他微https://m.hetubook.com.com笑。
「誰不知道蘭妃姐姐彈得一手好琴,還寫了一手的好字,皇上對姐姐的喜愛是有目共睹的,妹妹若是有姐姐一半的才華,拿什麼換都行啊。」
我被押跪在地。
送姑姑離去后,我又忙碌于整理茶具中,雖說我僅休息了四天,但茶具的擺放已顯得凌亂,小如只對做茶飲上心,其餘的東西是用過即亂,也不擺放上原位,我用了好一會時間才將它們歸到原來的位置。
「不是?那你是從洗衣局來的吧?」
「皇上,她方才躲在樹后朝這裏偷窺,」侍衛扯下我腰上的木牌,看了看,跪稟:「是皇後宮的宮女,請皇上發落。」
我,我怎麼會喜歡景大人呢?把玉瓶掛在腰側是因為,因為,心底有句話衝口欲出,卻拼不出那是些什麼字,只剩下滿腔的羞澀與,與輕微的悵然。
「是。恩恩謝謝姑姑的關心。」
竟是棠煜。
「真是對不起,給。」將宣紙疊好遞給他,他卻未接,只冷冷一句:「髒了。」
「明妃姐姐,即是皇後宮的人是不是先該請示皇後娘娘啊?」
「孩子?小如一生下來就被送進了宮當宮女,在宮裡除了你我還沒聽見過有人稱她是個孩子。」姑姑輕輕一笑,笑得有點複雜,我看不透,隱約的又似乎有點兒了解。
「奴婢並沒有偷窺,只是恰好路過,請皇上明察。」我驚魂未定,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會與他見面,只好將頭落得低低的,儘管心裏緊張,但他先前既然認不出我,這個時候也不可能認得我。
「你既喜歡揀別人不要的,就拿去吧。」
內務府很大,佔據了皇宮的一隅,位置雖屬邊角,地理卻很奇特,除了東靠著護城河,其餘四面都連接著皇宮八大正殿,且距離一致,不得不稱奇。
手上端著價值連城的青玉琉璃杯,哪還容得我去想心底的那點東西,目光的焦點,雙手,雙腳,整個身體的注意力都在這個青玉琉璃杯上,每走一步路都是慎之又慎。
我搖搖頭。
「我怎麼感覺你一點都沒明白呢?」姑姑搖搖頭。
「等等。」他開口。
進了茶房,就見小如正從各式官瓷中挑著茶葉,橫瞅了我眼,沒有理會。
「午時。」
小如氣沖沖的說完,又是氣沖沖的離開。
我抬眸望去,樹的另一頭,一盞盞的紅燈籠將整個御花園照得璀璨映天。
「無功而返吧?既然你這麼喜歡受人差遣,多跑幾躺也不錯。」小如端著茶具走進來,站在我身邊風涼的看了我眼。
我望向姑姑,不明白為何她突然說出這一句話,但見她眸中的色彩更為複雜,望著我的目光似乎又有些矛盾。
只是邁出這一步突然覺得好難。
姑姑還是搖頭,起身:「今天我是特地來看你的,時候不早,我也該走了,皇後宮不比別的宮,自個注意一點。」
走得過快,又哪會去留意那一雙眸子一直緊落在我身上,未曾離去。
那人昂然站立,一動未動。
確實,宮裡有這樣的規矩。
「沒有。她一個半大的孩子,怎麼欺負得了我呢?」我給姑姑泡了杯茶。
他懷中的宣紙撒了一地。
「關了,明天再來拿吧。」公公不耐的看了我眼,「還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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