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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做帝妃

作者: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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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他的溫柔

第十八章 他的溫柔

「怎麼不說話?難道本太子說錯了嗎?」
該怎麼辦?
「你笑得真難看,醜死了。」說完,臉一揚,囂張的離去。
不,我不要死,至少不應該是這樣死的。
「是啊,皇后那邊還有事。」
「你們在做什麼?」薄涼的聲音出現,像是一道亮光衝進了我的黑暗裡面。
「呵呵,」安妃諷笑如寒風:「你以為本宮會相信你所說的話?」
我趕緊上茶。
「若是泄露了秘密,你也知道有什麼後果,有什麼疑惑就去問棠煜,下去吧。」
難道,殺我?
從死里走了一回,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脫身之計。
這事我怎麼會不知道?可從皇后嘴裏說出,我還是詫鄂的睜大了眼。
轉了個頭,卻對上了一雙閃著好奇的燦黑眸子。
我一愣,聽得皇后一聲嬌笑,又說:「還有這件衣裳,也是景臨親自命人裁做的送與我賀生辰。」
不知何時,小伶站到了我身後,恨恨的問:「是皇後派你來的,是嗎?」
這就是皇宮嗎?
小如真的是為了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嗎?細想桃子的話,也並非無跡可尋。
「皇后是怕小如貪玩帶壞了太子。」
整一天我都待在小偏房裡,看著窗前的盆竹發獃。
果然,他一副極為不屑的樣子,我淡淡一笑,問:「那殿下怎麼又回來了?」
為什麼……
是不是在哪見過他?
周圍覺得好靜,黑黑的靜。
為了我一個人要陪上那麼多條人命嗎?
「說得倒挺好聽的。」他淡淡說:「希望你所做的和你所說的一樣漂亮,朕就信你一次。」
「奴婢見過柳妃娘娘。」
內殿,皇后正在彈琴,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皇后撫琴,玉手輕挑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著,那份嫻熟,那痴然神情,皇后對琴該是有極深的造詣吧。
蹲下,將身子靠在樹身上,臂環雙腿,臉埋進雙腿間,我想靜一靜,我要想一想。
一直以為安妃是個柔弱的人,一直在心裏對她心存歉疚與自責。
一驚,抬頭,就見著一雙燦黑閃亮的眸子滿是輕傲,微蔑的望著我。
「放開我。」我驚叫。
不敢相信安妃是真的要殺死我。
該怎麼做呢?
「這樣做真的只是為了防皇后?」他涼涼望向安妃,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眼,卻讓安妃不敢直視,慌張低頭。
整一天腦袋都是渾渾濁濁的。
她們要做什麼?
好氣人。
心神一震,我睜大眼望向他,他高高在上,優雅的坐著,平靜的說著話,殺了人,多大的事,他的聲音竟沒絲毫波動。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你的臉怎麼這麼蒼白?」
這樣一想,拿過窗邊籃子上的針線,開始繡起綉了一半的錦囊來,這錦囊是送給棠煜的,專門謝謝他照顧了二天發燒的我,給素顏和*圖*書姑姑的則是一塊綉著荷花的絹帕。
過了許久,她才結束了這首曲子的彈奏,緩緩站起。
「想必皇后是找你來一探虛實的吧?你說我想做什麼?小憐。」
「她活著,臣妾肚裏的孩子就必須死。」安妃淚落如珠,一手恨恨的指著我:「臣妾無法放她回去。」
看著她總想辦法巴結著太子,就擔心她被發現。
「可紅翠卻是你殺的。」
「若泄露安妃懷了龍子之事,蘇家誅連九族。」他勾唇而笑,涼涼如秋風,不冷,只是一種被刮刺的感覺。
「朕倒是信。」他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低頭緊鎖住我害怕卻堅定的視線,涼涼一笑:「不過單憑一句話,自然是沒有任何的保障,加上九族如何?」
「看夠了嗎?」他緋唇親啟。
殿內靜得可怕。
這般張膽,張膽到讓人心寒。
「為什麼要打我?」本是吼的,發出后卻如蚊聲,不過我的眼晴睜開了。
「昨天月芙跟本宮說,你跟景臨在逛花街,有說有笑的,二人極為親密。」皇後端起杯子輕品了一小口,鳳目一眨,漾出幾許沉沉笑意。
想到方才,我打了個寒戰,聲音微顫依然堅定的說:「這二個,奴婢都不會選擇。」
想躲開,根本沒力氣躲。
「孩子?」桃子一訝,嘟喃:「她哪點像孩子了?」
皇后曾對我說過,安妃沒有懷孕。
「你殺了她,就是保護皇子了嗎?皇后就不會察覺嗎?」
不會的,怎麼可能……
心思的轉變讓我的心總是覺得不安著,不由得對任何人下意識的生了防備。
「哦?」柳妃走過我身邊時,一聲嗤笑,淡漠的說:「本宮可過得不好,自那夜你從本宮這裏叫走了皇上,本宮的心裏就擱進了根刺,想著是非拔掉她不可。」
「這麼快就要走了。」
「殿下怎麼回來了?」我吁了口氣,問。
安妃的雙唇輕顫著,波光粼粼的眸子滿是委屈,硬是不發一語。
亂踢著腳,揮舞著手,可是沒用,根本抓不到人,更別說硬物了。
「奴婢覺得,生命,生命是不分貴賤的,大家唯一擁有相同的東西,那就是生命,是買不來,亦賣不掉的。」我輕輕的,一字一句的說著。
想了想,我回答:「奴婢怕死。」
有人在打我的臉,打得很痛很痛,下手毫不留情。
要死了嗎?
直到夜幕降臨。
「哦?為什麼?」小伶給皇帝上了茶,他優哉游哉的喝著,目光若有似無的掃過我。
「小如呢?」將手上的冰鎮揚梅放在桌上,茶屋內並不見著小如人。
「你怕什麼?」他老氣橫秋,明明比我小了一個頭,可那雙手抱胸,鼻子微昂,居高臨下的模樣倒像高出我很多似的。
迎面被宮女簇擁走來的人,和*圖*書是柳妃,一身煙籠梨花水裙,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緋紅的珠釵在頭頂搖曳生輝,十指纖纖,膚如凝脂,懾人目的鮮艷,更顯萬種風情。
「很奇怪,是吧?本宮不是才小產么?」
盯著安妃的大肚子,無法用文字來描述我現在的想法,太過震驚,緩不過思緒,只覺腦袋裡都是空的。
我沒有那個本事看透表相裏面的複雜。
我卻覺渾身冰涼,絲毫感受不到它的溫度。
「是被我母后罵了吧?」太子輕哼一聲,滿臉肯定。
說了實話,太子也不懂什麼的。
我沉默。
她已在小伶的扶挽下坐在椅上,滿目冰恨的望著我。
「九族?」喃喃,是什麼意思。
「本太子要在這裏乘涼,你讓開。」
「皇后定是派她來一探虛實,臣妾怕,怕再度失去孩子。」安妃落淚,怨恨的神情被悲傷取代:「臣妾做了那麼多的努力,不想功虧一簣。皇上也答應過臣妾,配合臣妾的。」
「是啊。」桃子給我泡了杯茶,隨意的說:「要不然她幹嘛總冒著隨時被發現的危險找太子玩兒,還盡想一些稀奇的茶飲吸引太子啊?」
但太子才十一歲,立太子妃也是五六年之後的事,若小如的目的真是如此,是不是太早了?
涼涼中透著緊張與關懷的眸子印入了眼中,在我開眼的剎那,關懷突然沒了,換上的是一眸的深沉。
害怕像是一個黑漩渦,齊卷了我身心。
不知是如何出了安妃宮的,天已大亮,太陽一出來就炙熱得很。
「是嗎?」
「不允摸本太子的頭。」太子退後了一步,紅著臉瞪著我。
一心想著小如的事,也就沒看身邊的人,但這個聲音,我抬眸。
「茶很好喝,我先走了。」
皇后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珠花流蘇翠煙衫,輕移蓮步時,流蘇搖擺,步步生花。
我微喘著氣,看著安妃一步步走到面前,冷清的望著我,輕緩的開口:「聽清楚了吧,你有二個選擇,一是死,一是成為本宮的人。如何?」
「你在這做什麼?」稚氣詳做老沉的聲音在頭頂飄過。
可她的狠與恨卻差點至我于死地。
「什麼?」安妃不敢置信的望著我。
蒙蒙的,愣愣的望著他,俊眉入鬢,質潔如玉,生得好俊美。
「謝娘娘挂念,奴婢挺好的。」
「你?真讓人討厭。」說完,轉身快步離開。
害怕的看了安妃一眼,動動嘴唇,努力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奴婢既不想死,可也不會成為娘娘您的人,娘娘生懷龍子的事,也不會說出去,請娘娘和皇上相信奴婢。」
對著太陽深呼了三大口氣,這才覺得有點緩和。
「什麼?」
這樣的情況下,我有得選擇嗎?
「娘娘是國母啊,已嫁人和_圖_書婦了。」我困難的說出這句話,為了景臨。
「殿下?」驚呼,被嚇了一跳。
回到了皇後宮,我才憶起竟忘了去御花園看宮女們花露收集得如何,正要再次出宮,一名宮女來說皇後傳我,只得讓別的宮女代我去御花園一趟了。
「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安妃一咬牙,定定的望著他:「妾身沒有辦法。」
不是無法再受孕了嗎?
我愣了愣:「太子妃?」
「恩恩姑娘想得真單純啊。」
倏然明白,她們是真的要殺我。
我嘆了口氣,再度坐回,腦袋靠在雙臂上發起呆來。
「看來你也待不長了。」太子說這話時顯然很高興。
他不再扶著我,而是落坐,居高臨下的望著我。
這怕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事吧?
腦海里浮起皇后嗤笑的話『在宮裡同情心太過對你沒半分好處。』
膝蓋一痛,我被踢倒在地。
我的臉色定很差了,想了想,隱入一旁花甫,走上小徑。
我是心軟,看著小小身軀的她被打,就心疼。
安妃身子一震,輕咬下唇,望向我,微眯的眼似二簇刀光,極為鋒利,凝視再三,說道:「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她成為妾身的人。」
「為什麼?」
想起身施禮,身體根本無力,跌坐在地。
「奴婢說的是實話,要不然皇後為何制止小如去見太子呢?」
鈍鈍的痛從心靈深處泅開。
「還這般貪玩啊?」我不掩擔心。
「奇怪?常人看來確是奇怪,不過,本宮與景臨並非親姐弟,這麼一說就不奇怪了吧?」
小伶的動作極為準確利落,彷彿是常在做這樣的事般。
「當然。」
「本宮與景臨的感情一向很好,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景臨生得好看,從小就受女孩子的喜歡,你是本宮的親信,本宮現在可以告訴你,」皇後走至我身邊,鳳目緊緊盯著我,一字一字說:「他的心裏就只有本宮一人。」
過於矜持的笑聲,倒讓我心猛的一顫。
「不錯。」
一塊厚布突然罩上了我頭頂。
我微蹲下身子,微笑著與他平視,看著他極度不滿的小臉,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頭。
我是蘇恩,卻是冒名進宮的蘇恩,是假的,可那九族的命卻是真實的。
「沒事的。」我喃喃:「只要做好自己就夠了。」
定定神,我努力讓自己冷靜,有些明白了:「娘娘是假裝小產,是嗎?」
「朕可沒答應過你能亂殺人。」
灼熱了數日,終於在三天後迎來了微風,天氣時而出陽,時而被淡淡陰雲遮住,不再熱得讓人喘不過氣。
「娘娘這樣說很奇怪。」我道。
摸摸額,真的很冰涼呢。
「奴婢,奴婢不能,不能加上九族。」我弱弱的,卻說得堅定。
宮道上不時的有宮人走過。
待的時間和圖書越久,越了解它,心裏就會產生懼意。
「所以就殺了她?」
我壓根從沒想過這個可能。
方才的一切……
「也真奇怪,小如對你可不友好,恩恩姑娘幹嘛總是貼巴著她?」桃子奇怪的看著我。
我,卻亂了思緒。
「當然,一丘之貉,你們這些刁奴就愛興風作浪,本太子看著就煩。」
但顧不上這些,我害怕警惕的望著眼前的這三人。
我被她眼底的殺意驚得退後了一步。
安妃懷孕了?肚子這麼大,似乎快要臨盆了?
「皇上,留她不得。」安妃的聲音穿過我耳際。
茂密的枝葉蓋住了猛烈的陽光,感覺到了陳陳陰涼。
不明白皇后怎麼突然說這些話。
安妃與小伶是充滿恨意的,而他,看不出在想什麼,只淡淡說了句:「是個好辦法。」
心底起了懼意,九族?誅九族?
「那是皇后借刀殺人。」
「她還是個孩子,有時雖任性了些,可還是蠻討人喜歡的。」我輕抿了口茶,淡淡一笑。
「那又如何?本宮愛景臨,景臨也愛本宮,這就夠了。自然,本宮相信你,趙月芙那點心思本宮又怎會看不|穿,告訴你這個天大的秘密只是想讓你做我真正的心腹而已。」
皇后嫵媚一笑:「這曲子叫流蘇曲,是景臨在本宮生辰那天專譜的。」
左右看了看,確定沒宮人走過,桃子這才說:「想盡辦法去見太子了唄。」
懷孕,怎麼可能呢?
我失笑:「怎麼會,才多大的人兒,哪來這般心思,況且制茶飲本就是小如的喜好啊。」
出了茶具房,我匆匆朝太子寢宮走去。
我緩緩喝著茶,心卻被桃子的話給擾亂了,這幾天來,對於別人所做的事總會多了幾個心眼,彷彿疑心很重似的。
我呆了呆,真正的心腹?
「你的命?」一旁的小伶重重哼了聲:「你的命哪抵得上我家皇子的?」
我轉身,望著他:「殿下還有何吩咐?」
進了殿,就聽得一道悠揚的琴聲傳來,宛然動聽,如天籟之音。
「我好怕。」輕輕喃喃,怕像方才那樣死去。
怎麼會是他?
那個男人,拿著深沉目光打視著我的男人,既然清楚的知道一切,面對安妃殺人還那般鎮定自若,顯然參与著。
一塊布死緊死緊的按在了我鼻子上。
三人的目光齊聚在我身上。
「可奴婢已經摸了呀。」
「很好聽。」
「真好。」桃子羡慕的道:「小如能有像恩恩姑娘這樣的姐姐關照著,真是她的福氣,可惜她不知道珍惜,一天到晚想著的就是如何成為太子妃。」
這模樣,彷彿是皇帝冤枉了她般。
走了幾步,就聽見他在後面餵了聲。
倏然,背後被推了一把,我被推到了安妃的面前。
這聲音像是一把劍,我徹底清醒,是了,我和_圖_書是在安妃宮,安妃想殺我。
我信了,可也無法全信,或者說我不知道該不該信。
「你還沒回答我怕什麼。」
下一刻,只覺呼吸困難。
更沒有想到,她欺騙了所有人。
「恩恩姑娘,你來看小如了?」桃子一見是我,笑嘻嘻的說……
「皇上?」安妃驚呼。
皇宮,真的是這樣的地方嗎?
「問得可真是天真。」安妃冷笑,眉目間儘是吞骨的恨意,一步步逼近我。
不是才小產嗎?
此刻的我,頭髮散亂,臉被打得紅腫,狼狽不堪。
「起來吧,許些日子沒見,過得好嗎?」
他挑起了好看的眉,不置一詞。
「從去年設計讓皇后相信妾身無法再懷龍嗣,到小產假象,皇上不都允了臣妾嗎?皇上如果想保皇子平安,就請下旨殺了她吧。」
「是。」我順水推舟。
「你以為你是誰?只是個奴才,皇上和本宮在這裏饒了你一命,已是對你天大的恩惠,你沒有說不的資格。」安妃雙手捏得緊緊的,滿目怒火。
皇帝怎麼會知道得那般清楚?
不過,他不是要在這乘涼嗎?
「奴婢……」
良久,安妃說了,聲音幽幽的:「皇上,妾身一旦平安生下小皇子,任由皇上處分。現在,妾身必須保護他。」
每個人,每件事,都不像表面那般簡單。
皇后並沒喝茶,而是笑望著我問:「方才那曲子好聽嗎?」
笑得很難看?很醜嗎?撫上臉頰,只覺臉還是冰冰的。
我擰緊眉,想睜開眼,只覺渾身無力。
他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萬一被人發現……
「紅翠溺死,結果死的人卻是明妃。」
我後退,背後起了寒意:「娘娘,你想做什麼?」
怎麼能忍心看著一個孩子受這樣的罪呢?
呼吸一點點減弱。
施了禮,就規矩的站在一旁,等著皇后撫琴結束。
驚過神,「皇,皇上?」
思緒開始變得混沌,有什麼東西在被一點點的抽離。
「殿下很不喜歡奴婢嗎?」
「是,」我失笑,簡單的施了個禮:「那奴婢不打擾殿下乘涼了,這就告退。」
剛才,差點就死了。
「這不是蘇恩嗎?」
安妃的臉色由粉潤開始一點點的蒼白,如小伶那般,眼底出現了驚恐,但只一瞬,恢復自然,只不再隨和,而是冰冷如夜,疏漠的問:「蘇恩,你怎麼會在這裏?」
「太子殿下?」慌張起身行禮。
臉更痛了,他下手更狠。
「這還用問,真是沒想到,我做得這般周密,本以為小產之事已讓她沒了戒心,可還是被她發覺了。」安妃陰沉的望著我,眼裡漸漸浮起殺氣。
「奴婢不能拿別人的生命來做這個保障,如果奴婢真的泄露此事,皇上和娘娘可以要了奴婢的命。」
說不上為何這般關心小如,心裏就是無法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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