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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李律家待了兩天，終於回到了燕王府。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卻嚇到了我。

走出自己住的院落，就看到了上官可憐。看到他的時候我有點驚訝。算來，我已經有十多天沒有見到他了。對於他在京城這些時候的早出晚歸又或者不歸，我從來沒有問為什麼。因為他是一個身上充滿秘密的人，而我老早就已經學會了收起自己的好奇心，無意去探究他的秘密。總覺得自己在最後一定會知道他的秘密，也許是他親口告訴我，也許是我在無意之間發現。

「小哥哥，誰欺負你了？我讓人去教訓他。」我笑得甜甜的。

「小姐。」他和我打招呼，臉上雖然有笑，卻掩蓋不住身上的疲憊。

那女子正對著那個出聲的人，只見她滿臉驚喜。

上官可憐臉色未變，可是我知道那很痛。從前我的手破了一個小小的傷口，一碰到水就痛得我哭天喊地。我幫他洗傷口，將他整隻手掌放到了水裡。痛了以後人才會吸取教訓，不會拿自己那無辜的手去握住鋒利的劍身。

「小姐，你想問什麼？」上官可憐看著已經被我包紮成粽子的手問。

原本以為他會很生氣，沒想到他對自己手背上的傷完全不介意。只聽見他說：「原來鳳兒餓了。我們走吧，回去后讓廚房給你準備些好吃的。」

「我們去大廳吧！」我說。

我沿著那歌聲飄來的方向一路走去。終於，看到了一個偏僻的院落。我好奇地看了看四周，這是我第一次深入李府。這院落里黑燈瞎火的，看起來怪可怕的，我如是想。

那驚虹一瞥，我發誓我真的看到了那個女子原本的驚喜。可惜那驚喜在她看清我的臉后變成了失望。她在等人吧！可惜我不是她要等的人，白讓她驚喜了一場。

我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端著血水走了出去，然後就聽到身後的房門關上的聲音。我嘆了口氣，看了看手中的那盆水，想著應該倒到哪裡去。這些事情向來都是秋容、小謝做的，我還真不知道那些沒用的水要潑到哪裡去。

那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子。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身上滿是清冷的氣質，像竹子吧！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女子，終究逃不過情傷。如果是在現代，十六七的年歲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只是，在這古代，她已經是成年人了，應該為自己負責。

「不介紹一下嗎？」我問他。

我的心底忽然湧起一股惆悵。彷彿，看到了姐姐站在我的面前。從前，我的干姐姐也是晏幾道的擁護者，對於他的詞著迷甚深。而今，我和她隔著遙遠的時空，怕是再也不能見面了。

我抬頭看李律，心裏大罵他是禍害。對自己家妹妹也這麼冷漠，我真的認識這人嗎？

「你是誰？」我問她。這是李律家，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的家，可是這家裡卻住了一個美女，看那身的氣質就知道絕對不是丫鬟、下人，即使是住在這偏僻的院落。「李律和圖書的侍妾？」

一個轉身，差點撞上了一路跑到我身邊的小謝。

「鳳兒，你怎麼跑這裏來了？」

我順著微微昏暗的燈光，走進了那個院落。順著歌聲的方向，看到了一個白衣女子，坐在亭子里，邊彈邊唱，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闖進了她的地盤。

她沒有回答，夜也很黑，可我卻感覺到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哀傷。不過她的沉默算是默認了她姓李吧？

「鳳兒，醉酒剛醒的人居然跑這裏來了。我才一走開，你就不見了，我很擔心。」李律略帶責怪地看著我，而他妹妹則被完全被無視了。

我愣了一下，有股驚喜湧上心頭。鴦金和藿香來了？也就是說未來無聊的日子有她們的摻和了？但是轉念一想，那股驚喜馬上便消失了。

我朝他點了點頭，道：「我去找大哥，你休息去吧！」

走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站在原地看著我的背影發愣。眼神向下移動，停留在他的左手，然後到地上，有血在地上化開，鮮紅鮮紅的。

「你是誰？」她冷聲問我。

腦子裡忽然響起醉酒前的對話。應該是李律吧！難道，我這是在李府？外面好像有清冷的悅耳歌聲和琴聲時遠時近，只是，略帶傷感。我一時好奇，也便推門走了出去。

「姑娘可姓李？」我又問。既然她不說明她的身份，那我就自己猜了。

殿下，鳳兒是我的未婚妻，理應由我送她回王府。

m.hetubook.com.com越走越近，終於走到了那個姑娘的身後。即使是再著迷，她還是察覺了我的到來。琴聲和歌聲在那一剎那停了下來。

她的話驗證了我先前的猜測。果然是李家小姐啊！以李家的基因，府中小姐能有這般姿色是應該的。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啊！相較於那女子的熱情，李律顯得有些漠不關心。他看了那女子一眼，走到我身邊，將我擁到懷裡。我看向那女子，她隱約有哭意。

只聽到她唱：

這一路，耳邊一直傳來李律略帶關懷的聲音，聽在耳朵里雖然感動，卻很不是滋味。

應該是李府吧？路過花園的時候，看到的景物是我熟悉的。可是，那個李律不是說要送我回王府嗎？怎麼我現在這個時辰還在他家？雖然天黑了，可這府中到處都是燈籠，雖然沒有電燈那麼亮堂，可在這古代待久了我也漸漸習慣了這燭光了。

我一直看著她的臉，沒回答她的話。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誰。是柳朵還是鳳歌？

呵，天涯倚樓新恨，楊柳几絲碧。

雖然沒聽說過這李家有什麼小姐，不過大戶人家的小姐外人不知也不足為怪。剛才那姑娘喊了句「大」，我想，她原本是想喊「大哥」的吧？這李律和她之間……似乎……

痛死這沒心沒肺的傢伙最好。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看向他妹妹，道：「她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且，你不是已經知道她是誰了嗎？」

我抹了抹嘴巴的濕意，有點咸，我知道那是李律的血。看著他手背上傷口，雖然有點良心不安，可隨即想到他對和_圖_書待他妹妹的態度，我那少得可憐的良心就消失不見了。

看她喘著氣的樣子，怕是跑得很累。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給她順了順氣，而她在呼吸平穩下來后終於將話給說清楚了。

年關將至，就意味著朝廷那場爭權奪勢的戰爭靠近了一步，京城裡有兩個燕王府的人就足夠了，現在又多了兩個，勢必會有些不便啊！

我聽到李家小姐驚呼出口。她在我鬆開口后，走到李律身邊想查看他的傷口，卻被李律避開，她無措地站在原地。

我毫不猶豫地回頭朝他走去。

「大——」那女子迅速地回頭，原本想喊什麼，卻在見到我的臉后打住。

宿醉后的頭疼無法避免。

想了想，將水倒到在了院落外的花叢中。

我其實很想和她說，在這樣的冷冬，其實，不應該有太多的期待。真的。就如我，不應該忽然期待起愛情，也不應該忽然期待起能見到家人。

「小姐，三小姐和五小姐來了。」

那天我醉倒的時候，李律原本是想送我回家，可是又改了主意，將我留在了他家。說來慚愧，我那一醉就是一天一夜，有了這次的教訓，下次我再也不會喝酒了。

「小，小，小姐，三，三，小……」

也許，過完年，讓她們待上一些時候就送走她們吧！

「住口，你憑什麼侮辱我？」那姑娘怒道。

「小姐，我累了。」上官可憐走到門邊拉開了門。

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侍妾很丟臉嗎？以李律的身價、地位，想當他侍妾的人恐怕比螞蟻還多吧！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女人不是李律的女人，原本略帶傷感的心情忽然變好ｍ.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ｏm了點。

我忽然很生氣。這人怎麼一點都不珍惜自己身邊的親人？我想我家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干姐姐想得要死，結果這人有親人在身邊卻顯得那麼不屑，真應該天打雷劈。我低下頭磨牙。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主意，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後抬頭，抓起他的手背用力地咬下去。

聽了這話，我也無可奈何，只好任由他擁著我離開。走的時候，我回頭看了背後的女子一眼，覺得她真的很可憐。我聽到了她的哭聲，不像剛才那樣隱忍，怕是忍不住了吧？

「小哥哥知道我想問什麼，不是嗎？」我站起身來，準備將那盆血水拿去倒掉。上官可憐受傷的事情，除了我，沒有人知道。不過，小謝和秋容早晚都會知道的。

我依舊笑。和聰明人說話就有這好處，你一句話他就知道你的話中其實另有他意。

「別急，慢慢說。」

那是一個有點像等號的傷口，血艷麗的顏色裝點著，漂亮得讓人覺得噁心。我看著那血順著他和我的手，流在了水裡，然後染紅了水。

回過頭，看著李律，他卻對此表現得非常漠然。我在心底嘆了口氣，其實，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我管不了。

我終於醒過來，腦袋裡彷彿有N只螞蟻在打架，非常難受。這個時候雖然不知道是幾點，卻知道一定是晚上，因為一邊還燃著燭火。這屋子四周的擺設很陌生，我可以確定這不是自己的房間，而且身邊一個人也沒有。秋容和小謝呢？我這是在哪兒？按說我此刻應該是在王府自己的房間里，怎麼會出現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呢？

「大哥——」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