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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歌

作者:魅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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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二個年頭

我窩在溫暖的被窩裡,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再次醒來是因為秋容在搖晃我。我睜開沉重的眼皮問:「秋容,出什麼事了?」
「雖然不能一醉解千愁,但真的可以讓人的心情便舒坦點。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也來吧!」我邊說邊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抱起另外一壇塞到了他手裡。
水月居是李律父母的居所,他們死後,這地方也就成了李府的禁地。
我看著他摔完了酒罈子,卻握緊拳頭,不讓自己去動這水月居的擺設。我踉蹌著腳步將自己手上的酒罈子也遞給了他,而他果然不負我的期望,也將那個酒罈子給摔了。裏面還有三分之一的酒,這一摔,酒的香氣瀰漫著整個水月居。我不禁感嘆,啤酒真的不能和古人的佳釀相比,啤酒永遠都是那小麥的味道……
我感覺到自己被他抱了起來。他的懷抱很溫暖,在那一瞬間讓我感動了。
他終於又看了我一眼,然後又不再理會我了。於是我就那樣靜靜地在水月居里陪他坐著,看著那些丹青。我眼睛打量了四周,發現桌子上有著幾壇未開封的酒,回想起上次喝的梅花釀的滋味,心也就開始有些癢了。我想也沒想,抱起一壇就喝。
最右邊那畫上嫵媚動人的女子想必就是李律的姐姐了。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可惜紅顏薄命啊!
「小謝,前天晚上是李律送我回來的嗎?」我問。我只記得自己在李律家喝了很多的酒,然後被李律抱著出了水月居,其他事情都不記得了。
「有什麼話就直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深呼吸一口氣。大年初一嘛,我的心情很好。
也許真的是壓抑了太久了,又沒有一個人可以真正讓他放開心扉將心底的怨恨給說出來,又或者是因為他習慣了在人前是強者,這次卻因為酒,開始發泄出他的不滿了。
「來就來了啊!」我又打了個哈欠,「我要睡——等等,秋容你剛剛說什麼?」
李律抱著我出門。接著我就聽到了女子哭泣的聲音。我睜大眼,看向那個哭泣的女子,好像就是李律的妹妹,那天晚上我見到的女子。
來到水月居前,我揮退了管家,站在門口猶豫了許久之後終於決定進去。既然決定了,當然就付諸行動。
晴天霹靂!我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我真的做了這麼丟臉的事情嗎?居然輕薄了美男子大哥?雖然大哥的美色讓我沉醉,也讓我曾經覬覦過,可是我應該不至於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吧?嗚……我沒臉見他了。
我果然還是一喝就醉的人。
「我只是來看看。」我看著那畫上的女子回答他的話。
其實我也想問為什麼。為什麼李律和她之間這麼冷淡,一點都不像是親人。為什麼她一直問為什麼?這個「為什麼」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有啊!」小謝將碗給放到了桌子上,「小姐昨天晚上還在房間里昏睡,哪裡會做失態的事情。」
這一路走來,管家就在我旁邊將一切簡單地說了一遍。
「你怎麼來了?」李律沒有理我,眼眸一直望hetubook.com.com著掛在牆壁上的那兩幅丹青。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大哥要我來看看了。
「小謝,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做了什麼失態的事情?」我問。
而李律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抱著我離開了。
早在豪氣干雲地喝下大半壇酒後,我就已經開始暈乎乎了。我看著李律,在我面前由一個變成兩個,然後再變成一個。雖然醉意朦朧,腦袋卻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清醒。原本以為自己至少還能撐到回燕王府,沒想到已經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就是為什麼我此刻整個人靠在李律懷裡的原因。
我睨了他一眼,看他那戰戰兢兢的樣子,沒出息。好吧,我承認我的身份的確可以讓一個下人害怕。畢竟這是京城,天子腳下。
李律終於在我咕嚕咕嚕的灌酒聲中注意到我的舉動,他知道我不會喝酒,想阻攔,我卻笑了笑。
「好在小姐和少爺是兄妹,也好在未來姑爺沒有見到。」小謝拍了拍胸口,「剛才去在路上碰到了大少爺,他知道您醒了后說了,他等下會過來看小姐。」
我們在皇宮停留了一個時辰左右,就回家了。因為我實在不喜歡那個地方,壓抑得讓人受不了,即使是在春節這麼熱鬧的氣氛下,它的存在依舊讓人覺得壓抑。
我也看向那畫。看了之後不得不承認,李家的基因的確好,所以兒子才如此俊美,女兒才那麼嬌媚動人。不過,我們家的也不差啊,我們家的那些哥哥,哪一個見不得人?
小謝端起碗,道:「小姐,沒什和-圖-書麼事的話,奴婢先退下了。」
醒來的時候是在燕王府我自己的房間里,因為醉酒,現在的頭還很暈。一直守在一旁的小謝見我醒來馬上出去給我端了一碗醒酒湯。
小謝見我的樣子識相地停下了笑,如果她再笑下去的話我就要惱羞成怒了。
朦朧中我好像聽到了他對我說……
好不容易出了皇宮又進了有點冷清的李律家。如果不是大哥的強制性要求,我絕對不會去李律家的。大哥說我是李府未來的女主人,理應去看看。可是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我完全沒有弄明白為什麼大哥說我理應去看看,結果我還是去了李府。所以我知道為什麼大哥說我理應去看看了。
昨天還在昏睡?好像有點不對勁啊!「今天初幾了?」
初三?那不就意味著我睡過了初二?
話說九年前的大年初一,李律他爹、他娘死在回鄉探親的路上;兩年後,他的姐姐又在年前三天出門被人糟蹋了,三天後,也就是大年初一那天上吊自殺了。以至於這九年來的大年初一,李律都關在房間里過他的大年初一——哀悼父母和長姐。
「我說,王,爺,和,二,少,爺,來,京,城,了。」
「小姐還有心情睡覺?」秋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水月居。」
「帶我過去。」
「小姐,把它喝下去。」她將碗湊到我嘴邊。
「去吧!」我揮了揮手,縮回了溫暖的被窩。
我拉下臉,不是吧?
「呃——那我有沒有……有沒有幹什麼失態的事情?」我小心翼翼地問。
「回小www.hetubook.com.com姐,初三了。」小謝道。
秋容在我面前站好,一字一句地說道:「王爺和二少爺來京城了。」
「謝謝。」
我沒有說什麼,端起碗就將醒酒湯喝了下去,因為藥效,頭暈得到了一些緩解。因為一時衝動,在李律那兒喝了那麼多酒,現在這就是報應啊!我喝完醒酒湯,將空碗遞給小謝,卻看到小謝的表情有點奇怪。她那表情,分明是在忍著笑。怎麼?我現在的樣子很好笑嗎?
「小姐那天晚上被大少爺抱到懷裡的時候,先是嘴裏哼著我們都聽不懂的歌,上了馬車后,就對著少爺猛親……」小謝越說笑得越大聲。
別人家是過年,可是李律家的情況卻完全不一樣。如果你站在李府里,你不會有過年的喜氣,反倒有一股讓人鼻酸的傷感。
「為什麼?為什麼?」她邊哭邊喊,完全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大家都拜年。我們一大早就進宮給朱元璋拜年,看起來朱元璋的心情非常好。這是我認識他那麼久第一次見到他笑得如此輕鬆。他心情一好,就賞給我們許多的玩意兒。
他看了看我,拿起酒也像我那樣大口大口地灌。我看著他的樣子輕笑出來。原來他也會這樣喝酒啊?我的記憶里,他和朱允炆那一類一樣,一樣的優雅,沒有瘋狂的因子。結果現在知道我錯了,每個人身上都有瘋狂的因子,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郡主,裡邊請。」李府的管家見到我,恭敬地將我請進去。
我推開了水月居的門。看到我的時候,李律有一瞬間的驚訝。
https://m•hetubook•com.com「是,郡主,這邊請。」
「為什麼沒心情睡覺?」我打了個哈欠。雖然是過年,可是畢竟是冬天嘛!冷啊!
我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唉!
「回郡主,我家主子他……」管家欲言又止。
我喝著丫鬟端上來的茶,等著管家去叫李律,卻發現管家立在我面前,動都沒有動。我看向他,口氣不算溫柔。「管家,你不去請你家主子,站在這兒幹什麼?」
這一路從大門到大廳,我看到的丫鬟僕役,包括管家,身上的衣服卻步都是素色的,沒有一絲的艷麗。我皺了皺眉頭,非常不解。按理來說,過年了,大家身上的衣服的顏色都應該喜慶點啊,就像我,身上的衣服雖然不大大紅的,卻也是暗中帶紅的。
「你不早說——」
年初一。
我努力地睜開眼睛,望向正低頭看著我的他,臉上露出了真正的微笑。此時的他,雖然沒有完全擺脫陰影,卻不再那麼傷感。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討厭他,其實他這個人也挺好的。
小謝接收到我狐疑的目光,雖然很想忍住笑,結果還是笑出聲來。我一直看著她的樣子,想知道她到底在笑些什麼。忽然,我的腦海閃過一個可能性……
「回郡主,我家主子昨天吩咐過了,今天誰都不準打擾他。」管家戰戰兢兢地說。
「他在哪裡?說實話!」我冷哼。
小謝撲哧一聲,好不容易停下的笑聲又逸出口了。我期待地看著她,希望能嘴巴里能吐出一句「沒有」,沒想到……
「不是,前天晚上是大少爺帶著我去接小姐回來的。」小謝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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