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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

作者:魅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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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誰知相思透骨 第六十八章 纏綿

卷四 誰知相思透骨

第六十八章 纏綿

「琳琅……別走……」聞不悔情不自禁開口喚她。
「長公主確實深知我心!」夙軒衾挑眉,反問道:「你欲如何?」
景姮不悅地嘟嘴,睜著眼睛盯著床上的人瞧了很久,見他一直都緊閉著雙目,怯怯地往琳琅懷中縮了縮,最後竟安穩地睡著了。
夙軒衾的面容在灰濛濛的天色下讓人看得不大真切,他道:「春日的貓兒與往日當真不同呢!」
然而,這對她而言,也不過只是一場夢罷了。
聞不悔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亦苦惱于不知該說些什麼,心頭覺得莫名地悲哀,沒想到她與他如今獨處竟會是這般的尷尬與冷淡。
琳琅腳步微頓,到底還是未依言留下,反而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廂房。
如此,數天晃眼便過。
在她刻意隱瞞之下,聞不悔並不清楚自己的傷勢,喝了一碗又一碗的苦藥,他的身子逐漸好轉。
琳琅身上的力氣彷彿被抽空了一般,終於忍不住靠著緊閉的門板深吸了一口氣。
她並非沒怨恨過他,但現在這樣的他卻讓她怨恨不起來。
這樣的與世隔絕不知不沉改善了琳琅與聞不悔之間的關係,每次聞不悔睜開眼,第一個見到的必然是琳琅,而他在睡覺時亦總是緊握著她的手不曾鬆開。在琳琅的日夜陪伴下,聞不悔的傷勢逐漸轉好,之前他們不曾想過會有如此結果,故而極珍惜現在的相處時光,兩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從前。
那場大火之後,他怨恨、憤怒,將過錯全都加在她身上。她也是吧?
聞不悔神色頓時黯然。
白玉小瓷瓶中裝著的便是她要的鳳凰血,不多不少正好十滴。
伍六也不推辭,迅速離開。
琳琅沒好氣地瞥了聞不悔一眼,伸手捏了捏景姮的小臉蛋兒,道:「姮兒,爹身上有傷,你會弄傷他的。」
夜深之後,琳琅推開了聞不悔的房門,屋內的燈尚未熄去,平日淺眠的他卻早已經入睡。
琳琅接過伍六遞上來的hetubook.com.com葯碗,舀了一小勺吹涼后喂入聞不悔口中,可惜他仍在昏睡中,葯喂入口中卻無法咽下。她低頭看了手中那碗呈烏黑色的湯藥一眼,摒棄了心中的猶豫,含了一口,喂入聞不悔的口中。
琳琅雖不刻意去打探外頭的消息,卻也知道外頭這會兒定是鬧翻了天,四處都是尋他們的人。
琳琅迷迷糊糊地睜了眼,碰觸到了他溫柔的眸子,驚喜之後,她下意識地抽回了手,甚至別開眼不敢去看他。
春日的夜晚,空氣中總是夾帶著花兒的香氣,或魅惑,或清新雅人。
為何他們之間會變成這樣呢?
晚膳之後不久,琳琅照例為聞不悔送了湯藥,目視他將那碗葯喝得一乾二淨后,端了碗便走。
「只要長公主在我手中,我想要整個大毓,景珣怕都會親手給我吧?」夙軒衾似笑非笑地看著琳琅。
「我可以用昔日夙國的所有土地與你作交換,也可以給你五年的時間讓你養兵蓄銳,這五年內大毓不會動你們一分一毫。但你必須保證我們都能安全地離開這兒,且從今往後不會再以姮兒和他來要挾我。」琳琅睨他一眼,道,「我想離開這兒,越快越好。而你,也想儘快拿回屬於夙國的東西,不是嗎?」
外頭到處張貼著懸賞牛拿夙國餘孽的告示,故而這座宅邸中並無多餘的僕役。
感覺到手被人握緊,偏頭,見琳琅趴在床頭已然睡熟,聞不悔的眼神頓時變得柔和。
「長公主如今不過是我的階下囚,拿什麼來與我談交易呢?」夙軒衾語帶嘲笑。
這宅邸近乎與世隔絕。
經過藥物的細心塗抹,疤痕已經淡了些放,每每看到景姮身上的疤,琳琅都不免心酸。
琳琅知他故意如此,並不動怒,也不將他的挑釁放在眼裡。她走到他身邊停住,冷哼一聲,道:「夙軒衾,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就在他失望的當口,琳琅竟又https://m.hetubook•com•com回到了房內。聞不悔看著站在門口的琳琅,歡喜,卻又怕嚇跑了她,訕訕不知該說什麼。
喂完葯,琳琅將碗遞迴伍六手中。向來不搭理別人的伍六忽然說道:「主子將公主從川州帶去燕京時,我扮成你在聞府住了幾日而無人察覺,我的易容術在江湖上亦是數一數二,唯獨他一眼就認出眼前的人不是你。無論是舉止、樣貌還是身形,我自持毫無破綻,現在我倒是知道了。他能做到如斯地步,想必是愛極了你。」
至少,現在可以抓住她的手!
見她欲爬上床,琳琅趕忙將她抱到了膝上,放柔了聲音,道:「姮兒乖,爹還沒睡醒呢!」
這麼小的孩子,卻被迫經歷了這一切。
琳琅咽了咽口水,輕聲道:「你醒來,我便放心了。」
景姮歡快地跑向聞不悔。聞不悔彎腰忍著身上的疼痛,準備抱住她。就在景姮即將撞上他時,琳琅伸手將景姮抱了個正著。
琳琅背對著他,淡淡說道:「你並未做錯什麼,是我錯了。」
「嗯。」
不出十日,巫醫便可將她需要的葯配出,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心頭卻毫無由來地掙扎了起來。
這飛蛾撲火般的纏綿,竟無端地讓她想哭。
睡夢中,聞不悔感覺到有人偎進了自己的懷中,熟悉的氣息讓他下意識將她攬得更緊了些。那人冰涼的唇碰觸到他的,甜美的味道讓他不自覺地回吻著對方,努力地吸取她唇瓣上的香甜,溫暖她的冰冷。
她的視線落在床上聞不悔蒼白的面容上,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她無端又想起了往昔種種。
琳琅站在床畔盯著他略恢復了些許血色的面容許久,在床沿坐了下來,指尖輕輕刮著他的輪廓,末了,輕輕嘆息了一聲。
伍四離開的第十天,夙軒衾讓人給琳琅報了信兒,只說伍四已經到了徽州,隨後便再無消息。
「景珣若是知道了,定會很想殺了那隻貓www.hetubook.com.com,長公主覺得呢?」夙軒衾笑得十分開懷。
琳琅一怔,口中的藥味還沒散去,竟越發的苦澀。待回了神,伍六早已出了廂房。
到底,是她沒能保護好她。
琳琅這一猶豫,就猶豫了數日,期間,她與聞不悔的關係莫名地冷了下來。表面上雖與往日相同,聞不悔卻還是感覺到了那些不動聲色的變化。
清醒時,無意間扯動了胸前的傷口,疼痛感鑽心而來。
聞不悔鬱結了幾日,終忍不住問了出來:「琳琅,可是我做錯了什麼?」
「你抓我來的目的,無非是想拿我作為籌碼,以換回昔日夙國的土地。」琳琅嗤笑,「如此,我便有與你談交易的本錢。」
琳琅的面容在眼前漸漸變得模糊不清,聞不悔抬手揮了揮,試圖抓住些什麼。許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琳琅握住了他的手,換來他再次昏睡前最後一抹微笑。
伍六又道:「鳳家人讓伍四帶回了話,道是自此之後,恩怨兩清。」
「長公主當真大方,為了區區一個男人,竟願意割讓當年永樂帝辛辛苦苦打下的土地。」夙軒衾心下已經接受了她的條件,嘴上卻仍不忘嘲諷幾句,「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他心裡頭那女子,似乎,叫許春弄吧!」
夙軒衾知道自己的話精準地刺痛了她,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笑得極為愉悅。
琳琅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的衣裳查看那道傷疤。
昏沉感突如其來,任憑他如何強忍仍抵擋不住這越顯沉重的眼皮。
伍六道:「長公主,你要的東西拿到了。」
明知他有眾多的不好,心卻仍為他的一舉一動而牽動,這不是愛,是什麼?
伍六身為夙軒衾身邊六大侍衛之一,雖說雲英未嫁,但江湖兒女從來不拘小節,故而琳琅以口喂葯,她見了之後並無絲毫尷尬,反而處之泰然。
為了解開聞不悔身上的毒,夙軒衾不知從何處尋到了天山雪蓮,並讓和圖書伍四拿著琳琅身上的流蘇墜兒去徽州鳳家取鳳凰血。
琳琅瞪著他們父女遠去的背影,鬱結在心,正欲跟上前去,忽被身後神出鬼沒的伍六給喚住。
「與你無關。」琳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轉身便走了。
「於我而言,死並不可怕,景家少了我,仍能找出繼承大毓的良才。」琳琅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你心底,不是一直都想和阿珣堂堂正正地比上一場?」
綽綽燭影映出了她嬌美的身形,琳琅俯身,吻上了聞不悔溫暖的唇瓣。她在他的葯中加了安神散,明日醒來,他只會當這是一場夢。
不論鳳家到底受了長歌什麼樣的恩惠,十滴鳳凰血確實也足夠償還一切。琳琅點頭,取回她手中的流蘇墜兒,又勞煩她將鳳凰血送到巫醫手中。
聞不悔無奈地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抬了抬手,最後卻無力地放了下來。
見他不語,琳琅站起身,道:「我去喊大夫。」
他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記得睡夢中反覆夢到琳琅,夢見她被那一劍刺中,倒在他的懷中,身上的鮮血沾滿了他的雙手、衣裳,映紅了他的雙眼。
伍六走時,似乎未將門帶上,門口細微的聲響讓琳琅頓時回過頭去,只見景姮半個身子趴在門上,探著她的小腦袋朝裡頭望,見琳琅正看著她,竟咧嘴笑開。琳琅心頭一暖,朝她招了招手,她便慢慢走到了琳琅身旁。
琳琅將一切整理妥當后出了聞不悔的廂房,待她帶上門轉身時,便看到了靠在不遠處那根柱子上的夙軒衾。
「爹。」
好似被馬車碾過那般,渾身酸疼無力,他動了動手指,不想卻驚醒了淺眠的琳琅。
聞不悔應聲,沒有說話。他心頭有太多的話要說,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他擔心琳琅像剛才那樣棄他而去,終是什麼話都沒說。
琳琅聞言大喜過望,一掃方才的鬱氣,迅速回過神,果見伍四的手中拿著一個精緻的白玉小瓷瓶,還有她讓伍四帶去徽州鳳www.hetubook.com•com家的流蘇墜兒。
醒來才知那只是一場噩夢。
錯的是她,錯在她無法放下自己的心結,卻仍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愛他。
半夢半醒間睜了眼,好似看到琳琅正躺在自己的懷中,柔軟的身體緊緊地糾纏著他,讓他控制不住自己,急切地回應著她的一舉一動。
在他因她的話而愣住的當口,琳琅趕忙出了廂房。門內忽然傳來噹啷的聲響,也不知是什麼東西被摔到了地上。
景姮見有人搭理她,哭得更加起勁,在聞不悔懷中亂蹭,無意識地撞擊著他身上的傷口,本已開始結痂的傷口經不起這般折騰,滲出了血絲。疼是必然的,但他不想讓琳琅看到,遂趁著血還未滲出外裳趕忙抱著景姮離場。
許是,他的要求過分了吧!
景姮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只知琳琅不讓她靠近聞不悔,嘴一扁,不悅之色躍現。琳琅看著她那小模樣,深感平日里的縱容讓景姮小小年紀就學會了任性妄為,任她如何不開心,就是不去搭理她。景姮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掙扎著從琳琅身上下地,琳琅也乾脆,將她放下後轉身不去看她,任憑她哭得可憐兮兮。
他的反應琳琅都看在眼中,她躊躇片刻后,便走到了床畔,在原先的位子坐下,道:「我讓人去喊大夫了。」
雖然她並不願意承認,但她心裏清楚得很——早在這個男人奮不顧身地為她擋劍時,她的心就變軟了。
這些時日以來,他處處謹慎,連與她說話都那麼的小心翼翼,生怕讓她不開心,自然是沒有錯的。
她本以為今生無緣再見,就算再見,也無法再像從前那般相處。然而這些時日他們好像又回到了聞府那般,相處得極為自然,竟與平常人家中的恩愛夫妻無二樣。
「確實,貓兒總該尋個伴兒。」琳琅神色自若。
與女兒相認時日尚短的聞不悔見她這般大哭,心頭泛滿了不舍,彎腰將她抱了起來,道:「姮兒不哭,爹帶你去吃糖。」
看到她安然無恙,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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