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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味相思

作者:千歲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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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情真意切

第十八章 情真意切

言之甚為得意,郡王妃更氣得說不出話來,那清秋不就是會做兩道菜,長得也不是多端莊秀麗,哪來的本事迷得銘兒大清早過來,說要娶她來妻。若是自己的兒子娶了這樣的女子,不落得全城皆笑才怪。
不知為何,竟是紅玉親自來服侍清秋,備好凈水與新衣,為她凈身梳頭。清秋咧咧嘴,看來郡王府也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她微閉下眼,心中更是是煩亂。紅玉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後,並沒有即時離去,靜靜地等待清秋回過神,才道:「清秋姑娘,王妃讓人傳過話來讓你起身後往郡王府一趟。」
說了這麼半天,竟是白費了唇舌,郡王妃打消了初時想讓人取些珠寶首飾送與她的念頭,閉上眼揮揮手讓她出去。
緩緩坐下去,只覺渾身不安,這房裡太讓人壓抑,她垂下眼瞼,連老管家也不去多看一眼。
忽想起從前在郡王府,曾見清秋夜半時分,獨自把玩那架綠綺琴嘛?那是她與那人的訂親之物,也是她最是寶貴的物件,若不是有情,為何要留至今時?一想到她是為了那個原因才苦守了這麼多年,衛銘滿心陰鬱,或者她對自己的抗拒從來都不是為了她說的那個名份未定的緣故,而是根本就不曾對他真正動情?再或者清秋今日對雪芷說的全心全意、不離不棄,不過是在應付雪芷而已。
郡王妃微怒,她這般恩威並施,卻還被清秋頂撞,冷哼一聲:「說說,怎麼個不能接受了?」
燭火,美人,醉酒,看得衛銘體內的酒勁上涌,明明他只是淺酌而已,想必此情此景才是他微醺的原因。醉后的清秋越看越美,無一處不在誘惑著他近前再近前……好像親親小嘴摸摸小手沒什麼打緊,爺也不是沒做過。再者看到她額間髮際似有薄汗,不由摸了摸,那裡一片濡濕,怪不得這麼不老實,今夜委實熱了點,幫她睡得更舒坦些也是應該的。衛銘的手來到她柔軟的腰際,只停頓了一下,就輕輕拉開系著的衣帶,只那麼一下子,他想見到的嬌嫩風景便展現在面前,很……美。
衛銘還想著思秋園裡聽到的那番話,不得不說,清秋最後那幾句讓他極為得意,稱得上是滿滿心喜悅。可讓他在意的還有一件事,就是清秋那個死了的未婚夫婿,他早猜到雪芷與清秋之間不會是簡單的相識這麼簡單,卻沒料到竟是這樣。清秋,是真如她所說早已不再記掛著那人,還是為了未婚夫婿才這麼久也沒嫁人?不過二十三歲,容貌品行上佳,縱使南齊的風俗如此,再難說門好親事,也不至於拖到今日。
對衛銘來說,娶妻之事,從來是自己的事,只有他想娶,沒有誰讓他娶。便如他少年離家,遠赴邊關一樣,萬事都由他自己來決定。不過欲速則不達,父母不同意也在意料之中,今日只是知會,清秋那邊還得著意安撫,昨日未辦公中事務,全堆在今日,他只希望能早些回府。
兩父子相視而笑,郡王妃緩聲道:「王爺,銘兒將來要承襲爵位,他的婚事怎能隨隨便便就定了,把那清秋收房或做個妾室我自然不會說什麼,只是前幾日康將軍來找你之事,你忘了嗎?」
「王妃請放心,不管是收房還是將來立為側夫人,我都無法接受。」
這世間男子都是一樣的,不過會將女子送上的心意隨意踐踏而已。清秋不安得很,讓她不安的還不m.hetubook•com•com止這一點,她細細回想自己還說了什麼,雪芷有備她卻無心,萬不可泄露寧思平真正身份,倒不是為他著想,只是覺得此事還是不要讓人知道的好。
不是沒有可能,他也算是萬花叢中過的人,不過是她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他當了真,為之喜悅了半日,這還是他嗎?
「我總盼著他房裡能早添個人照顧他,那些個小丫頭都很不懂事,你不一樣,清秋,我對你知根知底,現在銘兒有你照顧著,我很放心。」她一口一個房裡人,清秋只是垂著頭不說話,果然,她的問題根本就不算什麼,人家只當她是個「房裡人」的命。
又捨不得就此離去,坐在床邊握住她的一隻手,想著怎麼讓她清醒一下,也不用太清醒,能說會兒話也是好的。清秋只似醒非醒地半眯了他一眼,也不知看清楚沒有,抬起大半截光滑的手臂半抬放在頭側,扯得內衫跟著拉高,臉上的一抹艷紅更見嫵媚,紅唇微微含笑,準備讓自己陷入好夢裡去。
她是身子不便,可也用不著當著眾人點出來吧?清秋看著放在她身後的雲凳,道了聲:「是,王妃。」
清秋聽她悠閑地說了幾件衛銘少年時的趣事,心中有些好笑,郡王妃可不象是個拉家長的婦人,說這些不外是讓她知道,兒子是她的,沒有人能逆她的意。
紅玉扶著她的手肘上轎,放下轎簾時低低說了句:「聽來傳話的人說,世子一早去那邊見過郡王與王妃,聽說有點爭執,不過別太擔心。」
她撫著小轎站了片刻,有些哭笑不得,這便去了嗎?去聽從別人的安排?不,她這幾年沒人管沒人問,想是性子也跟著野了不少,有些不認命的倔強,蹉跎歲月至今,也不差再繼續孤獨老去。
衛銘把語氣加重提醒她:「母親,我來便是為了此事,不勞母親費心,清秋一人足矣。」
不知夜已幾時,衛銘還未睡去,輕吻著昏睡過去的清秋,拿著一條汗巾為她輕輕擦拭身上的汗水,思索今夜過後可能會有的事。
「嗯,何時世子才能瞧我一眼……」
郡王妃也是氣糊塗了,她這兒子自小極有主意,沒有一件事不是心想事成的,若他執意要娶清秋,自己硬頂著,只怕真能讓他成事,改了口氣道:「我是說,她這身份怕是與你有些不般配了。」
清秋地房原是間雅室,早先把她安置在這裡是圖離自己的房近些,自她住進來,沒怎麼動過屋裡的擺設,可倒底是女兒家,架子床上原本清一色的月白帘子被她換成了半透人影的紗簾,上面還綉了些不知明的輕花,看過去人影浮動,引人遐想。
清秋所乘小轎一路不停地來到郡王府,郡王妃在自己的秀安堂見她。
「我聽說你家以前也是好人家,做丫鬟跟在世子身邊,是太委曲了你。」郡王妃略一沉吟,象是有些惋惜地道:「可銘兒他還沒有娶妻,即便他想好好待你,那也得等他娶了親才能再讓你過門,你也知道,王府里的規矩是這樣的,你在我府里做事也不短了,什麼規矩什麼道理我也不必多說,過幾日我問過王爺,便允了銘兒所求,給你留著側夫人的名份,將來他正式娶親之後,納你為妾,將來承襲了爵位,你再為銘兒添個一男半女,便可立側夫人。」
郡王妃越想越對,本來嘛,能把兒子迷和_圖_書得失去理智,手段一定高明,真是看不出來,清秋這小女子不比那二夫人心眼少。這會兒走不得,卻也留不得,兒子那邊得趕緊著讓他打消這個無稽的念頭,府里也不能把風聲沒傳出去。想到這裏她胸口發悶,早知會有今日,她早早地給銘兒定下親事多好。清秋能打發走了最好,誰讓她不識好歹,許她側夫人之位也不要。
「世子那裡我什麼都不會說,還請王妃放過衛管家,清秋的事與他們無關。」她尚記得進來時,老管家跪著的身影,在郡王府呆了一輩子,勞苦功高不說,起碼近些年郡王與王妃早免了他的跪禮,不該臨老了還要受她牽連。
「美得你,這麼多姐姐,輪到我們的時候,都該出府了。」
「不過是威武將軍日前來訪,提到自己有個女兒,才過碧玉之年,與你正是合適,有意與咱們結個親家,哈,聽他說起,我們才知康將軍這女兒與你曾見過一面,也算極是緣份。」
適才宋珙殷勤向她敬酒之時,他沒有出聲,可想的與宋珙的歪心思不太一樣,他另有打算。人都說酒後吐真言,清秋平日太過自持,他若問她是否心裏從未忘了那個做了鬼的人,她一定氣惱,多半冷了臉不發一言。呆會兒若能趁她半醉盤問一二,她好解他心中疑惑。卻沒想到她連酒量都沒有,面對著沉醉不醒的清秋,他嘆口氣,這模樣怎生問下去?
她的身份,呵,是,她的身份低微,所以死而復生的未婚夫來要她以別人之妻的名份跟他走,到北齊去也有雪芷做他的夫人,如今世子佔據她的身心后,她也只有等他娶妻后才能進門做小,真好,她就襯這樣的名份這樣的地位,明媒正娶、白首偕老,都是人家的,沒她的份。
酒是什麼?佛家忌酒,因酒能亂性。通常一男子勸女子飲酒者,均不懷好意。
郡王妃微一抬手,身邊站著的大丫鬟立刻端起沖泡得當的香茶遞上去,她慢慢喝了一口,才喚清秋起身,順便也讓老管家起來。此時把她叫來,就是讓她想清楚自己的身份,許她妾室之位已是便宜她,這麼老的女人,有人要就算不錯的,千萬不可有什麼妄想,仗著一時的受寵,要些自己不該要的。
清秋自小沒怎麼喝過酒,哪禁得住宋珙刻意相勸,沾了幾杯便不勝酒力,暈乎乎不知今夕何夕。見她這麼快醉倒,衛銘叫來丫鬟送她回房,自己卻穩坐不動。宋珙一番擠眉弄眼示意不用管他,該幹什麼幹什麼,被衛銘冷冷瞪了回去,想要與靈玉小姐再說會話,可況靈玉更不會久留,帶了小憐回自己的賞秋苑。
衛銘聽說姓康,也想起在城隍廟之事,把當日情由講了一遍道:「當時場中可不光只有康家小姐,若這也算緣份,我豈不是與個個都有緣份。」
這種時候郡王自然不會在,他與幾位好友約好了去打獵,初冬時分,飛禽走獸該藏的藏,該走的走,打獵?獵艷還差不多。郡王妃收回心思,把眼光放在清秋身上,仔細打量了她一遍,這身妝扮還算得體,想到她從前出身不錯,應該明些事理,想了想措辭開口道:「你今日身子不便,坐吧。」
多日不見,郡王妃風采依然,金絲富貴雙綉裳,環佩羅裙,襯著保養得當的面容,一如她離去當日。屋內一干奴僕環繞侍立,沒人敢出一聲大氣,老管家跪在正中,不m•hetubook•com•com知為了何事在挨訓。清秋嘆氣跟著跪在一旁,這場面莫不是做給她看的?
清秋面無表情地道:「我在王府做廚娘時,也有人向我提親,但凡為妾者,我全趕了出去,不為別的,只是不願與人共侍一夫而已。」
這話有些大逆不道,連郡王妃也得罪在裏面,她差點把茶碗摔碎:「怎麼,你是否覺得銘兒此時寵你,意妄想著他會娶你做正妻?你未免將自己看地太過重要了,須知道你自己的身份,那些人怎麼能跟我兒相比?」
清秋也是心神不屬,躲避著世子灼灼目光的同時,也在想今日之事。說過的話她無法收回,恰恰讓世子聽到更是沒想到,只是這樣一來,他必定認為是她終於表露真心,再也離不開他,他,該滿意了吧?
郡王妃待要說什麼,看了看跟前立著的僕人,暫先摒退下去,只留清秋一人在房裡。
衛銘暗自皺眉,面上卻閑閑地問道:「我的婚事,怎地我不知道。」
驀地,顫動著的睫毛下滲出一顆顆清淚,無聲無息地掉入錦緞織就的方枕中。
清秋只覺說什麼都是錯,只得無奈地道:「王妃安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什麼時候走我心中有數,斷不會離間王妃與世子的母子之情,必要的時候,請王妃行個方便。」
門外有嘰嘰喳喳的鳥叫聲,還有外間小丫鬟的說話聲,她們以為很低,可是清秋照樣聽得清:「……世子真這麼說?我看清秋姑娘將來定能升做夫人的。」
郡王妃的話字字句句皆傷到清秋,令她無法再安坐,挺直背站了起來:「王妃錯了,即便是正妻,清秋也不會要,當日去世子府是王妃允了的,清秋早托衛管家來問何時放我出府,如今正是時候,好在我並未賣身與府上,只需王妃一句話便成。」
「好,你且記著今日說的話,若讓我知道你轉過身便去銘兒那裡訴苦,定不輕饒!」郡王妃想了想又交待:「門外那兩個是跟著你來的?今日回去該怎麼跟銘兒說你可要想清楚。」
這個生辰讓人覺得心煩意亂,清秋只想快快結束,還不如她孤身一人無人過問,最不濟去榴花姨那裡吃頓好的也成啊,哪象現在,宋珙堂堂丞相府的公子,以大欺小,沒完沒了地拿話來擠兌她,她面前的酒杯好像沒有空閑過。
清秋平靜地面對郡王妃,老管家臨退下時看她的那一眼,有擔憂,有憐惜,她能猜得出他在想什麼,可這是她自己的事,萬事都都得自己挨。
好大一個封位,清秋抬起頭正看到郡王妃眯了眼等她回答,想了想搖了搖頭:「王妃的意思我懂,只是清秋不願為妾。」
說沒想過把她變成他的人,那是假話,只是今日是她的生辰,還未送上象樣的禮物,倒累著了她。故滿足之外又有些懊悔,依她的性子,明日起來不定怎生彆扭,若是哭起來他該如何是好,眼下連個名份也未曾給她,這府里上下滿是說閑話的人,郡王府那邊也在等著他的決定。或者明日早起公幹,他該先往郡王府去一趟才是。
「母親,是兒要娶親,用不著配得上郡王府。」
這不,才剛起身,尚沒見過那折騰自己一晚的世子,便要去應對郡王妃的傳喚。郡王妃終於決定不再裝作無視此事了嘛?她心中發酸,早盼著郡王妃能喚了她去,斥責她一通再攆了她走,哪料到這一天來得這麼晚,偏偏要在和*圖*書昨夜過後。這會兒她心事鬱結,只想關在房裡誰也不見,卻不得不聽從傳喚,撐起還有些微酸痛的身子出門。
鑒天閣的地龍今晚出奇的熱,衛銘滿懷綺思心神不定,有心伸手把她撈進自己懷裡,可又強行忍下。
這是明知故問,清秋有些難堪,把頭垂得更低。
衛銘自知這時日計較起清秋以前曾訂過親有些可笑,活在世上的人,犯不著去跟死人比。即便曾經她心有所屬,那也是多少年前的事。宋珙想做什麼他清楚,什麼時候這種事也要別人幫了?再說這種情形下佔了清秋的身子,有何意義。可回到自己房裡,想到清秋被扶回房時艷紅的臉,讓人忍不住想要蜜意輕憐,忍不住就來了。
郡王妃喝著茶緩緩道來:「你也別多心,我這兒子一向重情,房裡不輕易收人,難得有你這個讓他上心的,當然要過問才是。他自小錦衣玉食,幾年前突然要去邊關從軍,那裡苦寒,怎比得上在京城,沒想到一朝立功,我這個做母親的,很是欣慰。」
「好!」郡王妃剛說了聲好,忽地想起不妥,此時若攆了她走,怕銘兒會反過來記恨她,當下冷笑一聲道:「慢,若此時我放你走,銘兒定不依,清秋,你是想挑撥生事,讓銘兒當是我做惡人,好手段,好惡毒的心!」
不記得哪一日曾義正嚴詞地對世子講過,不要做妾。那會兒還有希望他會尊重她一些些,即便無奈也會放她離去,姑娘家的清譽和名聲雖已沒剩下多少,起碼她還守著自己最後一道防線,清與不清自知。沒想到只一晚,一切都變了。
衛銘一早去了郡王府,知會父母不日便會迎娶清秋,賢平郡王夫婦意外至極,尤其是郡王妃,早先她有意讓兒子娶了靈玉,那會兒他說正逢兩國和談,身負重任不可分心,想推后一些時日,怎地突然就改了主意?她是一直知道清秋的,當時便道:「不可不可,此女子身份低微,哪裡配得我郡王府。」
清秋自起床便一語不發,她愣愣地看著鏡里自己的妝扮,覆額新妝,粉面生春,這般精緻的妝容,有一個好處便是能遮掩她哭過的痕迹。為什麼哭呢?她說不出來,應是糊裡糊塗做了那樣的事,有些不甘,還有對將來許多個難以預測日子的惶恐。
別有心思的宋珙耍賴跟著衛銘他們回到世子府後,一進門跟從沒來過這裏一樣,誇這處山石放得妙,評那幾叢綠竹長得好,實屬沒話找話。其實世子府還是那個世子府,亭台樓閣一應如常,他不過是想多磨會兒時間,跟況靈玉多見上一會兒面。況靈玉想避回房去,可是小憐悄悄指了指清秋和世子,又說了個「王妃」的口形,她猶豫著沒有離開。
「你可要想清楚了,別學那二夫人,落得人人笑話。」那二夫人暗中讓綠珠去拉攏清秋,郡王妃一清二楚,卻並不放在眼裡。當初讓她進門便不怕她興風作浪,不然她為何至今只是個二夫人,而不是側夫人,都是郡王妃手段了得,壓得她一輩子也翻不過身,這個未得的名份一直拖到現在,成了二夫人心裏的痛,對郡王妃也懷恨在心。
一乘小轎候在側門候著她,照郡王府的規矩這已算是優待了。該是郡王妃的一種態度,一種認同,聽說女子一旦為妾,只能從側門進府,奉茶于眾人,且此生再無地位,沒有自由,將來即使能順利生子,也沒有教養https://m.hetubook.com•com的權力。二夫人不就是那樣嘛,平日里說出去是個夫人,在府里也算張揚跋扈,可她連大門都不能出,若不是郡王妃不喜她,連帶著不喜衛薇小姐,那二夫人連見自己女兒的面也不能自由。
郡王妃笑得開心:「當然算緣份,這幾個女子家世都不錯,任你喜歡了哪一個都是好,咱們王府尊榮顯貴,他們巴不得能嫁到咱們家。我知道,你不喜歡靈玉,我給你安排的不好,你便從她們中間挑一個。這樣吧,我請人送來城中適齡女子的畫像,總會有你中意的人。」
三人被宋珙硬是拉著在府里走了一大圈,看遍四處景緻,拖到該用晚飯的時候,宋珙理所當然留下來用飯,這會又顯得自己是熟人,以熟賣熟地替衛銘做主,擺下酒菜要為清秋慶生,實則是藉此再多呆上一刻。
衛銘一手撩起繡花帘子,俯下身子去看她,燭火透過朦朧的帳子,照在她半側著的綽約身子上,一件牡丹綠的小衣,配著蔥白的綢緞褲子,不安分地蹬亂了蓋在身上的薄毯,還把它絞成一團纏在腰腿間,一床凌亂卻又媚人無比。小丫頭們服侍她上了床后,見世子進房都識相地躲了出去,她送暈腦脹自是毫不知情,有種煩亂暈眩,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換了幾個姿式都覺不舒服,身在何處全然不知,此時醉意上涌,睡意沉沉,有心喚人送些醒酒茶來,可強掙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難得紅玉會說些讓她安心的話,可她的樣子在擔心嗎?清秋唇過扯起一抹恍惚的笑,她原當是世子府這邊的人傳消息過去,不料竟是世子親去,他去了會說什麼?爭執,是為了收房還是納妾的名份而爭嗎?真是難為他,難為他大清早起來去爭個讓她只覺恥辱的名份。不是她要妄自菲薄,不敢想著嫁他為妻,這種好事,輪不到她。至於昨夜那些情動時聽到的話,大概是他說說算了的。
「我聽說昨夜世子是在你房裡過的?」郡王妃也沒想到只一晚而已,兒子哪根筋不對,非要娶了她才行。
無盡地羡慕與遺憾,好像真有輪著來當世子寵愛之人那回事似的。清秋沒有睜開眼睛,日頭升得老高,她再乏再累也睡得足夠。
郡王在一邊想了會兒才記起,這是他府上原來的廚娘,嘿嘿一笑道:「我兒與我一般,喜有才藝之人。」
宋珙當然不可能對清秋不懷好意,全是想促成衛銘的好事。據他看來,一向多情的衛兄在邊關呆得久了,連風月之事都淡掉,眼前瞧中個丫頭又放在身邊不動,好兄弟都替他著急。拿著清秋生辰說事,連連勸她的酒,當然也沒忘與況靈玉笑語相對。
郡王一想也是,當下拍拍兒子道:「你想要哪個,就收在身邊,這種事多多益善。等過些日子婚事定下來,娶妻納妾都由著你,盡享齊人之福便是。」
她不敢睜眼,怕一睜眼看到自己沒法面對的人,在昨夜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她的心,她的身子,從此都不一樣了。
她所害怕的事,終於來到。被人議論她可以當沒聽到,實際上她也不常聽到,這樣的日子過一天就少一天。若是她想要堂堂正正留在世子身邊,就要面對郡王夫婦,尤其是郡王妃,對她心存芥蒂,當初就防著她接近郡王,如今要她接受自己做……兒媳?她只會當自己如賤草一般,踩到最低處,知道她不想做妾,反而會坐實了這件事,讓她難堪、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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