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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和她

作者:她與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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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秋江(二)

第107章 秋江(二)

就不該慣她這樣,張鐸正想說話。
「不準再說對不起,岑照是岑照,朕是朕。」
席銀也抬手捏住了張鐸的耳朵。「我連雪龍沙都殺不死,殺什麼趙將軍啊還有……那樣的話你多難過啊。我之前都說了,你不要怕,我會幫你的。」
「我沒說不可以。」
張鐸沒有駁她,平聲道:「你有什麼意外之意嗎?」
她說完紅了臉,搓了搓有些發僵的手。
席銀心臟狂跳,語無倫次,哪裡還能想別的。
張鐸長時的沉默,令她的慾望顯得有那麼些卑微。
「把腰抬高。」
「就算要殺我……也不用在死之前這樣對我吧。你……你是皇帝啊……」
那個「敢」字始終沒有說出口,她荒唐地起了些細弱的鼾聲。
半晌,宋懷玉才小心地在門外應道:「胡氏今日無值,老奴伺候陛下。」
夢裡並沒有什麼實在的場景,只有某些虛像,像是她在江上看到的崖棺,籠在榮木花的陣中。
張鐸一把摁住了她的手腕。
說完,他彎腰抬起席銀的腰,讓她的背抵在自己的膝蓋上。「你要是難為情,朕把燈吹了。」
她說到這裏,臉刷地紅了。
說完,他伸手挽了挽席銀的耳發,「你今日想吃什麼,朕都讓你吃。」
「張退寒……」
張鐸低頭道:「你有一日當我是皇帝嗎?你氣我,背叛我,侮辱我過我多少次,你自己忘了嗎?」
「我……不想……」
「奴……奴……奴不……」
「說。」
席銀曲膝跪坐在一處無燈的偏室內。
她含糊地應了一聲。
張鐸穩住她的脖子道:「朕認真問你的。」
「你…hetubook.com.com…不殺我?」
席銀曲腿側躺在燈下,兩股之間的春流尚可見晶瑩,而她好像也覺得有些癢,伸手要去抓。
席銀感受到了一次無邊無際的情浪,讓從前在樂律里中被人摸抓,在廷尉獄中被人淫談時感受到的所謂「滋味」,全部化成了虛妄。她其間又是哭,又是笑,又是胡亂地抓扯,又是腿腳亂蹬,全然不顧忌,她身上的那個人是皇帝。
「如果你敢騙朕……」
張鐸拖過自己的袍衫替席銀蓋住,令道:「捧水進來。」
因見江凌有照拂的意思,加之張鐸並沒有明令,內禁軍到底無人敢對她過於無禮。
「我就捏一晚。」
「我……就是餓了而已。」
就好比死了之後,所有的創口都會閉合,不會再疼,只有活著的人,才會帶著滿身的瘡痍在寒夜中輾轉。但張鐸此時並不想對她說這些。他伸手把那一具柔軟的身子摟入懷中,席銀卻還是不肯鬆開捏在他耳朵上的手。他也沒說什麼,偏著脖子遷就她的動作。
「不要抓。」
張鐸側頭看向席銀,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但其實你也可以殺了趙謙。」
席銀被他後面的聲音嚇住了,然而讓她更難以置信的是,在她私隱處替她整理狼藉的人竟然是張鐸。「我……我起來,我自己……」
「站著。」
張鐸捏著她的手道:「你要朕整理嗎?」
陡然聽到這麼直截了當的一句話,張鐸不覺一窒,隨即搖頭笑了笑。
「宋懷玉。」
「牛肉……烤的牛肉。」
然而席銀心裏卻是慌的。
「識得字,也認得和*圖*書圖。」
「不是……」
「不要捏我的耳朵。」
「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我…」
張鐸望著她那緊閉的雙眼,還有漲紅的臉,平聲道:「是餓得沒有力氣了?」
「對不起……」
「我不殺你。你也要記著,我這次關你,不是為了處置你,你什麼都沒有做錯,你甚至比趙謙,張平宣這些人,還要有勇氣。」
張鐸將將甩沒火摺子,火焰熏著他的側臉,他用袖攏著燈盞,一回頭,將好對上了席銀的目光。
不再因為一頓美味的飽飯而活著,似乎才能真正體會到什麼是人生的疲倦。
就怎麼樣呢。
席銀很難得有了一場夢境。
「不準過內屏,閉著進,閉著眼出,否則剜目。」
「張退寒。」
他說完,反身屈膝跪地,托著席銀的腰輕輕地把她放在莞席上,脫去她的大袖,又解開她的蟬衣,最後把她的抱腹也脫掉了。張鐸捏住席銀的乳|房,就這麼一下,便引起了席銀身上的一陣顫抖,她喉嚨失桎,「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席銀聽完這句話,渾身不自覺地抖起來,她那混沌的腦子裡,此時有很多話想要說。她怕死,怕死的時間疼,怕再也吃不到好吃的肉,怕看不見南方的晚梅,怕那種美好的滋味,再也嘗不到了……
張鐸不置可否,只道:「怕嗎?」
「別問我了……我太困了……」
「你要吃什麼肉。」
席銀在睡夢中感覺有人托起了自己的腰身,又地分開了她的腿,而後一方潮濕溫暖的絲質絹帕在她的私隱處笨拙地抹擦。她以為是胡氏,動了動腿,含糊道:「胡娘……你https://m.hetubook.com.com別弄了……」
「住口!閉眼!」
張鐸無可奈何,轉身朝外面喚道:「胡娘,在不在外面。」
「那就好。」
「我特別怕死,哪種死法,最不疼啊。」
「我想要……可以…嗎。」
席銀口中牽出了粘膩的銀絲,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你……前幾次為什麼不這麼……」
席銀一愣,頓時不敢再去接這個話了。
哪種死發都不會痛,痛是留給活人的報應。
「你又哭又笑的是要幹什麼。」
門前侍立的宋懷玉忙應道:「老奴在。」
若是在平常,她根本不敢直說這樣的話,如今是覺得,張鐸不會跟自己一個半死的人計較,才敢這麼明目張胆。然而,她又覺得有些可惜,她終於明白,喜歡一個人,才會貪圖他的身子,才會從身子里流出坦誠而不羞恥的液體,才不會因為凌虐和侮辱而被迫滋生慾望。可是,她明白得好像有些晚了。
張鐸盤膝在她身邊坐下來,應了一個字,「對。」
「囚徒的飲食只有青菜白粥。」
「陛下……我……」
「好好留在這裏。我不能帶你去荊州,但也不能把你留給江沁。所以我只能借你放走趙謙的罪名,暫時把你關在這裏。」
席銀將腳縮在裙裾內,靠著博古架休憩,她一夜未合眼了,此時沒什麼口腹之慾,周身只受乏意束縛,閉眼沒多久,就睡迷了神。
她原本只想死前貪那麼一點點,誰知他給了那麼多,讓她貪得無厭起來。
「別動。」
張鐸自嘲一笑,說不出來。
「誰說你要死的。」

宋懷玉魂飛魄散,只得遵命https://www.hetubook.com.com,哪裡敢多問多想。
「我不喜歡這種事,所以不會。」
席銀搖了搖頭,「不吃了,我想……」
回應他的是一聲糊塗的憨笑,張鐸一時沒忍住,也跟著從鼻子里哼笑出聲。
她說完紅了耳根,低頭道:「我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席銀搖了搖頭,「人我都放了,怕也沒用了吧。但是我想知道,我……做對了嗎?」
她索性捂著臉把頭埋了下去,誰知又被人掰了起來。
相比於她的惶恐,張鐸則依舊沉默。
張鐸低頭重新看向席銀,「席銀。」
張鐸彎腰從一旁的木箱中去出火摺子,從新點然燈。
門外宋懷玉稟道:「陛下,牛肉送來了。」
後來疲倦,飢餓,還有恐懼,令她在浪平之後混沌了意識。而張鐸坐在她身邊,低頭吹滅了案上的燈。
中間那個詞她含糊地晃了過去,但張鐸還是聽清了。肉糜這些血腥之物,果然易於激發本欲,她羞紅的臉像一朵生機勃然的艷花。
她忽然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我想吃肉。」
「你是睡著還是醒的?」
張鐸抓住她的腳腕,手無意間觸碰到了那對銅鈴鐺。
宋懷玉忙站住腳步,「陛下吩咐。」
「躺下去,閉眼!」
話一出口,她又「嘖」了一聲,有了他剛才那一句言外之意打底,好像怎麼說都不對。
想著,她慢慢鬆開了捏在張鐸耳朵上的手,往後縮去。
「我也可以救人了。」
「那我也想吃肉。」
「嗯……」
話音剛落,席銀已經支撐不住腰身,咚地一身跌躺下來。
席銀一下子被他逼出哭腔,「所以你就要對我好,讓我要死了都和-圖-書不甘心嗎?」
席銀抿了抿唇,抬頭望著張鐸。
席銀幾乎是下意識地掙脫了張鐸的手,猛地清醒過來。
張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壓聲道:「沒有人要摘你的鈴鐺。」
它並不是能夠外化于形的強力,相反,它柔韌而克制,多一分便會刺|激到他多少有些偏激的處世之道,少有一分,又無法令他感受到它的溫暖。
張鐸衝著席銀揚了揚下巴道:「烤牛肉。」
席銀過去是個很少做夢的人,但在她身邊生活著的男子,岑照也好,張鐸也罷,都是夜中多夢難安的人,她時常會被他們夢中的驚厥給吵醒,舉燈去看的時候,他們卻又都閉著眼睛,不肯出聲。
張鐸任憑她捏著自己的耳朵,他太貪戀這一點點脆弱的庇護。
他不輕不重地在她的后臀上拍一把,不帶絲毫的侮辱和責難。
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臉,曲膝將手臂搭在膝上,腳趾卻觸碰到了那一灘已然冰冷的粘膩。
「是。」
「那為什麼……」
張鐸看向席銀,「你還吃嗎?」
她哪裡還敢吃肉,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於是,她沒有試圖從這個多少有些陰森的夢裡醒來,任由它的氛圍流竄四肢百骸,直到她終於被真實的餓意襲醒,睜開眼睛沒有聞到飯香,但卻嗅到了一陣熟悉的沉水香氣。
「你是不是……要殺我啊。」
席銀記得很久以前,岑照曾跟她說過,「多夢之人,必受過大罪,阿銀是個無憂無慮的姑娘,所以才不會做夢。」但她如今逐漸明白過來,這個世上的欺騙,凌虐,侵害,好像並不會因為女人的無知而消失。
「你起來,朕讓人進來服侍。」
「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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