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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和她

作者:她與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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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終 銀盤裡煎雪(從屬)

尾聲終 銀盤裡煎雪(從屬)

他們牽著手在市坊中行走,雪若流華,一叢一叢地從他們傘旁掠過。
席銀捏了捏他的手,「你煮的面,怕是雪龍沙都要嫌棄。」
「那……金華殿娘娘會在席嗎?」
她忽然抬起頭,眼睛亮亮地望著他,「那你捏著我的乳|頭兒……」
對於他們而言,「尊貴」和「卑微」並非是相互離棄的兩樣東西。
「我……也很想要這樣。你脫衣服……吧,跪久了我冷……」
席銀抬頭看向張鐸的側面,「你今日不列宮宴了嗎?」
席銀笑道:「江大人他們看了過後,氣得不輕吧。」
席銀站住腳步,細細想著「窩心」兩個字。
宋懷玉聽罷,遲疑一時,終還是問道:「什麼事。」
被她撫摸,被她保護。
宋懷玉忙行禮退讓,席銀卻仰起頭溫和地笑道:「你不是說,我對你什麼都能說嗎?」
一隻腳悄悄地挪到後面時踮時放,臉頰通紅,陰叢處濕漉漉的,眼神之中飽含著對張鐸的情慾,卻又不忸怩,不淫|盪。但她畢竟是個女人,脫去衣衫后就不敢與他那樣直直地對視,垂頭想說什麼,喉嚨里卻不受控地漏出一聲呻|吟。
她動了動肩膀,「我起來替你更衣。」
張鐸笑了一聲,口中的熱氣噴到席銀的手上,她連忙鬆了手,臉頰緋紅。
他一時脫口,席銀慌不迭地去捂張鐸的嘴。
席銀垂下頭,「宋翁,有件事……我想你幫幫我。」
也許是出於這個執念,哪怕後來行房,張鐸也沒有肆意地揉捏過那一雙溫熱的軟肉。

「好。」
窗外的雪靜靜地飄落,室中的人雖然相隔,卻在牆壁上糾纏成了一團亂影。
「你說……什麼……朕……」
宋懷玉直身喝斥了一聲,「縱你出宮跟著貴人,可不是叫你輕狂來得,這說得什麼話,該帶下去,杖斃。」
席銀跟著他道:「一去一回,這邊就散了。」
「你以後不怕了吧。」
席銀抖弄著雪龍沙的鼻頭,「怎麼會不在乎呢,每一句都會傷到我,可我知道,那些話同樣也會傷到陛下,我難過的時候會在陛下身邊哭,但陛下難過的時候,卻什麼都不能說。這世上的人的人覺得他殘酷,嚴苛,又不敢說,才會轉而斥責我。如果不是陛下,我留不下污名,也留不下姓名。」
他是內侍官,歷經兩朝,早就有了自己道理,即便是在席銀面前,有關東後堂,有關朝廷和張鐸本,不該出www•hetubook•com•com口的話,他是不會說的。
「快回來。」
「洛陽宮……今日有宮宴嗎?」
張鐸至始至終,都從屬於席銀。
張鐸輕輕摁住她,「不用了。還能再睡會兒。」
「怕我會離開你。」
他曾捏過一次,而後,再也不肯輕易觸碰。
他說著,將她擁到陶案前,摟著席銀的肚子,抱著她慢慢地跪下來,而後輕輕分開她的雙腿。
席銀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進去吧,瞧著我灶上的湯,別離了火。」
「欸……」
「你要去朝會嗎?」
「那……」
席銀摸了摸它的腦袋,一面道:「嚇著您了,他不咬人的。」
不需要席銀說什麼,自有內禁軍將這些人拖走。
「張退寒啊。」
席銀搖了搖頭,「算了,既給了我,就讓我來教訓處置吧。我一個人住在這裏,也用不了那麼些人,要她也不是服侍,只是因為我們彼此熟悉,能在一處說說話而已。」
張鐸「嗯」了一聲,低頭看著她道:「累了。」
他嗅著她的頭髮輕聲問她,「天都要亮了。」
宋懷玉道:「貴人親自採買?其實陛下已經送來了好些東西。」
胡氏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麼見血的話,忙伏身跪下,瑟瑟地不敢出聲。

年關前,張鐸有幾日沒有來清談居,席銀在睡夢中,總是時不時地聽見,遠道上有帚尾划起雪沙的聲音,有些躁亂,似洛陽惶惶跳動的人心聲。
「那怎麼樣,我給你煮碗面?」
「是。」
宋懷玉直身道:「不是,陛下命老奴來給貴人送東西。」
宋懷玉心有餘悸道:「聽獸園的人說過,他兇悍得很,今兒這麼見著,到不像呀。」
顯然,張鐸還有沒有表達的暗意,而這一層暗意,和從前一樣卑微虔誠。
正說著,雪龍沙探頭探腦地從門后鑽了出來,驚得宋懷玉一連退了幾步。
席銀抬頭,「殿下和哥哥的孩子,如今照看在我這裏,我想請宋翁,把這個孩子送回宮中,交給金華殿的娘娘。」
席銀搖了搖頭,「沒有,我不害怕。」
張鐸看著她道:「不要站在這兒了,回去叫宋懷玉拿銀錢。」
席銀搖頭笑笑,「他又不愛吃那些。今日……是初三了,不論陛下來不來,我這兒也是要過正月的,若他來尋我,自然是他的口福,若宮門下得早,他不來,那我也不能虧待了這狗兒。」
說完,m.hetubook.com.com他溫柔地將這一副赤|裸的身子擁入懷中,輕輕地捏住了她的乳|頭。
「是啊……」
卑微之後,是生息成長的漫漫余年,尊貴則因盛極而必遭反噬。
「也不怪她胡亂說話,或許,她這眼裡是真看了些不該看的。」
像所有很少得到人世中愛意的男子一樣,為人極盡孤狠,卻異常地渴求肢體上的觸碰。
渾圓頂翹,雷光裂腦。
她把話轉了,宋懷玉也識趣地順著她應道:「有。」
他說著吻了吻她的額頭。
席銀只覺得下陰處曝露出來,涼意陡然傳遍全身,不禁仰起頭脖子,如幼獸般的輕叫了一聲。
「聽著呢。」
張鐸從背後,隱隱撇見了她乳|房的一隅。
宋懷玉看向席銀,猶豫了一下,終還是忍不住開口道:「貴人真的不在乎那些惡言嗎?」
她說完,自顧自地笑彎了眉目。
張鐸靜靜地望著席銀身影,她鬆開一條腿,在博山爐前半跪下來,悄悄頂起了臀部線條和那彎曲的腰身渾然一道,而她專註于那一爐香,絲毫不刻意遮蔽什麼,那晶瑩的陰|唇和靜靜收斂的后|庭,時隱時現,而這似乎都還不是最激|情慾的……
席銀輕道:「你先不要急著應我,這件事是我自作主張。並不打算讓陛下知道。」
宋懷玉默默地點了點頭。
席銀亦屈膝還禮,「宋翁有話要傳?」
「說起來,都是陛下教的,以前哪會寫什麼詩啊文的。這半年,我是寫越寫越沒限,越寫越沒禮了。」
席銀將自己的身子往他懷中蜷了蜷,伸手摸著他的臉頰。
對於張鐸而言,每一次動念之後,他都需要漫長的前場來做足準備。
那麼請不要詫異。
她的舌頭打了一個顫,仍然不敢把淫詞艷句輕易出口。
「陛下……每日都在金華殿親奉湯藥,不過……娘娘不吃,陛下也不會求,跪一個時辰,就出來了。」
「那你不怕我累啊。」
宋懷玉長慢嘆了一口氣,搖頭不再言語。
席銀抬頭,見宋懷玉在道旁向她行了禮。
張鐸笑著搖了搖頭,伸手道:「去什麼地方,我跟你一塊去。」
但洛陽城,從來就不是一座萬馬齊喑的城,很多聲音雖然匿於城中,卻也有其各自從容的聲調,傳入不同人的耳中。
席銀抬起頭,雪輕盈地落在她的發上,零星若紗堆的細花。
「幹什麼,要你付銀錢呀。」
而基於他對肉|欲要命的觀念來說,如https://m.hetubook.com.com果,席銀不願意讓人揉捏她自己的那一雙乳|房,那他之後所有的行為,都是對席銀的凌虐。
「還沒把把香和炭點上呢。雖然是在我這兒,也不能將就啊。」
宋懷玉忙拱手道「不敢。」
張鐸伸出手臂,「過來。」
「還沒睡著嗎?」
那是張鐸與席銀交合地最痛暢的一夜。
但她望著那些狼狽的身影,經年之後,人世大變的惆悵卻由心而生。
「你在胡說些什麼。」
入冬之後,時間就過得特別快,一連下了很多日的大雪,官署外面的道路都被積雪封住了。
席銀被他一路抱著,走回清談居。
這一日雪小,席銀推開大門,門前掃雪的胡氏,便一臉欣喜地朝她道:「貴人,宋長侍來了。」
「放肆。」
「你……」
席銀低頭看著胡氏道:「也是不那麼慎重。」
張鐸「嗯」了一聲,「我不怕了。」
她說著,索性把那解了一半的抱腰也摘下來,赤腳從那堆凌亂的衣衫里踩出來,從箱屜里取了一段沉水香,走到博山爐前慢慢地蹲了下來。
胡氏忙叩了頭繞到席銀身後。
張鐸朗道:「那你煮完面來吃。」
「朕沒帶……」
如果說,他這一輩子都痛恨那些在亂葬崗和他搶食的畜生,那麼唯一讓他情願把自己和這些毛茸茸的東西關聯上的理由,就是席銀這個人。
宋懷玉悵然地點點頭,「是啊,連老奴也讀過貴人的詩文,那遣詞造句……越來越像陛下了。」
張鐸站住腳步,回頭道:「是覺得委屈了我嗎?」
她露出了所有曾經令她羞恥的地方,把自己的身子完全信任地交給他的目光。
她說完,眼底有些落寞。
她說著,一時口舌快了沒慎重,竟拿人比道:「從前陛下在宮裡也……」
張鐸輕輕笑了一聲,「還不夠嗎?」
「我……」
「是啊……」
他一手清理了所有的劉姓殘族,即使其中的很多人,早已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垂垂老者。
宋懷玉仍蹙著眉,「今日老奴便帶她回去處置,再讓宮內司遣好的宮人來給貴人差遣。」
無論是席銀也好,還是張鐸也好,這種姿勢都是第一次。
而這一段沉默,幾乎令張鐸慌亂,他再也坐不住,起身抓起自己的袍子想要給席銀罩上,卻忽然聽她說道:「沒事,退寒。」
「陛下呢?」
席銀無奈地搖搖頭。
若你要問,這二者的結局。
席銀一喚,那狗兒還真和*圖*書的聽話得跑了回來,在席銀面前坐下,尾巴得意地搖晃著,掃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雪粉。
「席銀,你說什麼都可以。」
宋懷玉也跟著她笑出了聲,「貴人對陛下……是真的好。」
他溫聲問她。
若要給故事一張畫面來結尾,應該是觀音像下相挨而卧的兩個人。
他要天下都屬於自己,但卻想要自己屬於席銀。
「嗯。」
如今,燈還燃著。
宋懷玉在雪中沉默了須臾,試探道:「陛下對這個孩子……」
「怎麼了。」
清談居外的張鐸並沒有任何柔和的轉變。
她點完香,赤|裸地轉過身,目光相觸時,還是難免羞澀地拿手遮擋住乳|頭。
席銀蹲下身子,揉了揉雪龍沙的腦袋,笑了笑道:「我哪裡有什麼玲瓏心思,仗著膽子大而已。之後,怕不知要被言官口誅筆伐成什麼樣了。」
「那……」
「沒什麼,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想哭,還有委屈。」
「你說一句你愛我吧。」
胡氏在旁笑道:「宋翁,那也得看它在誰身邊養著。」
從背面看,那是一尊天工所雕矬的玉像。
「貴人請說。」
張鐸放下傘,張開手道:「來,我抱你回去。」
一旦失桎,便再也綳不住任何的矜持,她眼眶一紅,抿緊了嘴唇。
「大正月,吃什麼面啊……」
張鐸抬頭打斷她的話,「不用說什麼,我聽過很多比擬,奉承諷刺都有,就你這一樣聽起來很窩心。」
到最後,席銀幾乎哭得喘不過氣來,張鐸將她抱在懷中,直至天明,她的雙腿都還在顫抖。
張鐸抬手撥去沾在席銀耳邊的雪沫,「你以前就喜歡拿我和它來比。」
那個時候,他還不確定這副軀體,是否真正地屬於他。
「不要只捏一隻,我……」
「欸,等等……」
宋懷玉搖了搖頭,「金華殿娘娘大病,已絕了葯食了。」
席銀挽起裙擺朝他走去,繼而牽著他的手道:「去鹽市,過後還要去紗市和牛羊市看看。」
宋懷玉聞聲一怔,回頭見張鐸獨自立在雪牆下。
這話聽起來,說不清是喜還是悲,她似乎是想給這段話一個情緒上的交代,露了一個溫暖的笑容,「陛下他……真的挺好的,甚至……說句大不敬的話,您別責我……」
直至張鐸脫去鞋履,赤腳站在地上,為席銀拍彈掉滿身的雪氣,脫去她鶴羽氅時之前,他的每一個呼吸,每一個動作,都像在為他之後的那一場人間荒唐提前註解。
和圖書「那你害怕嗎?」
懷中的人忽然渾身一顫,兩股之間,流出一陣粘膩溫暖的春流,若不是張鐸抱著她,她幾乎有些站不穩。
「怕什麼。」
「不敢。都是貴人的玲瓏心思。」
趴在陶案上的席銀半晌沒有說話。
她身上就只剩下一件抱腰了,褻褲就堆在她腳邊,她原本試圖提起來穿上,但是看到張鐸僵在自己身邊的手,她又作罷了。
身著灰底素袍,手擎雪傘。
「幹什麼。」
張鐸解衣手指一頓,捏著衣襟靜靜地在席銀身後跪坐下來,哽道:「我讓你不舒服了嗎?」
正如「尊貴」,終將隕落成「卑微」。
說完,她稍稍撐起上半身,把腰部塌了下來。
席銀接道:「他很少提起她,也不會去看她。但我知道,他不是不喜歡這個孩子,只是不忍心而已。他對金華殿娘娘也是一樣的,說到底,都是不忍心。」
宋懷玉聽她這麼說,也不去違逆她,低頭斥道:「還不謝了恩,下去思過。」
席銀曾在銅駝道上看到鐵鏈牽連的人隊,他們曾經是洛陽,又或者各州郡最尊貴人物,對奴婢,伶人生殺予奪,熔金造池,鬥富享樂,如今,他們被束縛手腳,身著囚服從席銀面前走過,有些人認出她是張鐸的寵婢,甚至不顧自己從前的臉面和風骨,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一線生機。
席銀抿了抿唇,把手扣入袖中,「他特別想別人對他好一點。我每次想到這個,就覺得把他一個人放在洛陽,太可憐了。所以,言官們罵就罵吧,我想得過去的時候就忍著,想不過去的時候,也會寫些糊塗話來罵他們。」
「夠了,我只是想這樣睡會兒。」
「席銀,我很愛你。」
「陛下還是老樣子?」
席銀愣了愣,忽然開竅明白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胡氏應聲辭了進去,宋懷玉這才慢慢緩和了容色,朝席銀再次行了一個禮,嘆道:
張鐸放開手指,那突如其來鬆弛令她一下子叫了出來。
席銀沒有否認,轉而道:「跟宋翁說話說得都忘了,我今兒是要去鹽市和牛羊市的。」
張鐸怔怔地立在原地,席銀回過頭,紅著眼看向他。
販者到是沒有聽出什麼端倪,反被席銀的動作給逗笑了,忍不住道:「夫人與這位郎君真是情好。」
張鐸點點頭,一面握緊了她的手,將傘傾向他,一面回頭對宋懷玉道:「不用跟著,回去吧。」
席銀疊手向他行了一禮,「多謝宋翁。」
張鐸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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