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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

作者:華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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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冊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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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她稍稍拉開風帽,讓劉全一個人剛好能看清她的臉,然後才低聲說:「請公公悄悄帶我進去,先不要驚動了皇上。」
馮妙被他撩撥得渾身酥軟無力,嗔怪地說:「菜涼了就不好吃了,皇上叫人另外傳晚膳吧。」
馮妙被他這樣親昵地攬著,聲音越發小了:「嬪妾想起前幾天竟然讓皇上久等,覺得失禮,今天特意準備了吃食,來向皇上賠禮。」
馮妙輕輕搖頭,卻不站起來:「嬪妾懇請皇上,不要處置郭公公。」
馮妙藉著害怕,把頭埋在拓跋宏肩上,心裏飛快地想著對策。要是從華音殿搜出藏好的披風,郭泉海就可以反咬一口,說這一切都是馮妙提前布下的。功虧一簣不說,此後再想博得皇上的信任,可就難上加難了。
「沒有的事,」予星早已經得了馮妙的囑咐,理直氣壯地大聲反駁,「今天是華音殿的忍冬姑娘,拿了那件披風來,想要織補一下。我把披風留在屋裡,出門送忍冬姑娘回去的工夫,披風就不見了,原來是被你們拿來血口噴人。」
臘梅一臉害怕,連聲音都直發顫,忽然對著拓跋宏「砰砰砰」猛磕了三個頭:「奴婢並不認得馮婕妤娘娘,不敢胡說。奴婢的確看見有人披著件狐皮綴長翎滾邊披風進了織染坊,接著就聽見爭吵聲,聽得不大真切,似乎隱約說的是『貞皇后』『守靈』什麼的。再後來的事,奴婢就真的不知道了。」
就在此時,劉全的聲音很不合時宜地在門口響起:「皇上,碧雲殿掌事郭泉海有事稟報。」拓跋宏很有些不高興,馮妙從他膝上掙脫下來,推著他往外殿去:「嬪妾這身衣裳可不能見外人,就在這裏等皇上吧。」
「好,」拓跋宏爽快答應,「朕准你這個恩典,若是成了,朕給你一個更大的恩典,准你在內六局之外單設織造坊,總領織造事務!」
二月末,南征討伐蕭齊皇室的三路大軍還朝。早在元旦之前,丹楊王就已經在軍中幾次上表,說這個季節南朝泥濘多雨,不利於大軍前行,請求暫且回朝休整。就在文書一來一回這段時間,假梁郡王已經連克好幾處重鎮城池。
馮妙仰起臉,目光落在他薄而緊抿的唇上:「皇上也許認為嬪妾有私心,可這話不是華音殿馮婕妤想對皇上說的,而是妙兒想對宏哥哥說的。」她試圖用不大的小手包裹住他的下頷:「皇上要如何對馮婕妤,那是雷霆雨露,莫非皇恩。可宏哥哥,不可以不信妙兒。」
皇上小睡時最忌有人打擾,若是別人,劉全就找個借口給勸走了。可他知道,這位馮婕妤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非同一般,略略躬身說道:「婕妤娘娘請這邊來。」
「那披風團成一團,用一塊細麻布包裹著,扔在華音殿後院牆根兒下。」劉全接著說,「尚工局平常給各宮娘娘送的衣裳,都是用這種細麻布料包裹,是不是華音殿的,實在不好說。」
郭泉海一看見馮妙從崇光宮內殿出來,臉色立刻變和-圖-書了,陡然明白自己才是被設計的那一個。他敢把事情鬧到崇光宮來,原本是因為有十足的把握,可現在情形完全逆轉了。但他畢竟在宮中周旋十余年,在這萬分不利的境況下,還是想出了反戈一擊的手段,對拓跋宏叩首說道:「皇上,現在關鍵就在那件披風上,只要搜出披風在哪裡,事情就清楚了。」
馮妙用風帽遮住頭臉,沿著小路往崇光宮去,在宮中日久,總算不會輕易迷路了。她掏出準備好的散碎銀子,悄悄遞給崇光宮門口的小太監:「有勞公公,能不能請劉全公公出來說句話?」
郭泉海問完了話,轉身向拓跋宏跪稟:「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皇上若是不信,老奴還可以把織染坊的其他宮女、太監叫來詢問。」他很有把握,有穿著那件披風的人進了織染坊,是好幾個人都看見的,正是因為得了這個消息,他才匆匆動手,安排了今天這樁事。就算不能讓馮妙徹底失寵,至少也讓皇帝更深地懷疑她。
拓跋宏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心底盪起一圈圈漣漪,再難平靜。馮妙此刻的想法,也恰恰是他多年來心中所想,高太妃把持後宮事務,少說也有二十多年了,處處都有她的眼線耳目,要麼不動,要動就要連根拔起。
「皇上,」馮妙扯住拓跋宏的衣袖,「嬪妾沒有什麼話好為自己辯解,請皇上立刻派人去搜,還嬪妾一個清白。」
她咬著嘴唇,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怯意,卻又堅毅決絕:「嬪妾只有一個請求,請皇上親自指派人手,帶羽林侍衛去搜。嬪妾……只相信皇上。」
馮妙提起的心驟然落下,幸好忍冬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劉全拿著崇光宮令牌,又帶著羽林侍衛,必然氣勢洶洶地去。忍冬來不及把披風處理掉,只要裝作是別有用心的人把它扔進華音殿的,就足夠了。
拓跋宏很少見到如此直爽有趣的宮女,笑著說:「你且說說看,朕才知道捨得捨不得。」
還沒開口,衣袖已經被一隻纖細的小手扯住,馮妙在他身前緩緩跪倒,另一隻手還攏著沒來得及扣攏的領口。拓跋宏屈身抱住她安慰:「放心,朕不會叫你再受委屈。」
拓跋宏雙手從她肩上繞過,握著她的手揭開食盒,菜芽的清香撲鼻而來,兩碟小菜旁邊,精巧的竹編小籠屜里,放著一小摞色如白玉的薄餅,上面用黑色的豆湯和綠色的菜汁寥寥勾了幾筆,就呈現出一幅遠山如黛、翠湖生波的景色。
予星原本就口齒伶俐,一番話又是早就想好的,說得又快又清楚:「今年宮中裁製新衣的布料不夠,奴婢曾經和婕妤娘娘說起過,可以在尚工局養蠶繅絲。宮中許多出身農家的宮女,在家時都養過蠶。不但能供應宮中貴人的布料,還可以拿到宮外去賣。奴婢想跟皇上求個天大的恩典,准了奴婢試試這事。要是成了,奴婢不敢討賞,就求皇上准許宮中自行織造,要是不成,奴和*圖*書婢求皇上心疼婕妤娘娘,別罰奴婢了。」
拓跋宏翻身坐起,眼中有一閃即逝的欣喜,拉過馮妙的手腕,抱她坐在膝上,聲音低沉貼著她耳邊說:「妙兒,你怎麼來了?天氣還冷,你這咳喘的病最受不得凍了。」
拓跋宏沒料到她說的是這個,以為她仍舊只是害怕,不想卷進宮闈紛爭,撫著她的頭髮說:「朕自會處置,你不必擔心。」
這一次,倒不是因為馮妙心軟,好幾條無辜人命因他而死,豈是在雪地里跪一跪就能算了的?
送走予星,馮妙又是一連幾天不出門。等到立春這天,她一早就把忍冬叫進小廚房,讓她按著自己說的方法做。麵粉里加進滾水,揉成錢幣大小的薄片,每片兩面都抹上一層晶亮的油,再把十張這樣的面片摞在一起,慢慢壓薄,隔水蒸熟。
劉全領命離去,馮妙心裏緊張,喘息漸漸有些沉重、急促起來。拓跋宏怕她喘症發作,抱她返回內殿,稍稍解開一點領口。簾帳垂下時,馮妙瞥見郭泉海正低頭垂手跪著,想必也是在故作鎮定。
半睡半醒間,幾聲低低的咳嗽隱約傳來,拓跋宏拿起枕邊的翡翠玄武鎮枕,作勢就要砸過去。手抬到一半,便聽見如出谷黃鶯般的聲音說話:「原來皇上這麼不喜歡嬪妾來,那嬪妾就走了。」
劉全知道,皇上越是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就越是惱怒,趕忙給一旁的侍衛使眼色,讓他們手腳利索地把人拖出去。
拓跋宏沉默不語,崇光宮內立刻湧起一層凜然涼意。他用手指敲著床欄上的填金雕花,冷冽開口:「把那兩個滿口胡言的宮女,綁了送到慎刑所去!」
拓跋宏撫著她的背,在她額頭上輕吻:「朕知道。」他用大氅把馮妙裹住,替她掩住一身宮女服飾,然後拉著她的手,帶她走到外殿。
予星還跪在崇光宮外殿,不知道該去該留。拓跋宏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些讚許神色:「這個小宮女,倒是很有膽色,敢說實話。朕該賞你,你想要什麼賞賜?」
明堂之上一片寂靜,只有這員虎將的嗓音嗡嗡迴響,接著是天子和藹的語聲,壓住了那陣迴響:「賢卿請起。」原本跋扈囂張的宗親貴胄,看著拓跋宏明朗溫和的笑容,第一次清醒地認識到,皇帝已經親政了。
馮妙垂下向外推拒的手,生澀地承受著他越來越熱烈的吻,唇齒間全是男子熾熱的氣息,腦海中迷亂不堪。在她捧著拓跋宏的下頷,說出那番話時,竟然分不清自己是真心還是假意,內心早已顛倒錯亂。拓跋宏勾著她的舌尖,纏繞打轉,滿意地看她軟倒在自己身前,快要融化成一池春|水。
眼看南征的目的已經達到,拓跋宏也知道南朝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攻克的,便准了大軍還朝。人還沒到平城,嘉獎的詔令已經下發,假梁郡王承襲廣陽王爵位,可入朝議政。
「好啊,那就帶上來審審。」拓跋宏把墨玉鎮紙往桌上一敲,示意劉全帶人進來。三和-圖-書名宮女被引到拓跋宏面前行禮,等著他開口問話。拓跋宏卻閑閑地一指郭泉海:「你審你的,朕在這兒看著。」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劉全隔著簾帳回稟:「皇上,那件披風,在華音殿後院里找著了。」馮妙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兒,這會兒卻不能露出半點焦急,一聲不吭地等著拓跋宏先發話。
馮妙不如他力氣大,被他抱住,掙脫不開,便就著他的袍角位置,叩首懇求:「嬪妾是真心實意的,即便要處置,現在也不是好時機。」她整個人幾乎都伏在拓跋宏膝上,聲音不大,只讓他一個人聽得清楚:「也許這正是林姐姐在天之靈要送給皇上的一份大禮。」
她曾經聽阿娘說過,南朝人家在立春這天,都會做這樣的薄餅,準備五辛盤,驅趕漫長冬天留下的寒氣。從前阿娘也會做這樣的薄餅分給她和弟弟吃。
「呵,」拓跋宏輕聲發笑,「親眼看見了?」
馮妙微不可見地抖了一下,在這皇宮裡,哪裡有人能真的率性而為呢?她仰起臉,從前百般羞澀、怎麼都說不出口的話,此時就那麼不假思索、輕而易舉地說了出來:「那……宏哥哥,請嘗妙兒的菜。」
準備妥當,馮妙把薄餅和兩樣小菜放進食盒,換上一身宮女裝束,把自己平日用的狐皮綴長翎滾邊披風交給忍冬,又對她細細叮囑一番,這才提著食盒出了門。
許久沒有迴音,拓跋宏掀起帳幔,正看見馮妙縮在一角,眼中全是驚恐。他心口一陣抽搐,想起幾次三番對她的懷疑,走過去摟住她安撫:「妙兒,不怕,以後朕都信你。」
拓跋嘉講著沿途所見的南朝風物,讚嘆不已。講到兩軍交戰,拓跋嘉忽然笑道:「說起來,此次南征,稱得上奇中之奇的,就是臣遇到的這位奇人了。」
崇光宮內殿,龍涎香裊裊生煙。拓跋宏斜躺在床榻上,身上搭著一件平紋錦袍。說是小睡,其實不過是半閉著眼睛休息,順便仔細思索這一整天的人和事,揣摩太皇太后的態度,還有朝臣宗親錯綜複雜的心思。
他說話時,雙眼一直盯著身前三尺處的澄泥金磚:「今天暴室又有一名戴罪的太監落入染池,屍身打撈上來時,手裡抓著一截東西。」郭泉海雙手托著一截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的孔雀長翎滾邊,高舉過頭頂,請拓跋宏查看:「老奴已經找宮女辨認過,都說華音殿馮婕妤娘娘常穿的披風上,有這樣的長翎滾邊。」
郭泉海也不惱,指著臘梅又問:「皇上面前,不可胡言。你把你瞧見的情形,再說一遍。」
劉全在御前伺候,原本不能輕易出來,可馮妙挑選的時間正合適。拓跋宏親政以後,每天用過午膳,便要到奉儀殿去,把這一天處理的政事一件件向太皇太后講明。通常會在申時三刻回到崇光宮,小睡一會兒,過了酉時初再傳晚膳。馮妙挑選的,就是這個小睡的時間。
郭泉海躬著身子小步後退,到外殿門口,這才直起腰身。屋檐上的積m.hetubook.com.com雪已經開始融化,淅淅瀝瀝地沿著屋脊淌下來,中間夾著幾塊碎冰。他把靴子壓在那幾塊碎冰上,狠狠一蹍,這次是太過心急,才栽在馮家那小丫頭手上。沒在外面飛過的小家雀,他就不信翅膀能有多硬!
一炷香之後,束著狐皮綴長翎滾邊披風的人影,也從華音殿出門,徑直到尚工局去找予星。那人影在尚工局略坐了片刻,便由予星陪著,一路往織染坊去。
拓跋宏把玩著一塊墨玉鎮紙,似乎饒有興緻地聽他說話。郭泉海又接著說:「老奴還去問過,馮婕妤娘娘在今天酉時前後,跟尚工局的掌制予星一起,去過織染坊。可老奴去問予星掌制時,她卻矢口否認。織染坊的宮女臘梅、尚工局的侍工如月都可以證明,她們親眼看見了。」
拓跋宏反握住她的手,壓在自己胸口,不過短短一瞬,他便朗聲對外殿說:「郭掌事,這事你自己去跟高太妃娘娘說,要如何處置,全由太妃做主,下去吧。」
馮妙適時地開口:「皇上,官營織造,的確值得一試。從前昌黎王府內也有自己的蠶娘,每年的進項可不少呢。」
馮妙想起上次郭泉海責打予星的事,讓忍冬假稱自己睡著,搬了把春凳陪著他等自己醒來。馮妙從貼著彩紋花紙的軒窗看出去,一人坐在春凳上,一人跪在混合著泥的雪水裡,慢慢喝了好幾泡暖茶,才披衣推門,說了忍冬一句「調皮」,叫郭泉海回去了。
隔著鮫紗,拓跋宏的眼神又往郭泉海身上掃去,尋思著如何處置他。郭泉海一直是高太妃身邊最得臉的掌事太監,處置了他,就等於向宮中盤根錯節的高氏勢力動手。這一手遲早要動,但現在不是時候,他還沒做好萬全的準備。
拓跋宏見她神情嚴肅,也不再說什麼,替她系好散亂的衣帶:「天快黑了,朕叫劉全送你回去,以後每天申時三刻,你都可以常來這兒陪朕說說話。」
馮妙向予星微微點頭,示意她大胆說出來。予星原本就是個直爽性子的人,見皇帝和煦可親,便直截了當地說:「奴婢想跟皇上求一個天大的恩典,不知道皇上捨得捨不得。」
拓跋宏緩緩站起身:「你們各說各的道理,朕都不知道該聽哪一個好。湊巧的是,朕這邊也有一個人,可以問上幾句。」他踱步到隔開內殿的垂地四海同春紋帳幔前,向裏面柔聲說:「出來。」
「正是,老奴已經把人帶到了崇光宮門口,皇上也可以親自審問。」郭泉海覺出皇上的態度有些奇怪,可仍然不慌不亂地說下去,人證物證他都準備得天衣無縫,一定能讓馮婕妤百口莫辯。
「朕倒有個主意,連晚膳也不用了,」他移到馮妙柔軟的唇上,輕輕吮吸,「秀色,就可餐。」
見拓跋宏如此安排,馮妙略略定心,但願忍冬能夠領會她的意思。她深吸口氣,對著拓跋宏說:「嬪妾自信清白無辜,請皇上命劉公公帶人先去搜華音殿。」拓跋宏點頭握住她的手:「就按你說的辦和_圖_書,朕絕對不準任何人冤枉你。」
跪在她身邊的如月,看見郭泉海的眼神示意,介面過去說:「予星掌制,奴婢親眼看見馮婕妤娘娘進了你的卧房,你們談了小半個時辰,然後一起出了門。奴婢記得清楚,婕妤娘娘就披著那件狐皮綴長翎滾邊披風。」
馮妙窩在他懷中瑟瑟發抖,拿捏著可憐的聲音:「皇上,嬪妾從申時三刻起,就在等著皇上小睡起身,怎麼可能分身去織染坊呢?」
郭泉海平常總在內六局走動,來崇光宮稟奏事務,還是第一次。他恭敬端正地向拓跋宏行了叩拜大禮,然後才跪著開口:「內宮瑣事,原本不該拿來打擾皇上,可是事情牽涉重大,不敢私下裁斷,請皇上恕罪。」
當他終於停下綿長的吻、把手指放在半解的衣帶上時,馮妙輕輕按住了他的手:「皇上,嬪妾曾經在林姐姐靈前發誓,找出害她痛苦而死的人之前,不承皇恩。」阿娘曾經說過,只有愛重自己的女子,才會叫男子真心愛護,她在靈堂許下的諾言,自然不能輕易反悔。
回到高太妃眼前的郭泉海,倒是給高太妃出了個難題,她畢竟算是皇帝的長輩,這事罰輕了、罰重了,都有點說不過去。過了三天,高太妃命郭泉海到華音殿登門賠禮,不講事由,只說辦事不力冒犯了馮婕妤,把這難題又丟到了馮妙面前。
拓跋宏聽見這話,搭在她腰上的手又緊了幾分。他叫劉全上前,吩咐道:「你拿著朕的令牌,帶一隊羽林侍衛去搜,一有結果,立刻回稟。」
「妙兒,別學那些人的樣子,」拓跋宏聞著她發間的幽香,胸口竟然有些微微酸疼,「朕喜歡你率性而為。」馮妙今天為了行走方便,湊巧穿了跟從前一樣的宮女服飾,前塵舊事一下子湧進拓跋宏的腦海。她喜歡做皇帝的妃子也不要緊,他第一次有些慶幸,自己便是皇帝。
郭泉海應了,先向予星問話。予星大聲反問:「郭公公,這話你今天已經問了五六遍了,難道一定要問出你想要的那個答案不可嗎?就是再問上幾十遍、幾百遍,我也還是這個回答,今天沒有見過婕妤娘娘。」
這一天的申時三刻,拓跋宏在崇光宮召見廣陽王拓跋嘉,馮妙穿著家常式樣的素凈小襖,陪在一邊磨墨。
予星歡天喜地謝恩離去,劉全也識趣地退下。拓跋宏拉過馮妙,讓她坐在自己懷中,咬著她的耳垂說:「妙兒送來的東西,朕還沒嘗上一口呢,這可怎麼辦才好?」
廣陽王拓跋嘉回到平城當日,連府邸都沒回就先入宮謝恩。一身甲胄鮮亮,人沒進宮門,先自己卸去了腰間的佩劍,虎虎生風地走到少年天子面前,三跪九叩:「謝皇上再造之恩!臣願肝腦塗地,至死不渝。」
馮妙返回華音殿時,忍冬急忙忙地迎上來,確認她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馮妙腿上虛軟,神色間卻難得地輕鬆了幾分:「放心吧,至少最近一段時間,任何人想在皇上面前陷害我,都不會那麼容易讓皇上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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