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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

作者:華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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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冊 第一章

中冊

第一章

「因為這個緣故,」鄭柔嘉咬著嘴唇,卻不得不在這麼多出身不凡的女子面前,講起自己的隱秘,「我走路時,總是用腳尖點著地,並不用整個腳掌用力。如果是我留下的腳印,只會腳尖清晰,不會整個腳掌都那麼平整。」
馮清看了一眼,就冷笑起來:「好小巧的腳,也不知道是哪位姐妹。」她第一個走上前去,稍稍拉起裙擺,露出綉著海棠花的鞋面。馮清的腳大小適中,但是比起那張薄紙上的鞋印,還是很明顯略大了些。
有人輕輕地「咦」了一聲,崔姑姑在馮妙和鄭柔嘉的繡鞋上掃了幾眼,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不用了,」馮妙按住她的手,「你去取紙筆來,我要抄一段佛經。」
折腰掌中舞,據說漢朝時趙飛燕、趙合德姐妹,最擅長此舞,傳聞趙飛燕身姿輕盈,能在男子手掌中翩翩起舞。後世流傳下來的舞蹈,自然沒有那麼神奇,但是跳得好的人,也可以在一尺見方的高台上翩然起舞。要跳這支舞,最要緊的,除了腰肢柔軟,還要有一雙纖細小巧的腳掌。
此前零散無序的碎片,忽然一片片拼合起來。高太妃要想撫養皇子,最好的契機,便是高照容在誕育皇子時死去,只留下一個幼兒。可高照容,顯然並不甘心聽憑高太妃擺布。
張右自然不能拒絕,帶了人匆匆趕過去。小順子被張右帶來時,手裡捧著一個錦盒,雙膝下跪遞到馮妙面前:「娘娘,昨天清早的確有人送了這個來,說是給娘娘新做的繡鞋,連著一雙比照尺寸的舊鞋都在裏面。後來換班的時候,忍冬姐姐叫我去打掃小廚房,我就把這事給忘了……」
略坐了片刻,奉儀殿的管事太監張右走進門來,向崔姑姑回話:「廣渠殿外面的路,剛好通向內六局的宮女住處,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青石路面上的鞋印早就看不清了。」張右已經在奉儀殿侍奉多年,做事穩妥,平常並不在內殿伺候,遇到要緊事時,太皇太后才會叫他跟崔姑姑一併出來。
「點著燈火,人也未必就在華音殿里,」馮清坐在胡床上,腳尖點著地面,「也許有人故意夜裡出去,卻在自己的殿里點著蠟燭做遮掩呢。」她輕巧地一笑,對馮妙說:「我不過是平白想起來,並不是說姐姐,姐姐可別多心。」
掀開蓋子,錦盒裡用一塊薄柳木隔開,分成兩半,各裝著一雙鞋子。其中一格里是袁纓月做好的嶄新繡鞋,另外一格是上次拿走的舊鞋子,已經清洗乾淨,放在裏面。錦盒裡還撒了些香粉,一打開便聞得到。
「姑姑不必介懷,這些事情問個清楚,原本就是應該的。昨晚我和婢女忍冬,一直都在華音殿,」馮妙從容不迫地回答,「我夜裡睡不著,就點了支宮蠟,隨便翻了本書來看。值夜的羽林侍衛,要是路過華音殿門前,都會看見昨晚https://m.hetubook.com.com的燈火光亮,姑姑叫人來問問就知道了。」
小巧的腳掌彎曲成新月一般的形狀,顯然是從小用布包裹,刻意糾正而成的。其他宮嬪沒見過這樣的腳掌,都好奇地探頭來看。
張右去了不久,就匆匆返回,手中卻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拿回來。他的品級在崔姑姑之下,十分客氣地向崔姑姑回話:「織染坊的人說,那雙鞋子,昨天一大早就已經染好了,叫人送到華音殿去了。只不過送去的時候,馮娘娘剛好出去了,就交給了門口當值的小太監。」
禁足令下了兩三日,也不見太皇太後有什麼旨意。華音殿中一應的飲食用度,都由看守的侍衛傳遞進來,連忍冬也不能出去,不知道外面的風聲。
到第三天,之前從知學里拿回來的兩卷《周禮》,都已經看完了。馮妙百無聊賴中,又翻出從前看過的《史記》來看。隨手一翻,剛好就翻到了《刺客列傳》這一節。這一段的書頁,明顯比其他地方污損些,顯然是平常翻看得更多。
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記憶像零散的碎片一下子湧進腦海,刺得她微微發疼。她忽然明白了,做好那張粉箋時,為何會提筆寫下那樣的字句。甘織宮的大門,在她身後轟然合攏,不僅僅隔斷了她與往昔歲月的牽連,也隔斷了她一段沒來得及開花就凋零的少女情思。
等待的間隙里,袁纓月走上前來,淚光盈盈地握住馮妙的手:「姐姐……果真是那雙新做的鞋子,被人拿去冒用了嗎?我……我原本是想在姐姐面前盡點心意,沒想到給姐姐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來……」
馮妙向她淺淺淡淡地笑一下:「我知道,要是有人別有用心,怎麼躲都躲不過去,妹妹不要自責。」袁纓月的眼淚和話語,她並不完全相信,只是她一向與袁纓月交好,眼下又沒有切實的真憑實據,總不好平白攀扯到袁纓月身上。
剛好讀到漢朝初年呂后專權這一段,忍冬皺著眉問:「那個年輕的皇帝,不就是呂后自己的親生兒子嗎?他肯定會聽他母親的話呀,呂后何苦還要急著讓年幼的皇後生養呢?」
可惜她自己頭頂上的天空,永遠只有院牆圍起來的那麼大。就算果真放她到外面去,她一個弱質女流,也做不成什麼俠客。依稀間恍然想起,她曾經稱讚過一個人有俠客的風度。那些句子,現在想起來,也還就在嘴邊,一個字都沒有忘過。
回到華音殿時,門口已經多了一排侍衛,那是專門看守禁足妃嬪的。忍冬憤憤不平地說:「娘娘昨晚整夜都沒有外出,分明是有人拿了娘娘的鞋子去,故意留下那排印記,娘娘怎麼也不為自己辯白幾句?」
馮妙笑著答:「讓妹妹費心了。」
馮妙啞然失笑:「這麼點小事,就值得尋短見嗎?要是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樣,我早就死了十七八回了。」
崔姑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沉吟著不說話。馮清有些耐不住了,介面說道:「這有什麼難的呢,請這位公公,去把那些鞋印子,隨意拓一個回來,比對一下就知道了。再不濟的,叫今天來這問話的人,也都各自去泥土地面上走一圈,要是鞋印子不一樣,至少也洗脫了嫌疑。」
張右向馮妙道一聲「娘娘恕罪」,上前提起那雙新鞋子,平底上沾染了一些污泥。他細細看了半晌,轉身對崔姑姑說:「這鞋子的尺寸、鞋底的紋樣,的確跟廣渠殿宮牆下那一排鞋印一模一樣。」
「只盼將來你也遇著個人,愛不得、恨不得,生生消磨了你這一身脾性。」
馮妙看著書上的蟲蟻似的字跡,漸漸有些神思縹緲。小時候被關在王府小院里,不能外出,她就只能讀書取樂。每每讀到《刺客列傳》,她就格外羡慕那些快意恩仇的江湖遊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該是何等快意的人生?
「我沒事,不過這字就要趁著眼下寫,效果才好。」馮妙執意堅持,提筆抄寫了幾篇《法華經》。寫到天快亮時,已經有些氣力不濟,頭昏眼花,卻仍舊堅持著寫完了。
馮妙為了養著嗓子,每天都只在清早出門散步,可以避開正午時的燥熱,氣息也濕潤乾淨些。
馮清有些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夜半出來裝神弄鬼,自然要輕手輕腳地走路,肯定是踮起腳尖的。不料張右恭恭敬敬地答話說:「回稟鄭娘娘,宮牆根下的泥土,夜裡有些潮濕,那些鞋印都是前後用力均勻的。」
忍冬抬眼看著馮妙,見她臉色變幻不定,額角滲出些汗來,趕忙拿絹子來給她擦去,又急忙忙地要換薄些的被褥來。
「我並沒接到織染坊送來的鞋子,」馮妙對張右說,「麻煩公公再跑一趟,把華音殿門口當值的小順子叫來,問個清楚。」
鄭柔嘉越發不好意思,卻還是對著崔姑姑說:「我的生母出身不好,原本並沒指望我能入宮為妃。想著將來要討夫家喜愛,從小娘就教我跳折腰掌中舞。我這雙腳,也是從小就用布包裹住,不讓它長大。」
不知道張右用了什麼辦法,不過一炷香時間,就拿了一張微濕的薄紙過來,一個女子式樣的繡鞋印記,在上面隱約可見。那鞋印十分小巧,看上去不過巴掌大,鞋底上似乎還帶著鏤空的騰雲紋,是只有宮嬪才能穿的樣式。
「不過,」張右頓了頓,接著說,「靠近宮牆根處的泥土地面上,還留下了一排鞋印,從廣渠殿東側的宮牆下面繞了大半面,一直到西南角上,才消失不見了。」
她直視著崔姑姑的雙眼,直截了當地說:「雖然我不知道是何人做的,但是這人居心叵測,想要讓人懷疑,我有意刺|激高姐姐,讓她精神不濟、不能https://www•hetubook•com•com順利生下孩子。請姑姑派人去織染坊,取來那兩雙鞋子比對。」
那些侍衛也知道馮婕妤最得聖寵,禁足以前可以自由出入崇光宮,才肯替她們跑這一趟。
自從高太妃病後,內六局事務就由馮清打理,雖說大半事務都是交給內六局總管事去做,可馮清畢竟要在大事上拿主意,說話辦事都比從前越發爽利。
高照容的噩夢、驚恐,甚至險些小產,都是為了把眾人的目光引到廣渠殿去,不給高太妃悄無聲息下手的機會。太皇太後去看望她時,她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至於最後這次出現在廣渠殿外的鬼影,則是有人順水推舟,要置馮妙于死地。
折腰掌中舞流傳至今,早已經不是什麼宮廷樂舞了,因為舞姿太過妖嬈嫵媚,名門閨秀都不屑於學習這支舞,只有要靠博得男人歡心生活的勾欄女子,才多擅長此舞。平日里鄭柔嘉從不曾提起。此刻為了洗刷嫌疑,不得已之下才說了出來。
馮妙點頭答應:「有勞姑姑轉達,我自然相信太皇太后的聖裁。」
張右的話適可而止,這條路線,正好經過昨晚詭秘人影出現的地方,出門倒藥渣的醫女,從東南角的小門出去,藥罐子砸碎的渣滓,還留在那裡沒有清理呢。
馮妙驟然心驚,脊背上躥起一陣忽冷忽熱的汗意。自古天家無父子,對掌權的太後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太皇太後手里,握著皇長子,如果高照容也生下兒子,高太妃就可以撫養這個幼子,慢慢與太皇太後周旋。
「既然這樣,這些腳印就不是我留下的。」鄭柔嘉稍稍紅了臉,「能不能請公公迴避一下,我有辦法可以證明給崔姑姑看。」張右躬身退出殿外,鄭柔嘉見屋內只剩下內宮女眷,便扶著婢女的手坐下,拉下了自己腳上的繡鞋。
馮妙近來整夜都在翻閱古籍,快到天亮時才能入睡。忍冬也一直都在陪著她,幫她更換蠟燭,添茶添水。可這些事情,一直在私下裡進行,不好當著眾人的面提起。
兩人都睡不著,馮妙乾脆叫忍冬也脫了鞋子,坐到床榻上來,把層層帳幔垂下,一頁頁地讀史書給她聽。忍冬聽得似懂非懂,時不時地問出些別出心裁的問題來。
「前幾天,袁妹妹從我這裏拿走了一雙舊鞋子,比照著幫我縫製新鞋,」她向袁纓月看了一眼,「我自然不會懷疑袁妹妹,可袁妹妹把鞋子送去織染坊染色了,說不定有人拿了我的鞋子,故意留下那些印記。」
她這樣說了,馮妙也不好發作,踱步到另一側坐下,跟馮清遙遙相對,只是隱隱覺得今天似乎哪裡不對勁兒。這時,春桐從內殿出來,對崔姑姑說:「娘娘已經喝了安神的湯藥,睡下了。萬幸娘娘昨晚並沒看見什麼鬼影子,今天的精神也還好,請姑姑代為轉告一聲,讓太皇太後放心。」
她故意說得嚴重,懷疑她hetubook•com•com的動機,就是懷疑整個馮氏的動機。太皇太後手里已經有了皇長子,她吃不準自己是否會在此時被太皇太後放棄。
此時還剩下鄭柔嘉沒有上前比對,崔姑姑嘆氣說道:「請鄭娘娘也來比對了吧。」幾乎人人都已經認定,那腳印就是馮妙的。
更何況,鞋子先送去了織染坊,然後送來華音殿門房。織染坊里的人,都是予星小心挑選過的,還算可靠。此時若是大張旗鼓地去查,反倒平白讓那些人冷了心,倒不如順其自然,把織染坊也當作自己人看,一來二去,她對織染坊的掌控,就更牢固了。
夜幕深沉,她被綁住雙手吊在樹上,面前是凶神惡煞的老太監。心慌意亂間,有人翻過院牆,帶她離開。伏在他背上,跟著他一起躍過那些平日高不可攀的宮牆,好像肋下果真生出一雙翅膀一樣,在夜空里自由地飛翔。
「姐姐的腳倒是小巧可人,跟這鞋印很相像啊。」馮清探頭看過來,像是無心的一句話,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這都快子時了,娘娘想抄什麼,明天再抄也是一樣的。」忍冬好言勸她,想叫她早點休息。方才聽她讀書,不過是想引著她說幾句話,免得她心裏煩悶。這會兒見她臉色又見潮|紅,心裏又後悔起來。
「因為毒殺趙王如意的事,惠帝劉盈跟呂后之間已經產生了隔閡,再加上呂後手段凌厲,惠帝卻生性仁慈,時間長了,難免分歧更大,對呂後來說……」馮妙耐心解釋,話到一半卻突然頓住,後面的話,生生說不出口。
袁纓月剛好坐在馮妙身側,用帕子遮住嘴低聲說:「大清早的,卻把我們都叫過來問這些有的沒的,裏面的這一胎,養得也太不安生了。」她忽然想起件事,又接著說:「給姐姐的繡鞋,我已經做好了,鞋面上綉了並蒂蓮花。昨天我把做好的繡鞋送到織染坊去了,讓她們給整雙鞋染一層浮色,會更好看的。她們做好了,就會直接送到姐姐的華音殿去。」
馮妙輕輕搖頭,如此明顯的事,太皇太后不可能看不出來。只不過形勢逼人,如果當時不對她禁足,恐怕別人會私下議論,太皇太後偏袒自己的侄女,有意讓有高氏血脈的孩子不能生出來。
「姑姑明鑒,」鄭柔嘉忽然開了口,「我有幾句話想問這位公公,問過之後,再請姑姑回稟太皇太后。」她轉向張右問道:「請問公公,外面的腳印,是平整清晰的,還是腳尖用力,後面卻模糊不清?」
她這麼說了,崔姑姑自然不能駁她的面子,便叫張右去拓一張鞋印回來,向在座的宮嬪女眷告罪:「不是奴婢有意要冒犯各位娘娘,實在是太皇太後有嚴令,這次一定要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恐怕要請各位娘娘待會兒挨個跟那印記比上一比。」
那時,她年紀尚小,不懂人世間的情愛,說出這些話來毫不臉紅。現在想起來,卻覺得整m.hetubook.com.com個身子都跟著熱了起來。他應該看見了那根斷成兩截的簪子,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再沒有出現過。
忍冬也忍不住笑了:「娘娘說的是,誰還能沒個不順心的時候,甘織宮那樣的地方,娘娘都走出來了,眼下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
袁纓月、盧清然、王琬,都一一上前比對了,尺碼都不合適。輪到馮妙上前時,她把裙擺微微提起,把腳上的繡鞋露出來,輕踏在那張薄紙旁邊。隔著薄薄的繡鞋,只能看見她腳上的輪廓,纖細秀美。
崔姑姑面上露出幾分無奈,對馮妙說:「畢竟這是娘娘的鞋子,又是在娘娘宮裡找出來的,並沒有流落在外面,還要委屈娘娘,這幾天暫且留在華音殿,不要出去。奴婢會向太皇太后稟明一切,請她老人家定奪。」
門扇輕開的聲音,打斷了馮妙的沉沉思緒。忍冬提著燈籠進來,剔亮燭火,帶著幾分怨氣說:「外面的侍衛,見咱們殿里燈火昏暗,探頭探腦地直往裡看,生怕娘娘盛寵之下突然禁足,一時想不開,有個什麼好歹。真是些沒見識的……」
鞋印平整……馮妙顧不上細聽別人的譏諷,注意力只集中在這幾個字上。鄭柔嘉已經證明了那繡鞋印記不是她留下的,那麼現在,嫌疑最大的就只有她自己了。她腦中驟然一醒,也走到崔姑姑面前:「我也有件事,想請姑姑回稟太皇太后時,一併如實稟明。」
對呂後來說,已經成年的兒子,哪有襁褓中的幼兒容易控制?
鄭柔嘉緩步上前,輕拉裙擺,也伸出一隻繡鞋來。鞋面用光滑的軟緞製成,半點裝飾也沒有,那隻纖細的腳也十分小巧玲瓏,跟薄紙面上的鞋印大小相仿。
等了一天沒有消息,忍冬就有些急了。到傍晚時,馮妙卻叫她早些去睡,把寢殿的門留一道縫,不必閂起來。她自己點了一支宮蠟,握著書卷斜倚在美人榻上翻看。
馮妙心裏倒抽了一口冷氣,那鞋印的大小,剛好與她的腳一模一樣。
盧清然發出「嘖」一聲驚嘆:「好本事啊,折腰掌中舞,難怪皇上都為你折腰了。」因為上次侍寢被鄭柔嘉半路搶先的事,她還在耿耿於懷。其他漢家女子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跟著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她叫忍冬把這經文拿給門口的侍衛,請他們去稟明皇上,說是月中快要到了,想燒幾篇經文給貞皇后,略儘儘心意。忍冬猜不透她的用意,可還是照做了。她自小在宮中當差,刻意起來,嘴上像抹了蜜一樣甜,一口一個「侍衛大哥」,哄得他們答應了去稟告一趟。
崔姑姑命人叫來張右,派他帶人去織染坊,取回馮妙的鞋子。
在座的女眷都趕忙點頭應允,急忙說,能洗脫嫌疑是再好不過的。女子的腳,原本最是矜貴,不能輕易給人看。可一來只是比對鞋印,不需要裸|露雙足,二來此刻在廣渠殿的,不是女眷就是宮女內監,也算不得什麼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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