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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

作者:華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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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冊 第九章

中冊

第九章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跳動的燭火下,馮清的面目竟然有些猙獰,「她從代郡溫泉回來,哭了好幾天,我就是猜也猜到了。馮家怎麼會養出她這麼蠢的女兒,白白讓男人佔了便宜,自己半點好處也沒撈到。可前幾天,她眼睛里那種神采,也不是一個將死之人該有的。她連謊話都不會說,怎麼能在這宮裡活得下去,我這個做姐姐的,是送她去解脫呢。」
窗外夜色沉沉,不知道遮掩了多少見不得人的秘密。透過窗欞上的雕花,馮清看著窗外的星光月色,忽然嘆息了一聲說:「時候差不多了。」
馮妙心上一緊,那正是王玄之出宮門的地方,馮清怎麼會知道。可她不能露出絲毫驚慌,身子斜斜地往軟墊上一靠,懶懶地說:「今天實在太晚了,我有些撐不住了,想早點睡下,不如改天再跟清妹妹去看吧。」
馮妙知道她必定不是為了來說這些閑話的,只不過她不提,也就陪著她繞圈子。只是奇怪,她似乎對馮瀅的事一點也不傷心。
王玄之帶著小童無言潛進靜安殿新設的靈堂,把馮瀅偷偷帶了出來,藏進了馬車下面的暗格。博陵長公主已經撐不住病倒了,馮家其他家眷也不便在宮中久留,從靜安殿帶出一個人,竟然異常順利。
承明元年,高麗、波斯使者來平城朝貢時,太妃高氏私自將進貢給皇上的兩匹西域寶馬偷運出宮,賣給南朝來的商人,卻向太皇太后謊稱貢馬病死。
王玄之站在車廂一邊,忽然抬手攔住無言,從他袖子上抹下一點半透明的東西,疑惑地問:「這是什麼?」
馮清盯著她的眼睛,像在仔細辨別這話是真是假,最後輕笑了一聲,轉開話題說了些別的。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到快過亥時,馮妙已經覺得有些睏倦,胸口悶得難受,可眼看著馮清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宮中報更時的梆子聲,宣示著子時已經過半。侍衛們眼看就要抬下最後一口箱子,無言心裏著急,卻又不能跟王玄之說話,最後一口箱子抬開,便會發現車廂底部有一層暗格。他焦急地轉頭,想給王玄之一個暗示,哪怕是個眼神也好。可王玄之維持著仰頭望天的姿勢,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聽到這句話,馮妙再不能裝得若無其事,她從床榻上直坐起來,怒瞪著馮清,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知學里遠離宮嬪居住的內苑,入夜後便完全熄滅了燈火。無言正帶著兩個小太監,把十來個大小不一的楠木箱子,抬上馬車。安放妥當以後,他從袖子里摸出兩個銀錠子,塞進小太監手裡,笑嘻嘻地說:「有勞公公了,大冷天的夜裡也不能休息,這點小意思,公公買壺酒喝、暖暖手腳吧。」
忍冬正拿些玫瑰膏,往她手上塗抹。剛塗勻了一隻手,院門上傳來一陣叩動門環的聲音。兩個人都有些奇怪,華音殿平常很少有人來,怎麼大半夜裡反倒有人叩門。馮妙想著今晚的安排,更加忐忑不安,強自鎮定著叫hetubook.com.com忍冬去開門。
馮清也不客氣,收起了方才打量的神色,大大方方地在胡凳上坐下,拿起桌上的一支金絲累翠簪子,在掌心上敲著玩。
無言也不怕他們,抄著手說:「我家公子得皇上特許,出宮可以免於搜檢,你這個宮女,難道可以不聽皇上的話?」
她轉頭眨著眼睛對馮妙說:「姐姐,我帶你去看場好戲吧,知學里,北小門,這會兒應該已經唱起來了。」
「清妹妹深夜來這兒,可是有什麼要緊事?」馮妙看她模樣古怪,披了件衣裳、倚著軟墊斜坐在床榻上。
他悄悄看了一眼王玄之,見他只是靜默地站著,仰頭似乎在看月色,手指無意識地輕叩著自己的手腕,心裏會意,對著正在打開箱蓋的侍衛說:「反正已經開箱搜了,你們就把東西一件件都拿出來,不要回頭再說沒看清楚。」
得了馮妙的令,值夜的小太監已經忙不迭地去打開了院門,穿戴得整整齊齊的馮清,徑直踏進了內殿。
無言對著玉葉的背影,狠「呸」了一聲,這才回身對王玄之說:「公子真是好手段,難怪要送信給兩家,原來是藉著北海王的親衛衝進崇光宮,把這些妖魔鬼怪全都引開。」一邊說著話,一邊把箱子放回車上。他其實手上功夫不弱,之前請太監幫忙來搬,不過為了遮掩罷了。
侍衛長驚愕得愣在當場,他無暇思索這位南朝來的公子如何會知道宮苑裡的事,另一個念頭在他心裏翻湧,攪得他無法平靜。北海王一向與皇上不和,若是北海王的親衛在崇光宮有什麼舉動,而他又恰好帶人及時趕到,說不定他從此就可以青雲直上,不用再守宮門了。
馮妙穩了穩心神,招呼忍冬道:「快去準備些熱茶來,給清妹妹暖暖身子。」
王玄之把那塊東西挑在指尖上,用力捻了幾下,又湊到鼻前輕嗅,臉色忽然變得凝重,匆忙上了馬車,對無言催促:「我們原路折回去!快些!」
馮清一把甩開瓔珞穗子,呼啦一下扯開床帳,捏著馮妙的胳膊,把她直拖下地來:「用不著你教訓我,你不是善良好心嗎?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你的善良好心,會把對你好的和你在意的人,一個個全都害死!」
王玄之緩緩轉身,把一張粉箋收進貼身的小袋裡,手指隔著衣裳壓在小袋上,聲音輕緩低沉如晨鐘暮鼓:「那兩封信,你都親自送到了吧?」
見她面上一點不急,馮清自己倒有些沉不住氣了,她握住床頭搖晃的瓔珞說道:「還有件事,差點給忘了。前幾天,我替瀅妹妹守靈,怕邪氣侵擾了瀅妹妹的身子,叫人用瓊脂封住了棺蓋,昨天過了頭三,才取下來的。」
沒等馮妙答話,她就自己用帕子掩著嘴,咯咯嬌笑著說:「哎呀,我忘記了,姐姐可不像咱們鮮卑女孩,從小野慣了。這又打又殺的,嚇著姐姐了吧。」
可她轉念又想,要是馮清如此肯定,何必還要在這裏浪費口和-圖-書舌,或許她只是知道了些蛛絲馬跡,故意來激自己。馮妙把頭髮握成一束,用上好的絲緞包住,側身躺下:「清妹妹說笑了,再好的戲,也不值得大半夜專門跑出去看,還是等到明天早上再說吧。清妹妹不急著回去,我可急著要睡了。」
馮清把手裡的金簪子往木案上重重一戳,劃出一道長長的印記:「親妹妹怎麼了?我還是你妹妹呢。咱們的姑母太皇太后教導過我,沒用的東西,養著也是白白浪費糧食,不如早早死了乾淨。都是她自己蠢,做了蠢事還不夠,還要連累你、我和整個馮氏,都跟著她一起死。皇上遲早會發現,馮家送了一個失貞不潔的女兒進宮,混淆皇室血脈,是滅族的大罪。」
玉葉冷著聲說:「繼續搜啊!」
用瓊脂封住棺蓋,就隔絕了棺內的空氣。藥效還在,馮瀅既不能呼喊求救,也不能拍打棺木,只能活活悶死在裏面。
他猶豫著不敢動,示警鐘聲響起,宮中侍衛無論身在何處,都要立即趕往鐘聲傳來的方向,只有守衛城門的侍衛除外。可是……他看一眼王玄之,見他的目光似無意地往知學里另一側看去,猛然間想起來,知學里原本就是在宮外修建的,另有一道大門通往內宮。這北小門,是知學里通往街市的門,細說起來,其實並不算宮門。
拓跋宏撤回手,滿意地欣賞著高太妃的表情。他不過是暗示王玄之,利用他在平城布下的暗網,收集些對高太妃不利的指證,沒想到,王玄之送來的東西,遠遠超乎他的預料。王氏在平城的商鋪,不僅僅是賺錢的工具,更是王玄之無處不在的眼睛和耳朵。有了這張東西在手裡,他要掌控王玄之,也就更加容易了。
當王玄之的馬車,向知學里北小門駛去時,馮妙已經按照他交代的話,早早卸了妝,準備歇下了。
「就因為這個,你就活活悶死了自己的親妹妹?」馮妙擁著錦被,仍然覺得透骨寒冷,「你想沒想過,不能說話也不能動,慢慢窒息而死,是什麼滋味?」
玉葉畢竟年輕,平時在宮裡,也沒真正遇上過什麼難事,驚疑不定地想了片刻,便急匆匆地走了。臨去前,她還不忘狠狠地瞪了無言一眼。
「你瘋了?那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好半天,馮妙才吐出這樣一句話。把自己的妹妹活活悶死,她竟然能說得那樣輕鬆、那樣若無其事。
一股涼意,從馮妙的手指、足尖處漫上來,直涌到胸口去:「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瀅妹妹的事,卻一直裝著不知道。」
玉葉冷笑著說:「皇上即使有口諭,想必也是幾天前的事了。我家馮修媛娘娘打理內六局事務,有權權宜處置後宮事務,你要是不服,就派人去崇光宮請旨。要是皇上現在說了,可以不搜你們的馬車,那我就放行。」
太和五年,太妃高氏將皇宮府庫內的一對碧玉鐲子偷運出宮,低價販賣給平城中的玉器商人。
侍衛長道一聲「得罪了」,帶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兩個人上去,要抬那口箱子下來。他們的手剛挨著箱子邊兒,宮中忽然響起急促的示警鐘聲,隱約是從崇光宮方向傳來的。侍衛們驚疑不定地互相張望,莫非有人敢夜闖崇光宮?
無言氣得差點背過氣去,竟然懷疑他們是手腳不幹凈的賊,還說得一點兒也不隱晦。
「沒什麼事,」馮清一下一下撥弄著簪子尖兒,「沒事就不能來找姐姐聊天嗎?當年我們一起在奉儀殿伺候,可是天天在一塊兒呢,這會兒住得遠了,倒生分起來了。」
幾個侍衛圍著箱子,手忙腳亂地把瓷器取出來。玉葉的目標並不在東西上,急著要搬開剩下的箱子,卻又被無言拿話堵住了嘴,不得不耐著性子,看著他們一件件地搜檢。
馮清對著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嫉妒和敵意。此時馮妙已經脫去了外裳,只穿著一件貼身素絲寢衣。寬大的寢衣下,纖細腰肢不盈一握。尖尖的下頷,微彎的眉眼,略顯蒼白的面頰,都讓人一看便心生憐愛。她的身上,帶著一股不同於鮮卑女孩兒的氣質,外表明明很柔弱,內里卻堅韌頑強。
王玄之從袖中抽出一支雕成竹節樣式的碧玉短笛,在他頭上一敲:「話多!走吧。」
兩下心裏都清楚,這會兒就算派人去崇光宮,也是請不來什麼旨意的。眼看就要動起手來,王玄之一掀車簾,從馬車內跨步出來:「無言,既然是宮中另有安排,我們就客隨主便,讓他們搜一搜吧。」說完,他看也不看那些侍衛、宮女,徑直走到三步遠外,等著他們動手搜車。
沒想到,侍衛們都把送到眼前的銀錠子向外一推,不肯收下。領頭的侍衛長開口說話:「不是我們要為難你,只是今晚情形有變化,宮裡有人來了,所有出入的人和物品,都要一件不漏地盤查。」
侍衛長向玉葉一抱拳:「這位姑娘,馬車上的東西,已經搜得差不多了,並沒有什麼可疑的。示警鐘聲響起,我們得過去看看,娘娘面前,還請姑娘多說幾句好話。」
手繪灑金蠟箋上,帶著琅琊王氏的徽記。上面用蠶頭燕尾、方正古拙的隸書,寫著一行行細密的小字,一筆筆記錄的都是高太妃掌管六宮事務時的事。
他拉開車簾,露出車廂內摞得整整齊齊的箱子,聲調一挑:「請吧。」
玉葉看他一眼,把令牌收回袖中:「也不是專門只搜你們這一輛車,要是心裏沒鬼,趕快搜了,你們也好趕快出宮去。」
高太妃大睜著眼睛看著,冷汗涔涔而下。掌管內六局二十幾年,這些事她自認做得天衣無縫,不曾想都已經被人記錄下來,就連時間都分毫不差。信箋上帶著琅琊王氏的徽記,便代表著琅琊王氏以家族名譽擔保,這些記錄真實可靠。
玉葉被他吼得倒退了兩步,滿面怒色地說:「大胆!馮修媛娘娘的令牌,你也敢質疑真假?」她回身對侍衛們說,「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上去給我搜和圖書!」
無言自己探頭看看,搖著頭說:「不知道,也許是在靈堂里挪動棺蓋時蹭上的。」
她全都知道了……馮妙只覺得心髒亂跳,幾乎快要按捺不住,馬上就要從腔子里跳出來。如果王玄之被人發現,在出宮的馬車裡私藏了宮嬪的「屍身」,的確是可以當作刺客立地格殺的。印象里,她從沒見過王玄之有任何習過武的表現。南朝士族子弟,就算學過騎馬射箭,也大多是姿態風雅的花架子,真用起來,遠遠比不上北地訓練有素的禁衛士兵。
箱子里的瓷器,形狀各異、大小不一。這種收攏瓷器的方法,還是王玄之教他的,一件件順次放進來,既穩當,又能裝得多,取出的時候,也必須照著固定的順序取,否則便會卡住。
拓跋宏抽出一封信來,展開了送到高太妃面前:「太妃恐怕年紀大了,記性有些不如從前了,朕現在已經親政了,朝堂事務都可以自行決斷。不過,朕還是打算,明天一早就召集幾位王叔進宮,把這件跟太妃有關的事,好好議一議。」
等那兩個小太監走遠了,無言才快步走到立在門邊的王玄之面前,低聲說:「公子,出發吧。」
他居高臨下地發問:「太妃,你還有什麼話說?」
太和六年,……
王玄之用的箱子,都是特別製作的,底部隔層里灌了鉛,專門用來裝運瓷器,即使馬車在路上顛簸,箱子也不會隨意晃動。侍衛們費了好大力氣,才挪了最上面的一個箱子下來。無言在一邊不住地叫嚷:「小心,輕著點,摔碎了你們可賠不起。」他故意叫得大聲,要是馬車夾層里那一位醒過來,聽見聲響,也該知道不能出聲。
無言從車轅上跳下來,把手裡的銀子挨個兒塞給那些侍衛:「幾位大哥,我家公子今晚出宮,前幾天崇光宮的劉公公已經來說過了,請幾位大哥放行吧。」
太和二年,太妃高氏私見外臣,從宮外買來會導致眩暈的藥物。
「改天可就沒有這樣的好戲了,」馮清笑得越發詭秘怪異,「不知道姐姐愛聽什麼戲,貴公子強擄宮嬪屍身,深夜私藏出宮,被禁衛發現,當場亂箭射死。這一出,姐姐覺得怎麼樣?」
馮清把簪子往硯台上一敲,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呵呵笑著說:「姐姐還從我這兒拿走了一支飛鸞銜珠步搖呢,怎麼也沒見姐姐戴過,難道那東西也入不了姐姐的眼?」
崇光宮外院的大門,始終緊閉著。裏面已經天翻地覆,外面卻仍舊一無所知。
玉葉時常幫馮清拿些昌黎王府送進宮的東西,侍衛們大多見過她,知道她是馮清身邊最得臉的宮女,不敢怠慢,立刻將無言圍在中間。
這時,站在小門內側的宮女,走上前來,把手裡的令牌在無言面前一晃,說道:「我是順和殿的掌事宮女玉葉,我家馮修媛娘娘掌管內宮事務,因為前一陣子,宮裡有人手腳不幹凈,娘娘特意命我在這兒,仔細盤查所有進出的物品。」
玉葉急得直叫,她一個小姑娘家,https://m.hetubook.com.com自然搬不動最後一口箱子,可她根本攔不住那些侍衛的步子,眼看著他們全都走了。
馬車在青石板路面上,發出轆轆聲響。知學里北小門處,一隊侍衛分列在門外兩側,門內還站著一名宮女模樣的人。
「公子放心,第一封信我兩天前就送出去了,第二封信,按照公子的吩咐,剛才夾在御膳房給北海王親衛送去的飯菜里,這會兒他們應該已經看到了。」無言點頭答應,臉上卻露出幾分不平和擔憂,「公子,您明知道皇上與北海王不和,何必要兩邊示好呢?我這腦袋雖然不靈光,可也知道這樣做兇險萬分,一個不慎,就可能萬劫不復……」
無言平生不服任何人,只服王玄之一個,見他發了話,便不再阻攔。可他知道馬車裡的秘密,也不甘心就這樣由著他們亂翻公子的東西,清了清嗓子說:「你們要搜,就仔仔細細地搜吧。只有一樣,我家公子的東西,可都是上好的,有不少還是價值連城的古董,你們要是弄壞了可不成。搜檢之後,還要原樣放回去。」
馮清的眉眼間,已經完全脫去了少女的稚氣,這時看去,與博陵長公主長得真是像,連說話的神態都一模一樣:「從前我求了太皇太后,讓她跟我同住順和殿。皇上憐惜她多病,隔幾天總會來看她一次。可她又不能侍奉皇上,皇上就只能歇在我那裡。要是她一直這樣安分也就算了,憑什麼她元旦的時候對著大哥哭了幾聲,就封了芳儀?我入宮那會兒,也是侍寢之後,才封了芳儀的,她倒跑到我前頭去了。皇上還辟了凝霜殿給她居住,那個地方冬暖夏涼,我求過皇上辟給我,他都沒答應。」
無言跟隨王玄之以前,原本是個市井潑皮,什麼事都敢做,什麼話都敢說,跟在王玄之身邊這幾年,才慢慢轉了性子。可眼前的宮女趾高氣揚,倒把他多年隱藏的脾氣給激了出來,無言把馬鞭子往手臂上一纏,叉著腰對那宮女說:「我家公子是何等尊貴的人,你說要搜便搜嗎?你要搜我們的車,我還要看看你的令牌是真是假呢!拿過來!」
飛鸞銜珠步搖早就丟在了密室暗道里,後來再沒找著,馮妙用手卷著頭髮說:「那麼貴重的東西,哪能天天拿出來戴,我這兒比不上清妹妹那裡,什麼好東西都有,我還留著它壓箱底呢。」
親王議政,是在太皇太后垂簾聽政時,決斷國家大事的方法,甚至可以廢掉昏庸無道的君王。
王玄之這時才踱回馬車邊,抬手用碧玉竹笛壓住了侍衛長的手,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我聽說,今晚北海王的親衛也在宮裡。」
王玄之把碧玉竹笛收回袖中,慢條斯理地對玉葉說:「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是奉了哪宮娘娘的命令,來跟我過不去。我只好心提醒你一句,今晚宮中不太平,皇上必定會派人安撫各宮妃嬪。要是奉命過去的人,沒見著你家娘娘,這麻煩恐怕也不小。與其在這兒為難我,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勸你的主子避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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