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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

作者:華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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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冊 第三十章

中冊

第三十章

拓跋瑤一側頭,才看見馮妙也在旁邊,驚訝得愣在當場。她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地見著馮妙,想起自己令她失去了孩子,最終離宮靜修養病,心裏便很過意不去。她又見馮妙雖然清瘦,可氣色卻反比從前好了一些,帶著些壓抑著的驚喜問:「皇嫂,你……你不是癆症?」
殿門在拓跋瑤身後合攏,床榻上的予成緩緩睜開了雙眼,眼中一片清明,毫無醉意。馬奶酒是給婦人和小孩子喝的東西,怎麼可能讓他喝醉?他故意說出這些話來,讓拓跋瑤透露給皇帝知道。太皇太后和大魏皇帝,能斗個兩敗俱傷才好。
馮妙把五色琉璃珠匆匆揣進懷中,抬眼看向門口。婢女把手伸進來,捲起竹簾后側身閃在一邊。
馮妙連連搖頭,要是事情都能這麼簡單,史書上哪還會有那麼多驚心動魄的宮闈政變?她思忖著說:「如果我記得沒錯,皇上曾經說過,要在太皇太后的永固陵中,為自己也建一座虛宮,當作衣冠冢,希望百年之後,仍能在太皇太後跟前盡孝。虛宮也相當於皇帝的陵寢,只是規格小一些,皇上去查看時,只會帶最近身的內監進入。看時辰,皇上應該已經往虛宮去了,即使現在趕過去,也未必見得到皇上的面。」
拓跋瑤此時已經完全沒了主意,無論馮妙說什麼都是好的。
拓跋瑤有些尷尬地向後退去,跟他隔開一段距離。即使她對那個痴傻的丈夫已經厭倦到了極點,她也並沒想過要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來。
她只能沉默,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確切地說,她覺得無顏面對這個問題。為了王玄之,或者為了一時的衝動,她已經賠上了一生做代價。
癆症幾乎無葯可醫,患了這種病的人,最終結果通常便是咳血而死。拓跋瑤乍然聽說馮妙並沒有身患不治之症,驚喜之情再也掩飾不住。
她走到門口,卻發現馮清仍舊站在原地沒動,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表情。「還有什麼問題?」馮妙發問。
予成也不再有逾矩的動作,悶悶地一杯接一杯喝著酒。
馬奶酒的口感並不辛辣,可喝得多了,還是很容易醉人的。拓跋瑤的臉上已經染上了一層晚霞似的紅暈。郁久閭氏予成眯著雙眼,帶著迷離的醉意看著她,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拓跋瑤臉上一熱,抬手要推開,手上卻酸軟沒有力氣。
他的確愛那兩顆閃亮的星星,可他更放不下的,是血液里流淌的權力慾望。
馮清並不知道如此詳細的來歷,卻曾經在無意間,看見過太皇太後用五色琉璃珠宣召李沖入宮。那時她年紀還小,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這時想起來,才知道自己其實是窺破太皇太后的風流事,羞窘得面紅耳赤:「這珠子能有什麼用?」
「那我該怎麼辦?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看著有人要謀害皇兄吧。」拓跋瑤急得流下淚來,婚姻的事上,她並不怨恨皇兄,因為她知道,皇兄已經竭盡所能地維護她了。
她瞥一眼緊閉的殿門和-圖-書:「再說,就算是您幫了的那一邊,也未必會念著您的好處。事後萬一要是問起來,公主是如何知道這個消息的,您該怎麼說呢?」拓跋瑤明白她的意思,與柔然可汗私會這件事,無論如何不能叫外人知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予成才把她放開,又給她面前的銀杯里,斟滿了馬奶酒。他在平城皇宮內,要與大魏皇帝比試箭術時,就是這個女孩兒挽著一張秀氣的小弓,笑嘻嘻地把箭尖對準了他的臉。那時的拓跋瑤,雙眼乾淨得像天上最明最亮的星星。從來沒有女孩兒敢如此放肆地對他,拓跋瑤的箭並沒有射出來,他的心卻好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
馮清靠近她的耳側:「你就別倔了,我是馮氏嫡出的女兒,又有長公主的尊貴血統。當初姑母選中我,就是因為我的出身和血統,最適合平衡朝中的宗親和新貴。如果不是因為那種藥丸,我的兒子必定也是最合適的儲君人選……」
她輕輕地叫了幾聲,見予成沉沉睡去、毫無反應,便把他扶到床榻上,自己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我聽人說,是你的皇兄親自下旨,把你下嫁給丹楊王世子。」予成的話語裡帶著明顯的醉意,「我真恨,所以太皇太後送信給我,要我設法派人把皇帝引進陵寢里的密室時,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我恨他毀了你……」
太皇太后與皇帝之間失和,早已經隱約露出端倪,可這消息依然還是太過令人震驚。在外人面前,太皇太后對拓跋宗室一直寵眷優渥,甚至到了近乎縱容的地步。
這間小室原本就不大,馮妙已經避無可避。她並不想跟馮清爭執,因為眼下兩人身份懸殊,馮清隨時可以用任何一個理由,把她趕出行宮。她只是不明白,馮清應該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教訓,今天不會是專門來羞辱自己的。
馮清哂笑著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想個辦法出來讓我看看。」
「至於你,」馮妙抬眼直盯著馮清,「如果你還想跟皇上長長久久地做夫妻,不想那麼快就晉成馮太妃的話,就趕快想辦法,去陵寢里弄清楚,太皇太后和皇上究竟身在何處,不要驚動父親帶來的任何人。」她說得毫不客氣,只有讓馮清認清後果的可怕,才能嚇住她那跟頭腦不相配的膽子。
「我要的條件很簡單,對你其實也並沒有太大的壞處。我可以想辦法,讓你和皇上私通款曲,但你若是生下孩子,要養在我的名下。」馮清輕笑一聲:「以你廢妃的身份,是不可能撫育皇嗣的,我會把你的孩子當成自己的。皇上已經晉了我為貴人,有我這樣的母親,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都會生活得很好。」
拓跋瑤有些羞惱地縮回手,不再說話。予成仰頭喝乾了杯中的殘酒,忽然單膝跪倒在拓跋瑤面前,拉過她的雙手,把頭埋在她膝上:「公主殿下,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為什麼要用這麼慘烈的方式拒絕我?你寧可嫁給一個不能hetubook.com.com給你幸福的傻子,都不願意做我獨一無二的大妃,為什麼?」
馮妙向她屈身行了半禮,淡淡回道:「大約是佛寺清靜,咳嗽已經好多了,也許果真不是癆症。」
馮妙把逐個環節又想了一遍,覺得應該萬無一失,一邊向外走去,一邊說:「我得借用你的馬車和婢女,去李大人的住處,快些走吧。」
馮清緊皺著眉頭,有些不悅地問:「公主不是有事情要說嗎,怎麼這會兒又不著急了?」
顏色不純凈的東西,不能用來禮佛,這八百顆珠子,便裝在了八隻錦盒裡,一直放在奉儀殿內。琉璃本就是極其貴重的物品,這一批五色琉璃又是偶然所得,只有太皇太後手中才有。天長日久,宮中便形成了一條慣例,太皇太后要私下召見大臣時,就會送幾顆琉璃珠子過去,作為暗示。
如果不是想著還有更重要的事,馮妙直想一個耳光甩在她得意揚揚的臉上。孩子,又是孩子,她永遠不會拿自己的骨肉去跟人交換。
飛霜知趣地引著其他宮女出去,把房門合攏。拓跋瑤照著跟飛霜商量過的說辭,把皇上此時的險境,告訴她們二人。只不過,她略去了跟太皇太後有關的部分,也沒提及郁久閭氏予成,只說是自己無意間聽柔然人說起的。
她走到馮妙面前,笑吟吟地打量著這個姐姐,並不藉著此時身份的差異,逼迫她向自己行禮。被太皇太后關了這麼久,她的脾氣的確收斂了不少,看人時也不再用一雙眼睛狠狠地瞪著,而是學會了用餘光悄悄地打量人。
馮清站直身子,冷哼了一聲,手指撫摸著護甲,慢慢地說:「我是來跟你做筆交易的,我滿足你的心愿,讓你跟皇上再過一段神仙日子,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飛霜看她神色驚惶,柔聲問:「公主有什麼為難的事,不妨跟奴婢說說。」身邊再沒有其他可以信賴的人,拓跋瑤只能把從柔然可汗口中聽來的話,說給飛霜聽。
予成卻藉著酒意,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我早就已經醉了,一進門,看見你,我就醉了。」
「公主,或許有一個人可以代替公主出面。」飛霜凝神想了想,湊到拓跋瑤耳邊,低聲說出了一個名字。
室內笑語連連,飛霜想著柔然可汗健碩的身軀、剛毅的面龐,忽然覺得臉上滾燙。她是公主的貼身婢女,原本就該是公主的陪嫁。可她不認命,不想像玉霞那樣不明不白地成了一個傻世子的通房侍妾。就算註定沒名沒分,柔然可汗畢竟算得上一代英主,好過那個傻子千倍萬倍。
「你有什麼話就儘管直說吧。」馮妙轉回頭,平視著馮清。
「瑤瑤,」予成呢喃著叫她,「這次朝見,原本該派王叔前來,可是出發前夜,我臨時改變了主意。我想見你,想看看你究竟嫁給了什麼樣的男人。我以為會見著你兒女成群,夫妻和睦,可是沒想到,竟然看見你這副樣子。」
她高聲叫來等候在門口的婢女,叫www•hetubook.com.com她送上茶來,慢慢喝著等候馮妙的答案。
馮妙轉頭躲開她的逼視,可馮清卻執意地要與她視線相接:「你以為跟著父親的車駕來行宮,就能有機會再見皇上的面嗎?我可不是你,絕對不會給你任何翻身的機會。」
「我不同意。」馮妙幾乎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馮清不會是什麼好心的人,她提出的條件,必定會讓自己萬分痛苦為難。
馮妙只是搖頭,心裏的話卻沒說出來。柔然人不會平白無故地要在行宮附近刺殺皇帝,畢竟柔然可汗還在行宮內,他們既沒有這個膽量,也沒有這個必要。真正命令這些人動手的,應該是太皇太后。她拿不準馮誕的態度,但昌黎王馮熙,幾乎從不會違抗太皇太后的意思。
「那……叫父親或者大哥帶行宮侍衛去救駕,這總可以吧?」馮清有些不服氣,不肯承認自己的無知。
馮妙總也忘記不了馮瀅的無辜慘死,把臉轉向一邊。這個小妹妹溫柔文靜,從來沒有妨礙過任何人。博陵長公主懷著她時,便因為昌黎王帶回了歌姬做妾而大吵大鬧,這才導致早產生下的女兒先天不足。等馮瀅長大,先是所託非人,接著又被自己同父同母的姐姐所不容,紅顏飄零。
拓跋瑤抬手擋住他的酒杯:「別……別喝得這麼急,會醉的。」
「別急著說不,你這麼直接地拒絕我,我會很不高興的。」馮清的聲音斜斜地上挑,永遠都像在挑釁,「我要是不高興,說不定就會在給姑母請安時遇上你的夙弟,然後不小心碰翻他的茶,染濕了太皇太后的佛像。」
驚懼過後,飛霜反倒很快鎮靜下來,壓住拓跋瑤絞著衣帶的手說:「公主,這件事您必須置身事外。一面是您的皇祖母,一面是您的嫡親皇兄,眼下丹楊王的地位越來越不如從前,您開罪了哪一邊都不好。」
馮清冷眼看著她神情的細微變化,接著說:「你大概不知道,母親嫁進昌黎王府時,嫁妝裡帶了一盒先皇親賜的月華凝香,這種價值連城的藥丸能令女子容顏常駐。母親一心想送我和瀅兒入宮,從小就給我們服用這種藥丸,可我直到現在才知道,這藥丸會令女子終身不育。」
「不,什麼也不要。」拓跋瑤攥緊了飛霜的手。她雖然在宮闈中長大,卻並沒經歷過這種情形,心急之下越發想不出該怎麼辦才好。
「我用這珠子去傳召太子少傅李沖大人,借太皇太后的名義,先請李大人去陵寢。李大人與太皇太后和皇上都很有淵源,為人又耿直剛正,必定有辦法周旋勸說。先用珠子引他一個人過去,讓他沒機會帶兵丁侍衛同行,不得不管管這件事。」馮妙說得很慢,每一句話出口前,都仔細考慮再三,「請陳留公主想辦法去通知廣陽王,他是皇室宗親,公主去跟他說話比較方便,請他調集兵馬到陵寢附近等候,但是先不要輕舉妄動,一切都等李大人的消息。」
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依稀只剩下「恨」字,殘和-圖-書留在他唇邊。
她正要拒絕,房門忽然被人推開,婢女玉葉忙忙地阻攔:「公主,請容奴婢進去通報一聲,您先等等……」可拓跋瑤根本不顧玉葉的阻攔,直衝進來,走到馮清面前:「皇嫂,我有件要緊事要跟你說。」
陵寢向來是皇族顯貴身後最大的秘密,為了防止百年之後有人破壞封閉的陵寢地宮,陵寢的內部構造需要嚴格保密,即使是督造陵寢的官員,也不能隨意進入陵寢之內,只能查看外圍陵園。正因如此,太皇太后和皇帝巡視永固陵,並沒有帶任何官員隨行,這一天也不準人隨意打擾。拓跋瑤就算趕到永固陵,也未必見得到皇上的面。
馮清聽她說完,幾乎想都沒想便說:「那還耽擱什麼?趕快派人去通知皇上,叫皇上萬萬小心。」
馮清站起來,略微揚起下頷問:「想好了沒有?我的耐心,可不多了。」
馮清上前兩步,抓住馮妙的手,把她的五指一根根展開,從裏面拿出五色琉璃珠,拈在指尖上,似笑非笑地說:「我去給李大人傳信,你,自己去陵寢。」
馮妙連話都不願多說,只是輕輕搖頭。
提到夙弟,馮妙便無話可說,這是她現在最擔心的人之一,她毫無辦法。
「找著之後……」馮妙沉吟了一下,「穩妥起見,只能麻煩一些,派人通知弄玉了。李大人是她的父親,他們父女之間必定有私下聯絡的辦法,要她把這消息儘快傳遞給李大人。記著,除了廣陽王,這事情不能讓昌黎王府或是拓跋宗室的任何人參與,只有李大人的身份夾在兩宮之間最適合居中調停,把大事化小。只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才能叫廣陽王的兵馬行動。」
「今天太皇太后和皇上都不在行宮中,你可以慢慢想,我可以在這兒等你的答覆。」馮清走到胡床邊坐下,連端坐的姿態都有些像太皇太后平日的姿勢,「不過,我只給你這一天時間。過了今天,就是你想把孩子送給我,我也不要了。別以為我沒有別的辦法,宮裡多得是出身卑微的宮嬪,我甚至可以隨便找一個宮女來做這件事。」
行宮另外一側,飛霜正站在陳留公主居住的棲霞閣門口,眼睛盯著附近的幾條小路。棲霞閣內,陳留公主與柔然可汗,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在平城時,就是她百般勸說,拓跋瑤才肯跟柔然可汗私下見面。這一次,拓跋瑤原本也不肯,擔心被同行的丹楊王夫婦發現,又是飛霜一勸再勸,她才勉強答應了。
她的語氣里有明顯的憤恨,母親辱罵她的那些話,她都還記得,可這分明是母親的錯,才讓她被人看不起。
馮妙緩緩地踱了幾步,含了一片紫蘇葉在口中,緩解胸口的窒悶,反覆思量。似乎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她從懷中摸出那幾顆琉璃珠子,攤開在掌心上:「用這個吧。」
靈泉行宮另外一側的小室內,馮清已經喝完了三泡茶水。春天新貢的湄潭翠芽,色澤綠翠,香氣清芬,頭三泡的味道是最甘醇的。三泡過後,顏色和香和-圖-書味便都淡了。
馮清身子一顫,顯然被「馮太妃」三個字隱含的意味給震懾住了,不由自主地問:「找著之後,又該怎樣?」
拓跋瑤聽得心驚膽戰,她沒想到柔然可汗對她如此長情,更沒想到,太皇太后竟然要對皇兄下手。她抽出一隻手捂住咚咚亂跳的胸口,腦海里亂成一團。太皇太后和皇帝,清早就已經起駕去了永固陵,她得想辦法儘快通知皇兄才行,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已經遲了。
馮清踱了兩步,走到馮妙視線的正前方,揮手叫自己的侍女退出去,看著馮妙說:「姐姐,你在青岩寺這段日子,還真是清瘦了不少。」她把頭歪向一側,細細打量著馮妙:「小時候我總是看你不順眼,因為你無論怎麼打扮都好看。就連現在,你這副消瘦憔悴的樣子,也那麼叫人心動。可惜,長得再美,見不到皇上的面,也沒有用,你說是不是?」
「你心裏還是動情了,不是嗎?要不然,還能有什麼理由,讓你觸怒了姑母呢?」馮清咄咄逼人的話語,直刺進她的耳膜,「當初入宮時,你原本就該是陪襯我的,可你卻搶走了我的東西,你不要覺得不公平,我只不過是拿回我應得的。」
飛霜見拓跋瑤一人出來,趕忙迎上前說:「公主,需要什麼,叫奴婢去準備就行了。」
一隻宮錦繡鞋踏進來,鞋面上用金絲細線綉著青雀祥雲圖樣。接著飄進眼帘的,是一段藕香色的羅裙,裙邊用龍眼大小的紫晶石綴了整整一圈。沿著羅裙飄散的褶皺向上看去,馮清圓潤的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
馮妙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這位大小姐實在是自信過頭了,如果先皇和宗室親貴果真那麼信任馮氏,怎麼會賞賜月華凝香這種葯?
馮清撇著嘴角說:「我去查探太皇太后和皇上身在何處,卻不能露面。而你不過跑一趟李大人的住處,就可以把功勞全攬在自己身上。我是痴傻了,才會跟你配合。」
五色琉璃珠,是文成皇帝在位時,為迎立新后而專門請了西域的匠人燒制的。原本是要燒成八百顆晶瑩剔透的純白珠子,為當時奉儀殿內的佛堂,做一整幅水晶珠簾。不料,珠子燒制出來,顏色卻並不純粹,夾雜了赤紅、寶藍等五種雜色在裏面。文成皇帝大怒,要把負責燒制琉璃珠的匠人全部斬殺,卻被當時新冊立的皇后馮氏勸阻。
馮妙怔在原地,她一直認為,馮清也是真心愛戀拓跋宏的,直到此時才知道,有些人的愛戀,只願分享對方的榮耀,卻不願付出分毫。
馮清掩著嘴咯咯地笑,她說話間的神態語調,越發刻意地模仿太皇太后,想要學會她老人家那種威儀,卻學得有些不倫不類。
予成的呼吸近在咫尺,灼熱的唇落在拓跋瑤的唇上,力道越來越重。拓跋瑤起先還覺得震驚憤怒,心裏卻漸漸生出一種異樣的酥|癢,這種霸道灼人的氣息,是她那個痴傻的丈夫身上永遠也不會有的。她第一次覺出,原來一個濕熱的吻,也可以叫人全身酥軟,如在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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