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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

作者:華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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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冊 第三十四章

中冊

第三十四章

返回暖閣,太皇太后趕忙叫崔姑姑宣李衝來,懇求他幫忙勸說任城王。因為小世子喜好漢學的關係,任城王近些年來越發願意與漢族朝臣來往,尤其與李沖脾性相投。
在這些叔伯輩的老臣面前,始平王拓跋勰也說不上話,只能暗中聯絡廣陽王,和他一起派出人手去搜尋皇帝的下落。這些跟著前幾任皇帝在馬背上征戰過來的親貴們,早就對拓跋宏新政有所不滿。在他們看來,禁止劫掠、推行俸祿,是斷了他們的財路,選賢任能、重用漢族世家子弟,是斷了他們的官路。至於推行漢典漢制,純粹是給他們這些老骨頭找麻煩。
「妙兒,你的腳真小,」拓跋宏的手指漸漸向上走去,「小腿也這麼涼,還說不冷?嗯?」他說的都是最尋常的話,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在這空曠墓室里聽來,馮妙總覺得那聲音低啞而蠱惑,如旋渦般要把她整個吸進去。
馮妙用手撥著細沙:「可我想不出同時符合這三個條件的人,也許,這事並不是一個人做的,而是幾個人聯合起來,有人報仇,有人得利。」
馮妙羞惱地捂他的嘴,小聲怒斥:「胡說八道!」
「那天我不想叫太皇太后看見,就躲在一隻石獸後面,」馮妙仔細回想著細節,「李大人拿過太皇太后的印信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上面,我也緊盯著看。就是在這時候,有人從背後用濕帕子捂住了我的嘴,等我醒來時就已經在這兒了。」
馮妙被這怪異卻熟悉的觸感驚起一層戰慄,眼前什麼也看不見,卻又好像依稀看見了很多東西,崇光宮後面的溫泉池水,主殿內紫檀木案上那支瑩白如玉的軟毛筆管……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顫,她把頭埋得更深,一動也不敢動。
不需要語言,也不需要證物,他們就已經確證了彼此心中所想。馮妙被捆住雙手吊了好半天,此時又哭了半晌,呼吸便有些急促起來。她趕忙伸手去摸腰間的香囊,想要取一片紫蘇葉來,壓住剛要發作的喘症。可手指在腰間摸了半圈,卻沒找著香囊,也許是剛才匆忙間掉落了。
李沖沒有什麼話好說,他和李元柔同姓卻不同宗,因著郊外跑馬上香時的偶遇結識,暗生情愫。可在漢族世家裡,一直恪守著「同姓不婚」的習俗。為了拆散這對有情人,李元柔的父親千方百計把她送進了宮,成了先帝最寵愛的李夫人。
她想得太過專註,柔軟的額發在拓跋宏下頷上掃來掃去,什麼都看不見時,柔軟的觸覺就格外清晰。
她正焦急得不知所措,拓跋宏的唇已經覆蓋在她的唇上,把一口新鮮的空氣,渡進她的口中。拓跋宏的呼吸,平穩而有力,跟他的人一樣霸道不容反駁。他帶引著馮妙的節奏,調整她過於急促的呼吸。起先馮妙還會覺得氣息不繼,轉接時不自禁地用手抓緊了拓跋宏的衣襟,漸漸地,兩人的呼吸開始融為一體,分不清彼此,好m.hetubook.com.com像他們原本就是呼吸相連一般。
太皇太後派出去搜尋拓跋宏的人馬,都是從早先就對皇帝不滿的親貴手裡調出來的,她還特意把始平王拓跋勰支去負責行宮宿衛。這樣一連找了兩天兩夜,都毫無所獲。
「臣相信太皇太后,」李沖的語氣終於和軟了一些,「但是請太皇太后再等五天時間,如果五天後皇上仍然下落不明,臣便支持太子即位。這五天里,請太皇太後派人全力搜尋皇上的下落。」
「真相?」太皇太后連連冷笑,「你自己看不到,聽不到嗎?這二十年,哀家苦苦支撐,是為了什麼?哀家是在替你心上人的丈夫、兒子守住這萬里江山!」她的手在桌上胡亂一揮,一整套青瓷茶具全掉在地上,摔成無數碎片。
馮妙說不出話來,只用小指輕輕鉤住了拓跋宏的手指。
「嗯?」馮妙還在想著剛才的三個條件,有點心不在焉地答應。
馮妙拉過他一隻胳膊,靈活地從他臂下繞過,把頭貼在他胸口,順勢握住他的左手,指尖在他掌心輕刮,無意識地寫出幾個字:拓跋……妙……
棺床內果然潔凈無沙,只是石料質地冷硬,很不舒服。拓跋宏摸索到馮妙所在的位置,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抱她坐在膝上。方才情形危急時,他詛天咒地一般說馮妙是自己最心愛的人,可此時真正平靜相對,他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想抱著她,在黑暗裡相依。
無事可做時,兩人就從棺床里翻出來,坐在細沙上說話。
若是換了尋常人,被關在這樣既沒有光線也沒有聲音的地方,恐怕過不了一晚便瘋了。可這兩個人的性格雖然大不相同,卻都一樣樂天知命,絲毫不覺得困頓絕望,反而十分享受此刻獨處的時光。
「妙兒,相信朕。」拓跋宏輕輕淺淺地吻她的眉心,安撫她緊張的情緒,感受她身上每一點細微的變化。
「妙兒……妙兒……」拓跋宏捉住她的手,一連聲地叫她的名字,一聲比一聲低回。
拓跋宏輕笑一聲,在她耳邊引誘似的說話:「別緊張,妙兒,朕會對你好的。」他猛地翻身,把馮妙壓在身下。
她說得那麼自然,好像代替拓跋宏送命,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可拓跋宏卻聽得臉色發青,只不過四周沒有光線,才看不到。他拿起馮妙的手咬了一口:「活該他們捆著你的雙手吊起來,你竟然敢尋死?你要是敢死,你要是敢死……」他恨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忽然拈著馮妙的下頷說:「你要是敢死,朕立刻就娶三五十個妃子,春恩車一個月都走不完一圈。」
馮妙輕輕搖頭:「那些東西不是我留下的,我一路昏迷,沒有機會做任何動作。再說,就算我那時能動,我也不會引你進入險境,大不了拼著我一個人死了就是了,有什麼呢。那些應該是謀划這件事的人,故意要引你來的。」
拓跋宏已和-圖-書經在心裏默默想了許久,這時笑著說:「這人要滿足三個條件,第一個,他身邊一定有熟悉建造的人,捆綁你的位置,剛好是能觸動墓室機關的位置。第二個,他在朝中頗有勢力,布這個局雖然不難,卻需要熟悉朕的習慣和宮中儀制。至於第三個嘛,他一定跟朕有仇,恨不得把朕碎屍萬段。他根本就不跟朕見面,而是直接把朕困死在這裏,讓朕慢慢等死。」
拓跋宏覺察到她的身子繃緊,心中越發憐惜,他愛極了馮妙的青澀,此時更有耐心。鼻端是隱隱的少女幽香,他抄著馮妙的腰,把她抱緊在懷中:「妙兒,要是你不願意,那就……」
拓跋宏凝神細想,那天有一名暗衛的舉動很奇怪,後來要處理連番變故,也忘了特意問起勰弟,有沒有抓到那名暗衛。從當時的時間和情形來看,這名暗衛的嫌疑是最大的,只是他的行動十分小心,完全看不出背後是何人指使。
李衝心里有幾分不忍,相識相交了幾十年,他也親眼看見過太皇太后誅殺權臣時的雷霆手段,知道她一個女子坐到天下至高的位置上,有多麼不易。再開口時,他的聲音有些低啞:「臣……只希望能與太皇太后坦誠相待,不要欺瞞說謊。」
拓跋宏捉住她的手,壓在胸口,摟著她低聲說:「你捨不得朕死,朕都知道。」
崔姑姑去了沒多久,李沖就來了。他像往常一樣給太皇太後行禮問安,即使沒有外人在,他也做得一絲不苟。太皇太後上前拉他的袍袖時,李沖卻有些不自然地向後退了半步,避開了她的手。
一句話就說得眾人啞口無言,任城王還不罷休,陰陽怪氣地問:「再說,要是太子登基了,您這稱號也不好叫啊。難道要叫太太皇太后,還是太皇太太后?有這玩意兒嗎?」
太皇太后繃緊的臉上忽然閃現出一道裂紋:「你竟敢質問哀家?」她胸口急劇起伏,心裏的怒意越來越盛,猛地站起來:「李元柔都死了快二十年了,你依然忘不了她,為了她要跟哀家作對?!」
一片漆黑中,拓跋宏忽然笑了一聲,低低地說:「又是你跟朕困在一起,朕都弄不清楚,上天是想把你和朕分開,還是生生世世捆綁在一起。」
太皇太后也有些不高興,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現在越來越沒有耐性,不願與人周旋敷衍。她轉身走回胡床上坐下,用平常接見臣屬時的語氣說:「哀家知道你擔心宏兒,哀家是他的祖母,也一樣擔心他,已經派了人去四處搜尋。可哀家既然是太皇太后,就不能不替整個大魏著想,早些迎立新君,為的是不要惹出禍患來。」
一山之隔,拓跋宏和馮妙仍舊困在萬年堂墓室內。整座萬年堂是用石料砌成,越到夜裡,越冷得刺骨。那種冰冷,像從石縫裡透出來,讓人無處躲藏。馮妙縮在拓跋宏懷中,仍舊覺得冷。拓跋宏握住她冰涼的指尖,放進胸口捂和圖書著。
「妙兒,你很勇敢,」他摟緊了懷中人,像摟緊隨時可能不翼而飛的珍寶,「你沿途留下那些物件,讓朕能趕得及來救你。」
拓跋宏想起與太皇太后同來的前一晚,他曾在墓室里安排了八名弓弩手,照著記憶中的方位去挖,竟然真的從沙土下面挖出了剩下的食物和水。大概是因為時間緊急,光線又昏暗,那些人匆匆綁好了馮妙便離開了,沒來得及仔細搜查整個墓室。他把東西分成小份,每隔一段時間便和馮妙一起分吃一小份。
太皇太后臉色鐵青,又不好當面訓斥任城王。他已經是三朝元老,對太皇太后的舊事知道得一清二楚,話里話外都在譏諷她不願還政給拓跋氏的皇帝。
「好吧,不說了,不說了……」拓跋宏聽出她的聲音放鬆了不少,也就不再開玩笑了。他用手理著馮妙的長發問:「妙兒,你有沒有留意,是什麼人把你劫持到這裏來的?」
四面是細沙流淌的簌簌聲,忘記了今夕何夕,也忘記了此身在何處,彷彿只剩一縷清魂,飄遊在茫茫太虛之間,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這綿長到天地盡頭的一吻。
馮妙輕輕「嗯」了一聲:「我等著那一天。」她不想說,即使你是販夫走卒,我也仍然愛你。她愛的男人,從出生起就註定是個萬人景仰的帝王,那麼她就只能愛一個帝王。
拓跋宏不知所終,在靈泉行宮裡引起了軒然大|波。宗室親王聽說皇帝不見了,都轉去質問新立的馮昭儀。皇帝在自己寢殿中過夜時失蹤,令馮清又急又怕,還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堪。她本就壓不住這樣的場面,此時越發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能命人去請太皇太后。
他估量了一下周圍的情形,安慰馮妙說:「勰弟他們都知道朕來這裏,朕也在路上沿途留了記號,等他們找過來,總會有辦法開啟墓室。」他趁馮妙不備,又在她耳根上咬了一下,壞笑著說:「在那之前,這裏只有朕跟你。這座萬年堂,是按照天圓地方的形制修建的,和妙兒一起,以天為蓋,以地為床,朕可想了好久了。」
李沖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失態,收回伸在半空的手,語氣稍見和緩:「臣只想知道一個真相。」
藉著這股怨氣,太皇太后拿出「國不可一日無君」的老話,召集親貴重臣,商議迎立新君。靈泉行宮內大部分是拓跋宗親,漢族官員並沒有資格隨行。議事時,這些人幾乎是一邊倒地支持迎立新君,只是一時無法確定人選。先皇留下的幾位皇子里,資質最好的就是拓跋宏,其次是始平王拓跋勰,餘下的幾位,要麼懦弱膽小,要麼頑劣不堪。
拓跋宏按住她的手,無聲地示意她自己沒事。馮妙心中泛起無限柔軟,他們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這樣一個漆黑到什麼也看不見的地方,那時他好凶,掐得她脖子都疼了。如果生命註定是輪迴,能跟他一起結束在這個同樣黑暗的地方,和-圖-書她也覺得很好。她只是心中充滿遺憾,少年天子還有那麼多雄心抱負沒來得及施展。
「妙兒,你的手指怎麼這麼涼,足尖會不會也冷得發涼?」沒等她出聲回答,拓跋宏已經熟練地鉤去了她腳上的絲履,手掌握住了她的足尖,輕輕揉捏。略帶薄繭的手指,在她小巧的趾肚上來回打著圈。
好像有成百上千隻小蟲,從趾尖往全身各處爬去。馮妙想推開拓跋宏,可他其實並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馮妙腦海中沉沉地發暈,身上早已綿軟成了一池春|水,身下的細沙,好像又流動起來,讓她深深地陷進去。她還沒弄清楚眼下的狀況,剛才明明還在好好地說話,怎麼一轉眼就成了這副樣子?
「如果不是在這麼個地方,這沙土還真舒服。」馮妙用手捧著細沙,感受著它們從指縫間滑走。她忽然想起件事,倚著拓跋宏的胳膊說:「要不我們來猜一猜,究竟是誰把我們困在這兒的吧。」
汗水濡濕了身體,又沾染上細細的沙。拓跋宏把她抱緊在胸口,在這回歸母體一樣的黑暗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感受。他一口咬在馮妙小巧精緻的耳垂上,跟她一起被無邊的巨浪吞沒。
大約是因為連遭變故,又身處墓室,兩人的話題,總是不自覺地說到身後事上去。拓跋宏抱著馮妙輕輕搖晃,聲音忽然變得溫和低沉:「朕不願死,更不願讓你死。朕要替拓跋氏建立前所未有的功業,然後把這天下至高無上的榮耀,只跟你一人分享。北地、江南,遲早都會臣服在朕面前,到那時,朕要穿著你親手做的那件帝王冕服,向天下昭告,你是朕今生今世唯一珍愛的妻子。」
墓室內的細沙還在不斷增多,兩人一旦走動,就會陷進綿軟的沙中,只能用半躺的姿勢坐在地上,不斷地拂去落在身上的沙土。
「不要欺瞞說謊?」太皇太后直視著對面的男人,關於他們的流言傳遍整個平城,只有他們兩人心裏清楚,他們從沒跨過最後一步,「可你第一次來找哀家時,就說了謊,你說李元柔是你的妹妹,讓哀家在宮中照顧她。」
拓跋宏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咬著她的耳垂說:「再亂動一下,就扭斷你的脖子。」那是他當年威脅馮妙時,寫在她手心上的字句,一字一句,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此時說出來,再也沒有了當年的冷漠,話語間滿是纏綿不舍,就像是在說,不要離開我,否則我寧願你死在我面前。
馮妙沒被她嚇住,反倒「哧」一聲笑了出來:「那時候死都死了,反正什麼也看不見了,皇上愛怎樣就怎樣吧。」
「我只問你一件事,」李沖忽然開口,用一根手指直指向太皇太後面前,連君臣之分都忘記了,「當年上陽殿大火,元柔慘死,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拓跋宏忽然想起那天曾看到過,墓室正中有石鑿的棺床,用來存放棺木。棺床四圍,有一圈半人多高的圍擋,雕和*圖*書有瑞獸祥雲圖案。他拉起馮妙,讓她踏在自己肩上,托著她攀上棺床,隨後也跟著跳上去。
她像只漂浮在海上的小舟一般無助,可那最猛烈的風浪,分明就是他,把小舟一次次高高拋起。她無處藏身,只能牢牢攀住他的肩膀,用顫抖的音調叫他:「宏……宏哥哥……」
「到了夜裡,這間墓室還會更冷。讓朕看看你的衣裳有沒有散開……」拓跋宏的手指,一路向下滑去,在她胸前畫了個圈。手指走過的地方,泛起一陣酥|癢。
「心上人」三個字一說出口,就像肉里生出的尖刺一樣,在兩人之間劃出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不知道過了多久,馮妙虛軟無力地倚靠在拓跋宏胸前,唇齒間纏繞的,都是他的氣息味道。她想要起身,卻忽然注意到,沙土流動的聲音已經停下了。伸手一摸,細膩的凈沙剛好漫到棺床邊沿,外面已經被沙土鋪滿,棺床內卻依舊是乾淨的。她輕輕「咦」了一聲,嘆道:「沙土的量不多不少,真是厲害。」
吵得不可開交時,還是太皇太后發了話:「皇帝無子的時候,才會讓兄弟即位,現在太子就在哀家宮中,還有什麼好爭論的?事情就這麼定了吧。」
太皇太后絕處逢生,自然不肯放過這個難得的良機,當即召見了身份顯貴的宗室親王,再次臨朝理政。
馮妙伸手去摸他肩上的傷處,觸手處,已經覺不出血液的黏膩。用在帝王墓室中的細沙,即使是為了阻擋盜墓者的腳步,也都選的是反覆淘洗過的精細黃沙。拓跋宏一直想把馮妙護在身前,自己在沙土地上滾了幾圈,反倒藉著這些細沙止住了血。
拓跋宏嬉笑著又吻上來:「朕的萬年堂,他們敢不盡心儘力地修建?要是死後能像現在這樣逍遙快活,朕倒有些巴不得早點死了。」
熟悉的觸感,讓拓跋宏心中劇震,熟悉的親昵姿勢,一下子打開了全部記憶,如漲潮的江水一般奔涌而出。即使馮清能把那支步搖的樣子說得分毫不差,他也已經可以確定,馮妙才是那一次在宮中暗道里遇見的人。她狡黠得像一隻靈貓,明明怕得指尖冰涼,卻還想盡辦法遮掩自己的面容,換得一線活命的生機。
就在太皇太后自以為勝券在握時,任城王拓跋澄力排眾議,反對迎立新君。任城王本就年紀大些,為人又說一不二,在宗室親王中間很有些威信,即使當著太皇太后的面,話也說得很不客氣:「皇上不過是一時不知道去了哪裡,怎麼就到了要迎立新君的地步?要是今天太子登基,明天皇上又回來了,這該怎麼辦?」
馮妙起先還認真聽著,見他後來又說到那件事上去,用手直捶他的胸,嗔怪地說:「你還說……你還說……」
拓跋宏低下頭,正要就著一片黑暗含住她的唇,可忽然又改了主意,手指沿著撫在她頸下的鎖骨上,低聲問:「妙兒,你冷不冷?」馮妙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隨口答應:「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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