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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

作者:華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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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冊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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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始平王趕緊鬆開手,眼睛轉向別處,言不由衷地說著:「臣弟冒犯了,請李才人不要見怪。」
等到蕭鸞再召她去說話時,馮妙便故意說起,自己會制一種安眠寧神的香料,下次來時,可以帶一些來給西昌侯試試。
「叫我弄玉。」她把頭貼在始平王的胸口,固執地說出這四個字。
「阿常,你原諒我吧,我在鶯歌苑裡第一次見著你,就真心喜歡你。」蕭鸞的語聲帶上了幾分愧意和柔情,「那時我剛剛追隨父親攻破了江州的叛軍,可慶功宴上,那些部將只會去恭維父親那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親生兒子,卻沒有人看我一眼。那時候雲喬不過是個幾歲大的孩子,就因為他是我養父的嫡長孫,隨口吟了首詩,便被人稱讚作神童,父親還親自給他取了這個表字。我氣不過,一個人躲出來喝悶酒,卻沒想到遇上了你,溫柔體貼,把我當成世上最了不起的男人來敬愛……」
始平王聽懂了她話中的意思,心中陡然湧起一股不可置信的驚喜,李弄玉是名門之女,已經成了皇妃便不可能另嫁他人。皇兄的話,便是同意了讓她悄悄離宮,跟始平王相聚,她原本也不是在意名分的人,只要始平王不再娶妻,他們的後半生也算圓滿沒有缺憾了。
「皇上說了,宮嬪死後,是從宮中直接送去下葬的,」李弄玉的手指越絞越緊,「就是不知道始平王府里,養不養得起一個只吃飯、不做事的小丫鬟。」
「你我之間的事,我跟阿依說起過,即使你要娶她,她也應該知道這些事,隱瞞不是最好的方法,對自己、對別人都不是。」李弄玉站起身,把兩根食指搭在一起,慢慢地向外走去。
「阿常,阿常,你回來吧,我夜夜都夢見你,我現在什麼都有了,很快整個大齊天下都是我的,可我唯獨失去了你。」蕭鸞張開雙臂,把馮妙抱在懷中,「我找了那麼多女人,有的人眼睛像你,有的人嘴巴像你,有的人只是說話的聲音像你,可她們全都代替不了你,不會像你一樣,在我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敬我愛我。」
李弄玉轉頭,雙眼晶亮亮地看著始平王,突然湊到他近前,用極小的聲音,貼著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她臉色緋紅,像是說起了什麼十分羞赧的事,始平王拓跋勰卻眼中陡然一亮,接著帶著幾分無奈和心疼,叫了一聲:「弄玉!」
大魏的兵馬南下之日,王玄之也剛好返回了建康皇宮。琅琊王氏的號召力不容小覷,他奔走了十幾個郡縣,募來了兵勇、糧草。即使不情不願,他也不得不這樣做,他的父親、兄長都已經被關押起來,隨時可能處斬,就連馮妙也被蕭鸞帶進宮中軟禁起來。他應下這一樁事,便是為了有時間離開蕭鸞的視線,私下派人與拓跋宏聯絡。
李弄玉穿著一身小丫鬟的裝扮,瞪著雙眼看著他。兩個總角小髻,襯得她有幾分孩子氣,不知道是因為走得急了,還是受了剛才那和-圖-書一劍的驚嚇,她的臉色紅得像秋天裡熟到最透的果子,鼻尖上凝了一層細細的汗,胸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再找你來說話,在宮裡想吃什麼、用什麼,就跟那些太監們說,讓他們找來給你。」蕭鸞揉著額頭,一步步走回自己的桌案前。
「其實我早該想到了,你長得這麼像她,連說話、皺眉時的樣子,都一模一樣,怎麼會不是她的女兒?」蕭鸞頓一頓,忽然問道:「你……還有一個弟弟,還是妹妹?」他的語氣間帶上了幾分急切,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馮妙被他推得倒退幾步,後背直抵在牆壁上。蕭鸞的手勁極大,掐得她眼前金星亂舞。馮妙只怕他暴怒之下傷了自己的孩子,抬手護住肚子,一字一字地說:「中平為好,上上為妙,我單名一個『妙』字。」
「阿常,你……回來了?你不再怪我了吧?」蕭鸞幾步走上前,雙手抓住馮妙的肩,香料的作用讓他有些神志迷離,就像人困到極致時那樣,會不受控制地想起平常不願去想的事情。
蕭鸞覺察到有人走過來,抬起頭去看。昏暗的燈光下,馮妙不知道自己究竟與阿娘能有多麼像,可她分明看見西昌侯的眼睛牢牢地盯在自己身上,再也移動不開分毫。他緩緩地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聲音顫抖著叫了一聲:「阿常!」
這一處宮室已經許久廢棄不用,可羽林侍衛巡邏時仍舊會經過,她這樣大聲說話,要是剛好被羽林侍衛聽見,一定會過來看個究竟。始平王趕忙抬手去捂她的嘴:「好好一個女孩,怎麼一點也不把自己的清譽當回事。」
始平王的動作才剛做了一半,李弄玉就直衝上來,一把抱住了他。她的胳膊只能勉強圍住半圈,要儘力踮起腳尖,才能剛好環在他胸口的高度。
「當然養得起,只要她吃得不多,平時又聽話,還能鋪床疊被就好。」始平王的性子平常一向略顯拘謹,此時心中豁然開朗,竟也開起玩笑來。
西昌侯和馮妙一起從宮中乘馬車前來,王玄之孤身一人面對千軍萬馬時,都不曾有過此時的緊張。西昌侯並不是什麼恪守信義的人,馮妙的容貌又恰是西昌侯喜歡的那一種,如果馮妙因他而受辱,他將永遠也不能原諒自己。
窗外一聲悶雷炸響,風猛地卷進來,把原本半掩著的窗扇一下子推開,屋內四支白蠟的光亮,也跟著晃了一晃。大雨傾盆而下,衝散了悶熱凝滯的空氣。湧進屋內的清涼雨氣,驚醒了蕭鸞的迷夢一般的回憶,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想起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麼,忽然一把掐住了馮妙的脖子:「你究竟是什麼人?有什麼企圖?」
始平王拓跋勰掙了幾下,可李弄玉卻只是用盡全力抱住他,一句話也不說,無奈之下,他只能先開口:「才人……」
馮妙的心陡然重重跌入谷底,這幾乎已經足夠印證她的猜測,她現在只想知hetubook•com.com道原因,當年的「蕭雲喬」為什麼要跟阿娘分開。
那腳步聲到身後三步遠時,始平王拓跋勰驟然拔劍出鞘,直抵在來人的咽喉上。可當始平王看清那人的臉時,面上的表情卻明顯僵住了。
「怎麼是你?」他收回手裡的劍,拖著那條跛腿,艱難地向前移動了一步,一邊說話,一邊就要跪倒下去,「臣弟拜見李才人,望才人娘娘安好。」
他當年鬼使神差地用了假名與阿常相識,便是因為心中那一點連他自己也不願承認的隱秘念頭,如果他是齊高帝的親生兒子,不是一個父母雙亡的養子,他是不是早就可以封王,不會這麼多年一直只是區區的西昌侯?他嫉妒,他怨,他恨,他羡慕文惠太子云喬的賢名來得太容易,彷彿用了雲喬的名字,就可以擁有雲喬與生俱來的一切:高貴的身份,臣僚的追捧。只是他沒料到,因為這一個假名,讓阿常找了他十幾年,都沒有結果。
回到自己的住處,馮妙讓素問幫她準備了幾件衣衫,她記得阿娘從前的樣子,刻意在衣衫上模仿阿娘年輕時的裝束。她也記得,馮清說過不止一次,阿娘當年是帶著女兒和身孕一起進入昌黎王府的。也許是天意要她如此,她現在的情形,剛好可以模仿出阿娘離開「蕭雲喬」時的樣子。
馮妙已經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三歲以前的事情,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了,只有那個夢境似的片段,時不時在她腦海中回現。眼前這個暴戾的男人,就是她的親生父親,就是阿娘一直在尋找的人。
就在同一個月里,北魏皇帝在平城祭告先祖,親自率領大軍南征。大魏皇族本就重武,歷代皇帝都曾經御駕親征過,並且戰績不俗。可拓跋宏心裏卻另有打算,這次御駕親征,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相同,他不會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要藉助這一次的大軍南下,表明大魏逐鹿中原的雄心,也確立他在宗室臣子眼中殺伐決斷的王者地位。
「阿常,並不是我要殺你的,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一無所有,可我不甘心,我只能靠軍功一步步爬上去,出人頭地。」蕭鸞的手越抓越緊,好像怕稍稍一松,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不見了一樣,「再說,有人告訴了我你們母女身上刺著的木槿花的來歷,我便以為,你是個別有用心的狠毒婦人。」
他正用手指梳理著順滑的馬鬃,忽然覺得身後有人走過來。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屏息凝神,把劍握在手裡,默默數著那人的步子。南征已經箭在弦上,他整個人都像一支即將離弦的箭,不敢有絲毫片刻的鬆懈。
始平王拓跋勰心中激蕩,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在這之前堆積在心裏的種種鬱結,忽然間都變得不再那麼重要。
李弄玉抬起頭,雙眼像小鹿一般直視著他:「叫我一聲弄玉,我立刻就鬆開。」
他愛的根本不是阿娘,只是那種被人敬、被人愛的感覺。
始平王也和_圖_書鄭重其事地答應:「我一定會。」
她直直地看向始平王,大睜著的眼睛里,滾出一顆又一顆淚滴。始平王拓跋勰張了張嘴,可違心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他握著李弄玉的手腕,把她貼在自己面頰上的手取下來:「臣弟已經是一個跛腳的廢人,不值得你……」
可他返回建康時,卻發現蕭鸞對他比從前友善得多,還親自在西昌侯府中設宴,為他接風洗塵。王玄之根本無心飲宴,他只想知道馮妙此時人在何處。
「弄玉,我已經向皇兄說明,今生不再迎娶王妃。」他伸出手,扶住李弄玉的肩,「我不能迎娶你做蕭樓的女主人,那我就寧願永遠封閉蕭樓,不讓它再接納任何人。」
估計著香料的效用已經發散出來,她借口胸悶,走到外殿透透氣。趁著這個機會,她脫去外面的罩衣,露出內里預先準備好的衣衫。略等了片刻,她便輕輕地移步,返回內殿,並不走回坐榻上,只是在門口站著,一句話也不說。
一見王玄之的面,蕭鸞竟然把馮妙送到他身前,把他們兩人的手交疊放在一起,笑著說:「你們兩個這麼久沒見,先去說幾句體己話,開宴時再叫人帶你們去飯廳。」
李弄玉狠狠地瞪他一眼,又鄭重其事地說:「請你為了我,務必珍重。」
「只要你這麼說一句,我就再也不來煩你了。」李弄玉仰著頭,帶著從來沒有改變過的不顧一切,「拓跋勰,你就要去上戰場了,我只想聽你一句話。」
香料也是請素問幫忙制的,溫和無害,只是會使人困意上涌、昏昏欲睡。她梳著跟阿娘相似的髮髻、帶著香料進入西昌侯在宮中的住處時,蕭鸞眼前忽地一亮,目光一路追著她在坐榻上落座。
馮妙稍稍轉過頭去,不與西昌侯對視。大約是因為香料的作用,再加上情緒激動,蕭鸞的話說得有些混亂,但這已經足夠讓馮妙了解當年的大致情形了。
馮妙當著西昌侯的面點燃了香料,小香爐里散發出裊裊的青煙。蕭鸞這天顯得特別沉默,提著筆不知道在看什麼,眼神定在紙上某一處,許久都不曾移動。馮妙自己提早喝了提神醒腦的茶,此時倒不覺得睏倦。
西昌侯平日並不常在府邸里,因此西昌侯府修建得並不奢華。可西昌侯篤信厭勝的秉性,卻仍舊處處可以看出端倪。院落四角都擺放著鎮邪的銅錢,地上的青磚也都按照正南正北的方向來鋪設。
李弄玉微微仰起頭,雙眼裡帶著笑意,看向始平王。嘴巴被捂住,她說不出話來。始平王正覺得有些不自在,手上的力氣就鬆了下去,他看見李弄玉的雙眼微微彎了一下,接著手心上就傳來一陣奇異的觸感,酥|癢溫熱,是李弄玉忽然伸出舌尖,在他掌心裏舔了一下。
府邸中的婢女在馬車前放上踏腳凳,搭著馮妙的手把她扶下車來,見到馮妙神色如常,王玄之才心中稍定。
馮妙沒料到,自己探究得來的,竟然是這麼一個和*圖*書老套的故事。困頓時結識的女子,情意最真,可男子總是不懂得珍惜,因為那情意來得太容易,容易到不需要他付出任何東西去交換。被找尋了許久的親生父親抱在懷中,馮妙卻越發覺得身上一陣陣地發冷,牙齒抑制不住地打戰。
李弄玉反手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我問你,跛腳的人,還是不是拓跋勰?我再問你,如果現在是李弄玉瞎了、啞了、聾了、殘廢了,拓跋勰說過的話,就全都不算了?別人都說李弄玉不知廉恥,未婚夫屍骨未寒的時候,就爬上了皇帝的龍床,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馮妙撫摸著剛剛被他掐疼的脖子,剛要開口說話,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讓她在最後一刻改變了說辭:「我是阿娘的獨女,沒有弟妹。」多年未見,他卻連阿娘現在好不好也沒有問一句,只關心阿娘有沒有替他留下子嗣。如果被他知道還有夙弟在這世上,他必定會千方百計帶回自己身邊,這樣的父親,夙弟不認也罷。
她今天來,便是為了讓始平王明白自己的心意。大軍南征,只有廣陽王和始平王是拓跋宏的親信,而廣陽王的兵馬,又是實力最強的精銳。那麼,一旦需要誘敵、斷後、犧牲,皇帝能夠信任的,便只有這個最親近的弟弟了。她不想說任何勸阻的話,她只想讓拓跋勰能夠毫無掛礙地去,無論是生還是死,此生都沒有遺憾。
「才人,深宮之中,你是我的皇嫂,如果讓別人看見,對你、對我、對皇兄,都不是一件好事。」始平王幽幽地嘆氣,他知道李弄玉的脾氣,她從不會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也不知道這幾句話能不能說動她。
隱忍許久的內心,經不住她連番的重擊,從一條小小的裂縫開始,終於轟隆隆地倒塌。始平王摸到她小巧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裏:「不會,拓跋勰對李弄玉承諾過的話,永遠不會改變,不會因為她瞎了、啞了、聾了、殘廢了而改變,不會因為別人的流言蜚語而改變。」
她每靠近一步,始平王就多退開一步,雙眼始終不敢跟她直視:「保護才人是臣弟的本分,請才人不要再說了。如今你是皇兄的妃子,還請自重身份。」
震驚擊碎了他眼中原本的戒備狐疑,蕭鸞慢慢鬆開手,盯著她的臉說道:「沒錯,你出生的前一天,我還陪著她出門上香,測得了那道簽文。阿常說要用『好』字,這個『妙』字,還是我親自選定的。」
始平王緊抿著雙唇,不肯說話。李弄玉又把頭貼回他胸口,大聲說:「隨便你,不肯叫我就一直這樣抱著,等到明天早上,不信沒有人經過……」
李弄玉的倔脾氣,被他這幾句話一下給激發出來,上前雙手捧住始平王的臉,非要他看向自己:「皇上的妃子怎麼了?就算做了皇上的妃子,我心裏依然喜歡你,我又沒有跟你做什麼苟且的事,我就是喜歡你,就是喜歡,怎麼了?要是你現在告訴我,拓跋勰心裏再也不喜歡李弄和_圖_書玉了,我就立刻從你眼前消失,再也不見你。你說啊,你說啊!」
王玄之一向對馮妙發乎情、止乎禮,從沒主動做過如此親昵的動作,下意識地便要拒絕。馮妙卻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表現出來。三個人各懷心思,舉止僵硬怪異。王玄之正想著如何能找個機會單獨跟馮妙說幾句話,卻聽見馮妙柔柔地開口對蕭鸞說:「大人,公子既然已經回來了,能不能讓我仍舊回東籬去住?我……」
大軍起程前夜,始平王拓跋勰正在宮中最後一次檢查路線安排,在他做皇子時住過的宮殿門口,他正小心地擦洗著自己的馬。母妃留給他的馬,已經葬身在白登山的山崖下,這一匹馬,是皇兄親自給他挑選的。第一次騎馬、第一次拉弓,都是皇兄教他的。
李弄玉繞著他緩緩走了幾步,側著頭去看他,好半天才得出結論:「你臉紅了。」聽她這麼一說,始平王的臉色更加不自然了。李弄玉不再逼迫他,低頭扭著自己的衣帶:「我就知道,你心裏還是替我著想的,上次在永固陵,你也是擔心我一個人留在那兒,會被人劫持,才那麼大聲訓斥我的。」
「阿常,你一定在找我,我知道你不會怨恨我的,你從來就不會怨恨任何人。」蕭鸞仍舊在喃喃自語,「我們的第二個孩子出生了吧?是男孩還是女孩,像你還是像我……」
還沒走到門口,始平王拓跋勰就快步追上來:「弄玉!」對著她止住腳步的背影,拓跋勰緩慢卻清晰地說:「我已經向阿依說過,如果為了拉攏高車而娶她,那是對她的欺騙。我心裏有一角,註定永遠不能屬於她。她……她是個好女孩,與其得不到完整的人,她寧願徹底放手。這次南征她會隨行,是因為她要代表新冊封的高車王,在洛陽朝見皇兄,慶典結束后,她就會返回北地去了。」
馮妙退出去時,才覺察自己的背上都已經被冷汗濕透了,這方法只能用一次,再用就不靈了,做得太過反倒會弄巧成拙惹他懷疑。可她心中還有許多疑惑沒有解開,為什麼阿娘會進了昌黎王府?為什麼西昌侯會說,他不是故意要殺阿娘?阿娘離開昌黎王府之後去了哪裡?她們母女身上的木槿花刺青,又究竟代表著什麼?
熟悉的話一出口,連始平王自己也是一愣,從前他送那顆銀球給李弄玉時,聽見她用銀球吹口哨,也曾經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了這麼一句。掌心上傳來雙唇柔軟的觸感,絲絲縷縷的呼吸,噴洒在他的食指上。一口氣呼出時,帶著氣息間的灼熱,可那氣息散去時,手指上又透著股涼意,像極了整日念著她時的若即若離、患得患失。
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李弄玉的眼淚卻越流越多,她怔怔地看著始平王:「我也一樣。」她俯下身子,撫摸著他那條殘缺的腿:「也許別人覺得這是你身上的缺憾,可在我心裏,我只會因為它而更愛你,你沒有退縮過,沒有屈服過,一直都是我的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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