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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

作者:華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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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素問笑道:「娘娘正醒著,有什麼話就進來正經稟告,在門口鬼鬼祟祟地做什麼?」
「妙兒,不要太擔心,」元宏撫摸著她的發柔聲安慰,「朕的病症本來就不知何時會發作,及時行樂四字,雖然聽起來有些消極的意味,其實仔細想想,又何嘗不是一種英勇無畏的態度。今天朕很高興,所以朕希望你也能笑顏如舊,好不好?」
元宏乘帝輦離去后,馮妙才傳來軟轎返回華音殿,原本想要休息,卻因為想起這一晚發生的事而睡不著。她索性坐起來,叫素問過來說話。
素問早就知趣地帶著人躲開了,視野所及之處,只有天地、房舍、小橋、流水,還有嬌俏慵懶的懷中人,和紛紛揚揚落下的桂花如雨。
如同花朵重回大地一般,馮妙閉上雙眼,任海浪一般的歡愉拂過她整個身心。眼前的虛空中陡然綻開無數繁花,即使只為這片刻一滴蜜糖般的身心合一,跋涉千里,也全都值得。
元宏一怔,跟著啞然失笑:「大約是今天身心愉悅,連病都好了。」他在馮妙側臉上輕吻,「以後多用這個方法治治。」
「太子會起兵叛亂。」元宏沉聲接出了她沒有說完的半句話,「可是朕現在不知何時會突然發病,更要緊的是,朕不知道誘發這病症的藥引究竟在哪裡,如果洛陽城中有人跟元恂裡應外合,很容易就能製造出朕突然病故的假象。」
他是帝王,不會向任何人低頭,只在她面前除外。
「那二十六名美人,朕已經都許配給未婚的宗室子弟了,准以半副公主下嫁之禮出嫁為正妃,詔書前幾天已經送出去了。唔……那些閨秀小姐,的確都挺美麗端莊的……」元宏沿著她脖頸間修長的曲線吻下來,滿意又促狹地聽著她壓抑不住的喘息聲,見她的手要捶打過來,才接著說,「幸好都不是朕喜歡的類型,朕只喜歡一個妙人。」
原本是件煩心事,可被這小太監手舞足蹈地一說,卻透著幾分滑稽好笑。馮妙忍不住輕叱:「本宮哪有皇上說的那麼小氣……」
元宏壞壞地一笑,握住馮妙的手一推,竹筒里剩下的酒便全都潑灑在她身上。元宏拿過銀筷,一點點挑開了她的衣帶,把她壓倒在竹席上。
馮妙聽著他口中吐出的話,完全沒料到當年一個小小孩童身上,竟然藏著這麼多秘密。而最令她震驚的,是林琅所做的犧牲。需要多少勇氣,才能跟心愛的人長相廝守?又需要多少勇氣,才能從愛到極致的人身邊離去?她只做到了前者,林琅卻做到了後者。
「那可多了,」素問支著腮邊回想邊說,「可以把毒藥加在飲食里,每一次吃都不會致命,天長日久地積累下來,便會造成生病的假象。」
元宏說過,一來一回最多不過二十多天,馮妙把二十顆小棗裝進罐子里,每天摸一顆出來和圖書吃,等到哪天罐子空了、摸不出棗了,元宏回來的日子也就近了。她記著元宏的話,華林別館的玄衣衛,是最忠心可靠的,即使宮中發生什麼變亂,他們也會誓死保住懷兒的安全。馮妙雖然仍舊忍不住很想念懷兒,卻沒把他接出來,畢竟誰也無法預料,這二十幾天里會發生什麼事。
「怎麼會……」馮妙在他懷中仰起臉,才剛說了幾個字,陳年舊事留下的記憶碎片,就全都連在一起。她知道,元宏說的都是真的,她不僅記起了林琅在碧波池邊想要自盡,還記起了林琅生下元恂后,那種在絕望中透出一點零星希望的眼神。更重要的是,她猛地想起,元恂曾經被她抱到華音殿照料過幾天,宮女給他洗澡時,她看見過元恂的小腳趾上,趾甲是分成兩片的,跟她無意間看到的北海王的腳一模一樣。
小太監這才笑嘻嘻地進來,跪在地上向馮妙磕頭:「皇上叫小的千萬不要吵了娘娘休息,等娘娘醒過來,再跟娘娘稟奏。只是這事情來得突然,皇上怕娘娘先從別處聽了來,所以叫小的到華音殿門口來等著。」
馮妙微微搖頭:「皇上說得沒錯,不過論起女人的心思,皇上就未必那麼精通了。再強悍的女人,一生所為的,無非就是愛人或是子女罷了,高照容卻好像完全不是為了這些。與其說她愛恪兒,想把恪兒推上皇位,倒不如說她只是想看一場江山易主的戲碼,她那種不惜同歸於盡的瘋狂,讓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
馮妙用銀筷一樣樣夾起,送到元宏嘴邊,卻只給他咬一半,把另外一半自己吃下。第一樣是將花生碾碎裹進面中,調了蜂蜜、牛乳蒸成的糕點,碎花生的稜角滑過喉嚨時,帶著點生硬的痛感,可那香甜的味道,卻縈繞在唇齒間久久不散。
元宏的手臂猛地收緊:「妙兒,你大概不知道,太子……並不是朕的兒子。」
元宏抬手攏著她散落的碎發說:「不是喜歡,是愛極了。」成串的桂花落在兩人身上,每一朵花上的四片花瓣,都在微醺的晚風中輕輕抖動。
話說到一半,她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在南朝那段日子,並沒聽說蕭鸞的正夫人有女兒,這會兒從哪裡來的嫡出公主?更何況,兩邊的戰事打了這麼多年,南朝怎麼會突然想到送公主過來示好?
馮妙卻笑著仰臉反問:「哪裡火大了?二十六名漢家美人皇上都選了,再多選一個有什麼要緊?我都見過了,個個知書識禮、溫柔端莊。」
酒不醉人,人卻暈暈乎乎地醉起來了。
「那宏哥哥喜歡嗎?」馮妙歪著頭明知故問。
在那麼多聚少離多的日子之後,她只願相信,不願再懷疑。
素問拿錢賞了小太監,打發他出去。
跪在地上的小太監,這時才露出幾分擔憂神色,恭恭敬敬地https://www•hetubook•com•com答道:「親王們和漢臣們頭一回意見統一,說今年收穫秋糧的時間還沒到,洛陽是新都,又沒有多少存糧,如果此時發生戰事,恐怕糧草供應不足。正好此時中宮空缺,不如先向南朝表示些誠意,等收過秋糧后再做打算。」
元宏離開的第六天夜裡,馮妙正睡著,隱約聽見華音殿外傳來一片嘈雜聲響。她正要叫人去看,素問已經披著外衣走進來,神色焦急地說:「娘娘,宮裡抓住了一名宮女,私下與南朝人聯繫。那名宮女,是雙明殿的春桐。」
最初的震驚慌亂過去,馮妙很快定下神來,她沉吟著對元宏說:「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高照容安排了送如意形狀壽果的那幾位親王,都是支持太子、反對新政的。」她對著元宏微微笑道,「我來之前,已經安排靈樞過去,把那些裝壽果的盒子全都打翻了。只有我一個人記下了所有的壽果名單,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
「太子秉性還是好的,只是不大好學漢文而已,不會做出那種忤逆君父的事來的。」馮妙低聲說,不到萬不得已,她實在不願見到林琅留下的兒子與元宏刀兵相向,父子相殘,總歸是一件慘烈決絕的事。
馮妙正覺得奇怪,不知道什麼事情值得如此著急,那小太監又接著說:「今天議事時,南朝派人送來國書,要將一位嫡出的公主送來,兩國永結秦晉之好。皇上說,娘娘善妒,所以先叫小的來告訴一聲,皇上還沒應允呢,免得娘娘多心。」
元宏的面色卻仍舊嚴肅:「朕這次離開,想叫恪兒暫時代朕監國,他畢竟年幼,勰弟又剛剛娶了正妃,也回平城拜祭先祖去了,朕怕你在宮裡會有危險。」
馮妙昏昏沉沉地倚靠在元宏身前,由著他把自己抱回房中。半睡半醒間,馮妙忽然想起件事來,握住他的手臂緊張地問:「皇上,今天沒有不舒服吧?」
馮妙幫他一件件穿好衣裳,又要俯下身子去幫他整理衣角。元宏一把拉住她,不讓她跪下去,拿過十二旒帝王朝天冠放在她手中:「替朕戴冠。」他一面說,一面低下頭去,讓馮妙能輕鬆地觸摸到他的頭頂。馮妙心中會意,將那頂象徵帝王權柄的朝天冠端端正正地戴在他頭上。
可這些話她並不能說,上次南朝使節當眾所說的話,已經叫人開始懷疑她的身世,是元宏用她一直在青岩寺修行堵住了悠悠眾口,又嚴令不準私下議論,這才算勉強壓了下去。如果她這時質疑南朝嫡出公主的身份,便是自己將把柄送到別人手中。
元宏知道她的心意,不過故意做出調皮嬉鬧的樣子,不叫自己擔心,雙手包裹住她的小手說:「朕已經想好了,等她來了就先安排在驛館,等朕從嵩山回來,便說在佛前發了願,不再納和_圖_書娶新的妻妾,找個機會把她送回去就是了。」
快到該傳晚膳的時間,元宏才匆匆走進華音殿,人還沒站穩,馮妙就把他直往外推。元宏在她鼻尖上輕輕一刮,打趣著問:「羞不羞,只是聽說南朝公主要來,就火大起來了,要是人家真的來了,你預備怎麼擺左昭儀的威風?」
馮妙眯著眼,用一根手指鉤住他的衣帶,輕輕一拉。這衣裳原本就是她早上親手穿戴的,自然她也最知道怎樣脫得最快。元宏一愣,接著低低地笑起來,口中的熱氣噴洒在她頸間:「妙兒,你學壞了。」
她取出一段素綢,踮起腳尖蒙在元宏的雙眼上,拉著他往桂花樹下走去。樹下已經備好了竹席、小案,酒的清香從竹筒里裊裊飄散出來,跟桂花的香氣混合在一處,小案之上的攢盤中,擺放著幾樣精美的點心。
他抱得又急又緊,馮妙忍不住連連咳嗽起來,元宏這才想起她的喘症一直沒有全好,雙臂略鬆開一點,卻仍舊不肯放開手。馮妙止住咳嗽,抬手壓在他的唇上:「皇上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馮妙沉思著不說話,她知道高照容也通曉藥理,如果能那麼輕易就毒死她,元宏早就動手了。
元宏圈住她嬌軟纖小的身子,貼著耳根說:「口是心非也是欺瞞,該罰。」說著就往她耳垂上咬去,他已經有好些日子沒來過華音殿,此時院子里那棵桂花樹剛結出了一簇簇小花骨朵,乳白中泛著淡黃,清甜怡人的香味四下飄散。
元宏伸臂圈住她,等著她說下去。馮妙接連說出幾個名字,有的會讓元宏會意地一笑,有的卻讓他頗有些意外。
馮妙只覺身體和情緒都不再是自己的,全被眼前的人握在手中,他唇舌間輕輕一動,便會在自己身上激起無窮無盡的漣漪。她從緊密的懷抱中抽出手來,高高揚起摟住了元宏的脖子,仰起臉湊近他的唇。只是輕輕地一貼,卻是她第一次在親昵時如此主動地靠近。雙唇相觸時,元宏的身子一僵,心中像有一滴水滑落在燒紅的炭上,激起又濃又厚的白色水霧。他的睿智冷靜,都已經留在了華音殿外,只要踏進這裏,他就又變回了那個痴戀嬌妻幼兒的尋常男子,不是帝王,只是一個凡人而已。馮妙一點小小的動作,都能讓他欣喜不已。
元宏從背後攬住馮妙,溫暖寬厚的手掌把她兩隻小巧的手握住,聲音卻帶了幾分沉鬱頓挫:「大概是因為,太子快要成年了。」
元宏想起高照容自毀容顏的情形,便不由得皺緊了眉,這次竟然仍舊沒能殺她……他想起高照容最後所說的話,忽地緊張起來,坐起身抱緊了馮妙:「妙兒,朕沒有跟她……朕沒有……」
第三樣是用雲耳加上芥末製成的小菜,一口的辛辣過後,唇舌間滿是清爽。第四樣是用冬蟲夏草與金針菇、豆芽混在一起,和圖書加了麻油和醋汁調味。雲耳是從腐朽的木根上長出來的,冬蟲夏草則是在土壤里已經死去的幼蟲身上長出的珍貴草藥。元宏一樣樣吃下來,完全明白了她的深意,生老病死,他們都要永不分離。
馮妙默不作聲地倚在他胸前,兩人仍舊像當年密室暗道里那兩個無所依傍的孩子一樣,蜷縮在偏殿一角。偌大的澄陽宮,只有在這一角里,他們才完全屬於彼此。
第二樣是用老薑混著紅棗、豆沙煮成的漿酪,用小火燉了兩三個時辰,才能綿軟柔滑、香味醇厚。
「朕還有件事要跟你說,」元宏像在思量著該怎麼開口,「李沖送信回來,說他找到了一個人願意替朕診治試試,只是這個人無論如何不願意進入皇宮,朕正好聽說有一位天竺高僧遠道前來洛陽,就住在嵩山上的寺院中,朕想以請教佛法為名,去嵩山古寺小住幾天,等見過李沖說的那個人就回來。」
元宏的唇沿著她身體的曲線一寸寸吻過去,把潑灑的桂花酒吮入口中。酒漿的清涼被他的舌尖盡數捲去,整個人都跟著灼燒起來。
「又胡說……」馮妙把頭貼在他胸口,能這樣沒有顧慮地靠近,她實在太欣慰了,因為越發近乎貪婪地享受這一刻靜好的時光。
「朕沒想到,高照容不聲不響,卻暗中聯絡了這麼多人,先鼓動太子殺了朕,再想個辦法解決了太子,她便可以扶持恪兒登基,自己像太皇太后一樣垂簾臨朝。」元宏冷笑著說,「太子要是沒能成事,她可以置身事外,太子要是果真成了事,事後也絕對鬥不過他的這個高母妃。」
「妙兒……妙兒……」汗水沿著他峰巒一般的胸和背滑落下來。
離得如此之近時,那些垂下的旒珠就不能完全遮擋住元宏的五官表情,透過珠子之間的縫隙,馮妙能清楚地看見他堅毅明亮的雙眼,還有那雙眼中映照出的小小的自己。
「朕沒能護住林琅,元詳……玷污了她,」這麼多年過去,元宏提起林琅,仍舊覺得心頭像被鈍刀割過一樣疼痛,「她卻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跟她當年猜想的一點不差,在方山靈泉行宮那次,太皇太後果然用這孩子來威脅朕……太皇太后那時並不知道這孩子不是朕親生,料想如果林琅在生育時死去,朕必定會加倍疼愛這孩子,日後威脅起來,效果才會更好。」
閑聊幾句過後,馮妙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能讓毒藥在幾年甚至十幾年之後才發作的方法?」
兩人正說著話,門口有藏藍色的衣袍一閃而過,素問起身到門口去看,見是太極殿平日當差的小太監,正在門外探頭探腦地向里張望。馮妙剛住進洛陽皇宮的華音殿時,這小太監也替元宏來傳過幾次話,人很伶俐又會說話。
「還沒有,」小太監早有準備,回答得清楚明白,「送親的信使先乘快馬過來報信https://www.hetubook.com•com,南朝公主的車駕還有些日子才能到達。」
窗外的天色漸漸變淺,最終成了羊脂美玉一般的白色,日光照進澄陽宮內,給兩個人的五官眉眼都籠上一層迷濛的光暈。元宏在她嘴唇上輕咬,站起身準備更換衣裝,再過一會兒,他就該去太極殿跟群臣議事了。
馮妙不想叫他擔心,故意說道:「脾氣古怪的人大多有些真本事,說不定這人真的能治好皇上的病。」
「還有很多葯,原本沒有毒性,需要跟其他的東西配合,才能產生毒性。只要先給人服用一種葯,過些時候再服用另一種葯就好了。」素問有些狐疑地問,「莫非娘娘想用這個方法毒死高貴嬪?奴婢勸您還是別想了,這世上能致人死命的劇毒草藥只有那麼幾種,而且大多氣味怪異,但凡學過些醫理的人,都辨認得出。高貴嬪並不是丹楊王府那個痴傻世子,不會輕易就範的。」
馮妙說不出話來,只能輕輕點頭。
馮妙知道他說的都是實情,手指在他胸前畫著圈,玩笑著說:「別的事情倒不怕,皇上那位南朝佳人要是來了,可怎麼辦?我善妒,肯定氣得飯都吃不下了……」
可她沒想到,預料之外的事那麼快就來了。
馮妙雙手捧起竹筒,把甜香的桂花酒送進他口中。這酒是新釀的,並不醉人,元宏含了一口,忽然俯身下來,喂進馮妙口中。唇齒糾纏間,不知道那口酒最後究竟落進了誰的腹中。原本就鬆鬆系著的素綢飄落下來,闖進元宏眼中的,正是馮妙鬢髮鬆散、雙頰酡紅的薄醉姿態。
馮妙對著小太監問道:「南朝公主已經到洛陽了嗎?」
元宏沒有再說什麼,馮妙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太皇太后把毒藥預先用在元宏身上,卻把誘發毒性的藥引一直留到今天,到太子快成年時,才讓元宏身上的毒性發作出來。
馮妙心中一沉,大臣們所說的「誠意」,自然就是將南朝公主迎為中宮。她並非多麼在意中宮之位,只不過,她隱隱覺得這位從天而降的南朝公主,透著些古怪。
馮妙沉思片刻又問:「那大臣們是什麼意見?」
「那麼……」馮妙扯住元宏的衣袖,「如果這些都是太皇太后布置的一部分,現在一定已經有人把身世的秘密告訴太子了。太子……太子……」
馮妙只覺身子里升騰起難耐的燥熱來,像灌下一口灼熱的醇酒,那熱沿著喉嚨一路躥進小腹。
皇帝離宮巡幸,原本是一件要緊的大事,往常都要提早幾個月便開始準備。可這一次元宏特意吩咐了一切從簡,去面見有德的高僧,實在不該大肆鋪張。他只帶了五十名親信的侍衛,便離開了皇宮。
他跟馮妙額頭相抵,刮著她的鼻尖說:「你這善妒的名聲,從此就坐實了,再也別想抵賴。」
「先用晚膳吧……」馮妙在密如驟雨的吻間找到一個空隙,好不容易才說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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