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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

作者:華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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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她把最後一本奏表合攏,叫內官進來拿出去,想著但願李沖大人請來的人,能夠治好元宏的病,就算治不好,能幫他減少些痛苦也是好的。
在澄陽宮伺候的內監,早已經熟悉這對帝后的習慣,悄無聲息地退出去,合攏了殿門。元宏喝了口茶,才慢慢地說:「李沖請來的那位夫人今天對朕說,她可以重新配一服藥方,替朕壓住毒性的傳播,再配合針灸,可以慢慢減少發病的次數,並且發病時也不會那麼痛苦。除了不能像從前一樣暢快地騎馬射獵之外,她有七八分的把握,能夠讓朕的身體與正常人無異!」
自從大魏遷都洛陽,這裏幾乎已經完全恢復了晉朝時的繁華景象,卻比從前更欣欣向榮。很多農戶,都會把自家出產的桑麻拿到集市上,換回些別家的粟米果蔬。也有不少遠走西域的商隊,會帶回些新奇有趣的玩意。甚至有商賈把南朝的特產,千里迢迢運送到洛陽來販賣。
「皇上,我在南朝時去過蕭鸞的府邸,也進過他在宮中的住處,」馮妙一點點地解釋給他聽,「蕭鸞也有肺熱咳喘的毛病,但他不願相信宮中的御醫,卻寧願相信厭勝之術,每天都要服用大量的銀魚做藥引。這些細節原本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所以從前並沒跟皇上提起過。」
為了幫元宏節省國庫的開銷,馮妙也開始學著看些銀錢進出。從前她和予星曾經想過養蠶織錦的方法,來幫他增加國庫的收入。不過那時候馮妙並不需要管賬目,只要督促予星把織成的絲錦賣個好價錢就行。真正要管起國庫來,馮妙才知道,原來花錢比賺錢更難,要把有限的銀兩布帛,分配到一件比一件更重要的事上去,實在是一件叫人頭疼的事。
有時元宏看了,也笑著打趣她:「《道德經》里說過,治大國,若烹小鮮。你算是領會到了這句話的精髓。」
馮妙一個人在澄陽宮裡,把沒有看完的奏表,繼續拿出來慢慢翻看。可她心裏想著元宏那邊的情形,總是定不下心來,平常只要小半個時辰就能看完的奏表,這天竟然看了兩個多時辰。
只是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個問題,以元宏現在的身體狀況,自然沒有辦法御駕親征,南下的大軍該由何人統率?
看多了洛陽城內的油米貴賤,馮妙漸漸發現了一件很值得注意的事。
馮妙看見密折上的文字和畫像,一顆心直往看不見底的深淵沉去,按照于烈的描述,那名每三天去一次小酒館的男子,正是她的弟弟馮夙。于烈還附上了一幅賣唱歌女的畫像,她的眉眼五官算不得極美,只是那種似笑非笑地斜挑著眉眼看人的樣子,實在有幾分肖似六公主元瑤。馮夙痴迷元瑤,卻一再被她拒絕,便在這個歌女身上,寄託幾分聊以自|慰的想象。
每一個剛剛生下的孩子,都會在身上文刺一朵木槿花。如果父母都是純正的慕容氏人,那朵木槿花就會是完全盛開的,如果孩hetubook•com.com子的血統並不純正,那朵木槿花就會是半開的。
馮妙皺緊了眉頭,仔細聽著小太監的話。
元宏也大吃一驚,沒想到世間竟真會有這麼巧的事,他想要嚴厲處置的人,偏偏是他最不想動的人。上次丹楊王世子中毒身亡的事情過後,因為查清了與馮夙沒有關係,元宏便仍舊叫他在羽林侍衛營里任職,只是不再讓他到御前侍奉,免得太過惹人注意。他的本意,也是想叫馮夙跟同齡的兵卒在一起,多沾染些豪爽氣概。
「今天已經試了一次,效果很好,回來時朕還騎了馬,雖然不能跑得太快,可是已經比從前好得多了。」元宏捧住她的面龐,「妙兒,只要誠心祈求、絕不放棄,一切難題都總會有辦法解決的,朕依然可以有很多時間陪著你,看懷兒慢慢長大。」
馮妙驚喜得說不出話來,她知道從前用的葯都是在盡量幫助元宏排清餘毒,可是這種毒性已經滲透進了他的血脈和臟腑,每次清毒稍稍見些效果,五臟六腑便跟著衰弱下去,可要是增加強健血脈的藥物,毒性也會傳播得更加快。看來這位神秘的醫者,知道這毒沒有可能完全清除,便乾脆換了一種截然相反的思路,用藥方和針灸,讓元宏的氣血和臟腑都進入類似熟睡的狀態,連帶著讓那毒性也不再擴散。
馮妙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只是心裏有些替這年輕的羽林侍衛不值,或許他只是一個最普通的底層兵卒,偶然間看見了酒館里賣唱的姑娘,便生出了一點連自己都說不清的情愫,這才每三天都去遠遠地看她一眼。
馮妙從手邊的陶罐里抓了小銀錠子出來,賞了那幾個小太監,叫他們下去,心裏卻反反覆復地想著這件事。她相信,越是重大的秘密,就越會藏在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里,銀魚的價格先漲得那麼瘋狂,又突然跌得那麼離奇,背後一定有什麼隱秘。
可是就在最近一個月內,洛陽城內出現了不少叫賣銀魚的商販。這種銀魚是南方湖泊里出產的,漁家從水裡撈上來以後,先用鹽腌漬後放在太陽下暴晒,做成方便保存的魚乾,再拿出來販賣。洛陽城裡的銀魚,起先價格還算公道,可後來賣家越來越多,價格就一路下跌,到最誇張的時候,一小捧粟米就能換回一大袋銀魚,足夠三口之家吃上二十來天。
白天里,他們是沿街叫賣的小販,是秦樓楚館里的紅倌,是破衣爛衫的乞丐。可一到夜裡,妖嬈的復讎之花就會開放。他們靠像高照容這樣的人來獲得錢財,再用這些錢財,訓練出更多像高照容一樣的人來,送進王侯公卿的府邸。
洛陽當地出產的東西,大多價格便宜,而外來的東西,卻普遍比較昂貴。倒不是外來的東西就一定好,只是商隊在路上的開銷極大,要防山匪,走官道時偶爾也會遇到層層盤剝,運輸的費用,反倒佔了一大半。
病……?!馮和_圖_書妙忽然心頭一緊,在南朝的日子過得如流水一般快,那時她精神不濟,好多事情後來都記不得了,可她猛然想起,蕭鸞一直也在生病吃藥,所用的藥引正是銀魚。前前後後的線索聯繫起來,她隱約想明白了事情的真正原因。
元宏只安慰她不必擔心,他從前並不大相信這些虛無的說法,只有那一次,他在平城皇宮的小佛堂里跪了整夜,希望妙兒辛苦生下的孩子能是他的骨血,也許是祈求起了作用,馮妙沒有受辱,懷兒的的確確是他的孩子。他捏著馮妙小巧的耳垂說:「有些事情,單憑人的努力做不了什麼,倒不如試試誠心祈求。你看那些每天在寺廟裡燒香磕頭的人,說不定他們的內心比多少貴胄宗親都更滿足,因為他們至少還有一個心愿可以盼望。」
馮妙聽了越發覺得奇怪,銀魚這種東西十分常見,只要撒下漁網去撈,一年四季隨時都能撈到,常見到根本不會有人想要囤積。可這種東西也很少會泛濫成災,因為要一點點反覆晒乾,尋常農戶家裡一時做不出太多。她不由得問道:「遠路辛苦,價格又壓得極低,天底下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兩人心裏都清楚,前一種可能性很小,咳喘症很難治愈,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馮妙的病症都毫無起色。
元宏捏一捏她的手說:「難為你了,妙兒……」兩人的心結打開后,他曾聽馮妙說過,當年是為了替弟弟要個爵位,才想要位列三夫人的,自然知道這個弟弟在馮妙心中有多重要。說出這樣的話,對她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喜愛這顆柔軟的心,卻不得不親自教她,如何硬起心腸。
元宏張開雙臂,把她緊緊裹在懷中,幾乎跟她同時開口:「妙兒,朕有話要跟你說……」他眉梢眼角都帶著些喜色,在他天長日久刻意控制情緒的習慣下,那喜色淡淡的,卻直透進眼眸最深處去。
晚膳過後,元宏只帶著貼身的玄衣衛離宮,去了李沖的府邸。李夫人輾轉給他送口信來,說想到了一種新的治療方法,值得試一試。李夫人從不會誇口自己的醫術,她說值得試試的方法,一定已經很有把握。
元宏聽了皺眉搖頭:「這人並沒有違反軍紀,也沒有泄露秘密,但卻實實在在地幫了慕容氏的人逃脫,如果不嚴加處置,恐怕日後人人都可以用一句『不小心』來逃脫罪責。」
小太監去了幾次,便帶回話來:「回稟昭儀娘娘,那些販賣銀魚的人,大多是跟著運送貨物的商隊一起來的。有些是普通的漁民,還有些是慣常低買高賣的商人,都急著把手裡的銀魚賣出去。」
馮妙定定地看著他神采飛揚的眉眼,輕聲重複:「是,還有很多很多時間……」她只覺得這一刻如夢似幻,連聽來的話都那麼不真實。元宏只是不能做太過激烈的事情而已,比起生離死別,這已經好得太多太多了。
元宏雙眼突然一亮,他已經明白了馮妙和*圖*書的話中所指:「那些人說銀魚的價格突然暴漲,官府又要求每家每戶都要上交銀魚,想必是蕭鸞病得更重了,需要的數量比從前更大。而後來銀魚的價格突然下跌,則是因為蕭鸞不再需要藥引了。這有兩種可能,要麼是蕭鸞的病突然好了,要麼是蕭鸞已經彌留甚至……病逝了。」
馮妙暗自留意了幾次,覺得蹊蹺,便派了幾個小太監出去,扮成要買銀魚的普通百姓,跟販賣銀魚的人攀談。
那種眼神讓馮妙不快,她只能深深地看向元懷清淺得毫無雜質的碧色雙眸,尋找片刻的安寧。只有孩子才能內心純凈無瑕,長大的人,想要用一雙手抓住的東西太多。
她很想去看看夙弟,讓他不用擔心害怕,可是終究還是忍住了,她不可能一輩子護著夙弟,他遲早要娶妻生子、自立門戶。她知道元宏說的是對的,應該讓夙弟吃些苦頭了,一個男子,老是這樣天真不解事,實在是不行的。
馮妙輕輕點頭,元宏坦蕩磊落,已經履行了他的諾言,並沒有派人去刺殺蕭鸞,或是用別的方法置他于死地。眼下的情形,正是上天送來的最好機會,她私心裏也希望,元宏能夠實現他畢生的理想,跨過長江,統一南北。
羽林侍衛白天和夜裡都要巡邏,十分辛苦,因此每三天就能休息一天,跟普通的朝中官員不一樣。那男子也就每三天都來一次,如果他哪次沒有按時來,便說明宮中正在調集羽林侍衛,有特殊的任務安排,慕容氏的後人就會分散躲藏起來。有時候只是虛驚一場,可是憑藉這樣的小心謹慎,他們也順利躲過了于烈的幾次抓捕。小心謹慎,幾乎已經成了他們的一種本能。
元宏摟住馮妙的纖細的腰身:「朕想留下這幅帝后禮佛圖在世上,就算千百年過去,朕和你都已經變成一粒塵埃,仍然可以有人看見,這是大魏歷史上遷都、南征的那個皇帝,還有他最心愛的女人!」
馮妙有心想替夙弟求情,卻怎麼都開不了口,給於烈的旨意,還是她親自擬定的,想來想去,她只能對元宏說:「這件事的確是夙弟有錯,又被于烈將軍給查出來了,就請皇上下旨,免去夙弟在羽林侍衛營中的職位,先關押起來待罪吧。」
馮妙這才想起,自己要說的那件事也很重要,趕忙把這些天洛陽城中有人販賣銀魚的事講給他聽。元宏認真聽著,一時卻不明白她究竟要說什麼,他知道馮妙這樣鄭重其事地拿出來說,一定是已經想通了背後的關竅。
小太監低頭答話:「我聽這些人說,銀魚這種東西,原本沒有多少人買,只是河裡、湖裡數量太多,漁網撒下去,經常會帶上不少來,放回去太過可惜,就乾脆晒乾了拿出來賣。大概半年前開始,不知道什麼緣故,銀魚的價格暴漲,市面上供不應求。再後來,南朝官府竟然出了告示,要求每家每戶都要定期上交一定數量的銀魚,交不出來的,就要打一和_圖_書頓板子扔進牢里去。那些種米種麻的人家,只能繼續出高價去向打漁的人家買。」
她提筆斟酌片刻,才替元宏擬定了旨意,讓領軍將軍于烈去調查這件事,並且嚴加處置。元宏點頭讚許:「這樣安排很好,妙兒,這些事情你已經處理得越來越嫻熟了。」
于烈悄悄帶人去那間小酒館看了幾次,很快便確定了那名男子的身份,可一切查證之後,他反倒萬分為難,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了。他思前想後,只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寫成密折,直接送進澄陽宮。
「漁家日夜不停地下水捕撈,從前撈上一整網銀魚,只會覺得手氣不好,那時候卻完全相反,即使網住了原本值錢的大魚,也會隨手丟回去,只留下銀魚。原本在湖邊靠修船、補網為生的人家,也都紛紛去捕撈銀魚,就好像那網裡活蹦亂跳的,都是一個個銀錠子似的。」小太監說得活靈活現,「突然有一天,所有捕上來的銀魚,官府都不要了,這麼一來,市面上銀魚價格也跟著一跌再跌。這些漁民沒有辦法,只能求著這些商隊,把銀魚帶來洛陽販賣。」
馮妙握筆的手都在抖,于烈治下嚴苛是出了名的,夙弟落在他手裡,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她把筆放下,低頭說道:「我知道皇上是在教我,可是這一次……我真的落不了筆,請皇上直接下旨吧,我……」
元宏看見她傻乎乎的樣子,好氣又好笑地拉住她,揉著她手背上的牙印問:「你剛剛有什麼事要跟朕說?」
「朕對馮夙的偏愛,朝中多少都知道一些,」元宏拿捏著詞語說,「如果由朕來下旨,無論是輕是重,都會有人覺得不公平。朕想叫于烈自己去決定該如何處置,他原本就掌管羽林侍衛營,這事情又是他查出來的,輕了或是重了,別人都沒什麼話說。」
道理是這樣的道理,可心裏總還是有幾分過不去,因為想著這件事,馮妙的咳喘病症又加重了幾分。高清歡再來送葯時,仍舊還是不說話,碧綠色的雙眸里卻帶上了幾分嘲諷的笑意。那種神情,就像是在無聲地說,他早就知道會這樣,就算馮妙成了皇后、成了元宏唯一的妻子,在情感與帝業發生衝突時,元宏還是會選擇帝業,帝王永遠都是心硬血冷的人。
那些慕容氏後人對舊怨的執著,即使用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言寫在紙上,也足夠令人心底生寒。因為大魏皇室的連年屠戮,他們空有美貌和才能,卻既不能從軍,也不能做官,只能去做三教九流里最低賤的那些事。
馮妙沉默片刻,重新拿起那份口供繼續讀下去。後面的一段倒是很有些令人驚奇,那些慕容後人躲避官兵圍捕,竟然全靠一個在酒館里賣唱的歌女。有一位年輕俊秀的男子,時常會到小酒館里來聽曲,從不說話,卻總是坐在固定的位置上,打賞也很大方。看他的衣著,很像是守衛宮闈的羽林侍衛。
元宏比馮妙想得更加深遠,他在殿內來回踱和-圖-書了幾步,沉聲說:「如果蕭鸞病重,正是南征的最好時機。但是蕭氏那幾個後起之秀,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野心家,說不定他們已經封鎖了南朝內宮,打算秘不發喪,再看準機會龍袍加身。如果讓南朝有足夠的時間換一個新皇帝來,南征就會變得異常艱難。所以……眼下正是南征的最好時機,並且一定要快!」
馮妙把口供讀給元宏聽,讀到一半,兩人都有些唏噓感慨,復讎的力量真的如此巨大,讓他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重複這樣的日子。她把那張寫滿字的紙放在桌上,埋頭在元宏胸口說:「我總覺得,他們一定還有別的方法來控制這麼多人。並不是每一個慕容氏後人,都只想報仇,比如我的阿娘,她其實只想過最普通的日子而已,不想把自己的孩子交給別人操縱。像阿娘這樣的人,應該還有很多。」
馮妙伏在他膝上問:「那皇上想祈求什麼呢?我的喘症,已經用了不少葯了,算不得人力不能及的事情。」
元宏用手理著她的長發,卻並不說話。
因為她的病反反覆復,總也不見好,元宏便下令,命人在龍門山開鑿一處洞窟,將他和馮妙的畫像當作供養人雕鑿在石壁上。有不少宗室貴胄都在龍門山開鑿佛像祈福,半邊山崖上,幾乎快要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洞窟。馮妙極力想要勸阻,雕鑿壁畫不像開鑿洞窟佛像那樣費時費力,卻也需要一筆不小的開銷。
馮妙快步跑過去,直撲進他懷裡,急急地說:「皇上,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元宏也不想太過逼迫她,叫內官進來傳了一道口諭,把這事情交給於烈處置。
殿門外傳來內監急促卻輕微的腳步聲,朱漆大門緩緩打開,元宏裹著銀絲錦緞大氅,從門外走進來,身上還帶著些夜裡的霧氣,人卻看起來心情很好。
「你這個夙弟,遲早要把朕活活氣死,」元宏揉著額角說話,「朕相信他沒有壞心,也相信他絕不想做什麼不軌的事情,可每次事情的結果,都這麼讓朕無話可說……」
「那皇上先說吧。」馮妙踮起腳尖,替他解開身上的大氅,又拿過早已算著時間準備好的茶水,遞進他手中。
于烈倒也很會拿捏分寸,第二天便來回稟,已經將馮夙關押起來,派人慢慢審問。馮妙知道,這種例行的審問不會讓人吃太多苦頭,如果問不出什麼新的罪狀來,于烈就會酌情定一個罪名發落。
但馮妙自有她自己的方法,只把整個大魏當成從前的昌黎王府,想象自己是王府里的當家主母,給軍隊的錢糧,就好比給家丁護院的口糧的賞錢,擴建宮室,就如同修整府邸的宅院,治理水患、安撫災民,就像是招待遠道來投奔的親戚……一切複雜的事情,都讓她用最簡單的思路解決了。
她抬起一隻手放到唇邊,對著手背重重地咬下去,疼得發出一聲輕呼,這才眉開眼笑地說:「不是夢……真的不是夢,但是這比我做過的任何一個夢都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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