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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

作者:華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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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皇後娘娘!」靈樞想必是真的急了,高聲打斷她的話,「如果一切都按律法處置,我也不會替公子求什麼了。您不知道,我只怕……只怕……皇上是要借這機會,殺了公子以絕後患……」
「不,不會的,不會的,」馮妙連連搖頭,「大哥不是這樣衝動莽撞的人,他一定有什麼別的原因,至少該先把他救回來,再慢慢審問……」
夜裡懷兒早早便睡了,馮妙大睜著眼睛躺在他旁邊,心裏反反覆復想著最後那一日的情形。如果她沒有那麼衝動地說出最後一句話,說不定元宏就不會這麼著急地啟程了。
從不偏不倚的角度來說,太子妃的人選多半就會是未來的皇后,於家小姐有掌管羽林侍衛兵權的叔父,人也端莊規矩,是最合適的人選。如今皇帝和始平王都不在京中,領軍將軍于烈的忠心,就顯得更加重要。就在於秋婉有些失望地要告退時,馮妙從頭上取下了一支鑲著夜明珠的九環釵,隨意地賞她,說給她添件裝飾。
自從用了李夫人最後一次送的葯,元宏的身體的確已經比從前好得多,甚至可以騎馬了,只要別太快就行。可是軍中環境艱苦,經常要連夜急行,一個健康的成年男子,尚且會覺得疲勞不堪,更何況一直病症未愈的元宏?
她的雙眼發紅,手握成拳放在身側,仰著臉對馮妙說道:「公子不准我告訴娘娘,可我覺得娘娘應該知道,再決定要不要救公子的命。」
元宏看見她臉色潮|紅,一下子便想到她是一路跑過來的,怕她喘症發作,快步走過來摟住她:「怎麼不叫人送你……」
于秋婉的琵琶彈得很好,十指在弦上翻飛如蝶舞,曲音流暢,顯然是下過一番苦功的。可就連馮妙也聽得連連搖頭,曲中雖然一個音都沒有錯,可是卻少了幾分欲說還休的情意,比起高照容當年懷抱琵琶、顧盼生輝的樣子,實在差得太多了。有高照容這樣的珠玉在前,也難怪元恪會對她不屑一顧。
馮妙收回視線,在心底無聲地嘆了口氣,比起窗外宮道上那個俏麗的倩影,這些舉手投足都一板一眼的閨秀,實在如同泥塑土偶一般索然無味。元恪也轉回頭,適時地褒獎了於家小姐幾句,叫人拿玉如意來賞她。大魏仍舊以金器為貴,拿玉器賞她,其實已經無意間表明了,太子殿下並沒看中她。
元宏的目光一直落在地圖上,有一處地方被王玄之用筆勾了個圈,他沉聲說道:「去吧,這一萬人,不會白白浪費的。」
元宏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聲音也越發沉鬱:「他姓王,你要麼姓馮,要麼姓蕭,他是你哪門子的大哥?」說出口的話,就像從天而降的雨水一般,沒有辦法倒流回去。他其實並不是想要責備馮妙,他更想責備自己,因為有太多的責任和束縛,沒有辦法像王玄之那樣,總是在馮妙最軟弱無助的時候出現,帶她離開困境和-圖-書
他在蠶架中間,遞出來一把油紙傘,聲音溫潤地說:「小姐,這把傘的名字,叫作踏青歸晚。」
她咬著唇,把元宏去嵩山時的事,都說了出來:「娘娘和素問姐姐整夜都沒有回來,我沒有辦法,只能偷拿了華音殿里的令牌,出宮去向公子報信。公子偽造了御用物品,又假傳了皇上的口諭,才能騙得李得祿幫他的忙,從南朝人口中問出了傳遞消息的方法。任城王讓兩位娘娘寫的信,並沒有送去南朝人手中,而是交給了皇上!」
門外傳來其他姑子叫她的聲音,催促她走快些,小姑子這才丟下手裡的草莖,快步跑了出去。
他在城關古道,他在南朝都城,他在每一個有她的地方,隨時準備伸出一隻整潔修長的手,不讓她墜入萬丈深淵。
他用手指點著繪在羊皮上的地圖,仔細思索了半晌,叫過始平王元勰說道:「去傳朕的旨意,命軍中的右裨將帶一萬人,去雲陽鎮解圍救人,務必把王玄之帶回來,哪怕斷手斷腳,也要帶回還剩一口氣的活人來!」
她不想先低頭服軟,猶豫了幾次,最後還是叫過來一名小太監,讓他去澄陽宮請旨,問問這個月什麼日子去宮中的學堂。其實日子向來都定在每月初五,早已經是慣例了。
「朕親自去統率大軍,把你的大哥帶回來,就算是朕欠了你們的!」元宏甩下這句話,拉開殿門大步走了出去。
大概覺出自己的話怒氣太盛,元宏停了一停,把聲音放低了一些:「朕知道他一向不願循規蹈矩,以為他另有什麼高明的安排,起先並沒處置他,只要他能獲勝,哪怕失敗后他能及時撤回來,朕都可以當作沒這回事,這已經是朕寬容的極限了,但他卻讓朕失望了。他和那兩千兵士都被圍困在雲陽東面,兩千兵卒都要因為他的突發奇想而喪命!」
小太監的神情有些古怪,賠著幾分小心說道:「皇後娘娘,皇上不在宮中,現在是太子殿下監國。」
華音殿安靜得如同被人遺忘的世外桃源一般,十來天過去,元宏一次都沒有來過。他不來,馮妙便也不去澄陽宮。她知道,兩人的想法有太多不一樣的地方,也許說不上誰對誰錯。她只是不明白,元宏為什麼要如此著急地逼迫她,好像恨不得讓她立刻能成為長袖善舞的政客。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元宏非要從她最親近的人開始下手,為什麼不能給她一點時間,讓她學著適應。
元宏已經猜到她是為什麼事而來,臉上的表情卻紋絲不動,抱起馮妙向紗幔之後走去,轉身時對著身後的兩人吩咐:「既然你們都覺得對方的差事好做,那就讓你們換換,博陽侯改去治理黃河水患,關西侯改去籌集糧草。十天之後,朕要看到成效!」
洛陽皇宮內,馮妙正坐在皇家開辦的學堂中,頭戴單鳳朝陽步搖金釵,身穿牡丹紋雲錦深衣,看著十m•hetubook•com.com二名裊裊婷婷的年輕女孩兒。她們都是從洛陽城中貴胄世家裡挑選出來的,個個生得面容姣好、儀態嫻靜。當著皇后、太子和六公主的面,她們依著禮節低垂下頭,目光里卻隱隱流動著期盼。
「娘娘回華音殿的第二天,皇上就出發了。」小太監低垂著頭說話,卻時不時地偷眼打量她的神情,「皇上走得很匆忙,我們只當……只當娘娘都已經知道了。」
那兩人互相狠狠地瞪了一眼,卻再沒什麼話好說,悻悻地退了出去。原來皇帝心裏早已經有了計較,剛才不過是像看戲一樣,聽著他們互相揭對方的短處。
馮妙愣了片刻,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那就請皇上收回鳳印,把我也廢為庶人吧,我實在當不起如此高位了……」
馮妙大口喘著氣,卻並不像從前那樣,貼在他胸口像小貓一樣蹭來蹭去,只用一雙深潭似的眼睛看著他,那兩汪潭水深處,全是隱隱暗藏的波瀾。
他在佛寺之中,無比虔誠地叩拜,雙手合攏抵在唇上,緩緩念出那句話:「萬事寬心,四時安好。」
可王玄之自有他的解決方法,他詳細計算了兵卒馬匹正常需要的糧草數量,大軍進攻、追擊時,每日配給的數量便比正常數量略多一些,確保人和馬都有足夠的力氣。而大軍駐紮休息,配給的數量便只有正常數量的一半,吃不飽的士兵和馬匹,可以到營地周圍自己想想辦法。這麼一來,不但保證了進攻時的士氣,還節省下了不少存糧,即使後方送來的糧草偶爾晚上幾天,或是少了一點,他也可以先用存糧補給。
他們有那麼多不同,卻彼此剛好貼合,應該……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吧?
走在最後的那名姑子,似乎年紀更小些,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過於寬大的衣裳裹在她身上,走起路來一盪一盪的。她應該是第一次跟著師姐們進宮,慢吞吞地走著,看哪裡都覺得新奇。快要跨出宮門時,她有些戀戀不捨地回頭,想要再看一眼身後的雕樑畫棟,目光恰恰對上了元恪的雙眸。一雙靈動大眼睛,帶著不染世事的天真無邪,小姑子毫無怯意,竟然對著元恪抿嘴而笑。
帝王之術,有時跟馴鷹馴馬的道理一樣,越是難得的凶禽神駿,就越難馴服。
回應她的,只有元宏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和驟然湧進殿內的涼風。馮妙慢慢坐在地上,身子從腳尖開始一點點變涼。她在心裏有些木然地想,皇上不會去的吧,靈樞已經聽見別人說,皇上會另選一位主帥南下。他們說的不過都是氣話罷了,等氣消了,終究還是會跟以前每一次一樣,元宏會張開雙臂抱一抱她,埋怨她的脾氣竟然這麼大,她會窩在元宏胸口,扭來扭去地不想說話。
此時元宏已經到達谷塘原行宮,距離南征大軍的駐地只有半日路程。這座行宮,原本就是前些年為了指揮南征而和*圖*書修建的,元宏幾次御駕親征,都曾經在這裏暫住過。說是行宮,其實不過只有幾間簡單的宮室,遠遠比不上平城、洛陽兩處皇宮的規模。
馮妙幾次偷偷打量元恪的神情,見他並沒對哪個女子格外留意,只在高家的女兒高英上前行禮時,微微含笑叫了一聲「表妹」。等到領軍將軍于烈的侄女于秋婉抱著琵琶獻上一曲時,元恪更是顯得心不在焉,眼神不自禁地往窗外飄去。
馮妙一時沒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還有些怔怔地問:「皇上又去嵩山了嗎?」沒等那小太監接著說下去,馮妙便意識到不對,猛地站起來問道,「皇上去南征了?」
馮妙不由得又看了元恪一眼,見他目光沉沉地看著窗外的宮道,五六名年輕的姑子,正被一名管事的太監引著,向宮外走去。那是六公主前些日子從明懸寺召進宮來做法事的,都是十五六歲極年輕的女子,即使穿著灰撲撲的衣裳,也掩不住身上的明媚春光。
馮妙心裏一直記著,元宏身上的病症還沒有治好,並不適合御駕親征。她從床榻上跳下來,赤著雙足追到門口,滿腹的擔心不知怎麼變成了另外一句衝口而出的話:「你本來就欠他的!也欠我的!」
就在幾天前,也在同樣的位置,他們還在感慨元恪是個孩子,做事情太過衝動、不計後果。可真正輪到他們自己身上,又能比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成熟多少?
元宏似乎正在跟幾位臣屬議事,殿內傳出博陽侯與關西侯的爭吵聲,兩人都在譏諷對方的差事好做,卻做了這麼久都不見成果。
馮妙不記得自己怎麼回的華音殿,第二天清早起來時,從左肩頭到整個背上,都是酸疼的。素問帶著小宮女來送早膳時,才含含糊糊地說起,昨晚是元宏送她回來的。
靈樞聽到的只是隻言片語,但卻已經足夠拼湊出一個大概來。馮妙沉吟著不說話,她已經有很久都刻意不在元宏面前提起王玄之了,就算在奏表上看到與王玄之有關的內容,她也會裝作不經意地留白,交給元宏去處理。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王玄之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一個心結,即使他站在朝堂之上,向著御座之上的天子跪拜,他的眼睛里也看不到絲毫的諂媚、臣服、畏懼。
澄陽宮卷翹的檐角出現在眼前,馮妙不叫守門的太監通傳,直接跑進了內殿。
他的身體仍舊很虛弱,按照李夫人說的方法用藥施針過後,他的經絡穴位幾乎都被封住,不能做激烈的活動。因此,他一路上都乘馬車趕路,車廂四面都垂著厚厚的帘子,不讓人看見他發病時的樣子。進入谷塘原行宮后,元宏也只讓始平王一人在身邊侍奉,一切詔令都由始平王傳遞,皇帝輕易不見外人。
奔跑讓她的呼吸變得越發急促,連視線都開始變得模糊。眼前閃過的,都是王玄之的影子——
馮妙拿了帕子替她擦臉,好言好語地問:和-圖-書「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你不說清楚,我該怎麼幫你呢?」
真正到了軍中,元宏才清楚地看見,王玄之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境況。從前每次御駕親征時,負責調運糧草的官員都十分賣力,好在皇帝面前表現自己。可輪到王玄之統率大軍時,那些鮮卑官員不敢違抗皇帝的旨意,運來的數量是夠的,時間卻總是不經意地晚上那麼一點,搬運時還會湊巧撒落一些。有時候,就是因為這遲來的一點點,便錯過了追擊南朝逃兵的最佳時機。
馮妙顧不得禮數周全,雙手用力一推,內殿的門便在她面前敞開。爭吵不休的兩個人都住了嘴,轉過頭來愣愣地看了片刻,才想起來跪拜施禮,道了一聲:「皇後娘娘安好。」
她柔聲安撫靈樞:「皇上一向都很倚重大哥,在很多大事上都會徵詢他的意見。南征是件大事,如果有什麼失誤,軍中一切賞罰都有標準,這事情不好額外求情,但也不會太過嚴苛……」
他在平城小巷盡頭,手中只握著一支劍鞘,微涼的夜風掀起他的袍角,但那雙眼睛里的關切從未改變,像在堅定地說:「不要怕,我來了。」
元宏翻看著軍中的文書記錄,不由得感嘆,王玄之的確是個人才,他是個典型的士子文人,卻用文人的頭腦,布局落子一般指揮著十萬南征將士。文書看了一大半,元宏便覺得有些疑惑,這一路攻城略地,王玄之都十分沉穩,並不貪功冒進。大軍駐紮在淮安,顯然也是為了休養生息,準備繼續向南朝都城建康推進。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王玄之怎麼會突然離開大軍往雲陽鎮去了?
帶著怒意說出的話,比利刃還要傷人,元宏盯著她的雙眼,想要從中看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諒解來,只要她撒個嬌、服個軟,哪怕只要她別再像現在這樣劍拔弩張,他都能心平氣和地再想一想,可是……什麼都沒有,只有質疑、質問……
她抬手胡亂抹了一把眼淚:「牛乳糕還沒好,我就一時好奇問了幾句,那個小宮女說,她去的時候,剛好有前線的奏報送來,好像是說公子只帶了幾千人擅自離開大軍駐地,結果被困在義陽……她還說,出來時聽見皇上傳旨,另外選人擔任南征大軍的主帥,不準派兵去救援公子……」
轉眼又是月初,自從馮妙被立為皇后以來,每三個月一次,元宏會和她一起到宮中學堂去,勸勉那些貴胄子弟讀書,以表示皇帝、皇后都非常重視和提倡漢學。這個月恰恰是該帝后同行,去宮中學堂勸學的日子。這也是宣召那些適齡女子進宮后,第一次帝后同去勸學的日子。眼看著快到了,元宏卻仍舊沒什麼表示,馮妙想來想去怎麼都覺得不放心,怕他太過忙碌,把這件事給忘了。
馮妙無力地揮手:「知道了,你下去吧。」她怎麼會不知道,或許就是因為她說的那幾句話,元宏才這麼急匆匆地去了。
「妙兒,別著急hetubook.com.com,慢慢呼氣……」元宏撫著馮妙的額頭,幫她調整呼吸。可馮妙卻惶急地抓緊了他的衣袖:「皇上……派兵……去救救大哥吧。」
現在的馮妙,在她們心中是一個傳奇,從卑賤歌姬所生的昌黎王庶出女兒,到母儀天下的大魏皇后,她實現了一個女子所能有的全部夢想。皇帝因為寵愛她,再不寵幸其他的妃嬪,甚至准她們各自回家改嫁。聽說這位皇后,就是因為才思敏捷、舉止柔婉,才得到了皇帝的喜愛。一時間,無論是鮮卑女兒還是漢家小姐,都效仿馮皇后,誦經、讀書、制香、品茶,希望得到皇家的青睞,一朝飛上枝頭。
她忽地想起來,不知道元宏身邊有沒有忠心可用的人跟隨,趕忙派人去問,聽說始平王元勰也隨皇帝的鑾駕一起去了,才多少放心一點。有太子監國,一切奏表都會直接送去太子居住的永泰殿,馮妙自然也就不再過問了。看不到奏表、戰報,就沒辦法知道前線的情形,只能默默盼望元宏平安歸來。
馮妙的臉色倏地變了,李得祿一直在奉命審問捉到的慕容氏後人,偶然提及前一次的事,實在再正常不過了。她不知道王玄之為了救她,還做過這樣的事,這已經實實在在觸了元宏的底線。不只是元宏,歷朝歷代任何一位帝王,最忌諱的便是臣子假傳上諭、自作主張。元宏是個雄才大略的君王,在做個合格的帝王和做個善良的好人之間,他必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馮妙從不看戰報,自然對前線的事一無所知。元宏沉聲說道:「王玄之身為一軍主帥,竟然把大軍留在淮安,自己帶了兩千人,去偷襲雲陽鎮。朕曾經明明白白地告訴過他,雲陽易守難攻,是塊最難啃的骨頭,就算是遇到了也要繞開走。他呢?他竟然私自離開營地,偏離了原定的行軍路線三百多里!」
元宏的臉色,已經陰鬱得如同暴雨之前的天色一般,馮妙乍一抬頭,竟被他嚇得向後縮了縮,卻仍舊大著膽子說了一句:「皇上,無論如何先救救大哥吧。」
靈樞仍舊直挺挺地跪著,馮妙拉了她一把,叫她到內殿去照顧好懷兒,自己匆匆地跑了出去。肩輦、軟轎都來不及傳,她只能一路沿著宮道往澄陽宮跑去,隨意綰起的髮髻在半路上鬆散,束髮的金環「叮」一聲落在地上,可她根本顧不上回頭去看,只想著快些趕到澄陽宮去。
元勰抱拳答應了,卻仍舊有幾分遲疑:「皇兄,增派一萬人去救兩千人,會不會……太浪費了?再說,已經這麼多天了,那兩千人還剩下幾個,都已經很難說了。」
靈樞很小就被王玄之帶進東籬,對他的親近、依賴,比素問更深切。她哽咽著啜泣不停:「剛才我去御膳房裡,看看給小皇子準備的牛乳糕好了沒有,聽到給澄陽宮送午膳的小宮女說,皇上大發雷霆來著。」
元宏的手垂下來:「妙兒,你知道前線發生了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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