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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

作者:華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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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素問知道她並不打算瞞著元恪,便也大大方方地回答:「奴婢剛才問過那幾個羽林侍衛了,因為皇上吩咐過不準苛待,他們便把高大人關在一間小室里,門窗都鎖著,那間小室從前也是住人的,牆上開有一個小洞,可以送進飯食或是取出穢物,人要進出,只能手腳並用地爬。那些侍衛見高大人平日滿身仙氣、舉止清貴,想著他絕對不會自輕自賤到從那個洞口爬出去,就放鬆了戒備……」
他剛一走近,元懷就張開兩隻小手撲過來,口中叫著:「二哥哥!」靈樞趕忙撿起那隻小球,跪下向元恪行禮。
她原本想在一番敲打過後,把這詔令的內容一併告訴元恪,讓他知道,他的父皇終究還是把他當成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可話到嘴邊,馮妙忽然又改了主意。人心的複雜,就在於善、惡之間只有一念之差。等到元恪真的做了皇帝,會有更多的人在他身邊,想要蠱惑他、勸誘他,還是讓他心中多少留有一些畏懼吧。
「你把國璽藏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國璽在何處,這幾天的日常詔令都先用你的太子印信頒行。除去看好國璽,這些天你仍舊跟平常一樣就好。」馮妙一面仔細想著,一面細細地叮囑。元恪雖然聰敏,卻到底還是個孩子,高清歡又是他名義上的舅舅,她說那番話,更多的是為了排除他心中的搖擺不定,並不真的指望他能反戈一擊、力挽狂瀾。
元懷蹲在地上,興奮地揪著地上的嫩草,元恪慢慢抬起手,要把他推進荷塘里去。荷塘底下全是淤泥,就算是水性極好的人,不慎掉進去也很難生還,更何況一個還不到三歲的幼童?
馮妙從他手中抱過懷兒,平靜溫和地說:「恪兒,胡家的馬車應該已經在門口等了,靜媛恐怕不認得去宮門的路,你就多走幾步,送她過去吧。送過靜媛,你來華音殿,本宮還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聽見喊聲,元恪擔心被人撞見,猛地一把抱起元懷,用一隻手擋住了那雙碧綠的眼睛,向荷塘邊快走了幾步。他看看四下無人,就要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元懷扔進去。靈樞對著元恪拚命哀求,可在旁人聽起來,那些哀求不過是些含混不清的「嗚嗚」聲響。
一看見馮妙,元恪就先心虛了幾分,放開手對馮妙說:「母后,我正在這跟懷弟鬧著玩呢。」元懷完全不知道這個哥哥剛剛對他動了什麼心思,反倒張開手臂攀住了元恪的脖子。
這一天過後,人人都心知肚明,於家的小姐多半會是未來的皇后,高家的小姐憑藉出身,或許將來能封個夫人。可只有元恪自己心裏清楚,那天的十二位小姐,都穿著中規中矩的衣裳,梳著效仿皇后的髮式,面目模糊得他回到永泰殿便已經想不起來了。只有窗外那個小姑子,揉著草莖東張西望的樣子,不住地在他腦海中閃現。
她思忖片刻,對元恪說:「恪hetubook•com•com兒,也許是我多慮了,但我們還是應該做好萬全的準備。大魏歷史上平定過無數叛亂,但還沒有過任何一位太子,能在即位以前就以監國的身份乾淨利落地解決宮中變亂。如果你想跟你的父皇有不一樣的功績,眼下就是最好的時機。」
手剛向前一送,樹叢背後便傳出一道熟悉的女聲,只叫了他的名字:「恪兒!」元恪收回手,轉頭向身後看去,驚愕地發現馮妙正從彎曲的小路上走過來,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名十歲出頭的少女,梳著雙鬟小髻,正用一雙清澈的眼睛看過來。那少女穿著一身湖綠色漢裝,頭上戴著寶珠玲瓏釵,耳垂上墜著兩顆貓眼石,手腕上套著一隻翠玉鑲金鐲子,衣衫裝飾都是官家小姐的樣子,可那張臉,分明就是那個小姑子靜圓。
洛陽城內,元恪剛剛從成堆的奏表中抬起頭來,輕輕活動著發酸的肩膀。前線的戰報也混在其中,皇帝一到谷塘原行宮,軍中就士氣高漲,他開始逐漸體會到了元恂的悲哀,有這樣一個英明神武的父皇,做太子簡直是世上最苦的差事,無論監國時怎麼做,大臣們都會在心裏拿來跟皇帝比較。即使真有登基即位的那一天,也永遠都逃不開父皇的影子。
能說的話都已經說盡,能不能做到便要看元恪自己了。
元恪不敢跟她對視,過了許久,一個低低的「會」字才在喉嚨里打了個轉。馮妙欣慰地點頭,他能有悔意,那就不是無可救藥。她把手扣在一隻赤金小盒上,裏面裝著元宏與立太子詔一起寫下的另一道詔令,他曾告訴過馮妙,一旦他有什麼不測,馮妙可以憑著這道詔令,讓元恪登基即位,自己以皇太后的身份垂簾輔政。
她現在需要的,是於家那位將軍的忠心,對這位於家小姐的青睞,不過是她用來拉攏人心的手段罷了。馮妙輕輕點頭:「好,本宮經常有空。」
元宏把布攤開在桌面上,目光掃過羊皮地圖上用墨勾出的那個圓圈,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雲陽興安陵正是蕭鸞生前為自己修建的陵寢。他猛地站起來,原來這才是王玄之真正的意圖!
「恪兒,」馮妙放下茶盞,盯著他問道,「如果本宮今天沒有帶著胡小姐去荷塘,現在你會後悔嗎?」
大軍南下時,蕭鸞已經病入膏肓,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他篤信厭勝之術,認為人死後再移動十分不祥,便提前趕往自己的興安陵,隨行護衛的,也正是整個南朝最精銳的人馬。
元恪擺出一個關愛的笑容來,對靈樞說:「孤跟懷弟在這玩一會兒,你去取些點心和酪漿來。」靈樞不敢違抗,又見元懷對這個哥哥十分親昵,便應了聲「是」,轉身走了。剛繞過一棵垂柳,她忽然覺得不妥,太子殿下身邊怎麼會連一個侍奉的人都沒有?
不等元恪回答,她就沿著方才走出來的小路,m.hetubook•com.com慢慢地繞進林蔭深處里去。抱著懷兒的手都在微微發抖,說毫不擔心都是假的,如果她晚來一會兒,或是元恪的心再狠一點兒、手再快一點兒,這會兒元懷已經掉進荷塘里了。她冒這個險,就是為了讓元恪體會到,作惡的滋味,並不像他想的那樣肆意自在,作為代價,他會失去一切親近的、在意的人,再也體會不到安寧平靜的內心。
那少女見了元恪,並不像普通閨秀那樣垂著頭,反倒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幾圈,見他看過來,便毫不羞澀地仰頭一笑,直到馮妙低聲催促,才對元恪行了一禮。這副明朗天真的樣子,更加讓他肯定,這位胡家小姐,就是之前的小姑子靜圓。他不知道一個在寺院里長大的孤兒,怎麼會突然變成了司徒家的小姐,但他能猜透馮妙的用意,有了官家小姐的身份,她就可以進宮參選太子妃了,也許不能成為太子正妃,但至少可以留在宮中,等太子真的即位了,再另行冊封。
「恪兒,」馮妙把一隻手伸到他面前,露出一隻無法正常彎曲的小指,「這隻小指上的傷,是你的父皇留給我的,那時他只比你現在大一點,性情……」她頓住,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年少時的元宏,其實也曾經狹隘陰鬱過,但元宏懂得怎樣控制自己內心的陰鬱,不讓它變成兇殘的猛獸。
王玄之不肯先回來,只讓快馬報信的兵卒,帶回了一句算是請罪的話:「生為男兒,誰都有個熱血沖頂的時候,只要能報得了王氏滿門上下和幼妹幺奴的仇,玄之必用後半生償還皇上的恩義。」
他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最終緩緩開口,對始平王元勰說:「傳朕旨意,派一隊人馬到兩軍對陣處散播流言,就說南朝皇帝蕭鸞已死。再叫所有兵卒將領做好準備,五日後南下攻城!」
不知道元恪是不是真的送了胡靜媛去宮門口,馮妙回到華音殿,又喝了一盞茶,他才匆匆走進來。一進門,他便跪在馮妙面前,什麼話也不說,先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馮妙放下茶盞,並不叫他起來,緩緩地開口說道:「本宮讓司徒認了那個小姑子做女兒,對外面只說是他親生的小女兒,因為小時候身體不好,怕養不活,才送進明懸寺做了姑子。」
一連幾天,元恪都覺得胸口像憋著一團火。他在宮中還聽到流言,說皇帝有另外一道密詔留給皇后,其實是要把皇位傳給最鍾愛的幼子元懷,因為用來封裝冊立太子詔書的金筒,本來應該是一對兒。
元恪的頭垂得更低,他用惡意去揣度馮妙的心思,得到的自然只會是惡果。
她轉頭又對素問說:「你叫人去看一看,現在還有哪條路能出宮。」素問神情嚴肅地答應。她小時候曾經跟著父母在宮中伺候,知道這種情形下,如果高清歡已經起了反意,必定會設法斷絕宮內與宮外的聯絡,等到https://m•hetubook•com.com宮中大勢已定,再直接宣告一個結果。
元宏氣得發笑,對侍奉在跟前的元勰說:「他這是在向朕請罪,還是在威脅朕?他先能活著回來,再跟朕說這些誇口的大話!」王玄之為了報仇雪恥,恐怕連死都不怕,可要是不能帶著活的王玄之回去,只怕馮妙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元恪想讓自己放鬆一下,叫來貼身的小太監,讓他拿著自己的令牌去明懸寺,把靜圓接回來。獵人手裡的網已經收得差不多了,這幾天宮裡要選一批新的宮女,正好可以把靜圓混在裏面,再想辦法要到永泰殿來伺候。
元恪一面不屑地想,父皇和馮母后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沒心沒肺快活得像只搖著尾巴的小狗一樣,一面卻又咬牙切齒地嫉恨,他自己在這個年齡,已經知道身為皇子不能這樣跑跳大笑了。
靈樞嚇得就要高喊出聲,嘴剛一張開,便被一隻粗糲的手捂住,飄起的衣袖正是永泰殿內太監的款式。
元恪開始命人悄悄留意元懷的動向,摸清了他每天下午會到宮中的荷塘邊玩一會兒,每次身邊都只有一個叫靈樞的宮女跟著。下午這時間很好,宮女、太監都昏昏欲睡,大半個皇宮都是安靜的。元恪只帶了一個心腹太監,沿著宮中小路往荷塘邊走去。
這些話,準確地命中元恪心中最隱秘的一個角落,他的確很想能有一個機會證明自己。元恪挺起上身,雙眼之中帶著明星似的光亮,朗聲說:「請母后教導兒臣該怎麼做。」
元恪雙手交疊在身前,恭恭敬敬地又磕了一個頭下去,正要開口說話,素問便從門外匆匆進來,徑直走到馮妙身側,附耳對她說了幾句話。馮妙的臉色忽地變了,抬頭問道:「不是一直有人看守嗎?怎麼會讓他偷偷跑了?」
元恪只覺得一股火直衝頭頂,能調看宮中出入記錄和銀錢支出的人,只有皇后。他說不清究竟是哪種情緒佔了上風,或許是為了中意的女孩兒不見了而惱怒,也或許是因為他心裏的隱秘被人窺破了而羞窘,他看中這個小姑子,只是因為她純凈的笑像極了那個人。
離著十幾步遠,他就聽到元懷咯咯的笑聲。靈樞正用一隻藤條編成的小球逗著他,繞著荷塘邊一塊怪石來來回回地跑個不停。
他命人準備了成箱的金銀器皿,直接送去明懸寺,又命人給寺中的佛像加塑金身。偶爾有幾次,他也會派人去明懸寺請姑子做法事,點名要這個叫靜圓的小姑子來誦經。他從不露面,而是藏身在簾后悄悄地看。那小姑子還帶著小動物一樣的驚慌懵懂,誦經時睫毛不停地顫抖,顯然並不像其他年長的姑子那樣心如止水。
元恪的手已經放在元懷小小的背上,只要他稍稍用力一掀,就能把元懷推進荷塘里去。靈樞眼珠一轉,邊跑邊高聲叫喊:「殿下,您要……唔……」她才剛說了幾個字,就被那小太監追上來,又m•hetubook•com•com一次捂住了嘴。小太監這次有了防備,用布條塞進她口中,讓她既不能說話,也不能咬人。
能得到皇後娘娘親賜的九環釵,名貴與否還在其次,真正要緊的,是這背後暗示的含義。其他幾位小姐看向於家小姐的眼神都有些變了,只有于秋婉自己得意揚揚,斂衽拜謝時,不失時機地對馮妙說:「臣女聽說皇後娘娘對詩詞很有造詣,自己寫了幾首不入眼的,等娘娘得閑,想拿給娘娘指點一二。」
馮妙注視著她還帶著稚氣的臉,這些年輕的女孩兒,總是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以為靠詩詞歌舞就能贏得皇家的青睞,以為一支金釵就能護住自身安穩。世上的事從來沒有捷徑,交出多少真心和心甘情願的代價,才能得到多少回報。但這些道理,不親身經歷過,是永遠沒有辦法體會的。
元恪被胡靜媛的雙眼望著,心裏忽然湧起一股悔意,如果他剛才真的推了元懷下去,這會兒該怎麼面對這兩個人?
「不管他後來如何後悔自責,這隻小指都再也長不好了,所幸受傷的只是一隻小指而已。」馮妙說完這些話,端起手邊的茶盞淺淺地啜了一口,她相信元恪是個聰明的孩子,話說到這裏就已經足夠,餘下的需要他自己去體會。
監國太子,想要找到一個普通的姑子,實在是易如反掌,甚至不用他親自開口,身邊的侍從就已經揣摩著他的態度去打聽了來,那些姑子是從明懸寺來的。那個年輕的小姑子,法號叫作靜圓,是從小在明懸寺長大的孤兒,今年還不到十二歲。靜圓,靜圓……他從不知道,如此普通的兩個字,也可以這麼美好。
報信的兵卒又取出一塊殘破的絹布,雙手捧到始平王面前,說是王玄之叮囑,務必要交給皇上的。始平王元勰趕忙接過來,送到元宏手中,悄悄示意那兵卒退下。那絹布像是從衣襟上撕下來的,上面還帶著已經乾涸的血跡,正中用炭灰寫著幾個字:雲陽興安陵。
元恪也已經注意到了馮妙手邊的赤金小盒,他認得那盒子是專門用來封裝皇室密詔的,目不轉睛地看著,想要知道裏面究竟寫了些什麼。馮妙把那盒子向後一推,絕口不提裏面的內容,只對元恪說了最後一句話:「胡家小姐從小在寺院長大,內心純凈天真,別人教給她什麼,她就會學成什麼樣子。如果你真的喜愛她,就不要用榮華富貴去迷她的眼。」
元恪得意地微笑了,那小姑子跨出宮門前的回頭一望,已經泄露了她的心思,她喜歡奢華繁複的皇宮和至高無上的權力。他像個偷窺獵物的獵人一樣,一點點收緊手裡的網。他從沒告訴過任何人,這個叫靜圓的小姑子,笑著抬頭的側臉,有幾分像從前宮宴上的馮母妃。
洛陽城中歌舞昇平時,元宏正在谷塘原行宮中眉頭緊鎖。他知道雲陽鎮的地形易守難攻,卻沒想到那裡的守軍實力也很強悍。右裨將帶去了一萬人,猛和-圖-書攻數日竟然毫無進展。萬幸的是,右裨將趕到時,王玄之還活著。
想起那個還整天咬著手指的弟弟,元恪就覺得不快,父皇偏愛他,馮母后也偏愛他。身為年長的太子,元恪不會承認,他在嫉妒這個年幼的弟弟。陰暗的種子一旦生根發芽,就會瘋狂地生長。他忽然惡毒地想,應該讓這弟弟永遠從宮中消失,馮母后的注意力,就會重新回到他身上了,他仍舊是最聰慧的皇子……不,他會是唯一的皇子了,如果知道這個弟弟會奪走馮母后的全部注意力,就應該趁著元懷還只會揮舞著手臂「咿咿呀呀」叫的時候,把他掐死在搖車裡。
小太監自然懂得主子的心思,不用他仔細吩咐,就忙不迭地點頭答應,匆匆去了。過了大半日,那小太監才回來,卻不像去時那樣一臉喜色,惶急地向元恪稟告,靜圓已經不在明懸寺內,前幾天就被某位貴人的馬車接走了,不知去向。
幾步遠之外,元恪帶來的心腹太監,還扭著靈樞的手臂不讓她動彈。馮妙也不說破,指著身後的少女說:「這是司徒胡國珍家的小女兒,閨名叫作靜媛,本宮見過一次,覺得她很乖巧討喜,就叫她進宮來陪本宮說話,正好說起要來看看懷兒。」
趁著這短暫的鬆懈,靈樞毫不猶豫地張開嘴,雙手捧住那人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這一下用上了十足的力氣,直咬出一個帶血的牙印來。身後小太監的手一松,靈樞便從他手臂下方靈活地鑽了出來。
最難的抉擇又回到了元宏手上,大軍已經修整了將近一個月,正是繼續開拔的好時機,是去一舉攻下南朝都城,還是分兵去救援被困的王玄之?
靈樞奮力掙扎,可捂住她口鼻的手卻越收越緊,勒得她喘不過氣來。靈樞想起手裡還拿著剛才逗元懷玩的藤條小球,舉起來用力向後一打,那球輕飄飄的沒什麼力道,藤條卻剛好劃在身後那人的眼睛上,逼得他略略鬆開了手。
此時的建康,必定人心惶惶,防守也很薄弱,正是一舉攻破的好時機。王玄之急著趕去雲陽,一半是出於自己的私心,想要趕在蕭鸞咽氣之前,親手替冤死的王氏滿門報仇。另一半卻是為了拖住蕭鸞的兵卒,給元宏製造攻破南朝的時機。這才是他熟悉的王玄之,把一切都安排得滴水不漏,卻把最後一擊留給元宏,免得再犯下功高震主的大忌。只要與馮妙無關,任何事他都可以布置得周全妥帖。
馮妙對高清歡的了解其實並不多,卻知道他的經歷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那些侍衛都被他的外表欺騙了,為了達到目的,他其實什麼事都肯做。馮妙心裏清楚,高清歡不早不晚,偏偏挑在元宏不在宮中的時候,並不只是為了逃出去那麼簡單。他看上去已經一無所有,這才最可怕,因為猜不透他會把致命一擊放在哪裡。
靈樞躲藏在樹后,探出半邊腦袋向外看去,正看見元恪帶著元懷往荷塘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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