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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妃誘情

作者:月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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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姻緣錯 第十六章 錯錯錯

第一卷 姻緣錯

第十六章 錯錯錯

她不要啊!
那也是他留給她的印記,這麼多年,她沒有捨得消除,今日她要徹底將它抹掉。
當今天下,因為暮野的吞併,如今只余玥國、崚國和天漠國三國並立。
「這兩日還要一切如常,不可露出任何馬腳。免得被輕衣和纖衣看出來,她們畢竟是百里寒的丫鬟。」
代眉嫵撫著臉,嫣然一笑。
遂回屋換了一身衣裙出來。
這次,天漠國派使臣出使玥國,在玥國君臣看來,是一個不好的徵兆。他們拿不準天漠國的意圖。是以京師上下都如臨大敵。掌握著京師近半兵力的百里寒,負責著守護京師的安全。這幾日一方面忙碌著布置京師的兵力,一方面忙碌著安排接待使臣的事務。
她的神色平靜,但是清澈的黑眸中,卻隱有一絲恐慌。
流霜隨了張佐輕衣和纖衣一起到了前殿。前殿被裝飾的花團錦繡,極是華麗喜慶。
她的淚水,更堅定了他的心。
他是醉酒走錯了路,錯來此處,他是把她當作了代眉嫵吧!方才,他口口聲聲叫著娘子,是在叫代眉嫵吧!畢竟,她才是他心中的娘子。
兩人攙了百里寒,交給了張佐和李佑。
從身下抽出那塊綉有鴛鴦戲水的白色喜帕,纖纖玉指在瓷瓶上輕輕一按,白色喜帕上多了一抹紅,那是落紅的顏色。代眉嫵將喜帕重新放到自己的身下,躺到百里寒懷裡。
「王妃,王爺請王妃到前殿去觀禮!」張佐說這話時極是不自然,其實他心裏也是彆扭的很。白王妃曾經救過他的命。他們這些侍衛早已被王妃的氣度和仁心所傾倒,實在是不忍見王妃傷心。
瞬間的寂靜過後,便有膽大的開始指著流霜臉上的傷痕竊竊私語。大致是認為流言果然可靠,她臉上果然是被寧王划傷了。
她從未見過這個冷情的王爺笑過,她沒想到他的笑容會這樣……這樣美好。
百里寒抹去臉上的水,眸中閃過一絲錯愣,隨即淺笑著說道:「我不走了,今夜我要留在這裏!」說著,便將身上的吉服脫了下來。
百里寒一動,代眉嫵便醒了過來,但是,她依舊裝睡,不時偷眼瞧一眼百里寒。
今日的洞房夜,想來再也不會令他遺憾,令他憤怒,令他摔門而去了。
輕衣卻是心中一滯,其實王妃分析的有理,以目前兩人的關係,此事確實不宜讓王爺知悉。她們這些下人的話,王爺不一定信。
原來,他醉了!
她自小的願望便是行遍天下,為天下所有的病者解憂,讓這一身醫術有用武之地。
他卻恰巧在此時一動,金針偏了方向,刺在穴道旁邊。
他終於娶到了傾心愛慕的佳人了,今夜該是他們春風帳暖、旖旎繾綣之時。而她這個錯娶的妃,終可以脫身而去了。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本王都是愛你的!
「以他的性子,定會認為是我使了什麼手段,阻了她和側妃的好事。所以,我不想讓他知道!」流霜面無表情地說道。
代眉嫵嘟起了嘴,嬌聲道:「今日就不能不去么?」說著撒嬌一般扭了扭身子。
把玩著手中瓷瓶,她腦中忽然有一個念頭閃過。
流霜唇邊不禁浮出一絲淺笑,當日她和他也是在這裏跪拜成婚的。光陰無情,不過是隔了幾個月而已,如今,卻已物是人非。此時,站在他對面牽著紅綾的人卻已經換了別的女人。
流霜壓抑著心中的酸楚,冷聲道:「百里寒,放我下來。」
一時間,府里的傭人都開始忙碌起來。張燈結綵,張貼囍字,垂掛紅綢。說不出的喜慶,道不盡的熱鬧。
醉酒的百里寒,依著心中最原始的直覺,來到了聽風苑。
流霜低頭,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裙已經沾上了泥點子。況且,這樣素色的衣裙,穿出去也不合時宜的,多半會惹起百里寒的不滿。今日那麼多的賓客,她也不想讓自己扮成一個怨婦。
大約是看到了她才會這樣不郁吧,流霜苦笑。
一見傾心!他一見傾心的女子始終是代眉嫵啊。
流霜心中,此時對百里寒恨極,所以她極力排斥著他的消息。但是他的行蹤還是在輕衣和纖衣有意無意中傳到了她耳中。
約定的時辰快要到了,此時窗外有人接應,只要她和紅藕跳下去。那人便會帶她們出去,到了前殿,隨在出府的人流里,便可以順利出府。
「百里寒,你來這裏做什麼,還不出去!」流霜咬牙憤恨地說道。
百里寒的話,一字一句傳到了流霜耳畔,心中頓時空落落的,好似心已被掏走了一般。
第二日,府里便開始熱鬧起來,因為百里寒定了納側妃的日子,是三日後。
她伸手從枕頭下摸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瓷瓶,那是她一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只要輕輕一按,就會有紅色的液體流出,灑在錦帕上,和女子初夜的落紅一模一樣。
這一夜,流霜是帶著笑意入夢的,夢裡,她似乎看到了青山綠水在向她招手。
流霜將最近研製出來的一個小木具放在了浴桶里,它浮在水面上,間歇性地轉動著,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就像沐浴時的水聲。流霜知道輕衣和纖衣是練武之人,耳力甚佳,唯恐她們一走,便被她們發覺。這小東西最起碼能拖延些時辰。
一張臉顯然是精心妝扮過,梳著高貴典雅的新月髻,黛眉妖嬈,黑眸明麗,唇紅嬌艷。她最終還是用了流霜的葯,只不過加了些延遲藥性的藥物,所以到了十日時,臉上才會那樣猙獰。如今再經過宮中御醫的醫治,左臉上流霜紋繡的那朵桃花已經恢復了嬌艷的樣子,臉上的紅點也已淺淡。
百里寒搖了搖頭,一股濃濃的悲哀在心頭湧起。
代眉嫵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通過了,抬頭淺淺笑道:「侍妾謝王妃恩典。」
流霜一呆,此時才發覺百里寒有些不對勁。換了以前,她用水潑他,他早就發怒了。而且,他的神色也不像平日的樣子,太溫柔了,讓她有些懷hetubook.com.com疑他是另一個人。他的聲音,清雅中透著一絲沙啞,那是柔情蜜意的聲音,不似他一向冷冽無情的聲音。
流霜渾身一震,徹底被他這句話嚇倒。本以為他是來找茬的,卻不知他竟說出這樣……這樣令她肉麻的話。抬眸不信地凝視著他的眼,看到他一向冷冽的眸中,竟流淌著春|水一般的暖意。唇邊掛著的微笑,又是那樣溫柔。
流霜自然不會為難代眉嫵。
他的吻,溫柔纏綿悠長。
天漠國的疆土和勢力也在不斷吞併中逐漸壯大。
眼望著頭頂上輕煙羅帳飄拂,她的心也飄蕩不定。
她沒什麼不甘心,因為她已經試過,已經努力過。雖然最終沒讓他愛上她,但她已經儘力了。她已身心具疲,只想遠走高飛,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她不甘心,她的心,雖然遺落在他的身上,被他傷了又傷,虐了又虐。但是,至少她還保留著清白的身子,就像保留著最後的一點自尊。可是,這最後的一點自尊他也要奪去嗎?她這具殘軀,他原本是不屑的不要的。可是,為何今夜,要奪去呢?還在這樣的一種狀況下,奪去嗎?
「王妃,該奉茶了,我們進去吧!」輕衣在流霜耳邊輕聲說道。
百里寒但覺胸臆內柔情萬千,淺笑著說道:「乖,轉過身,為夫為你擦背!」
輕衣壯著膽子攔住了百里寒。
百里寒輕輕嗯著,卻並沒有依言放開她,而是,將她溫柔地放到床榻上。扯著她身上的衣,柔聲道:「你怎麼穿著衣服洗澡呢?為夫為你脫了吧!」說罷,上下其手,開始為流霜脫衣。
流霜凝立在庭院里,想到今夜是百里寒的洞房之夜,心中依舊有些微痛。
她流著淚,摸索著,終於在枕頭下,摸到了她的葯囊。心中一喜,她迅速抽出一根金針,使勁瞪大眼睛,想要找到他的昏睡穴。
為了防止再次被秋水絕劫走,輕衣和纖衣一直奉命守候著她。但是,今夜,她們的守候卻成了她出府的障礙。只有流霜沐浴時,她們才會離開她,在外間歇息。
流霜正在怔愣,百里寒褪去身上的大紅吉服,冷不防俯身將流霜從水中抱了起來。流霜驚呼著掙扎著,但是卻撼不動他一絲一毫。
這代表他依舊當她是正妃嗎?
原來,他是醉了,此時,是在迷糊中。所以,他才會來到她這裏,才會對著她溫柔地笑。如若,他是清醒的,勢必以為她還是傷了他心愛之人的罪魁禍首,對她恨之入骨吧。
他定了定神,柔聲對代眉嫵道:「真的有事,不能不去!」說罷,低頭在代眉嫵臉上輕輕吻了一下,便轉身急匆匆而去。
百里寒匆匆走著,衣衫在清晨的風裡漫卷,心中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難受。
水氣氤氳中,那個女子黑髮如瀑一般自由披散,姣白的面容隱在凌亂的髮絲內,清麗中透出一絲嫵媚。
夜風從窗子里瀉入,透著清涼,夾著輕寒,拂過她的臉頰。她似乎是第一次感到,原來夏日的風也可以這樣的冷。
她的美,無關容貌,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風華和氣韻。後天再怎麼雕琢,也是無法獲得的。
輕衣淡淡說道:「免了吧,你就不要進去礙眼了!」說罷,強行拽了她,走向院外。
御花園瀲灧池邊的空地上,擺滿了桌椅,宴會便設在此處。
涼夜如水,明月當空。
百里寒淡淡掃了輕衣一眼,將她輕輕推開,無視她的話,徑直闖入了內室。
「小姐,你決定要走了嗎?」紅藕明知故問道。
在院門處等待的張佐和幾個侍女但覺眼前一亮。
天漠國的王,是年僅二十五歲的暮野。據說他登基時才十五歲,當時,有很多民族對他的管制不服,但不久都臣服在他的腳下。
「不要啊,你們兩個今天怎麼了?我……」紅藕懊惱地大喊,話語卻忽然中斷,卻是被輕衣點了啞穴。
她早就不是貞潔之身,怕百里寒察覺出來,所以才準備了這個瓷瓶。如今,望著百里寒沉睡的優美側臉,心中微微有些懊惱。
三日的光陰,說起來不算長,但偏偏卻那麼難熬。每日里,流霜不是坐在廊下看書,便是在月下撫琴。心中懷著淡淡的期盼,期盼著離開的日子快些來到。
他低頭淺淺向她笑著,那笑容好似出水白蓮,那樣純凈那樣純粹。他猛然低頭,將他的唇印在了流霜的紅唇上。
她隱隱覺得他褪去了衣衫,整個身子覆在了她的身上,隨之覆來的是他的唇。
可是,帳內光線黯淡,流淚的眼,視線有些模糊。很久才找到了穴道,用力刺去。
晴光一點點消退,一輪彎月從天邊升起,掛在樹梢間,如夢似幻。寂靜的庭院瀰漫著清淡的竹香,令人神清氣爽。
愛和喜歡,何止差了萬千。
本以為自己可以安安靜靜呆在聽風苑,卻不想百里寒並不想放過她。
今夜,本應該發生點什麼的!
因了毀容事件,流霜已經被禁足在聽風苑,這情形無疑是打入了冷宮。卻不想王爺還肯讓代眉嫵為王妃奉茶,看來王爺心裏還是有王妃的。
這是他留給她的傷口,很深、很長、很痛。可是,她的心,更痛,因為那裡也一道傷,比這道傷口更深、更長、更痛,或者一輩子也不會痊癒。
她不想和他再糾纏下去!披上一件淡色衫裙,她緩緩走到外屋坐下。
他,這是怎麼了?
一切準備停當,流霜拿出早已偷偷備好的兩套男裝,和紅藕一起將身上的衣裙換下。這男裝還是在白府時,她和紅藕女扮男裝經常穿的,所幸帶到了這裏,此刻派上了用場。
忽然的刺痛令百里寒神智有些清楚,他疑惑地望著眼前的這張流淚的臉。
在男女情事方面,他是沒有經驗的。
百里寒抱起代眉嫵,冷聲吩咐著侍女們快傳御醫,然後便飄然向外走去。經過流霜身邊時,他微微停頓了一下,和-圖-書淡淡掃了她一眼,便急急走了出去。
她再也沒想到,百里寒還會讓流霜參加她的大婚,而且,還要她為她奉茶。
流霜和紅藕正在換衣服,聽到輕衣的話,心中驚了一跳,手忙腳亂地將衣服換了回來。
殿內賓客濟濟一堂,流霜走進去的剎那,竟有一瞬間的寂靜,大約是沒想到流霜會這樣坦然自若地出現在這裏。據說,這位王妃善妒,曾經用藥毀了側妃的容貌。女人的妒意,真是可怕啊!
忽然鞭炮齊鳴,鼓樂震天,想必是代眉嫵已經進門了。昨日她已經住到了韓御史家,今日是從韓御史家迎進門的。
自然,他更沒有去過煙花之地。
據聞,百里寒自納妃后便出府了,如今已有半月沒有歸來了。
張佐瞬間有些無語,和李佑對望了一眼,想了想,覺得人家說的確實在理。畢竟,王爺今夜是應該宿在雪苑的。於是,便和李佑一起將百里寒送到了代眉嫵那裡。
流霜終於靜下心來,細觀他的黑眸,這才發現,他的眸,不似平日那般清澄幽深,而是多了一絲迷濛純凈的韻味。
過了片刻,輕衣和纖衣才慢悠悠從院外走了進來。紅藕此時已被解了穴道,早已哭成了淚人。
他到底知道不知道,她是誰?
百里寒特別命流霜和代眉嫵一起出席。
百里寒見流霜不動,伸手便去攙流霜的手臂,要將她從水中攙起來。他的手一觸到流霜的手臂,流霜渾身一顫,激動地一揚手,潑了他一臉的水花。
紅藕悄悄走了過來,左右觀望,看到無人,便從袖中掏出來一封信箋,放到了流霜膝上。
他感到了疼,卻只是皺著眉,並沒有停止他的進攻。
「我能不去嗎?」流霜問道。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呆在聽風苑。
張佐帶了幾個侍女走了進來。
裙角被他急急離去帶起的風盪了起來,飛舞著。望著他冷寒的背影,流霜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一滴淚珠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洞房之夜的意外事件,攪了流霜出府的計劃。一時間,出府之事又變得茫茫無期。斷了聯繫,她也無法獲悉師兄的消息。但她心中還是懷著期望,她知道疼她護她的師兄一定會想法幫她出府的。
紅藕已經和師兄派來的人接上了頭,那是朝中一名官員,叫梁夜。今日他混在賓客之中,待一會酒宴結束,流霜和紅藕扮作他的小廝,隨他出府。
百里寒透過氤氳的水霧,一眼便看到流霜的臉,籠在旖旎水氣里的臉,有些朦朧,但又那樣美好。
「哎呀,兩位大哥,你們還是將王爺送到我家主子那邊去吧。主子知道今日賓客甚多,唯恐王爺喝醉,早就備好了醒酒湯。還是過去讓王爺喝上一碗吧。再者,今夜本是我家主子的洞房之夜,怎能讓我家主子守空房呢!」花嬌說話較快,好似在放連珠炮。
她的淚,冰冷凄涼流淌。
百里寒緊緊攥住她皓白的手腕,下了決心一般,一字一句溫柔地說道:「眉嫵,誰說你嫁不出去了。本王早就對你一見傾心,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本王都是愛你的。待你的傷養好后,本王就正式迎娶你為側妃!」
他低頭吮去她臉上的淚,可是她的淚不停地流,他不停地吮吸。他在她耳邊深情地呢喃著:「傻瓜,你就是我的心上人,你就是我的娘子!霜霜!」
聽風苑裡的藥草,有的生長周期較短,已然成熟,流霜和紅藕每日里忙著收穫,晾曬。
七月十五日,皇上在宮中御花園設宴接待天漠國使臣,命宮妃大臣以及家眷一起出席。
夜色蒙蒙,張佐李佑攙扶著昏睡的百里寒,有些為難地想,要將王爺送到哪裡呢?是送到雪苑代側妃的洞房,還是送到王爺所住的依雲苑?
「你們把他送回去吧!今夜的事情,不要傳出去,也不要告訴他!」流霜冷冷說道,她心裏也是怪著她們兩個的。
流霜靜靜坐在廊下,書中拿著一卷醫書,正看得入神。搖曳的樹影灑在她身上,使她看上去那麼沉靜。她似乎根本沒有受到百里寒納妃的影響。
輕衣聞言,在一旁解釋道:「王妃,不管是皇家還是民間,納側妃或者納妾都有個規矩,那就是拜堂后,新婦要為正妻奉茶。王爺讓王妃您前去觀禮,是讓代妃為王妃您奉茶。」
百里寒望著她的身子,那樣皎潔而美好,好似蔥白一樣白,好似流雲一樣柔。只覺得胸臆內一種柔情蔓延而生,就像是叢生的水草,細細密密地纏繞住了他的心。
心底深處湧上來一波波的悲哀。
這樣的情話,流霜也曾一度夢想著聽到。
百里寒走在王府的甬道上,溫潤潮濕的空氣里隱約有絲絲縷縷的暗香浮動。
流霜從浴桶中緩緩走出來,取出自己配製的傷葯,抹到身上的紅痕上,那是他狂野的印記。她要將它們徹底清除,包括今夜的事情,也要一併抹去。
花嬌擔憂地問道:「兩位大哥,王爺這是怎麼了?」
代眉嫵可謂是一步登天,不禁成了百里寒的側妃,還有了身份顯赫的娘家。縱然如此,太后對納代眉嫵為側妃之事依舊不滿。昨日還召了流霜入宮商議,但是,看流霜淡然無謂的表情,極是心痛。她猜到百里寒是徹底傷透了流霜的心,不禁搖搖頭,感到自己也無力回天。
被兩個跋扈的丫鬟制著,紅藕憤恨至極,但是也很無奈,自恨學藝不精,技不如人。
兩人猶豫良久,終於還是決定將百里寒送到依雲苑。走到半路,卻不想碰到了代眉嫵的兩個貼身侍女花嬌和月妍。
流霜嘆氣,看來這件事,她是不得不去了。在離開王府之前,她並不想多惹事端。若是惹得百里寒不高興,不知會不會橫生枝節。
天漠國位於玥國北方,國勢較強。
腦中「轟」的一聲,不知為何,他臉上的血色竟在一瞬間褪得乾乾淨淨,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推開代眉嫵纏繞著他的胳膊。
「王妃,這怎麼行和-圖-書?」纖衣驚訝地抬眸問道。
流霜淡淡笑著,清麗的臉上,那冷凝而溫婉的笑意,是那樣恬淡。她接過茶盞,一飲而盡,然後將茶杯輕輕放到托盤上,輕聲道:「起來吧!」
代眉嫵站在百里寒身邊,紅巾掩面,只露出一雙溫柔的雙眸。她敏感地察覺到百里寒和流霜之間暗涌的情感。不禁銀牙暗咬,有些憤然。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就讓她最後再脆弱一回吧!
是以,雖然依照風俗,男子成年後,便可以收自己的貼身侍女做通房丫頭。但是,他沒有這樣做。太后也曾為他挑選了十幾個容貌秀麗的宮女做他的侍妾,但,他都讓她們做了府里的侍女。
他不知她們為何慌亂,但是他不想深究,因為此時他的思想是停滯的,他眼裡心裏,只有眼前這個女子。
一直知道他是冷情的,卻沒想到他會這麼心狠。狠到對她下這麼重的手。
流霜本想不去,可事情由不得她做主。
他只與自己傾心相愛的女子在一起,今生今世,他也只娶自己心愛的女子做妻。
百里冰望著流霜的淚水,衝去了臉上的血痕,一時間,鮮血和淚水交織著。
百里寒神色一僵,腦中有些微痛,他撫著前額,輕聲道:「你再睡一會,今日我到宮中有事!」
自從母后意外早逝,他便封閉了自己。
既然他把她的感情棄之如芥,那麼她也沒必要對他留戀。
他說了愛!
今夜是註定要發生點什麼了,此時用這個瓷瓶,總比待他清醒時用要保險的多。
張佐為難地搖了搖頭。
暮野出兵向來毫無預兆也沒什麼理由,有時,可能僅僅是順路,有時,可能只是一時興起,就會將一個小國滅掉。
日子就定在百里寒納側妃的那日晚上,因為那時,府中比較熱鬧,人來人往,閑雜人比較多,較易行事。
張佐卻為難地看了看流霜的衣裙道:「王妃,您……就這樣去嗎?」
今夜不是他和代眉嫵的洞房之夜嗎?為何,卻來到她的居所。難道,是獲悉了她要逃離,所以才來此抓她?
一頭青絲綰起梳成一個流雲髻,如雲朵垂在耳後,上邊點綴了星星點點的小花飾,溫婉高貴中透著一絲靈動的氣韻。
她撐起痛楚的身子,將自己投入到浴桶中。水早已變冷,絲絲的涼意沁入肌膚,讓她的心忽然清明了起來。
她的渾身上下,似乎流轉著清澄而動人的光芒。
鋪在她身下的白色喜帕隨著她的扭動露了出來,喜帕上那一抹紅好似利刃一般刺痛了百里寒的眼。
流霜卻不那麼想,他讓她去,看他和別的女人拜堂。
今夜本是他和代眉嫵的洞房之夜,可是,他卻錯進了洞房。真不知,待他明日醒來,神智清醒,會是怎樣一番情景。他會不會說她使了什麼手段,勾引他的?
在他們的記憶里,王爺只醉過一回,那便是在王爺的母后中毒后。那時,他連喝了十壇烈酒,醉得人事不省,差點死去。後來,王爺便再也沒有醉過。倒不是他酒量大,喝不醉,而是,他不再允許自己醉。他認為只有懦弱的人才會借酒澆愁,而他,已懦弱過一次,已經夠了。
流霜也知道,在許多納側妃和民間納妾時,正妃在這時多半會為難侍妾的,有的還會把茶潑到側妃臉上,來顯示自己主母的地位。而身為夫君的,卻不可以因此而發怒,因為這是禮俗。
金針蘸著紅墨,將她腕上的傷痕刺成了一朵冷艷的紅梅,在她的腕上,燦然綻放著。就如她的人,冷傲而清冷。
憤怒的流霜只顧著流淚,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叫她的名字。
於是放下手中水壺,便要隨了傳話的張佐前去。
如今手中捏著師兄的來信,她似乎感到了自由的風聲向她呼嘯而來,一雙清眸不禁波光瀲灧,在日光下,透出極亮的光來。
但是,不知為何,他腦中總是閃現著流霜的臉,淚流滿面的臉。
流霜笑了笑,起身從偏門走了出去。她隱隱感到身後百里寒那兩道灼灼目光在追隨著她。
只見他神色之間似有些迷惑有些失望,修眉微微皺著,穿衣時,雙手竟微微有些顫抖,系了三次才將腰間的玉帶系好。
百里寒醒了過來,只覺得頭痛欲裂,欠了欠身子,觸手之處柔暖溫熱。心中不禁大驚,側頭看去。
這樣的溫柔,她不要!她也不屑要!
他愛她!
她要保留這最後的自尊,她不要莫名其妙失身,做了代眉嫵的替身。
他用那雙含煙斂霧的眸,輕輕掃了她一眼,輕聲道:「娘子,別生氣!」說罷,繼續扯她的衣。
就像冬日里的初雪那般純凈,就像窗外的月色那般皎潔,就像暗夜乍開的白蓮那樣芬芳,又像艷麗的罌粟花那樣令人失魂落魄。
她自問自己不是花痴,但是還是愣住了,差點忘記他便是那個虐待她家小姐的冷情王爺。直到輕衣和纖衣扯了她的手,將她拽了出去,她才詫然醒悟。
今夜,是王爺的洞房之夜,按理說,王爺是不該醉的。
她身後侍立著的丫鬟,百里寒依稀記起是她的貼身丫鬟紅藕,她的眸中也滿是慌亂。
第二日,天色大亮,日光從窗子里透入,映出一室喜慶香艷的氛圍。
紅藕連連點頭,雖說輕衣和纖衣只把小姐當作王妃,心中對小姐極是敬重,但真正出了事情,還是會站在百里寒那邊的。
流霜驚怒地大喊道:「輕衣纖衣紅藕,你們給我進來!」
母后的悲劇,父皇的懦弱,讓他暗暗發誓,此生,他不會讓母后的悲劇在他的妻妾身上重演。
輕衣和纖衣再也沒想到今夜王爺會來到聽風苑,不知王爺是不是來此羞辱王妃的,心中不免忐忑。匆忙行禮道:「王爺,王妃正在沐浴,王爺不如在外間呆一會吧!」
紅藕雖然從小姐臉上看不出悲哀,但是她卻明顯感到小姐瘦了。那夜的事件對小姐的打擊如此之大,雖然小姐不說,但是她也能體味到小姐的https://m.hetubook•com•com痛苦和悲哀。
所以,兩人便也裝傻,尾隨著百里寒,一言不發。
百里寒的心一痛,她的淚水和嘶吼讓他心神俱震。
張佐不懂,王爺已有妻若斯,為何還要納側妃?
熱水送來,輕衣和纖衣悄然退了出去。
站在殿門口,耳聽得廳內林管家朗聲喊道:「夫妻對拜!」
「你們放開我,我要回去為我家小姐擦背!」紅藕懊惱地說道。
紅藕又驚覺不對,慌忙扶著流霜,讓她坐到了浴桶里,順手將發簪扯落下來,烏黑的髮帶著淡淡的清香垂落下來。
代眉嫵孱弱地微笑著道:「眉嫵只是一個苦命的人,不想因為自己讓王爺和王妃反目。眉嫵的臉已經毀了,這一生是再也嫁不出去了,不想再拖累王爺!」說罷,掙扎著還要起來。
可是他卻找不到宣洩的出口。
流霜憤然掃開他的手,冷聲道:「百里寒,你這個混蛋,你放手!你給我滾開!」
她終於可以離開這裏了,離開這個傷心之地,離開這個令她傷心之人。
他身上那大紅的吉服,在燭火的映照下,那麼燦爛,好似燃燒的情感。
「請我去觀禮?」流霜黛眉一挑,極是納悶。
雖說流霜被禁足在聽風苑,不能出去,卻也可以想象出這場婚事的排場,絕不比他當初娶自己差。因為在他心裏,代眉嫵才是他名副其實的正妃吧。
記憶里,他是從來沒見她哭過的,可是,為何她哭泣的樣子卻是那樣真實那樣凄楚,幾乎令他心碎?
實在是怒到了極點,恨到了極點,流霜說出了與她而言,最粗魯的話。然,她的話,對他似乎一點影響也沒有。
按理說,皇子納妃,都是身家清白的女子,是絕不會容許一個青樓女子進門的。聽說,百里寒給了代眉嫵一個大戶小姐的身份,好像是讓代眉嫵認了當朝御史韓蔚為義父。
紅燭默默燃燒著,燭淚蜿蜒流淌,一如她的淚。
流霜驚喜的樣子,讓紅藕心中一喜,她知道自己這次是作對了。眼見得百里寒傷害小姐,她卻幫不上一點忙。她知道葯叉一直奉命保護小姐,所以便暗中將百里寒納側妃的消息傳了過去,沒想到這麼快便得到了段公子的信。
流霜疑惑地笑了笑,不知紅藕在搞什麼鬼,這麼神神秘秘的。
她拿著乾淨的濕毛巾,仔細將傷口處已然凝固的鮮血擦去。沒有血跡的臉,愈發蒼白如紙,傷口看上去也愈發的深。
她沒想到,真正從他口中聽到時,卻是他向著另一個女子表白。
清理完畢,她開始在臉上抹傷葯。她要將這傷痕消除,不是為了美,是為了消除他留給她的痕迹。然後,她拿出金針,向自己腕上那抹月牙形的傷痕刺去。
紅衣襯托下,百里寒整個人看上去美如冠玉,皎若雪蓮。只是,修眉卻微凝,那雙深邃幽黑的眸中,隱有一絲郁色。
濃濃的酒味襲來,流霜瞬間豁然明白。
他醉了,而且,醉得還不輕。張佐李佑遠遠隨著他,卻不敢上前攙扶他。
用過晚膳,流霜見離約定的時間快到了,便遣輕衣和纖衣去為她準備熱水,她要沐浴。
流霜穿了一件淡紅色錦繡長裙,裙角處零零星星灑著幾朵墨梅,清傲而脫俗,讓這一襲淡紅色長裙極是出彩。
流霜微微點了點頭,緩步走到殿內,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百里寒耳力甚佳,賓客們的竊竊私語傳入耳內,使他胸臆內一片狂躁。抬眸望向流霜,她似乎從來沒把容貌當回事,對臉上的傷痕毫不掩飾,就那樣自然地露著。傷痕已經結了痂,蜿蜒著爬在臉上,好似在控訴著他當日的罪行。
「好了,纖衣,就依王妃所說吧!」輕衣顰眉道,待王爺王妃關係和解后再說也不遲。何況,王爺雖然醉了,但今夜的事情,也不一定會忘記。
昨夜的記憶支離破碎地襲上心頭,那痛苦甜蜜的感覺,是那樣深刻地印在了腦中。他本以為那是夢一場,卻原來不是。昨夜,他在酒醉后和代眉嫵做了真正的夫婦。
自他登基后,有三年時間是在治理自己的國家,三年後,他十八歲的那一年,便點燃了吞併的戰火。首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掉了左右鄰國,然後,基本上是以每年兩個國家的速度滅掉或者收復了其他的小國。
他緩緩走到紅藕面前,伸手接過紅藕手中擦背的錦帕,微笑著說道:「我來,你出去吧。」
這張臉,有著玉碎的凄涼。這雙眸,帶著倔強,帶著凄楚冷冷凝視著他。眼角處,閃爍著晶瑩的光芒,那是淚光。她嘶啞著吼道:「你走,我不是代眉嫵,不是你的心上人!你快些滾開!」
只要這個女子存在一日,她便永遠是他的側妃,在府里還是沒有地位的。恐怕在他的心裏,也是沒有地位的。但是,她還是溫柔地笑了笑,輕聲問道,「寒,是不是該給姐姐奉茶了。」
張佐和李佑緊隨著百里寒,左拐右走,忽然發現這路徑不對。
流霜徹底絕望了,用力掙扎著,卻哪裡掙得過百里寒。不一會,身上的濕衣便被百里寒脫了個乾乾淨淨,只露著一件淡粉的肚兜。
然而,外屋一片寂靜,似乎是無人。
一眼便看到相依而立的百里寒和代眉嫵,皆是一身大紅吉。耀眼的紅色,好似利刃,刺痛了她的雙眼。心中忍不住一陣酸楚,他要她來,就是為了讓她傷心吧。如果是這樣,他的目的達到了。但是,她不會表露出來的。
今夜,是王爺和側妃的大喜之日,可是看王爺走的路徑,卻不是向著雪苑去的。而是,向著聽風苑去的。兩人霎時有些為難,是該上去攔住王爺嗎?但是,他們打心眼裡,卻是期盼著王爺能和王妃成就好事,而不是那個代眉嫵。
所以,當濃濃的慾望將他徹底淹沒時,而他抱著軟玉溫香的流霜,竟有些不知所措。
看完了師兄的信,流霜心中一片雀躍。
百里寒接過茶盞,一飲而盡。
百里和圖書寒一邊忙亂著為代眉嫵止血,一邊痛聲道:「眉嫵,你為何這麼傻。為什麼要這麼做?」
代眉嫵端起另一杯,娉婷走到流霜面前,將茶高舉到頭頂,跪拜著說道:「眉嫵請王妃用茶。」
清水如碧,淡紅色花瓣在水面上悠悠浮動,幽幽淡淡的香氣在室內輕輕瀰漫。
紅藕和輕衣纖衣站在門邊,默默看著流霜清理著傷口。
黃昏,窗外的漫天紅雲,如血一樣悲涼凄艷。
她想要踏遍千山萬水,看遍人間最美的風景。隱隱青山,茫茫霧海,是她一直嚮往的夢。
他記得他向自己表白時,說的是喜歡。一個人,可以喜歡許多人,但是卻只能愛一個人。
流霜摸不清百里寒的用意,在水中靜坐著忐忑不安。
一大早,王府里便開始熱鬧起來,就連流霜所待的聽風苑也不再靜謐,遙遙聽見鼓樂絲竹之聲。
你只有走到他的近前,看到他朦朧的眼神,才知道,他原來是醉著的。
是夜,明月如霜,好風如水,清景無限。
既然他已經和代眉嫵在一起了,就應當一心一意對代眉嫵好。他是給不了流霜幸福了,或者他真的該放她離去了。
她不想將自己的餘生困在王府這座金絲牢籠里。
她的表情極是平靜,那雙眼睛,在夕陽映照下,幽黑一如最黑的夜。
可見,小姐在段公子心目中,還是極其重要的。
她翩然走來,裊裊輕風盪過,飄飄艷艷,何等風致。
他的笑容讓紅藕傻了眼。
百里寒的酒品甚好,喝醉了也沒有搖搖晃晃,走在甬道上,衣衫飄飄,俊逸瀟洒的很。他唇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柔和而明凈,就好似噙了一抹月光一般動人。
代眉嫵心中大慟,眼見那個男子穿好衣衫便要離去,她微微動了動,裝作才蘇醒過來的樣子,伸出胳膊,纏住了百里寒的脖子。
代眉嫵嬌嬌弱弱走上前去,早有侍女端來了托盤,裏面是斟好的兩杯茶。她先走到百里寒面前,將茶遞了過去,望著百里寒溫柔地笑道:「眉嫵為夫君奉茶!」
她在皇兄身邊是得不到幸福的,只有他,才能讓她真正的幸福。
室內的光線,幽幽暗暗,銅鏡里的那張不算絕美的面孔上,多了一道幽深的傷痕,蜿蜒著從臉頰繞到下巴。
可是,他的樣子又不像,若是知道了他要逃離,他怎會這般柔情?他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流霜點了點頭,將信箋遞給紅藕,囑咐她將其燒毀。
流霜淡淡笑了笑,他終於如願以償娶了他心儀的女子了。
「可是,王妃,我們都可以為您作證啊,是王爺喝醉了酒,不關王妃的事!」纖衣道。
流霜挽著袖子,提著水壺,將院內藥草澆足了水。
待打開信箋,看到師兄那特有的飄逸洒脫的字跡竄入眼帘。她心中一熱,眼淚差點流了出來。
代眉嫵久等百里寒不到,早已揭去了大紅喜帕。
她不甘心,在離開前,就這樣失身。
望著心愛的女子,體內的激|情在膨脹。他的身子好像是滾燙的火,而此時的流霜,就好似一汪碧水,他好想把她揉進他的骨血。
張佐尷尬地笑了笑,他自然不能說百里寒是從聽風苑出來的,只好扯謊道:「王爺喝醉了,醉得不輕。恐怕今夜是不能到代妃那裡去了。我們正要將王爺送到依雲苑,你們回去告訴你們家主子一聲,就說王爺醉了,請代妃不要再等了!」
望著那疤痕,心中不禁一陣抽疼,這奇怪的感覺難道是心疼嗎?
因為,王爺畢竟是皇子,沒有幾個人敢勸酒,可是王爺卻自己喝了那麼多酒,而且,還喝醉了。
他從沒見她哭過,沒想到,她的淚水有這樣大的威力,竟然讓他心痛如絞。
這時,便有司儀大聲喊道:「禮成!送入洞房!」代眉嫵在侍女們的簇擁下,從大門出去了。
衣衫半敞,一雙清幽的眸波光瀲灧含情脈脈地凝視著百里寒。
踏入院內,一陣微風徐來,竹影婆娑,他的心,剎那間沉靜了下來。
據說,天漠國要來使臣了。
當他終於摸索著找到路途,他的笨拙他的生澀令流霜倍加痛楚。
百里寒聞言,溫柔地望了她一眼,柔聲道:「你去吧!」說罷,自己起身坐到流霜身畔的椅子上。
她不斷地從葯囊中摸出金針,向著他身上刺去。可是,此刻的她,哪裡還能找得到穴道,只是不停地刺著他,無意識地刺著他,背上、肋間、腰上……
流霜搖搖頭,縱然如此,她也不屑。
兩人看到昏睡的百里寒,皆是一臉驚色。
整個內室,水氣飄忽,好似飄渺的仙境。
流霜的臉早已燒成了紅霞,不知是憤怒還是害羞。她伸手胡亂抓著,想要抓住床上的錦被,蓋住身子。可是,她做的一切,在他的面前,都是徒勞的。
師兄的信大概意思是,他已經知悉了百里寒納側妃的事情,正在趕回來的路上。知道百里寒此舉定會傷透流霜的心,所以,如果流霜決定要離開的話,他會派人接應她出府。
終於,百里寒納側妃的日子來到了。
「林花謝了殘紅,太匆匆……」他忽然吟詠道,聲音極是低沉暗啞。
只有聽風苑,依舊是一片寂靜。因為位置偏僻,所以那些熱鬧喧囂並沒有傳過來。
兩人就在互相折磨中體味著初解人事的痛苦和甜蜜。
一截白藕般的玉臂纏繞著他的臂膀,代眉嫵偎在他身邊睡得正甜,白皙的玉臉上,那朵桃花開的嬌嫩欲滴。
她本對這洞房之夜無限憧憬,卻沒料到百里寒會夜半不歸。如今,雖然歸來,卻已醉得不省人事,一顆心兒不免失望至極。她與丫鬟一起將百里寒攙扶到床榻上,服侍著他睡去。這才摒退侍女,褪去羅衫,躺在百里寒身畔。
一針針下去,冒出一個個小血珠。
他生得極其剽悍,一身絕頂武藝。但令人臣服的並不是他睥睨群雄的武功,而是他鐵腕的管理和吞併列國的野心。他登基之前,天漠國周邊還散落著十幾個小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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