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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妃誘情

作者:月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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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情緣真 第二章 動情時

第二卷 情緣真

第二章 動情時

他猛然推開流霜,冷聲道:「我不需要你為我解毒,你走開。」
百里寒閉上雙眸,眼前似乎浮現出流霜的如花笑靨,她摔杯時的決絕,毒發時的苦痛,離開時的冷然。
流霜的話極低,但是卻清清楚楚傳到了段輕痕的耳中,他震驚地回頭。月色下,流霜及腰的長發在風裡悠悠飄蕩著,黛眉若遠山,清眸似秋水。
今日,段輕痕這身裝扮和平日里比起來,少了一分淡泊飄逸,多了一分高貴典雅,就連他那張俊美溫雅的臉,也少了一分溫潤,多了一分冷凝。
寂靜之中,殿門前一個太監弓著腰走進來,大聲宣告道:「太子駕到!」
王后的臉在燈光下幽幽暗暗,她忽然斜眼看了一眼流霜,唇邊浮起一抹溫雅的微笑,可是流霜卻覺得那笑容里隱含著一絲報復的快|感。
今夜的事情竟朝著她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真是始料不及,本想讓這個丫頭遭受背叛的滋味,可是沒想到最後傷到的竟是流光。
流霜的心咚咚跳了起來,玉手忽地抓緊了。
流霜聽著那人沉穩優雅的腳步聲,依稀知道那就是師兄段輕痕。不過,他進來后,就好似坐到了椅子上,良久沒有說話,室內太靜了,壓抑的寂靜。
「師兄,你怎麼了?」流霜雙眸一凝,擔憂地問道。
「你下去吧。」王后淡淡說道,幾個宮女帶著流霜,向外走去。
月色下,流霜仰望著師兄俊美的臉,他修眉微皺,那深淺的痕迹好似他起伏的心情。
流霜的思緒迅速飛轉,只覺得腦中越加混亂。
流霜知道,王后絕不會這麼簡單地讓自己前來伺候她,她一定有什麼目的。雖然只是見了一面,但是她已經依稀感覺到,這個王后,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夜色如墨,一輪殘月在雲中時隱時現。
一股怪異的灼熱從丹田緩緩升起,身子慢慢燙了起來,段輕痕不可抑制地輕哦了一聲。他知道他中媚葯了,方才母后遞給他那杯茶時,他就知道有問題,但是為了救霜兒,他還是喝了下去。只是,他沒想到這媚葯的藥力會這麼大,他原以為自己能夠控制的。
東方旭日奪了大權后,竟大病了一場,身子大不如前,當時才十三歲的東方流光也忽然失蹤不見。人們都以為那是東方旭日的報應,自己的兒子在叛亂中死去。
外面已是暮色沉沉,墨梅帶著流霜擇偏僻之處,穿廊過榭。一路上,但見竹影婆娑,黃葉紛飛,殘荷枯葉,皆是秋景。
這可是他的洞房花燭夜啊!
雙唇一碰,他灼熱的氣息席捲了她的呼吸,她柔軟清亮的唇瓣就好似一滴冰涼的露珠,帶著沁涼和美好,讓他索要不夠。理智,在此刻,徹底崩潰,他猝不及防地奪去她的氣息。
空中群星閃爍,與人間鈺城燈火相互輝映,這情景是美的。
流霜聽到櫃門打開的聲音,心中一片煩亂,緊緊閉著雙眸不肯睜開。她很高興師兄發現了她,可是又非常尷尬兩人在這種境況下見面。
雖然,這些年母后活得並不容易,可是,他還是不能理解母后對霜兒的恨意。霜兒才是那最慘的受害者,她何其無辜還要承受母后的嫉妒和恨意。
段輕痕臉色一沉,伸手一扯,拽住了流霜的手臂,幽黑的眸中閃爍著複雜的火花,有一絲怒意,有一絲失落。他一言不發抱起流霜,向屋外走去。
室內歸於一片寧靜,依稀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凝妃在揉搓著衣服。此時的她,大約心情既期待又緊張吧,就像曾經的她一樣。
失控,心跳失控了!
有一種悲痛,是那樣清晰,那樣熟悉地襲來,好似她曾經親自經歷過一般。
一抹黑影負著代眉嫵躍出了王府,在小巷裡穿梭。幾抹暗影從黑暗中鑽了出來,保護著此人從屋宇上穿梭飛躍,向著鈺城郊外而去。
風裡忽然有似有若無的香氣襲來,極淡極淡,百里寒忽然修眉微凝,悄悄打了一個手勢。隨行的侍衛慌忙屏住呼吸,運功護體。然後假意中毒,軟倒在地。
在地室中呆了幾日,第五日黃昏,石門忽然打開,一個綠衣大宮女領著兩個小宮女走了進來。
段輕痕淡淡哼了一聲,孫凝香坐起身來,走到他面前,「流光哥哥,凝兒終於嫁給流光哥哥了。可是,你怎麼好像不開心啊!」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只聽得幾個女子悅耳的聲音道:「奴婢們恭和_圖_書賀凝妃,願凝妃與太子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流霜住到了段輕痕的月明宮裡,他派人將紅藕也接了過來。
王爺曾吩咐他在聽風苑時,不允許打擾,但是,今夜事態實在嚴重,不得不報。
師兄原來是崚國太子,流霜之前也曾懷疑過他是皇親國戚,再也沒想到他竟是太子。可是身為太子的他怎麼會到玥國做了她的師兄呢?若是尋常人家,還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偏偏是太子啊。縱然是學醫,也沒必要去玥國拜自己的爹爹為師吧。爹爹的醫術雖高明,但卻並非天下第一的。
過了良久,坐在床榻上的孫凝香再也坐不住了,自己挑起紅喜帕,向著段輕痕嬌羞地微笑。她的聲音嬌軟似蜜,甜甜說道:「流光哥哥!」
據說,十年前,尚是大將軍的東方旭日聯合天漠國的新皇暮野,一舉奪了羽國的江山。從此後,江山易主。
他不允許流霜離開月明宮一步,原因很簡單,他不想讓流霜去涉險。只有讓她待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他也才放心。
墨梅拉了流霜安靜地侍立在王後身旁不遠處。
流霜覺得自己是一塊冰,就要融化在他的懷裡了。她想要推開師兄,可是又覺得有些殘忍!
段輕痕依言慢下了腳步,但是卻捨不得將她從懷裡放開,好似一放手,她就會消失一般。
「兒臣拜見母后。」段輕痕淡淡說道,聲音中卻聽不出一絲溫情,淡漠得很。
他的唇,就像是一團火,洶湧熾烈地燃燒著她。
大殿內靜悄悄的,鼻尖涌動的全是脂粉的馨香。
山丘旁是一處深幽幽的林子,此時無風,林中樹葉無風自落,飄然飛舞。
馥郁若水的容顏,清澈不帶一絲雜質的眼眸,這麼多年,這抹纖影一直在心頭縈繞,從來沒有離開過。而今夜,他終於將她緊擁於懷中。
一行人漸行漸遠,段輕痕迅速抱著流霜,在月色下穿梭。
段輕痕抬頭望著光影里的母后,她眸中那深沉的被壓抑的恨意是那樣明顯。母后早已經不再是曾經疼他愛他的母后了,她的心已被嫉妒折磨的偏激無情了。
她摸不清這個王后要如何處置她,看樣子,她好像也是暫時不想殺她,卻不知為何把她帶到這樣一間房間。流霜覺得這個王后真是不可理喻。
她慢慢睜開眼睛,看到師兄深邃的雙眸好似幽深無邊的夜,好似要將她的一顆心,深深吸了進去。
「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報!」李佑撞著膽子說道。
「你沒解毒?」王后的臉色一白,凝視著他因壓抑痛苦而微凝的修眉。
如今想來,不是!
這樣做,大約是為了不讓別人感覺到她。可是這種法子也太殘忍了,流霜感到自己都要快憋死了。
月色如洗,燭火在夜風中搖曳,燭花在璀璨地燃燒。
「母后,選妃是你逼得,但我不會去碰凝妃和清妃,因為我並不愛她們,我要保留著她們的清白,她們也應當有自己更好的歸宿。」段輕痕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墨梅神色一凝,縴手悄悄扣在流霜手腕的脈搏上,流霜心中一寒,她知道,此時她若有什麼異動,墨梅恐怕會馬上要了她的命。
室內,有一種熟悉的氣息在流淌,那是夢裡也忘不掉的熟悉,就像是烙印,早就烙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怎能這樣做?他怎能傷害他心愛的女子。
她將流霜塞到室內的一個柜子里,然後,將櫃門一關,無聲無息地離去了。
段輕痕重重喘息著,低頭凝視著她,那眸中的深情好似網一般將流霜密密麻麻網住了。
紅藕搖了搖頭,「奴婢沒有感覺,只是覺的這宮殿典雅貴氣,白玉石的牆面,多好看啊!公子真是極有品味的一個人!」
他顫抖著手打開櫃門,那張魂夢裡始終牽挂的臉,便徐徐出現在他的面前。心中瞬間湧起無法言語的欣喜。
流霜清楚地看到了師兄眸中的慾念,這一刻,她猛然醒悟,師兄一定是誤會了。臉在這一瞬間徹底紅透了,她支支吾吾地說道:「師兄,我的意思是,霜兒幫你施針祛毒。」
百里寒雙眸一眯,唇邊勾起一抹冷笑,等了這麼久,故意將冷苑的設防布置得很鬆懈,故意做出對代眉嫵余情未了的樣子,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流霜被墨梅帶離了宮殿,不過這次沒有帶她到地室,而是直接將她帶到了一間布置喜慶雅緻的房間。鼻尖聞到一絲淡淡的脂粉味,流霜知道這定是女hetubook.com.com子所住的房間。
這些日子,在皇宮裡,流霜對崚國漸漸多了一些了解。
本來啞穴就被點了,墨梅偏偏還不放過她,在她身上連點了幾處。全身的穴道似乎都被封住了,流霜既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
師兄這些年過的這般苦悶,流霜心中不禁凄然。希望崚國能在師兄的治理下愈發強盛,師兄是有這個才能的,流霜知道。
「你不要怪我心狠,誰讓你得罪了王后呢!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你的呼吸,只有封住你所有穴道了。」墨梅同情地瞥了她一眼,冷聲說道。
百里寒冷冷掃了他一眼,「講!」
是她錯了,她沒想到流光竟愛這個女子如此之深,一點也不亞於他父王當初對那個女人的愛。父子兩個都是情種,偏偏愛上的都是不應當愛上的人。而相反這個女子對流光的感情,卻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所有的感官被封住了,只留聽覺,那聽覺就格外敏感。此刻,流霜在心裏簡直就要恨死那個王后了,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陰狠的人,她怎麼會想出來這麼齷齪的主意。
這麼多年,師兄一直是她傷心時的撫慰者,是她快樂時的傾聽者,是她無助時的精神支柱。
夜涼如水,花影搖曳,重重疊疊的樓台高閣。涼風揚起兩人彼此的發,在風中糾纏著。
百里寒凝眸望去,月色下,那人穿了一件黑白相間的袍子。一半是純白,白如春雪;一半是墨黑,黑如暗夜。黑白兩色,似乎將他整個人切成了兩半。
「流光,昨日你答應母后要接受選妃后,母后便派人為你將京里未嫁之女中佼佼者選了出來。諾,底下跪的皆是,都是容貌出色,才華橫溢的。你瞧一瞧,可有中意的人沒有?」王后緩緩說道。
這種感覺真是奇異,她回頭問紅藕道:「紅藕,你覺得這月明宮熟悉嗎?」
無數個宮燈亮了起來,一片光明,奪了月亮的光彩。
他優雅地走了過來,步履穩定,此時的他,一身威嚴的王者之氣。
綠衣大宮女冷冷瞥了流霜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叫墨梅,一會你隨我一塊去伺候王后。記住,你要乖一點,不然我隨時要你的命。」說罷,忽然趨身向前,纖指在流霜肩上一點,封住了流霜的啞穴。
段輕痕也不說話,忽然趨身走到她面前,做出要摟抱她的樣子,凝香嬌羞地低頭,然而,腰間忽然一麻,穴道被點,她是說不出話,也動不了了。
流霜從未見段輕痕如此打扮過,記憶里,他似乎永遠都是一襲簡潔的藍衫,清爽純凈的就像頭頂上的一方藍天。頭上也是隨意扎著一條淡藍色絲帶,簡潔而瀟洒。
流霜聽得一個溫雅嬌軟的聲音道:「你們下去吧,沒有我的傳喚不要進來。」接著便是那幾個宮女祝福告退的聲音。
他的手,情不自禁撫上流霜的臉,細細撫上那傷痕。他心疼地撫摸著那道傷痕,是他讓她受苦了。
「師兄,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
只是他們此時可來不及欣賞,站在一座山丘上,查看是否有王府的侍衛追了上來。
山丘上,不知何時佇立著一抹白色的身影。
段輕痕微笑著道:「沒事,師兄帶你離開!」
段輕痕抱著流霜,施展輕功,穿廊過榭,向自己所居住的月明宮而去。身後,他的侍衛悄悄追隨著他。
她理所當然地享受著他對她的寵愛,卻從來沒有深究過師兄對她的感情,還自以為是地以為那是兄妹之情。
這個王后打得什麼主意,怎麼把她送到了這裏,難道是要她聽房嗎?這也太可笑了吧!
他的手一觸到流霜柔若無骨的小手,眼波一掃到流霜清馥淡雅的嬌顏,才壓下去的那股熱氣又開始在體內升騰。心儀的人兒就在眼前,就是沒有媚葯,他也會情動。只是霜兒是他的珍寶,他怎忍心傷害她,強壓著體內的燥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淺笑著道:「我們走吧!」
他身姿頎長,岩岩若青松。他靜默不語地站著,一身月白色錦袍在風中獵獵飛舞。他忽然舉步,向他們走了兩步。
他抱著琴緩步走到院中,將琴放在桂花樹下開始彈奏。
越過珠簾,流霜看到簾后的大殿內,跪著十幾個如花似玉的美貌少女。每一個人都身穿錦繡綵衣,頭戴珠翠,打扮得極是美麗妖嬈。
「好,既然你愛她,那就讓她為你解毒吧!」王后說罷,臉色陰沉地離去,日後有的是機和-圖-書會除去她。
幾個人不由自主地跟著退了兩步,不知是被他身上的肅殺之意所迫,還是被他身上的霸氣所逼。
流霜心口猛然一滯,閉上了眼睛。
靜夜裡,他如一尊沉默的石雕,任清風吹拂著他的衣衫。
百里寒靜靜坐在聽風苑窗前,自從流霜離去后,他便時常來此小坐,在安靜和悲痛中回憶著她的一顰一笑。
也不知墨梅用的什麼法子,流霜覺得全身的血液漸漸凝滯,呼吸漸漸變得困難,心臟跳動得也越來越緩慢,幾乎沒有什麼聲音。她明白,此時的自己就是假死狀態,除了意識還是清醒的,耳朵還是可以聽見的,其他的感官好似都停止了活動。
流霜的心,還尚在震驚之中。從方才的對話中,她才知道,原來是王后以她為由,才逼得師兄納妃。原來,師兄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心中瞬間一片凄涼,一種無法言喻的感情涌了上來。
段輕痕抬眸淡淡地望著她,眸中冷意流轉,「凝兒,你很想做我的妃子嗎?」
月色映照下,他的眸光冷冽如冰,帶著肅殺的冷銳。
「凝兒,對不起,選妃之事,我是迫不得已。日後一定為你尋一個好夫婿!」說罷,將凝香抱到了床榻上,他不能壞了這個女子的清白。轉身就要離去,在經過柜子時,他的心忽然有所感應地猛然一跳。
流霜被帶到一間地室中,地室並不小,幾顆明珠懸在屋角,將室內映得極是明亮。
體內詭異的灼熱快速地竄遍了身體,來勢洶洶地淹沒了段輕痕的理智。
「你們要做什麼?」流霜冷聲問道。難道王后終究還是要殺她嗎?這是她臨死前的最後一次梳妝?
流霜的心煩亂極了,她心疼于師兄的痛苦。
他的視線凝注在窗前那架五弦琴上,琴面上,沾染了斑斑血跡,那是流霜的血。他走上前去,將琴抱在懷裡,輕輕觸摸著上面的每一根琴弦,琴弦發出低低的嗡響,好似嗚咽。
那幾個黑衣人也不說話,只是背著代眉嫵不斷後退著。代眉嫵顯然早就已經被迷昏了,趴在一個黑衣人背上沉睡。
段輕痕皺了皺眉頭,「兒臣謹尊母后之命。」
她憤恨地盯著流霜,眸光寒冽如刀,流霜站在師兄身畔,只覺得有嗖嗖冷意襲來。
「寧王爺,真是沒想到,你竟這麼容易便中毒了,看來,我還真是高估你了!」他的聲音朗澈中透著深深的嘲弄,慢條斯理地說道。
「母后,我要帶走她!」他冷冷說道,體內的燥熱又開始蠢蠢欲動,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持多久。
段輕痕小心翼翼將流霜從柜子里抱出來,將她放到室內的卧榻上,將流霜被封的穴道一一解開。過了好久,流霜感到自己血管里的血液開始緩緩流淌,感到自己的心又開始跳動起來,那種窒息痛苦的感覺終於消失了。
流霜抬眸望去,只見一抹瀟洒頎長的身影優雅地走了進來。來人竟然是段輕痕,不,應當說是崚國太子東方流光。
那雙如水的深眸,是那樣乾淨,那樣清澈,但又那麼迷濛飄渺。
他或許聽到了流霜後面的話,但是根本沒有來得及想那是什麼意思,便迅速低頭,滾燙如火的唇覆上了她的唇。
流霜猛然意識到,秋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來臨了,日子過的真快啊,轉眼已經離開百里寒一月有餘了。
流霜驚詫,師兄說話從來不是這樣的。面前的可是她的母后啊,怎麼這麼冷漠。
她自然不知道,愛到了骨髓里,就是聽不見她的聲息,可是可以感覺到心愛的人的存在的。就如同一個愛的磁場,一旦接近,就會心有感應。
「太子,你這是做什麼?」前方的暗影里,一道清冷的聲音厲聲問道。
耳畔師兄的呼吸聲愈來愈重,愈來愈急,流霜知道那是師兄在壓抑著痛苦,她也知道那痛苦的來源是她。
王后神色轉換之快,令流霜有些不適應。方才明明對她敵意甚重,此時卻忽然示好,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性命暫時保住了,遂施禮謝恩。
師兄寧願傷害自己,也在儘力保護著她。流霜心頭的感覺,再不能僅僅用感激兩個字來形容了。
「那好吧,母后覺得孫尚書的女兒孫凝香和裴將軍的女兒裴蘇清,端莊文雅,秀麗嫻熟,可選為側妃,至於其他的,就先在宮中學習一段宮中禮儀,再選不遲。」
「就憑你們幾個,也敢到王府劫人?」隨後而來的張佐、李佑帶領著王府和圖書侍衛將山丘圍了個水泄不通,見對方不過幾個人,極是氣惱地問道。王爺說是要逼出隱在皇後身邊的那個高人,可是這裏面,哪裡有高人?這幾個黑衣人武藝確實不弱,但和高人之稱,還是差之甚遠。
墨梅帶了流霜從宮殿後門悄悄走了進去。
王后倒也知道見好就收,好不容易逼得他同意選妃,可不能將他嚇著了。
原來王后要為師兄選妃!
流霜嘆息著搖搖頭,「這宮殿並非師兄所建!」的確,雖然她承認師兄品味高雅,但這宮殿少說也有三十年的風霜了,而崚國,立國才不過十年。
這是前朝羽國所建的宮殿。
段輕痕運功調息,暫時壓下體內無法宣洩的熱氣,唇邊勾起一抹輕笑,淡淡說道:「傻丫頭,師兄怎會有事呢,只是有些熱罷了!」說罷,牽起流霜的手,就要帶她離開。
曲徑通幽,秋景綿綿,不一會兩人便來到一個雕欄玉砌的宮殿前面。
「師兄,你有些不對勁,到底怎麼了?」流霜的眸光擔憂地鎖住段輕痕的臉,只見他一向白皙的俊臉上,有一抹可疑的淡紅迅速暈染開來。
「你還是不肯納妃,就是為了這個女子!」王后的臉頓時陰沉下來,美眸中寒光一閃。
流霜瞧著墨梅高傲漠然的神態,知道她定是王后的得力心腹。只是,她說要她去伺候王后,應該不會那麼簡單吧。不管怎樣,先出了地室再說。流霜默然隨了墨梅出了地室。
代眉嫵身後果然有高人,真敢闖自己的王府。他不去會一會,豈不是遺憾。站起身來,袖子輕拂,將滿身的桂花拂落,冷聲吩咐道:「跟上去!」
清風送爽,秋意漸濃。院內的清桂在風中開放,幽香入骨,令人沉醉。
壓下波動的心,她抬眸望去,只見段輕痕今日穿了一件絳紫色錦袍,袖口處綉著龍紋,腰間束著紫色鑲金邊的玉帶,頭上箍著一塊紫玉冠,上面一顆指頭大的南珠在燈下灼灼生輝。
那一夜,流霜不知道段輕痕是如何熬過去的,但她知道,他沒有去找任何別的女人。或許是用藥,也或許是運功逼毒,但是流霜知道,不管哪一種解毒方法,都會對身體有所傷害。
「師兄,我差點忘了,今夜是你的好日子,我不能打擾你,我這就出去,師兄改日再來救霜兒吧!」流霜靜靜說道。
流霜望向師兄,卻見他臉上依舊一片淡漠,沒有一絲喜色。他冷聲道:「這些女子既然都這麼出色,那就請母後代孩兒選吧。」
這世上,為何會有這麼陰狠的功夫啊。
她比月色還要高潔,比花香還要馥郁。
流霜就這樣在那裡忍受著痛苦的折磨,心中忐忑著,不知這種折磨何時才能到頭。長久這樣下去,她覺得她一定會死去。
一進去,流霜便看到了坐在寶座上的王后。今日她打扮得愈加彩綉輝煌,看上去端寧舒雅。她的身前,依舊垂著一道寬大的水晶珠簾。只是這次,流霜卻不是呆在珠簾前面,而是呆在珠簾後面。
百里寒見過黑白相間的衣服,卻從未見過,黑白兩色這麼昭然分明地分開。一半對一半,莫非他的靈魂,也是一半純善,一半邪惡?
夜色朦朧,更漏聲一聲聲送來無邊的愁緒。
房門「吱呀」一聲,又有人走了進來。
凝香紅著臉點點頭。
「稟王爺,有人到冷苑劫持代妃!看守的侍衛皆中了奇毒,昏迷不醒,屬下已經派人前去追趕。」李佑沉聲稟報道。
百里寒長袖一拂,那些躺倒在地的侍衛一個個都站了起來,手執精弓,齊刷刷指向他們。
王后從燈影里姍姍而出,明黃色宮裝在燈下泛著冷艷的光芒,薄唇緊抿,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段輕痕。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段輕痕會發現流霜,墨梅可是鎖住了她全身穴道,封了她的呼吸和心跳的,就如同假死是毫無聲息的。
流霜慘笑一聲,從方才那短暫的會面,她已經察覺到王后對她恨意極深。如今將她囚禁在此,恐怕她很難再出去。她腦中煩亂的很,只覺得有許多已經發生的事,是她不知道的。而那些事情,卻是極其重要的。
流霜顰眉,趁段輕痕不備,縴手忽然一探,按在段輕痕的手腕上。段輕痕慌忙躲開,但是流霜心中已經明了,師兄中媚葯了。師兄的醫術並不比她差,除非是他自己喝的,否則無人能給他下藥。
一抹黑影踏著月光,疾如閃電飛躍而來,到了土丘上,身形一頓,飄然凝立。
她不傾城www.hetubook.com.com不絕代,但卻令他傾心不已。
月光下,流霜的唇被吻的好似夜間怒放的薔薇,她望著師兄離去的背影,眼淚順著臉頰無聲流淌。
從這段歷史中,流霜捕捉到一個信息,那就是師兄之所以說自己是孤兒,可能是因為不滿於父母的所作所為,所以才會離家出走到了玥國,拜了爹爹為師。
兩人駐足處是一片搖曳的花叢,一大片的嬌美的花在月光下綻放著,散發著馥郁的清香。
他走到珠簾前靜靜站定,目光寧靜深邃地望著珠簾。他好似天生就是站在這裏,接受人們朝拜的。
靜夜裡,一股肅殺的冷意襲來,幾人忽然頓住了身形,緩緩向後退了兩步。
但是,東方旭日並沒有稱帝,為了感謝天漠國的相助,他自稱國主,臣服於北方的天漠國。每年向天漠國進貢許多絲羅綢緞,珍奇珠寶,糧米用具。
大宮女一使眼色,兩個小宮女二話不說,便開始手腳麻利地為流霜梳妝打扮,先為她穿上一件淡綠色宮裝,梳了一個新月形的宮女髮髻。
相思如烈火,將他整個胸臆都燃燒了起來,有那麼一剎那,他甚至忘記了呼吸。
朦朧的月色籠罩著她,臉上那抹嬌紅為她增添了一種薄薄的嫵媚和嬌艷,這樣的她實在是太誘人了。
崚國大權因此旁落到王後手中,而王后既沒有治國之才,也沒有用人之能,更沒有容人之量,崚國的國勢在日漸衰落。直到五年前,東方流光死而復生,回國繼了太子之位,崚國國勢才日漸恢復。
段輕痕將流霜輕輕放下,轉身向著花叢,重重地喘息著,只覺得體內的燥熱越來越不能忍受。
「師兄,我沒事了,你放開我吧!」流霜低低說道,想要掙脫師兄的懷抱。但是,段輕痕的手臂忽然一緊,他的呼吸忽然變得沉重起來,呼出的氣息拂在流霜臉上,竟是很燙。
他撫著胸口,任憑濃濃的相思湧上心間。
「師兄,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會走!」
可是,他又忽然想到了那個為她留下疤痕的男人。心中好似猛然被人扎了一針,他的理智瞬間回復。眯眼瞧去,他忽然明白自己正在做什麼!
月光流瀉,琴音凄凄,清風習習,花香脈脈,此情此景,如夢如幻。
王后心中十分快意,何曾見過這個兒子這般臣服與她,看來身側這丫頭還是有用的,暫時還是留著她吧。不過,她絕不會讓她好受的,當初,她曾經所受到的痛苦,她要一件件從這個丫頭身上討回來。思及此,唇邊的笑容愈深。流霜從王后的眼光和笑容里,看出不懷好意和恨意來,她不懂,這到底是為什麼。
果然,王后斜眼瞧流霜靜靜侍立在一旁,淡漠的臉上浮起一抹快意的笑紋。
流霜站在月明宮內,夕陽灑在蒼台古石上,望著這深深的樓台殿宇,腦中有霧氣開始翻騰起來,佔據了所有的空隙,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師兄是為了她,才會遭受這樣的痛苦,他了解師兄的為人,既然師兄不願壞了那兩個新娶的妃子的清白之身,更不會去找別的女人。她更了解媚葯,若是不及時解去,人勢必會因欲|火焚身而亡。
流霜登時被雷到了,這竟是方才王后封的那個孫凝香的宮殿。那麼,這個房間,應該就是她和師兄的洞房了。
五年前,師兄開始經常外出行醫,原來根本是騙她的,他是回國治理朝政,根本就不是雲遊天下。
她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是要羞辱她嗎?
初開的桂花芳香馥郁,聽到了琴音,好似有了靈性一般,一朵朵淡黃色的小花從枝頭飄了下來,在空中漫天飛舞著。
百里寒修眉一挑,淡笑著站直了身子,冷然道:「是誰告訴閣下,本王中毒了?」
那人臉蒙黑巾,露在面巾外的雙眸,清澄純凈似碧波幽潭,但是,他一笑,那眸光中卻隱有一絲邪魅之意。
一個哥哥不會用那樣深情萬種的目光去看自己的妹妹。
流霜想到王后那別有意味的笑容,難道她以為自己是愛著師兄的,所以要自己看著師兄和別人恩愛,要自己痛苦傷心至死嗎?
段輕痕壓抑了很久的感情在這一瞬間爆發,就好似脫韁的野馬一般,根本就無法停止,何況還有媚葯的藥力。他吻得那麼動情,那麼親密,好似她是他的珍寵一般。
原以為離開他,便可以隨了師兄浪跡天涯,此時才知,一切只是她的夢想罷了。她竟然再一次深陷宮中,她的命運,為何就不能自己做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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