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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妃誘情

作者:月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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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良緣定 第六章 言如刀

第三卷 良緣定

第六章 言如刀

「是誰規定被你抓住了,就得乖乖地等死,若有機會,我還會逃的!」流霜的聲音不再清澈,因為疲倦,反而帶了一絲沙啞。她冷冷地說道,毫不在意眼前這個男子的憤怒。
奇怪的是,流霜心中沒有了懼怕。她緩緩合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美好的弧形。心中一片平靜,不就是死嗎,她何時怕過!
那幾個人卻忽然站了起來,呈包圍之狀圍住了百里寒。
但是,他沒有如願以償。
暮野霍地從椅子上坐直,手中杯子啪地放在桌案上,杯中之酒被振蕩濺在了手上。身邊的代眉嫵嚇了一跳,臉色慘白地凝視了暮野一眼。但見暮野的一張臉此時已經遍布霜雪,這個崚國葯徒,竟然如此膽大。
「我好多了!」流霜低聲答道。她此時依舊是男子裝扮,不知暮夕夕知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此時,見到了這幅畫,她只覺得內心深處好似扎了一根刺,嫉妒酸楚得令她發狂。她何嘗不知,寧王為了尋回白流霜,竟然遠赴崚國。望著這幅畫,她的好勝心被激起,不就是荷塘月色的意境嗎,她不會輸的。
暮野眉毛挑高,深邃的眸中掠過一絲幽光,內心深處不能說不悸動。其實,他自從登基,便致力於擴大國土。他經常說服自己是為了天下黎民。可是,這個少年卻說他是為了個人私慾。
「那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打這個主意了!」流霜微微顰眉道。她喜歡暮夕夕的坦率,但是,這一次,她的坦率,卻讓她很是頭痛,讓她難以接受。
但是,還來不及細想,羞惱的流霜雙腳掙扎出他的鉗制,狠狠踹了他一腳。以流霜的力道,踹了他一腳,也不過相當於給他撓癢而已。
王爺?!
是的,霜雪!
流霜本是一個醫者,但是,自小喜愛讀書,對於天下大勢,略懂一二。況且這些日子,從玥國到崚國,一路走來,也長了不少見識。是以,面對暮野狂放的言辭,她黛眉輕顰,侃侃而談,清雅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鋒芒。
百里寒站在那裡沒吭聲,臉上表情清冷淡漠,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那個人的問話。
師兄!她念叨著他的名字,感覺淚水就在眼中打轉。
「史將軍,你放心,暮公主不會騙我的!」他了解暮夕夕,她雖然是敵國的公主,卻是一個善良的女子,而且,她一向不喜戰事。
流霜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醒來了,可是,無邊的黑暗終於有了盡頭。她睜開眼睛,微微動了動身子,感受著全身傳來的疼痛,還好,她還能夠感受到疼痛,這至少證明她還沒有死!
愛而不得的滋味,她體味過,所以她非常同情暮夕夕。
「爺們缺銀子花了,快將你身上的銀票乖乖拿出來,不然爺們讓你小子看不到明天的太陽!」為首的混混流里流氣地說道。
「天啊,真沒想到,還是一隻肥鳥。你看看,一張就一千兩,這一共是幾張啊?讓我數數!」為首的拿著銀票沾著唾沫開始數了起來。
流霜透過墨草的縫隙,看到了那個從月色下緩步而來的高大男子。身材壯碩,五官粗狂,流霜認識他,當初在雅心居的時候,她就是因為得罪了他的手下,他便帶了人到雅心居將他抓走了。
彷彿做了一場夢,夢中是無邊的幻影,還有疼痛的折磨。
流霜微微搖頭,覺得事情決不是那樣簡單。
他們仗著自己有幾招三腳貓的功夫,是以決定壯著膽子幹上一票,然後再逃之夭夭。當下,幾個人低頭商量了一番,便上前圍住了百里寒。
音樂聲起,代眉嫵便款擺腰肢,輕點足尖,在暮野面前緩緩起舞。
「不知可汗要聽什麼曲子?」代眉嫵纖纖五指按在琴弦上,嬌媚一笑,問道。
「可汗說的是,這崚國和玥國,早晚都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幾個將軍也連連點頭稱是,一起朗聲大笑。
他飛身躍起,寶劍一劃,如同一道藍光,向岸邊躍去。好在岸邊沒有草叢,那些天漠國兵將都是隱在遠處射箭的,是以,給了段輕痕時間,他一把抓住史朗。但是,腿上忽然中了一箭,他再不能躍回船上,而是帶著史朗一起躍到了水中。
「是的,在我看來,你就是逆天而行。如若你一味地要挑起天下紛爭,只會令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什麼為了天下黎民百姓,我看你只不過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的私慾而找的借口吧。你這樣置天下百姓于不顧,還說是為了黎民百姓!」
「小心有詐!事情如此順利,殿下難道不懷疑這會是一個圈套?」史朗道。
「夕夕,你真是吵死了。來人,公主今日累了,帶公主下去歇息!」暮野冷聲命令道。
她會是來救她的嗎?流霜不確定。
暮夕夕敏捷得如同野鹿一般,帶著流霜騎上了她那匹棗紅色的馬兒。
一切的一切,如同暗夜裡的月光,驅走心頭的憂傷。
流霜訝異地抬頭,卻見她緩步走到自己對面的氈毯上,席地而坐,一雙黑眸緊緊凝視著自己。她的黑眸本是又大又亮的,但是,此時眸中卻籠著一層淡淡的霧,那是憂鬱的霧,令人看了不由得心酸。
暮夕夕挺立在那裡,好似一頭美麗優雅的鹿。濃密的睫毛忽閃著,她冷聲道:「其實我不來,皇兄也不會讓你死的。不過,我若不來,你的女子身份定會暴露。」
「史將軍!」段輕痕臉色一白,果然是有詐。
一襲紅色紗衣,曳地翻卷,猶如絲羅一般蔓延開。雲鬟綰做高高的髮髻,斜插一隻金步搖,在火光閃耀下流光溢彩。玉臉薄施胭脂,蛾眉斜斜入鬢,清眸流光溢彩。最美的是她臉上那朵怒放的桃花,為她增添了無限的風情。
看來這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不要哭,其實……」她真的不知自己該如何去安慰她。
流霜心中一驚,不知暮夕夕何以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縱然是她救了自己,幫自己換的衣服,那也只能知道自己是一個女子,怎會知hetubook.com.com悉自己的身份。
當下,厲眸中銳光一閃,他再次握住了流霜的腳踝。
暮夕夕淡淡一笑,「是東方告訴本公主的,要不然,本公主何以會連夜趕到這裏來。」
代眉嫵怎能不識,這正是白流霜在那夜宴會上信手所作的畫。雖然這些日子,皇後娘娘著人精心教導她琴棋書畫,但是,她的畫技雖然有進步,比起白流霜卻依舊是望塵莫及。
「這幅畫是那次公主出使玥國帶回來的,據說是玥國一個女子所畫。阿諾嫵,你在玥國可曾見過作這幅畫的女子?」暮野轉首問代眉嫵。
杏花江南,雨聲輕落。師兄撫琴,她作畫。歡聲笑語融入春雨,融入落花。湖水粼粼,飄逸的藍衫飛揚。
想想真是可氣,暮野心中一腔怒氣無處發泄,一伸手,將跌倒在地上的流霜一把拽了起來。
百里寒一身素色衣袍,一看就知道是名貴的布料。他們猜想百里寒定是哪家的紈絝子弟,大約是負氣離家出走的,身上定有不少的銀票。
巷口有幾個人正在說話,百里寒沒有在意,他緩緩走了過去。
流霜抬頭,一雙清眸靜靜地凝視著暮夕夕,「你不會那麼做的,公主!」如果她真的打算那樣做,就不會及時出現救下她了。
流霜躲在暗黑的角落,聽著那席間傳來的猖狂的笑聲,一顆心真是千迴百折,土黃的臉早已變得煞白。她再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隨手畫了一幅畫,就引得這個暮野生了睥睨玥國之心。
暮野憤怒了,他實在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葯徒竟然有如此見解,他心中也不由得有些佩服。
馬蹄忽然被什麼跘了一下,棗紅馬兒長嘶著跪倒在地。
「是!」兩個武士答應一聲,便一左一右擒著流霜從帳內走了出去。
流霜雙眼一閉,也好,如果暮野在狂怒之下殺了她,那麼師兄就再也不會冒險來救她了。她真的,不想再連累師兄了!
暮野似乎是很忙,白日里總是不見人影,但是,流霜卻出不去,因為他派了侍衛看護著她。大約也是怕段輕痕前來救她,所以才讓她睡在他的帳內吧。
愛有什麼用,他只相信霸權和鐵腕。他知道和暮夕夕說不清楚,她已經不可自拔地愛上了東方流光。為了他,竟不惜背叛自己。
流霜躲在暗影里,悄悄打量著高位上的那個男子,舉座的人都沉浸在琴音里,只有他,看似端著酒杯在淺飲,臉上也掛著一絲笑意,但是,厲眸卻透過杯子邊緣打量著座中的每一個人。
這一次說完,她直起身來,徑直走了出去。流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暮夕夕走後,她才忽然醒悟,是師兄要救她。
流霜說罷,大帳內竟是寂靜無聲,那些將軍們也是低頭沉思,顯然流霜的話也是說到了他們的心中。自從暮野當政,他們隨著暮野,從來就沒有一日的安寧,整日里南征北戰,不得閑暇。雖說滅了無數的小國,國土也在不斷擴大,但是,也造成了很大的殺戮。
這個土裡土氣的少年竟然出來質問他,暮野心中對他的興趣大增,說實在的,放眼這個草原,還沒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而這個少年,竟然敢直呼他的名字,還敢質問他。
段輕痕何嘗不懷疑這一點,但是,他救流霜心切,這些都顧不得了。
那侍女一手提著畫軸的上方,垂直著將手中的畫打開了。隨著畫軸的緩緩展開,代眉嫵本來掛在唇邊的笑意漸漸凝固了。
流霜無力地睜開眼,隱隱看到,清冷月色下,一匹棗紅的馬兒風馳電掣奔了過來。馬上的女子,穿著一襲淡紫色的騎裝,是那樣明艷而美麗。
「痴人說夢,那你倒是說一說,本王哪裡痴人說夢了,若是擺不出理由來,本王今夜就要了你的命!」暮野冷聲說道,大手一捏,手中酒杯便咔嚓一聲碎裂。他猶自搓了搓手,吹了吹,冷眼瞧著流霜。
四周的衰草叢中,現出無數道黑色的影子。
如果,有必要,她只好將她的女子身份說出來。但是,她還沒有機會開口,暮野便一伸手,點了她的穴道。
這是一雙犀利的黑眸,縱然是在夜裡,也閃閃發著光,就像是狼的眼睛,是那樣冷冽,銳利。而他身上散發的戾氣,又是那樣強盛。
暮野臉上盪開一抹璀璨的笑,他招了招手,代眉嫵蓮步輕移走到暮野身畔,坐了下來。
暮野聞言,雙眸一眯,回首望去,他的皇兄暮田帶著兩個武士走了過來。
暮野望著緩步走來的暮田,不知為何,唇邊竟勾起一抹邪惡的笑意。那笑意讓流霜看了不寒而慄。
流霜眼波流轉,環視四周,置身之處是一座帳篷,不是暮野的金頂大帳。她微微鬆了一口氣。眼前的帳篷看上去極其簡陋,裏面什麼也沒有,只在地上鋪了一層破舊的氈毯。
流霜倒也不急,神色淡定,盈盈抬頭,冷冷凝視著暮野,淡淡開口道:「可汗說崚國和玥國都已經衰落得不可救藥。可汗不過是去過崚國和玥國一趟,便得出這樣的結論,是不是太過武斷了?且說崚國,本是王后當政,但是如今卻是太子當政,肅清朝政勵精圖治,深得民心。誰說崚國就不能強盛起來。而玥國,雖然皇帝懦弱,但是朝政並不似可汗說的那般混亂。就算你有心要統一天下,可現在也不是統一天下的時候。如今,百姓嚮往的是安寧和平的生活。而你卻要挑起大戰,置萬民於水火之中,這便是違了民心。逆了天意,違了民心,你覺得你能夠成功嗎?」
「夕夕,你若真的喜歡東方流光,就幫助皇兄將他抓過來。本王就不信,他做了我的階下囚,還不答應和你的婚事!」暮野冷冷地說道,一雙黑眸犀利地掃過跌倒在地上的流霜。
一股濃烈的帶著羊腥味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流霜厭惡地閉上了眼睛,不願去看暮田那雙貪婪而邪惡的眼睛。
一曲而終,大帳內一片寂靜,那些將軍們神色和_圖_書有些怔愣。他們極少聽到中原的曲子,今夜真是大飽耳福。
代眉嫵臉上笑容僵了一下,低聲道:「請可汗恕奴婢見識淺薄,並不知這幅畫是何人所作,更不曾見過作畫的人!」
「我不想救你,一點也不想!」暮夕夕臉色凝重地望著流霜,「其實,我反倒很想讓皇兄知道你是女子,我甚至希望皇兄能夠娶了你。你知道嗎,早在我將你畫的那副荷塘月色交到皇兄手中時,我就想撮合你和皇兄。在崚國的宴會上,之所以讓你到宴會上為皇兄作畫,也是我的主意。因為我希望你能引起皇兄的注意,讓他喜歡你。可惜,那一次,皇兄一點也沒看上你!」暮夕夕一雙清澄的黑眸直直逼視著流霜。
「將軍放心,如果真的有詐,你們只需支援便可。」眼看霜兒已經到了,他怎能不去!
代眉嫵盈盈起身,眼波含笑,向著暮野深施一禮。
幾個人驚異地瞪大了眼睛,眸中光芒四射。一千兩,足夠他們花上一陣子的。
迷濛的月色,飄渺的水霧,碧波浩渺的一池碧水,如夢如幻的田田蓮葉,皎潔如玉玲瓏剔透的白蓮,雕欄玉砌,虹橋浣女,戲水鴛鴦……這幅畫是那樣美輪美奐,將月下荷塘的韻味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出來。
兩個侍女走上前去,將暮夕夕攙了下去。
她的身上,依舊是一件灰濛濛的袍子,不過不是之前那件崚國軍服了。那件早就破碎不堪了,恐怕早就不能穿了。是誰?為她換的衣服?
暮夕夕的話,令流霜啞然無語。她真沒想到,暮夕夕竟打著這樣的主意。撮合她和暮野,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她的身上隱隱透出來一股淡淡的葯香,流霜知道那是治療擦傷的良藥。又是誰?為她敷的傷葯?
暮野倒也真會刁難人,猶記得那日他還曾讓自己當著眾人的面為他做畫像。不過,代眉嫵的琴藝確實不錯,琴曲伶仃間,確實也奏出了荷塘月色的意境。
若是暮野真的揮戈南下,戰事再起,她豈不是成了一個罪人。
今夜這一場好好的宴會,算是被這個可惡的崚國葯徒破壞了。他拿起桌上酒杯,一仰頭,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眯眼笑道:「來人!」
「皇兄,不要,你不能這麼做!」
暮田有斷袖之癖,尤其是喜歡南國那些身材嬌小的男子。眼前的這個小小葯徒,雖說容貌不算上等,但是,身材還是不錯的,相信皇兄暮田會滿意的。
流霜閉上眼睛,心想,今夜,或者是再也無人救自己了。
他要做什麼?撕碎她?
但是,暮野卻徹底惱怒了,他竟然在這個俘虜的面前失神,竟令他脫出他的掌控,這還不算,還被踹了他一腳。這對他而言,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暮野眼前浮現出一個清雅如蓮的女子,想到她撲到東方流光身上為他擋劍的情形,他神色恍惚地說道:「她是一個勇敢的女子!不過,你們要見她,卻是不能了,她已經墜崖而亡了。這幅畫大約是她的絕筆了。」
忽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兩個黑衣人,噼里啪啦幾下便將他們撂倒在地,那幾個人昏迷之前,只看見那兩個黑衣人在向那個白衣人行禮。
暮夕夕沖了上來,想要將暮野拉開。她決不能令流霜有事,不僅僅是因為東方流光托她保護她。而且還因為,她真的喜歡這個女子,雖然她是她的情敵。
「我倒是忘了,我們這裏還有一個崚國的俘虜呢!」他的聲音依舊是冷的,帶著一絲戲謔的挑逗。
是天漠國的公主暮夕夕,她昏迷前看到的那道身影便是她了。
連他自己也有些不清楚!他心中忽然很煩躁,他不願去深想這個問題。
「你不用裝了,我知道你是誰,白流霜!」暮夕夕眯眼瞧著她,輕輕地吐出了她的名字。
想想真是后怕,若是東方流光真的被皇兄抓住,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到了此時,暮夕夕對自己的魯莽很是後悔。
段輕痕站在戰船上,藍衫飄揚,一雙深眸凝視著前方。他看到了遙遙奔來的馬兒,心中猛然一喜,就要起身向岸邊躍去。
五指撥弄琴弦,一曲悠揚舒緩的曲子便從代眉嫵指下緩緩流出。大帳內瞬間化為無聲,只有琴聲悅耳地回蕩著。
流霜毫不懷疑,他會那麼做!
「哦,你不是不認識她嗎?」暮野眯眼問道。
王妃兩個字就像是一根針,刺醒了百里寒恍惚的神志。
自從回到了玥國,他頭上的白髮便一根根多了起來,不知是因為寒毒還是因為相思,到了今日,那一頭黑髮已經成為一頭寒霜。不過,他並不在乎,這世上,還有誰在乎他。
「我不會哭的,我相信東方終有一日會喜歡上我的!」說罷,轉身疾步而去。她走了兩步,卻又忽然轉身,疾步迴轉到流霜身畔,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今夜做好逃離的準備!」
「你滅了無數個小國,造成了無數的殺戮,難道你的心中就沒有一絲愧疚嗎?你再看看你手下的兵將,古來征戰幾人回,難道他們就沒有傷亡嗎?他們隨著你征戰沙場,但是,我敢說,他們祈求的也是安定的生活,他們並不想過這樣在刀尖上添血的日子。」
馬兒似利箭一般飛奔,馬蹄聲淹沒在草叢裡,流霜覺得自己好似飛了起來一般。
「一個小小的葯徒,竟妄想從我的手心中逃走。你倒真是大胆!」暮野的聲音是沙啞中透出一絲霸氣。
不知為何,對這個人,流霜是打心眼裡懼怕的。
希望暮野千萬不要發現了她的女子身份,流霜正在忐忑不安。帳門前忽然傳來一道清靈刁蠻的聲音,說的是天漠國的語言,流霜沒聽懂。但是那聲音卻有些耳熟,和昏迷前聽到的那道聲音是一個人。
「黎民蒼生?本王正是念及天下黎民蒼生,才會有一統天下之心。你難道不覺得,如果天下統一,這個天下,會更安寧,更強盛嗎!我就是老天派來的那個統一天下的人!」暮野說罷,品了一口酒,www•hetubook•com.com極是狂妄地靠在了椅子上。
流霜感到那柔柔的衰草從她的臉頰上不斷滑過,她感到胸部和地面緊緊相貼,漸漸地,衣服被地面蹭破了,甚至,皮肉也被地面蹭破了。
他雙眸冷冷凝視著張佐,「以後別再我面前提這兩個字,她的事和我再也沒有關係了!」
「我為什麼不會?我偏要那麼做!」暮夕夕懊惱地喊道,看到流霜清澈的眼神,她忽然懊惱地垂下了頭。
幾個小混混一看,以為百里寒是嚇呆了,當下一起動手,從百里寒的衣襟里掏出來幾張銀票,皆是大面額的,一張便是一千兩。
當下,代眉嫵唇角輕勾,綻起一抹嬌美的笑意,「既然可汗要聽荷塘月色,奴婢自當儘力,博可汗一笑。」
帳篷里,是一片灰濛濛的黑沉,而她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絲亮光在閃耀。
「王妃被暮野擄走了,據說,是暮野親自出手的!」李佑在一邊沉靜地說道。
寂靜中,隱約聽到帳門前窸窣的開門聲,一抹黑影輕巧地一閃而進。藉著外面隱隱的月光,流霜看出來那是暮夕夕。
「皇兄,你來得正好,我這裡有個崚國的俘虜,就送給皇兄吧!」暮野放開流霜,微笑著對暮田說道。
下頜忽然一痛,他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便跌倒在地上,徹底昏迷了過去。
但是,她的人卻又是那麼堅韌。尤其是一雙清眸,明亮而瑩澈,煥發出動人心魄的輝光。
他果然不愧是傳說中草原上充滿壓迫又無比恐怖的君主。
夜已深,清冷的月光灑在小巷內。這是流霜所開的醫館所在的小巷,小巷猶在,醫館卻已經關門。
夜晚靜悄悄地來臨,從帳頂那方斗大的天窗望去,是一方星光璀璨的夜空。
她此時未穿裙,而是如男子一般著褲。她身材本就高挺窈窕,流霜又是坐在地上,此時抬頭,只覺得她的一雙腿兒,又細又長。
暮野望著突然出現的流霜,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愈發幽深,眉梢眼角的笑紋也越來越深了。
代眉嫵沒想到暮野竟然見過流霜,一時有些怔愣。
玥國。
但是她實在是撐不下去了,雙眸一合,只覺得一片黑霧鋪天蓋地地淹沒了過來。
流霜的思緒飄的好遠好遠。
暮野一身黑袍慵懶地坐在正北方向的虎皮大椅上,他的下首坐著一些身穿盔甲的武士,大約是他的左右將軍。原來今夜,竟是一個慶功會,而暮野也沒有讓流霜迴避,任她坐在大帳的角落。流霜環顧四周,不知自己今夜是否能夠趁亂逃出去。
「更安寧,更強盛?」流霜咬牙,這個人,也太過狂妄了些。
代眉嫵舞得越來越酣,那誘人的曼妙身影令在場的男子意亂情迷。流霜轉首望向暮野,雖然暮野此時的樣子也有些恍惚迷離,但是流霜還是不經意地發現,他眼底的那一抹銳色。
四足火撐里的火燃得正旺,流霜藉著火光,靜靜打量著席間的每一個人。朗笑聲漸漸低了下去,那些人有些疑惑地凝視著突然冒出來的少年。
當時多虧了秋水絕及時出現,她才逃脫一劫。雖然說她現今的易容和那次易容的面貌不同。但是,他還是害怕這個暮田認出她來。
流霜坐在人們看不到的角落裡,她的目光凝注在侍女手中的那幅畫上。這幅畫她贈給了暮夕夕,如今竟落到了暮野手中,還在此時拿出來,令代眉嫵依著畫中意境撫琴。
「暮野,你這樣做,就不覺得對不起天下黎民蒼生嗎?」流霜冷冷說道。
「皇弟,半夜三更你們不睡覺,在做什麼?這麼熱鬧,怎麼也不叫上我!」空曠的草原上,忽然傳來一道沙啞如破鑼般的嗓音。
「王爺,方才屬下收到了來自崚國的信箋。」張佐低聲稟告道,「是關於王妃的!」
流霜其實很喜歡暮夕夕,但是,她也知道暮夕夕不喜歡自己。流霜知道那是因為師兄的原因。她們的幾次見面,都是極其肅穆的,暮夕夕從來毫不掩飾對她的冷淡。但也是因為這點,流霜才喜歡她,喜歡她的真誠和坦率。
暮野笑道,「一個不相干的女子罷了,何必嘆息。你們看,這樣的美景,在我們天漠國是沒有的,不過在玥國卻處處皆是,這幅畫只是那無邊美景的一個縮影罷了。各位將軍,我們此番徵得崚國,再揮戈南下,這樣的美景早晚會屬於我們!」說罷,暮野朗聲大笑。
這京師里有兩個王爺,寧王百里寒和靜王百里冰。不管是哪一個,都是他們惹不起的啊。當下,沒有昏迷的也嚇昏了過去。
但是,他暮野是誰?他是天漠國高高在上的王,怎麼能容許一個小小的崚國葯徒在眾目睽睽下對他出言不遜?又怎麼能容許他來詆毀他統一天下的大業?
「其實我並不想救你!你也不必謝我!」暮夕夕忽然冷硬地開口,聲音里透著一絲惱恨的語氣。
暮田聞言,疾步走到流霜面前,蹲下身,在月色下細細打量著跌倒在地上的流霜。
「她死了?」代眉嫵聞言喃喃自語,內心深處浮起一絲複雜的情緒,歡欣中透出一絲凄涼之感。
流霜抬頭,迎視著眼前這雙黑眸。
暮野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的妹妹說他不懂愛。或許是對的,他真的還不曾愛上什麼人。他也不屑愛!
段輕痕驚異地望著他,眉毛緊皺,這個史朗,大約他也從那夜自己的焦急看出了流霜的重要性。是以自從流霜被劫走後,便日日盯緊了他,生怕他會貿然前來救人。
暮野淡淡說道:「不過本王倒是見過那個作畫的女子。」
「怎麼了?」湊在一起數銀票的幾個人還不知出了什麼事,走上前去試圖將那個昏迷過去的人扶起來。
他們口中稱呼道:「王爺!」
「我若折斷了你的腿,不曉得你還能不能跑得掉。」他眯眼笑道,手一松,流霜再次跌倒在地。而暮野,棲身蹲下,一雙大手如同鐵鉗一般攥住了流霜的腳踝。而他的一雙厲眸,卻直直凝視著流霜,試m.hetubook.com.com圖從流霜眸中看出一絲懼怕。
流霜趴在草地上,眼睜睜看著戰船悠悠蕩去,心中一松,雖然她沒有成功脫逃,但是,只要師兄無恙就好。抬起頭來,她看到暮野狂狷地站在她的面前,一雙黑眸翻湧著澎湃的怒氣。
「可是……」張佐躊躇著,他何嘗不知道,王爺不想聽到王妃這兩個字,更不想聽到白流霜這三個字。但是,不想聽到,卻為何要來王妃待過的地方轉悠,這明明是自相矛盾的嘛!
右將軍聞言問道,「可汗,不知是怎樣的女子畫得如此好畫。」
一旁侍立的兩個武士走到暮野面前,深深施禮,「屬下在!」
「皇兄,你來了!」暮夕夕緩緩站起身來,不敢去直視暮野。
帳外守門的武士一個也沒有,四周靜謐得可怕。想來是暮夕夕已經把那些守門的兵士打發走了。
她舞動的身影既俏麗輕盈又極具挑逗性,那柔波般的眼神滿含情意地凝視著暮野。口中隨著舞步,還輕輕吟唱著一首小調。那首小調本就很好聽,再配合了她嬌軟甜膩的嗓音,不禁令人神往。
百里寒走在夜色里,他那一身淡白色的衣衫和月色混在一起,飄飄蕩蕩。自從回到玥國,他便時常來這裏閑逛,霜兒的醫館,霜兒所住的聽風苑,包括青姥山,只要是霜兒曾經到過的地方,都是他常常光顧的地方。
看來她惹怒暮野了,此人的野心是如此之大,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說服的,但是,今日既然話說到了這份上,豈可半途而廢。縱然他不認同她的想法,但是總是會在他心中留下一絲介懷的。
「阿諾嫵,你在玥國待了不少時日,聽說你學會了撫琴,趁著今夜良宵,本王的左右將軍都在,你就撫琴一曲助助酒興吧!」暮野把玩著手中的玉杯,淡淡說道。
「那麼是公主幫我敷藥換衣了,流霜真是感激不盡。」流霜心中一喜,再次道謝,看來暮野還並不知悉她的女子身份。
心口一疼,如同撕裂,面容瞬間蒼白如月。
「統一天下,我看你是痴人說夢!」流霜恨恨地說道。
一舞既終,代眉嫵嫣然一笑,那嬌媚的笑意和著胭脂的紅暈,帶著一絲惑人的薄俏,媚意橫生。
不過,手底下那雙腳踝的細軟倒是令他心中一震,竟然不忍心捏下去。他雙眸一眯,神色間有些迷惑。
暮野淡淡一笑,黑眸幾乎迷成了一條線,但是依舊掩不住眸內那四射的精光。
他只是扔了一床氈被給流霜,也沒有床榻,好在金帳內都是氈毯鋪地的,每日里,流霜就縮在金帳的角落裡歇息。這些似乎都可以忍受。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流霜顰眉,她這才想起那次在崚國,暮野為何忽然要見她,原來是暮夕夕出的主意。
她感到了疼痛!可是,那疼痛不斷被新湧上來的疼痛覆蓋,她幾乎已經麻木了。
暮野對漢文化也頗有研究,對於曲子也略通一二,此時見代眉嫵問起,便道:「我手中有一幅畫,不知可否能夠按照這畫中韻味撫琴一曲!」說罷,吩咐身邊的侍女前去取畫。
坐在角落裡的流霜這次看清了她的面目,正是代眉嫵無疑!
「阿諾嫵願為可汗撫琴一曲,以助雅興!」代眉嫵淺笑盈盈地說道,抬眸間,一雙清眸波光流轉。
暮夕夕抱著流霜一起滾倒在草地上。
「可汗,這幅畫真是美,不知可汗從哪裡得到的?」坐在暮野左首的左將軍問道。
流霜坐在馬上,眼睜睜看到了這一幕,心中絞痛,淚水不可抑制地流了下來。
「哦?」暮野眯眼,冷冷凝視著眼前這雙清眸。
暗夜裡,流霜隱隱看到了洮河那波光粼粼的亮光和隱在岸邊樹叢中的戰船。
「你說我統一天下是逆天而行?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暮野面罩寒霜,但是唇邊偏偏掛著一絲笑容,那笑容中的冷冽令流霜心中一顫。
暮野好酒,且酒量大,極不易醉,是以暮夕夕才冒險在他的酒里下了蒙汗藥。一切都很順利,但是,她卻不知皇兄早就已經對她存了戒備之心。他將計就計,設了這個圈套,想要活擒了東方流光。
草原一望無際,星星彷彿只是懸在地平線上,冷月在天邊閃耀著寒冽的光芒。
代眉嫵笑道:「是的,確實不認識,我只是可惜這麼蘭心慧質的女子竟然死了,真是不幸啊!」
暮野披著黑色的斗篷,飛身躍向岸邊,然而,已經晚了,段輕痕和史朗已經被崚國兵士救上了戰船。
「不行,殿下這是去送死。老臣決不允許殿下去冒險,還是讓老臣去吧!」史朗說罷,便搶在段輕痕前面,向岸邊躍去。
那女子一說完,便聽到守門的武士諾諾的答應聲,緊接著一陣窸窣聲響。門開了,流霜看到一道紫色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一旁的侍衛聞言,走過去架住了流霜的胳膊,就要將流霜拉走。
百里寒神色一震,停住了腳步。他緩緩轉身,一雙黑眸半眯著,有些不信地凝視著張佐,「你再說一遍,王妃怎麼了?」冰冷的語氣里有著一絲不可抑制的顫抖。
「還有沒有啊,我再看看。」另一個貪婪地走到百里寒身邊,伸手再次向百里寒的身上掏去。
「殿下,我指的不是公主,而是暮野。你覺得暮野是那麼好騙的嗎?」史朗問道。
如今的他,再也配不上霜兒了,他只有還她自由,讓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既然決定了放手,那就不要再去探聽她的消息。
昏迷前的那些遭遇,瞬間在腦海中重現,流霜一驚,迅速檢查了全身。
「謝謝公主相救之恩,若不是公主及時趕到,只怕,此時我已經在黃泉路上了。」流霜不用猜,也知道是暮夕夕救了自己,她本就對暮夕夕極有好感,是以極是真誠地道謝。
「夕夕,你真是太不聽話了。你以為一碗蒙汗藥就能將皇兄制服嗎,你也太小看你皇兄我了。一個葯徒而已,你竟然背叛了我來救他。難道東方流光比皇兄還要重要嗎?」暮野怒氣沖沖和_圖_書地說道。
史朗的腳才觸到地面,無數支勁弩便從草叢中射出,寂靜的夜,被弩箭帶起的銳聲劃破了。史朗揮起手中寶劍,只聽得叮噹聲響,肩上腿上還是免不了中箭。
不一會,那侍女便從他床榻邊的匣子里取出一幅畫軸。暮野點了點頭,示意侍女將畫軸打開。
自有人去取了琴過來,擺放在琴案上。代眉嫵盈盈跪在琴案前面。
王爺還是關心著王妃的,所以這個消息不能不說,當下,張佐壯著膽子,大聲道:「王妃被暮野擄走了!」
「皇兄,你要做什麼?」暮夕夕心中一震,滿臉焦急地大聲叫道。她不知,自己還能不能保住流霜,但是,她決不能讓她有事。
莫非?她有些驚疑地抬頭,眸中透著一絲疑惑。
流霜支起胳膊,使勁從毯子上坐了起來,腦中一片混亂不堪。看帳內的光線,應是午後的光景,但是,她卻感到一片黑暗。暗到她開始感到莫名的壓迫和恐慌。
流霜扶著支撐金帳的木杆,緩緩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喧囂的中心。
暮野並沒有殺掉流霜,而是派人將流霜綁在馬尾上,拽著她跑。流霜哪裡跑得過馬匹,早已撲倒在地,貼著地面向前滑行。
流霜默默地站起身來,暮夕夕抓住她的手腕,兩人便悄悄地從帳內走了出去。
正在思量著,一個身穿紅色紗裙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的紅色衫裙上,墜滿了閃閃的亮片,映著火光一閃一閃,為她平添了一股妖冶之美。烏髮高綰,露出了潔白美麗的面容,臉上那朵桃花在火光映照下,愈發嬌艷。
「如今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皇兄明明已經對你有了感覺,如果,我將你是女子的身份說出來……」暮夕夕夕唇邊勾起一絲笑意,慢條斯理地說道。
一身灰色的極樸素的衣衫,他們認的,這是崚軍的軍服。可汗的帳內怎麼冒出來一個崚國兵士,他們有些怔愣。
流霜激昂的聲音在室內回蕩著,火光搖曳著,將她瘦弱的身影投在地面上,那小小的影子隨著火光搖曳著,是那樣單薄,仿若風一吹便會消散。
暮野,果然是一個危險的人,就是如此境況之下,他依舊沒有失了清醒。
他那一頭長發飄拂在風裡,在月色之下,猶若霜雪般灼人眼目。
這日夜。侍女們將大帳中的火燭全部點燃,在幾個几案上擺滿了美酒佳肴。
就讓他靜靜地活在她的世界之外,直到死去。
「皇兄,你根本就不懂愛!」暮夕夕倨傲地抬著頭,一雙充滿了憂色的黑眸冷冷凝視著暮野。
「因為,我覺得你這樣的女子勉強能夠配得上我的皇兄。而且,如果,你和皇兄在一起,那麼東方就會斷了對你的痴念,他就有可能喜歡我!不是嗎?」
月色下,百里寒的一張俊臉瞬間蒼白如雪,他連退幾步,才穩住了搖晃的身子。黑眸圓瞪,漆黑的眸底輝映著淡淡的月色,那眸中的殺意似要燃盡這無邊的夜色。
「殿下不可!」老將軍史朗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一把抓住了段輕痕的袖子。
「你醒了?覺得好點沒有?」暮夕夕緩步走到流霜面前,凝眉問道。
真的是為了個人私慾嗎?
不能陪在她的身邊,只有到她生活過的地方,去感受她的氣息。
「是的,我也曾到崚國和玥國去過,崚國王上久病,王后當政,國力日衰,國勢不安,還有前朝餘孽在企圖造反。玥國皇帝懦弱,朝風腐亂,在位者玩弄權術,寒門士子卻報國無門。兩國百姓生活具是苦不堪言。但是,你看我們天漠國,我們族人刻苦悍勇。這些年,我吸取了南方儒學的精華,勵精圖治,國力日強,放眼這個天下,沒有國家能夠與我們天漠國抗衡。所以,統一天下,勢在必行!」暮野侃侃而談,幽深的黑眸睥睨地在流霜身上掃過。心想,你一個小小的崚國葯徒,還敢來質問我!
阿諾嫵?流霜心中頓驚,這不是天漠國的名字嗎?原來,代眉嫵竟是天漠國之人,她怎麼是天漠國之人?那麼她到玥國去做什麼,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就在流霜以為自己會被這樣折磨至死時,一道清雅悅耳的聲音傳來,「皇兄,你在做什麼?」
「誰說我哭了!」暮夕夕忽然抬頭,黑眸中一片水光瀲灧,分明是飽含淚水的樣子,可是卻嘴硬地說自己沒哭。
暮野的臉色,在流霜的盈盈話語下,越加黑沉。帳內無風,可是他的黑袍卻無風自動,身上肌肉在衣內流珠般走竄,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充滿了強勁的爆發之力。
「墜崖而亡?真是可惜了啊!」左右將軍不禁連連嘆息。
今夜本來是瞞了他的,卻不知他是從哪裡得了消息,事先藏在了船上,如今,在關鍵時刻,他冒了出來。
暮夕夕濃密的長睫毛低垂著,蓋住了她水光瀲灧的黑眸。看到暮夕夕難過的樣子,流霜心中也非常難受。原來,外表那樣堅強的女子,面對情愛也是這樣的脆弱。
此刻她便躺在毯子上,不過身下鋪著一張柔軟的氈毯。
暮野擺了擺手,道:「把這個人帶出去。」
流霜望著代眉嫵,她忽然發現自己從未了解過這個女人。她是如何來到天漠國的?難不成是和自己一樣被擄來的?
沒有關係了!
師兄不會有事吧!
「來人,賜琴!」暮野冷聲命令道。
他望著遙遙而去的戰船,心中有一絲挫敗,方才,只差那麼一瞬,他就擒住東方流光了。誰知最先躍上來的卻不是東方流光,而是那個老傢伙。
雖說崚國和玥國不太強盛,但是,他們也認為,那絕不似滅掉草原上的小國那麼簡單容易。就算能夠真的滅掉,卻不知要苦戰多久。
「是的,我不會那麼做的。因為他,因為他要我救你。他今晚就會來救你回去,但是又擔心在他救你之前,你會遭到皇兄的折磨和侵犯,所以急急給我送信,讓我來救你。他為什麼對你這麼好,為什麼?」
她終於昏迷了過去。
暮野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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