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錯妃誘情

作者:月出雲
錯妃誘情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三卷 良緣定 第十三章 銷魂丹

第三卷 良緣定

第十三章 銷魂丹

這個人真是令人防不勝防,誰能想到,他是通過小貂兒找到她的呢?
流霜怔了怔,實在想不通無色怎麼找到她的,難道師兄的侍衛里出現了內奸?
此時已經是夜裡亥時,龍淵宮依舊是燈火通明。雖然流霜不懂武功,但是一進入龍淵宮,便感覺到一絲絲滲人的寒意,可以想見,這座宮殿的四周,明裡暗裡,不知布置了多少兵將。想要將皇上從宮裡劫出去,看來比登天還難。
突然消失了,怎麼可能?
段輕痕深黑的眸直視著流霜的眼,看到她對百里寒的緊張,心中微痛。
流霜黛眉微凝,對於東方旭日,她當年可是恨不得要殺了他的。但是看到他如今垂危的病態,她心中竟有一股奇怪的感覺。早就知道東方旭日久病在床,卻不知他竟病成了這副樣子。
流霜慢慢地放下了劍。
他死了!侍立在一旁的侍衛齊齊拜倒在地,口稱皇上。
「他曾說,他和無色有一場交易。我想,大約是無色告訴他的吧,否則他怎麼會知道。」
「今夜你也見到了,皇上就是吃了迷魂丹,才會變成這樣的。迷魂丹是從罌粟果提純煉製而成的,人服用后,會有強烈的致幻作用,飄飄若仙。但是,當葯癮發作時,卻無葯可解,只有用它本身的毒性才能化解。」無色慢悠悠地說道。
流霜站在東方旭日的面前,凝視著他。
流霜何嘗不知段輕痕在安慰她!鄭拓在邊關多年,手中掌有兵權,據說他的王牌軍隊所向披靡。如果,他真的幽禁了皇上,掌控了京師的兵權,百里寒哪裡能那麼容易取勝。何況,若是他真的中了寒毒,那麼……流霜簡直不敢想下去。
這就是他要的嗎?恨了十年的仇人死了,羽國的年號也恢復了。
正在胡思亂想,燭火忽然劇烈晃動了幾下,牆上出現一道搖曳的黑影。流霜猛然回頭,這才發現暗室的門不知何時已經無聲無息地開了。
午後的陽光淡淡的,照射在冰面上,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這日夜,晚鐘聲裊裊散去,靜心庵隨著最後的鐘聲終於歸於寂靜。
秋水絕的攻勢很凌厲,尖銳的劍氣,破水而入,掀起一道道夾雜著冰塊的水浪,襲向段輕痕。段輕痕藍衫飄揚,身子飄搖著穿過水霧,劍氣分開水浪,直直逼向秋水絕。
百里寒率兵在邊關新近剛剛打了一場戰役。
流霜心中一喜,道:「師兄,他在哪裡?我們能不能現在就去見他?」
竟然是他,想想除了他,似乎也沒人會這麼做了。
無色伸出手,那小貂兒便溫順地爬到了他的手掌上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靜心庵?」流霜冷聲問道。
那侍衛聽了,放下了手中的刀。
流霜心中焦急,極力想要睜開眼睛看清楚眼前之人,無奈意識有些模糊,只聞到來人身上有一股淡香,難道是女子?但是,那香卻不似女子身上用的脂粉香。
東方旭日卻忽然呵呵笑了起來,「真好,來,你過來,殺了我吧,你一定很想報仇,對不對?殺了我吧,就像我當年殺你父皇一樣。殺了我吧。」東方旭日忽然開口祈求道,語氣很是真摯,似乎是真的很想死在流霜手中一樣。
龍淵殿內靜悄悄的,宮女太監無聲地侍立著,明明是有許多人,但是卻死氣沉沉的好似沒有人一般。
「朕要迷魂丹!」他伸出手,對無色道。
醒來時,身處一間昏暗的小屋中,一燈如豆,照亮了狹小的斗室。室內沒有窗戶,不知外面天色幾何。
「真的嗎?」他掙扎著從卧榻上撐起身來,向著流霜和秋水絕望去。方才還沒有一絲生氣的雙眸竟是神采奕奕。
段輕痕道:「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據說,玥國皇帝生了重病,現在朝中大權都落在鄭皇後手中,鄭皇后便調了她的父親鄭拓帶兵回了鈺城,打著防止內亂的旗號。據聞,如今,百里寒也帶兵正在趕回鈺城的路上,我想,雙方是免不了有一場大戰的。」
流霜神色頓時黯淡下來,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此時去找他,無疑是給他添麻煩,誰讓她沒有武功呢,就連自己也保護不了。
流霜心下暗暗吃驚,心想這無色還真是難以招惹,別人說他兩句壞話,他就要了人家的命。
流霜心中煩躁,便向悟因要了幾本佛經在燭火下翻看。但是心中有事,兼之經書文字繁複,她看了良久,依舊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她只得放下經書,坐在室內發獃。
流霜隨了無色走向殿門hetubook.com.com,殿外的台階上,候了禁衛軍負責把守,于靜夜中憑添了幾分緊張。
「師太,這次要麻煩師太了。」流霜微笑著道,「不知師太可否容我們在此住上幾日。」
兩人所到之處,冰面皆被踩碎,不一會兒,一湖的冰面,都成了碎裂的冰塊。兩人依舊纏鬥在一起,直到湖面上,再也沒有冰面立足,兩人才踩著飄浮的冰塊躍到了岸邊。
流霜站在佛前,燃燭,點香,跪在蒲團上,拜了三拜。望著煙霧繚繞中的佛,她忍不住祈禱。
本來鄭拓守在邊關的猛將想要阻止百里寒從劍門關回國,但是百里寒率兵從崚國繞道進了玥國,從劍門關內對準備伏擊他的那些兵士來了一個奇襲。鄭拓的守軍打敗,此時劍門關已經落在百里寒手中。而百里寒大勝后,便帶著一萬兵將沿著官道向鈺城進軍。此時已經走到了綿城,駐軍在綿城郊外。
流霜倒是沒想到無色是姓崔的,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神色冷淡,非常傲慢地朝著那幾個兵將點了點頭,也沒說話,目下無塵地走了。
眼前的皇上已經不是幾個月前流霜見到的那個雖然溫和但是卻不失威嚴的皇上了。此刻的皇上很憔悴,雙頰深陷,臉色蒼白,看上去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流霜越來越擔憂,其實她清楚百里寒沒有輕易出兵的原因,皇上和太后依舊在鄭皇後手中,他怕是有所顧忌的。
「師兄,你做什麼?難道,你要……」流霜大驚,難道師兄要放棄皇位?
「你看了就知道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絕對不是不治之症,但是,想要醫好,卻也不易。如果你醫不好他的病,那你就在宮裡和他一起等死吧!」
「這隻貂兒是我從小養的,怎麼樣,很可愛吧?」無色眯起眼睛問道。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凝滯,眼皮也緩緩合住了。他的手忽然垂了下去,臉上的紅光迅速消退。
東方旭日蒼白的臉上,忽然有了血色,看上去有些紅光滿面,好似臨死之人的迴光返照一般。
無色冷聲道:「他是我的徒兒,隨我一起來的,叫小順子。」
「探子回報是到了綿城,我看我們就在郊外找個地方住下吧,鈺城如今是決不能進去了。」段輕痕望了望天色道。
本來他是一個英雄,一個捍衛邊疆的英雄。可是,為了一場錯誤的單戀,他造成了無數殺孽,成了一個罪人。
「莫非這種毒沒有解藥?」流霜凝眉道,不然無色也不會讓她來醫治。
「你不是很想知道皇上得了什麼病嗎?聽說你的醫術還不錯。我可以帶你去見他,如果,你能醫好他的病,我就不再幫鄭皇后,怎麼樣?」無色邪氣地笑了笑,幽黑的深眸中光芒閃爍。
流霜摸了摸肩頭,似乎還感覺到那刀架在脖子上的寒意。
無色也不回答她的話,只是淡淡說道:「今晚你就住到我的屋內吧。」
流霜站在岸上,靜靜望著他們。她一點也不擔心他們,雖然他們打得很激烈,但是流霜知道,他們誰也不會有事的。
流霜嚇了一跳,沒想到皇上原來是蜷縮在桌案后的那張鑲著金飾的椅子上。此時聽到無色到了,便坐直了身子,一雙黑眸閃耀著晶亮的光芒直直望著無色。
以前她不信佛,如今她或許依舊不信,但是卻不自禁地跪在這裏,為她心中挂念的人祈禱。祈禱百里寒這一戰能夠大勝,祈禱養父養母平安,祈禱師兄和秋水絕找到自己的幸福,祈禱姑姑順利管理羽國。
「有何不可呢?」無色閑閑地笑道。
流霜本來沒打算把這個告訴師兄,此時見師兄問起,只得說道:「霜兒也不太清楚,也是才發現,身上的寒毒突然消失了。」
流霜接過秋水絕遞過來的寶劍,緩步走到東方旭日的面前。
無色一身黑色錦服,靠在門廊上,對著流霜無恥地笑著。那笑容在昏黃的燭火映照下,看上去分外邪魅。
「不錯,你倒是蠻聰明的,沒有診脈,也知道他中了毒。」無色眯眼笑道。
「哈哈哈,你倒是一個有趣的人。這樣說罷,我叫你來這裏,是想和你打個賭!」無色將小貂兒重新裝到了袋子里,塞到了袖中。
「師兄,他如今在哪裡?」流霜問道。
第二日一早,流霜便到後面的雜院去尋段輕痕。
鈺城表面上依舊是風平浪靜的樣子。
段輕痕微笑道:「怎麼不敢?」
流霜仰望著城牆上的那一片天空,紅日和圖書西沉,再一聲鑼響,怕是就要關城門了。
馬車的車廂很大,裏面坐了四個人,流霜和段輕痕面對面,紅藕和青兒面對面。
第二日夜,流霜剛剛易容完畢,無色便過來了。他帶來一套太監的服飾給流霜,還送了流霜一個名字,小順子。這名字著實有些俗,但是,越俗氣就越不會有人懷疑。
流霜雖然不能出庵,但是段輕痕留下來的侍衛每日里都會出去打探一些近況。
東方旭日望著流霜,唇邊的笑容竟是越綻越開,他似乎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只是望著流霜,嘴裏喃喃地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流霜很想知道皇上到底是中了什麼毒,只得隨了無色到了他居住屋子。到了屋內,無色挑亮燭火,坐在椅子上,朝著流霜邪邪一笑,那笑容在昏黃的燭火下,朦朧中透著一絲邪魅。
報仇!自從恢復記憶后,流霜不止一次在心中想過報仇,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竟是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
流霜也點頭默然,想到無色研製出來的那些毒藥,想到他和代眉嫵是一丘之貉,心中便頓生寒意,如果無色能走正途,一定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醫者。
他們只想斗一場,就像十年前一樣,那時,他們彼此誰也不服誰,也是經常在一起決鬥的。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裏?」流霜環視一周,可以確定這個小屋是一個密室。
走進庵堂,煙霧縈繞,靜心庵獨特的氣氛可以令人忘卻塵俗。
「霜兒,你不能走!」段輕痕道,「如今的羽國,不能沒有你啊!」
對於父親的逝去,他倒不是很悲傷,其實父親的心早就死了。如今,死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只是流霜住在這裏,心中擔心著百里寒,夜裡怎麼也睡不著。她披上衣衫悄悄走了出來,坐在庵堂前的小院子里,仰望天空發獃。新月初升,星斗漫天,夜色極美。
殿門口守護的那些侍衛,一看就不是等閑之輩,身披戰甲,目光如炬。對無色倒是沒阻攔,卻將刀一橫,將流霜攔住了:「什麼人?哪個宮裡的?怎麼以前沒見過!」
段輕痕苦笑道:「我流浪累了,也許會回來,到時,你們不要忘了給我個官做!」
「好,這個賭我打了!」流霜道。
「皇上到底怎麼了?」流霜焦急地問道,她可沒有閑心去欣賞他的笑容。
「所以,人一旦中了迷魂丹的毒,就只能不斷地服食迷魂丹,以毒解毒,飲鴆止渴,是不是?」流霜因為憤怒,聲音帶了一絲顫音。
無色親自將流霜帶了出來,原來置身的密室是花園假山下的一個暗室,極是隱蔽。
悟因道:「無妨,只是男子不能入庵堂,就住到庵堂後面的雜院內吧。」
一行人曉行夜宿,走了半月,終於到了玥國都城鈺城。
秋水絕更是不相信,他辛辛苦苦要謀得的天下,就這麼容易落到了手中。但是,心中卻沒有意想之中的欣喜,一旦願望達成之時,他卻有些茫然了。
「霜兒,你最好待在庵中哪裡也別去,他已經決定發起進攻了。我這幾日要去助戰。如果戰事結束,你們就能見面了。」
「崔總管,這麼晚了,還要去看皇上嗎?」迎面來了一隊巡邏的兵將,為首的頭領大聲問道。
可愛是可愛,可是,流霜不明白無色拿出這麼一隻小貂兒做什麼?
「師兄,你不要走。你會是一個好皇帝的,卻為什麼要放棄呢?」流霜凄然道。
無色似乎無視她的怒意,微笑著點點頭,道:「不錯,你說的很對。所以,長久服用迷魂丹,就相當於慢性自殺。」
「霜兒,你的寒毒?」段輕痕驚異地問道。
段輕痕早已看出流霜心事重重的樣子,嘆息道:「霜兒,你可知,如今玥國的形勢十分複雜?」
紅藕一直住在崚國宮裡,段輕痕這次出宮便帶了她出來,見了流霜,主僕兩個自然是欣喜交加。
「你和她很像,很像……流光沒有騙我,玉家還有人活著,真好,真好……」他點頭輕喃,如夢如幻地說道。
「皇上,別急,這就給您!」無色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來一個錦帕,輕輕打開,只見一粒渾圓潔白的藥丸呈現在無色鋪著錦帕的手心中。
沒有勝負,其實他們誰也不在乎勝負。
流霜心中頓時擔憂起來,「師兄,你說,百里寒有勝算嗎?」
「霜兒,你真的要走?」秋水絕問道。
段輕痕點了點頭,一行人便向靜心庵而去。
www.hetubook.com.com兩人拿出寶劍來,在結了薄冰的湖面上,斗在一起。
忽然,一道黑影從搖曳的樹影中飄然飛過,只不過一瞬間,便消失在夜空之中。流霜驚異地站起身,朝著黑影逝去的方向追了兩步。她已經看出,那是師兄段輕痕。這麼晚了,他要去哪裡?
因為是夜裡,宮裡沒有別的人,但是巡邏的禁衛軍卻是一撥一撥的。流霜猜想這些禁衛軍多半是鄭拓的兵將,是以很小心地隨無色緩步走著。
「一言為定!」秋水絕笑道。
據說已經行軍到了綿城的銀翼軍遭到了鄭拓的阻擊,進行了一場大戰。鈺城這邊依舊沒有動靜,難道是百里寒真的在綿城?並不似段輕痕想象的那樣,已經到了鈺城?
「好,明日我就帶你出去,不過出去之前,記得把你的臉變一變!這宮裡,現今都是那個老鬼鄭拓的人,出去可要步步小心的。」無色提醒道。
為了防禦外敵,城牆修築得堅實厚重。而此時,那厚重堅實的城牆上,站立的卻是叛亂者的兵將。
凝立在岸邊,兩人收劍在手,秋水絕對段輕痕說道:「如果你真的要走,我也不攔著你,但是,請你過段日子再回來看看,這個國家離不開你!」
「怎麼寒毒還有轉移之法,我從來不知道的。百里寒為何會知道?」段輕痕問道。
流霜實在不懂無色在算計什麼,但是,眼前這個賭聽上去卻極有誘惑力。如果能和皇上接觸,想辦法將皇上從宮裡救出去,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流霜再也沒想到皇上會是這樣一副樣子,這是怎麼回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得了重病,倒像是中了毒,不可控制的毒。
段輕痕點了點頭,將葯叉和葯鋤都留在了流霜身邊。他帶了其餘的侍衛,前去為百里寒助陣。
段輕痕一臉凝重地擺了擺手,「起來吧,不必稱什麼皇上了,他已經不是了。」
燭火閃爍了兩下,鼻尖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這樣的季節,室內無花,院內也無花,何來的花香?流霜心中頓生警覺,她雖然不識那花香的味道,但是卻能感覺到那是迷香。
冰面本來不算厚,兩人的足尖一點,有些地方的冰便碎裂了,碎冰在湖面上飄蕩著,悠悠蕩蕩。
雖然已是初冬,但是皇家的花園裡依舊有一些名貴的花草在盛開,穿過花叢,流霜隨著無色向外走去。
「這毒,是你煉製出來的吧!」流霜咬牙切齒地說道。
段輕痕緩步走到馬車前邊,沉聲道:「爹爹,你要見的人,已經到了。」
流霜抬眸,用詢問的眸光望著無色。無色也不說話,給了皇上迷魂丹,便向皇上告辭。流霜只得隨了他從殿內退了出來。
「無色,他倒是我們醫者的一個勁敵啊,如果有機會,真要會一會他!」段輕痕輕嘆道。
那些禁衛軍見了無色倒也沒加阻攔,看樣子無色是常常出入皇上的宮殿。
就在此時,窗外傳來了打鬥的聲音,窗子忽然開了,似乎有人闖到了室內。流霜只覺得身子一輕,似乎是被人抱了起來,而紅藕和青兒似乎也中了迷香栽倒在地。
守護在城門的兵士對進進出出的人們盤查得很仔細,很顯然,是怕有百里寒的人混進去。
「崔總管,可是帶來了迷魂丹?」皇上的聲音微顫,話音也急促。
「你是一個好姑娘,和你母后一樣,可惜的是,流光和我一樣沒福氣。」東方旭日忽然語氣清晰地對流霜說道。
秋水絕挑了挑眉,心知流霜去意已決,便不再阻攔。遙遙地看著他們去了,秋水絕望著碧藍的天空,心中一片悵然,他不知道,這個國家的命運究竟會走向何處。
真的報仇嗎?
但是,卻也不是重病纏身的樣子,他看到無色,竟是從椅子上飛快地下來,邁著急促的步子向無色迎來。
「這裡是皇宮!」無色捧著小貂兒,悠然坐到流霜面前的椅子上。
段輕痕忽然想起最後一次見百里寒,他那滿頭的白髮,以及突然吐出的鮮血,還有那次在軍中他的突然離去。這種種異樣的情況都昭示著一個事實,寒毒已經轉移到了百里寒身上。
「白姑娘,這裏怎麼樣?是不是比靜心庵要幽靜多了!」無色緩步踱入室內,伸手將門關上了。
來不及想清楚,只覺得漫天的黑霧罩了過來,外邊的打鬥聲漸漸變得遙而不聞,她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靜心庵坐落在鈺城郊外,掩映在桃林裏面,不過已經到了初冬,桃葉落和圖書盡,滿樹光禿禿的枝幹,看上去極其蒼涼。
這一路來,段輕痕派出去一些探子,打探到百里寒的一些近況。
「無色,你到底要做什麼?難道你要助鄭皇后得到天下嗎?」流霜凝眉問道。
算起來,這個賭還不算吃虧。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定要將皇上醫好。
流霜還沒看清楚,皇上便伸出手,一把將藥丸搶在了手中,也不見飲水,便直接吞了下去。
「東方,很久沒有切磋了,你敢接受我的挑戰嗎?」秋水絕忽然開口道。
流霜知道她叫得是母后的名字,心中忽然有些同情他。
段輕痕和侍衛們在其他小尼姑的引領下,住到了庵堂後面的雜院里。那是三間土坯房,平日里是放雜物的地方,裏面也有簡單的床榻,平時也偶有上香的夫人小姐帶領的侍衛居住。
「你覺得呢?」無色用手指敲擊著桌案,閑閑地問道。
那藥丸在淡淡的燈光下,閃耀著溫潤的光芒,好似一粒玉珠。
「不如就到靜心庵吧,我認得庵中的悟因師太。」流霜道。
「你不問問我把你劫到宮中做什麼嗎?」無色見流霜如此沉靜,自己終究忍不住說道。
身後傳來一個兵將小聲的議論,「不就是一個總管嗎?神氣什麼!」
流霜是百般不願,但是卻也不知除了跟著無色,還能去哪裡,難道還住到那個密室中?她隱隱感到,無色對她,似乎是沒有敵意。
只見寬大的桌案后一陣窸窣聲,一個人影忽然從桌子后現了起來,是身著明黃色龍袍的皇上。
「秋水,你知道的,我並不在乎這天下!希望你能掩護我,讓我順利離開。」
秋水絕心中明白,治理一個國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流霜沒有這個才能,玉容沒有,他也沒有!
流霜握著劍,輕輕指著東方旭日,而他,似乎根本就沒看到流霜的劍,只是夢囈般地輕喃著。她知道東方旭日此時已經是迴光返照了,就是她不殺他,他也活不下去了。
「打什麼賭?」流霜冷聲問道,她可沒興緻陪著他玩。
「好的,霜兒會待在庵中的,師兄,你們都要小心啊!」
是誰將她劫到了這裏?流霜知道葯叉和葯鋤的武藝高絕,一般之人,很難從他們手中將她劫走。更令她奇怪的是,那人是如何知道她在靜心庵的,難道一到玥國,便有人跟蹤他們了不成。若是那樣,以師兄的警覺,怎麼可能沒發現?
段輕痕如釋重負的說道。終於等到了這麼一天,他可以將國家完完整整地還給玉家了。
流霜知道此人不可理喻到了極點,知道從他口中也問不出來什麼,便索性不再理睬他。
庵中的悟因師太身著一襲飄逸的玄衫,雙手合十,淡定地接待了流霜。
段輕痕安置好東方旭日,回頭對流霜道:「霜兒,秋水,我已經頒布了聖旨,崚國依舊改成羽國的年號。從此後,再也沒有崚國了,有的只是羽國。」
但是,段輕痕卻不相信這些探子所報,直覺他們能夠打探到的消息,鄭拓應當也能打探到,所以,駐紮在綿城的那支軍隊,很可能是疑兵之計。如果將軍隊化整為零,快馬加鞭,如今應當已經到了鈺城。
流霜感激地拜謝了悟因。幾個小尼姑收拾出來一間廂房,流霜和紅藕,青兒一起搬了進去。
離玥國越近,流霜的心便愈加忐忑。都說近鄉情怯,她畢竟在玥國也生活了十多年,那裡也算是她的半個故鄉,更何況,那裡還有她牽挂的人。
流霜沒想到無色竟然將她帶到了皇宮。她早就猜想無色是鄭皇後身邊的人,看來果然沒有錯。
「我必須走,我要去玥國!這裏,有姑姑呢!師兄你一定要帶我走,不然姑姑絕不會放我走的。」她和秋水絕的出走被姑姑發現,想來很難再離開了。她不想留下來,做羽國的王,這裡有姑姑呢,她只想做平凡的她。
「是的,這天下本就是你的,霜兒,如今你可以做女皇,讓秋水協助你!我已經把一切事宜交到了左遷手上,他會協助你們的。」段輕痕淡淡說道。
流霜疑惑地盯著那個小袋子,不一會,竟然從裏面爬出來一隻不到手掌大小的小貂兒,雪白色的毛,看上去非常可愛,睜著一雙閃亮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流霜。
就見無色袖子一動,便聽得一個兵士「哎呦」一聲跌倒在地。其餘的禁衛軍慌忙圍了上去,也不見那兵將受什麼傷,卻是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段輕痕和流霜站在鈺城郊外的十hetubook.com.com里長亭里,長亭外,遙遙地便是鈺城的城牆。
「這有何難?天下間還有什麼事能難倒我無色呢!」無色雙手環胸,表情狂傲地說道。
化妝成小太監的流霜,頗有些不習慣,再看無色,也是一身的太監裝束,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不過細細一想,便有些釋然了,一個男人,要想躲在宮裡,當然是做太監了。但不知他是真太監,還是假太監?莫非是真太監,否則,性情為何這麼古怪。
不一會兒到了皇上所住的龍淵宮。
流霜這才注意到,段輕痕身上的衣衫非常樸素,他早就恢復了一身的布衣。原來他早就做好了放棄一切的準備。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病,我肯定皇上是中了毒!」流霜確實沒見過皇上這種病。
「師兄,你要去哪裡?我要跟你走!」流霜忽然說道。
段輕痕正在洗漱,看到流霜,微笑著道:「霜兒,我已經打探到他的消息了。」
段輕痕瞬間便明白了流霜的意思,她要去玥國,一定是要去看百里寒了。他也沒想到流霜的姑姑還活著,不過,她總算也是玉家人。
「皇上得的是什麼病?」流霜問道,如果皇上得的是不治之症,那她醫術再高,也是沒用的。
流霜沒有看到皇上,正在納悶,就見一個小宮女走到寬大的桌案那裡,細聲稟告道:「皇上,崔總管到了。」
隨著秋水絕的厲喝,東方旭日的眼皮跳了跳,終於緩緩地艱難地睜開了。
這些年,他本可以闖入皇宮,取得東方旭日的人頭,但是,他沒有。他想要將江山奪回來,讓東方旭日也嘗一嘗失去江山的滋味,所以才讓東方旭日苟活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再見時,卻是這樣一副狀況。
流霜凝視著段輕痕不斷轉換的臉色,便知道師兄已經猜到了。師兄是何等聰明的人,她能想到的,她自然也會想到。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流霜總算是領略了度日如年的滋味,什麼也不能做,只能每天在佛前燒上一炷香,祈禱著挂念的人平安。
見到師兄如此說,流霜心中不禁一驚。玥國此時是怎麼一種狀況,她自然不知,焦急地問道:「這個霜兒不知!師兄,玥國出了什麼事?」
「原來,就是它找到了我?」流霜驚異地問道,倒是沒想到無色不僅人古怪,弄出的玩意也奇奇怪怪的。
「你若是願說,何必用我問!」流霜冷聲道。
「霜兒,師兄從來沒有想過要做皇帝,如今,天下安定,我自有我的去處。你忘了師兄的夢想嗎?行遍天下,為病者解憂。」
段輕痕緩步走上來,對流霜道:「霜兒,這些年,父親一直在愧疚和罪孽中活著。鬱結在心,以至於病了這麼多年,他得知你還活著,便求我要見你一面。霜兒,你想報仇,就動手吧。」
「霜兒,不用擔心了,我們這就趕過去!或許,師兄能幫上一點忙!」段輕痕拍了拍流霜的手,發現流霜的手不再像以前那般冰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出了龍淵殿,流霜見左右無人,便迫不及待地問無色。
「賭還是不賭?」無色眉毛輕挑,笑問道。
無色看到流霜疑惑的樣子,神秘莫測地一笑,伸手從袖中掏出一個小袋子,打開,彎腰放在面前的几案上。
埋葬了東方旭日,流霜便隨了段輕痕離開了崚國。有了秋水絕的掩護,一路上還算是順利。
兩個人就在光影交織的冰面上飛躍著,纏鬥在一起。
初冬的日光淡淡的,照在寶劍上,反射著清冷的光芒。
「他應當有所準備,不然,他也不會輕易率兵出征。」段輕痕安慰道,聲音溫和而淡定。
「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在戰場上那次見面嗎?那一次,我在你身上偷偷灑了一些藥粉,那種藥粉氣味很淡,人是聞不到的,但是,它卻能聞到!而且,那種藥粉一旦沾在身上,是很難洗掉的,除非時日久了,氣味才會消失。」無色撫摸著小貂的頭,微笑著說道。
「你是……玉染霜?」他上下打量著流霜,遲疑地問道。
流霜心頭一僵,她知道東方旭日指的是自己的母后。想起當年的叛亂,是源於他對母后的睥睨之心,她心頭不禁微寒。
一行人便住到了庵堂內。靜心庵地處偏僻,只有一些小姐婦人偶來上香,極其靜謐,倒是靜心的好地方。
她身上那些解毒奇葯雖然能解奇毒,但是對於迷香卻沒什麼作用。一時間,她只覺得頭腦昏昏的,燈影之下,青兒和紅藕的身影好似變成了多個。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