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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妃誘情

作者:月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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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良緣定 第十四章 咫尺間

第三卷 良緣定

第十四章 咫尺間

她沒想到無色會這樣坦白,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愛。
流霜聽了他這句話,才覺得他正常了些。
冷風吹來,樹上的碎雪扑打在臉上,刺骨的冷。他緊了緊身上的白色披風,凝視著遠方的那一幕。
流霜笑了笑,第一次見到無色,她便感覺到他還沒有壞到不可救藥的地步。或許,幫助皇后,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就是好玩。而到了最後關頭,他還是憑著自己的良心,懸崖勒馬。
天色將明時,這一戰終於結束。
少年的臉,在衣領上粉色花瓣的襯托下,俊美無暇的好似仙人。他笑眯眯極其無害地笑著,到了冷鐵面前,冷哼了一聲,「哪裡跑來的無名小卒,竟然敢對我父皇不敬,你是吃了狼心豹子膽了吧!」
他這是要將皇上帶向哪裡?莫非是戰事已起,要拿皇上做人質?
百里寒深眸中光芒一閃,譏誚地凝視著鄭拓,冷喝道:「眾將們聽令,為國除奸的時刻到了。」身後兵士以萬軍莫當之勢沖了過去。左突右擋,橫衝直撞,以破竹之勢和鄭拓的軍隊戰在一起。
窗外忽然有絲異動,流霜心中一緊,只見殿門開處,一行侍衛走了進來。是那些侍立在殿外的侍衛,身著玄鐵盔甲,手中皆拿著刀劍。分成兩排,站在大殿門口。
為何不殺她,她不清楚。但是,只要他對她尚有一絲惻隱之心,她就不會絕望。
金翼軍的隊伍忽然分開,從隊伍中緩步踱出一匹雪白的馬兒,馬上,端坐著一位身穿明黃色團龍朝服的中年男子,正是玥國的皇上百里浩。
沉思的流霜是美的,有一種超凡脫俗的神韻。
流霜詫異地望了過去,只見後面的馬車上也走下來一個人,是段輕痕。段輕痕的身後,跟著一個女子,代眉嫵。
冷鐵望著自己的手下轉眼成了馬蜂窩,心中的驚駭自不必說。他的手下不是泛泛之輩,而這些金甲兵將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竟然有這麼強的決鬥力。不過,他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將軍,驚駭歸驚駭,他見機倒是快,移步就要衝上去制住皇上。
「王爺,眉嫵是受了皇后的蠱惑,才犯下了大錯。眉嫵早就想將白王妃的父母救出來了,請王爺隨我來吧!」代眉嫵輕聲說道。
「成者王,敗者寇,我沒什麼好說的,當年是我毒死了你的母后,又數次毒殺與你,現在你可以報仇了!」鄭皇后冷冷說道,語氣冷硬,神色間沒有一絲後悔。
「鄭拓,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你以為我百里冰是那樣大逆不道的人嗎?」百里冰冷聲說道,一揮手,金甲將士手中的箭瞬間便齊齊發射,一時間只聽得殿內慘呼聲此起彼伏。冷鐵的那些手下頓時便成了箭靶。
關於罌粟能令人致幻,流霜是知道的,但是,卻不知從罌粟中提煉出來的迷魂丹會有這麼大的毒性。這世上,如今精心煉製毒藥的人,除了無色,還能有誰?
回首再看無色,只見他一雙黑眸緊緊鎖住了代眉嫵。
遙遙的山坡上,百里寒凝立在一處臘梅樹下,一株紅梅點黃蕊,襯得他的臉愈發蒼白。
「如何,你覺得能幫助皇上解掉迷魂丹的毒癮嗎?不能,就認輸吧!」無色冷冷說道。
可是,代眉嫵的伎倆對於百里寒卻失去了效用,他冷冷地掃了一眼代眉嫵,冷聲道:「王翰,鐵笠,將皇後身邊的那個侍女帶出來。」
無色幽深的眸中,劃過一絲落寞,他低嘆道:「她若是勝了,還會將我看在眼裡嗎?」
「無色,你到底要做什麼?」流霜顰眉問道,她實在想不通無色的所作所為。這個人的行為,真不是常人可以猜測的。
「就是他,還有他身邊那個小太監,他們去哪裡了?」皇上心急地問道。雖然這幾日,無色也是幫著他戒除毒癮,但是,畢竟他曾經是皇後身邊的人,他並不能百分百地信任他。如今,他帶了流霜走了,他心中怎能不急?
他是有意放他走的,讓他為母后帶個信,也好讓母後知道自己必敗無疑,早點做好善後的準備。縱然她曾經想要除去他,縱然她大逆不道想要謀反,但是,她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后。
在天漠國,雖然流霜沒有告訴他白露夫婦被代眉嫵軟禁了,但是,他卻從段輕痕口中打探了出來。他動用了江湖和朝野的力量,依舊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如今,只希望能從代眉嫵口中獲知他們的消息了。
代眉嫵著一身素色棉裙,風姿卓約,只是,眉宇間,隱有一絲悲涼。百里寒用她來換流霜,對她,絕對不是一般的打擊。
流霜奇道:「既是如此,你為何還要幫助皇上,你知道,她是站在皇后那邊的。」
他伸手將布條捏在手中,知道流霜暫時不會有事,回首對王翰道:「回去吧,記住留住代眉嫵一條命!」
百里寒順利擊敗了鄭拓,鄭拓畏罪自殺,鄭皇后被廢掉封號,貶入了冷宮。鄭氏數百口皆踉蹌下獄。鄭氏一門,自此結束了他們的專權生涯。
安定門,由鄭拓鎮守,而攻城門那一方,是寧王百里寒親自帶兵。
「王爺,王爺!」身後他的副將王翰追了過來,看到百里寒手中的袖箭,問道,「王爺,這是什麼?」
沒有戲謔,沒有譏誚,甚至於沒有那招牌式的燦爛笑容,他就那樣深深凝望著流霜。
百里寒聞言,即刻派人去接。
城內鄭拓的兵將見到信號,涌了出來。
「靜王府」三個大字的匾額重新換成了白府,流霜隨著爹娘和師兄進了府中,她的閨房還是老樣子,沒有一絲變化,而且,打掃得一塵不染。這讓流霜很意外,原以為她的閨房早被百里冰改成別的屋子了,卻不想非但沒有改,還如此整潔。
「兒臣已經命人挖好了一條地道,方才已經將皇祖母送了出去。我們也速速撤退吧,免得一會兒戰事一起,再被叛賊抓住做了人質。」百里冰沉聲說道。
「什麼?」冷鐵神色大驚,他猛然回頭hetubook.com•com,大殿的窗子,不知何時已經洞開,無數個金甲將士,手持弓箭,直直對著他們。很顯然,他們已經被包圍了,可笑他竟然沒有發現,還要靠別人的提點,真是太大意了。縱然是已經身經百戰,對於突然出現的變化,他還是有些猝不及防。
流霜和爹娘本來暫時住在客棧,但是兩日後,皇上忽然頒下了聖旨,將原先的白府,現今的靜王府再次賜給了白露。
冷鐵抬頭看了看無色,顯然對無色這個陰陽怪氣的太監也沒有放在心裡。
身後有兩個侍衛答應一聲,便向皇上走了過來。那架勢是要把皇上綁起來的,一眾宮娥早嚇得渾身顫抖。有兩個忠於皇上的太監見狀撲了過去,護在了皇上的面前,尖聲喊道:「幹什麼,你們要造反啊!」
流霜回首,看到無色妖冶的眸,卻沒有看她,而是看向了後面那輛馬車。眸中,滿滿的期待。
「你們,你們是誰的人?」冷鐵驚聲問道,宮中不是全部是鄭拓的人嗎,何時多了這麼些金甲人。難道是憑空出現的,還是鄭拓真的敗了,百里寒的兵將進了宮?這似乎是不可能的,應當不會這麼快吧!
鐵笠答應一聲,便進去將代眉嫵帶了出來。
當初自己中寒毒是如何熬過來的呢?
「帶走!」他揮手冷聲命令道。
「大胆,冷鐵,怎麼擅闖朕的宮殿!」皇上冷聲喝道。
琴聲從指間徐徐流出,像平和淡泊的江流,在屋內緩緩流淌。
流霜看著靜靜佇立在窗外的百里冰,好似雕塑一般,沒有進來的意思。流霜心中暗嘆,猜不出這小魔頭怎麼了,便起身從屋內走了出去。
皇上一臉動容地將百里冰攙扶起來,低聲道:「冰兒,起來吧,父皇沒事。」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激動。
代眉嫵何以也來了,難道?
她堅信,自己一定會將這個絕世男子的心偷回來的。
百里寒縱馬在隊伍的最前列,銀髮披瀉如瀑,一抹深沉的寒冷的笑意從唇邊漾開,點染在眼底,目光如炬,灼灼生輝。
殿內鄭皇后神色獃滯地坐在地上,百里寒站在殿門口,望著這個昔日高高在上的鄭皇后。昨日還風光無限的她,好似一夜間便衰老了,眼角額頭遍布著細細的皺紋。昔日油光水滑的黑髮此刻已經沒有了一絲光澤,在朝陽的映照下,好似枯草。
流霜心中不免有些難受,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卻看到百里寒忽然朝著他們置身之地望了過來。暗夜之中,她看不清他黑眸之中的神情,卻看到他忽然一勒韁繩,策馬向這邊奔了過來。
他竟也知道後悔?
「不要聽寧王妖言惑眾!」城樓上鄭拓高聲喝道,「我威遠侯為國盡忠,守候邊疆多年,怎會謀逆。皇上此刻病危,寧王卻起兵生事,分明是意圖造反。」鄭拓還不知皇上已經被百里冰救出,猶在那裡鼓動人心。
皇上有些失神地看著流霜,看著這張平平無奇的小太監的臉上,那雙溫雅淡定的黑眸,似乎有一點熟悉。腦中靈光一閃,他嗚咽著道:「你是……白流霜?!」
鄭拓見再狡辯也掩飾不了他叛亂的嘴臉,惱羞成怒的他寶劍朝天一舉,高聲喝道:「眾將們聽令,生擒昏君百里浩。」
但是,真正毒發時,皇上竟痛苦得不斷翻滾,甚至以頭碰牆,碰到頭破血流,幾乎癲狂。
無色修眉一挑道:「你們兩個,倒真是情深啊!不過,寒毒不能解,你也是知道的,何必還來問我!」
百里寒點了點頭,直到看到兩輛馬車駛走了,才從山上緩步而下。
他和她相距並不遠,但是,隔著中間酣戰的兵士,竟猶如隔著天河一般。她看到他,卻不能說話,只能遙遙望著他。而他,卻連看到她也沒有。
他對於善使毒藥的無色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流霜彈的是《清心咒》,是在靜心庵中,悟因教她彈的。希望這傾注了佛門梵音的琴聲,能夠消除皇上的心魔。
百里寒的目光不屑地越過她,望向她身後的女人……代眉嫵!
皇上對流霜和百里寒之間的分分合合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知道,百里寒是非常在乎流霜的,不然也不會為了她遠赴崚國。
代眉嫵聞言,心中湧上一股驚喜。她隱隱感到,百里寒是不會殺她的,否則早就任由她在這冷宮裡陪著皇后自生自滅了,何必要帶她走!
王翰心想,怪不得王爺昨夜要我們留下這個女子一命,卻原來是這樣一個絕色女子。
沒有求饒,但是那凄楚迷離的眼波和那哀怨的神色無疑能讓任何一個男子看了心中頓生憐意。尾隨在百里寒身後的王翰和鐵笠之前沒有見過代眉嫵。此時初見這個尤物,被她那哀怨的目光一撩,二人心中極其不忍。
「父皇,你在找誰?是那個崔總管嗎?」百里冰並不知崔總管便是江湖上令人聞名色變的無色,只知道他是母後身邊的人,方才見到他拉了一個小太監出去,他並沒有阻攔。
她索性凝立在這裏,觀看雪中美景。
百里寒對她,本來極是仇恨。如今,面對著她,卻再也沒有殺她之心了。殺她很容易,讓她苟活著,或許是對她最大的折磨。
這日夜裡,皇上的毒癮再次發作,不過,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挺了過去,流霜心中甚是欣喜。照目前的情況看,不出兩個月,皇上的毒癮就會全部戒除。
鄭皇後背脊一松,如同一攤爛泥,軟倒在地。
他們下了馬車,滿面欣喜地向流霜奔了過來。流霜心中激動,淚盈于睫,就要奔過去,卻被無色一把拉住手腕。
流霜知道,要想戒除這種毒癮,就必須要讓皇上斷了服食迷魂丹,但是突然停掉迷魂丹,皇上勢必要受到煉獄般的折磨。而看樣子,皇上是忍受不了這樣的痛苦的。
「不錯,是我煉製出來的,但是我沒想到,迷魂丹毒性發作時,那種折磨www.hetubook.com.com會那樣難受。我也沒想到,竟然無葯可解。」無色的眸中竟是透出了一絲後悔的光芒。
「無色,你手中還有多少迷魂丹?」流霜走到無色面前,問道。
流霜一直低頭沉思著,沒有注意到無色那雙幽深的黑眸直勾勾地凝視著她。
流霜忽然冷聲問道:「無色,你可是還有解寒毒的法子?」
流霜心中頓時瞭然,代眉嫵原來並不喜歡無色,此時的他,是一個可憐的單戀者。單戀者的心情,她是懂的,對無色,隱有一絲同情。
皇上雙手顫抖著攙起了百里冰,在他心裏,原以為百里冰和他母后是一丘之貉,早就意欲謀反的,卻不知自己這個兒子始終是站在自己這一方的。
少年時,他便立志為母后雪恨,為國除奸。
一身黑衣的百里冰,俊臉肅穆,黑眸幽深而冷凝,如同地府里的邪神。他輕輕勾了勾手指,那些金甲兵士便走了過來,將冷鐵制住了。
方才他們搬進白府時,正趕上百里冰的侍衛正在收拾東西,原以為不會見到百里冰,卻沒想到在這裏撞到了他。流霜自然沒想到,百里冰是特意留下來要見她的。
流霜微笑道:「你倒是很坦白!」
百里寒微微冷笑,冷聲喝道:「鄭拓,到底是誰在這裏妖言惑眾,你看看,這是誰?」
當夜無話,第二日,流霜便隨了無色,開始為皇上解除毒癮。
那個被稱為冷鐵的將士冷冷地瞥了一眼皇上,那神情非常傲慢,很顯然並沒有把皇上瞧在眼裡:「朕?你以為你還是昔日的皇上?一會你就不是自稱朕了!」
流霜也恍然若夢,好似回到了未嫁之時。大半年來的經歷,就好似一場夢。可是,物是人非,她永遠也回不到當初了。
「王翰,鐵笠,你們兩個,將她帶出宮!」百里寒冷聲命令道。
「霜霜這是關心我嗎?要不,我住到你府中如何,我還留著我的屋子呢!」百里冰立刻笑嘻嘻地回應道。
「皇上是不是就是受了迷魂丹的控制,所以才把朝中大權全部交到了皇后的手上?」流霜問道。
「紅藕,以後你和青兒一起住,你帶著青兒去看看她的房間吧!」流霜心情恍惚地說道。他惦記著百里寒,心中煩亂,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她悲哀地發現,無論他怎樣待她,她依舊愛著他,深深地愛著他。但是,她明白,他的心,已經被那個白流霜佔滿了。要想得到他,便要他敗。當他失去了一切,當他成了皇后的階下囚,她再將他救出,用自己的真情去感化他。
方才還一身冷冽猖狂傲慢的冷鐵眸中瞬間充滿了驚懼,縱橫沙場數載,他不怕死,今夜卻被小魔王百里冰眸中的寒意驚住了。
「百里冰,你可不要亂來,你可要想清楚了,除掉這個老皇帝,你就是皇上了。」冷鐵沉聲說道。
不一會兒,他們便到了安定門外。
「原來是靜王駕到,失迎!」冷鐵知道百里冰是鄭皇后的親子,雖然他知道這次叛亂,鄭拓並未將百里冰列為繼承人。但是,畢竟百里冰也是鄭皇后的親子,想來總會站在母后那邊的。但是,他想錯了,鄭皇后是百里冰的親生母后,皇上何嘗不是他的親生父皇啊!
酷暑寒冬苦讀兵書、苦練武藝,數十載的磨難,數十次和死亡擦肩而過。如今,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夜色之中,閃動點點劍光,叮叮噹噹的聲音碰撞著,震天的喊殺聲,伴隨著慘叫聲此起彼伏。
話音還未落,就見刀光一閃,兩個太監的人頭已經落地,一室的血腥瀰漫。
皇上微笑頷首,「這些金甲兵將是從哪裡來的?」
暗夜凄迷,城下兵馬沸騰,百里寒的馬兒難以前行,他焦急地從馬上騰空躍起,卻再也看不到無色和流霜的身影。
「不錯!迷魂丹發作時,人的骨髓深處,似乎有萬千蟲蟻在噬咬,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癢,無一處不痛。那養尊處優的皇上自然忍受不了,是以才答應了皇后的條件。如今他的心中什麼江山社稷,恐怕都沒有一粒迷魂丹實惠。」
流霜一邊撫琴,一邊俯在皇上耳邊,輕聲說道:「皇上,你一定要挺住,不要輕易放棄!」
這句話,出自任何一個男子都不會令她驚訝,但是出自百里冰的口中,卻著實令她有些難以置信。而且,她也從未見過百里冰這麼凝重的神情。
無色從袖中掏出一個小袋子,將迷魂丹全部倒在桌上的瓷盤內,道:「就這麼多了,五顆!」
無色回首對流霜笑笑,是那種妖魅的邪邪的笑,但是,流霜卻明明白白地從無色的眸中看到了一絲凄楚。他這樣的人,也有煩惱之事嗎?流霜懷疑!
流霜慌忙退後兩步,與百里冰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離。方才那一抱,她直覺地感到和以前百里冰戲弄自己時不一樣了。究竟哪裡不一樣,她也不很清楚。
「無色,你把這些藥丸搗爛,添加些別的物質,重新做成十五顆,讓迷魂丹的藥量逐漸減少。」流霜輕聲道。
每日夜裡,無色和流霜還是照例來給皇上服下一粒迷魂丹,不為別的,只為了消除皇后和鄭拓的疑心。其實,那粒迷魂丹裏面,罌粟的含量已經是相當低了。
百里寒穿過枯草叢生的小路,走到了冷宮陰冷的宮殿內。
原來無色對代眉嫵有情,今日帶自己來這裏,應當是為了換回代眉嫵一條命。只是流霜不明白,無色為何不親自救出代眉嫵?
燭火下,流霜望著白瓷盤中那一顆顆晶瑩的迷魂丹。她伸出手,輕輕地觸摸著這些藥丸,就是它們,看上去珠圓玉潤,卻是世間邪惡至極又可怕至極的毒藥。
流霜焦急地望向無色,希望他出手救下皇上,卻見無色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好似並沒打算相助。流霜心中焦急,冷聲喝道:「你們不能將皇上帶走!」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皇上出事,若是萬不得已,便將以前研製的毒藥用上。
「崔總管https://www.hetubook.com.com,本將軍不認識什麼皇上,本將軍只認識威遠侯。」說罷,一使眼色,一眾侍衛湧上去,便要將皇上綁起來。
寒風之中,他端坐馬上,一身戰服,襯得他分外清冽。一頭銀髮在月色下,是那樣令人心碎。
代眉嫵的沉靜令百里寒有些驚異,這個女人的心機是越來越深沉了。
他一直不喜歡這個皇子,倒不是因為他比不上百里寒,也不是因為他的頑劣,而是因為他的母后是鄭皇后。如今看來,他因為這樣的理由疏遠這個皇子,未免太過偏激了些。
屋外還是積雪滿地,一陣冷風襲來,身上有些冷,流霜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可是,也就是冷了一瞬間,因為,她整個人忽然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鄭拓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眼睜睜看著自己身經百戰的軍隊,在百里寒的攻擊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百里寒的兵將非同尋常的勇猛善戰令他心中頓生寒意。
百里冰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緩緩收劍,輕輕在劍上吹了口氣,好似怕他污了他的寶劍一般。他收劍在手,緩步走到皇上身前,跪倒在地,沉聲說道:「兒臣來晚了,讓父皇受驚了!」
流霜親自見識到了皇上毒發的狀況,那種狀況何止一個「慘」字了得。
百里冰「撲哧」一聲笑道,「還是我的小霜霜可愛。不過你瘦了,我真是心疼死了。」
刀劍那冷冰冰的寒意瞬間便充斥到整個大殿,流霜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戰,一看這些兵就是鄭拓駐守邊關的兵將,那手中的刀劍也絕不是擺設,在燈光下,散發著明晃晃的寒芒,帶著腥氣和煞氣,一看就是飲過人血的。
原來,百里寒的心中,滿滿的還是那個女人。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
室內剩下流霜一個人,四周一片靜謐,流霜摸著書案上擺放的整整齊齊的書籍,思緒萬千。她從書案上抽出一本書,卻怎麼也看不到心裏去。
流霜忽然想起,自己中寒毒時,那種又冷又痛的折磨,是那樣令人難以忍受。如今看來,這迷魂丹毒發時的痛苦,大約和寒毒發作差不多吧,或許比寒毒厲害一點。
「無色,我想知道,你不是幫皇后的嗎,為何,又開始幫皇上了?」無色此時的表現,無疑是代表著他已經站在了皇后的對立面。否則,他不會讓流霜來幫他為皇上解毒癮的。
一個身著玄鐵鎧甲的將士隨後走了進來,是一個中年將士,大約是鄭拓的手下。
「你瘦了!」流霜正被百里冰盯得有些不自在,乍然聽到了這樣的一句問候。
「我並沒說要做什麼啊?」無色攤開手說道,「我只是提醒你而已。」
流霜心中,頓時無比黯然。
紅藕和青兒被段輕痕從靜心庵接了過來,紅藕驚嘆道:「小姐,我還以為要好好打掃一番呢,沒想到這麼整潔。回到這裏,感覺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從前,是不是,小姐?」
城上城下的士兵一時間好似沸騰的開水,就連鄭拓的兵將也多半是在鄭拓的蠱惑下,才進京的。如今,看到皇帝就在對面軍中,高呼鄭拓是逆賊,心中頓時有些忐忑。他們這些一心為國守衛邊疆的將士,如今竟成了叛逆之師。
雪漸停,遙遙山路上,一行人擁著兩輛華麗的馬車駛了過來。
流霜對於無色此舉甚是納悶,他不是在幫著皇上嗎?為何如今又忽然倒戈。
玥國,迎來了一個新的時期。
他本來和皇上的距離並不算遠,動作也夠快,但是還是沒有得逞,因為有一個人比他的動作更快,那就是百里冰。
窗欞上忽傳來輕輕的叩擊聲。流霜回首,看到窗外一抹青影靜靜佇立。一雙靜黑的眸,正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
「無色,代眉嫵已經帶來了,還請你將霜兒放了。」段輕痕冷聲道,一手狠狠地抓著代眉嫵。
他為何不來,流霜心中清楚,無非是要躲著自己不見。他不見自己,自己可以去見他。想起百里寒身中寒毒,都是這個無色的法子。
「他們被關在眉嫵房內的暗室之中。」代眉嫵沒有一絲猶豫,抬眸說道。她知道,此時,只有對他言聽計從,才有可能讓他對她手下留情。
毫無疑問,她是恨百里寒的,她以為除了恨,自己對這個男人,已經沒有了其他感情。但是,那一刻,當看到月色之下,他披著一頭銀髮,帥氣優雅地和暮野戰在一起,那時,她的心,竟是狂跳得厲害,幾乎要從胸腔中蹦出。
流霜頓覺一股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這樣的百里冰還真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皇上的毒癮多久發作一次?」流霜忽然問道。
百里寒憐憫地望著她,淡淡說道:「對,本王不殺你!」這個鄭皇後身上背著無數條人命,如今,被貶在冷宮的她,就是他不殺她,也有人會不讓她活下去的。
「想到方法了嗎?」無色眯眼問道。
流霜笑道:「這天下還能少了你的住處嗎?」
「你走吧!」無色低聲對流霜道,「寒毒現今是不能解,但是不代表日後不能解。」言罷,帶著流霜向段輕痕走去。
無色和流霜凝立山路之上。
分別快一年了,再次和爹娘團聚,那種感覺是幸福的。
青姥山。
無色挑眉,「這倒是一個好方法!」
天色微明,日光流瀉,照耀著幽深的宮殿,金燦燦的琉璃瓦在日光映照下閃耀著聖潔輝煌的光芒。戰爭的痕迹已經被宮人們收拾一空,昨夜的戰爭,好似沒有發生。可是,那戰爭卻又令人永遠銘記,而且,被載入了玥國史冊,史稱「鈺城之戰」。
但是,時間是不等人的。
南國的第一場雪,無聲飄落,碎玉亂瓊,紛紛揚揚。
兩人面對面時,同時將手中的人放開。
自古邪不壓正,他這些謀逆的隊伍怎是正義之師的對手,更何況,他軍隊的軍心已散。一場酣戰,不到兩個時辰,便宣告結束。
行到近前,前面的馬車車簾一掀,走出來兩和_圖_書個人。流霜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那竟是她的養父養母。
真是可怕得很!
他凝立在流霜面前,清冽的眸中在流霜身上流轉數圈,最後停駐在流霜臉上。墨玉一般的黑眸晶瑩閃亮,眼波灼灼流輝,好似初雪上邊流瀉的一抹光,灼亮得驚人。
「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情郎,如何?」無色再次點住了流霜的啞穴,背著流霜,躍上宮牆,在琉光閃耀的宮殿頂端飛躍著。
流霜站起身來,焦急地在室內緩緩踱步。
流霜的心忽然一動,莫非無色把她從宮裡帶出來,是為了代眉嫵?
「你喜歡她?」流霜輕聲問道。
「你不殺我?」鄭皇后不信地望著百里寒。
銀翼軍的軍服映著月色,銀白耀眼,好似無數顆移動的星光。而在銀翼軍的一側,點點金芒在夜色之中閃耀著,那金燦燦的光芒,在寒烈的夜色里,令人頓生暖意,那是一隊隊身穿金色甲胄的兵士。
冷鐵冷冷瞧了瞧悠然自得的無色、神色緊張的流霜和一臉怒色的皇上,冷聲道:「崔總管,你要做什麼?別忘了,你可是皇后的人!此時,威遠侯已經穩操勝券,難道,到手的榮華富貴你不要嗎?」
「好的,小姐我們去了。」紅藕理解流霜的心情,答應了一聲,帶了青兒下去了。
百里冰淡淡笑道:「不瞞父皇,孩兒早就察覺到了母后的野心,是以備下了奇兵,以備不時之需。兵雖不多,但是危急時刻還是可以急用的。」
百里冰將皇上從地道里送出去后,便帶人悄悄地在宮裡尋找。可是,宮裡此時已亂,兩個太監,還是極少有人注意的。搜索了很久,依舊沒有他們的下落。
「不止我瘦了,你好像也瘦了。我是出去流浪,瘦了很正常,你可是天天呆在皇宮裡,山珍海味,錦衣玉食怎麼也沒長胖?」流霜笑盈盈地說道。
他心中對流霜的牽挂絕不比百里寒要差,但是,因為他沒有皇兄那樣的能力,不能為了她遠赴敵國去打仗,只能默默地在這裏守候。
流霜流淚點了點頭。
站在城樓上的鄭拓臉色突變,面對坐在馬上的皇帝,他無言以對,怎麼也沒想到皇上此時會出現在宮外。
這一次的毒癮發作,皇上終於挺了過去。
看到百里寒,她幽深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憤恨,她氣定神閑地將發梳的整整齊齊,腰板也僵硬地挺直了,保持著一個末日皇后的尊嚴。
「如今比開始時頻繁了,大約兩天吧,就會發作一次。」無色細長的手輕撫著額頭道。
流霜心中一驚,掙扎著從那個懷抱里掙脫出來,身上卻早已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是百里冰的。
冷宮,院內衰草遍布,空曠的宮殿里,透著死氣沉沉的氣氛。
「你搬到哪裡住?皇宮,還是另有府邸?」說實在的,流霜還真是沒想到百里冰會答應給他們騰出府邸,看來這小魔王是轉性了。
「冷將軍,稍安勿躁啊!雖說過一會兒,他可能不再是皇上,可是目前他卻是不折不扣的皇上,難道冷將軍要弒君嗎?」無色慢條斯理地說道。
無色道:「是啊,不像你的心上人。我本是約了他,讓他帶眉嫵來換你,可是他卻是隱而不見,反倒派別人來了。莫非,他心裏真的沒有你?」
事實上,皇后根本也無暇關注這個毒入膏肓的皇上,大約,她以為皇上的毒癮是不可能戒除的吧。她篤定身中迷魂丹之毒的皇上就是有人求他出宮,恐怕他也是不肯的。
百里寒這才注意到手中的袖箭上綁著一張白色布條,展開,上面用硃筆寫著一行密密麻麻的字。看了那布條上的字,百里寒黑眸微眯,閃耀著一絲令人難測的幽光。
流霜此時,被無色帶著,正向宮門口走去。
皇上的臉上忽然呈現出一種欣喜若狂的表情,繼而,那種表情轉化成堅定的神色,他仍舊不斷翻滾著承受著迷魂丹的折磨,但是,他嘴裏卻不再嗚咽著要迷魂丹。
冷鐵語氣冷凝飛揚跋扈地說道。
「都不許動!」無色冷冷說道。白露夫婦立刻收住了腳步,流霜還在那個人的手中,他們不能輕舉妄動。
流霜猶記得,每次自己寒毒發作,師兄都會不眠不休地為她撫琴,用動聽的琴聲轉移她的注意力。轉移注意力,是能夠減輕身體上的疼痛的。那麼,這個方法也可以用到皇上的身上。
「白露夫婦在哪裡?」百里寒也不看代眉嫵,忽然冷冷問道。
流霜心中頓時瞭然。
當年她毒殺自己的母后,無非就是要這個后位。坐上了后位,竟不惜毒害自己的皇兒和皇上,只為了得到這個天下。她的貪慾和野心竟是如此之大,竟能讓她捨棄母子之情和夫妻之情。
趁著毒癮未發時,流霜便將替皇上解除毒癮的想法說了,皇上只是中了迷魂丹,並沒有糊塗,他也深知迷魂丹的危害,當下,也點頭答應了,同意流霜和無色將他捆了起來,並且在口中塞了布條,免得毒發時,嘶吼出來,被外面的侍衛聽到。
皇上似乎恢復了一點理智,開始慢慢平和起來。但是,那一撥撥又癢又痛的感覺依舊在煎熬著他。
其實,他是多麼想親自將他救出來,可是他不能。
如今,銀翼軍和金翼軍兩軍合戰,還有宮內的百里冰接應,這一仗,他必勝無疑。
當下,伸手將盤子里的迷魂丹捏碎,又添加了一些別的解毒藥草,不一會,便將五顆藥丸,變成了十五顆藥丸。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他,是一個勝利者。他不再需要她。可是,她怎麼甘心就此罷休?
流霜並不知無色抓她的用意,但是,看他的樣子,對她是沒有惡意的。至於為何在在飄雪之日到這裏來,她問了,他卻不說。
無色低頭,望著流霜,輕笑道:「不錯!我喜歡她,為了她,我什麼都願意做!」他的嗓音,沙啞而動聽,在幽冷的寒風裡,隱隱透著一絲苦澀。
他尚在疑惑,就見一個身穿黑色錦服的少年邁步走了進來。明明是一件黑色和_圖_書的錦服,卻穿得極其花哨,在領子和袖口上綉了紅色梅花,粉嘟嘟的,非常艷麗。
在天漠國,戰場之上,她隱在天漠國兵將之中,觀看了百里寒和暮野的那一戰。
代眉嫵到了無色手中,流霜到了段輕痕的手中。
皇上在百里冰的攙扶下,向著殿門走去,才走到殿門口,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一看,卻不見了流霜和無色,心中頓時大驚。方才見到百里冰來救自己,心中太過激動,竟然忘記了流霜。
無色和流霜,站在遙遙的宮牆之上。流霜的清眸,透過重重夜色,在月光和城門的燈光下,看到那個白髮男子。
流霜此時,還是小太監的裝束,但是無色卻沒有易容,百里寒顯然認出了無色。他大約從百里冰口中獲悉了流霜被無色帶走了的消息。
近日,他身上寒毒發作得越來越頻繁,鈺城之戰更是耗盡了他的體力。他不知自己,究竟還能活多久。他輕輕咳了兩聲,輕衣和纖衣走上前來,輕聲道:「王爺,該回去了!」
好在此時皇后根本就無暇顧及皇上,只是每日按時讓無色前去為皇上送葯。
「要綁皇上,怕不是那麼容易吧!」無色涼涼地說道,邊說邊輕輕撫摸著衣袖,好似在看衣袖上的花紋。
「不用,你只需告訴我,他們關在哪裡即可!」百里寒淡淡說道。
看著這個猶不知悔的女人,百里寒忽然不知說什麼好了。
無色遙遙見百里寒已經奔了過來,唇角勾起一抹邪笑,伸手從袖中掏出一把袖箭,向著百里寒甩了過去。遙遙看到百里寒將袖箭接在手中,無色才背起流霜,好似大鳥一般,凌空飛躍而去。
方才在龍淵殿見到百里冰,看到那無法無天的小魔王終於做了一件正事,流霜心中,也是極歡欣的。本來要出聲說話,告訴他自己是白流霜。可是,卻沒想到無色在身後點了她的啞穴,將她從殿內帶了出來。
「你……你……倒真是皇后的得力助手啊!」流霜心中憤慨,說出來的話,帶了濃濃的嘲弄語氣。
方才的情況萬分緊急,他無暇顧及別人,沒想到她就在殿內,而且扮成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方才見了他,她為何不說話呢,反而任由別人將她帶走了。此時,宮裡已經處處是危險之地,她能被帶到哪裡呢?
「鄭拓,你和皇后合謀陷害朕,還不快快束手就擒。」皇上百里浩冷聲喝道。
流霜拿起瑤琴,盤膝坐在地上,撥動琴弦,開始撫琴。
「那個崔總管帶走的那個小太監是你的皇嫂白流霜,你速速派人去尋,千萬要將你的皇嫂找回來。」皇上焦急地說道。
一陣寒風襲來,落了他一身的碎雪。
冷鐵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竟然是聞名京師的靜王百里冰,雖說他常年隨鄭拓駐守在邊疆,對於這位小魔王的名號也是有所耳聞的,只是從來沒有親見過。今日一見,才知這位小魔王果然名不虛傳,模樣的確是俊美脫俗,性子確實乖張怪異。
代眉嫵從天漠國回來,便隱在宮中,做了皇后的侍女。
滿山的松柏翠竹,皆披了一層銀衫,銀枝瓊條,讓原本的蒼涼多了幾分純凈透徹的美。
流霜卻臉色劇變,方才還活生生的人,轉眼便變成了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怎不令人膽寒。更令人憂心的是,此人若不是得了鄭拓和皇后的命令,何以敢如此囂張?
夜冷如霜,更深露重。
還有就是安慰,用皇上最在意的人安慰他。皇上最在意的人是誰呢?肯定不是現在的鄭皇后,那就是已逝的沈皇后和百里寒了。
鐵笠更不必說,若是此刻百里寒不在此處,估計代眉嫵求他放了她,他都有可能答應。
抬眸望去,地上是一片冰雪銀瓊,百里冰就站在純凈無暇的雪地上,一襲暗紫色錦服,在雪地上尤為顯眼。衣上沒有花紋,沒有紋綉,這是百里冰第一次穿這樣純色的衣服。深沉的暗紫色,襯著他俊美的容顏,使流霜恍惚中有一種感覺,這個小魔王,似乎是長大了。
「不行,朕要迷魂丹,朕要迷魂丹。」塞著布條的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流霜依然可以聽出來,皇上是在要迷魂丹。
因為,他不能輸,也輸不起。
「我有嗎?我只是在和你打賭!如果你輸了,我還是會幫皇后的!」無色沒心沒肺地笑道。
相較於鄭皇后,代眉嫵要整潔清爽一些,雖然頭髮有些凌亂,但是眉宇間卻沒有失去生的渴求。她也沒有向百里寒求饒,只是低頭坐在屋角,濃密的睫毛如扇子一般忽閃著,偶爾望向百里寒的眼波里,暗含著一絲凄涼和無助。
流霜終於得救了,他的唇邊浮現出一抹燦爛的笑意。
經歷了五六次毒發,皇上的毒癮終於有所減輕,雖然還是每隔一日發作一次,但卻不再像那晚那麼痛苦,那麼難以忍受了。
但是,可惜的是,上天沒有給她機會。
「你說什麼?」百里冰聽了皇上的話,心口好似遭了一記重擊。
百里寒拔劍在手,寶劍高舉,大聲喝道:「眾位將士聽著,鄭皇后和鄭拓霍亂朝綱,軟禁皇上,意圖叛亂。我寧王百里寒今夜要清理朝政,為國除奸!」
百里冰自然早就料到了他有這一招,手中的劍飛快地指向了他的咽喉,冷聲道:「別動!」
「我看誰還敢攔著!」冷鐵冷冷說道,絲毫不為殺人而有一絲的變色。
這一仗他等了太久,其實他遠赴天漠國是一步險棋,他知道鄭拓會生變,是以朝中早已有所安排。他帶走了五萬銀翼軍,但是還有兩萬精銳金翼軍隱在京師的近衛軍之中。
代眉嫵眸光一閃,她差點忘了,她的手中,還有這兩個籌碼。當日皇後派她將白流霜的父母幽禁了起來,那地點只有她知道。
「父皇,你沒事吧?」百里冰久未得到父皇的回應,抬眸問道。
代眉嫵清澈魅惑的眸光在百里寒俊美的臉上流轉一圈,實在看不出百里寒深眸中的神色。她心中忐忑,銀牙緊咬,垂下了眼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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