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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魅天下

作者:月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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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輕雲出岫 第四章 雪冷花傷

第一卷 輕雲出岫

第四章 雪冷花傷

如今不是後悔之時,兮兮冷眸掃了一眼黑壓壓的將士,衡量著自己能不能突圍而去。
「大王還在歇息,公主可是有急事么?」
這樣也好,越難看,自己便越像男子了。
兮兮穴道被點,身子如一隻斷線風箏,飛起,撞上院中的一株梅樹,一時間落英如雨,紛飛而下。她撲倒在雪地里,柔嫩清香的花瓣灑落在她的肩頭上,雪帽上。
「雪太大了,馬車走不快,眼看著就要度過巴格楞河了,卻不想被他追上了。所幸,瑜哥哥沒有被抓!」
彼此對視。
夢裡,兮兮似乎到了微雨綿綿的江南,悠然和風,花香撲鼻,碧波蕩漾的春|水柔和地將她擁抱。
眼前一片銀絮亂舞,寒風夾著雪氣撲面而來,帶著一股料峭的寒意。一個如花笑顏綻放在面前,雙眸亮晶晶蠻有興味地瞅著她。
「不說?」完顏烈風唇邊的笑意在寒風裡愈加冷酷,他以無上優雅的風姿緩緩走近兮兮,如一個蓄意待發的獵人,走近自己的獵物。
「來人,羅哈,速速帶兵全程搜索,追趕容妃。」他回首望向兮兮,面如寒冰,星眸中透出一絲冰冷殺意,薄唇輕勾,扯出一絲冷酷笑意,「你將她救走了,自己留在這裏,就是要拖延本王嗎?你們倒是情深得很呀。只是,你以為這樣她就能逃走么?你們誰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葉從容點點頭,示意水煙拿了鏡子過來。
「既然不說,那就等死吧!」完顏烈風轉身,拂袖而去。
「不是!我喜歡瑜哥哥,可是我己經好幾年不見他了。我不知道他會來救我,也不知道我在他心中這般重要。」葉從容緩緩說道。
怪不得烈影公主這般頑劣刁蠻,原來有個大魔頭寵著她,能不這樣嗎?
葉從容搖了搖頭,道:「我從不知瑜哥哥他會來救我,也不知他對我這般深情,我不會再讓他為了我鋌而走險了。」
烈影公主不愧是完顏烈風的妹子,和哥哥一樣的飛揚跋扈,看來也是被寵壞了。一大清早,闖到冷韻院,只為看一眼采容公主。看來那些侍衛是攔不住她的,也許是半晌聽不到完顏烈風的聲音,他們有些懷疑了,並不想阻攔。
門被打開了,一股冷冽的寒風帶著冰冷的雪氣灌了進來,吹起兮兮的衣角,寒意絲絲滲入。兮兮裝作被驚醒的樣子,睜開雙眸,疑惑地凝視著面前的人。
「不說,恩?」他柔和的聲音蠱惑般在兮兮耳畔響起,「本王可是打算抓回了葉從容才會放你的,你能撐到她回來嗎?一個男人,竟為了一個女子甘於送死?值得嗎?」
「嘿!小子!死了嗎?」冷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是烈影公主。
兮兮眸中的不屑和輕視讓完顏烈風眉頭一挑,他饒有興味的用手中的弩箭挑起兮兮的下巴,冷冷審視著。
午後淡淡的日光透過精雕細刻的窗棱射入,映照在床幔上,似真似幻。
白光?是雪光?月光?還是……
兮兮道:「不礙事的,總會好的。我的臉上是不是也有凍瘡?」玉手輕輕撫上臉頰,觸感僵硬。
他緩緩蹲下來,和兮兮對視著。
「感覺怎麼樣?」
「采容公主這般傾心與你,本王總得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何等身份吧!」
兮兮環視室內,迎上虎皮交椅上烈影公主憤怒的眸光,淡然一笑,飄然出屋,如一陣輕柔的風。
兮兮望著葉從容凄然的面容,同情油然而生,腦中閃現灰袍男子冷冽的雙眸,不知他可否想通了,可否認命了。
「你要動手嗎?」完顏烈風冷笑道,「你不怕萬箭穿身嗎?」話音方和圖書落,圍觀的護衛將大弓拉滿,一支支閃著寒光的箭弩,對準了兮兮。
「男寵?他還不配!凍死他,這個主意好,王兄依你。」完顏烈風寵溺地撫著烈影的頭髮,緩緩說道。
完顏烈風眉頭輕皺,南朝的男子肌膚竟這般嬌嫩和脆弱。
守在門口的水煙忽然驚慌地說道:「公主,左賢王派人來了!」
天色漸漸大亮,大雪又無聲無息下起來,一片片,白如玉,大如蝶,在空中翩然飛舞。積雪漸漸沁濕了兮兮的外衫,徹骨的寒意緩緩滲入體內,冰冷的感覺在心頭瀰漫。
哀求?
「烈影公主,您早。」侍衛清冷低沉的聲音在院內響起。
感覺怎麼樣?這個嬌俏可人的丫頭是這般殘忍,寵壞了的孩子,早晚有一天會吃苦頭的。兮兮冷哼一聲,「何不自己試試!」
「你以為,我會說嗎?」兮兮說這話時面色很平靜,聲音很柔和。
兮兮有些意外,原來兩人都不知對方心意,這次知道了,卻是天各一方了,真是悲哀呀。
院內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聽聲音是奔向這裏的。
他緩緩從室內步出,笑吟吟站在那裡,那笑容溫文爾雅,然,那目光卻如這北地的冰雪一般,寒意襲人。
窗外人影一閃,房門開處,一個侍女走了進來,墨綠衣衫,頭上挽著雙髻,模樣嬌俏可人。看到兮兮,她歡喜地說道:「姑娘你醒了,奴婢去告訴公主!」說完一溜煙般消失了。
「你究竟是南朝什麼人?王室貴族?」完顏烈風問道,冷眸在她身上游移。
兮兮袖子輕揚,白綾回收,她望著定立在那裡的侍衛,冷然一笑道:「和你們的主子一樣,一群自大狂。」
兮兮飛身後躍,躲開完顏烈風雷霆般的攻勢。
圍牆外面不知何時布滿了黑壓壓蓄意待發的兵將,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劍,一張張拉開的弓弩,在皚皚白雪和凜冽寒風裡,殺意瀰漫。
聽不見回應,烈影公主毫不客氣地把兮兮扯了起來,讓她坐在雪地里,背靠著寒梅樹榦。
兩個黑衣侍衛急急跑了進來,對完顏烈風稟報道:「王爺,容妃果然沒回容院。」
「當然是有急事了,和親的公主來了,王兄也不告訴我,我要看看那南朝第一美女,究竟是怎樣的傾國傾城!」
若他們不是這般瞧不起她雲兮兮,也就不會這麼容易被擒。
可是自己還是惹了她,真是倒霉,這兩天總是惹到不該惹到的人。
塞北的雪很大,往往一下便是好幾天,就算是不下雪,這般坐在雪地里,也是會被凍死的。
她看到偎在椅子上的兮兮,驚異地睜大眼睛,道:「你是誰?為何睡在王兄的屋子裡?難道……」紅唇張成0形,「你是,王兄的男寵?」
葉從容微微頷首,「那日,王爺將我抓了回來,後來便讓人將你送了過來,說是要我看著你死!我怎忍心讓姑娘因我而死,所以竭盡全力相救,好在老天垂憐,終於讓你活了過來。」
葉從容點點頭,水煙忙將準備好的男子衣衫捧了出來。兮兮接過披在身上,伸手將滿頭烏髮輕輕挽起來,用一根銀色絲帶束在腦後。
高挑的身材窈窕婀娜,烏髮編成麻花辮盤在頭上,沒戴雪帽,黑髮上蒙了一層薄雪,正在溫暖的室內緩緩化掉。一張如芙蓉滿月般的面孔上,鑲嵌著一對亮閃閃的水眸,眉如輕煙,唇紅齒白。兮兮不曾想到這個刁蠻至極的公主長的這般嬌俏靈秀。
「是你救了我?」兮兮清冷明澈的雙眸凝視著葉從容問道。
兮兮聞言https://www.hetubook.com.com差點栽倒在椅子下,男寵?誤會!又是天大的誤會,就讓誤會來的更猛烈吧,從葉從容的情郎到完顏烈風的男寵,她兮兮還受的住。
兮兮的明眸中有悲傷、有恨意、有蔑視、也有堅定,但獨獨沒有完顏烈風期待的恐懼和祈求。
完顏烈風緊緊攥住自己的拳頭,仿若攥住了所有人的命。
身上除了疼痛,還有刺癢,兮兮擄起袖子,一塊塊青紫斑斕的凍傷遍布在皓腕上,想來身上處處皆是這凍傷吧。
「我說了我不是她意中人!」兮兮幽冷的眸光凝視完顏烈風,冷然說道。
兮兮不禁倒吸一口氣,這個完顏烈風果真是不可小覷。
身後似有異動,兮兮驚異地回首,院中湧入了幾十個銀盔兵士。為首的二十個黑衣人,大概是傳說中完顏烈風的鐵騎護衛吧,氣勢真不容小覷。
兮兮心中一沉,這烈影公主一去容院見不到葉從容豈不糟糕。
「你真的能放下你的瑜哥哥?」兮兮望著葉從容盛滿憂思的水眸問道。
完顏烈風好看的眉毛輕輕挑起來,「雲公子,你拐帶本王的妃子,又脅迫本王,難道這就是你們漢人的禮儀?」他頓了一下,眸中閃過冷冽的光芒,「你說,葉從容走到哪裡了,是跟何人走的,說出來,本王就會放了你!」
這是一個典型的北方佳人。
兮兮見到葉從容,心中頓時一沉。
兮兮想到自己昨晚架在完顏烈風脖頸上的劍,冷聲道:「我只是看不過你這樣欺負一個弱女子!」
兮兮從床榻上艱難坐起,僵硬疼痛的身子好似不是自己的。墨發隨著身子的坐起絲絲滑下,如瀑般披在背上,心中微涼,看來女子身份已經暴露。
「你要和我單打獨鬥?」完顏烈風好似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這個南朝人竟敢向他挑戰?
這是怎樣一雙明眸呀。墨黑如幽潭,冷澈若寒冰,純凈如白雪,流轉時卻又流光溢彩。望著你時,咄咄逼人又無畏冷然,不望著你時,卻又楚楚動人沉靜怡然。
兮兮躍上圍牆,打算翻牆出去,但是冷冽的風裡夾雜著一陣慎人的殺意。
脖頸傳來的疼痛讓兮兮微微顰眉,但隨即她便淡然處之,怎能在他的面前脆弱。但她眸中一閃而逝的無奈和悲涼沒有逃脫完顏烈風銳利的眸光,心中莫名一震。
「影兒,你說我們該如何處置他呢?」他轉首望向倚在他身畔的烈影公主。
兮兮早知道完顏烈風不會救她,他只會盼著她死。他將凍僵的自己送到葉從容這裏,無非想再一次打擊葉從容,讓葉從容看著自己死,結果她命大被救了回來。想來他如果知道自己活了,會很失望吧。
葉從容一慌,「這可怎麼辦?」
「王爺,你怎麼了?」伴隨著侍衛的驚呼聲,兮兮袖中的白綾探出,在屋內劃出四道純白的弧線,同時襲向完顏烈風的四個侍衛。
「王兄,你怎麼此刻才讓人解開我的穴道。」烈影公主從室內奔了出來,驀然看到兮兮,眸光轉冷,恨聲說道,「你這個小賊,敢欺負本公主,看本公主收拾你。」邊說邊向兮兮襲來。
「公主還打算走嗎?」兮兮放下鏡子問道。
葉從容應該平安離去了吧,她終於助她脫逃了。
她還是太大意了,應該點住他的穴道的。
完顏烈風對他的興趣越來越濃。可是他是一個男子,心中警鐘長鳴,完顏烈風眸中乍現的興味頓時消失無蹤,被冰冷攝人的寒意替代。
「完顏烈風,實話告訴你,我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和葉從容本互不相和*圖*書識,你為何就不能放過我呢?」
四人難以置信地望著出手之人,竟是那個他們不屑一顧的人,那個在他們眼中太過俊美,太過柔弱的南朝人。
兮兮點點頭,她自然要瞞下去。葉從容吩咐水煙去準備一套男子衣衫送過來。
風雪裡,兮兮猶如雪人一般。可是她沒有放棄希望,她一直在運功解穴,但完顏烈風的點穴方式很獨特,她若想解開,還要費些工夫,但願在凍僵前,她可以將穴道解開。
明凈的鏡子里,映出兮兮慘不忍睹的一張面孔。雙頰上,兩大塊紫紅的凍傷,襯得整張臉型都變了。臉頰鼓起很高,眼窩便顯得深了,明澈的眸子似乎隱在臉頰后,讓人看不分明。
烈影憤恨的眸光裡帶著一絲饒有興趣的笑意,「王兄,一刀殺了他太便宜他了,我看不如將他丟在雪裡,看看他是怎樣被凍死的。不過,」她頓了一下,望向完顏裂風,「王兄,他不是你的男寵嗎?你捨得嗎?」
兮兮暗嘆一聲,知道今日自己很難突圍,便從圍牆上一躍而下,身子輕盈如一片雪花。
但此刻他們只覺眼前白光一閃,一條純白的絲綢帶著凜冽的風聲和肅殺之意,纏住了他們的雙臂。一個飄渺的青影如幻影一般在他們眼前閃過,背心處一麻,四人穴道被點。
兮兮閉上雙眸,根本就不理會她。
她不怕他,甚至輕視他。
這北方漫長的夜,才剛剛開始。
「你!」戴著羊皮手套的玉手指著兮兮,「小子,你若是哀求本公主,本公主可以考慮為你求情。」
清晨的冷韻院,滿是皚皚白雪,一片空幻。
「我雲兮欠你一命!」兮兮對葉從容說道,「這份情,雲兮銘記在心,他日必將回報公主。」
一雙黑色皮靴緩緩出現在兮兮視野里,兮兮抬起頭,眨了眨眼睛,抖落睫毛上的積雪,看到完顏烈風身披厚厚的墨色大氅,悠然自得凝立在梅樹下。他專註地凝視著滿樹繁花,飛雪乘著寒風撲到他的發梢肩頭,感受到兮兮的目光,他緩緩側頭,睥睨著兮兮。
兮兮身形一僵,完顏烈風棲身而上,瞬間便點了兮兮的穴道。兮兮冷笑道:「枉你還叫草原之鷹,卻原來是這般小人,你敢和我單打獨鬥嗎?」
「你們讓開,我要進去看看皇兄!」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說道,透著幾分霸道幾分張狂。
兮兮醒來時,燭火已經熄滅,流了一燭台的燭淚。從窗子里瀉入一片朦朧的白光,照亮了屏風上妖嬈多姿的仕女圖。
完顏烈風眸中寒光一閃,整個人瞬間散發出嗜血的殘酷。
「既是如此,那本公主就不客氣了。」烈影說著,一腳踹在兮兮身上。
「這是從容應該做的,若不是因為救我,你何至於落到今日這般田地。何況,那日我還利用了姑娘,心中極是愧疚。」
兮兮不明白是何人傳令這些兵將的,她明明已經制住了那四個侍衛。正在疑惑間,一個冷澈的聲音在寒風裡朗朗響起:「雲公子,你也很自大嘛,和本王一樣。」
在完顏烈風的侍衛進來之前,她又扮回了男子模樣。
雪越來越大,漸漸蓋住了兮兮的青色衣衫,埋住了她的腿。
「雲公子何不下來,站在那裡,難道要做箭靶子嗎?」完顏烈風閑閑說道。
兮兮盈盈淺笑道:「莫慌,將梳子給我!有男衫嗎?」
一個女子最在乎自己的外表了,兮兮也不例外。但總算是留了一條命,醜陋些也無礙,這凍傷總是會好的。
兮兮望著這張和完顏烈風有幾分相像的面孔,不禁有些頭疼。冷眸瞥見完顏烈風的侍hetubook.com.com衛,兩個站在門口,兩個已經默立在屏風前,正要拉開屏風。她可沒有工夫和這個公主耗下去了,怎樣才能在一擊之下才能擊敗他們,而又不驚動其他的侍衛。
公主?難道是烈影公主?是她救了自己?不可能,那個小蠻女恨不得自己死掉的。
別無良策,兮兮回身坐到椅子上假寐。
「雲姑娘現在覺得怎樣?身子可大好了?我也不懂如何醫治凍傷,只是聽底下的傭人說,若是凍壞了,要用積雪不停地搓洗身子,然後敷于凍傷葯。只是我和水煙皆是南朝人,從未處理過凍傷,害姑娘留了這些凍瘡。」
兮兮覺得自己在無邊的雪野上跋涉,身前身後是一片迷濛的霧氣。沒有燈光,只有雪光,沒有溫暖,只有寒冷。終於有一日,身上寒意漸消,疼痛略減,迷霧消散,她緩緩醒了過來。
烈影公主?既是公主,應是完顏烈風的妹妹了,她來做什麼?
「我是什麼身份很重要嗎?」
偶爾從門縫裡鑽進來絲絲冷風,拂到暖烘烘的臉上,帶來絲絲涼意。也許是太累了,也許是室內太暖和了,兮兮慢慢睡著了。
完顏烈風的胸臆里無端升騰起一股怒意,這個南朝漢人寧死也不會求他的。第一次,他有了挫敗的感覺,還是敗在一個柔弱的漢人手中。大手微微一顫,銳利的箭尖刺破了兮兮的肌膚,一股嫣紅的血絲蜿蜒而下,片刻滲入覆在身上的白雪裡,血紅和雪白,分外醒目。
葉從容搖搖頭,「我已經想通了,我若是再逃,只會連累更多的人!」
是完顏烈風!
一瞬間兮兮竟然腹背受敵。
「沒有,只有我和水煙知道,」葉從容指了指身後的綠衣侍女,「她是我的陪嫁侍女,唯恐你的女子身份泄露,一直都是她在照料你。姑娘還想一直瞞下去嗎?」
正在疑惑,葉從容在侍女攙扶下,走了進來。她依然那樣美貌,只是,臉頰明顯消瘦了,神色明顯憔悴了。
「你們莫要騙我,我早去過容院了,容院的侍女們告訴我,那采容公主在這裏侍寢還沒有回去呢。皇兄,你怎麼還不說話,我要進去了。」烈影公主的聲音驀然拔高,向著室內的完顏烈風喊道。
兮兮驀然出手,點住了烈影公主的穴道。烈影公主頓時軟在椅子上,不能說話,不能動彈,但是那雙盈水雙眸里卻滿是憤恨和氣惱。如一隻狡猾的小狐狸,兮兮心想,這草原之鷹的妹妹看來也不是好惹的。
雪虐風號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過時自會飄零去,恥向東君更乞憐。愈冷愈香,愈冷愈傲,這就是寒梅。
「不知道?你們兩人不是互相傾心,海誓山盟嗎?你不是還為了他,拒絕了南朝皇上納你為妃的旨意嗎,難道不是這樣的?」兮兮驚異地問道。
片片花瓣飄零在發上,依然帶著脈脈冷香。
「你怎麼又回來了?」兮兮問道。
兮兮終於明白是何人號令了這些兵將。她還是低估了這位草原霸主,雖說篤定這「梅香倒」的藥性很強,但是兮兮還是沒想到這完顏烈風內力如此強悍,這麼短時間就醒了過來,那麼他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測了。
「公主,你要看容妃就到容院去吧,容妃昨夜便回容院了。」
沒有惱怒,反倒是很有興趣的樣子。
烈影公主說著,魔爪便向兮兮頭上抓來,要摘掉兮兮的雪帽。
天之將明,此刻應是侍衛最鬆懈的時候。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兮兮抓起几案上的雪帽,戴在頭上。
葉從容垂下濃長的睫毛,悠悠說道:「我們沒有逃走,他將我抓了回來!」
她的小和_圖_書蠻靴,毫不客氣地踢著兮兮的肩和腰,鑽心的疼痛襲來,凍僵的身子,受不得一點擊打。
「雲公子,花間小坐觀香雪,綠萼千枝與萬枝。怎樣,意境不錯吧。」寒風裡,傳來完顏烈風略帶磁性的聲音。
兮兮冷冷一笑,長袖輕拂,不著痕迹地擋住烈影公主的手腕。
兮兮猛地跳下椅子,快步來到窗前,透過窗子,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她沒想到自己這一覺竟睡了這麼久,想來葉從容已經平安離開了吧。床上隱隱傳來完顏烈風的鼾聲,他還沒有醒來,以「梅香倒」的藥性,他至少到今夜才會蘇醒。
「我的女子身份是否傳了出去?」兮兮擔心地問道。
兮兮心中黯然,難道今日自己會和寒梅一般,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她還年輕,她才不過二八年華,就因為得罪了完顏烈風,所以就該死嗎?
清澈的眸光在室內飛快掃過,很明顯這是一間女子閨房,不大,布置得很簡潔,收拾得很整潔。
兮兮驚異地挑起了眉毛,這麼一大早,是誰來了?不會是葉從容居住的院里的侍女發現葉從容不見了,所以來稟報吧。若是那樣,事情可就糟糕了。
「你……你竟敢對本公主動手?」烈影公主忽閃著一雙水眸,蠻有興趣的說道。
室外,塞北的朔風呼嘯著,如鬼哭狼嚎一般,而室內卻很溫暖,完顏烈風看來是極會享受的,暖爐里也不知燒得什麼炭,散發出一陣陣暖香,在幽暗的室內裊裊不絕。
那烈影公主好似對她很有興趣的樣子,暫時忘了去看那位可憐的王兄,也忘了前來此地的目的。她姿勢優雅地凝立在兮兮面前,笑眯眯地看著兮兮,「我皇兄竟有斷袖之癖,我還真的不知道呢,呵呵,看來我今日的收穫可不小啊,我對你更感興趣,什麼樣的男人能迷住我王兄呀,他可是驕傲的很呢,多少美貌的女子都不放在眼裡呢,竟對你這個臭男人感興趣。哎,你在屋裡還帶什麼帽子。」
兮兮不曾想到這個塞北胡人竟也會念漢人的詩,心中有些訝異,但如今卻不是欣賞他的時候。兮兮唇邊扯起一抹僵硬的冷笑,再過一會兒,只怕這僵硬的笑意也會被凍住。
「凍死你!」烈影公主恨恨說道。她扭身進屋,雪地上,留下一行任性的腳印。
完顏烈風!憑什麼操縱別人的命運,她若是能活下來,定要殺殺他的威風。
兮兮端坐在雪地里,風雪越發肆虐,她告訴自己,要挺住,決不能被凍死。但眼前的白雪梅花幻化成無數虛影,她覺得自己漸漸失去了知覺,不再感到寒冷,甚至那梅花的香氣越來越淡了,淡到她根本就聞不到了。
眼前那株寒梅,在風雪裡開的渲染,佔盡風情,暗香縈繞,在清冷的空氣里愈發馥郁。
完顏烈風的四個侍衛:羅哈,烏壘和,子與,依耐。他們的名字在雪夷語中意為風,雷,電,閃。能夠做完顏烈風的侍衛,他們自然不是泛泛之輩。
那救她的人,看來是不懂得處理凍傷。
兮兮放鬆自己的心情,偎在椅子里,像一隻慵懶的貓,終於有了閑暇休憩。
兮兮心中一動,真是來的好呀,身形微轉,便向烈影公主擒去。完顏烈風似乎窺到了她的想法,如墨雲一般,飛躍而至,擋在烈影前面,墨袖一揚,帶著凜冽的勁風襲向兮兮。
「在下還要感謝左賢王的款待呢。真沒想到,左賢王對漢詩也有研究,只是不管你如何精通漢詩,卻永遠不會懂得漢人的禮儀之道。」
這是哪裡,又是誰救了她?
「你以為經過了昨晚,本王還會相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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