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良久的寂靜，她想起有一次涉險潛入敵軍營地，經由深潭潛水過岸，意圖燒毀敵軍大本營的糧草。她水性極佳，帶著幾名親兵就行動。不知何故，那夜軒轅澈說他眼皮直跳，坐立難安，隱約有種不祥之感。

花無歡唇邊浮起愉悅笑容，俊臉如春風拂過。她說「回家」，這是多麼甜美的一個詞啊！

唐風華也不生氣，隨手掏出一片金葉子給她。女子哼了聲，理直氣壯地接過走人。

「她那樣的絕世美人在你面前，你可動心了？」唐風華側過臉，笑睨他。

「原來你有千里眼。」唐風華往前走去，慢條斯理地道，「更深露重，你莫不是也受寒了？」

「你放心，我正是想去結交這個朋友。」花無歡傾身湊近她耳邊，暗自邪惡一笑，輕語道，「這天底下並沒有非男女雲雨才能解的媚葯，那不過是艷史野書杜撰出來的橋段。你讓軒轅澈強忍過去，精疲力竭后，藥性自然就會褪散。」

她沒有回頭，背對靜立。軒轅澈穩步走近，手臂驀然一張，從後面抱住她。

「我要你的身來何用？」唐風華見慣他浪蕩戲謔的樣子，也不驚詫，彎眸嫣笑，纖腰一斜，半靠上去，慵懶道，「我要你的心，你給嗎？」

「花公子，這杯敬你。」尚無邪笑靨如花，與花無歡玎璫碰杯，豪爽地一飲而盡。

夜深人靜，明月當空，像洞徹世事的眼睛俯望著紅塵中人。

花無歡長眉一挑，眸中泛起促狹的笑意：「原來你是為了我。」

軒宅之內，軒轅澈彷彿老僧入定，井底潺潺暗流沖刷著滾燙肌膚，似雪水澆火，激起一身戰慄。

烽火連天的那些日子，他救過她，她也救過他，分不清誰欠了誰，也不需要區分計較。

那女子扭著柳腰曼妙走去，心下暗想，這女人白長了驚世絕艷的美貌，竟連自家男人都征服不了，還要親自為夫君招|妓，真是可憐可悲。

軒轅澈的視線一刻都未離開過房外那人，眸底積蓄的怒氣即將噴薄而出，口中只是沉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公子的衣裳濕了，不如就讓奴家替公子寬衣。」筱喬的手攀上他的肩，指尖輕飄飄地滑過他的襟口，鑽入衣內。不見她為他脫衣，卻是就此挑逗起來，白|嫩的手慢慢探進他胸膛，撫摸揉搓，極盡挑逗之能事。

那女子終於明白他是叫她滾，忽覺羞憤非常，從地上爬起來，對著唐風華呸了一口沫子，忿忿罵道：「你這個陰險的女人，想試探夫君是否忠誠，也不必拿我開涮！」

唐風華淺淡揚唇，回眸對軒轅澈道：「你先進屋。」話落，也不管他是何反應，帶上宅門，便與花無歡走到街角暗處。

唐風華隨後跟上，站于房外悠閑看戲。

「非要把彼此逼到敵對的路上，你才甘心？」他翻身躍立地面，長身挺拔，高大的身影經燭火映照，如沾烈焰紅光。

尚無邪盯www.hetubook.com.com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一個大男人穿得一身花紫，如孔雀招搖，哪配得上颯爽清冽的唐風華！」

「是嗎？」花無歡波瀾不驚，唇角笑意反而愈濃，「你既愛慕軒轅澈，不是更該和我站在同一陣線？我和風華修成正果，你和軒轅澈雙宿雙棲，不是美哉妙哉？」

「你若要查簡明潔，我不會橫加阻攔。」軒轅澈語氣無溫，已無心再解釋什麼。

如果沒有最後的那樁慘烈劇變，她已是尊貴帝后，輔佐他打理朝政，捍衛江山。

花無歡略淡了神色，收起心底澀痛的感覺，沉聲回道：「凡是媚葯，只需發泄出翻湧精氣即可，他完全可以自行處理。」

道不同不相為謀。花無歡神色如常，閑散地噙著笑，俊逸翩翩地離去。

花無歡心情大好，伸手虛摸她下巴一把，調戲道：「妾意濃濃，本公子怎能不領情？本公子就從了你吧，今夜便以身相許，從此長伴美人身側。」

她笑答：「如果唐風華是軟弱如莬絲的女子，軒轅澈又怎會欣賞傾慕？」

「如果蹂躪我令你覺得暢快，你可以繼續。」軒轅澈步出房門，與她擦身而過，不再看她，徑自走向後院，決然跳井。

「好了，不與你笑鬧，你回去幫我看著柏兒吧。」唐風華斂容，眼角瞥向尚酒坊的方向。假若被尚無邪看見無歡來此，必會覺得他存心攪和破壞，免不了又起紛爭。

她無聲地咽下幽然嘆息，站起，俯身對井說道：「早前我回岩城，父親否認參与害我之事。當年除了暗閣的信函，還有軒轅軍攻打金陵的詳細作戰圖，涉案的人必定是軍中大將。暫且撇除楚衡不論，你認為還有何人可疑？」

花無歡不贊同地搖頭，回駁道：「你只說對了前一句。幸福，不是旁人能幫手的事，強加助力也許會變成阻力。」

唐風華默然地來到井邊，席地坐下，一聲不吭。舊日的愛，已無前路可延續，只能改途轉道。如今彼此憎怨，將來也不用心慈手軟。可是，為何心尖有一絲絲的隱痛劃過？她原本無意侮辱他，並未料到他把此事看得這樣重。

「那你會不會放棄幫軒轅澈追妻？」花無歡反問。

尚無邪掀唇輕笑，話鋒忽轉：「花公子富甲天下，為何還未娶妻？」

「看來這幾年你內功見長，身強體健。」唐風華清淡揚笑，似贊非贊。

「你懷疑她？還是懷疑我？」軒轅澈一聽即明，沉聲道，「調離百勝軍，是我的決定，但那是在事發前一日下的軍令。如果你不信，我也無話可說。」

「絕世美人？」花無歡朝四周圍瞧了一圈，最後眼光落在她臉上，調笑道，「我只看見了一個，這輩子再也看不進第二個了。」

房外唐風華聽到這話，險些噴笑。

「公子……」她軟媚一喚，身若無骨地挨到床沿，斜斜倚倒，「奴家名喚筱喬和-圖-書，今夜有幸服侍公子，是奴家的榮幸。」

月落疏影，已近寅時。夜風起了涼意，軒轅澈低聲打個噴嚏，體內燥熱的感覺漸散，透骨的冰寒滲入軀體。他輕皺劍眉，提氣跳躍而出，仿如江河之神屹然挺立於地面。黑髮濕亮，袍貼健碩的身體，勾畫出結實的肌肉線條，未顯一絲脆弱病氣。

「風華，你怎麼說？」花無歡轉頭盯住唐風華，目光深深。他原已不滿她招認身份，現在更難接受她要留下與軒轅澈過夜！

花無歡勾唇回笑，把問題丟還給她：「尚姑娘貌美如花，為何還孑然一人？」

「不敢當，我敬你才是。」花無歡抬袖掩住酒杯，銀針試毒，才仰頭飲下。

「唐風華。」軒轅澈聲音極冷，似從冰窖里傳出，寒氣逼人，「何謂士可殺不可辱，難道你不知道？」

「那是個怪女人。」花無歡扯了扯唇角，意興闌珊地回道，「像我這樣的絕世俊男在她面前，她居然無動於衷，難怪一把年紀還未嫁出去。」

「這樣說來，你是不肯放棄唐風華，堅持要與軒轅作對了？」尚無邪凝眸，霎時寒了麗容。

唐風華未說相信，也不說不信，只道：「事情有太多巧合，誰的一面之詞都不足以為證。」

「不及尚姑娘查消息的靈通。」花無歡謙虛地拱手，話里藏鋒，「尚氏世代習武，門下子弟可組一支軍隊，當年沒有參軍委實可惜。」

花無歡擺擺手，優雅洒脫地舉步行去。他這張無儔俊臉，哪個女子見了不芳心悸動，不過就一個尚無邪，不信他擺不平！

「希望，來日方長。」軒轅澈低低地輕念一句，手臂收緊，狠狠抱她一下，復又很快鬆開。

「既然美人開了口，身心皆予又有何妨？」花無歡掬起她隨風飄揚的長發，低頭輕嗅，回答得深情款款。

軒轅澈睜眼，目光透寒，厲色迸射。

「當初我和簡明潔有過幾次軍事合作，她有勇有謀，是一名良將。」唐風華中肯地評價，卻又道，「我出事之時，正是她代我率領百勝軍去往後防線。」

「尚家子弟已投效朝廷。」言下之意即是，你花無歡卻有二心之嫌。

如果，終究只是如果。

唐風華背脊微僵，他身上散出的寒氣滲透入她肌膚，令人抑不住打顫。即便他體魄強健，經過一夜折騰，冷熱交雜，難免染了風寒。

花無歡正走到酒坊門檻，回首有禮地作揖：「告辭，愛穿艷紅衣裙的尚姑娘。」

花無歡看了看落空的手掌，緩緩抬起狹眸，似玩笑似認真地說了一句：「只要你出聲，我一定給你。」

危急之時，他出現了。以口對口，渡氣給她，再游到深處，割斷蓬勃水草。他們二人就這樣靜靜潛伏潭底，伺機而動。隔著水紋波瀾，她看見他面容堅毅，給人無比強大的信心。

唐風華笑而不語。

軒轅澈面無表情，惟有墨眸冰火交融，戾氣升騰如雲涌。

軒ｍ.heｔubook.com•ｃom轅澈大手一揮，那女子被掌風震得滾落床下，錯愕瞠目。

唐風華不理睬，問及另一件事：「你與尚無邪見面可還順利？」

唐風華搖搖頭，不再隱瞞：「我應允了尚無邪，天亮才走。之前在岩城暗殺你的人，就是她主使。」

筱喬春心蕩漾，不知死活，紅唇送上來，印在他青筋暴起的額角，順著髮鬢蜿蜒游移。

尚無邪甩袖站起，直接下逐客令：「話不投機半句多，走好，不送。」

「好。我睏乏得緊，回家睡覺。」唐風華結束談話，專心趕路。

「尚無邪？」他低聲念著這三字，玩味之色躍上俊美的眉目間，「此女子，據說清艷無雙，亦正亦邪，我倒要見識見識。」

「聽說花公子家財頗豐？」尚無邪擱下酒杯，說得漫不經心，「金陵一幢大宅三間錢莊兩坊青樓，蘇城一座松竹園，嘉州五處當鋪，海城更是幾頃農田。說來甚是驚人，花公子好玲瓏的經商手段。」

花無歡亦是心思剔透之人，順著她餘光瞥去，已看見女子身形浮動。

軒轅澈眯眼狠瞪著她，緊抿的薄唇似是利刃般森森鋒銳。

唐風華朝街尾那方向揚手打個招呼，便折身回軒宅。她沒有違背協議，此次也不失為試探尚無邪是否守信的好機會。

入了屋子，她在櫻桃樹下靜立片刻，眸光亮若曜石，頰畔卻有笑渦一浮而過。莫怪她太惡劣，她本來就不自認是善類。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火藥味，無可觸摸，卻很嗆人。

縱使他再愛她，也不能接受這般折辱。她心裏有恨，他又何嘗無苦？

「你封了簡明潔為妃？」唐風華語聲冷靜，不再摻雜絲毫個人情緒，就事論事地道，「你入主金陵之後，封了四妃，皆是開國元老之女。四股勢力相互制衡，內政穩定，只有楚氏起了異心，其他家族都無異狀？」

「身來喂葯，心來磨粉，你當真不懼？」唐風華腰身微旋，裙飛如花墜，飄至半丈遠，笑眯眯地望他。

「等等。」軒轅澈忽地喚住她。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所有事情都不能重來。

「之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尚無邪再斟滿，連敬三杯。

徑直穿堂到後院，悄悄開栓溜出，過了一刻鐘才又返來。她的身旁還有一人，那陌生女子身穿桃紅色的紗裙，面塗脂粉，鳳眸豐唇，在朦朧月色下倒也別有風情。

太極打得膩煩，尚無邪不再繞圈子，美眸微凜，正色道：「花公子，明人不說暗話，我和軒轅自幼一起長大，慕他敬他，你若要與他過不去，再多錢財也保不住你這條命。」

回頭對軒轅澈再罵道，「你還算不算男人？到嘴的鴨子都不吃，如此懦弱懼內，簡直丟盡天下男人的臉！」

唐風華實在忍不住，背過身咬唇悶笑。今日她大開眼界，只不知軒轅澈吃不吃得消。

「花某滿身銅臭，無才無德，豈敢與尚家相提https://www.hetubook.com.com並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那旋花汁液，他一直隨身攜帶。倘若有朝一日，她病情惡化，必須用旋花救命，他不會猶豫半分，必定以己命換她命。這些煽情的話，不需要告訴她，而他也從無打算讓她知曉。

距離軒宅不遠的尚酒坊，另兩人正把酒言歡，面上笑意盈盈，實則風雲暗涌。

七年了，他登基為帝，後宮有妃，秀女成群，若說不曾近女色未免可笑。但這些都不是她應該介意的事，更不應該牢記「六宮無妃」的承諾。

宅外，花無歡棲身不遠處的梧桐樹上，望見那一抹纖長身影，不由眼睛一亮，矯捷地縱躍落地，迎了上去。

「不打不相識，尚姑娘無需介懷。」花無歡陪飲，亦是豪氣干雲。

轉眼間，那女子已爬上軒轅澈的身，柔柔壓倒他，自行解帶脫裙，露出豐|滿的胸線，綉著鴛鴦的肚兜難掩春光。

她的顧慮並非杞人憂天，街尾一道艷紅身影若隱若現，將至未至。

唐風華始終沒有轉頭，後背裙衫沾了他身上的井水，瑟瑟泛涼。她駐足須臾，安靜地起步離去。

唐風華不接話，明眸中清輝若雪。她確實做得過火，但她不會為此道歉。來日她將顛覆他的王朝，同樣不會道歉。敵對，是必然的結果。

那青樓女子進房頓了頓腳步，雙手捂唇，眼露欣喜愛慕之色。這位客人生得好英俊，劍眉入鬢，俊額薄唇，她閱人無數，但也沒遇見過如此英氣勃發的男人。

此念浮過，他自己都微微一驚。從何時開始，他竟心生濃烈的佔有慾，怕她被人搶走，怕連繁花谷那樣的寧靜相伴都失去？

唐風華不多說，揚揚手就旋身走。

「我只是為你找解藥。」唐風華聳肩，神情涼淡。

兩人相視一笑，俊男美人如畫里人物，耀眼得滿室生輝。

那一戰，贏得十分漂亮。他卻忽然嘆氣，說：「風華，我真想把你藏起來，藏到一個沒有戰火的地方，不叫你吃這麼多苦。」

花無歡並肩伴她，口吻誇張地驚呼：「你竟是一直擔心著我？我果然比那廝重要得多！」

井水冰涼沁心，像霜露覆滿他的身體，他闔目靜立，任由水波淹沒過唇，苦澀侵口。

「收購米鋪的事，要加緊進行。」唐風華話題跳轉得很迅速。

夜未央，天幕上還留著一彎淺淺殘月。只見靜謐無人的大街上，一個女子沉靜前行，一個男子不時偷笑，傻氣兮兮地變幻步伐，讓自己的影子疊合她的影子。

「滾。」他仍是冷冷的一個字。

尚無邪臉色沉下，語氣肅冷：「愛人不應如你這般自私，應讓那人自己選擇所愛。讓他獲得幸福，才是愛之根本。」

軒轅澈只覺她的笑容飽含挑釁，心底益發震怒。好，好一個唐風華！她想看他上演春宮戲，要他顏面無存，尊嚴盡喪，他若遂她的願就不姓軒轅！

「無歡，軒轅澈中了尚氏暗香，你可有辦法解除？」她直言問道和圖書，爽利不諱，「如果無法可解，我必須陪他過完今夜。」

軒轅澈已經換回濕衣袍，靠牆閉目打坐，麥色肌膚染著潮|紅，脖間青筋綳起，熱汗滿額。

「內屋卧房，你進去便是。」唐風華關好後門，伸手一指。

他摸黑追來，那時她正負責殿後，獨自一人閉氣潛伏水底。天上烏雲蔽月，她突覺腳下受縛，大抵是被水草纏住拽扯。怕驚動對岸的敵軍，她任由自己沉墜，毫不掙扎，冷水猛灌進口鼻，溺得痛苦難言。

「不用催，我比你急。」花無歡掉頭瞥向軒宅，狹眸精光一閃。

花無歡滯留在軒宅附近，沒有進屋打擾，也不回府睡覺。越看清自己的心，便越放不下。他視柏兒如親兒，待風華亦至誠，如此還配不上她嗎？如果少年時候他不急於立業，而是追隨風華混入軍隊，相伴左右，是否就不會錯失良機，平白叫軒轅澈撿了便宜？

「公子……」媚聲勾人，她感覺到這英俊男子渾身發燙，以為是自己技巧過人，自得竊喜，更大胆地道，「公子喜歡哪種姿勢？奴家在上可好？」

唐風華坐在旁側，影子被月光拖長，逶迤搖曳。

「無歡？」唐風華蹙眉，好聲勸道，「尚無邪背後的江湖勢力不可估量，我們若想成大事，就應少樹敵多交友。」

唐風華不置可否，只叮嚀道：「尚無邪為人頑固，卻也純粹簡單，你別意氣用事和她起衝突。」

「風華，那廝如何了？」他擠眉戲笑，毫無同情心地道，「憋壞了吧？淋冷水了吧？感染風寒了吧？」

「客人在哪兒？」那嫵媚女子嬌聲問道，環顧打量著這幢宅子，心裏盤算有多少油水可撈。

軒轅澈靜默了片刻，淡淡出聲：「當年軍中楚氏父子軍功彪炳，與其相當的還有簡氏、趙氏、謝氏。」

那女子又道，「奴家在上，公子可輕鬆些，若不喜歡，咱們再換。」

軒轅澈眸光沉斂，望她一眼，道：「多謝你陪我大半夜，我需趕回宮早朝，便不送你回去了。」

自然要查，任何一條線索也不可放過，但她不打算再用單刀直入的方式。唐風華挑唇一笑，清眸凌凌生寒。金朝一旦爆發商戰，各路廟堂勢力都會浮湧出水面，這才是最徹底的尋敵方法。

她罵罵咧咧地扭臀離開房間，到門外猶不解恨地橫撞唐風華一下，附贈一個白眼。

唐風華站在門外斜角，迎上他欲殺人的眼光，回以燦爛一笑。作為原配，她算是賢良淑德、雍容大度了吧？

「是。」軒轅澈沉篤地回答。他確實後宮有妃，但全是出於社稷考量。四妃形同虛設，宮闈內曾有流言蠻語，暗指他不能人道，才極少去妃嬪宮中。為免君威受損，他挑選了幾名心腹女衛，以秀女之名入宮，晉陞為婕妤，長期流連她們居處，這才平息了非議。

那女子聞言一愣，扭臉望向房外，作勢嬌羞地扯被裹住自己，嗔怪道：「你怎麼在外面偷窺？公子讓你滾，還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