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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

作者: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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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江山有恨 第十六章 軒轅之痛

卷二 江山有恨

第十六章 軒轅之痛

謝藍心叫眾人看了笑話,怒火難消,又怎是軒轅明翰三言兩語能澆熄,聽言便揚起青腫的下巴,高傲道:「翰郡王護短,本宮卻不信陛下也會如此糊塗!」
「好啊!竟然還敢反抗!」謝藍心看得怒火中燒,罵道,「一幫沒用的東西,架牢了!本宮親自教訓這刁婦!」
「你顛倒黑白!」謝藍心憤然尖喝。
「如何不好?」謝藍心卻以為軒轅明翰生了怯意,越發倨傲起來,「本宮有人證,沒有做過的事,這賤婦休想栽到本宮頭上!」
這廂寒暄似打趣,那廂軒轅澈眯緊了墨眸,凝在唐風華的臉上,沉聲啟口:「發生了何事?」
「民女姓風,單字蘊。」唐風華欠身,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
謝藍心氣紅了眼,用力扯下系腰的香囊,啪地摔在地上,恨聲道:「污衊本宮,其罪當誅!」
唐風華冷眼旁觀,心中漸覺不耐煩。多妻多妾多是非,她和軒轅澈已經無夫妻之名,何必再刁難他的妃嬪。
「你這賤婦!」謝藍心回過神,面容激憤得通紅,顫著聲咒道,「光天化日,你栽贓于本宮,真當本宮軟弱好欺!小敏,過來!」
「藍妃,有無此事?」他此刻才側眸看向謝藍心,厚篤聲線不帶一絲溫度。
唐風華的視線轉到小敏身上,溫婉微笑:「民女踢飛藍妃娘娘,實在是本能自衛之舉。若不是藍妃娘娘言辭辱人在前,強奪令牌在後,縱使給民女一百個膽子,民女也不敢忿然反抗。」
軒轅明翰淡淡一笑,插言道:「當年風蘊重傷,胎兒不保,那早夭的孩子立墓于繁花谷。」
「朕問你,有無說過『野種』之詞。」軒轅澈邁前兩步,居高臨下地冷睨著她,「你出身將門,難道連做人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這般穢言,豈可出口?」
「是風蘊收養的孩子。」軒轅明翰語聲平靜,聽起來恍若暖日里的清風,本應令人遍體清涼,此刻卻叫軒轅澈徹骨冰寒。
唐風華肩膀輕斜開,避過他的虎掌,和*圖*書不予回答。
唐風華垂睫輕淡一笑,道:「在你們趕來之前,藍妃娘娘強搶了我的令牌。」
「藍妃娘娘。」硬著頭皮走上前,侍衛長恭敬行禮,低聲道,「為了娘娘的清譽,不如取出香囊以示清白?」
架住唐風華的侍衛聞言抬起一腳,便要踢在唐風華的后膝窩!
軒轅明翰眸中閃著瞭然的笑意。他這個師妹,從小就是強悍的犟脾氣,只有她捉弄別人,哪容得別人侮辱欺負?而且她視柏兒如命根,誰動了柏兒一根汗毛,不與人拚命才怪。
眾人攻勢一頓,侍衛長硬聲道:「令牌在何處,請出示!」
心頭似被烈火焚燒,緊接著就被一盆雪水淋下,滋滋作響,她突然伏身,以額觸地,恭順謙卑地道:「陛下,臣妾今日失儀,自願禁足思過。風夫人原也無意冒犯臣妾,還望陛下莫降罪於她。」
這樣想著,當即一揚手,她淡聲道:「藍妃娘娘拿了民女的令牌,此令牌是聖賜之物,強奪便是藐視君威,有犯上之嫌。如果要論罪責,藍妃娘娘的罪並不比民女輕。若是藍妃娘娘願意寬宏大量,恕了民女無禮之罪,民女也不想再作追究。」
侍衛長一五一十地道來,然後退到一旁,樂得不用再插手。
「這麼熱鬧?」焱烈一眼看見唐風華,咧嘴沖她詭異一笑,「你總算入宮了。」
軒轅明翰遺憾地搖搖頭。這件事的重點不在於搶奪令牌,可惜藍妃不明白。如果不是當年的變故,三宮六院何來她謝藍心立足之地?
唐風華眉都不動,輕巧躍躲,閃過那一踹。
唐風華泰然自若地走到她身邊,彎下腰身,在她耳畔輕語道:「我確實顛倒黑白,不過,還有一件事你不知曉。你兄長負責運送軍餉,支援邊疆將士守城,此次卻被人半路劫了大半糧餉,相比此等失職重罪,你我的小打小鬧又算什麼?」
軒轅明翰也露出輕淡的淺笑,回話道:「焱兄知道得太多,可要多加保重才行。和圖書
只見軒轅澈袖袍一揮,冷聲道:「都退下罷!」
眾侍衛躊躇,無人敢搜藍妃,只好全體看向侍衛長。
焱烈毫不在乎地甩甩紅髮,狂氣依然:「要命一條,誰有本事拿去,儘管來拿!」
唐風華偏移眸光,望向光影斑駁的地面,菱唇輕張:「在繁花谷。」
謝藍心被她的氣勢震得暗自一驚,但看周圍十多名侍衛環繞,膽氣大漲,揚起手就一巴掌甩去!
他的孩子……他從不知他的存在,無緣貼于風華腹前,傾聽那微弱心跳,更無可能聽見親兒喚他一聲「爹」。
「此事鬧到陛下跟前,怕是不好。」軒轅明翰說得委婉。莫說侍衛長手上的香囊是鐵證,單是藍妃辱罵柏兒是野種,已足以叫陛下動怒。
唐風華微微皺眉,斜眸盯住謝藍心,目光如芒刺,銳利地刺入她的眼睛。
話音方落,眾人震驚,跌在不遠處的謝藍心狼狽爬起,無暇顧及下顎火燒般的疼痛,嗓音尖刻地叫嚷:「滿口胡言!本宮何時強搶了你的令牌?死到臨頭還敢誣陷本宮,依本宮看,你根本就沒有什麼通行令牌!」
靜僻小徑頓時炸開了鍋,只聽喝聲衝天:「捉住她!莫叫她逃了!」
「本宮做了何自辱的事?」謝藍心嗤笑,眼露蔑色,「你做得狐媚之事,本宮如何說不得?你兒子無姓氏無族譜,只怕是你和哪個野男人苟合,生下的野種。既然你做得出,就不要不敢認!」
謝藍心看唐風華雙臂后折被狠狠押住,滿意地吊眉笑起來:「如今到底是誰難看?任你再猖狂,這可是皇家禁地,豈是你一個布衣賤民能撒野的地方?」
唐風華愛理不理地扯扯唇角。焱烈想必已知她的身份,估計正心情糾結,既怕她搶了他的陛下,又怕她與他的陛下作對。
軒轅澈身形震動,眼瞳猛地收縮。立墓?他與風華的孩子真已夭折?!
「風華。」軒轅澈低沉地喚了一聲,卻無言語,似乎有些無奈。
「方才你一直在和_圖_書此,應知本宮有無做過!」謝藍心挺直了腰桿,一臉陰寒,「你說!本宮何時強搶這賤婦的東西?」
果不其然,軒轅澈聽到「野種」二字神情遽冷,墨黑的眸子更沉寒了幾分。
語音輕淺得被風一吹就消散,但那話里的細微祈望卻如此清晰。
她入宮這些年,雖然不受寵,但四妃皆無殊寵,而後位一直懸空,終究有一絲希望。況且,即便她再不濟,也是尊貴帝妃,豈能讓一個民間狐媚子爬到頭上欺凌!
曾經的喪妻之痛仍潛藏心底,那種熟悉的痛感再次泛濫蔓延,像細小的棉針一下一下戳著心尖,不見血,不致命,可是劇痛難擋,生生凌遲。
唐風華努努嘴,睨向謝藍心,口中卻對軒轅明翰道:「王爺,藍妃娘娘辱罵柏兒是野種,又硬是奪走陛下御賜的令牌,風蘊忍無可忍,才……」
唐風華面色淡淡,毫無受縛的羞憤或委屈,漠聲說道:「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
謝藍心叩禮告退,侍衛長奉上香囊,取出令牌呈交皇帝,領著眾侍衛亦散去。卵石徑路上,只剩下三個男人靜望著一個素顏女子。
軒轅澈高挺卓立的身軀一晃,眸底浮上愴然的痛色。
不等眾侍衛反應過來,唐風華順勢翻仰,腳踹身後兩名侍衛的頭頂,眨眼間脫了身。
她跨近兩步,擦染蔻丹的手指忽地抬起,狠擰一把唐風華的手臂,厲聲道,「給本宮跪下!」
軒轅明翰走至藍妃面前,微一頷首,再走近唐風華,溫煦含笑,話語里的指責帶著一點寵溺意味:「劣性難改。」
唐風華並沒有逃的打算,袖內白綾飛擲而出,擋住如潮湧來的眾人,一邊朗聲冷峻道:「我受陛下之邀入宮,持有皇宮通行令牌,你們想要處置我,也需先上稟!」
唐風華早有防備,藉著架膀的侍衛之力,雙足凌空騰起,腳尖靴面微勾,精準地踢在謝藍心的下巴!
謝藍心銀牙一咬,尖聲怒喝:「辱罵朝臣和本宮,罪不可赦!」隨即轉臉瞪和-圖-書向侍衛長,訓斥道,「都聾了嗎?還不押她跪下!」
低眉順眼的侍婢靜靜上前,彎身道:「娘娘有何吩咐?」
兩人相視無語,氣氛微僵。焱烈跳出來,重手一拍唐風華肩頭,大喇喇問道:「你家小兔崽子,到底是不是陛下的血脈?」
那侍衛長只覺自己今日特別倒霉,遇上最刁蠻不講理的藍妃,還碰上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這女子樣貌氣度都出眾迫人,他也聽聞陛下在宮外結識一位俏寡婦,怕就怕正是眼前這位。
事態峰迴路轉,看得一旁的焱烈和軒轅明翰饒富興味,皆心道:若論歹毒,或許很多女子更勝唐風華一籌;但若論謀算,誰及唐風華狡詐狠辣?
被他一斥責,謝藍心滿腔的怨怒恨一下子全部湧上,緊咬牙關,雙眸中泛起凄清淚光,忽一仰首,鏗然道:「臣妾便是罵了她又如何?她動手打了臣妾,若論罪責,她應處以三十廷杖,再關入天牢,判重罪!」
唐風華眼神驟冰,唇邊卻勾起一抹笑弧,語聲沉緩冷靜:「謝老將軍一生忠勇,軍功顯赫,謝長公子年輕有為,官途光明,沒想到謝家卻有此嬌蠻蠢鈍之女。將來謝家若是沒落,恐怕都是敗在你手上。」
「奴婢可以作證,此民女掌摑娘娘,而娘娘並沒有做過任何搶奪之事。」侍婢小敏眼角輕抬,瞥了唐風華一眼,輕輕再道,「大家也都看見,此女大胆犯上,腳踢娘娘,令娘娘受傷。」
唐風華餘光瞥見他僵硬木然的臉,心中劃過隱晦的一絲不忍。是對他,亦是對柏兒。父子相見不能相認,太過殘忍。但她不願柏兒憎恨自己的父親,也不願將來柏兒夾在中間,變成人人爭相搶奪的嫡長皇子。
「啊」的一聲驚叫,謝藍心的手掌還沒有碰觸到她的臉,整個人已經橫飛了出去,下顎處立時透出一片淤青色!
軒轅明翰抬手輕揮,示意他免禮,淡泊如清風地開口道:「何事喧擾?」
金光一閃,謝藍心瞠眸張口,吃驚到極點。她的香囊https://m•hetubook•com.com里什麼時候多了一樣東西?而這寡婦又怎會擁有御賜金面令牌?
這時前方一襲湖水色衣衫飄逸前來,侍衛長眼光陡亮,猶如看見救世之神,急忙迎了上去,恭聲道:「翰郡王!」
唐風華攤了攤手,把剛才對軒轅明翰說的話再說了一遍。
香囊墜地,鏗鏘有聲,分明內里放置著硬物。侍衛長小心地拾起,打開一看,剎時變了臉色。這不是內閣重臣的通行令牌,而是皇帝御賜的金鑄小令牌,雙面雕龍,光芒刺目,代表著浩蕩皇恩。縱觀全朝,只有翰郡王和焱將軍擁有此物,不想現今竟出現在此處。
唐風華見眾侍衛停住動作,便收回白綾,慢條斯理地道:「藍妃娘娘奪了令牌,放入自己的香囊里,你們若是不信,大可請藍妃娘娘解下香囊一看。」
正僵持不下,較遠處兩道高大挺俊的身影徐徐走來,赫然是帝袍閃耀的軒轅澈和紅髮張揚的焱烈。
「明翰兄,你也在此。」焱烈看她不搭理他,倒不介意,熟絡地走去拍拍軒轅明翰的肩膀,戲謔笑道,「故人重逢,如枯木逢春啊!」
「藍妃娘娘。」斂了神色,他轉身望著謝藍心,溫和有禮地道,「風蘊是明翰娘家的親戚,可否看在明翰面上,今日的事就此作罷?」
「那個叫柏兒的兔崽子又是何人之子?」焱烈擰起濃眉,追問道。
「風華……」軒轅澈眼中似看不見其他人,定定凝視著她,極輕地開口,「我要你親口告訴我,我們的孩子在哪裡?」
各執一詞,似乎都有道理,侍衛長忌憚著那面令牌,一時間左右為難。
「臣妾冤枉!」謝藍心倏然下跪,凄楚申訴道,「陛下請看,臣妾臉頰猶留掌印,下顎火辣生疼。究竟是誰欺辱了誰,一目了然!」
謝藍心怔仲,半晌都說不出話。家族興衰,與她的個人榮辱息息相關。如果這個女人說的是實情,那麼謝家將有大禍。她若在這個時侯惹怒皇上,不是雪上加霜嗎?一旦謝家失勢,她還能拿什麼爭奪帝后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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