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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

作者: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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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江山有恨 第十八章 宮廷懸案

卷二 江山有恨

第十八章 宮廷懸案

唐風華微揚唇角,似是自嘲。她不再像從前那樣信任他了,因為他們已不是從前並肩作戰的伴侶。
軒轅澈匆匆趕來,面色如玄鐵,黑沉鐵青。
軒轅澈挪開一點,仍摟緊她的腰身,薄唇迸出狠戾的肅殺之語:「事情發生在皇宮,兇手逃不了!」
唐風華沉吟未語。那三個突襲她的人,沒有蒙面,顯然不害怕事敗。如此想來,他們身上不會留有什麼特殊線索。
謝藍心愣了一瞬,卻看皇帝寵愛地摸摸那小孩的頭,毫不斥責,更感吃驚。
情況比預計的棘手,行兇主使者早有籌謀,布局縝密,決非普通角色。軒轅澈默默沉思片刻,開口道:「那幾人能夠避過巡邏侍衛,可見武功高強。風華,你與他們有否交過手,可知武功路數出自何門何派?」
軒轅澈胸膛微微起伏,氣息略渾,鬢角眉邊的青筋浮動,突然大步向唐風華走近,又突然地停在她身前一步距離。
軒轅澈頷首,再道:「浸了藥水的絹帕,我已命太醫檢驗,也許會有頭緒。」
「但那幾人死了,就斷了線索。」唐風華推了推他,胸前淤青處被他硌得生疼。
軒轅澈抱緊她,俯頭輕擱在她肩上,默然不響。縱使她心性堅強,在他眼裡,她始終是洞房花燭夜那個溫柔女子。那夜,是他第一次看見她哭,亦是唯一一次。
「我沒事。」他的手掌按著她的後腦,唐風華臉埋他頸窩,悶悶出聲。
「如果兇手是重臣之女,帝王之妃,你也能不顧一切下令處置?」唐風華的眸中泛起點點清光,雪亮明睿。
軒轅澈高坐玉台龍椅,下方兩側站立著神情嚴峻的焱烈和軒轅明翰,空曠的殿中央一個宮裝女子跪伏在地。
「不礙事。」唐風華下意識地回答,看他眸底竄起惱怒火光,她才發覺自己又本能地自衛,不肯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軟弱。
軒轅澈雙手牢牢桎梏她的腰,鼻尖近得貼上她,語氣越發輕柔和圖書,似怕一不小心驚嚇了她:「我可不可以看看你身上的傷?」
「柏兒在兩儀殿,我已命禁衛軍嚴加保護,另外,我宣了焱烈和明翰入宮。」軒轅澈仍有些不放心,輕問道,「真的不需要我陪你過去?」
「柏兒,下來。」她向兒子招手,面上淡然,只道,「夜深,我們該回去了。」
「被揉捏的一些淤青罷了。」唐風華輕描淡寫地回答。
「好。」軒轅澈應允。
唐風華不由微笑。藍妃那點心思,她又怎會不知?
「你是希望我哭?」唐風華牽動唇角,笑得涼淡,「我已經殺了欺辱我的人,何需痛哭?幕後的兇手,我也絕對不會讓她好過,更無脆弱的理由。」
謝藍心磕頭領罪:「臣妾管教不力,甘願受罰。」比起遣凶姦淫的大罪,小小責罰又算得了什麼?
「內務府那邊也查過,那三人是經由藍妃娘娘宮中的管事大太監安排入宮的新太監。」軒轅明翰不做評價,繼續陳述道,「那名管事太監賄賂了內務府負責凈身的人,而這兩人皆都已經畏罪自盡。」
一直沉默的焱烈從鼻子里發出哼聲,對這個可惡小孩強烈不滿,嗤道:「小小娃兒,說話這般狠毒。」
沒人理會他。唐風華皺眉回道:「事敗之後,他們並未出手與我打鬥,似乎是不想留下把柄。」
軒轅澈含笑點頭,唐柏得寸進尺地挨過去,在他臉邊「啾」的親了一口。
唐風華沐浴更衣完畢,皇帝的口諭傳來,請她前往兩儀殿一趟。
不想讓她哭,不想讓她痛,但他沒能夠做到。近日他強砌起的心牆,在今夜無聲無息地倒塌。做不到,終是做不到冷顏相對。
待她離開視線,軒轅澈墨眸中的柔色泯去,取而代之的是森森洌光。
「什麼是降分位?」唐柏不解地撓撓頭,撇嘴道,「我不喜歡那個藍妃,軒兄你怎麼不打她屁股?」
下方三人暗自一驚,這孩子居然妄自和*圖*書坐上龍椅?!
「藍妃,你自己說。」軒轅澈冷冷啟口,聲沉力重,激蕩起回聲。
軒轅澈回望她,口中平淡道:「降分位。」
「這件事並不難查。」唐風華舉眸看他,緩聲說道,「那幾人冒充太監進宮,能入得內廷,必有人暗中安排。尋著這條線,一層層嚴查下去,總會查出端倪。」
軒轅澈低咳兩聲,沉聲道:「藍妃,你的宮人行賄結黨,你有何話要說?」
「風華!」他忽地一個箭步,用力抱住她,似要將她揉進自己身體里一般,緊緊不放。
唐風華濃密的長睫輕輕抖動,揚眸,望入他陰鷙的銳目。
唐柏笑嘻嘻地回到他娘身邊,黑亮大眼睛里晃動狡譎的光芒。
他掌心的溫度炙熱,死死扣牢她的後頸,憤怒得忘記控制力道。唐風華扭了扭脖子,他才恍然驚覺,急急鬆了手,低眸問道,「按痛你了嗎?」
高懸的紗罩宮燈足有十二盞,照得殿中人面容火光熒熒,分外凜冽。
軒轅明翰眼中閃過一線笑意,偏頭對唐風華低語:「陛下把對早夭孩兒的愛,轉移到柏兒身上了,如此倒是好事。」
唐柏不甘受冷落,又跳出來道:「我師父是神醫,讓他檢驗更好!」
「陛下已親自盤查過那幾名太監。」軒轅明翰插話,清淡說道,「襲擊他們的人從背後掌刀劈下,他們並未看見其人容貌。」
高台龍椅底下突然爬出一個小男孩,插腰大聲道:「你也不是好人!」
「不疼。」唐風華笑意加深,彎腰親親兒子,心感欣慰。
若不是謝家出事,謝藍心斷不會這樣溫馴。唐風華心明如鏡,淺淺掀唇淡笑。
唐風華抽出手,平靜說道:「我隨侍婢前去,你去查那幾人的身份。」頓了頓,她又問道,「柏兒在何處?是否安全?」
童言無忌,聽者有心,焱烈用眼角餘光瞟向軒轅澈。若真要計較,陛下也「欺負」過唐風華……
唐柏握住和*圖*書他娘的手,很愛惜地揉了揉,軟軟道:「娘,他們說有人欺負你,你肯定打了壞人,手疼不?」
宮燈映照琉璃屋瓦,光澤璀璨,她至大殿前的石階,略作停步,仰首望著大殿朱門。殿門關閉嚴實,裏面不知是何光景,是否跪滿一地相關人等?又或者,軒轅澈最後決定息事寧人,隨便交出一人了事?
夜霧漸濃,時近亥時。
大殿內,沉寂了下來。
唐風華眸光深了深。柏兒果真說到做到,衝著奪皇位的目的而去。
唐風華緩步走入,站到軒轅明翰身旁,眯眼盯著那女子。
「陛下……」殿外怯怯的稟聲響起,「沐浴堂已經備好。」
謝家長子失職,謝家千金犯事,就算謝老將軍開國有功,怕也無力回天。
唐風華垂掩眼帘,聲音淡淡:「企圖強|暴。」
「還愣著做什麼!」軒轅澈陡然一聲厲喝,令人膽寒,「去備熱茶!叫內監清理沐浴堂候著!」
「殺得好!」他猛然揚起頭,眸光暴烈,殺氣翻騰,「將他們碎屍萬段都不為過!」
「聽起來似乎是有人刻意陷害藍妃娘娘。」唐風華眸光明洌,在謝藍心臉上打轉,忽然笑了笑,道,「藍妃娘娘,你的仇家恐怕是要你謝家從此一蹶不振。」
見她不說話,只是寂靜地凝著他,雪白的臉孔甚是清寒,軒轅澈心中驀然一痛。她受到傷害了嗎?他竟讓她在皇宮內院受到如此大的欺辱!
「不論兇手是什麼身份,犯下此般滔天惡行,都不可饒恕!」軒轅澈一手握緊,隱在她後背,五指深攥,喀喀作響。他已傷害過她一次,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
軒轅澈稍拉開彼此間的距離,以額抵著她的額頭,輕聲問:「他們做了什麼?」
唐風華聞言亦有點興趣,轉頭望過去。
唐風華搖頭,徑自跟著宮婢離去。
軒轅澈鬆開懷抱,改牽住唐風華的手,帶她去寢宮沐浴。
「是!臣妾告退!」謝藍心一眼也不https://m•hetubook.com•com看唐風華,行了禮便恭敬退下。
「哪裡狠毒了?」唐柏無辜又無邪地歪著腦袋,仰高脖子望他,反問道,「欺負我娘的人,不該死嗎?」
唐柏跳出來,嚷了一聲:「我娘叫風蘊!」
軒轅澈再次闔了闔眸,腦中浮現她遭人拖入花圃的景象。即使沒有親眼看見,都能想象,那是何等可怖的一幕。他聽到侍婢來稟,霎那間幾乎心神俱裂,疾速飛奔而來的路上,眼前近乎眩黑,恐懼的感覺抑都抑不住。
唐風華攏緊了寬大的太監服,低睫垂首,一聲不吭。事發之時,她只覺驚怒,此時才有一絲后怕滑過心底。縱使她武功再強,也非神祗,如果不是應變及時,加上具備抗藥性,方才已讓人侮辱,毀了貞操。
焱烈噗地噴出一聲笑,朗聲道:「從一品正妃降為二品側妃,足叫藍妃長夜難眠。若是你的軒兄打她屁股,只怕她求之不得!」
「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軒轅澈抬起手來,輕輕捧住她的臉,放柔了聲調,「我說過,我們的恩怨由你決定如何解決。在此之外,我希望你不要遇事便自己一人扛著。偶爾的脆弱,不代表軟弱。」
軒轅澈頓時怔住。頰處的溫熱,夾雜孩童特有的乾淨氣息,幽然潛入他心底,撩動心最深處的柔軟地帶。
偏殿里,鴉雀無聲。
謝藍心幽幽抬起臉,滿面淚痕,抽噎著道:「陛下,臣妾已經如實招供,決無半點隱瞞。那幾件太監服確實出自臣妾宮中,臣妾也確實派出四名太監,但僅是想邀請風夫人過殿一敘。豈料四名太監都被人半路打昏,扒了衣服,因此才叫人冒充,意圖嫁禍臣妾。」
軒轅澈面色有點僵硬,抿緊薄唇不作聲。
這次唐風華轉了眸,讚許地看著兒子,介面道:「柏兒所言甚是,等太醫驗過,可否讓我帶那絹帕回去?」
女子初夜之痛,他此生都無法體會。她在他身下婉轉低哼,眼角滲出晶和-圖-書瑩的淚水,他當時震住,心疼地吻去她的淚珠。那眼淚似鑽進了他心間,恆久停駐。
「下去領罰吧。」軒轅澈揚手,復又補上一句,「今次之事不得宣揚,凡知今晚事宜者,若泄露口風,朕必不輕饒!」
手臂往前伸去,碰觸到她襟口,斜露出來的瑩白肌膚隱有烏青,他的手不禁震顫,狠狠閉目,不忍再看。
唐柏望了望幾個臉色沉凝的大人,搖頭晃腦道:「你們不用太擔心,小花說,惡有惡報,欺負娘的人肯定不得好死。」
跪在殿外的宮婢顫了顫,喏喏應聲,慌忙退了去。
唐風華瞥她一眼,倒有幾分刮目相看。藍妃雖是刁蠻妒婦,到底仍知權衡輕重。
「敢問藍妃娘娘,那四名太監如今何在?」唐風華冷眼望她。過殿一敘?她和她有何事好敘?
走上台階,推開殿門,一堂明亮。
謝藍心自然明白這一層道理,恨恨咬唇,憤然道:「幕後那人好歹毒的心腸!陛下,您一定要為臣妾做主!」

唐柏從龍椅上跳下,對軒轅澈甜甜一笑:「軒兄,我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唐柏一點也不給焱烈面子,哼了聲,爬到軒轅澈身邊,分坐龍椅,咕噥著說,「這椅子涼是很涼,就是太硬了,坐著硌得慌。」
唐柏咚咚跑下高台,拽著他娘的裙擺,口齒清晰地告狀:「娘,你還沒來之前,這個藍妃說,她派太監去找你,是要給你一個下馬威,警告你不要妄圖攀附皇室。」
「你從來都說自己沒事!」軒轅澈莫名咆哮,目光掠過她糾纏凌亂的髮絲,一剎間心房烈火轟地竄燃,燒得整個胸腔火辣辣的痛,「戰場上被一箭射穿肩胛,你說沒事!攀岩越嶺跌斷手臂,你也說沒事!如何才算有事?!」
唐柏不懂宮廷禮節,放肆地跑上高台,蹭上軒轅澈的膝蓋,圈住他的脖子,奶聲奶氣地問:「軒兄,你剛才叫那個藍妃去領罰,你罰了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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