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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

作者: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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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再現風華 第三章 心生一計

卷三 再現風華

第三章 心生一計

城中一間不起眼的鹽鋪,店面不大,內里的院子卻佔地甚廣,原本用以囤貨的倉庫改成居室,一些身份神秘的人居住其中。
只此兩句,唐風華已是心中透亮。軒轅澈要的不是擊退敵軍,而是趁勢攻入源朝!他有大統的野心,那麼金朝水師就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弱。他從不打沒把握的仗,想來必是已經暗中訓練水師多年,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花無歡眉頭皺得緊了一些,沒有作聲。他今夜就會動身,渡水前往碧水島。此行兇險,路上難保不會遇上朝廷巡海的水師緝查,而在此之前,他確實也想著再見一見風華。
「此地不宜說話,你繼續做你的事,等你回來再詳談。」洛寒對她點頭致意,不贅言地離去。
一雙笑意盈盈的明眸映入眼帘,他頓時怔了怔,煩躁怒氣散去,多了幾分悻悻然,撇嘴道:「是你啊。」
第二日,是個艷陽天,陽光普照,蔚藍天色和大海仿若連成一線,波光天光澄碧迷人,一眼望去令人心曠神怡。
她思索了會兒,問道:「洛兄,無歡身邊有一個虯須漢子,內功深厚非常,這樣的人物卻不曾在江湖中聽聞,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焱烈哈哈大笑起來:「女人,你未免太小看陛下!源朝既已大胆進犯,我朝豈會怕事退縮?」
「胡說什麼!」唐風華沒好氣地橫他一眼,起身道,「我回去了,如果你改變心意,就來找我。」
花無歡抱著唐風華回來,直入院內,回到自己的主卧室,將她輕輕放在床榻上。
二人對了一個眼神,悄無聲息地退到後院圍牆外。
唐風華揚起下巴,傲然笑道:「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負了自己人。」
「話雖不錯,但是萬一源朝說服花無歡,直接攻來竂城……」洛寒擰眉遲疑,「一旦如此,花無歡通敵叛國的罪名坐實,再也無法洗清。」
她沒有回木屋,憑著絕佳的記憶前往鹽鋪,自後門偷潛進去,入了昨晚逗留過的卧房。
直到午時,有人推門進來,面色淡淡,眉間依稀有和*圖*書著幾分倦意。
小兵縮縮脖子,滿臉敬畏。唐風華微微一笑,示意他可以退下,她自己舉步跨入。
「我看是你捨不得。」唐風華懶得和他瞎攪和,隨口回嘴,便就告辭離去。
「那麼,第二步是?」唐風華見他虎目炯炯,心裏一震,忽道,「你打算從千沙海島啟程,水師攻向源朝,反被動為主動?」
許久的寂靜,他終於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道:「我會依約前去,你一個人,我自然也是獨身赴會。」
焱烈在主帥營里,埋頭看著地圖,聽見稟告聲,頭也不抬的不耐道:「什麼特使?沒看見老子正在忙嗎!」
他目光坦蕩,沒有一分畏縮掩藏,徑直地望著唐風華。
唐風華轉過頭,笑容明湛坦然,卻有一絲感慨:「無歡,我們之間,竟已到了互相猜忌懷疑的地步。不論你信不信,黃昏時我一個人前去,你若不放心,就帶著人馬來。這次見過之後,也許我們就不再是昔日的好友。」
花無歡目送她離開,那一聲「我等你」猶在耳邊回蕩,令他微微苦澀地揚起唇角。
花無歡凝視她清麗如舊的臉龐,她那雙明亮如星子的眼眸,一直是他眷戀貪看的。而如今,她坦蕩依舊,明艷不失英氣,可他卻因為心裏積壓隱藏著太多事,疑心生暗鬼,竟無法坦然面對她。
「這人在他身邊已有十多年,你放心,消息絕對可靠。」洛寒沒有解釋緣由,只道,「我知道艦隊在哪裡,也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
朝廷軍隊駐紮在城北的遼闊山地,一個個營帳如小山包,連綿不絕,分外壯觀。唐風華懷揣軒轅澈的令牌,亮出給守營小兵看,便被恭敬地請了進去。
唐風華聞言不禁心沉。如果是她出手,尚可留餘地,但軒轅澈派了焱烈來,已是剿滅之勢。
唐風華在桌旁坐下,輕啜一口清茶,才緩緩道:「每個人都有不想提的秘密。你可以選擇說你願意說的。」
唐風華沉思良久,腦中閃過一計。這是下下策,一旦她做了,無歡肯定恨她和-圖-書一世。可是大局勢明朗,無歡的艦隊若成炮灰,他也會一蹶不振,更身負通敵罪名,遭世人唾棄。
一串問題,洛寒不急著回答,道:「我聽說焱烈將軍親自率兵前來,前日已至,朝廷所掌握的情報不會比我們少。」
唐風華靜靜聽著。每個人背後都有自己的故事,她有,無歡有,而洛寒同樣也有。
唐風華一把推開他,正了正面容,肅然道:「百勝軍隨後就到,我希望你給我一兩天的時間,至少不要在城內有所動作,我會負責處理無歡的事。」
「如此說來,關鍵是師父所在的海島。」唐風華沉吟,「倘若百勝軍先他們一步,上了海島,或許可阻止無歡釀下大錯。」
唐風華聽到這裏,正準備撤退,潛回卧房,忽覺背後一凜,她轉頭看去,卻見洛寒揚著笑臉,無聲靠近。
他才離開片刻,唐風華幽幽睜開了眼睛,自行打坐調息須臾,翻身而起,悄然溜出了卧房。
花無歡也不挽留,只遞出一瓶葯樽給她:「雖不能治本,但聊勝於無,你記得每日服用。」
「為她打通氣脈,我就送她回海濱。」
「艦隊已在海上一座小島,接壤源朝國土,行船五日就可到竂城。」洛寒再道,沒有隱瞞地說出收集來的情報,「他們遲遲沒動手,應是花無歡和源朝兩方還未商議妥當。源朝想要直接攻入竂城,而花無歡執意先攻打海上另一座海島。」
「風華?」他輕喚,探手把脈,發現她脈象混亂,隱有走火入魔的跡象。扶她坐起,運氣于掌心,穩穩貼在她後面。真氣灌入,不遺餘力,只為彌補自己錯手傷了她的愧疚。
「洛兄,你怎麼來了?」唐風華不由有些詫異。
「哦?」唐風華更加疑慮。
「無歡,關心則亂,你帶了人回來,怕是不妥。」
唐風華暫時拋開心裏的謎團,快速返回卧房。
唐風華的神智逐漸恢復幾分清明,知道無歡正在為她渡氣,便不著痕迹地鎖住心脈。
焱烈聽著腳步聲,更不耐煩,抬頭一喝:「老子說和_圖_書的話,你沒聽到是不是!」
「如果一切相安無事,撐個十年八年沒有問題。若是頻繁調動真氣與人交戰,也就只有這兩年的命了。」虯須大叔猿臂一撈,攬起唐風華的身子,一股純正剛強的內勁送入她的體內,平息了她猶有幾分凌亂的脈象。
「焱大將軍,別來無恙。」唐風華不疾不徐地走近,笑吟吟道,「你長期虛火旺盛,該找個好姑娘成家立室,陰陽調和,去去狂躁之氣。」
「如今風聲很緊,朝廷派兵駐紮竂城,我們的艦隊估計已經曝露,在這節骨眼上更不能輕忽。」
洛寒正在屋中等她,見她回來,倒了一杯熱茶與她,道:「我想你一定有很多話想問我。」
唐風華不跟他一般見識,低頭看桌案上的地圖,半晌,道:「你想派兵上千沙海島?」師父便在那裡,不知這麼多年不見,他老人家可還安好?
「好,我等你。」唐風華彎起菱唇,笑容明媚若春風,帶著她獨有的一點清涼氣息。
「別問我為什麼。將軍只要相信,我的目標與你一致,此次前來,是助你,決非拖你後腿。」洛寒顯然不願透露自己的隱私,凝目看她,沉默下來。
「無歡,你別怪我啰嗦。這幾年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女子,你的復讎大業早已完成。現今她追到這裏,恐怕你要心軟。到底要怎麼做,你先自己想個明白。」虯須大叔語重心長地說完,顧自離開房間。
在她旋身走時,花無歡忽然喚住她,低低地問道,「你約我在郊野山嶺相見,有何籌謀?」
花無歡不在,她耐著性子等待。
花無歡掌中那股熱流倒彈,受到排斥而停手。他皺著長眉,找來一顆疏導鬱氣的藥丸,喂她服食,繼而轉身出了房門。是否他的內力不夠強大,所以無法為風華引導錯亂的真氣?
「我呸!」焱烈毫不客氣地瞪她,「老子哪來的狂躁之氣,你這個不知羞的女人,什麼陰陽調和,虧你說得出口!」
「這人名叫尉遲朗,在花無歡幼時曾經救過他,後來教導他習武,算和*圖*書是他半個師父。聽聞花無歡對他十分尊敬,復讎的事大半交由尉遲朗打理。」

唐風華「嗯」了一聲,不與他客氣,接過告辭。
這三個字,多麼像情話,假若換在風平浪靜的往日,他一定會笑說,「風華,我哪捨得讓你等,我這就娶你過門,日日相對,長相廝守」。
花無歡下意識地關上房門,朝她走來,凝眉問道:「你怎麼來了?是不是舊疾又發作?」
唐風華適時醒來,眼睫一眨,清幽出聲道:「無歡,我活不了多久了嗎?」
唐風華心底大驚。洛寒和無歡明明毫無瓜葛,但他竟然早在十幾年前就派人監視無歡?
此地非常安靜,幾乎難聞人聲,僅有幾個普通夥計往來搬運鹽袋。唐風華腳下功夫極好,不一會兒就繞完整個院子。她耳力甚佳,隱約聽見倉庫那邊的氣息聲平穩細微,心知有高人藏匿此處。
洛寒笑了笑,取出隨身的扇子,指節摩挲著扇骨,語聲漸漸悠遠:「我只是不想他犯下大錯,將來後悔。」
唐風華無心欣賞海景,一早就前往軍營。
「自己人?」焱烈神色緩下,笑得一臉欠揍,挨近她道,「你是說陛下?」
「我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洛寒神色平靜,口中的「他」當然就是花無歡。
「那座島嶼,是花無歡的目的所在。」焱烈直言不諱,「他投靠源朝,也不過是為了毀這一座海島。我派兵守護,只是第一步。」
「不是。」唐風華搖頭,輕柔道,「我想和你好好談一次,最後一次。如果你依然堅持己見,我就不再勸你了。」
花無歡自然再清楚不過,但還是忍不住問:「朗叔,她還能活多久?」
貓身伏在青瓦屋頂,她凝神細聽。
「你預備如何?殺了他一了百了?」焱烈口氣變得戲謔,「你捨得嗎?人家對你一往情深,痴心一片,你狠得下心來殺他?」
「這個鹽鋪里人太多,不方便說話。傍晚夕陽西下前,我在城東萃山等你。」唐風華站起,伸手,在他肩膀上很輕地拍了拍,像從前一m•hetubook.com.com般隨意,也像從前一般融洽。
「女人!」焱烈眼睛一眯,有幾分鋒利之色透出,道,「我知道你率領百勝軍先鋒隊來竂城,他們本是我朝最出色的軍人,不應該埋沒在鄉野。這一次,是他們再現才華的機會,你不要讓他們淪為成全你一己私慾的工具。」
「算你有點智慧。」焱烈耙了耙烈焰般的紅髮,神情狂傲,道,「從千沙海島到花無歡屯兵的碧水島,只要三日行程,我先滅了那小子的艦隊,看他怎麼和源朝聯手作亂!」
「多謝朗叔。」花無歡對這大漢十分尊重,頷首向他致謝。
「我朝雖有水師,卻缺少實戰經驗,未必有勝算。」唐風華壓下憂心,理性地分析,「你的第一步並沒有問題,但第二步並非勢必要進行。如果我勸服了無歡,此戰就消弭于無形。」
「無歡。」唐風華就坐在桌邊,溫聲一喚。
「朗叔,我有分寸。」
「明日我去會一會焱烈,再做打算。」唐風華飲盡杯中茶水,起身回內屋。她需要好好休息一晚,接下來的日子必然奔波不停。
「原來是這樣。」
唐風華回到海邊木屋,已經夜深。
「風華!」
「既然目標一致,那我也沒有什麼好多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唐風華爽快地回以笑容,道,「現在我們來談談正事。無歡的艦隊在哪,有多少艘船多少人力,他們和源朝達成怎樣的協議?」
堪堪躺平,花無歡就推門而入,身邊跟著一個虯須大叔。那大漢緊皺著又黑又粗的濃眉,一把捉住唐風華的手腕,探脈一陣子,開口道:「她心脈受損多年,能熬到今日,全賴強大真氣庇護。最好勸她好生休養,莫再動武,避免耗費真氣,這樣還能多活幾年。」
她遠去的背影從來都是洒脫利落,彷彿沒有人沒有事能夠羈絆她。花無歡涌到喉頭的一聲「風華」默默咽下,俊美的臉龐浮起一絲惆悵。
花無歡眼神黯了黯,卻揚起平日嬉笑的表情,說道:「你沒聽過禍害遺千年?你必定長命百歲,等我墳上長草,你都還健步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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