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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指，你的現任男友？」他接下去，神情變得若有所思起來，「聽你說過的，我覺得方以蕭他還是挺喜歡你的。憑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種為了面子與婚姻而隨便找上一個女人做幌子的人，可是和他，真的沒什麼未來，你也不想讓他覺得你是懷有同情心理吧？對你而言，他不過是個可以談得來的朋友。」

是不是故意這麼做，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別說的……你好像什麼都懂一樣……」

等到何若緋從教學樓里出來，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兩個人走在馬路上，童佟感嘆：「剛剛看到柯隱了，他真扎眼，真是無論站到哪裡都能閃閃發光啊，像星星。對了，你和他已經複合了吧？」

何若緋沉下臉，淡淡地說：「……問題還有很多。」

何若緋一愣，睜園了眼睛，支吾著半天，到底還是口是心非的掩飾：「我……沒有。沒複合。」

「我又不是二百五，你以為你能瞞得過我？」他看著她，視線熱辣得好像隨時都能夠灼傷她，「何若緋，他不過是你的借口，你在利用他逃避現實。」

和圖書自從那天之後，他要走了何若緋的公寓鑰匙，配了一把，又把自己的公寓鑰匙給了她。不管她同意與否，柯隱照樣每天晚上都會跑到她的公寓里。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地。」童佟無奈地笑著，「當事人遮遮掩掩也是無濟於事地，我早知道你們會是這樣，所以一點都沒有感到驚奇。」

「你幹什麼，變態。」

「好，今天就算我想霸王硬上弓，你能真心的拒絕嗎？」

看見他又過來了，她已然習慣，只能嘆了口氣，手腕被他拉起來，她整個人被他一點點的摟進懷裡，然後反手帶上公寓的房門。

「你……！」

他低了眼，反問：「他說的那樣，是什麼樣？」

好像是淚水的混亂與交纏，她開啟嘴唇回應他的吻時，嘗到了從他臉頰上流淌下的咸。雙手不知該放去哪裡，放佛連呼吸都顯得多餘。用語言無法來表達與傳遞的思念，藉由身體同肌膚的相合找到了發泄的途徑。

但方以蕭的身份卻有點特殊，估計，就像是米亦薇之於柯隱。

何若緋不是不懂，就是因為明白，才更舉足ｈtｔps://m.ｈｅｔｕboｏk•cｏｍ.cｏm無措。太過珍惜，就會害怕失去，如果有一天，柯隱首先離開她的話，她說不定真的會崩潰。本以為由她先提出來會輕鬆一些，但事到如今，她已經不知對與錯的界限劃分在什麼微妙的地方。

他的胸前，一直都為她留下了唯一的位置。

「亂來？你要是不願意，我還能強|暴你怎麼著？」

「結婚？就和那個同性戀？」

她一愣，隨即脫口而出：「你怎麼……」

周一早上有英語小考，何若緋早早地就奔去學校來到考場。她一點都沒有複習，不知道成績出來會不會令一直看好她的英語老師大跌眼鏡。

童佟到學校來接她，在校門口等她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了柯隱走在對面。距離太遠，童佟也就沒打算喊他，只是在這邊看著，他看上去沒什麼變化，時間好像沒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點痕迹，還是高中時期的那副學生模樣。生來就有一副好皮囊的人不管到了哪裡都吃香，他身後跟著好幾個女大學生，笑眯眯的，反之，柯隱滿臉都寫著不耐煩，果然那種把情緒表現在臉上的ｗｗｗ•hetuboｏk.coｍ.cｏm性格也沒變。

「那這是什麼？」他壞笑著去扒拉開她的衣領，用手指點了一下脖頸上的痕迹，被她沒好氣的把手打開。

她驀地哽咽，抬起手捂住臉，她最不想聽到的就是他這麼說，最怕的，也是他這麼說。可偏偏他說了，於是她留下眼淚，這是第二次，她哭出來：「你為什麼總要對我好，柯隱，我就是怕你這樣，我不想你對我這麼好……」

她伸出手想要推開他，卻被他反手鉗住，有點強硬地把她鎖在懷裡，她逃不開，只聽見耳邊轟隆一聲響，她整個人墜下去，被他壓在床上，雙手撐在她的頭旁，望著她的眼睛里映著淡淡的哀傷，她因此而被刺痛，竟會覺得此刻的他泄露出無盡的溫柔，他說的對，她一直做不到真心拒絕，欲拒還迎，讓他有足夠的空隙趁虛而入。

「你覺得我們還年輕是不是？二十二了，轉眼就老，就像八年前，我們那個時候才十四，不也這麼快就到了現在？我知道你以前覺得怕拖累我，可現在說的私心一點，我還有可能會拖累你呢。將來的年收入很可能低於你，作和_圖_書為男人多少會覺得臉面無光。可我認了，無光就無光，我就是拖累你怎麼著吧。趁著我們還健康，趁著我們還活著，你就別任性了。」

和童佟吃完晚飯，又逛了很久，陪他買了雙新球鞋才回到公寓。還沒等她掏出鑰匙，房門就被人從裏面打開。柯隱站在門后，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他站在逆光出，垂眼看她。

何若緋反駁不了，童佟說得沒錯，她沒有把方以蕭當成異性看待過，或許最初有，可漸漸的，他的存在好像成為了一種習慣，比朋友高出一些，又還未到戀人的程度，如果是路漠的話，她會很清楚的把他歸分到重要朋友的區域內。

他的心變得柔軟下來，俯首吻她的手：「什麼時候都別忘，你一無所有時，我還在你身邊。」

不管分開多久，不管去了哪裡，不管怎樣的傷害，還是會回來，在這一刻，她才明白曾經失去得太多。

那是空蕩蕩的暖色調。

何若緋略微仰起頭，看著身邊的人：「童佟，你和方以蕭……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嗎？」

「你心裏明白的。」

他告訴她：「若緋，你不會拖累我……很久以前我和_圖_書就想告訴你了，如果真有一天，你會讓我家破人亡錢財盡失，我也心甘情願被你那樣拖累……」

她被他引導，抬起雙臂環住了他的背。淚水蹭在了他的鎖骨上，她緊鎖著眉心，好像終於回到了最初的歸屬之地。

「我不是任性！讓我走，柯隱，你別想亂來！」

掏出鑰匙打開門鎖，他幾乎是扔一般地把她推了進去。何若緋轉身想走，撞到的卻是他的胸膛。她捂著臉，不想被她看見現在的狼狽模樣，裝腔作勢地喊著：「你現在這算什麼？我和你說了多少遍了，我有男朋友，我是要和他結婚的，柯隱，我們在一起不合適！」

「我記得你問過我，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路漠的事情了。」童佟笑得有些自嘲，「嘴上說的不在乎，和心裏說的不在乎是不一樣的。很多人都習慣了口是心非，我有時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你根本就是個流……」她來不及再說下去，他的唇已經貼過來，封住她的口。

走廊里的燈光昏黃。

做不到遷就，尤其是決定愛一輩子的時候。

不由得感慨時間過得太快，物是人非，終究是描述人生最為形象的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