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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她杏眼圓睜神色閃爍，真是忍不住很想作弄她一番。

估計是當時挖錯了種子，順便連什麼喵喵樹汪汪草也帶回來了吧！反正不會是真心花，真心花真心花，人家自然是要開了花才能說話。

「妖界挺多醜八怪的，沒什麼意思。」出於某種邪惡的私心，我隱瞞了自己跟霽藍的相遇，「倒是花花草草挺特別的，我就帶了些種子回來養著玩。」

然而一連幾日，我並未能好好安睡。

這天我正蹲在苗圃里澆水，忽聞門口風鈴清響。

「你呀……」芳主纖纖玉指一點我鼻尖，三分無奈七分寵溺，「聽說這回是黑無常傳你消息的？」

真心花嘛……是賣給天庭刑部，還是賣給順風耳開的那家私人偵探所呢？

一提黑無常，我便悲從中來的泄了氣，從芳主身上悻悻撤離：「……知道了。」

唉，她幽幽嘆口氣，似乎是放棄了。

「好妹妹，這次你下妖界，可有接觸什麼好玩的東西么？」

自古紅顏多薄命，在二郎神上門討債前，我抱著過一天就少一天的想法，將妖界帶回來的花種灑在後院的苗圃里。天界里這麼多GOD FIVE的粉絲，肯定會有仙子對「結婚狂」感興趣。為賺錢，為生活，既然鎖匠當不了，改行做個花匠也不錯。

天青做了什麼，其實我一點也不想知道，所以我也沒繼續追問。

「死馬當活馬醫唄！」我無賴的笑笑，雖然心裏多少有些失望，「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可望不可即，看得到吃不到，我心中悻和*圖*書悻一陣，回家洗洗打算睡了。

身後人噗嗤一笑，無限嬌俏。

「渺渺！」

那些綠油油的小花苗，迎著凌厲夜風，昂著頭肆意叫喊著。

「胡鬧！」芳主嬌嗔一句，似是鬆了口氣，「妖界的花自然要長在妖界，天庭里怎好養的活？」

即使得不到，哪怕無法佔有，能留在他身邊，也是很好很好的。

淺絳作為芳草門宣傳主幹事，隔三差五的催我將遊記發到博客上，然而我太懶，一直沒有動筆。

我那風鈴是帶了來人顯示功能的，只有對芳草門弟子才會響這歌。我想多半又是淺絳來催我寫遊記，於是頭也不抬道：「莫慌莫慌，在天庭真理報截稿日之前，定將文章送上。」

「渺渺！」

開頭我以為那只是風聲，然而往後幾日，我竟漸漸從風聲里聽出一個單詞來。

我還記得霽藍的這句話。

——友好旅行社已被天庭工商局查封，黃衣算盤仙捲款潛逃，金秋葵是一去無蹤影了。

「不用擔心，琺琅一事，玉帝不會再追究了。」芳主自雲袖中探出玉白無暇的手，輕輕搭在我半握成拳的五指上，「我去找王母求了情，另外聖君他……」

我點點頭，將臉埋在她肩頸中深深吸一口氣。

「難得糊塗，難得糊塗。」我趕緊捉住她的手甜滋滋吃豆腐。

我被她這凌空一瞪瞪的渾身舒坦仙樂飄飄，彷彿每一根汗毛都做過了離子護理，柔順飄逸瀟洒自然。

芳主以袖掩口，美目似月牙兒彎彎，整個人彷彿水蔥般嬌和-圖-書滴滴青嫩嫩。

我愛這裏的和煦，愛這裏的寧靜，愛這裏的輕鬆，愛這裏的自由。

我喜歡美麗的東西。

更讓我吃驚的，本來早已打定主意不管的泥土裡，居然冒出了一片小小的青嫩花苗！

然後又頗為遺憾，望著眼前這群被風吹的東倒西歪的花苗，我竟分不出哪些是真心花，哪些是結婚狂，哪些是遭遇背叛的大奶？

——要是能把芳主變為一個小小的玉人兒收在袖子里，天天看她對我拋媚眼，每晚睡覺前跟她一起洗個花瓣澡，不知道該有多幸福呢？

我正飄飄然胡思亂想著，卻聽芳主聲音幽幽道：「黑無常早已與那紫竹仙子有了婚約，雖說他們千年過了都未完婚，但這婚事畢竟是玉帝欽賜，紫竹仙子又是觀音座下的人，你還是不要與黑無常頻繁來往……」

小青苗還在低低的叫著「渺渺」，分外努力，分外執著。

天青和芳主為何老擔心我會離開天庭呢？不會的，並不會，我豇豆仙子的畢生理想就是好好修鍊，成為一個有地位有尊嚴的上仙，然後永遠呆在這旖旎景色里。

「噢來來，噢拉拉。」

「沒有打板子，沒有關禁閉，已經是很好了。」我在絕色美人前總有幾分緊張。

芳主凝了眉，似乎不怎麼相信：「……聖君他……有很多人喜歡，你還是不要……」

她走後整整三日，我的小屋裡都還有清雅的余香環繞。

沒了責罰，沒了討厭的二郎神，沒了亂七八糟袒胸露乳的女妖，我每天都在暖和的陽光下ｈｔｔｐs://wwｗ•hetubｏoｋ•coｍ.ｃom含笑睡去。

那聲音是如此的低沉壓抑，彷彿包含了上萬年的苦痛悲愴，以及沉甸甸的擔憂和不甘。

結婚狂得賣給GOD FIVE粉絲俱樂部。

因為它們漸漸長高長大，也不再吶喊了。

夜裡總有一些嘈雜而紛亂的奇怪聲音，擾的我翻來覆去不能入眠。

我頓時又驚又喜——芳主不是說天庭是種不活妖界的花的？怎麼我偏偏種出來了？

「來看你過得好不好呀。」

——為防止引起不良的生理反應，還是直接關門大吉好了……

「不養了不養了。」趕緊挽住芳主的胳膊撒嬌，「芳主說什麼，我就做什麼。」說罷還踢了那水壺一腳。

我立即拚命點頭，此時此刻，美人說什麼都是對的。

芳主欣慰點頭，然後又猶猶豫豫道：「這次聖君親自下凡接你，消息傳開，仙子們都十分羡慕你，你對聖君……作何想？」

良久，芳主終於在這場對視中敗下陣來。

我滿心滿眼念的都是琺琅香獸的仙姿仙蹤，以及它背後那筆代表著二郎神陰險獰笑的百萬巨款。

遭遇背叛的大奶要賣給天庭怨婦聯誼會。

「芳主大人。」

這些奇怪的花苗，很快沒有對我的生活再產生什麼影響。

——沒想到聲音的來源地是那小小的苗圃。

我悉心照料著它們，盤算著等它們開出花來，拿去買個好價錢。

「你這糊塗性子，也不知是好還是壞……」芳主伸手附上我的面頰，眉宇間彷彿有揮不去煙霧輕籠。

「傻丫頭，我是芳草和圖書門的芳主，司百花萬草，你說我是知道不知道！」芳主蹙眉瞪我一眼。

想了想，她微微一笑，並未將話說下去。

「渺渺！」

「渺渺！」

芳主盯著我雙眼看了好一會兒，似乎努力想瞧進我的心裏去。

到底是喵喵還是渺渺，我怎麼也分不清，困意襲來，只好邊打呵欠邊慢慢朝屋內走去。

「估計是芳主的玉露發揮了作用吧！」我嘀咕一句，蹲下身拍拍一株小青苗，心中頗有總算種出了金枝玉葉的唏噓感成就感。

——妖界的花本來就是不按常理生長的，你別往心裏去。

「渺渺！」

「這裏沒有養貓呀……」被吵的實在睡不著，我索性從被子里支起身子——聲音著實暗啞難辨，我下意識的，認定是哪只野貓在叫「喵喵」。

言下之意——你大可不必擔心了。

下了床，蓬頭垢面朝屋外走去，我循聲來到了一個地方。

我愛天庭，發自內心的熱愛。

唔，好香，這就是讓那老色狼呂洞賓心心念念難以忘懷的至純花香吧！

「沒想法，沒感覺，沒衝動。」話出了口，卻還是真心實意，畢竟人家是我的直接主管，過於頻繁的太歲頭上動土不好。

「既然你喜歡種花養草，也好，花草嬌貴需悉心照料，身邊不可一日無人，以後莫再亂跑了。」

芳主搖頭笑起來，十分無奈。

我禁不住覺得好笑，不管淺絳還是芳主，怎麼都這麼想知道我在妖界的所見所聞？難不成是她們在天庭呆悶了，也想去妖界泡個絕世美男？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想要是和圖書我前世是男人，定是死在美人銷魂的裙下。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芳主留下一瓶玉露，說是養花的最好肥料，然後翩然而去。

「渺渺！」

「如你所知，我是走文藝路線的。作為一個文藝女青仙，自然越小眾的東西我越喜歡，越沒人喜歡的我越喜歡。如果有誰正被很多人喜歡，那麼，很抱歉，我一定非常的不喜歡。」

——唉，明明是千年老仙，外表還偏偏跟個二八少女似的，真是令人嫉妒！

我丟了水壺回頭看去，卻見來人是甚少登門的芳主，不由得有些驚詫。

君子坦蕩蕩，我也就敞開了懷抱鼓起胸脯任她看。

距離妖界三日游已經過去十來天了，我早早被天青送回了天庭。

拍拍手裡的泥，我趕緊給她拖來一把香樟木雕花椅。

話鋒一轉，芳主開始關心我的妖界奇遇來，眼睛有意無意的朝苗圃飄去。。

我知道她吞吞吐吐的是不想說出「肖想」二字，心中忍不住感嘆芳主就是芳主，不似淺絳那般直白大胆，人家顧慮周全，生怕拂了我的面子。

「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我搬正她身子，深情而熱切的凝望她。

無論我如何標榜自己的高雅文藝，這等與生俱來的天賦卻是望塵莫及的，芳主她老人家才是真正的女神啊！

我活在美滋滋的幻想里，想象自己開了一家玻璃屋頂的花房，每天穿著優雅的豇豆紅裙，嫻靜笑望來來往往的過客。如果遇到了霽藍那樣的極品帥哥，我便免費送他一朵「結婚狂」。如果是GOD FIVE來嘛，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