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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豇豆紅

作者:影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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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豇豆莖莖 四

第二部分 豇豆莖莖

說罷一溜煙的跑到天青身邊,笑嘻嘻站好。
天青並不答話,他徑直盯著我,眼角眉梢都沉甸甸的。
「天君,你怎麼能妄自菲薄呢?你這麼英俊,即使披塊破麻袋也難掩一身風流倜儻,怎麼會因為這件黑袍就被人笑話呢?」我有點急,口不擇言開始拍馬屁。
我的本意是,希望天青能看在我親手勞作的面子上給句正面評語,安慰一下二郎神那故作堅強的心,所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
就在我覺得有什麼即將崩壞的那一瞬間,天青忽然揚起了嘴角。
在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任何負面情緒,方才的壓抑和陰沉彷彿早已煙消雲散。
我見他注意到了二郎神的新衣,心中滿是雀躍歡喜,忍不住唧唧咋咋開始王婆賣瓜:「這款式是不是特別簡潔高雅?這顏色是不是特別襯二郎天君?你是不是特別喜歡?」
「我認為這衣服應該等到天青來之前才穿。」
明媚的陽光灑下,我竟然看的陶醉了。
「哎。」
我豇豆紅作為不入流的小仙,平日里本是沒有這個機會去見識如此大場面的,不過這次二郎神欽點我隨身陪同,我也就高高興興破個例。
將那堆金盔往二郎神身上胡亂一塞,我也不管他是否能接牢,撒腿便向天青這邊奔去。
拜訪自然也沒什麼事兒,無非就是邀請三界重臣前來吹吹牛喝喝酒,茶話聯歡一下以示雙方感情依然深厚。當然,這茶話會邀請誰不邀請誰誰坐什麼位置都是很有講究的,甚至連帖子的發放順序都有嚴格要求,要不怎麼說,外交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呢?
「聖君,這件袍子可好看?」
「——此乃上古千足純金打造,劃出一道痕迹便要你賠五十萬。」
二郎神鎮定自若的站在我身邊,侃侃而談口若懸河。我和-圖-書是邊聽邊感嘆,邊聽邊佩服,心想人家不愧為開天戰神,聲音里始終保持著高度的愉悅和激|情,彷彿沒有丁點兒的傷心難過,此等抗壓能力不可不謂傲視群雄吶!
我歡天喜地的朝眼前人嚷嚷,先前還覺得他面目可憎,現在他在我心中儼然一尊高大威猛的活活薩。在利益面前,相貌神馬的都是浮雲啊浮雲!
咋一聽琺琅二字,我頓覺醍醐灌頂冷水潑身,一個激靈的回過神來。
於是我的動作停下來。
我暗地裡苦笑一聲,乖乖將那金甲輕緩取下,然後像捧骨灰盒一般牢牢抱在懷裡。
五雷轟頂,我一下子像泄了氣皮球般,蔫菜了。
這下我真是急的出冷汗了,臨門被人擺一道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哇。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所謂吹風會是這麼回事,天青作為與玉帝平起平坐的聖君,平時很少離開蒼南,但是如果他久久不去拜訪玉帝,三界里就會開始悄悄流傳一些負面消息,比如他和玉帝私下不合啦,他有心投奔魔界啦,他插足了天界元老的家庭糾紛啦之類的巴拉巴拉。所以每隔一段時間,他都不得不去玉帝那兒象徵性拜訪一下。
——原來,原來我的手竟然這麼美啊。
沒錯,這算了又算的時間地點,就是每五十年一次的天庭聯合吹風會。
一首民謠在我心中悠悠回蕩起來——咱翻身農奴把歌唱呀,巴扎黑!
二郎神身著新裝第一次出現在天青面前的時間和地點,我是算了又算,盤了又盤。
我飛快跑到二郎神跟前,伸手幫他扶正頭盔,又解下黑袍。
然後我順著來人的眼睛,瞄向我的纖纖玉手——它正停在一個非常奇妙且發人深思的地方。
二郎神不說話,只是瞪著我,眼中有熾熱的火苗熊熊燃燒。和圖書
這都什麼年頭了,天庭早不搞閉關鎖國那套,就連王母娘娘對那星座速配也是十分著迷,最近一直在研究董永的星盤,說怕他有克妻因子。二郎神要是真鬧上去,只怕到時玉帝還要頒給我『東西方文化交流貢獻獎』呢!
啊!我的菩提老祖啊,現下風和日麗春光明媚,聖君大人賜我這般臉色,我又保持如此姿勢,莫非是在進行烈士遺屬告慰儀式嗎?
天青頷首,然後青袍一甩,示意我朝曲徑通幽的花園深處走去。
嗚~~嗚~~~
那清冷的聲音再度傳來,越發僵硬機械,四周溫度已在瞬間里降為負攝氏度。
我猶豫了一下,回過頭期期艾艾看著二郎神。
天青沉默一下,緩緩開口。
天青不置可否瞟我們一眼,目光悠悠蕩蕩飄起來,最終落足於二郎神的黑袍之上。
「萬一天青稱病不來呢?那我豈不是白換了,穿了也沒意思。」
「見過聖君。」
——哎呀,莫非他與牛魔王有親戚關係,怎麼老愛往鼻孔外噴氣呢?不講衛生!
我抱著金甲,萬分恭謹的深深一鞠躬。
我渾渾噩噩有氣無力答一聲,心裏盤算著回家要趕緊翻出珍藏的黑無常採訪片段洗眼,不然怕是要連續做上三百年的噩夢了。
四周氣氛越發詭異,安靜的連風刮過袖口的聲音都能清楚聽到。
「眾仙皆知豇豆仙子修的一手絕妙女紅,卻從不曾他人親手做衣裳,這頭回的破例,聖君怎麼說也要仔細看看,好生評價一番啊!」
不知為何,下意識里我忽然想撤手丟了那金盔甲,丟的越遠越好。
本仙姑總有一天會把你這屎黃疙瘩踢到你的故鄉茅廁里去的,你等著吧!
「二郎星君,本座有要事商量,這就將豇豆仙子帶走了。」
——這可是算了又算和*圖*書的黃道吉日啊,要是錯過了就必須再等五十年,我才不想利滾利欠下高利貸。
天青的聲音幽幽飄來,似乎有點兒沙啞。
哪知這二郎神卻完全不理解我的焦急,雙手環抱胸前,杞人憂天的打量起遠山。
黃道吉日那天,我抱上純手工新衣,屁顛屁顛的跟在二郎神後邊朝御花園走去。
先找西方留洋回來的玄學大師星座小太子排盤,又找那有魔界遊學背景的紅城塔羅君占卜,最後還花錢去太上老君那兒算了一卦,務必要求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最佳點出來。
然而事與願違,天青的臉色卻沉的更加的快,簡直比那日落的西山還要黑茫茫烏壓壓了。
「呵呵,聖君何必如此不近人情?這衣服可是豇豆仙子親自為我設計製作呢!」
「聖君,豇豆仙子剛才是怕我凍著,正在給我穿衣服呢!」
耳邊適時傳來二郎神淡定的警告,分毫不差。
此刻他正鐵青著一張臉,用「殺必死」眼光怒視我。因為我的失誤,現下他的樣子十分滑稽可笑——金頭盔歪斜扣在腦門上,搖搖欲墜;黑袍隨意的搭在肩膀上,幾乎馬上要滑落。這邋遢潦倒樣子哪裡還像一個風度翩翩的戰神?倒更像一個長期落魄的敗將。
——他的意思顯然是要我親自給他換上。
「天君只管去告。」面對他的威脅我毫不動搖,專心研究黃曆,「一定要大告特告,沒告成別回來見我啊。」
天青並沒有答話,只是朝我身後方向扔出一句話,擲地有聲。
「你怎麼這麼牙尖嘴利的,不討喜歡!」二郎神在我背後冷哼一聲,「人家芍藥仙子和你師出同門,性子偏偏柔的跟水似的,說話聲音也跟黃鸝似的……」
「天青不喜歡不打緊。」我邊動作邊用秘音傳話給他,「顏色不要緊,只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主義真,嚇跑這一個,還有後來人!小仙這如今跟著天青走一回,定能打探多一點消息,務必保證下次您以他夢中情人的裝扮登場……」
窩著八輩子的怒氣和怨氣,我屈尊紆貴一塊塊將厚重的金盔甲扒拉下來,再將黑袍套在二郎神的肩膀上。
親愛的菩提老主,請恕小仙的言辭蒼白,完全不知該怎如何形容這個笑——簡直是風云為之變色,花草為之動容,妖怪為之屁滾尿流奔走呼號!天庭上火山暴發,冥界里河水逆流,人類全部用手走路,牲畜們拚命用屁股吃草!嬌嫩芳心加速跳動,尖叫著哀嚎著幾乎要蹦出嗓子眼兒,我被這笑容的生動震撼了。
「你怎麼都信這些?」二郎神看我三天兩頭的忙活,十分不屑,「本座應該奏本玉帝,治你個崇洋媚外叛國罪。」
「天君,您可不能因為這些沒發生的問題打退堂鼓,小仙我都算好了,你今日的幸運色是黑色,金色是最不吉利的!所以您務必要在入席前換下這金戰甲。」我趕緊圍著二郎神哈巴狗似的團團轉,「唯有黑色才能凸顯您的英俊威武,氣質不凡吶!」
吉時選定,我心頭一塊大石總算是落地。回頭卻見二郎神雙眼朝天又是重重哼一聲。
二郎神站著聽了半天好話,終於斜睨我一眼,狀似隨意的一攤手。
「聖君!你有法子解決琺琅的事了么?天庭不會為此和妖界鬧糾紛了么?」
「如今遇見你正好。」天青不緊不慢說著,「玉帝希望在吹風會上公布琺琅芳獸的克隆計劃,本座匆忙間打了個腹稿,不知是否合適,想請仙子幫忙斟酌一下,免得本座一個不小心說錯了……」
關鍵時刻,二郎神一聲朗笑打破寂靜沉默。他邊說邊扯我的袖子,我趕緊胡亂點頭。
我意外於他https://m.hetubook.com.com在遭受心上人重擊后仍能保持激|情,禁不住拍拍他胸膛:「如今小仙已體會到愛無疆的偉大,天君放心,小仙定當成人之美!」
「天君大人,您千萬別生氣。」
「豇豆仙子。」
正當我沉浸在幻想中的報復世界時,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聖君,咱們走吧!」
「豇豆仙子?」
不想二郎神卻不似我這般大受打擊,竟然還能口齒伶俐的與天青保持對話。
唉,咬牙,跺腳,我一轉身又跑了回去。
或者說,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我抬起臉甜甜看他,眼中充滿無限期盼。
在二郎神那金光閃耀的胸甲上,有著五根雪白修長狀如削蔥的物體,它們細膩無暇,純潔天真,散發出羊脂玉一般溫潤的光澤。
畢竟做官做的大的仙君一般都比較老,看著沒那麼嚇人,例如那張果老,滿臉風琴褶子還挺飄逸順眼的。
「真的真的!」我忙不迭點頭,朝他高高舉起十個手指頭,曬辛苦,「聖君,小仙的手都快扎爛了,戳出了好幾十個洞呢!」
臨走到御花園門口,卻被二郎神這個傢伙刁難起來,他死活不肯穿上黑袍,理由是怕其他神仙看了笑話。
我循聲望去,只見天青聖君站在花園口,正用一雙悲喜難測的鳳眸靜靜打量我。
「……真的?」天青微微抬起下顎,用疑問語句探詢我。
周圍的溫度一下子低了好幾度。
「你們在幹什麼?」
那強大的低氣壓氣場,顯然是他帶來的。
「聖君!」
露出一個極其清淺,極其奇特的笑。
「本座歷來最憎惡黑色,吃穿用度全部避免,恐怕沒有什麼評價的權利。」
「師姐她喜歡你,當然柔情似水啦!」我不耐煩打斷他,在黃曆上劃下一個圈,眼睛彎彎笑的眯起來,「我要是對著自己的心上人,自然也會千依百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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