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現在的你是經歷了些什麼？你是不是被誰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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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于秋眨眨眼，滿臉無辜，「女人都是善變的，這句話你沒聽過？」
這一刻的燕綏之，看起來很是沉穩，如同一口古井，深不可測。
燕綏之被噎了一下。
「那個，我忽然想起來有個東西要買，晚了就該賣完了。」花兮難得露出慌張的模樣，「我先過去買東西，你們慢慢吃，慢慢吃……」話音還沒落下，人便已經消失在了客棧大堂。
雖然說是這麼說，花兮也不是小氣到連幾個包子都捨不得給的人，更何況對面還是她的生死之交。可在燕綏之真的將包子遞給於秋的時候，花兮攪著白粥的勺柄還是在她手中被折成了兩半。
「嗯？」
往日里，花兮最喜歡這樣的天氣，不冷不熱剛剛好，特別適合拿著一袋糖炒栗子在街上晃蕩。在她想象中的畫面里，應當是她一路這麼走著，而燕綏之在她的身後牽著毛驢，她心情好了，會給他喂一顆栗子，走得累了，就趴到驢背上去。
https://www.hetubook.com.com「給她吧給她吧。」她瞥了于秋一眼，「都拿給她。」
而於秋見著他的樣子，唇角的弧度彎得更大了一些，意有所指道：「你知道言語是用來幹什麼的嗎？」
燕綏之裝了許久沒聽見，卻最終敗在了于秋的堅持上邊。說起來，如果不是看花兮那樣仔細對她，這個人，他是真的不大想去理會。
又或者，他在所有人面前，都和在花兮面前不像。
客棧大堂里，陽光從各個窗戶口灑進來，將空氣都染成了淡金色的。
「我還想吃那個。」恰時，于秋指了指花兮手邊的小籠包，對燕綏之軟聲道，「你幫我拿過來。」
而燕綏之終於忍不住嘆息出聲，望向花兮：「嗯？」
花兮面上怔怔，腦內卻因為這忽然閃過的一句話而變得有些混亂。這般模樣，看在燕綏之眼裡，竟是意外乖順。
又或者說，任何插|進他們之間，破壞他們相www.hetubook.com.com處的人，他都很不待見。
于秋本來便生得嬌媚，只是從前她的嬌媚一直被那颯颯意氣掩住，很少叫人注意。而今，她這樣低著眉，抿著嘴笑，倒是叫人有些移不開眼。
燕綏之在為她包紮完之後，一低頭就看見了這般模樣的花兮。倏地，他的心頭被狗尾巴草尖尖撓了一下似的，有些癢，癢到突然很想把她揉進懷裡。
燕綏之微頓，望一眼花兮消失的方向，又望一眼在花兮離開之後，對他的態度立刻轉一個彎的于秋。他想了想：「這位姑娘，你方才的動作，像是有些刻意。」
于秋大概是以為他懂了，在說完之後，她站起身來，拍了拍裙擺上的灰：「你要在這兒等她便慢慢等吧，只是，估計以她的性格和理解能力，這一時半會兒的，她也想不明白，還回不來。」她伸個懶腰，「我先去樓上歇著，你們走的時候記得叫我。」
燕綏之覺得自己似乎聽懂了
https://m•hｅtｕboｏk.ｃoｍ•cｏm，又似乎沒聽懂，可不管是懂或不懂，他都沒有問，只是這麼看著眼前的人。此時的他，和在花兮面前的那個少年實在不像。
瞥了一樣花兮手邊的包子，燕綏之喚了她一聲，然而花兮卻只是傻傻盯著于秋。
他似乎，是魔教的人。
他當然不會相信這句話，可他卻通過這句話知道了于秋怕是不會將自己的目的告訴他。於是他不再言語，只是坐在花兮原來的位置上，心不在焉地吃著東西。
——那個孩子，你喜歡他？
這樣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畢竟花兮很是粗心，再說，這些小傷對她而言其實沒有影響，甚至她連絲痛都感覺不到，故而，她也從不在意。只是，被人關心的感覺還不錯，所以她偶爾也會藉著那些不痛不癢的小傷口或者小意外去逗燕綏之，然後，在看見她喜歡的反應的時候，悄悄地躲在心底笑。
「快幫我拿一拿呀。」于秋催促。
天氣晴暖，晨光剛好。
于秋似是從她的動作里看出了什麼，嘴角一勾，笑著搖搖頭。接著，她氣定神閑端起杯茶來，吹了吹，飲下去。
於是他輕輕笑笑，以為接下來，她就會像往常一般逗他幾句，卻不想花兮觸電似的縮回了手，瞥一眼于秋。
「用來交流，或掩飾或表達。」于秋放下茶杯，用杯蓋拂了拂茶葉，「不論怎麼相熟，如果你不說的話，那件事情，對方就無法知道。再怎麼樣明示暗示，都是需要對方解讀的，哪有一句話來得直接呢？」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感覺到理想與現實的差別。在這一刻，花兮坐在一條長凳上，看著木桌對面，坐在另一條長凳上的兩個人，心情有些複雜。
被折斷的木勺，斷口處有些木刺，因為她的動作實在有些大，落地之前，正好劃到了她的拇指。花兮沒有反應，倒是燕綏之看見那裡滲出的小小血珠，皺了眉頭。
「那個，你該不會是和*圖*書昨天睡覺的姿勢不對，把腦子睡壞了吧？」花兮努力從莫名的情緒之中擺脫出來，與于秋打趣道，「你別是個傻子吧？」
以往覺得慣常的事情，放在今天，味道卻有些不對了。
那個男子，如若沒有記錯，他曾將花兮引到野外……
「怎麼這麼不小心？」他說著，很是自然地走到了她的身邊，繼而從懷裡拿出一塊帕子，按在了花兮的傷口上。自始至終，都是順理成章的模樣。
不論如何，燕綏之總該是跟在她身後、也看著她的。
男子的面上有一閃而過的錯愕，有片刻掩飾不及的慌亂，卻最終都沉進了那雙極深極黑的眼瞳里。
于秋按捺住幾乎要抽動起來的嘴角，把她忽視了過去，只黏膩膩地對燕綏之念著：「包子……」
他們都沒有發現，在客棧外邊不遠，站著的那個玄衣男子。
花兮低了低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拿勺子攪動著碗里的粥。
燕綏之沒有回應，于秋也並沒有等他的回應，自顧自地說完之後，便大步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