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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花兮身側的于秋眼帘輕顫。

有些東西，我不記得了，沒有想過提起，你也不必在意。

站在玄衣男子面前的于秋笑意恬淡，言語生疏，像是第一次遇見他一樣。

而能夠讓遲玖這樣恭敬相隨的人……

只一夜而已，于秋的靈力又散了許多，花兮不是冥界中人，沒有那個本事，也摸不準這壽命的長短。但哪怕再沒本事，再摸不準，于秋這副樣子，也實在明顯。

可那輕顫也不過片刻而已，還是發生在花兮望向男子的時候。

燕綏之心想，這恐怕便是花兮所冒充的那個人，真正的魔教教主。

玄衣男子的聲音有些高，如果他只是在同燕綏之講話，其實要不了這麼高的聲音。唯一的可能，他只是在藉此吸引另一方的注意。

能把那樣不吉利的話，說得理直氣壯又帶著些張揚的，恐怕也只有于秋了。花兮坐在於秋身和_圖_書側，握著她的手，一時間感覺又回到了從前。

如果沒有讀錯，她是用眼睛在告訴他——

那樣陌生的姿態，實在讓人意外，至少遲玖是有些沒想到的。而玄衣男子置於袖中的手，在此時握成了拳。

花兮想到于秋之前對燕綏之的態度，不由得一愣：「你這，你昨天，你該不會……」

接著，竟是笑笑，朝他走來。也就是在他朝這邊走來的時候，街角閃出一個人影，緊跟在他的身後。

便如她自己所說，如今花兮見她的每一面，都有可能是最後一面。和她走的每一段路，都有可能是她們的最後一程。

終於不好再裝作沒看見，于秋整整衣服，站起身來。她扯了扯花兮：「這位是？」

燕綏之眉頭一皺。

「不會什麼不會？」于秋沖她擠擠眼，「這不都是為了你嘛，怎麼，還怪上我了？」和-圖-書

可是那時的于秋，已經虛弱到承受不起帶著任何一點兒靈力的擁抱了。

興許是他的目光太過於露骨，那人一個眨眼間，原本專註于花兮那一方的眼神直直投向他。

而於秋極是興奮，拍拍她的肩膀，強行壓低了聲音與她耳語：「既然你們在一起了，那我死也能死得放心些了。說起來，能在臨死之前把你交代出去，我還是很得意的。他是個凡人，不比我，就算死了也有魂魄輪迴，而你又是個有主意的人……呀，不管怎麼想，我都覺得你們一定能成。」

花兮被于秋這麼一攪，瞬間也明白了之前于秋接近燕綏之那些動作的含義，她心情複雜地點點頭。

這是誰？

燕綏之站得有些遠，一開始他還將注意力放在花兮她們身上，動不動用可以溺死人的眼神看花兮幾眼。後來，在發現不遠處的玄衣男子時，眸光不自覺ｈtｔps://ｗwｗ.ｈｅｔuｂoｏk.ｃｏm•ｃoｍ凌厲起來。倘若他沒有認錯，這個人身上的氣息，與那日將花兮引走的人身上的氣息，當是別無二致。

花兮聳聳肩，沒發現什麼：「說出來你或許不信，但我也不認識。」

那個從前其實很苦，又累，生生死死每天都在經歷，並不值得懷念。如果可以，花兮甚至希望自己再不記得，也千萬不要回去。

于秋面色蒼白，原先合襯她的那身紅裙，似乎也連帶著顏色衰敗下來。

望過花兮，之後，玄衣男子的目光也便順勢落在了于秋身上。

于秋總是為花兮著想，卻從不強行要她接收一些什麼，不論是哪一方面的事情，于秋都會以她為出發點。

遲玖聞聲，微微頷首，並不多話。

「沒做什麼啊，老老實實待在屋子裡睡覺。」于秋渾不在意，反而笑得一臉八卦地打斷了她，「怎麼樣，你們已經搞在一起了？」

「我hetubook.com.com若是連一個人的心性都看不準，也便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他人不壞，而你喜歡，這就夠了，你們就該在一起。而之後會發生什麼，有什麼不好的，都可以到那時候再去解決。船到橋頭自然直嘛，直不了，沉了也算一個結局。有結局的故事，不論悲喜，都比耽誤著、沒發生過要好。」說完，她若有所思，「我從前啊，就是想得太多太雜，忘記了根本，才會導致後來那樣後悔，悔得連自己都折進去。」

所以花兮只能看著于秋倚在榻上，帶著懷念的語氣，輕聲訴說著一些有的沒的，卻總不肯對花兮講自己的經歷，不肯講出她那段未曾開始便已結束的故事。

「反正委婉不委婉也就這麼個意思，你知道就行。快點兒回答我，我現在每和你說一句話，都是吊著最後一口氣啊。」

也正因如此，事後，花兮對此覺得奇怪，于秋分明不過是第一次遇見wｗｗ.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m•cｏm燕綏之，不知根不知底的，她哪怕再看出些什麼、再怎麼擔心自己沒人照顧沒人說話，怎麼就這麼執著，想撮合他們呢？她哪怕再怎麼八卦，再怎麼看起來不靠譜，也不是這樣欠考慮的人。

「是你？」花兮皺了皺眉，很快又在看見另一個人的時候舒展開，「咦，還有小玖……遲玖你也在啊！」

那時候，花兮這麼問了于秋，而於秋笑得神秘。

遲玖。

可是，也只在那個從前，于秋才是于秋，才是真正的于秋。

「這位少俠可是認識在下？」

花兮被這句話噎了一下：「你說話委婉點兒……」

花兮沒聽明白，只是下意識想要抱住于秋，給她安慰。

「不過一個晚上，你是做了些什麼？」花兮氣急敗壞，連一旁的燕綏之都顧不上了，只是急急盯著于秋。

這個人叫什麼來著？燕綏之在心裏搜索了許久，卻始終沒能搜索出一個名字，直到那人走到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