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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大反派的初戀

作者:蘭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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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越來越像我的他

第十六章 越來越像我的他

「啊?」我下意識地驚訝了一下。
「喏,你眼前這位。」馬克的目光落在瞳瞳身上。
我擔憂小朋友摔跤,放下劇本,伸出雙手接住她。
「靈子,借我點錢吧。」馬克開了口,卻並未看我。
「你這個討厭鬼,說的什麼話嘛。」馬克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八卦到此為止,小丫頭片子,居然打探起我的隱私來。」
我很快回復馬克:「支撐著你度過糟糕的時間的,可能不是淮遠,而是你自己。在黑暗裡,即使不停地被打擊,也沒有被黑暗吞噬。可能說明了,你自己就是那道可以照亮你自己的光。」
電影播放結束時,我躡手躡腳地在沈泊舟旁邊拿過遙控器,關掉了屏幕,蹲在沈泊舟身旁:「你在看什麼書?」
「我?」馬克不在意地聳聳肩:「我人生的黃金時代早就過去了。我現在啊,只想好好賺錢,賺很多很多錢。」
「施總,照片麻煩您讓攝影師發到我郵箱了。」馬克迎面向我們走來。
「好的。」施羅嘉回應。
見我一直沒有說話,導演接著說:「靈子,你可別看這沈泊舟,在鏡頭前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其實本人性格是很溫和的,也是非常能吃苦的。在劇組一直是輕傷不下火線……」
對話框很快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可是過了很久,我才等到「快睡」這兩個字。
原本閉著眼睛準備小憩的我聽到馬克的話,緩緩睜開眼睛:「我有時候做夢,會夢到自己還在舞台上。」
「沈泊舟。」我叫沈泊舟的名字。
沈修哲將房間門關上的同時,馬克立刻從口袋裡拿出了我給他的信用卡塞到了我的手裡:「兩百萬和信用卡,一分錢沒花。」
沈修哲開著車,口中哼著我的出道歌曲《我最愛你的七件事》,墩墩在旁邊乖巧地趴著。馬克本坐在車裡,正和我解釋拍宣傳照的注意事項,也許是被沈修哲的聲音所影響,只好停下來對我說:「這首歌的傳唱程度之高,會讓人家覺得鄭楚望真的是最了解你的人。他幫你規劃的巡演路線,真的是真金白銀砸出來的宣傳。你看,所有的票,都是一分鐘之內售罄的。」
我也將拖鞋脫掉,趴在瞳瞳旁邊,和瞳瞳一起看電影。沈泊舟則坐在沙發上,用我的平板看電子書。
沈泊舟淺笑,顧及瞳瞳在睡覺,便壓低了聲音說:「看來,我們為馬克可是投入了不少資金。」
馬克向沈泊舟和沈修哲求助無果,只好「束手就擒」,跟著我們回到了我的房間。
「我沒想到你會來。」我坦言。
馬克用雙手拍打臉頰:「哼,人家一直很清醒。」
「我覺得這樣真好。」我乾脆直接坐在地毯上,保持著抬頭看沈泊舟的姿勢。
也許,不僅僅是在我們這一行,所有人,都渴望著一個可以百分之百宣洩和表達的窗口。
「多少錢?」我問。
「不行,我要打電話給這個沒良心的!這傢伙,知不知道他每感受一分鐘的甜蜜,沈修哲就在經歷一分鐘的折磨啊。」我正要打電話給馬克,沈泊舟並沒有要阻止我的意思。
馬克回過頭來:「兩百萬。」
我瞪了一眼馬克,馬克連忙改口:「我錯了,一切都要問沈泊舟。沈泊舟即將出演特種兵,不能被花邊新聞影響。」
沈泊舟順手將小彈力球遞給我,我便將它放進了瞳瞳的玩具書包里。
「我來找爸爸。」小朋友稚嫩的童音簡直要快把我融化,卻沒有令我喪失理智,我第一反應是看向沈修哲:「你有女兒?」
「不喜歡,太不勇敢了。」我坦言。
在我愣住的那十幾秒里,並不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我獃獃地站在原地,而我的身後,是沈泊舟想觸碰又縮回去的手。沈泊舟扮演的王洛野,此時已經獨自穿越回去一次了,看著悵然若失的戴天恩,陷入了對自己的道德譴責。看著沈泊舟的神情,觀眾很容易接收到王洛野內心的掙扎。王洛野是那麼喜歡戴天恩,可是他也那麼清楚,戴天恩一直在找的人不是他。
我向四處看了看:「你是誰家的小孩兒?這是劇組,你亂跑很危險哦。」
「哎呀,寶貝,你……」話剛到嘴邊,馬克立刻又把話咽下了:「你今天真漂亮!」
我與施羅嘉握手。身材並不高挑的她,勝在極瘦,一身墨綠色的西裝配著高馬尾,顯得格外精神。
還沒等沈泊舟回答,我的腦海里已經腦補了一出感人肺腑的苦情戲。提到「醫院」就會想到不太好的意外,似乎是所有人的本能。
「我?我沒有啊……」抱著墩墩的沈修哲嚇住。
「你在給醫生們開車嗎?」我直接問。
「當然不客氣。我是想說,沈修哲,那我們不用坐地鐵了。來,你馬克哥哥帶你打車去。」馬克輕鬆地笑。
「很開心。」沈修哲小聲地說:「靈子,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我盯著馬克:「只是校友,一點都不熟悉?」
這部拍攝於1989年的迪士尼動畫電影,雖源於安徒生筆下的《海的女兒》,卻不是悲傷的結局。在安徒生的敘述當中,小美人魚最終為了愛情甘心變成了泡沫,可是在電影里,女主角小美人魚艾莉爾不再是一個柔弱的公主。她獨立自主,有著叛逆精神,熱烈地追求著自己的愛情。在電影末尾,在紅蟹賽巴斯丁、比目魚小胖這些朋友的幫助之下,艾莉爾勇敢地衝出了海底世界,戰勝了魔咒,終於追尋到自己想擁有的感情。
「你下午就在酒店房間,給她放幾個小時動畫片就行了,很簡單的。」馬克向瞳瞳伸出手:「走吧。https://m.hetubook•com.com
「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這件事情處理得特別好,堪稱黃金案例啊?」我問。
「我們去醫院了。」沈泊舟回答。
電影雖然不長,只有八十三分鐘,可是瞳瞳畢竟是小朋友,才看了不久便又睡著了。結果反倒是我,認認真真地看完了《小美人魚》。
我笑出聲來:「遵命,這就睡。反正你說的,我都聽。」
「可能因為我比我想象中,還要更重視你能為LM帶來的商業利益。」施羅嘉也絲毫不遮掩:「何況,鄭總看重的人,我總是格外照顧一些。」
「玩得開心嗎?」我問。
「所以要和你說『晚安』。」我說。
我待沈泊舟打開門,瞳瞳便沖向了一個中年男人,甜甜地喊了一聲「爸爸」。
「你會不會覺得我咋咋呼呼,多管閑事?」我問。
沈修哲開著車,對我和馬克之間的談話未加以言語。夜逐漸深了,車裡的暖風將我的臉吹得有些紅,馬克遞來一瓶噴霧:「及時補水,我還要靠你掙錢呢。」
「布置一個任務,睡前也要記得想我。」我說:「如果做不到,我想你就好了。」
沈泊舟拿起《全球通史》繼續看著,我只好爬回床上,閉上眼睛休息。
馬克聞言,立刻拉著沈修哲一溜煙跑了。只留下我與沈泊舟在房間里。
「你分析得還挺透徹的嘛。我不知道機會是不是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但是通過你,我知道了,機會,都是留給不要命的人。」我揮揮手:「你和沈修哲撤退吧,該捏腳捏腳,該做免費勞工做免費老公去吧。」
「那你看到他以後失魂落魄,還找我拿兩百萬,又為了他的一條宣傳片鞍前馬後的?」我半信半疑。
我搖頭:「我和瞳瞳兩個人在房間里,多不安全啊。」
我快樂地點頭:「好。」
「沈修哲,我怎麼覺得你對馬克格外好。」我對沈修哲說。
在馬克之前,我有過三個經紀人。他們被換掉,並不是因為他們不努力,只是因為他們還不夠努力。而馬克,則是拚命。我的合同的每一個字眼,我需要出席的每一個活動,我要發表的每一句話,他都一定會仔仔細細地研究。
待一切都拍攝結束后,施羅嘉走上前來對我說:「你確實天生就該在鏡頭前。」
導演想了想:「也對。」
「我們當時三四個專業一起春遊。我因為性格比較……不夠有男子氣概,所以一直也沒有什麼朋友,比較邊緣化。返程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一直在注意走在最後面的我有沒有跟上。」馬克回憶著:「可能不是當事人的話,很難去理解,當時負能量到極致的我得到了他人的關心有多麼感動。所以當我再次見到淮遠的時候,我想到了當年的我自己。」
我越想越生氣:「你的意思是,馬克把我的心上人和我的髮型師使喚了一遍不說,還在我給他帶薪休假的前提下,拿著我的錢公費『泡漢子』?」
「你也給錢了?」我的重點完全放錯,沒有為沈泊舟使用「我們」來形容我和他之間的關係感到開心,而是放在了真正的物質之上。
隔著一堵牆壁,我無法看到沈泊舟的神情,只能通過電話那頭一長段沉默判斷沈泊舟的反應,忍不住大笑起來:「笨蛋,好啦,我不逗你啦。早些休息。」
我在沙發上坐著,看著沈泊舟貼心地幫瞳瞳在背後墊好小枕頭,用投影功能給瞳瞳播放《小美人魚》這部動畫電影。
「沈泊舟。」我叫沈泊舟的名字。
我嘆了口氣:「沈泊舟,你要抓緊時間對我好一點。」
沈泊舟走後,我進了浴室洗澡。水流衝擊在我的身上,我回想馬克今天說起自己的過往的神情,他用了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儘力掩藏著他當時的艱難。
「你也休息一會兒吧。?」沈泊說。
「還有呢?」導演看著鏡頭,口中卻還是在追問。
「沈泊舟演得真好。」我由衷地感嘆。
我打探起馬克的感情經歷:「馬克,說真的,你談過戀愛嗎?」
「好。」沈泊舟雖然沒有聽明白,但還是留下了。
沈泊舟那邊有一剎那的沉默:「如果是這樣,那你今天可能打了一天的噴嚏吧。」
「那人家怎麼知道?男人啊,最難懂了,真是想想就煩死了。」馬克用手輕輕拍打臉頰。
馬克直接否定了:「你問沈修哲,我和淮遠根本就不熟。讀大學的時候,他是臨床醫學專業的,我讀的是編導系,怎麼可能熟悉。」
「周小姐,我們又見面了。」施羅嘉對我笑。
「走,跟我回房間,老實交代。」我轉過身去。
「你知道我的密碼。」我直接回答:「自己取就好了。」
沈泊舟點點頭:「我先回我的房間了。」
一直到我們再次坐上沈修哲的車,馬克都沒有向我解釋在我拍攝宣傳照的時候他的去向。既然他不說,我也就不問,閉上眼睛在車的搖晃中睡了過去。
瞳瞳的父母親對視一眼后,說:「你們以後的小朋友,一定會非常漂亮。」
可如果有一天,有一個人告訴我,我可以將真實的自己暴露在陽光之下,而這個人,恰恰是沈泊舟,我便能在一瞬間與幸福相遇。
「當然不是你們的。」馬克向我們走來,手上還提著小女孩的玩具書包:「瞳瞳,快叫『阿姨』。」
導演點點頭,大喊一句:「卡!」回過頭來問我:「還有呢?」
「怎麼了?」沈泊舟把平板電腦放到一邊。
「謝謝。」
馬克很快回復:「那是必須的。」
「當然談過。」馬克回和*圖*書答:「沈泊舟和伍樂橙加在一起對女生的殺傷力都比不過人家。這是我擔心普羅大眾為我瘋狂,這才退居幕後,給你撿了便宜。」
「當然。榮幸之至。」清琳從口袋的名片夾里拿出四張名片,分別遞給我們。
「鄭總叮囑的,說不允許你的戀情影響他的股票。」馬克給自己又補上一層防晒霜:「哎喲喂,這春天也得防晒,你看,人家都晒黑了。」
「嗯,還有呢?」我接著問。
我想也不想地說:「沈泊舟,我一想到馬克拿著我的錢在打車,我就睡不著。」
「在聊你未來老婆呢。」我沒好氣地回答沈泊舟。
「這幾天,馬克一直不見人影。我以為他是發生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每天都在擔心他。結果,他一個人快樂似神仙,我連你都要貢獻給他,還要幫他帶他夢中情人的女兒?」
「你如果讓我不要打這個電話,我會聽你的。」我趕忙表達立場。
聽完沈泊舟的話,我決定閉上眼睛放心地休息一會兒。可剛閉上眼睛不久,睡夢中的瞳瞳的小腿踢了一下,把小毯子踢開了,我只好幫瞳瞳把小毯子重新蓋好。
馬克還想掙扎,沈泊舟挑了挑眉,裝作沒有看見。
「好什麼?」沈泊舟問。
我接著問:「那你們今天上午去忙什麼了?」
「好。」奶聲奶氣的瞳瞳乖乖地把小彈力球遞給沈泊舟。
馬克被我扯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滿臉堆笑地對施羅嘉說:「施總,那我們家寶貝先去準備了。」
「聊你幹嗎?」
「什麼?!帶小孩?!」考慮到場合,我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我不行,我這個人,最怕的就是小孩。要不,讓沈修哲幫忙吧。」
我立刻從床上翻身而起,走到門口,打量馬克身旁的中年男人。
他的妻子站在她身旁,笑容滿面地向我和沈泊舟道謝:「真是麻煩你和你男朋友照顧瞳瞳了,我們的家人都不在這裏,我和淮遠平時工作忙,瞳瞳就只能在醫院里自己玩。」
「我會儘快還給你。」馬克的語氣有些激動。
我看了一眼馬克,對清琳說:「你們夫妻兩位都是醫生,真是令人敬佩。」
電話很快被接通,沈泊舟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今天拍攝得順利嗎?」
我滿意地笑。
「馬克的朋友是第三醫院的醫生。醫院要拍一支宣傳片,需要一個男主角。馬克把我叫過去幫忙。」沈泊舟回答。
沈泊舟問:「感冒了?」
我想了想,問了心中一直想問的那個問題:「那……是男生還是女生?」
「當然不是。我覺得我處理得最好的事情,應該是你們都不知道的事情。」馬克突然自信滿滿。
我坐在車裡,看著沈泊舟抱起瞳瞳,讓她坐在兒童座椅上。沈泊舟幫瞳瞳系好安全帶並且確認座椅調整至最舒服的位置后,詢問瞳瞳:「你的小彈力球可以先放下嗎?找爸爸需要一點時間,瞳瞳睡一會兒好嗎?」
我接過噴霧,對著馬克用力地按下噴頭。水汽在幾秒鐘后消散,馬克在我的眼中重回清晰。
「馬克,你對我何沈泊舟這麼有信心?」我問。
我看著馬克的眼睛,認真地點了點頭:「擔心。」
「那位心上人向馬克表白,馬克接受了?」我期待著。
「侄女婿?」我驚訝地叫出聲來。
「我隱約有這種感覺。」沈泊舟居然開始回應我!
導演長嘆了口氣:「我有個侄女,自小被我老婆帶大的。今年也二十六歲了,在銀行工作,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男朋友。我老婆天天和我念叨著要給我侄女介紹一個男朋友,我這不就想到了沈泊舟嘛。」
馬克驚訝了一秒,隨即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笑:「知道就好了,說出來幹嗎?」
「兩百萬的小孩?」我問。
馬克哀號一聲:「還能有什麼啊?你和沈泊舟帶一下午小孩,這不是也增進了感情嘛……怎麼?你還靠壓榨我,發家致富啊。」
「畢竟我自己家女兒也二十四了。」導演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我迅速如撥浪鼓般瘋狂搖頭。
第二天清晨,沈修哲早早地送我去了劇組,我沒有見到馬克的身影。
「你和那個什麼淮遠,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問。
「嗯。」沈泊舟回答。
瞳瞳乖乖地被馬克牽著走,我和沈修哲在他身後跟著。向外走了沒多久,便見到了在車旁等待我們的沈泊舟。
沈泊舟笑:「你喜歡美人魚?」
我只好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后,放在床頭柜上。關掉燈,在黑暗裡,我等待著睡意。此時的我並不知道,沒有入睡的人並不只有我一個。在我的房間的左側,沈泊舟還在背次日的台詞。至於馬克,做了一次「夜行人」,將兩百萬打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某個人的銀行卡上。跟在他身後的,是沈修哲。
「沈泊舟……」
「今天下午,我屬於曠工,我自己會把我半天的工資扣掉。」馬克哭喪著臉。
我會心一笑,那些艱難的時刻,就讓它被掩藏在所有的快樂里,再也別被提起吧。
沈泊舟正想解釋,我立馬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他們的祝福:「我比較希望小朋友的性格像我,像瞳瞳也好,乖巧又貼心。反正不能像沈泊舟,太悶了。」
我一時語塞,只覺得頭腦里嗡嗡直響。
「什麼?醫院?」我條件反射般叫出來。
我認真地說:「即使我們什麼話也不說,就這樣靜靜地在一起,我的腦海里啊,就全部都會是快樂的詞彙。」
馬克和沈修哲離開后,沈泊舟讓我先上車。
「休息一下吧。今天拍戲辛苦了。」沈泊舟並不接我的話和圖書茬。
洗完澡,我回到房間,手機里有一條馬克發來的訊息。內容很短,不過兩個字,卻是他從未向我說過的兩個字。
瞳瞳的爸爸也附和著:「是啊,今天看起來,他和你們玩得很開心。我和清琳都很感謝你們。」
可能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有愛到自己想愛的人的運氣,既然我擁有了,就要好好抓緊。
我多希望幸福這件事情是可以互相感染的。當我感到幸福時,我也理所應當地希望周圍的人也幸福起來。只是當時我沒有想到,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是不同的。有的人需要通過他人的愛來證明自己是值得被愛的,而有的人只需要全力以赴去愛另一個人,就足以相信自己存在的意義。
見馬克不願意提及自己的感情經歷,我只好終結了這個話題。
不等沈泊舟回應,我掛斷了電話。
「《全球通史》。」沈泊舟回答。
「為什麼要阻止你?」沈泊舟反問。
馬克當著沈泊舟的父親的面向我比了一個愛心,嬌嗔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寶貝,愛你喲。」
馬克現在的圓滑和樂觀,是咽下了多少眼淚換來的呢?我曾經不止一次非常討厭娛樂圈,討厭它的趨利避害和奇形怪狀。但是在此刻,我又非常感謝娛樂圈,它用它特有的包容性,接納了所有人,讓大家可以在能力的基礎之上,展現自己的個性。
沈泊舟走過來:「導演,你們在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
「放心做你的事情吧,我會好好照顧她們兩個的。」沈泊舟的白襯衫有一些皺了,看來上午可能發生了一些突發事件,讓馬克不得不求助於他。
馬克將手提包在我面前晃了晃:「合同簽了,今天下午我要請假。」
「就……你覺得,沈泊舟這樣的男孩子,做侄女婿好不好?」導演關掉畫面,期待地看著我。
看我笑得開懷,馬克找準時機詢問:「你和沈泊舟,準備什麼時候公開?要是決定公開,我立馬幫你們接下《時光戀人》的第二期,熱度絕對超過伍樂橙和唐敏那對。」
待我醒來,我的身上蓋上了一床小被子。我尋找沈泊舟的身影,發現他還在一旁看書,便感到心安。瞳瞳比我先醒來,正在沈泊舟旁邊安靜地玩著玩具。
我還是撥打了電話給馬克,接電話的卻是沈修哲。
「你為什麼不阻止我?」我問。
我幫瞳瞳把小毯子蓋上,乖巧的瞳瞳此時已經睡著了。瞳瞳的睫毛很長很黑,小臉紅撲撲的,非常可愛。
「知道啦,你和馬克好好幫人家拍攝。到了時間,準時來接瞳瞳噢。」我叮囑一番后,掛斷了電話。
「你自己耽擱自己就算了,沈修哲肯定要談戀愛的,你呀,也快看看周圍有什麼好姑娘。」我特意提醒馬克。
馬克搖搖頭:「不,我剛幫你安排了工作。」
那種在深夜哭到不能自已的是愛情,那種走在路上都忍不住笑出聲的也是愛情,那種隨時間流淌仍然歷久彌新的也是愛情。
「我……」我說著打了一個噴嚏。
「你今天不是去幫我談廣告代言去了嗎?」我接過馬克手上的玩具書包,拉開拉鏈,給瞳瞳拿了一個小彈力球玩。
整個拍攝LM的宣傳照的過程並無任何異常。我在鏡頭面前擺出不同的姿勢,閃光燈閃了一次又一次。施羅嘉坐在不遠處,戴著耳機進行電話會議。化妝師時不時走上前來,幫我整理頭髮順帶補妝。只有馬克,從頭到尾都不見蹤影。
「馬克居然喜歡醫生?我以為他會喜歡模特……」我小聲地自我思索,又接著問:「那他下午叫上沈修哲做什麼?」
打完了這行字,想了想,我又將它全部刪除了,轉而快速輸入了一行字,發送了出去:「LM的照片,一定要漂亮喔!」
馬克將手搭上沈修哲的肩膀:「那可不行,沈修哲要和我一起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是啊,你看,瞳瞳已經睡著了,我也很困。你看,我們一個美少女,一個小孩,如果都睡著了。你不在身邊,多麼危險。」我胡謅一通。
「馬克哥,你接著說,我不唱了。」沈修哲乖乖地說。
「我知道,可是……侄女婿……這有點不合適吧?」我為難地說。
沈修哲愣了一秒,接著說:「不是啊,是馬克有幫你拿了一個公益代言。」
「我覺得他很認真,認真到會把別的部門的工作記得很清楚。他能夠指導其他部門的工作。道具放錯了,哪裡的台詞說錯了,下面的穿戴不接戲,一些情節他都可以參与去探討,這造成了我對他的極度信任,我會很願意和他一起合作。」導演滿意地點評著沈泊舟,說完還鍥而不捨地問我:「靈子,你覺得呢?」
我用力地推了一把馬克。沒有加以防備的馬克瞬間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
我在他的指引下,享受著最大限度的自由。也因此,在聽到他的過往時,我感到格外心疼。誰都想去做一個有出息的人,堅強、自信又果斷。但是大部分的人遇到困難和阻礙的時候還是會下意識地選擇逃避或是在黑暗裡選擇一束光。
看著瞳瞳一家三口駕車駛出很遠后,我看了一眼沈泊舟和沈修哲,二人紛紛向旁邊退了一步。
沈修哲向我說馬克的好話:「嫂子,馬克哥也是做好事。畢竟也是幫了醫院,對吧?」
馬克想了想,說了句:「人家的終身幸福,都靠你了」。
我專註地看著,導演抬起頭問我:「你覺得沈泊舟怎麼樣?」
馬克跟隨我進入化妝室后,我立刻看向馬克。
「啊?還有什麼啊?」我如小學生做錯了事情般www.hetubook.com•com,心虛地等待著老師的宣判。
導演在與其他演員講著戲,一個很可愛的大眼睛女孩忽然跑向站在一旁正準備離開片場的我。
我披上外套:「你並沒有看我的拍照過程,不是嗎?」我直言不諱,並不怕惹惱她。
「來,我給你看看你們今天和鄰家奶奶的那場戲最後停滯的十幾秒,沈泊舟的臨場反應。」導演將畫面轉到之前我和沈泊舟去看望鄰家奶奶的那個畫面。
「就是校友。前幾天,你去拍LM的宣傳照。負責拍照的攝影師也是淮遠的朋友,他當天去找攝影師,我又陪你去拍宣傳照,我們就在拍攝現場重逢了。」馬克解釋著。
「姑奶奶,你說吧,到底想知道什麼。」馬克說。
沈泊舟笑:「你啊,把我影響得也八卦了起來,連我都想知道,馬克到底在做些什麼。」
沈泊舟出乎意料地笑了:「做最真實的你就好了。」
在這個世界上,愛情確實是有很多種模樣的。
不同於沈泊舟一直以來兢兢業業地演戲,作為靠人氣證明自己的偶像歌手或是現在的偶像演員我,在被所有人矚目的同時,也在不停地根據他人對我的期待修正自己。我會說體面的公關回應,我會在鏡頭面前表現出嬌俏可人的模樣,我也會在綜藝節目的要求下,配合台本故作笨拙。
沈泊舟發動車子,車子平緩地向前行駛。
我有些發愁,不知道導演是不是在試探著我和沈泊舟的關係,只好順應著導演的話說:「我也覺得沈泊舟很好。那時候我們拍《無人像你》,正值酷暑,他穿著厚厚的戲服,戴著頭套,吊威亞拍攝打戲、馬戲。一個在劇中很快一閃而過的帥氣的馬上動作需要幾十次的嘗試,他也從不喊苦、喊累。」
沈泊舟沒有向我交代他的錢的去處,只是說:「瞳瞳的小玩具書包里有一個小彈力球,買的時候沒注意。等下到你房間以後,你把小彈力球收起來吧。小孩玩小型玩具,還是有危險性。」
「叫什麼『阿姨』?我們是姐姐!」我立刻表示不滿:「你才是阿姨。」
待我醒來,我們此時距離《日近長安遠》的片場還有大約四十分鐘的路程,馬克偏著頭專註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啊?LM那邊嗎?」我問。
「這個時候就別客氣了,快去吧。」我說。
我只是樂呵呵地笑著,也不解釋,享受著只屬於我能遐想的快樂。
我心中猜到了七八分,看了一眼馬克:「幹得漂亮。」
沈修哲疑惑地我:「啊?為什麼開車?」
「那是馬克哥對我好。」沈修哲說。
到了酒店,沈泊舟在我的要求下,留在了我的房間。沈泊舟把瞳瞳的鞋子輕輕脫掉,讓他在床上坐著。為了保護瞳瞳的視力,沈泊舟讓瞳瞳必須和電視保持一定的距離。
「哼,結婚了又怎麼樣。」馬克不以為意。
「寶貝,你這是吃醋了還是怎麼了?」一向精明的馬克,此時卻完全沒有聽出我的話外之音,反倒故作嬌羞地說:「人家向來粉絲眾多,你也不要隨意欺負我的粉絲了嘛。」
為了拍攝LM的宣傳照,馬克代我向劇組告了假。
「發家致富……」我故作認真地對沈泊舟說:「沈泊舟,我覺得這個方法挺好的,你覺得怎麼樣?」
「不會。」沈泊舟回答。
「我的經紀人不僅僅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把我男朋友也安排得妥妥貼貼。哦對,還有我的助理,也是毫不猶豫地惟命是從。」我從我的包里拿出信用卡:「你們先處理事情吧,什麼時候忙完什麼時候回來,我會好好在劇組拍攝的。」
「你也清醒一下。」我說。
到達酒店后,我們各自回了房間休息。我剛進入房間,關上房門,就撥打了沈泊舟的電話。
在此時,門鈴響起。沈泊舟注意到我睡醒了,對我說:「我去開門就好了。」
平心而論,他的外表算不上出眾,戴著一副眼鏡的他,渾身散發著的是知性的魅力。只是有些人到中年難免顯現的啤酒肚。我不禁思考,也許我是真的不理解馬克,萬萬沒想到令他長年念念不忘的,居然是這個類型。
就這麼想著,在吹完頭髮后,我用手機給沈泊舟發送了一個擁抱的表情。
「沈泊舟,你有沒有覺得我們越來越是一路人了。」我逗他。
「清琳姐,您是婦產科醫生,之後如果靈子有需要,我們可以聯繫你們嗎?」沈修哲居然在此刻發揮了馬克平日教導她的「見縫插針」的技能。
馬克不解地搖搖頭:「愛情這事情,我是理解不了了。我還是比較適合和沈修哲在一起,做一對『好姐妹』。」
「你有沒有想過改密碼?從你入行起,所有的錢都放在我這裏,你不擔心嗎?」馬克問。
「我本來想讓你去的,不過如果讓你去,屬於讓你接私活,回頭公司知道了,會扣我獎金的。但是沈泊舟就不一樣了,沒有公司的家屬,就配合一下,挺好。你看,以後你們生孩子的醫生我都給你找好了!」馬克說著,瘋狂向沈泊舟使眼色。
「所以我在拍攝LM的時候,你去和淮遠敘舊了嗎?」我問。
在短暫的幾秒大腦空白后,我雀躍著,卻被導演誤解:「不是聊戴天恩。」
在那個定格畫面里,沈泊舟看向我。而那四個字,我記了很久很久。
我將重點放在鄭楚望的態度上:「鄭楚望同意了?鄭楚望怎麼會同意?」
「車後座有一床小毯子,可以給瞳瞳蓋一下肚子。」沈泊舟提醒我。
如果說每一對戀人的感情都必須經過家人的「審核」,那麼對於從事演藝相關職業的和*圖*書我和沈泊舟來說,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所有的觀眾都會是我們的「家人」。出於這個立場,馬克開始未雨綢繆,認真地梳理我手裡的廣告合約與接下來的安排,以防未來戀情被曝光時引起負面的波動。
「不安全?」沈泊舟不知何意。
沈修哲將車停在停車場后,照慣例帶著墩墩在周圍自由活動。我和馬克到達LM的攝影棚時,出乎意料地發現施羅嘉也在現場。以往這類宣傳照的拍攝,最高級別的接待者也不過是公關部經理而已。
我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淮遠不好意思地說:「人生第一次,難免緊張。」說著又對沈泊舟說:「以後到你的時候,可以試試深呼吸。」
我開心地笑:「那你繼續努力感覺!」
我思索著,淮遠,清琳,連名字都這麼雅緻,都是再知書達理不過的人,二人著實相配。
這就是站在光亮之處的代價。對於此,我早已經全盤接受。
我不知其緣由,出於對馬克的信任,點了點頭。
「還有呢?」我坐在床沿,沈泊舟和沈修哲站在我旁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靈子。」沈修哲的聲音里有愉悅。
馬克搶先我一步,對我說:「給我一點時間。」
「怎麼了?」沈泊舟回應。
「我下午也沒有安排,你帶小孩兒去玩吧。」我說。
「我也要謝謝瞳瞳,我們今天玩得也很開心。」沈泊舟禮貌地回應。
「想我就直說,讓我打噴嚏算什麼本事。」我厚著臉皮說。
「下午還有其他人的鏡頭需要拍,所以請沈修哲去幫忙做做造型。」沈泊舟的八卦天線不如我敏銳。我嘆了口氣,只覺得未來的人生都無法與沈泊舟共享八卦的快樂。
「不是。」沈泊舟緩緩地說:「我是想說,其實感冒了要早些休息。」
「找他敘舊?沒有啊。我去附近的電影院看了部電影。施羅嘉的氣場太強了,被她盯著拍宣傳照,我有點害怕。而且你也答應了啊,給我一些時間……」馬克說。
我對沈泊舟發射的粉紅色泡泡,于無人之處自由自在地肆意飄蕩。我享受著只屬於我們彼此的「心照不宣」,在每日的收工間隙里和對方交換一剎那的眼神,就已經是最滿足的事情。
清琳卻笑:「你們別看他自己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婦產科醫生。我生瞳瞳的時候,是剖腹產。剖腹產是需要親屬簽字的,按道理來說,作為丈夫,他簽個字就好了。結果呢,他倒好,拿著單子哭著問他們科室的小護士自己叫什麼名字。」
施羅嘉笑出聲來:「如你所見,身居高位,忙碌之至。」
「他結婚了?」我驚訝不已。
我走出休息室,走到了片場,站在導演旁邊看著鏡頭裡的沈泊舟。
「是吧。」我趕忙附和。
「那我也走了。」沈泊舟說。
我捂住胸口,痛心疾首地說:「那兩百萬呢?」
其實不管是逃避還是選擇一束光,都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我不管有多少人期盼我身邊摯愛的人們在困難面前做一個英雄,轟轟烈烈去死,我都只希望他們跟隨自己的內心。如果真的覺得艱難,稍微休息一下,也是沒有關係的。
馬克輕哼了一聲:「亂講,人家明明是叔叔。」
「我本來想說的是兩百,不小心說錯了,加了一個『萬』字。沒想到你答應的那麼爽快,所以當天晚上我就去銀行問,如果我把這兩百萬取出來,每個月能有多少利息。結果我忘記銀行關門了,正好沈修哲路過,我就帶沈修哲去捏了個腳。」馬克想了想,立刻補充道:「捏腳的錢是我自己付的。」
施羅嘉點點頭。
沈泊舟這才回過神來:「好的。」
「沈泊舟和我對你也很好。」我強調著。
沈泊舟愣住,隨即蹦出了一句話,令在場所有的人都獃滯了。
我點點頭:「好。」
「那我先去換衣服。」我只好露出禮貌性的微笑,扯了扯馬克:「走吧。」
馬克沒有推辭,接過了我的信用卡:「那……」
我嘆了口氣:「那今天讓沈泊舟去做免費演員呢?為了面子?」
「我覺得成功的反義詞不是失敗,而是不夠拼。」馬克足夠拼,所以我們一起走到了今天。在我被公司要求去整容時,馬克曾對我說:「別人可能會對你說謊,但是我不會對你說謊。繼續保持你原本的樣子,你一定會紅,但是前提是你也要把自己的事情當真,如果你都不當真,就真的沒人當真了。」
沈泊舟扮演的王洛野的情緒很連貫,目光兇狠,一把匕首利落地插入了陸明琛替身的脊背。他在鏡頭裡,旁若無人地擦乾淨手上的鮮血,再嫌棄地丟入抽水馬桶。一陣水流聲后,沈泊舟扮演的王洛野用戴著手套的手扭開了門柄,只留給觀眾一個背影。
「沈泊舟,我以前沒發現,你這麼會照顧小孩。」我說:「那你照顧我吧,我也是小孩。」
以往這種情況下,馬克都會立刻出面用極其圓滑的話讓在場的人都舒心。而此時,他卻是愣住了,什麼話也沒說。
「我們之間……」沈泊舟的老一套又要來了,我趕忙打斷他:「好了,我知道,你又要說讓我專心工作了。」
「在攝影棚里也很辛苦。在象山影視基地,攝影棚里40多度的高溫,他身穿十幾斤重的皮質盔甲,吊在威亞上完成了近五個小時的打戲。酷暑高溫中,每拍一場戲,沈泊舟都要停下擦汗。他的盔甲從裡到外至少有四層,有毛巾墊在最裡面。通常那個毛巾都是濕的,一天要換很多條。七八月份的攝影棚里四十多度的高溫,通常毛巾都會餿。」我儘可能將事件描述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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