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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自然事件

作者:超級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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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9 置換

CHAPTER 09 置換

孩子母親趕來后,緊緊摟住自己的兒子,不住地對張一楊道歉。張一楊回了句「沒事」,低頭朝那孩子看去,卻見孩子怔愣愣的,眼睛不知看向哪裡,脖子還輕微扭向一邊。
陳湛笑著搖頭,覺得很荒謬:「這世上怎麼會有超能力?這就和上個世紀盛行的那種『氣功』一樣,都是騙人的。」
所長樂呵呵地點了點頭。
完了,徐菁又總結道:「張一楊的超能力也對病人用過,可那些病人都沒出現過異常狀況,所以我這個能力……應該還有什麼別的副作用吧。」
所長說:「會認為是超能力,是因為你不了解。你不了解它的成因,不了解它的原理,不了解它的來由,其實只要搞明白了那也就尋常了。」
它穿過窗戶,經過江波的鼻尖,使睡夢中的他翻了個身。
張一楊像剛接觸動漫和遊戲時一樣,如饑似渴地沉浸於新愛好,醫院里的醫生卻沒忘記他,直接繞開徐菁來找他。
事已至此,張一楊索性把話說開,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之後她心亂如麻地抓著小寶的手坐在診室外的椅子上,一個男人走過來說可以幫小寶治病,她就信了,還給了那男人一萬塊錢診費,讓他把小寶帶走了。
兩人看向他。
窗外流光飛舞,無數人群化作流逝的殘影從他們眼前掠過,徐菁和張一楊相視一笑。
「當然強身健體!但是天天和人打架,不注重鞏固自身根基,力氣遲早要用完。」
好幾次他看到與自己預想無關但很有意思的內容,都會不自覺地點擊閱讀,然後再順著下方「感興趣的內容」繼續深入。等他津津有味地看了半天,才回過神趕緊退了出來。
別看他家裡每年扔十幾萬布施,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那些東西不過是為了求個心理安慰,圖的是儀式感和交際由頭,十足去信的人真沒幾個。然而聽到李梅的話,他想到的卻是另一件事——這神力,難不成是超能力?
在燈關上的一瞬間,張一楊突然想起今天失去意識前,似乎在江波眼中看到過什麼,只不過現在已經記不清了,僅剩一種恍惚的感覺,正巧困意襲來,他就此睡去。
張一楊邊吃邊在心裏樂,「內科聖手」「全國領先的中醫研究所所長」「武林高手」,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一個人,漫畫情節也不過如此了。
一小時后,徐菁放下筆,將散亂的紙張收攏,在桌面磕了兩下,整整齊齊放在檯燈旁,又拿起帶來的專業書,對著紙張邊角齊整地放了上去。
「慢慢來,累了就走走,不要硬站。」陳湛又對她道。
孩子母親的淚涌了出來,哽咽道:「我兒子被人帶走了。」
徐菁皺眉:「你之前怎麼不說?」
張一楊拿起胸牌,道:「看見沒有?我是志願者,幫過很多人的。一會兒要來的那個人,是這醫院里的醫生。」
「師父想她女兒了。」陳湛在邊兒上道。
陳湛一笑:「與其說是科學,不如說是道理。」
他曾經幻想過自己身處漫畫或影視劇里的情節,或擁有那些被戲劇化的能力,如今,這一切都在幾十分鐘的靜止站立里,讓他隱約感受到了。
「這個……」陳湛沉吟著。
陳湛一直在旁聽著,此時突然開口道:「這樣的話我倒是有一種聯想。這很像初學者給人推拿時不會用勁,損耗自己氣血的現象。」
第二天,天氣溫暖,鳥語花香,兩人精神抖擻地重回醫院。三天不見,分外想念,徐菁先是和科室眾人打了招呼,然後再拿出整理好的筆記,跟主任做起詳細彙報。
「江波的超能力是什麼呢?他今天會有副作用嗎?」張一楊聯想到今天江波的囂張,「如果他一直在收攏有超能力的人,他是不是已經有方法了?」
「所以你才不讓他們打架?」
老式的摺疊餐桌旁,徐菁略微拘謹地坐著,張一楊坐在她旁邊。陳湛在給一個中年男子倒酒。
明明是「超能力」這樣匪夷所思的話題,討論的氣氛卻並不嚴肅或者可笑。
所長聞言笑笑不語。
張一楊被這一通話雷得風中凌亂。
「你們現在用過幾次?自己有什麼感覺嗎?」https://m.hetubook.com.com所長看向兩人。
張一楊重新站回自己的「風水寶地」,隨口問了句:「孩子去哪兒了?」
「她在我旁邊哭著呢。」張一楊道。接著,他又跟李梅說,「別哭了,晚上我們和你一起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門內,白熾燈的燈光照滿小小的房間,這讓徐菁聯想到那晚的醫院,她神情略有恍惚,而坐在她對面的所長則目光柔和地看著她。
這一天結束的時候,張一楊和徐菁懷揣著各自的收穫,告別了所長和陳湛,坐上回市區的車。
徐菁站在隊列里放眼看去,見今天人多了不少,其中很多都是來參加研討會的其他醫院的醫生,當然也不乏白天對中醫體現出「無知」的西醫。
「我們村裡有人信,我之前就到廟裡求過,沒有門路。」李梅又哭起來,「他說他的神一定能治好我兒子,神可以驅散邪魔!」
陳湛回:「當然。很多武術因為發力多,損耗也比別人多,不少武術大師都是英年早逝。」
「哦?好,跟我來。」所長引著徐菁去到另一個房間。
此時,所長道:「這世界上的能量是守恆的,習武人說力從地起,也只是借勢而已,並不是真能無窮無盡地獲得力量。而隨著力量的使用,人本身也在慢慢損耗,讓這種能力延續的方法無非兩種,一種是讓原本就有的東西增加,就像通過練功來凝聚精力和陽氣,一種則是讓損耗減少。如果肆無忌憚,即便有方法,也會入不敷出,肯定是不能長久的。」
「他說自己是醫生?」張一楊已經準備報警了。
陳湛這人十分有行動力,下了決定后,他晚課也不上了,直接領兩人去了內科聖手家裡。
「所以我們應該多使用以便有更多了解?」張一楊插口問道。
「沒有,他說他是聖教的護法。」李梅抹著淚道。
徐菁和陳湛坐在旅店的椅子上,張一楊則倚靠在床上,慢慢喝著水。水是剛才陳湛進門時給他倒的,溫度正好。
「他說的話很奇怪,好像是說我有什麼超能力,讓我加入他們做什麼事兒。我只當他是胡說八道,另有所圖,所以加了門禁。」
徐菁沒理他,道:「那看來超能力用多了真會發生意外。而根據使用的不同,意外的程度也不同。」
至此,所長換了話題,他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患者眼睛壞死不是因為你的超能力,而是因為守恆。」
所長又道:「我被人稱為聖手,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啥?他說他是誰?」怕自己沒聽清,張一楊又問了一遍。
另一邊,張一楊窩在床上,插著電源玩手機。
等回到旅店,徐菁上了次日的鬧鈴,簡明扼要地記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倒頭就睡。張一楊倒精神飽滿,一點兒睏乏的感覺都沒有。
從所長家出來,天色已晚,陳湛陪著兩人到了旅店門口。
看到陳湛帶了人來,所長連問都沒問,點點頭道了句「來了」,轉身又回去炒菜。
這頓飯的好吃程度從張一楊的瘋狂進食中可見一斑,他可是吃遍了外賣和餐廳,更何況最近對晚飯還有陰影。
這兩天徐菁既有的觀念一再受到衝擊。她首先接觸了讓她打開另一扇大門的中醫,這讓她猶如挖到寶藏,無時無刻不想去印證、去吸收。之後又接觸到了武術。
這一桌子菜是真好吃,再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吃到這樣的美味。
「他是聖教的人。」李梅重複道,「我兒子這樣醫院也治不了,是邪魔入體,只有聖教的神才能治好。他是護法,有門路,能帶我兒子去面聖。」
他看了眼手機,時間顯示為早上七點,比他被迫去醫院服務的時間還要早。郊區空曠,那太陽十分明顯,掛在一台高高抬起的起重機的臂膀上。
徐菁默默思索了一會兒,道:「所長,我還有一件事,想和你單獨說。」
所長說:「不是,是患者肌體的守恆。」
「昨天你兒子撞到我差點兒跌倒,你忘了?」張一楊莫名其妙,他長得這麼兇惡嗎?
「我用了十幾次了吧,沒什麼感覺。」張m.hetubook.com.com一楊道。
原來孩子母親叫李梅,是臨近縣裡的人,兒子小寶得了小兒麻痹症,一直四處就醫。她這次攢了好久的錢才來到市裡的大醫院看病,但昨天就診后的情況卻很不樂觀,她一時難過沒看著孩子,小寶才撞到張一楊。
她真的可以再試試嗎?使用后真的不會再害到其他病人?她知道事在人為,但她每次生出動用超能力的念頭時,眼前就會出現陳老太太枯朽的眼睛。
當下他就想用自己的超能力好讓李梅膜拜自己,還想興許對方也會給自己一萬塊錢,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張一楊在心裏吐槽,武術都出來了,你還覺得別人荒謬。
他近日身體很是疲乏,需要補眠。
所長示意她按門后那個開關,徐菁依言照做,屋內霎時充滿暖黃色的燈光。
「你們行嗎?」李梅抬起頭來,看張一楊年紀輕輕的,有些懷疑,「我已經聯繫了老鄉,但是他很忙,一時半會兒過不來。」
三天時間轉眼過去,徐菁認識了很多同行,也收穫厚厚的筆記和一長串書單。張一楊則發現了新的愛好,對練功感到意猶未盡。
這種感覺無比玄妙,他那顆「中二」的心不禁充滿狂喜,他常常和陳湛的師弟們混在一起,早出晚歸的,手機也不怎麼玩了。
張一楊頭皮發麻,領著人到一處僻靜地坐下,但孩子母親痛哭不止,他花了十幾分鐘才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對方反應太大,這一會兒已經有不少好事的目光掃向他們,張一楊趕緊換了副認真的表情,拍了拍自己的小馬甲,道:「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張一楊在喝水,表情十分無所謂,他也看得出陳湛這人比他可靠一萬倍,便道:「你想說就說,我無所謂。」
他們來的時候正是飯點,在廚房做飯的所長沒聽到門鈴,還是陳湛打了個電話他才跑來開門。而門一打開,徐菁看到的就是系著圍裙且滿臉樂呵的所長。
陳湛點頭:「中醫理論和武術都是對人體內部的探索,經絡、氣之類的理論一脈相承,所以很多中醫都會接觸武術。我們研究所歷來的要求是大家都要習武。我一直覺得這事兒沒有必要專門說,沒想到鬧出這樣的誤會,真不好意思。」
張一楊覺得有點兒意思,但才點開劇看了十幾分鐘,困意便襲來,他舒服得沒法抗拒,順勢進入夢鄉。
所長聽完點點頭,只認真地道:「好孩子,你會是個好醫生。」
「你的意思是我們沒有找到使用超能力的正確方法?」徐菁和張一楊面面相覷,這個說法無疑又是一扇大門。
H市最好的季節已近尾聲,開發區里一片安詳。
隔壁房門發出碰撞聲,張一楊開門探出頭,正巧瞧見已經穿戴整齊的徐菁。
「看不出來,他倒是個練功的好苗子。」陳湛背著手道。
「武術難道不是用來強身健體的嗎?」這和張一楊自己認知里的不一樣啊。
「上早課帶上我,等我五分鐘。」張一楊話說完,轉身奔了回去,等再出來時已穿戴整齊。
手機屏幕發出的白光印在張一楊臉上,他漸漸失去了耐心,乾脆看起了電視劇,兩集過去,他終於有了一絲困意。
徐菁看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也道:「早上我不去了,明天的晚課我能參加嗎?」
本以為能接觸一下神奇的武術的張一楊,一聽說要站二十分鐘,就開始盤算待會兒站個幾分鐘便說累,然後回去看劇,卻不料正式開始時很快就投入了進去。
徐菁心裏又難過又是開心,彷彿燃起了一把火,又好像淌進了流動的清泉。她綻開一個笑容,變換了輕鬆的坐姿,接著拿起筷子吃起來。
聞言,徐菁與張一楊對望一眼,道:「你認為這世上沒有超能力,是嗎?」
「這很打破我的認知。」陳湛道,「不過也許這種超能力也是有跡可循的。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憑空發生的事。」
徐菁沒回答,她已經站了起來,邊慢慢活動著站僵的腿腳,邊躬身捶著大腿正面。
張一楊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心想:那什麼護法啊,神啊,你倒是信得順暢。
和*圖*書張一楊回憶使用超能力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立刻想到了自己被燙傷的手,然後就是從醫院回到宿舍后一次又一次悲催的晚飯。
徐菁問道:「那個江波看起來並不知道這一點,他之前來找你時都說了什麼?」
張一楊這幾天腿上功夫見長,沒被撞翻,而是伸手扶住了那小孩,正巧孩子母親慌慌張張從轉角跑了出來。
張一楊想起他爹媽以及家裡生意夥伴信的神佛,不由得感到一陣惡寒。
徐菁點點頭:「我和張一楊也遇到過,不過我們的似乎沒什麼規律。來這兒之前,張一楊每天都用超能力透視別人,但我那些天一直跟著他,沒發現他遇到什麼事。」
桌子上擺上塑料轉盤,陳湛又從柜子後面滾出一塊兒圓玻璃架在上面,客廳便成了餐廳。
徐菁點頭。
「所以你們都是練武術的?我那天看到的光是當時練兵器時刀劍的反光?」
隨後,徐菁道出自己為陳老太太愈合傷口,卻導致陳老太太眼睛壞死的事。
徐菁點著頭。這個世界是這樣的,在知道病毒前,人們不也以為那是詛咒或者巫術嗎?
徐菁又看了一眼張一楊,張一楊趕忙用杯子擋住嘴,大叫:「別找我,讓他長鬍子去。」
「我連續倒霉了好多天!」張一楊把他的晚飯遭遇說了出來。
陳湛此時道:「師父,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您早點兒休息吧。」
李梅看了看他的胸牌,終於信了,擦乾眼淚,點點頭。
張一楊插嘴道:「這世上真的有超能力。而且我可以肯定江波也有。他纏上你是因為不知道你會武功,以為你那是超能力。」
心結一定要自己解開,別人可以開導,但卻解決不了,他覺得假以時日,徐菁一定可以走出這個陰霾。
其實很多優秀的醫生都是這樣,他們正是因為擁有過強的責任心,凡事都很認真,所以才會遇到各自的心結。只有克服心結,才能繼續向前。
「人販子?在醫院里?」那個傻孩子看上去倒極有可能被拐。
徐菁聽到這話內心既激動,又害怕。
第二天,參加研討會的徐菁累得夠嗆,她全程聚精會神,光是筆記就不知道記了多少頁。張一楊則在旅店睡到下午,醒后看了幾集電視劇,啥正事也沒幹,其間又後悔了一番沒有帶遊戲機過來。
這一天發生了很多事,兩人一時都沒有睡意。徐菁攤開帶來的書籍,像在筒子樓里一樣坐在檯燈下翻閱。
他覺得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態並不只是因為補眠造成的。陳湛說站樁是養氣,那麼這是今晚剛養出來的氣?
這一番話讓兩人各有領悟,徐菁想到自己對超能力的疑惑,對張一楊道:「我想告訴他。」
她太過務實,始終摸不得站樁的要領,這一天又累又煩悶,心中好像有無數聲音充斥在她腦海。二十分鐘站完,她依舊不得法,全靠硬撐才堅持下來。
結果今天她來醫院買完葯想給小寶送去,給那男人打電話時對方竟然不讓,她這才覺得有些不對。
晚風吹來,途徑研究所附近的工地,拂過高聳的支架和沉默的機器,沾染上金屬的氣息。
陳湛道:「他之前糾纏我的時候提過,說我要是加入他的話,有關於超能力使用方面的好處。」
秉承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訓,這一頓飯眾人都沒再說話。等吃完收桌子時,徐菁要跟著幫忙,陳湛卻攔住她,轉而拽著張一楊進了廚房。
陳湛繼續道:「中醫的推拿按摩講究『勁』,我們練功就是練氣勁。推拿時不用『勁』只用蠻力,慢慢地,推拿師自己的身體就會被『損耗』掉。這個感覺和你們使用那個超能力很像,師父你說呢?」
徐菁問:「超能力的守恆嗎?」
他已經搜索了很多關鍵詞,如「武術」「超能力」「能量守恆」……種種或真實或有想象力或坑蒙拐騙的信息充斥著屏幕,他隨意翻看著,見到感興趣的就點開看一眼。
看著張一楊風捲殘雲般的吃相,所長放下杯子問徐菁:「怎麼不吃?是不是不合胃口?」
張一楊嚇一跳:「什麼副作用?你之前怎麼沒說過?」
陳湛的眉頭微微皺了https://m.hetubook.com.com起來:「哪一種?」
那人一頭黑髮,看年紀不到五十,身材敦實,一副樂呵呵的表情。這個表情從他們三人來后就沒停止過,似乎每分每秒都會發生天大的好事。
幾人都陷入思考。
「鄒和平?」張一楊問。
李梅還在哭,張一楊給徐菁打了電話,徐菁聽后也是一驚,亦不排除是超能力的可能。而聽到李梅還給了對方一萬塊錢后,徐菁氣憤道:「她還在嗎?晚上我們跟著她去那地方看看,這幫人肯定不是好東西。」
「我起不來,我計劃明天在旅店睡一整天。」張一楊道。
所長把一盤水果沙拉轉到徐菁面前,用筷子凌空點了點,示意是給她做的。
見孩子母親躲在柱子后偷偷哭泣,張一楊走上前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這一晚過去,張一楊再醒來時,看到了久違的朝陽。
張一楊聞言目瞪口呆,徐菁之前竟然是在給他下套!忽悠他當了志願者就算了,竟然還偷偷拿他做實驗!呃,不過似乎那一千塊酬勞就是用來試驗超能力的,志願者服務是自己的奉送……
他能想起來的倒霉事兒,竟然都是在使用超能力的日子發生的!
「不是意外事件,就是倒霉!吃方便麵都沒有調料包!」想起這事兒,張一楊還是覺得十分悲慘。
「不是。怪我,都怪我,怪我信了他們的鬼話。」孩子母親再也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
夜色正好……
這天,張一楊從診室「幫忙」出來,晃晃悠悠地走在回「常駐」柱子的路上,誰知一個小孩突然一歪,撞到他身上。
晚飯後,他們在研究所會合,開始今天的晚課。
「你信這個?」張一楊小心翼翼地問,生怕李梅突然張開血盆大口或者從背上伸出翅膀之類的。
徐菁趕忙搖頭:「不是的,是飯菜太好吃了,我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不太適應,也覺得很麻煩您。」
這世上,本就沒有東西可以脫離亘古的法則。
頓了頓,他繼續道:「細胞的生命是有限的,需要時間和能量的攝入。你的能力只是讓傷口加速愈合,但愈合所需的大量能量還是來自肌體。能量突然匯聚在一個地方,周遭的細胞勢必也會在短期內衰亡。我想這就是患者眼睛壞死的原因。」
所長露出欣慰的笑容,徐菁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氣,眼神恢復沉著和堅定,說:「所長,我剛才沒有說全,其實那超能力還有別的副作用。」
似乎察覺到了張一楊的心思,陳湛又解釋道:「武術是一種技術,是憑藉千年流傳下來的經驗對人體進行訓練,它有規可循,並不脫離世間規則。而且也並不是說練武就對人體好,很多武術家壽命都不長,這其中也是有道理的。武術沒有你們在小說電視劇里看的那麼神奇。」
徐菁擺好碗筷,陳湛喊張一楊一起端盤子,所長擺酒,四人正式開吃。
他不由得又想起昨天恍惚間看到的東西,那似是一個夢,帶著自由的、活潑的感覺,回味間,張一楊連時間已過都沒發覺。
「行啊,明天晚課你倆一起來吧,記得穿方便活動的衣服。」與兩人揮手道別,陳湛邁步離開,徐菁和張一楊則各自回屋休息。
「我是加速生長,張一楊的則是類似透視的能力。」徐菁說著走到陳湛身旁,伸出左手食指,然後和陳湛一起看著指甲長出半厘米。
被武林高手拽住,張一楊毫不掙扎地跟著走了,心中哀嘆自己第一次進廚房竟然是被男人脅迫的。
「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不要用。」徐菁用視線掃了下他,接著對所長道,「我們還認識一個能控制電流的人,他跟我說他每次用完超能力后都會發生不同程度的意外。使用得越多造成的後果越嚴重,最嚴重的一次他手被機器划傷了。」
酒杯被自家徒弟倒滿,男子拿起后輕飲了一口,發出「啊」一聲長嘆,看似享受得不得了。
徐菁轉過頭,認真地對陳湛道:「其實我們倆就有超能力。」
孩子母親聞言嚇一跳,抬眼見一皮膚白皙的大男孩正看著自己。
超能力這件事太超乎尋常,他們都把原因往這方面去想,卻忽略了其他可能hetubook.com.com
眼見房門關上,張一楊道:「能量守恆啊……武功也不能打破這一點嗎?」
所長樂呵呵地當沒看見。
徐菁卻有些反應不過來,也不怎麼動筷子,似乎剛才的一幕對她衝擊有些大。
「你、你知道我兒子的事?你是誰!」她驚恐地看著他問。
「這麼講究科學啊。」張一楊吐槽。
陳湛戴著個胸麥在最前方講解,然後帶著大家做運動。等初學者的內容教完后,研究所這幫人便各自找地方練功夫去了,陳湛開始帶領外來人員站樁。
所長點頭:「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這就對了嘛。」所長呵呵笑著,也拿著筷子加入了進來。
超能力是什麼呢?並不是得到后就讓人所向披靡、一生無憂的東西,也不是神奇到包治百病的法術。它只是一個契機,仍然要匹配相應的能量供給。
「有沒有暖一點兒的燈光?」徐菁緩緩開口,但沒有直接說醫院的事。
張一楊站在大廳里,貼著個柱子,沒人注意他的時候,他便懷著竊喜的心偷偷站一站樁。而從這一天起,徐菁再也沒有召喚過張一楊,因為有了所長的一番推斷,徐菁心裏也有了底。她開始對幾個適合的病人循序漸進地使用超能力,並仔細觀察著,忙得忘乎所以。
「這麼早?」徐菁看到他,著實驚訝了一下。
「超能力是什麼呢?如果有個外國人,他不懂中醫,身上很疼,結果中醫的針灸一針下去他就不疼了,他會不會覺得這是超能力?」所長對徐菁說道。
徐菁卻道:「這個能力有副作用。」
所長說:「放寬心。這世界對小姑娘已經很不友好,就別再自己約束自己了。你們呀,要更洒脫些,能和男孩兒們一較高低。」
她已經不記得張一楊了,也沒有要回答的意思,轉身就要走。
「沒事兒吧?」張一楊湊過去問,瞟了眼所長。
「明天早課來嗎?」陳湛問兩人。
「那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打架不是我們醫生習武的目的。」
這裏比她的出租屋舒服得多,但她卻無法將精神集中在書本上,書遲遲沒有翻頁。徐菁終於抽出做筆記的白紙,開始大段大段書寫今天發生的事。
廚房裡傳來水聲和碗碟碰撞聲,徐菁與所長面對面而坐,說起了這次的來意。等張一楊帶著一身協助陳湛洗碗時濺到的水走出廚房,徐菁和所長已經就這件事討論了一會兒了。
語畢,他又道:「我閱歷不足,解釋不了這件事,不如我領你們去見我的老師,他應該可以給你們些許幫助。」
兩人走出來,徐菁還微微垂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一通守恆的理論說來平常,離人們的生活卻很遠。道理誰都懂,真正運用到實際中的則少之又少。
孩子母親掙脫他的手臂,重新站穩,似乎在仔細回憶,面上驚懼不減。張一楊皺了皺眉。
然後就是今天,這個和藹可親、彷彿天塌下來都從容樂觀的所長,他說她應該洒脫,不要束縛住自己。
徐菁搖頭,不知該說什麼。
「不是的。」徐菁仍搖頭。
「你不妨再去試試,這次慢慢來,做個驗證。超能力沒有好壞,只有使用者的好壞,事在人為。」所長說。
陳湛招呼兩人坐下,讓他們自便,也去廚房幫忙。不久,陳湛出來喊上張一楊,兩人從陽台上搬了一張摺疊桌和四把摺疊椅過來。
所長認真聽著,神色如常。
什麼聖教,什麼護法,什麼神,再「中二」的少年說這些話都不會如此順暢,這個世界好不真實!
「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了,放洒脫一些。」所長最終勸道。
「我以為就是我倒霉而已,倒是你,為什麼不早說啊?早說的話我就不用那麼慘了。」
在醫院見到什麼樣的人都不稀奇,透視過骨頭,見識過傷口,張一楊早見怪不怪,擺了擺手就自顧自地找柱子去了,誰知第二天他的柱子卻被昨天見過的那孩子母親給佔了。
孩子母親聞言如遭雷擊,邁出的步伐一軟,張一楊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胳膊。
她的青春在打工和學習中度過,從沒看過小說、電視劇,這次是她第一次接觸「武術」這個概念,也讓她生出想嘗試一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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