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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嘉致百忙之中抽空來找她，這裏很空曠，除了他倆沒有別人。但靳嘉致還是沒有完全看她，聲音更是冷漠：「把帖子刪了，併發一篇道歉聲明，把事情說清楚。」

「學霸那就更看不上你了。」艾伽樂於打擊他，「她看上靳嘉致的概率比較高。」

又或者，從一開始，他就是別人的。

他煩悶的心情好了點：「她從來不會做這種事，她知道照片是你拍的，她有說嗎？這就是你和她的不同。」

「沒事吧，我看他挺好的，我聽老陳（數學老師）天天炫耀呢，說靳嘉致今年肯定能進省隊。」

說她霸凌女同學，說她耀武揚威，說她和男生說話發嗲和女生說話就變成另一種聲音……

事情越演愈烈，匿名牆上每天都有新照片，每天都有新故事，甚至不少人跟風編故事，一份真里夾著九分假，但在別人眼裡就成了真的。

艾伽沒過兩天又被叫去了辦公室，這次不是林風的辦公室，而是教導主任的。陪著她一起進去的正是她的班主任林風。

季時安沒逃掉，他家裡想他大學出國讀，所以為了能申請到更多更好的學校，將他的課程安排得很滿。

艾伽看了看，帖子上貼了幾張照片，分別是周逾生晚上來學校接她，早上送她來學校。這都被貼過，有幾張新的，是在粥店門口和在粥店裡用餐，照https://www.hetubook.com.com片還帶到了牆上的鍾，清晰地拍到了是「06:09」。

「人品真差，長榮有你這種人，真是對不起千年學府的名聲。」

「勾引男生就算了，還欺負威脅同班女生，真不要臉。」

蘇欣怡比較公道：「不一樣類型，辜雨是楚楚可憐，栗念瑤是溫柔優雅。」

艾伽從衛生間出來，幾個女生準備進去，本來說說笑笑，看見她立刻將笑臉收起。

雨越下越大，天徹底黑下來。風很潮，空氣很潮，她的心和眼睛也很潮。

辜雨站在原地，看著靳嘉致越來越遠的背影，腦子裡是他最後的幾句話。

辜雨確實挺忙的，但她忙碌的對象並不是栗念瑤。

課間，季時安回頭和艾伽閑聊：「你說我要不要也去試試競賽？我感覺挺帥的。」

艾伽態度很好地聽完：「校規沒規定學生不能成網紅、不能兼職吧？」

林風在一旁再三幫她保證，教導主任才勉強相信，先讓她回去。

「名字啊，是不是一聽就是個美女？」

「學校這麼回事，還不把你開除。」

「什麼？你交過八個男朋友？」

之前也過這類傳聞，那時大家最多是學習之餘的談資，但這次明顯不同，眼神里鄙夷、厭惡，甚至都避開她。

靳嘉致終於看向她，天空晴轉陰時，他和_圖_書明白了她問這個問題的含義。

艾伽翻了個白眼：「你又看上哪個搞競賽的女生了？夏知果呢？」

艾伽樂了，給她們提建議：「要不你們聯名上書？」

除了這些，還有她和周逾生跨年夜在KTV門口的照片，拍得很曖昧，真像是親密抱在一起。

艾伽總覺得這學期的靳嘉致特別沉默，他雖然本就話少，但不是這樣的。

「那我有什麼錯？至於談戀愛，三月能給我傳八個緋聞對象，這種捕風捉影的事，主任你也信。」

季時安正是上頭期，語氣誇張：「根本沒得比。」

艾伽餘光看到辜雨，忽然問：「她和咱們班長是一個類型嗎？」

艾伽一如既往忙著拍攝賺錢，有空就待在家陪奶奶。

教導主任一愣：「是沒有。」

辜雨望著他現在還讓她心動的側臉，可他身上的不近人情又讓她無比受傷。糾結了許久，她問了一直想問的問題：「那時候你為什麼要幫我？」

辜雨激動地證明自己沒錯：「我不變得和她們一樣，怎麼能戰勝她們啊。」

但她知道，那個雨夜讓她一見鍾情的男生，永遠不可能是她的了。

戚佳雪都快急死了：「那現在怎麼辦啊？」

靳嘉致沒再說話，他知道太多屠狼少年最後變成惡狼的故事。

同桌蘇欣怡聽過栗念瑤：「高二的級花，很厲害的學霸，和*圖*書去年好像失利了，沒進到省隊。」

七班今天下午第一節是物理課，下課後辜雨沒走，因為她看見了一個人。

「……」

辜雨不喜歡他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渺小到微不足道。她永遠忘不了那個陰雨綿綿的雨夜，他的一個舉動都是她心裏私藏一輩子的溫柔。

她知道這是校園暴力的另一種手段，冷暴力。

「嗯，這麼費盡心思，她對我還真執著啊。」

新的學期新氣象，不變的是每周周五的周考和雷打不動的月考。

艾伽想了想這事覺得有點奇怪，自元旦之後她和周逾生見面都少，怎麼還會有這種傳聞。

雲很厚，陰得厲害，好像要下雨了。

戚佳雪滿臉著急：「艾伽你還笑什麼啊，好多人都信了，而且這個人好多新照片，感覺在故意整你。」

直到考完，學生們才覺得又活過來。

靳嘉致家的安排其實差不多，但今年寒假卻格外沉寂，連靳嘉致本人都不常出現，彷彿突然人間蒸發一樣。

艾伽看向斜前方的辜雨，辜雨坐得端正，並沒有參与別人的討論，認真地在做題。

辜雨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覺得他偏心過甚。她和艾伽有什麼不一樣呢，她們家裡都窮，甚至都虛榮。

戚佳雪期末成績不錯，終於逃過了補習班，跟著父母出國旅遊了。

「我想知道，她突然發瘋原因是什麼。」辜雨有不wｗｗ.ｈeｔuｂｏoｋ.com•cｏm想曝光的秘密，在她手裡，為什麼要這麼想不開來招她？

艾伽撐起下巴：「那她有的忙了。」

「你天生就那麼厲害，那麼光芒萬丈，所有人都圍著你轉，你怎麼知道我過得多辛苦。你眼裡只有艾伽，明明她和我根本沒什麼區別，我們都在努力活著，都是不完美的。為什麼你能包容她所做的任何事情，卻逼著我去道歉，憑什麼？」

「她不會。」雨在這幾秒突然倒灌下來，從實驗樓回去的學生沒防備被淋了正著，靳嘉致看見艾伽也被淋濕了，她撐著校服外套在帶著蘇欣怡在跑。

靳嘉致說完準備走，想到什麼又停下腳步：「如果那天看到你的是她，她也會幫你。這和聖母心無關，只是有個最基本的共情能力。我每次看著她都在想一個問題，人和太陽的相對位置是不是不那麼容易改變的。你所認為的光芒，可能都只是我在追光。」

她沒明白。

高一這次期末是全市統考，各科老師更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進行變態複習。

辜雨情緒崩潰地大喊：「只有這樣我才能不被欺負，才能站在你面前。」

「夏知果早就翻篇了好嘛！」季時安摸著下巴笑，「栗念瑤，怎麼樣？」

艾伽直到春節都沒看見靳嘉致，掐著點給他發了個春節快樂他也沒回。問季時安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她還想靳嘉致是不是發生什和-圖-書麼事了。

發帖人說故事能力很強，憑藉這幾張照片，就串起來，將她塑造成一個為了錢和小混混勾搭在一起，貪圖人家人脈混成網紅的故事。

「那時候的我被孤立被欺負，是你讓我走出來。」

艾伽終於正視這個教導主任：「不是，我沒交過男朋友，請您相信我。」

第二天艾伽來學校，班級里除了蘇欣怡、季時安，其他人已經都不和她說話了。

說她和職校小混混在談戀愛，還夜不歸宿，作風不檢點，並且還一一列舉了她在校內校外的不良事例。

蘇欣怡剛將匿名牆的帖子翻給她看，戚佳雪就從隔壁跑過來。

艾伽跟不上他的思路：「什麼怎麼樣？」

他聲音很淡：「我沒有讓你成為她們。」

他特別忙，被各科老師抓著準備競賽，連課都不常上，不是在實驗室就是在競賽組裡。

元旦假期一過，就開始了緊張的期末複習。

「滾。」

寒假也並不輕鬆，卷子練習冊堆得比山還高，美其名曰還說預防他們心玩野了。

季時安挑眉，嗅到什麼，盯著她：「那你不吃醋啊？」

實驗樓三樓的走廊盡頭。

回到教室，班級里同學看她的目光都變了。

但等到長榮開學那天，他又如往常一樣，出現在校園裡，除了比之前更瘦了一些，沒有什麼區別。

艾伽不知道前因後果，聽著更年期的教導主任訓了半天才明白怎麼回事。